我娘带我改嫁三次后/我娘四嫁by东风吹来
东风吹来  发于:2025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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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越群山想要不多想都不行。
他忍了又忍,在自家空荡荡的席位上又坐了片刻,终于,再也忍不住,起身朝着后头的偏殿走去。
果然,沈若竹和祁云渺都不在这里。
越群山心底里逐渐开始躁郁。
沈若竹不会和裴荀乱来,这事他当然知道,但就算是她和裴荀背着他私底下见面,越群山只要是一想到那画面,便觉得自己还是受不了。
他们都已经和离了,还有什么好见面的?
有事情要商量?他如今知道的事情也不比裴荀少,凭什么不找他商量?
他顺着偏殿走了出去,沿着小径想要去找沈若竹的方向。
但是沈若竹没找到,越群山没走几步,倒是在御花园的入口处,见到了裴荀。
裴荀正从花园池畔回来。
适才在宫宴上,他和越群山紧挨着座位,却没有说话。
如今倒是面对面见到了,裴荀也不打算和越群山说什么。
越群山却是喊住了裴荀。
“站住!”只见越群山睥睨着裴荀,道,“你将若竹还有云渺带去了哪里?”
“什么若竹同云渺?”
裴荀佯装不懂。
“你少装蒜!”越群山不耐道,“不是你把她们母女俩喊出去的?说是去换衣裳,但是偏殿根本没人,你快说,你把她们引到哪里去了!”
“我不知道。”裴荀一脸坦然。
越群山攥紧了手中的拳头:“姓裴的,你搞清楚,我和你合作是一回事,若竹同云渺又是另一回事!沈若竹如今是我的妻子,你整日同她见面,算什么君子所为?”
“我哪里整日同她见面?”
莽夫就是莽夫,越群山说话,总是如此不中听。
裴荀嫌弃不已。
越群山质问道:“你之前没有约若竹出门去见过面?”
裴荀:“……见过。”
越群山又问:“那今日大殿上,不是你故意勾着云渺去看你的?”
“……?”
他这话就过分了。
“云渺她还是个孩子,她想看我就看我,她想不看我就不看我,这是我能管的了的?”
“不是你故意装的老神在在勾的云渺去看你,云渺她能盯着你看这么久?姓裴的,云渺如今整日和裴则出门去玩,我已经不说什么了,但她如今是我的闺女,你以为靠着裴则去吸引她,她就会想要裴则继续做她的哥哥,想要你继续做她的继父?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到底谁才是做的春秋大梦?
裴荀吸一口气,深深地看着越群山,只觉答应和越群山合作,是自己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决定。
是,今日沈若竹的确是他引出来的。
得知宁王今日其实也进了宫之后,裴荀便出去摸清楚了宁王的方位,而后派人去告诉了沈若竹。
他知道,沈若竹此番回京之后,尚未曾见过宁王一面。
不是沈若竹不愿意去见宁王,而是宁王一直躲着沈若竹。
于是他想看看,沈若竹若是知晓宁王的存在,会想要当面和他说些什么。
而宁王突然和沈若竹面对面,又会不会坦白些什么。
御花园处早被他安排了探听的人手。
至于越群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他有想过这个莽夫也许会跟着沈若竹跑出来,但是万万想不到,这个莽夫竟然会对着自己大眼瞪小眼,内讧起来。
“有你这样的继父,真是云渺的悲哀。”
他摇了摇头,最后扫了越群山一眼,随后,实在懒得再和这人争执些什么,选择拂袖而去。
可是越群山并不许他离去。
“站住!你告诉我她们在哪里!”他强硬地问道。

第七十七章 父辈修罗场(下)(二更补……
皇宫的御花园,无论是比相府还是陵阳侯府的规格都要大上好几倍。
正午时分,正是日照最为充足的时候,阳光穿破云层,平等地照在每一片盛开的花丛间,也降临在池塘几乎再看不见多少的荷叶上。
水面清浅,映出波光粼粼。
祁云渺跟随着阿娘,一步一步,终于来到了面前的亭子里。
宁王萧明禹正躺在亭子的贵妃榻上,听到外头有人声响动,便侧耳问道:“河西,是有人来了?”
他的声色温润,和煦,祁云渺在听见的那一刻,便不可遏制地一下子回忆起了那一年的冬天。
那一年的冬天,阿爹将人捡了回来。
而她偷偷跑到他的病床前,问他叫什么名字。
名为河西的护卫明显并不认识沈若竹同祁云渺,上前一步拦下了两人,正待出口询问,沈若竹便自己高声道:“妾身陵阳侯府沈氏,携女见过宁王!”
“……呵。”
宁王古怪地笑了一声,似乎不曾想过,如今走到自己面前的会是她们母女。
“沈若竹?”他缓缓坐起身,问道,“可是曾救过本王之命的沈若竹?”
“是。”沈若竹回答道。
“真是难得。”宁王感慨,朝着声响的方向偏过头去,道,“本王早听闻你们母女又回到了京城,只是可惜,一直没有功夫见见。”
“是吗?”沈若竹跟随着宁王轻快的语气,终于也笑了一声,“那想来还是妾身懂王爷的心意,知晓王爷应当是想要见见妾身,于是主动过来了。”
“……”
她的笑意实在不是什么和善的笑意,纵使宁王见不到,也能自她的说话声音中感受出来。
只是他还要佯装若无其事,问道:“对了,沈若竹,你不是之前上京的愿望都已经完成了?如今为何突然又回到京城来了?”
他是想要探她回到京城的底细么?
沈若竹掐紧自己的掌心,依旧故作轻松,道:“妾身此番上京,自然是因为陵阳侯的苦苦追求。妾身被其感动,是以,便随他回到了京城。”
“原来真是如此……”宁王呢喃着
点头,“本王倒是也听闻,你同陵阳侯是在钱塘时认识的,看来还是裴相不够陵阳侯讨夫人欢心啊,当初裴相想要夫人留下,夫人怎么就没留下呢?”
“妾身与相爷不合适,同侯爷倒是恰好志趣相投。”
“那你们日后可得好好过日子!”
宁王手指着沈若竹的方向,与她有来有回,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却没有一句话是落了下风的。
沈若竹唇边挂着笑意,眸中缺没有丝毫情绪可言:“自然,承蒙侯爷抬爱,妾身定然会珍惜与侯爷的这段姻缘。”
“那便好,那你今日来寻本王,是想本王为你赐福的?”宁王侃侃而谈。
“不是。”
终于谈到了正事上,沈若竹脸色陡然一变,顷刻间唇角抚平,眼中只剩下无尽凌厉。
“妾身今日来找王爷,是恰好想问王爷一件事情。”她一字一顿道。
“何事?”宁王不解道。
“事关我夫君当年的死因,敢问王爷身边是否有一位名叫河东的金吾校尉,善使西域弯刀?”
“…………”
早知她是奔着此事来的,宁王此时此刻脸颊上,倒是没有多少惊异。
不过他还是装了装样子,道:“河东?确有此人,不知夫人今日打听他做什么?他同你夫君当年的死因又有何关系?你夫君当年的死因本王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
“王爷是告诉过我了,但是妾身最近又自己查到了些新的证据,只怕王爷当年告诉我的,并非是实情。”
她这话说出来,便是要正面同宁王硬碰硬了。
宁王总算也不再是一副勾着唇角好说话的样子。
只听他忽而之间夹起了森冷的声音,问道:“沈若竹,你这是何意?”
沈若竹深吸了一口气,这宁王,眼上虽然盖住了绸缎,但隔着厚厚的绸缎,她却觉得,自己仍旧能窥见他阴冷的双眸。
森凉可怕的。
犹如冬日的蛇信子。
但她倒也不是怕蛇的。
从前祁琮年还曾从山上捕过一条几斤重的蛇回家,沈若竹拿蛇酿了酒,放到集市上,可还卖了个好价钱。
她站在宁王面前,不卑不亢道:“王爷莫怪我胡言,当初我夫君横死大理寺前,仵作验尸,称其身上有许多弯刀留下的痕迹,那是来自西域的弯刀,上京城中极为难寻。妾身当年不曾寻到什么擅使弯刀之人,于是王爷说什么便都信了,只是近来,妾身听闻,那等西域弯刀,整个上京城中擅长之人绝对不会超过三个,而其中一个,便是王爷身边的金吾校尉,河东。”
“……所以你是觉得,当年事是本王骗了你?”
“妾身不敢!”
宁王的提问叫沈若竹一嗓子便喝在了喉咙之中。
沈若竹道:“王爷自小双目有疾,那河东只是王爷的护卫,万一人是他杀的,他却蒙骗了王爷,那王爷也只是受害者罢了,所以妾身只想问王爷要人,与他问一问当年的真相。”
“……”
“那若查出来,的确是他所为呢?”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沈若竹吐出八个字。
“呵……”
宁王又笑了。
好,好一个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倒是他小看这个沈若竹了。
他原以为,只要告诉她事情是怀王做的,再叫河东藏好东西,沈若竹便就这辈子都不会发现真相,以为自己是真的报了仇。
没想到,她还是找到了。
她还是找到了当年的真相。
“沈若竹,你不必隐藏。”就像是突然之间又变换了一张脸,宁王扭转了自己的身躯,叫自己背对着光晕而坐。
他平静却又整个人都掩藏在黑暗之中,犹如一个病态的疯子般,道:“你此番回来上京城的目的,就是要杀了我,是吗?”
“……”
沈若竹不语。
宁王的笑声便扬了起来。
相比起原先那等古怪中又带着点正常的笑意,他如今的笑声,听来更像是自十八层地狱爬上来的鬼魂与阴风。
“沈若竹,你不会当真以为你会成功吧?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人就得偿命,奈何本王已经是陛下如今唯一剩下的弟弟,为了帝王仁善的口碑,他不会杀了我的。”
这个疯子。
沈若竹死死地盯着自己眼前不断在发疯的宁王,不论他有多疯,她始终攥紧了自己的掌心,不叫自己也跟着发疯。
“妾身并非是来杀王爷的,只是来同王爷求个真相!”她依旧一字一顿,字正腔圆道。
“……”
宁王不明白,为何这个女人能做到一直如此不屈不挠。
脸上遮了绸缎的他见不到沈若竹如今的神情,自然也见不到她满目渗血的眼眸,还有互相掐紧皮//肉的掌心。
久等不到回答,沈若竹又再度强调了一遍:“妾身只是希望王爷能够交出人来,帮忙还妾身一个真相!
“那若是本王就是不愿意交人呢?”
“那妾身便唯有自己去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知道真相!”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放弃知道真相……
好,她是当真在威胁他吗?
“沈若竹,你就不怕我把你从前那些事情全部都告诉给越群山?”宁王疯笑够了,又与沈若竹逼问道。
“王爷不是早就告诉了吗?”
既然宁王已经选择了破罐子破摔,那在有些事情上,沈若竹也实在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她道:“假借裴相之手,王爷不是早便将我的事情全部都告知给侯爷了?”
“……”
原来她又早都知道了。
越群山。
宁王咬牙,何曾想过,这传闻中铁血凌厉的大将军,能是这么一个痴情种。
“沈若竹,你会后悔的……”
他威胁道。
“我从来没什么好后悔的!”沈若竹笔直地矗立在亭间,反唇相讥,“我这一生,唯一要说后悔的,便是当年在青州,答应我的夫君,与他一起救了一个不该救的人,否则,他根本不会死。”
祁云渺陪着自家阿娘离开了那座亭子。
阿娘走在她的身前,她走在阿娘的身后。
祁云渺看着阿娘的脸色,适才在亭子间,她尽量克制不叫自己冲上去掐紧宁王的喉咙,听阿娘和宁王对峙了一切。
那是个疯子。
祁云渺头一次知道,那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怪不得当初得知弯刀的真相后,阿娘甚至没有怀疑过是宁王身边的护卫私自动的手。
这种事情,那等疯子如何会不知情。
虽然这种王爷身边的护卫,从来只听命于主人,不可能越过主人而自己去随意地杀人。
但祁云渺在尚未见到宁王之前,真有一丝幻想,觉得他或许真不知情。
“阿娘……”
祁云渺快走了一步,走在同阿娘平齐的位置,想要拉拉阿娘的衣袖。
可是在她们走出亭子视野的那一刻,沈若竹忽而摔了个踉跄,身体朝着一边歪去。
祁云渺赶忙扶住了阿娘。
“阿娘!”她担心道。
“无事。”沈若竹心有余悸,凭着女儿的力气站起身,道,“我只是心里在想着你阿爹的事情……”
“宁王他是个疯子……”祁云渺道,“阿娘,他真是个疯子!”
“是……”沈若竹握紧了女儿的双手,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耳边忽而又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沈若竹抬头去看,便见越群山和裴荀居然结伴而来。
她震惊之余,立马换了副脸上的神情,强撑起精神,站在原地问道:“侯爷同相爷怎么一道过来了?”
“若竹!”越群山终于找到了沈若竹,一个箭步冲上来道,“你们方才去哪里了,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无事。”沈若竹原本便被祁云渺搀扶住了一边胳膊,如今越群山又直接搀扶住了她的另一边胳膊,一时她有些难以动弹。
“我还能有何事,只是觉得席上憋闷,正好云渺也没来过御花园,我便想着带她出来溜达一圈,长长见识。”她道,“侯爷怎么也出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
我是出来看看你和裴荀有没有偷偷见面。
越群山别过脸去,轻咳了一声,不敢直视沈若竹的眼睛,道:“就是见你们久不回来,所以来找找你们,没事便好,我们回去吧。”
“那相爷……”
越群山想要带着她们离去。
可是沈若
竹注意到出现后便从始至终不曾说过话的裴荀。
裴荀站在沈若竹一家三口的面前,自从越群山开口后,他便知道,自己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了。
他们如今站在一起,是和谐的一家三口。
越群山才是能真正光明正大站在沈若竹身边的男人。
但是触碰到沈若竹目光的那一刻,裴荀素来波澜不惊的心绪,还是难免牵动了一下。
他道:“侯爷见你久未回去,寻你的途中恰好遇到了我,我便随他一道来找你了。”
“……?”
他们竟也能有这般和谐的时候?
裴荀这话一出,不仅是沈若竹,便是祁云渺也觉得,事情古怪的不像话。
她看看越群山,又看看裴荀,从适才撞见宁王的情绪之中逐渐抽离出来,只觉裴相这话可疑得很。
可越群山对于裴荀的回答,只有附和的道理。
只听他道:“是啊,恰好途中遇到了相爷,便喊相爷帮忙了!”
他们都这么说。
沈若竹便只能道:“辛苦相爷了。”
“无事,你们母女俩没事便好。”裴荀大气地瞥了眼越群山,“正好,你们母女在一块儿,我的清白也算是分明了。”
“……”
祁云渺就知道,事情没有这般简单!
越群山出来寻阿娘,是担心阿娘偷偷和裴荀见面的!
她瞬间抬头去看越群山。
“…………”
越群山哪里想,这该死的裴荀,眼看着事情都要解决完了,还会来这一手。
他忙瞪了眼裴荀,抬手慌忙同沈若竹解释道:“不是,若竹,我没有怀疑你和他……”
越解释越黑罢了。
沈若竹原本便怀疑越群山同裴荀是如何站在一起的,如今裴荀这么一解释,便是什么都说得通了。
她失望的神色尽在不言之中。
越群山登时心下警铃大作:“不是,若竹,你难道信他的话?姓裴的最见不得咱们好了,若竹,你听我解释,我真没有……”
沈若竹摇摇头,甩开越群山搀扶住自己的手臂,便道:“行了,出来太久了,再待下去恐遭人怀疑,我和渺渺得回去了。”
“不是,若竹,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怀疑你们……”
沈若竹拉着祁云渺,快步走上了御花园的小径。
越群山跟在母女俩的身后,亦步亦趋,嘴里喋喋不休,全是车轱辘来回的话术。
眼睁睁看着这一家三口离去。
裴荀站在原地,适才一路被越群山挤压的脾气,总算是舒了出来。
“呵……”
他眉眼落寞的同时,却又冷笑一声。
陵阳侯?不过如此。

冬日宴结束在晌午过后的未时三刻。
由于这日宫宴上发生的事情,过于荒诞,是以,宴会结束之后,祁云渺坐在马车之中,竟没觉得此番宴会有什么好遗憾的。
若是有人问她宴会上有什么值得提起的,她也想不起来。
她唯一能想起来的便是宴会中途阿娘带她出去见过的宁王,还有回到宴席之后,她却再也不曾见过的裴荀,裴相。
宁王是她和阿娘主动去见的;至于裴荀,他似乎是为了保护她同阿娘不再遭人非议,这才离席之后,便再也不曾出现在过宴席上。
祁云渺仔细观察过,自从裴荀不在之后,帝后也走了,围绕着她和阿娘的乱七八糟的议论,便当真少了许多。
不管裴相对于别人是什么样的,至少对于阿娘和她来说,他没有任何对不起他们的地方,是个真真正正的好人,这是无可争议的。
对于裴荀的感激还有越群山不断在自己耳畔祈求阿娘原谅的声音支撑着祁云渺度过了后半段的宴席,待到回到家中之后,她抛却一切,最后不可遏制想起的,却仍旧只有宁王的事情。
她想起他站在自己面前,眼睛上遮蔽着绸缎的模样,也想起他用无比森冷的音色威胁着阿娘,说她迟早会后悔的。
阿娘要后悔什么?
祁云渺不知道,沈若竹自己也不知道。
祁云渺担心宁王是就此开始打算折磨阿娘,于是几番思索过后,拉着阿娘便问她接下来有无什么先手的措施。
沈若竹攥紧了手中的拳头。
既然是来复仇的,她自然不会完全没有措施。
宁王府经常登门的那一批人里,有她的人。
但那人手里目前掌握的东西,并不足以扳倒宁王什么。
几个财政上的贪腐错漏,对于皇帝来说,并不足以叫他就此赐死自己如今唯一的弟弟。
杀人偿命,不论是宁王还是怀王,只要是动手杀了祁琮年的人,她都要他们偿命才行。
还有宁王身边那个真正动手的护卫……
对了,护卫……
沈若竹回京之后,之所以没有选择对那名会使弯刀的护卫直接动手,一来是因为他是金吾卫的人,不好随便扣押;二来则是因为他又是宁王的常年护卫,若是贸然动了手,只怕是会打草惊蛇。
但是他今日都说了,人不会交给她,那她便再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便从那护卫下手。
“找人抓住他。”沈若竹眼睛一动不动,道。
“谁?”祁云渺一时不解阿娘的心思。
沈若竹便看一眼女儿,解释道:“河东。”
那个擅长使用弯刀的护卫。
祁云渺顿时领悟。
但是那是金吾卫的人,金吾卫守护皇城,每一个都是武艺高强的人,祁云渺不明白,阿娘打算如何抓住他?让她去试一试嘛?
“不是你!”
这种事情,沈若竹怎么可能随意放祁云渺去做。
她对于祁云渺的想法大惊失色,扣住她的手,严肃道:“渺渺你听着,阿娘允许你日后行走江湖是一回事,但是如今是在上京城,满地皆是武艺高强的护卫同军队,你不许仗着自己有些本事便随意动手,明白吗?”
“哦……”
祁云渺点点头,知道阿娘这是担心她,便也不同阿娘起争执。
她问阿娘:“那阿娘是想要如何抓住他?”
“越群山。”
沈若竹吐出一个叫祁云渺既觉得十分合理,却又觉得十分不合理的名字。
越群山因为今日午时裴荀的一句话,哄了沈若竹近一个时辰。
待到宫宴结束,他不得不去校场练兵,这才没有继续哄下去。
但他傍晚回家时,还是在想着回家之后该如何继续哄好沈若竹才是。
该死的裴荀,他真真是个小人!越群山咬牙切齿。
他从一开始便知道,似裴荀这种文官,常年混迹在上京城的官场之中,必定是心思多绕,阴险狡诈的,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裴荀能狡诈成这般,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便叫他在沈若竹面前丢尽颜面,再也抬不起头来。
就连云渺也知道了他的事情。
可别叫他逮着他的错处,不然他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他一边恨恨地骂着裴荀,一边骑马便回到了家门口,等到在家门口下了马,越群山才反应过来,自己一路光顾着骂裴荀了,倒是忘记了该如何去哄好沈若竹。
他只能心事重重地先走进到家中。
原以为,自己今日回家,必定又是要坐冷板凳,受尽委屈和苦楚的,但是越群山不想,
他一踏进主院的门,便见到沈若竹正坐在桌边,手中理着一只香囊。
见到他回来,沈若竹朝他招了招手,将香囊举在半空,道:“回来了,下午给你做了个香囊,你看看可还行?”
“……”
越群山拼命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生怕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他的力道从来都不轻,就算是掐自己,也丝毫没有留情面。
嘶,有些疼。
越群山看一眼自己的胳膊,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
他慌忙走进院中,接过沈若竹的香囊,边打量边问道:“今日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沈若竹嗔道:“你不想要便还我,正好渺渺的还没做,送给渺渺,省得我还多做一个。”
“要,谁说我不要!”
越群山宝贝地捧着沈若竹的香囊。
虽说早已是夫妻,但今日之前,越群山尚未自沈若竹的手中收到过任何一件类似于香囊、荷包之类的礼物。
按理说,这些都是娘子会给自家郎君做的东西,夏日驱虫、冬日熏香,既实用,又可以表示夫妻之间贴身的恩爱。
但沈若竹却至今未曾与他做过。
他如今仔细地端详着这只属于自己的香囊,见到香囊通体是丝绸的材质,玄黑的颜色,其上用金色的丝线绣了一双鸳鸯戏水,细细密密的针脚,可见香囊做工精致,在光线下微微闪光的图案,更是可以看出刺绣的用心。
越群山看着看着便笑了:“你要把这东西转送云渺?她如今还未出阁呢,可能带鸳鸯戏水?”
“怎么不能?”
沈若竹看了眼越群山,劈手过去,似乎还是想夺回自己的香囊。
可是越群山不让。
他紧紧地扣住香囊,单手抱起沈若竹便往屋中走去。
如今正值秋冬更迭之际,傍晚一到,天色未晚,风却已经凉的吓人。
沈若竹这瘦弱身板,竟然敢就这么坐在风中。
越群山将人抱至屋中的椅子上,确认沈若竹坐好了之后,才又拎着那只香囊,蹲至她的面前,问道:“你送我香囊,便是不怪我的意思了吧?”
他说的是宫宴上裴荀的事情。
沈若竹挑眉,扫了眼一下子便蹲在了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
宫宴上的事情,她其实还是想怪的,怪越群山的小题大做,怪越群山对自己的不信任。
但她如今看着越群山,见到他蹲在自己面前,如同一条听话的疯犬,她一下子,竟对他也发不出什么火来。
何况,她现下还有更为要紧的事情要求他。
沈若竹酝酿了片刻,终于收敛起了自己脸颊上说笑的神情,与越群山道:“越群山,我有事情要求你。”
“……”
越群山就知道。
他顿时也收敛起了自己所有的笑意。
他就说,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情,怎么一回到家里,沈若竹非但没有继续同他置气,还给他做好了香囊。
原来是在这里等他呢。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觉沈若竹要说的事情,应当同她的亡夫还有宁王有关。
毕竟她当初嫁给他,就是为了这回事情吧?
他盯着沈若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握紧她给自己做的香囊,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替我抓一个人。”沈若竹道,“我想问他一些问题。”
“何人?”越群山又问。
“宁王身边的金吾校尉,河东。”
沈若竹要抓宁王身边的金吾卫,对于她自己来说,定然是个十分困难的事情。
但是对于越群山来说,这可真是太简单了。
身为十万边军的统帅,如今虽然不曾出征,但越群山一直都有在校场练兵。
而金吾卫身为皇城的守卫,同军营事务虽无交叉,但同为武将,两边一直都有在互相输送着人选,双方统领,时不时也会有所交流。
他需要抓到河东,只需派个消息去金吾卫,喊他们指派几个校尉到军营之中对接人选即可。
是以,答应了沈若竹的请求后,越群山第二日晨起,便直接在家中写了一封信,喊人送去了金吾卫衙门。
他把信送出去之后,便上马出发去往军营,告诉沈若竹,下午到军营来见人即可。
沈若竹点点头,头一次亲自走出了侯府门外,送越群山上马。
越群山受宠若惊,同时却又觉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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