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一个枭雄by拭微
拭微  发于:2025年03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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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看到书房里满满一排的书架,她脑子里忽然冒出“大隐隐于市”的想法,这么多书,里面藏本小册子也不显眼,而且阿榧她们只打扫表面的灰尘,不敢随便翻她的书。
两个大书架,每个好几层,谁知偏这么巧就被拓跋骁找到了。
姜从珚只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找个机会烧了它,以至被男人发现落得现在这个尴尬的境地。
正当她整个人都羞愤得不行时,小臂骤然多出一只大掌,然后被他强行落了下来。
没了衣袖遮挡,拓跋骁便瞧见她满脸的粉霞和不停颤抖的睫羽,抿着粉唇,表情羞得不行,眼梢却带着别样的动人情态。
鬼使神差的,他脑海里想起刚刚看到的画册,画中的女郎,有些表情也是这般隐忍,他一点点将那画中人想象成她和自己,又想她雪白的细柳一样的身子,若是摆成那样……
拓跋骁喉咙一动,忽然就急不可耐了。
他想看她露出更娇媚动人的神态,几乎都忘了自己还没洗漱会遭她嫌弃,直接就俯身亲了上去。
一个滚烫的吻落到她唇上。
女孩儿的睫羽抖得更厉害了,感觉到男人的舌不断想探入,她猛地从尴尬中回神,又闻到他身上的汗味,便连忙去推他。
她才洗了澡,他却一身灰。
“洗、去洗澡。”
男人顿住,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想起她的洁癖,心知无论如何她都不同意自己没刷干净就做那事儿,只得按下火气t,放开她,快步朝浴室走去。
得了自由,姜从珚松了口气,下意识扫了一圈,却没发现那本小册子,估计是被男人带走了。
哼,这是防着她呢。
也不知里面究竟绘了什么,早知道该看看,但她对这事又不热衷,尤其先前男人一副要吃了她的模样更叫她忐忑害怕,心烦意乱的,就更不想去研究这些东西了。
既是若澜为她准备的,应该不会太露骨吧?
姜从珚只得这么安慰自己了,事情已经发生,日子该过不还得过?而且他们也同床共寝许多次了,还有什么没见过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明早就要出征,以狗男人的性格今晚肯定不会什么都不做。
就这么想七想八的,她都没怎么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就听到一阵响亮的水声,她知道是拓跋骁要出来了。
她突然紧张起来,却又极力控制着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正当她想若无其事地跟男人打个照面,拓跋骁却看也不看,直接环住她的腰抄起膝窝就将她横抱了起来,然后大步走向卧室,将她放到了床上。
英俊的脸颊悬在她面前,碧眸直勾勾看着她,里面已经燃起了火。
姜从珚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垂下眼皮,长长的睫羽盖住漆黑瞳仁,粉润脸蛋一衬,莫名有几分楚楚可怜。
拓跋骁瞧出她平静外表下的紧张,笑了笑,十分自信地说,“你放心,今晚必不叫你难受,只叫你也快活。”
姜从珚:“……?”
男人再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两片灼热的唇便落了下来。
他先亲把她脸亲了个遍,又去咬她耳垂,不停舔舐,姜从珚痒得不行,可除了痒,还有另一种难以抑制的酥麻,叫她忍不住蜷起脚趾,呼吸急促起来。
她又被他揽在怀里,脊背被一下又一下地抚着,这都还算寻常,男人以前也这般安抚过她。
可到后面,她明明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他却一直没动。
她睁开朦胧的眼睛,只见男人也一脸赤红,额头布满汗水,显然也在忍耐。
可他的忍耐却没叫她安心,根据以往的经验…
“你别、别这样了。”
后来,她几乎是哭着求他,声音含含糊糊,断断续续。
也不知道男人究竟看了什么,好像瞬间掌握了作弄她的技巧,让她浑身发颤。
男人俯在她颈间,低低笑了声,“我说过要你快……”

第84章 “王必胜。”
姜从珚思绪迷迷糊糊的,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本册子里究竟画了什么?!
看她越是控制不住发颤,男人越是兴奋,她都被逼出了泪还不肯停下,最难以自持时, 她甚至听到自己喉间发出前所未有的娇婉音调, 像拉丝的糖一样, 黏黏糊糊。她实在难为情, 又恨这狗男人, 一口咬到他肩上。
男人不仅没拒绝, 还特意放松肌肉让她咬。
虽然前面忍耐得难受,但最后的果实是甜美的,比此前任何一次都美味,让他恨不能永远沉溺其中。
尤其看她梨花带雨又克制不住动情时的姿态,简直叫他爱得要死。
朗朗夏夜, 月明星稀, 草丛中的虫儿在不知疲倦地鸣嘀,夜风一吹,带来爽快的凉意,让人安睡。
帐内,一对夫妻却还在拉扯。
“……你再让我试一回。”
“不。”女孩儿嗓子都哑了。
才得了意趣,男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不断闹她。
姜从珚四肢软得不像话, 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可跟之前劳累所导致的软又不一样。
男人又说, “天亮我就要出征了,至少一个月不能碰你,你就让我再爽……”
姜从珚抬起眼皮, 眼里还包着一圈儿没褪去的水,没好气地说,“你也知道明天有正事还这样闹我,我真没力气了,本就歇得晚,还要早起,你非要闹我明天就不能送你出征了。”
男人沉默了。
他自然是希望她来给自己送行的,那么多鲜卑勇士,他们的家人都会来,尤其是拓跋勿希,不仅有媳妇儿,还有儿子和妹妹,他有三个人,自己总共就一个媳妇儿。
要是没人送他出征,拓跋勿希指不定会怎么得意呢。
“你为何不早点把这画册给我看?”
姜从珚:“……”
男人看着她,眼神罕见得幽怨,他现在都不知该高兴还是郁闷,要是没看到这书,接下来一两个月他会惦记,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没出发就抓心挠肝的。
就像面前有盘美味的肉,才尝了个味儿就不给吃了,这叫人如何受得了。
他真恨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这好东西,白白浪费了这么久。
他甚至冒出个念头,要不把她带上吧。
姜从珚见男人眼神一点点凝起,心知他肯定没想好事儿,抬起酸软的胳膊推他,“早点洗洗睡吧。”
拓跋骁盯了她许久,那双碧绿狭长的凤眸闪着幽幽光芒,当真像极了躲在黑暗中的野狼,叫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最后,男人还是放过她了。
草草清理干净,姜从珚没一会儿就睡沉了,拓跋骁抱着怀里的人,又在她残留着潮红的脸蛋上狠狠亲了几口才闭上了眼。
月亮还挂在半空中,王庭各处已经燃起了火仗,尤其是远处的军营,早已热火朝天,大批人马不断朝一个方向聚集,马蹄嘚嘚、沙尘滚滚;各个牛车装上粮草辎重,蜿蜒出长长的队伍。
等到天际漏出第一缕白线,借着这点微光远远望去,大片大片的黑色旌旗在晨风中翻卷如云,战马膘肥,战士体壮,如虎狼入境,见之令人胆寒。
苏里、段目乞、解泥归等人早已领着各自人马列阵在南,拓跋勿希也早早起床,丘力居为他披甲,温柔地叮嘱着。
这个男人的性情真是一点也不可爱,但他是她丈夫,还是孩子的父亲,她希望他一直平平安安的,现在这样的日子就很好。
“你……”丘力居犹豫了下,还是继续道,“你别老跟王作对,尤其在战场上,不然万一被敌人钻了空子就危险了。”
拓跋勿希冷哼一声,语气不屑,“我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拓跋骁,要是有机会看他出丑他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明明他才是鲜卑最尊贵的王子,他母亲是可敦,出身高贵,拓跋骁不过是一汉人奴隶生下来的杂血,最后居然被他夺了王位,当时要不是乌达鞮侯偷袭鲜卑,他一定会带着手下的勇士把拓跋骁杀了。
丘力居见他半点儿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生气地锤了他下。
兰珠也早早起床,借着四周时明时暗的火光走过来,站在拓跋勿希的帐篷前,却没进去。
阿干应该还在跟丘力居说话,她静静等着。
她有时也很不喜欢阿干蛮横又不讲理的性格,可他是她阿干,莫贺和阿摩敦都不在了,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打仗是件危险的事,希望胡天神保佑阿干。
拓跋勿希跟丘力居说完话,掀开帐帘走了出来,看到门口的兰珠,眼神顿了下,没说话。
兰珠主动往前凑了两步,“阿干,我等你平安回来。”
拓跋勿希撇过脸,“我当然会,我还要打场漂亮的胜仗!”
姜从珚寝帐。
远处刚响起鼓声和号角声,床上的男人就睁开了眼,或者说他就没怎么熟睡。
帐内一片漆黑,他抱着怀里的人,不断轻抚着她柔软的身体。
她还睡得很沉,呼吸绵长均匀。
拓跋骁就这么抱了她一会儿,眼看时辰不早了,终于起身。
他难得贴心,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声音。
来到浴室,洗漱架上放着一个铜盆,他随便往里面倒了点凉水,捧起来朝脸上浇,轻微的凉意刺激得他头脑更加清醒。
洗漱完,他折回身。
他本来打算让她帮自己穿甲的,瞧她睡得这么香,忽然就有些舍不得。
算了,他自己穿,让她再睡会儿吧。
他刚这么想,床上的人却睁开了眼。
“拓跋骁?”一道极细微的呢喃,带着不确定的语气。
她还有些迷糊,只感觉床边好像站了个人。
昨夜累了一场,又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她脑子困得晕乎乎的,可心里惦记着事儿,还是醒了过来。
拓跋骁见她既然醒了,也不纠结了,应了一声,转身把蜡烛点起。
一团暖光将卧室笼罩。
姜从珚撑着坐起身,手脚还是有些软,但还好,身上不怎么疼。
她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到地毯上,凌晨的空气有些凉,便拿过一件天青色细绸披风披上,见拓跋骁额间的头发带着潮气,知道他已经洗漱过了。
“怎么不叫我?”
“看你睡得香。”
既然知道她累,先前怎么t不收着点。
她也懒得计较这些了,主动拿过旁边的衣裳。
妻子服侍夫君穿衣本是寻常,但两人成婚后她几乎没做过这事儿,一来是男人起得早,等她醒来时他多半已经起了,二来拓跋骁自己也不在意这个,他更喜欢她帮自己脱,只可惜美人儿并不愿意。
拓跋骁没要求伺候他,姜从珚也乐得清闲,甚至好些时候都是他帮她穿。
但这次有点不同,她先前答应过他,出征之前帮他穿甲。
男人太高,姜从珚便将手搭在他胸膛上,推他坐到了榻上,然后解开他的寝衣,为他换上甲衣里面的战衣。
拓跋骁头一次得她如此伺候,胸膛里一颗心脏狂跳,兴奋得几乎要撞破胸腔,呼吸声也粗了起来。
换好上衣,男人站了起来。
姜从珚看他明显棱起的裤腿,脸上一阵发热,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男人回了她个无辜又热切的眼神。
她都想半途而废了,可头顶的视线一直锁着她,这又是她自己应下的事,只能硬着头皮伸出手,颤抖着捏起他腰间的系带,一扯,腰间一松,便无遮无拦,她撇过脸,将另一条裤子递给他。自己穿。
裤子确实不好帮着穿,拓跋骁没为难她,将两条粗壮的腿伸了进去,提上来后,却又将她的手捉了回来,要她给自己系。
没有说话,室内静悄悄的,只有衣料摩挲的细响和远处隐隐约约的战鼓号角声。
外面越是喧闹,便衬得屋内越是宁静,越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
一种别样的暧昧蔓延。
甲衣也提前送到了卧室,支在木架上。
听说这是用陨铁打造的,坚硬无比,寻常箭矢不能刺破。
甲片漆黑,闪着凛冽的寒光,这身黑甲跟着拓跋骁征战无数,不知饮过多少鲜血,即便早早擦拭干净,依旧隐隐泛着血气。
甲衣重达六十斤,姜从珚自然是搬不动的,拓跋骁便自己穿到身上,只让她帮自己扣锁扣。
等一切穿戴完毕,姜从珚后退一步,只见本就极其强壮的男人在甲衣的衬托下更显威武雄壮,浑身杀气流出,威势赫赫。
姜从珚看了两秒,突然又靠过来,张开胳膊环住男人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主动抱了他一下。
“王必胜。”
她说完,正要松开他,男人却霍地钳住她的下颌,一张俊脸逼了过来。

男人这一吻来得又急又凶, 几乎是在撕咬她。
姜从珚被他提搂着,身体紧紧贴着他,铠甲冰冷的寒意透过薄薄的丝绸浸到她肌肤上,让她打了个颤, 脸上却尽是男人灼热的气息。
冰火交加, 又被他不断夺走呼吸, 她忽有些晕眩, 一直到男人死死箍住她, 她都被勒疼了才回过神。
不行, 继续下去就真要耽搁了。
她软着手挣扎了两下,所幸男人察觉到了,却没立刻放开她,胳膊抄过她腋下轻而易举将她抱起,直到她的脸跟他一样高, 大掌抚在她脑后, 将她按过来,交颈相拥。
她脚都离了地,整个人悬在半空中,全靠男人有力的臂膀支撑着,让她不得不伸出胳膊攀着他肩膀。
“时间不早了,要出发了。”
拓跋骁朝窗户瞥了眼, 天色仍旧一片漆黑, 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
“我再抱抱。”
接下来一两个月都不能这么抱她了。
他先前冒出带上她的念头,终究只是个念头, 行军打仗不比从梁国回来,昼奔夜袭都是常事,更兼战场瞬息万变, 她身体这么柔弱,不说危不危险,光是这恶劣的条件就受不住,还是留在王庭等他回来吧。
姜从珚便让他又抱了一小会儿,估摸着时间再次提醒了下,男人终于放她下来。
她转身踩着软鞋出去,阿榧已经候在门口了,她让她把饭端到餐厅去。
时间紧,拓跋骁动作飞快,三两口啃完两个肉饼又喝了碗汤便填饱了肚子。
最后,姜从珚亲自给他带上缨帽,他便挂着佩刀大步走了出去。
拓跋骁要去点兵。
他离开后,姜从珚还有些困,却没去睡,换了身庄重点的衣裳,上红下蓝,又让阿榧给自己梳了个端庄的发型,长发全部挽起,鬓发如云,上插几支金钿,明光灿灿,再浅浅描了妆容,整个人华贵而明艳。
梳妆完毕,姜从珚走出寝帐,天际已露了白,远处鼓声、号角声更响亮了,还有手拿旗帜的传令兵骑着马不断来回奔袭传达号令。
姜从珚也上了马,慢慢朝王庭南面而去。
一路上,她看到许多跟自己一样的人,他们是这些鲜卑将士的妻子、儿女,正上前去为自己的丈夫、父亲送行助威。
姜从珚抵达时四周已经挤满许多人,亲卫高喊“可敦至”,众人便都散开来,让出一条路。
她驱马上前,发现兰珠和丘力居也在,看样子来了一会儿了。
丘力居怀里抱着弥加,小家伙很少起这么早,还困着,表情晕乎乎的,呆萌可爱得很。
两人跟她打了句招呼,姜从珚回了几句。
不一会儿,拓跋骁发现了她,那一人一马就急速逼了过来。
姜从珚轻轻夹下马腹,前走了两步,主动迎上他。
四目相对,一时间却谁都没开口。
她一身鲜妍的红蓝衣裙,坐在雪白的马儿上,美得如同一道虹光,比所有送行的人都耀眼。
拓跋骁看出她为了来送自己特意用心打扮了,他既高兴,却是更不舍了。
姜从珚一双水盈盈的乌眸看着他,眸光复杂,似藏了些不舍。
怔了几秒,她想起灵霄,从袖中摸出一个竹哨,吹了个特定的音调,没一会儿半空中便出现一只巨大的白雕。
听到召唤,灵霄俯冲过来,最终落到两人面前。
“该怎么命令灵霄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抵达羯族后你要是有事可以让它送信知会我,你好好待它,别趁着我不在就欺负它。”
“我才不会跟只扁毛畜牲计较。”拓跋骁见她这么不相信自己,有些不高兴。
姜从珚:“……”
您要是不计较,这称呼咋不改一下呢,人家有名字的。
她也懒得跟他掰扯了,男人只占嘴上便宜,欺负灵霄不会说话。
驯好灵霄后她试验过一次,让灵霄跟着亲卫去了趟土默川,再让它自己飞回来。它果然很聪明,去过一次就认路了。
至此,姜从珚也就放心让它送信了。
灵霄也知道自己被主人送给这男人了,一脸不高兴,很是高傲地用屁股对着拓跋骁。
拓跋骁瞥了眼,哼了一声。
“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在王庭等你平安回来。”
该叮嘱的话早在昨日就说过了,最后的最后,千言万语只汇聚成这么一句话。
男人冷硬如铁的脸庞瞬间软了几分,他长臂一伸,粗糙的指骨摸了摸她的脸。
“好。”
“你也要多吃点饭,养胖点儿,抱起来更软。”男人又说。
姜从珚:“……”
离别的一点忧愁瞬间被这句话打破了。
另一边,拓跋勿希也在跟家人道别。
兰珠骑马迎上去,拓跋勿希随意拍了拍她的脑袋,兰珠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他就错身而过来到丘力居面前。
“阿干?”她愣愣地喊了句,转头看过去。
拓跋勿希已经从丘力居怀里抱过弥加,在空中抛了两下,弥加的瞌睡瞬间醒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男人哈哈笑了几声。
“弥加,阿父要去打仗了。”
拓跋勿希抱着弥加,特意朝拓跋骁看了眼,哼,他不仅有媳妇儿,还有儿子。
他抱着炫耀的心思,奈何拓跋骁看都不看他,满眼只盯着面前的人儿。
兰珠见阿干不理自己,又见到灵霄,十分惊喜,主动朝姜从珚走过来。
“灵霄。”她下马凑到灵霄面前。
拓跋骁黑了脸,拓跋勿希的妹妹怎么这么没眼色。
拓跋勿希的脸也黑了,兰珠怎么回事,她不是来给自己送行的吗?居然跑到拓跋骁那边去了。
他原本觉得在这件事上自己能压拓跋骁一头,结果出了兰珠这个叛徒。
兰珠才不管阿干怎么想,她刚刚主动打招呼,他理都不理自己。
她也十分喜欢灵霄,奈何灵霄性子也高傲,阿珚姐姐在时才给她摸。
两个男人都很不高兴,视线在空中撞到一起,几乎要迸出火星子来。
过了一会儿,阿隆来禀告,说各位将军已经到齐了,等候王的命令。
要出发了。
拓跋骁头一次在出征前感受到如此不舍的情绪,“我走了。”
姜从珚点点头,看着他,“好。”
最后,拓跋骁深深地盯着她看了一眼,长吸一口气,猛地偏过头,拨马回转,朝阵前行去。t
四周的交谈声渐熄下去,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道高大的黑色身影。
远处的草地上,队伍已经陆续集结完毕,整齐地列队在广袤的草原上,黑压压一片,数以万计。
拓跋骁驭着骊鹰来到阵列最前面,众将恭立在他身前,不断下马来报。
苏里:“王,两万中军骑兵全数集结完毕。”
段目乞:“王,段部五千兵马全数集结完毕。”
解泥归:“王,库莫奚部五千兵马全数集结完毕。”
三人禀告完,接下来就是拓跋勿希了,他很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拓跋骁表示臣服,可他先前既然领了王命同意带着一万军马出征,现在要是不听军令,拓跋骁完全能光明正大地处罚他。
拓跋勿希深吸了口气,最后还是在他们打量的眼神中下了马,来到拓跋骁跟前,低头俯身:
“王,我的一万兵马也全数集结完毕。”
拓跋骁没说什么,很平常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又有别的押粮官和管理军械的人来禀告情况,都已准备妥当。
众人以为这便禀告完了,却又见一汉人男子上前。
“王,属下已入列,另有张复携十个药童并十车药材随行,均已准备妥当,可随大军上路。”张铮说。
张铮说的是汉语,那些鲜卑人并没有听懂他具体的话,可这个时候出现在王面前,还一身戎装,显然是要跟他们一起去。
几人惊疑不定,相互看了看,唯有阿隆面色坦然,他早就知道了。
“王分给这个汉人兵马了?”
“没听说啊?”
“我手下的人都在。”
“我也是。”
众人交谈了几句,发现每个人手下都没少,显然王没有分兵给他。
既然这样,跟着就跟着吧,手上没有兵,翻不起风浪。
点兵完毕,拓跋骁扬起小臂,原本躁动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这个男人身上。
初露的朝阳从东边的云层倾泻而出,落在男人身上,却依旧驱不散他周身的肃杀之意。
他扬起头,高挺的眉弓在眼窝投下小片阴影,愈显这双碧眸凛冽而幽深。
骊鹰来回踱了几步,男人居高临下地审视面前的军队,提气高声道:
“诸位鲜卑勇士,两个月前,羯族在半路伏兵意图截杀本王,虽没得逞,可如此挑衅于我鲜卑,此仇不可以不报,今日,本王就要率领你们鲜卑勇士南下,踏平羯族,扬我族威。”
雄浑而充满杀意的声音响彻草原,众将听了无不振奋,纷纷举起刀兵旗帜,高声呼喊:“踏平羯族,扬我族威!”
“踏平羯族,扬我族威!”
声音越传越远,直到整整数万骑兵齐声高呼,杀气冲天,掀起海潮般的巨浪。
此情此景,没有人能不被感染,没人能不振奋。
这些鲜卑人也深深地相信王能带他们取得胜利,他们总有一天会成为这片大地的主人。
待到口号响过数遍,拓跋骁再一扬臂,众人立时安静下来。
迎着金灿灿的朝阳,拓跋骁向南眺望。
“出发!”
号角声再度响起,所有骑兵听从调令,整齐有序地开始移动。
前军为拓跋勿希的一万人马,中军是拓跋骁的两万骑兵,段部和库莫奚部为后军。
灵霄跟在拓跋骁身边,走几步就时不时回头瞥姜从珚一眼,可怜巴巴的,好像在控诉她,你真让宝宝去吃这苦吗?
姜从珚无奈一笑。
笑完,她再抬起眼,却不知何时,拓跋骁也偏过了头,沉沉地看着她。

姜从珚顿住了,一时忘记反应,就这么直直看着他。
就在她险些以为男人要折返回来做些什么时,他终于回过头, 骑着骊鹰大步踏向前方。
莫名的, 她心里竟松了口气。
一直等那道人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朝阳渐渐变得炽烈, 姜从珚才拨马回转。
兰珠和丘力居都有些低落, 她们不像一些族人那样为家人的出征而振奋, 反而更像中原汉人那样担心拓跋勿希的安危。
姜从珚主动靠到兰珠身边,小声问,“我刚见你朝几个将军那边看了很久,那里面有你喜欢的人吗?”
兰珠:“!!!”
小姑娘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可敦, 阿珚姐姐, 你……”
姜从珚瞧她手忙脚乱的,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表情羞涩又腼腆,脸蛋红彤彤的。
“看你这样子,就是有了。”
兰珠不好意思承认,却反驳不了,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姜从珚看得有趣, 草原姑娘热烈大胆,喜欢谁就勇敢地去告诉他, 偏偏兰珠很特别。
“让我猜猜你喜欢的是谁,苏里?”姜从珚继续逗她。
兰珠垂着头不说话,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段目乞?”她又说。
兰珠依旧不承认。
“总不能是解泥归吧?他看着有些老了。”
兰珠终于抬起头, 鼓起脸,气愤地说,“才不是他。”
解泥归都三十多了,她才不会喜欢他。
“哦,我猜也是。”姜从珚点点头,两人并马而行,缓缓朝营帐走去,周围人都散开了,只有她们两个和稍远一点的丘力居。
“我觉得苏里跟你是最配的。”
“真的?”兰珠一脸惊喜。
“所以,你喜欢的是苏里了。”姜从珚笑盈盈地看着她。
兰珠这才发现自己被她几句话就诈出来了,小姑娘有些羞涩。
“苏里也喜欢你吗?”
兰珠沉默了会儿,还是点点头,“去年的春季大会上,他邀请我跟他一起去骑马。”
姜从珚知道,这是鲜卑勇士向姑娘表达喜欢的一种传统。
春季大会不仅是各部落之间的交流大会,还有各种勇士的比武活动,最重要的,这还是一个大型相亲会,在这段时间里草原上的男女可以自由恋爱,只要看对眼就能结婚,甚至只滚一滚不结婚也行。
“是你阿干不同意吧。”
“嗯。”小姑娘语气又低落起来。
苏里出身阿史那家族,这个家族在鲜卑族很排得上号,只比可地延家族低一些,这样的身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本该跟兰珠很相配,只可惜他是拓跋骁的人,拓跋勿希是绝不会把自己的妹妹嫁给他的。
不过姜从珚有点好奇,她侧过脸看着小姑娘,“你喜欢苏里什么?”
领兵打战的能力她暂时还没见识到,但苏里搞笑的能力她见识到了,尤其先前他被灵霄挠了,还被叱干拔列笑话了许久。
兰珠想了想,最后给出一个答案,“他长得好看。”
姜从珚:“……”
多么朴实无华的理由。
认真一想倒也是,看人先看脸嘛,苏里个子高,身材结实,五官也算端正,因为家境优渥又当了将军,自有股意气风发,乍一看还是有点吸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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