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邵青:“这样,我做主了,我帮你去问问我嫂子。”
薄轶洲拧眉:“问什么?”
薄邵青没回答,只是问:“你就说你明天有事没,晚上能不能跟我嫂子一起出去吧。”
薄轶洲示意司机启动车,往蛋糕店的方向去:“明天没什么事。”
薄邵青:“行。”
他挂了电话,发消息给向桉。
薄邵青:[嫂子,我哥想跟你约会,你去吗?]
向桉正坐在办公室,翻看下午开会的会议记录,听到手机震动,摸过来看了一眼。
她不清楚为什么是薄邵青来问她这个,不过没多犹豫,想了想回:[去吧。]
薄邵青:[逛街,看电影,喝酒,你想去哪个?]
向桉盯了会儿屏幕:[看电影。]
薄邵青切回和薄轶洲的对话框。
薄邵青:[我嫂子想和你看夜场电影。]
薄轶洲稍稍皱眉,总觉得这话不像是向桉直接说的:[她吃饭了吗?]
薄邵青又改到和向桉的消息框。
薄邵青:[我哥说除了看电影再吃个烛光晚餐吧。]
“.........”她敢肯定这不是薄轶洲原话。
薄邵青:[嫂子行吗,我哥还去给你买蛋糕了,可能是想吃晚饭的时候跟你一起吃。]
向桉:[行......]
薄邵青看到回复,利落给薄轶洲回信息:[给你约好了,先去吃饭再去看夜场电影。]
薄邵青:[包场看爱情片,就新上的那个。]
薄邵青:[需要我给你俩买票吗?]
薄轶洲的车开到了蛋糕店,他拉门下车:[不用。]
薄邵青:[好的,看电影氛围那么好,能干什么不用我说吧?]
他总觉得他哥和他嫂子不像特别亲近的样子。
薄轶洲:[...]
第46章 呼吸交错
薄轶洲站在蛋糕店前给向桉发消息, 向她确认:[薄邵青跟你商量的先去吃饭再去看电影?]
那边向桉也知道不对,手指蹭过手机边框,如实:[他说你想去吃烛光晚餐。]
薄轶洲:.........
就知道那小子在中间没少捣鼓。
向桉想了想:[所以你没想去约会对吧?]
没想就算了, 她也不是一定要去,如果薄轶洲是被赶鸭子上架弄过去的, 她也觉得没意思。
要他很想去, 她才会去。
薄轶洲知道她想到了哪一层, 抬脚踩上台阶,一边往蛋糕店门前走, 一边指腹压在屏幕, 单手打字。
薄轶洲:[我想去的。]
薄轶洲:[吃饭和看电影都是我说的。]
薄轶洲:[赏个面子?]
向桉坐在办公桌后,两肘支在桌面,反复敲了几个字又删除, 最后敲敲打打发过去:[好吧。]
薄轶洲扫了眼屏幕,稍稍提唇, 之后走进了蛋糕店。
半小时后, 车到向桉公司楼下,停在路边, 等她下来。
刚在路上薄轶洲跟她沟通过要吃什么, 她对日料法餐等等一系列的饭都没兴趣,点明了要吃火锅。
薄轶洲无所谓, 一切随她。
在楼下等了会儿,人没下来, 手机倒是又进了条消息。
向桉:[不好意思,你可能要再等我一下。]
向桉:[段霖刚给我打电话, 有个细节要沟通,他人已经到楼下了。]
向桉:[或者你可以上来等我?]
薄轶洲坐在车后排, 右侧车窗完全降下,夜风微凉,从窗外掠进来。
他略微敛眉:[久吗?]
向桉目光落回去,翻了下文件:[应该不久。]
她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完,下去找他。
向桉:[所以你不上来了吗?]
薄轶洲目光飘开,正好落在斜前方马路旁边,路边刚停下一辆黑色轿车,后车门打开,段霖从车上走下来。
男人身姿高挺,穿了身挺括的深灰色西装。
薄轶洲视线收回来,两秒后,回复向桉:[上去吧。]
他拉开门下车,两分钟后在电梯间遇到比他早几步到的段霖。
段霖刚进电梯,看到薄轶洲抬手按了电梯键,把半合的电梯门重新打开。
薄轶洲轻点下巴,示意后,走进去。
门重新合上,电梯平稳上行,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门映出两个男人的影子。
段霖眼神短暂地在他身上落了下,薄轶洲气场太强,他莫名有种自己大晚上来找别人老婆的心虚感。
尴尬地往后退开半步,跟他寒暄:“来找向桉?”
薄轶洲视线和他短暂相接,半秒后绅士点头:“嗯,来接老婆去吃饭。”
段霖听到他的称呼,对向桉那点旖旎的心思消失得更是彻底,微微颔首:“薄总跟向总感情很好?”
薄轶洲右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穿了深灰色的衬衣,比段霖要再高一点。
他凝着电梯内的电子屏:“嗯,很好。”
段霖温声笑,点头,表示了解。
十几秒后,电梯门在高层打开,薄轶洲往后稍退半步,示意段霖先出去,段霖应声,走在前面。
因为几分钟前的消息,向桉知道薄轶洲也上来了,但没想到是和段霖一起来的,开门看到两个人,稍怔了下,再之后让开位置,作势把他们让进会议室。
段霖先进去,薄轶洲没跟着进,停在门口,扫了眼会议室内,之后示意左手提的蛋糕:“我去你办公室等你。”
向桉想到今早在衣帽间的交涉,往后扫了眼已经坐下的段霖,单手扶着会议室的门,压了声音道:“我以为你是......”
薄轶洲轻眯眼,微微低头,接口道:“以为我不高兴你跟别人呆在一起,才跟过来?”
向桉望着他,右手指腹在微凉的门把上蹭了两下,坦白:“嗯......”
男人稍稍挑眉,声音依然不高:“我有那么小肚鸡肠?”
“也不是。”向桉接话。
薄轶洲微扬的眉眼松下来,蛋糕递给她,语气些微懒散:“不过该不高兴还是不高兴,晚上回去哄我吧。”
他说得非常自然,向桉盯着他的脸,声音低下去:“什么哄......”
薄轶洲无端笑了声,下巴轻点她身后,示意:“去开会吧,别让人家等太久,我在办公室等你。”
说完没再多讲,甚至转身走之前还很贴心地帮带上了门。
门被关上,向桉没走开,面朝会议室的门,抬手摸了下后脖颈,耳尖微微发热。
哄什么哄,她怎么知道怎么哄......
凝神两秒,之后手滑下,不自在地按了按嗓子,这才转身往会议室内走去。
和段霖沟通的确实是小细节,十几分钟,就细节商议出结果,再最后串了一下整个流程。
再回办公室,薄轶洲正站在她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跟谈并购的合作方打电话。
她开门进去时,正在通话中,男人宽肩窄腰,穿了件薄薄的衬衣,单单一个背影也足够出众。
向桉多看了两眼,这才转开视线,往客厅中央的沙发处走去。
刚坐下,薄轶洲挂了电话,转身走过来:“结束了?”
向桉把材料放进文件夹,绕线绕好,之后把几个暂时不用的文件摞在一起:“嗯,谈完了。”
“去吃饭?”薄轶洲问她。
她点头:“好。”
选的店距离去看电影的地方不远,没叫司机,薄轶洲开的车,向桉坐副驾驶。
上车时,薄轶洲注意到给她的蛋糕她没吃,拎着下来,放在了腿面。
他扫了眼,系上安全带:“怎么没吃?”
向桉转过去,凝着他的侧脸两秒,在车开出停车位时,出声:“薄邵青说你想在烛光晚餐的时候吃。”
正把车往停车场外开的薄轶洲:............
向桉当然知道这话不是薄轶洲说的,不过想到他给自己买蛋糕,不自觉又笑了下。
自从跟薄轶洲结婚,她好像没有缺过任何甜品和零食。
她目视前方,自说自话,且一本正经:“不过现在好像也没办法配烛光晚餐吃了,吃火锅点不了蜡烛,容易被火锅的热气扑灭。”
薄轶洲气音笑了下,片刻后,右手两指抵在方向盘上,打了方向:“你要不然跟薄邵青一起去说对口相声吧。”
遇到减速带,车稍有颠簸,向桉抱住怀里的蛋糕,轻哼一声:“加上傅弋,能说群口。”
薄轶洲左肘支在窗框,指骨抵在太阳穴,又是无声地笑。
二十分钟后,到吃饭的地方。
不在商场里,是路边的火锅店,向桉说是她在江城的朋友推荐给她的,一定要来试试。
两人提着蛋糕走进去,薄轶洲提前打电话想订位子,但这家火锅店实在人气高,店家说订不到,只能自己来。
不过这会儿来的正是时候,刚腾出一个靠窗的位置。
向桉提着蛋糕走过去,先一步坐下,再是跟过去的薄轶洲,服务员走上前,递给两人菜单。
向桉把蛋糕放在一侧的架子上,脱掉外套,结果单子,右手的圆珠笔按了两下,问对面的薄轶洲:“你想吃什么?”
薄轶洲拿过她的衣服帮她叠好,示意服务员帮忙放进衣筐:“都可以,你看着点。”
向桉也没客气,按朋友给自己说的,选了招牌的锅底和招牌菜,菜单递回去时,听到服务生问:“今天是您的生日吗?”
向桉看了眼一侧的蛋糕,语调轻快:“不是,我老公随便买的。”
薄轶洲刚把衣筐拉在桌下,闻声掀眸觑她一下。
服务员同样笑起来,稍稍欠身,歉意地说还以为是向桉的生日,她们店里生日会送礼物。
向桉今天心情格外好,拖了椅子往前,眼带惊奇,问是什么礼物。
服务员用对讲跟后厨核对菜单,之后右手比了下,笑着给向桉示意:“是卡通的手牌。”
服务员不清楚这东西,但向桉一听就知道应该是某个动漫的合作周边。
她本身就做传媒业,自己又喜欢这方面的东西,闻声兴致起来,带点好奇:“大概是长什么样子?”
坐在对面的薄轶洲一眼就知道她应该是喜欢,偏头,很礼貌地询问服务员:“如果不是生日,赠品礼物可以单独购买吗?”
服务生拿出工作服口袋里的宣传图,一边给向桉示意,一边亲和笑:“你们喜欢的话,我可以和经理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额外赠送你们一份。”
向桉看过宣传图,确认确实是她喜欢的动漫手牌,闻言眼睛微亮,看向服务生:“可以吗,真的很感谢,或者我们购买也可以。”
服务员摆手:“不用不用,我去帮你们协商一下。”
十分钟后,服务生拿着赠送的一套手牌返回,两手递给向桉,说希望下次惠顾。
向桉点头,杨扬手中的手牌跟她道谢。
手牌向桉很喜欢,从火锅店出来时还拿在手里摆弄。
火锅店门前有几级台阶,薄轶洲下了两层,发现身后人没有跟上来,停住脚,侧身看过去,等她。
向桉拨着手心里的东西又左右摆弄,注意到薄轶洲在等自己,手牌收起来,往下走了两节和他并肩。
薄轶洲偏头扫她:“很喜欢?”
向桉把手牌收起来:“小时候喜欢,我妈还在的时候给我买过很多类似的周边,后来她不在了,可能睹物思人,就越来越喜欢。”
她把手牌放在包内侧,说这话时很轻地夹了下肩,一个很闲散随意的语气。
薄轶洲目光从她身上掠开,嗯了一声。
包场的夜场电影,片子也确实选的是薄邵青说的那个爱情片。
火锅吃了太久,两人到时已经接近凌晨。
被工作人员带着走到影厅门口,借着还未完全暗下的走廊灯光,薄轶洲抬腕看了眼表。
向桉一步先踏进去,眼前骤然失去光亮,下意识反身伸手想拉住他。
薄轶洲感觉到了她的动作,左手轻扬,在她手指擦过自己袖子后,准确无误地捞住她的手,包在手心里。
他半步上前,牵着她带到自己身侧:“怎么了?”
向桉知道他是问自己为什么突然拉他,低头看路,解释:“突然看不到,怕摔倒。”
薄轶洲应了一下,左手手机放起来,右手包住她的手,比她走得快了半步,把她牵在自己的斜后方。
“明天还忙吗?”他问她。
“还好,”瞳孔已经适应了光线,向桉专注看路,“十点到就可以。”
要跟着拍摄团队进景区,拍完最后的两个镜头。
十点到,九点起就行,这已经是最近几天她能起得最晚的时间,她很满意了。
薄轶洲带着她往座位处走,提醒:“看完可能要三点了。”
向桉:“嗯,我知道。”
薄轶洲回头看了她一眼,没问她为什么知道三点了还同意跟他来看夜场。
向桉感觉到视线,抬头,很轻地扬了扬眉:“怎么了?”
“没事。”男人回。
爆米花商业爱情片,剧情有些流水线,但演员演得好,导演镜头感也强,其中几个情节拍得都很感人。
电影播到一半,向桉意外地还流了几滴眼泪。
她听到身边人问:“这么感人?”
向桉手背蹭过眼角,因为刚流过泪,说话带了点鼻音,抽了纸巾擦泪,下巴轻扬,示意前方:“搞笑的剧情就要笑,感人的剧情就要哭,不然你来看电影有什么意思。”
薄轶洲稍偏头,已经没在看电影了,而是在看她。
她泪流的不多,只有几滴而已,莹莹泪珠挂在眼尾,是真的如她所说在认真享受电影。
大屏幕投来的白光散在她的脸颊,从他的方向能看到她匀称清秀的侧脸和长长的眼睫,瞧了两秒他无声淡笑。
向桉听到笑音,转头看过来。
她语气倨傲,尾音稍稍挑起:“你嘲笑我?”
“没有,”薄轶洲也望着她,为了说话声盖住电影的声音,压了半分声线,懒音微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两人的座位本就挨着,座椅中间的扶手早在电影开始前就已经被抬起。
互相注视对方,所隔距离太近,呼吸交错。
薄轶洲忽然抬手,帮她把左侧颊边的头发拢在耳后。
“头发乱了。”他说。
刚拢耳发时,他指尖触到了她的耳廓,向桉耳尖稍麻,仿佛还残留了他手指的温度。
她乱了半分心跳,下意识随便接口:“嗯...什么?”
薄轶洲看着她不说话,眼尾微微下塌,要笑不笑的样子。
刚刚那几句话间不知道是谁先动了身体,或者谁都有,总之现在距离太近了,低头就能吻下来。
向桉无意识地放轻呼吸,嗓音也再次低下来,对接下来的事情如有所感般,对他提醒:“在电影院......”
“包场了。”薄轶洲声线因为沉,染了些许哑意。
“包场了?”她过来时没仔细看,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因为紧张,语言系统有一丝混乱,“然后呢......”
视线纠缠在一起,有呼吸间带出的热气喷洒在两人之间。
薄轶洲刚帮她挂头发的手搭在她的座椅靠背,此时落下,轻扣在她的后脑,没让她动。
他对着她的眼睛,在她注视的目光中,俯首,吻下来。
柔软的触感,唇轻轻相贴,向桉下意识屏住呼吸,抓在座椅的手稍稍收紧,心脏也仿佛停止跳动。
几秒后,她稍偏头,很轻地重新呼吸,听到薄轶洲哑声说:“这不是在告诉你然后吗。”
第47章 在她唇上又轻轻亲了下
远处幕布的电影已经进入下一个片段, 背景音里响起舒缓的乐声。
然而向桉却觉得那声音很拨,远不如自己的心跳声清晰。
她不常紧张,也不常心虚, 更是很少会有像现在这样的时刻,所以她知道, 她在为此刻薄轶洲的行为而心动。
想到这里, 她抓在椅面的手再次收紧, 指甲刮蹭过座椅的皮质表面。
薄轶洲轻吻过她之后,好像没有再吻下来的意思, 眼睫半垂, 指腹缓缓摩挲她下巴处的肌肤,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其实以为他会接着再亲下来。
靠近的姿势维持久了,好像比直接再吻上更加暧昧。
她罕见的呼吸再次稍稍收紧, 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露怯,只能声线比他还镇定, 抬手抓在他捏自己下巴的手, 带些虚哑的:“亲好了?”
“嗯?”薄轶洲抬眼,反手把她抓自己的手包在掌心, 无意识且亲昵地摩挲她的手指。
向桉轻声咳:“亲好了我就看电影了。”
薄轶洲眼神微顿半秒, 之后眉眼松散,往后靠了靠, 唇角轻提,似笑非笑:“嗯。”
向桉看他一眼, 影厅光线很暗,只有不远处屏幕投散来的柔软白光, 互相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自然也不知道眼睑下有没有微红的变化。
她拿走他身上的毯子, 展开,搭在自己腿面,安稳盖好后视线转开,重新落回远处的屏幕。
无意识地轻抿了一下唇,想起刚他吻* 下来时带来的温度,还没等再回忆,坐在左侧的人伸过来一只手,握住她的左手把她的手抓了过去。
很自然地和她十指相扣,指腹温和而熟稔地蹭在她的手背。
向桉看过去,薄轶洲余光捕捉到她的视线,下巴轻扬,点了点前方:“看你的电影。”
向桉:“我......”
薄轶洲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右手稍稍松开,调整姿势,十指交缠收紧,再次把她的手紧紧拢住,哑声笑:“拉你手耽误你看电影了?”
“......”电影演到了三分之二,中间这段已经错过了不少的剧情,她没再说话,右手抬起,指骨蹭了下鼻尖,任由薄轶洲右手包着她的手,目光转回去,继续看电影。
薄轶洲说牵就真的牵了一整场。
他动作也不过分,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腿面,偶尔动一下,指肚会擦过她的手背或指骨,很轻,但每一下她却都感觉清晰。
拉到后面,她觉得手心发热,手背也有些痒,不知道薄轶洲感觉到没有。
电影有有点长,结束时两点,向桉已经困了,播放片尾时,她往后靠在座椅,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眯眼,指骨顶了顶眉心。
薄轶洲松开她的手,抬手帮她把腿面上影院提供的毯子拿下来,折好放在一侧,之后又低声问:“需要抱你吗?”
向桉困得脑袋不清醒,迟了两秒才睁眼,男人半侧身靠向她,两人间咫尺之距。
薄轶洲示意了一下,嗓音依旧温和,调侃似的笑:“你不是困了,抱你出去?”
向桉扶着他的肩坐直,从右边座椅拿过自己的外套:“不用。”
她这辈子还没做过睡着被人抱出去的事情。
薄轶洲挑了挑眉,唇边噙了不明显的笑,没在这个话题做多的停留,像是刚刚的话只是随口的调侃,再之后也从座椅上站起来,跟在她身后从座椅间走出来。
向桉走了两步,拢好右臂的外套,想起提包没拿,刚转身往后折了一步,看到薄轶洲示意他的左手:“帮你拿了。”
向桉迟缓地应了一声,伸手要接,薄轶洲貌似是没理解她的意思,直接抬手牵住她伸出的那只手,把她拉到自己身侧,一手帮她拿包,另一手牵住她往下下台阶。
向桉怔了一下,没计较,同样收拢手,和他牵住,就这样被他带着走出电影院。
司机提前过来,现在就等在楼下的停车场,进电梯时薄轶洲打了个电话,在到楼下,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商场门口的马路旁。
后座车门被薄轶洲拉开,向桉先进去,再是他。
薄轶洲看到她捡了靠枕塞在腰后,又拿起手机,问了句:“还有工作?”
向桉慢吞吞嗯,看电影时,吴筱发来了明天拍摄最后一版的定稿流程稿,因为时间紧,拍摄团队的定稿改过好几次,最终版是几方协商好确定的,应该不会出现纰漏,但她不放心,还是想看一遍。
而且虽然困,她一般很少在车上睡觉,坐姿不好,容易歪得脖子疼。
薄轶洲看到她盯着手机看了两眼,又皱起眉,侧身握住她的手把她右手的手机压下来。
向桉疑惑看过去。
薄轶洲温声:“对眼睛不好,回酒店再看,离得不远,快到了。”
他把她往身旁拉了点,从斜后方拿了颈枕塞在她脖子后,修长的手指绕着绑带帮她系好。
向桉垂眸,看到他贴着自己脖子勾在绕线的手指,每个指节都很长,骨节微微凸出,指甲修剪得整齐而短,蹭过她前颈时有种说不出的性感。
薄轶洲帮她完,收手:“睡会儿。”
语毕注意到她的视线:“看什么呢?”
向桉抬手扶正他帮自己戴好的颈枕,摇头,总不能说她觉得他手指长得太性感,她看得入了迷。
十分钟的车程,她靠在颈枕上眯了一会儿,薄轶洲叫她下车时她正睡得香。
感觉到男人的手轻拍在自己的面颊,继而是他的声音,微沉而哑,带着些熟悉的质感和磁性:“到了,回去了。”
向桉觉得自从刚在电影院短暂亲过之后,薄轶洲对她的肢体接触越来越自然,但她不感到烦,甚至有点喜欢。
左手撩开身上的毛毯,睁眼前先是右手抬起,握住了他拍自己的那只手的指尖,再之后没松,握着他的手指才睁开眼,因为刚醒,嗓音含糊,低声嘀咕:“到了?”
已经到了有几分钟,司机不在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为了不影响她睡觉,他没开灯。
以往清透的嗓音,掺了困倦,变得清软,她纤细的手指勾在他的手指,有种亲昵的依赖感。
薄轶洲视线再落到她身上时,有半分哑意:“嗯,到了,上去?”
向桉把身上的毛毯完全掀开,摇了摇头,她还睡不了,最终版流程书还没有核对完。
都怪晚上一时兴起,答应了薄邵青跟他哥哥去看电影。
这么想着,向桉不自觉把心里话说出来,换来薄轶洲一声极低地轻笑:“那你还跟我去看?”
他尾音稍显上扬,明显调侃的语调。
向桉按着座椅正打算起身,瞄他一下,很正经的神情:“为了培养夫妻感情。”
车内安静,两人说话也都下意识收着声,车内用的是佛手柑的香薰,味道很淡,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流同样弥散在车厢里。
向桉这侧停的还有车,她身体已经半倾,探手去勾薄轶洲这侧的车门,想催他下去,自己再下去。
然而薄轶洲牵着她的手,没有下车的意思,视线落过她的唇:“那培养好了吗?”
向桉把车门推开一些,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下去,同时点头:“培养好了。”
她和他一样,抬眸,目光扫过他的薄唇,困意散去,声线恢复清透:“不是还亲了吗?”
薄轶洲注视她几秒,蓦地笑了一下,很不明显,又云淡风轻,语调稍懒:“那能叫亲?”
太浅了,他还没琢磨好怎么深入吻一下,就被她偏开头,说要继续看电影。
“叫吧,不然叫什么?”向桉维持半倾身的动作,莫名,“叫打招呼?”
薄轶洲脸上笑意没散,和她在一起好像总是很容易笑,她脑回路真是清奇。
说完她咕哝着“反正我们正常人不用这种方式打招呼”,之后又拍他的腿,再次催:“你到底下不下去,我还要上去看流程书。”
“嗯。”薄轶洲视线最后扫过她轻抿的唇,撑着车门先下车,在车旁等她。
向桉跟着挤下来,拉着他快步往电梯的方向去,已经两点多了,她还想早点弄完早点睡觉,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回到楼上,薄轶洲打了个电话,再去洗澡,出来时,去了趟书房,看到她也已经洗过,穿着睡袍坐在电脑后处理东西。
向桉看到他过来,偏头扫他一眼,视线重新落回,十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你先睡吧,我马上,不用等我。”
薄轶洲单手撑着门把,看了她一会儿,他用外面的浴室洗的,她应该是用的主卧。
头发没吹干,发梢还沾着水,尽管离得远,他却仿佛能想象到她身上沐浴乳的味道,和他身上的应该是同款。
不过男女激素不一样,相同的沐浴乳,沾在她身上却更好闻一点,昨天晚上他就闻到了。
他靠在门框,望着里面的人,片刻后,喉咙轻滚,右手半抬,屈指磕了下门,声线半沉:“早点回来睡。”
“知道了。”向桉头也不抬地答。
薄轶洲嗯了一声,反身回到卧室。
他这几天睡得不多,身体也累了,然而躺上床,睡意却不浓重,闭眼躺了会儿,再睁眼按了按眉心,终于是喉咙滚出一声无奈且低的笑。
起身想去浴室再洗个澡,刚站起来走到浴室门前,卧室门被推开,向桉从外进来。
她把扎好的低马尾散开,往房间内走,没看到床上有人,旋即偏头看到站在浴室前的他,稍作怔愣:“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薄轶洲淡淡答。
向桉扶着脖颈晃了晃脑袋,走到床侧,掀被坐上去,也不管薄轶洲去浴室是要干什么,又拨了两下后脑的头发,最后看了眼时间,把手机放在床头:“那我先睡了,等会儿你过来记得关灯。”
薄轶洲嗯了一下,几步走过来,微弯身帮她把床头灯调暗:“睡吧。”
向桉看他调灯的动作:“不用,我亮着灯也能睡着,你等下过来再关就行。”
她困得眼皮打架,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有心思在这方面照顾他。
几个按钮旋到正确位置,卧室内的光线暗下来,薄轶洲无声提唇,左手从按钮上松下,捏上向桉的下巴。
他低头,在她唇上又轻轻亲了下:“知道了,快睡吧。”
前一晚睡前, 向桉撑着最后一点精神,订了闹钟。
第二天早上九点,闹钟响, 她抓着被子伸手往床头摸,想把闹钟按掉, 然而意识困顿, 还没摸到, 却被另一个人拿过手机。
薄轶洲右手托着她的后脑,把她的脑袋托起了一些, 左手从她枕下帮她摸出还在震动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