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赤脚踩下来,有一只脚没找到拖鞋,被薄轶洲捞住脚腕。
他从椅子一侧把她那只拖鞋捡过来,帮她穿上,皱眉:“又光脚踩?”
向桉确实太不注意身体,经期喝冷水,还被薄轶洲撞到过用冷水洗脚。
她自知理亏,踩好拖鞋,收拾桌面的东西:“知道了。”
薄轶洲睇她一眼,没再多说,帮她把刚吃过的垃圾收好丢进垃圾桶,又把她手里的平板拿过来,帮她把保护套折好,随后才是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吧。”
向桉两手没拿什么东西,互相把两条胳膊的袖子拽长,手缩进去像唱戏的一样甩了甩。
薄轶洲走到门口,打开门等她时就看到她这动作,无奈笑:“你干什么?”
“没什么,”向桉也觉得自己这动作幼稚了,手伸出来,袖口扯回原本的位置,追上他,岔开话题,“不是要去你那里睡吗?”
“嗯。”走在前面的薄轶洲回应她。
向桉往自己房间的方向去:“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蒸汽眼罩。”
除了眼罩外,她还拿了自己平常用的闹钟,手机闹钟铃声太小,偶尔叫不醒她。
找齐东西再过来,房间空着,西侧的浴室有水声,想也知道薄轶洲在洗澡。
结婚几个月,她和薄轶洲的相处原没有最开始那么尴尬,也一起睡过几次,她早就熟悉了,再来他这卧室,有点轻车驾熟的意思。
她习惯睡床的左边,走过去,把拿着的东西放在床头柜,撩开被子坐上去,时间不早了,估计薄轶洲洗完澡过来也要睡了,她想了想,决定不等他,自己先睡。
最后看了眼手机,确定没有工作消息,手机放在床头,戴好眼罩,先一步躺下。
她喜欢熬夜,但入睡也快,躺下没多久脑子昏沉,人半梦半醒差不多要睡过去,不过没睡熟。
浴室的人在这个时候推门出来,薄轶洲洗得不久,从进浴室到出来不过十分钟,拢了睡袍的前襟站在浴室门口,实在是没想到这么几分钟床上的人就要睡了。
他关掉浴室的灯走过去,向桉听到响动,攥着被子另一手垫在侧脑下,动了动身体。
薄轶洲瞧了她一眼,之后绕到自己睡的那侧,低头看了眼手机,又关灯,上床,问床上的人:“睡着了?”
向桉迷迷糊糊,拖着声音嗯了一下,嗓音满是困怠。
近段时间睡一起时抱得太多,她习惯性地伸手去拉薄轶洲的衣服,右手攥住后就不松手了,往自己的方向扯了扯,之后往前凑身,埋头在他怀里。
薄轶洲已经完全躺进被子,左手搂住她,右手拢在她的后脑很轻地揉了两下,之后吻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发顶,低声问:“完全睡熟了?”
向桉脑袋被摸得太舒服,往前蹭了两下,意识到抱她的人似乎穿的不是平时的睡衣。
两人的居家服都是薄轶洲生活助理所负责,同一个品牌的长袖居家睡衣居多,但他今天没穿,穿的是件睡袍。
睡袍没有扣子,只有系带,薄轶洲侧躺抱她的姿势难免前襟散开,微敞,她很轻易地额头就抵到了他的皮肤。
原本的困意因为骤然的肌肤相触被驱散了一些,她抓住他腰侧的睡衣布料,睁眼仰头,因为犯困,微微皱眉,声音里带了点虚哑,看着他:“今天怎么穿这件?”
他现在这样和裸/着抱她有什么区别?
男人似乎对她这个问题并不是很在意,左手从她枕下拿了她的手机,按亮,看了眼时间:“挂在浴室,拿起就穿了。”
再之后他把她塞回去,光线灭掉,忽然低眸看她又问:“晚上在书房亲你脖子舒服吗?”
“.........”向桉那点零星的睡意终于是被赶得差不多。
她哑着声线,咕哝:“什么叫舒服......”
昏暗里薄轶洲似乎笑了一下,哑声,沉沉的:“就是喜不喜欢。”
向桉攥在他腰侧衣服的手晃了两下,被他问得莫名往前再次贴进他的身体,几秒后,非常坦诚的:“嗯。”
男人身上温度高,沾着刚从浴室带出来的湿热气,向桉埋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感觉到他抬手捏住了自己的耳朵,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耳廓滑下去,再是耳垂,很轻地揉捏了两下。
她被摸到稍稍吸气,极轻地嘤/咛一声,刚想阻止,薄轶洲按着她的后腰把她抱近,垂首吻了下来。
是刚刚被他揉捏,摸过的耳朵,吻得很细致,向桉不自觉搂着他的手收紧,身体和腰都被吻软了一半,使不上力气,从未有过的酥麻感从后脊椎往上悄然攀升。
她没有出声阻止,或是推拒,只是脸埋在他前胸,感受着他亲吻的路线。
一直到耳垂,再向下,是晚上在书房就亲过的脖子,但和在书房不一样,他用了点力气,除了啄吻外,还有吮吸,一寸一寸往下,流连在她的脖颈和锁骨处。
向桉被吻得再次吸气,听到声音,薄轶洲停了亲吻,他从她的颈项处抬头,左手托着她的脸,拇指在她颊上摸了摸。
“难受?”他低声问。
说话间呼出的气灼烫,向桉本来身体就软,这会儿觉得他的声音更是格外沉哑好听,她摇摇头,没出声。
她难得有这种温和不顶嘴的时候,薄轶洲停了半秒,怕她是不舒服,托着她的侧脸,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
不是不想做到最后,但他不清楚向桉的想法,觉得这样对她来讲可能有点快。
他也不是仗着一张结婚证就在不顾及她的想法下,对她为所欲为的人。
思索了几秒,帮她把后脑的头发顺直,之后垂头,再次靠近她的耳侧,哄人似的:“亲亲摸摸行吗?”
向桉被他亲得本来就意识迟钝,这会儿大脑宕机,更是慢了两秒才抬头,发顶蹭过他的下巴仰脸看他,片刻后:“......嗯。”
薄轶洲唇角轻提了一个弧度,之后半抱着她动作轻柔地撑床坐起来,向桉被迫再次落座在他的腿面。
不过没坐两秒,她没像他想的那样安安稳稳坐着,而是扶着他的肩膀换了个姿势,跨坐在他身上。
她坐稳再抬眼,对上男人略带调侃和审视的眼神,她清清嗓,还是那种不服输的语气,只不过此时声调低许多。
她对着他的视线,很低声地嘀咕:“你休想什么都是你主导......”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太高了。
薄轶洲哑然失笑,抬手握住她企图往自己衣服里钻的手,他控制不住地摩挲她的手背,声线已经完全哑下去:“那你想干什么?”
向桉没做过,但不代表她不懂,她挣脱薄轶洲的手,右手探进他敞开的睡/袍,触到他紧实的腹部时停顿了一下,之后两秒,再往下,碰到正确的地方。
薄轶洲的身体有生理性的凝滞,但很短,不足半秒便恢复如常,依旧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向桉开口:“我想......”
薄轶洲握住她另一只手臂把她拽近,低头吻上她的锁骨,把她睡衣扣挑开,没再克制地往下吻,不再是锁骨的位置,是再往下。
他没再管她按在自己身体的那只手,身上散发了一种极致的妥协和宠溺感,轻笑着:“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吧。”
他说这话时没停亲吻,向桉身体很软,嗓音都在发紧,说话有一些断断续续:“想...干什么都可以?”
“嗯。”薄轶洲慢条斯理应声。
她毫无章法地碰了一会儿,在找不到诀窍打算放弃时,被薄轶洲握着手按回去,他扣着她的后腰让她坐得更直,以便他低头时亲到更多地方。
许久,他靠在她耳边,低低喘息问她:“会了?”
第54章 每一个吻都让她更加放松。
隔天早上上班, 向桉没让薄轶洲送她,她不直接去向之,要先拐一趟高新区的政府, 所以是让司机送的她。
路上吴筱给她汇报工作时她有片刻的怔神,吴筱喊她, 她意识才回笼过来, 摊在腿面的右手轻轻虚握, 遮掩似的塞进上衣,的口袋。
昨天用这只手碰过哪里, 她还记得很清楚。
昨晚没做到最后, 薄轶洲由着她的性子,让她占据高位,任由她没什么章法地东摸西摸后, 握着她的手帮了自己,然后又帮了她。
再清洗过已经是一点多, 就直接睡了, 想到“帮扶”的细节,她无意识偏开头, 左手虚握成拳, 掩在唇边咳了一声。
吴筱看到她貌似又没再听自己说话:“向总?”
“嗯?”向桉看回来。
吴筱目光掠过她的脸,带了一丝疑惑, 她今天三番两次走神。
向桉左手抬起,扶在自己的后脖颈, 摸了摸,右手点了两下自己腿面的平板, 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昨晚没睡好。”
吴筱把手里的另一个平板调到要给她看的会议资料,递过来:“等下要不要帮你买咖啡?”
向桉伸手接过, 和自己的那份资料核对,想了两秒:“不用。”
要买也应该是薄轶洲买,都怪他。
想到这里,她停了右手在平板写字的笔,插进平板旁侧的卡槽,拿了手机给薄轶洲发信息。
向桉:[到公司了?]
薄轶洲刚进办公室,脱下西装,左手把西装扔到沙发上,弯腰捡起手机。
薄轶洲:[嗯。]
向桉左手打字,有点倨傲劲儿。
向桉:[有点困。]
向桉:[精神不好。]
向桉:[给我买咖啡。]
说着直接发来了一个地址,是她等会儿开会的地方。
薄轶洲盯着那几行字,眼睛里裹了点笑,早上领带是向桉给他系的,打扣有些紧,他左手食指勾着往外拉松了一点。
薄轶洲:[怪我?]
薄轶洲:[不是你要玩?]
向桉想到确实是自己先把手放进他的衣服。
向桉:[......]
向桉:[你买不买。]
薄轶洲在沙发坐下,把她发来的地址保存,转发给林辉,让他联系博安集团旗下的酒店,给向桉送几杯咖啡。
刚安排完林辉,切回和向桉的对话框,对方等不及,已经又发来了消息。
“老婆”戳了戳“你”。
薄轶洲:[买过了。]
薄轶洲:[等会儿有人给你送过去。]
向桉:[谢谢老公。]
薄轶洲左手手指还挂在自己的领带处,瞧着那两个字看了会儿,总觉得应该让她在其它时候喊。
略微停顿片刻,他又问:[床头抽屉里的东西还在吗?]
向桉大概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向桉:[......在吧,不知道。]
薄轶洲:[不知道?]
薄轶洲:[昨天最后我在浴室看到你看了。]
昨天晚上她先洗的,再是他,他还在浴室的时候看到磨砂门后,她探身拉开床头柜检查东西的身影。
向桉:[..........]
向桉:[在。]
薄轶洲:[嗯。]
向桉:[嗯什么?]
薄轶洲:[用的时候就不用另外再买了。]
向桉:[嗯.........]
跟薄轶洲插科打诨聊了这么几句,向桉的车到了地方,司机再路边停下,吴筱先下车,绕过车头走到她这侧,站在斜前方的马路台阶上等她。
向桉没再给薄轶洲打字,按着语音键把手机送到了唇边,对着话筒道:“我到了,要去工作了。”
按压的指腹松开,语音发过去。
几秒后收到薄轶洲的回复:[嗯。]
晚上下班,纪以璇打来电话。
她和段霖还有向桉夫妻两人本来约的下周末吃饭,但薄轶洲那周有事要出差,最后还是决定分开请。
先请薄轶洲和向桉,毕竟当时用了他家作为拍摄场地,再请段霖和向桉,对段霖接受采访表达谢意。
老惯例,吃饭的地方还是选了家火锅店,但纪以璇最近咽喉炎犯了,嗓子不舒服,需要吃清淡,所以没有选太辣的火锅,而是选了家高汤底做得格外好的牛肉火锅。
本来是三人的晚餐,临去之前,计划有变,从三人变成了四人,多了个纪以璇的表弟。
纪以璇:[对不起对不起啊宝贝,我忘了我姑妈让我带他了。]
纪以璇:[前两周给我说的,我当时忙忘了,刚他给我打电话我才想起来。]
纪以璇的表弟今年大一,一直在国外念书,今天有事回国,让纪以璇去接他。
向桉:[没事,你表弟和我们一起吃吗?]
向桉:[他如果不想我们就换个时间。]
纪以璇:[管他想不想,你和你老公要紧。]
纪以璇:[你问问薄总介不介意,不介意我就带他一起去,让他混口饭。]
纪以璇:[介意我就给他钱让他滚去自己吃。]
向桉想了想:[我问问他。]
退出和纪以璇的对话框,给薄轶洲发消息。
向桉:[纪以璇表弟从国外回来了,介意他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向桉:[小男孩儿人还不错,一年前出国的时候还是我和纪以璇一起去送的他。]
薄轶洲刚从衣架上拿了衣服,听到震动看手机,之后拇指压在键盘,单手轻敲字。
薄轶洲:[不介意。]
向桉:[嗯,那你过来接我?]
向桉:[不想开车了。]
向桉:[想让你接我。]
薄轶洲穿衣服的动作停住,站在办公桌前,看了屏幕两秒,直接给那侧的人拨了电话过去。
向桉接起来,她刚开完会,有些累,摘了眼镜放在桌面,靠进座椅里,懒吞吞的声音:“喂?”
“让我当你的车夫?”对面男人问。
向桉按按眉心,打了个很浅的哈欠:“不行吗,结婚的时候你说每天接送我。”
薄轶洲把衣服穿好,从办公桌后绕出来,打了手势敲门进来的林辉等一下:“我十五分钟后到,到楼下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他看向林辉,林辉走上来,把半小时前他说要的资料放在桌面,下面部门交上来的市场分析报告。
薄轶洲点头,单手压在那叠资料上:“放这里吧,明天再说。”
之后从办公桌后绕出来,步伐匆匆,扣了右袖的袖扣,往门口的方向走。
站在他身后的林辉点头,看了自家老板的背影一眼,最近一段时间下班接向总,自己老板总是走得很快,他已经不足为奇了。
薄轶洲接到向桉,再和她一起到火锅店时纪以璇已经领着自己的表弟在了。
十八九的大男孩儿,不怕冷地只穿了单薄的卫衣,头顶压了个黑色的鸭舌帽,纪以璇正一巴掌呼到他后脑勺:“玩游戏不听我说话是不是,等会儿我闺蜜来了你......”
她话没说完,向桉已经走近,拉开椅子:“你又打他干什么?”
纪以璇的表弟压了压帽子,按自己姐姐刚才说的,站起来,对着两人问好:“向总好,薄总好。”
向桉瞥过去,薄轶洲已经走到了她身旁,纪以璇对着自己弟弟又是一巴掌:“故意使坏是不是,说了叫姐姐姐夫!”
高挺的男生两手背在身后,闷着声音朝两人点头,重新叫了一句“姐姐姐夫”。
向桉视线又扫向纪以璇,转而再偏头看向薄轶洲,看到男人朝她轻挑了一下眉。
一顿饭吃下来,纪以璇的小表弟还算安静,这个年龄段的男生大多都有自己的想法,还处在叛逆期,不喜欢听家里人的管教。
姐弟相处,姐姐总是对弟弟有血脉压制,一顿饭她没少往他背上招呼巴掌。
几人边吃边聊,九点左右,这顿饭结束,纪以璇先去结账,再走回来,拿了自己的衣服,问向桉和薄轶洲怎么走。
向桉也从座椅上站起来,也从椅背拿了自己的外套,示意自己身旁的薄轶洲:“我们开了车来的。”
“你们呢?怎么走?”她问纪以璇。
纪以璇抱着衣服站在她的旁边,下巴点了点桌对面手机连麦还在跟朋友开黑的男生:“打车,我表姑不在,带他回我家。”
向桉点头:“那我们不管你们了。”
纪以璇说不用管,让他们回家就行。
两人两句说完,向桉再回头,看到薄轶洲还坐在座位,正瞧着对面的男生看,眼睛稍有失神。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男孩儿一眼,随后目光收回来,微微弯腰,拍他的手臂:“走了,纪以璇带他回家,我们也走。”
薄轶洲抬头看到她,之后顺手攥着她拍自己的手腕,从座位站起:“不用送你朋友?”
“不用,”向桉被他牵着,又把自己右手没喝完的矿泉水很自然地塞进他手里,“他们还要去买东西。”
薄轶洲拿过她的水,拧开也喝了两口,把最后剩的小半瓶喝完,之后空瓶子丢到一旁的垃圾筐:“嗯,走吧。”
吃饭吃得晚,回到家快十点了。
向桉把纪以璇带给她的巧克力放在玄关处的架子上,撑着鞋柜换鞋,两只脚刚换好,往左边偏头,撞到薄轶洲的视线。
西装外套被他拎在左手,右手正勾了领带,扯松拽下来。
两人对视,向桉想到今早跟他在手机上的对话,轻咽嗓:“你今天还加班吗?”
两人以往回来加班的时候居多,没什么可玩儿的,无论薄轶洲还是她都是,所以在家的十天里,基本十天都在加班。
薄轶洲把扯掉的领带轻扔在鞋柜表面:“不加。”
向桉看到他微弯身,从鞋柜里拿出拖鞋,之后又听他说:“太晚了,准备洗澡睡觉。”
她闻声偏头看了眼客厅墙面的时间,跟平常比一点都不晚,还不到十点。
不过她没这样说,只是应了一声,随后又问:“我也要睡,我先去洗?”
两人都是默认她今天还是住在薄轶洲的房间。
薄轶洲直身,看她一眼:“嗯。”
向桉洗完澡躺在床上玩了会儿手机,再是听到卧室门响,薄轶洲从外面进来,她停了右手的游戏,扯着被子勾头往门口处看了一眼。
两人目光相接,向桉先移开,躺回去,两手高举手机,心有杂念地继续玩刚刚的数独。
几分钟后,浴室方向传来关门声,再接着是极熟悉的水声。
她凝神听了几秒,之后撩开被子侧身拉开床头的抽屉,确认那几盒安全套还在,再之后关上抽屉时又想起今早薄轶洲说过的话。
他好像能在里面看到她拉抽屉,勾在抽屉把手的手一顿,想了想,抽屉推回去,又仰躺回床上。
看到就看到吧,她就是想确认确认。
又过了十分钟,向桉结束了一局数独,瞥向屏幕右上角的时间,然后如有所料地浴室水停,片刻后薄轶洲从里面走出来。
她很正经地放了手机,之后微探头,对从浴室往床边走的人道:“睡觉吗?”
“嗯。”男人应。
薄轶洲身上还是件睡袍,没穿睡衣,和昨天一样,向桉盯着他看,总觉得他像在暗示自己什么。
向桉视线黏在他身上,直到他走到床的另一侧,她才收回目光,她扬手指了指床头的灯,说了句废话:“那关灯吧,关灯睡。”
薄轶洲目光在她脸上落了一下,之后按她说的按灭床头的开关,把灯关上,再之后他躺上来。
向桉下意识微微屏住呼吸,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
果然躺了没两秒,她感觉到右侧的人稍起身,再之后单手搂住她,另一手越过她,拉开了她那侧的床头柜。
他的气息拢住她,清淡干净的沐浴乳香,和她身上的一样,她呼吸再次滞了滞,又问了句废话:“干什么?”
薄轶洲低声笑,从那抽屉里随便拿了个盒子,当时买三送一买了八盒,一模一样,也没什么好挑的。
“你刚不是确认过了可以用?”他说。
昏沉的光线里,他声音压得低,仿佛裹了丝丝缕缕的暧昧。
他一边拆盒子一边道:“昨天不是给你过渡过了?”
向桉遮在被子下的手动了动,微微仰头,迎上他的视线,听着他拆套盒的声音,窸窸窣窣。
她轻咳声,抹除自己脑子里那点不自然,微微仰脸,和他对视。
瞳孔已经适应了光线,薄轶洲知道她在看自己,垂眸视线落过来,眉尾稍稍抬了抬,示意她有话就讲。
向桉没说话,又咽嗓,拽着他的睡袍前襟,头扬高,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薄轶洲被亲得再次挑眉,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吻下来,左手的盒子塞进她手里,声线哑下来:“帮个忙,单手打不开。”
向桉觉得被子里好热,不知道是被他亲的,还是自己的体温升高。
感受着他从耳朵已经吻到了脖颈,左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睁开眼,借着微弱的光线把他刚塞给自己的盒子撕开。
塑料包装纸很容易被拆开,她从里面拿出一片,重新塞进他手里,之后撩了被子完全缩回他怀里。
她完全依赖和靠近的动作让薄轶洲重重呼吸,他从她肩颈处抬头,俯视的角度瞧着她的脸。
向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忍了几秒,忍不住问:“......干什么?”
薄轶洲再次深深看她一眼,之后右肘支着床面直起身,起身的动作带动身上的被子,发出细微布料摩擦的声音,本就暧昧的氛围变得更甚。
向桉抬手抓住他的手臂,正想问他做什么,已经被他捞着腰换成了和昨天一样,她坐在他身上的姿势。
他把刚手心那个薄片拆开,左手扣在她后腰下的位置,让她坐在自己的胯骨上,沉哑声线,慢声跟她商量:“你自己来?我怕我动你你不舒服。”
向桉没有完全在他腿面坐实,右手撑着床,稍稍抬起一些,没有完全贴到,半晌,她点头答应。
嗓音发紧,带了一丝被亲软后的虚哑:“那你要扶着我。”
薄轶洲哑音应声,握着她的腰往下,让她坐好,之后落唇吻上她的锁骨下方,她身上那件早就松了几颗扣子的睡衣终于被剥下,掉在凌乱的被面。
和昨天一样,他的每一个吻都让她的身体更加放松。
片刻后,薄轶洲轻轻拍了拍身上人的后腰,催促明明已经找到位置却不动的人:“别磨叽。”
向桉腿和腰都软,听到他这句刚张嘴想反驳,又听他道:“磨叽也还是要......”
他话没说完,没处撒气的向桉抬手对着他肩膀就是一拳。
薄轶洲被打得肩膀轻耸着笑,再然后没犹豫,扣着她的腰帮她往下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
薄轶洲抓在她腰的手稍稍收紧, 喉咙深滚两下,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他呵出的气喷洒在向桉耳侧,她被他弄得很痒, 也不舒服,手推着他的肩膀有点想发脾气:“你不要靠着我......”
她话没说完被薄轶洲握住手腕, 他抓着她的两条胳膊让她搂在自己的脖子, 纤细的手臂环绕他, 与此同时扣着她的腰让她重复之前的动作。
一瞬间的变化。
向桉吸气,她抓紧他的睡衣, 这次是真的带了恼怒, 咕哝:“......薄轶洲。”
谁让他动了。
薄轶洲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右手扶在她的后脑,安抚性地摸了摸, 哑声哄道:“好,知道了。”
他拇指摩挲着轻揉在她的脑后, 吻随之再落下来, 他如他所说,给她适应的时间。
但单手扣着她的两只手反剪在她的身后, 让她靠近自己, 他再随之俯首亲吻,一个带些强势掌控的姿势。
向桉半仰头, 唇微张呼出些气,身体无论哪处, 感觉都意外强烈,她的目光穿过昏暗的光线落在天花板, 稍有些失焦。
薄轶洲再抬头,亲吻到她的耳侧, 反扣她手腕的手终于松开,抬起,很轻地捻了捻她的耳垂,帮她放松。
随后沙哑性感的声音响在她耳旁:“适应好了?”
向桉反应有些迟缓:“......嗯?”
薄轶洲右手顺着她的脊骨摸下去,没再问,捉着她的手臂换了姿势,把她压在身下。
陷入柔软床铺的一瞬间,向桉觉得整个人都被他拢在了身影下。
他有良好的运动习惯,背脊宽阔,肩颈包括手臂都有很好看的肌肉线条,这样的姿势她几乎看不到天花板。
“薄轶洲?”她的声音像被从水中捞出一样。
男人俯身,右手盖在她的头顶,避免动作间她撞到床头。
很温柔的姿势,向桉不自觉地伸出两臂缠绕在他的脖子,把他和自己的距离拉近。
薄轶洲身体的温度比她高一些,两人贴近时很温暖。
她不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却在此时下意识仰头,额头贴在他的肩膀处,觉得被人这样完全搂抱的姿势好安全。
原来做这种事是这样的柔情。
薄轶洲感受到她的情绪,右手插在她的发间,像哄小孩一样很轻柔地揉了揉,喉结滚了滚,俯身,侧脸轻轻蹭了下她的耳发:“怎么了?”
“没事。”向桉搂紧他。
“嗯。”他拨开她略有汗湿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
翌日清早,向桉醒时是在薄轶洲怀里。
他从后拥着她,两人肌肤毫无阻隔相贴,她睁眼,搭在被子外的手抬起,揉了下眼角,才意识到为什么会醒。
热醒的,男人体温太高了,从来没这样被抱过。
她轻皱眉想翻身,腰间的手紧了紧,制住她的动作。
他压着她的腰,从后把她拥得更紧,落唇在她后颈,混哑的声线:“醒了?”
向桉想推他,手又被握住,薄轶洲稍显粗粝的拇指摩挲在她的掌心,之后左手滑下去按了按她的腰:“还难受?”
向桉摇摇头,索性翻过身,脸埋进他怀里,嗓音带着未睡醒的困倦,有点哑:“难受。”
昨天最后,他又扶她坐在他胯骨,很累,腰也酸。
薄轶洲又帮她按了两下,她把他推开,作势要掀被下床:“起床了,我要上班。”
薄轶洲瞧她一眼,把人拽回来,托着她的下巴又亲了一下,半坐起:“一起吃了早饭,送你去?”
向桉意识到自己还光着,左手勾着被子把自己盖紧,右手从床下捡起自己的睡衣,一面往上身套一面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