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乙游专心致富(美食)by沉睡蘑菇头
沉睡蘑菇头  发于:2025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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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意管一向严格,后?厨有人感染风寒,那是必须立刻离开的。
有的是暂时离开,大厨的职位依然保留;
不过那人手艺不精,不是什?么无可替代的厨师,秦如意就做主叫他回家养着?了。
至于养病的时候有没有月薪,那肯定是没有的了。
秦如意又不是做慈善的,别说她,放眼?全?大庆,没有哪个东家会给可有可无的员工带薪假。
倒是那人妻子儿女上满庭芳来过一次,秦如意给封了五两银子,叫人一路送回去。
若没有身强体壮的伙计跟着?,恐怕没到家就要被人抢了。
但也是因此,误打误撞知道了这?人的住址。
五两银子虽然看着?不多,但那人并没拿去买药,反而换了米粮棉袄,给家里老的小的,这?才?叫他们安稳过了冬。
等齐武业上门,说要买他的性命,这?厨子心知逃不过——若不答应,人家就是亲手宰了他,说是病死的,又上哪里说呢?
唯有原来的秦掌柜,便是只给过五两银子,也是有恩义的。他便使了最后?一点存银,请人送信过去,将一切和盘托出。
故而沈记被封那七日,能‘凑巧’在第二日就查到那人,也少不了她的通风报信。
“怎么,舍不得了?”秦如意睨她,“之前?可是说好的,我帮你解决奎香楼,也不插手及笄宴,但他们家的人全?都归我。”
沈荔苦着?脸:“可是我家最缺的就是人——”
秦如意不她:“早干什?么去了?答应了我还想反悔,没门。”
沈荔也只是说笑。虽然她的确缺人,但若不是秦如意提前?送来消息,叫她心里有数,恐怕即使有些猜测,心里却也不会安定。
心不定,使出什?么昏招都不一定。
所以秦如意要奎香楼所有的伙计和厨子,给也就给了,沈荔是不会出手抢人的。
“张掌柜呢?我以为他也要上门来的。”
“他说是身子不好,最近一直在家里歇着?。”秦如意喝了口茶,“年纪上去了......”
又坐了片刻,她起身告辞:“及笄宴再见了,到那时......”
到那时,沈记便是扶摇直上,在京中势不可挡了。
送走秦如意,沈荔正?想睡个午觉,却被芳姨拽住说是贵客临门,万万不敢阻拦,已经请人进来,恐怕走到花园了。
沈荔前?去一看,果然是贵客。
太子李执不知为何,跟楼满凤、乔裴一起出现在她家前?厅里。
不过再一想,也不是完全?不能解。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又和及笄宴密切相关,要说宫里全?然不知,肯定不可能。
只是水落石出之前?,无论是什?么态度都有失偏颇。
及笄宴事小,沈记的事更小,皇室的脸面才?是事大,总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因此直到今天?,皇家才?终于派人来安抚被无辜污蔑的沈记。
果然,李执一见她便道:“家妹任性,坚持要在宫外办一场及笄宴,倒连累沈掌柜被人记恨了。”
这?人身穿一件嫩杏色衣裳,但因生得凛然贵气?,倒不觉得稚拙。
沈荔微笑:“太子殿下言重?了,有能者招人忌恨,这?是普天?之下通行的道。”
“沈掌柜善解人意,孤却该做些什?么。”
他招招手,一帮侍卫奉来两个锦盒。
再一打开,一个里头装着?玲珑剔透紫玉蝴蝶头面一套,另一个里则是明晃晃的一万两银票。
沈荔按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这?......”
“沈掌柜不用担心,这?是小妹给的补偿,而非来自?皇家。只是如今及笄宴尚且不知花落谁家,所以为了不招人耳目、污了沈记清誉,所以简薄了些。”
也就是说,是李挽从?私心出发?,给自?己偏爱的酒楼掌柜一点礼物。
沈荔便不再推辞,让芳姨把东西收下了。
太子说完,忽然俏皮地冲她眨眼?:“不过孤想,以沈掌柜之能,这?结果恐怕八九不离十。到那时,父皇母后?自?然还有重?赏。”
这?几?乎都快说成内定了,不过沈荔依然面不改色——
以她的能耐,沈荔本来也没怀疑会有第二个结果。
东西收下,自?然就该告知对?奎香楼的处置了。
原本商业竞争是很正?常的事,若是沈荔技不如人,当真被按上‘下毒’的罪名,被踢出甄选队伍也就罢了。
然奎香楼手段阴狠,居然直接拔刀‘杀人’的高度,为此硬生生搭进一条人命,这?就有些过头了。
太子人前?未有多言,人后?提及这?一点,却也相当不满。
“孤会同京兆尹那边提一提,尽量重?罚。”
他说:“总不能纵容这?种风气?盛行。”
楼满凤一听,也义愤填膺:“是啊!就该重?罚!要叫那人杀人偿命才?好!“
“是啊。”太子沉吟片刻,“按律法来看,人不是那王华亲手杀的,便判不了他死刑。不过也是应了他们之前?所想,死无对?证,又有死者家属力证,判个流放倒绰绰有余。”
“不论是去哪儿,路途遥远,危险重?重?,也能算是对?他们的惩戒了。”
楼满凤听了,喜滋滋道:“合该如此,叫他尝尝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滋味!”
乔裴就坐在桌边听着?他们说话,一个人用完一盏茶,半句话也没有。
沈荔偶尔瞥他一眼?,都怀疑这?人到底上门来干什?么的。
李执看楼满凤义愤填膺片刻,也觉得好笑,正?要开口,脑海里却猛然浮现那晚得知情况时,父皇的神情。
其?实奎香楼有大问题,父皇当是早就知道了。京兆尹来报,他并没有什?么惊诧之意,只是按部就班地传令下去,叫京兆尹配合乔裴和沈荔行动。
否则,即便当时被哄住,以萧束的能耐,又岂是那么好调动的?
至于是什?么问题——沈记虽说也只是及笄宴的甄选对?象之一,但观其?底蕴,除了北安侯世子楼满凤、当今宰相乔裴、南州巡抚之女薛依依,真正?的有心人,难道还查不出李执兄妹也常来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若不是打虎人,就只能是同为猛虎了。
李执端着?茶听楼满凤和沈荔说笑,手指微动,在桌上虚虚写下一个——
奕王叔,不知在江南呆这?么久,是否已经忘了父皇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他思索着?,倒也不耽误插话,三人聊得津津有味。倒是乔裴,始终沉默不语,直到出了沈记大门,太子和楼满凤都先后?驾车而去,他才?撩开车帘看向站在门口的沈荔。
嘴唇微动,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沈荔微微偏头,疑惑地看他:“?”
说,还是不说?
乔裴指间的翠玉珠子慢慢转着?,心却不定。
说了,像是他毫无长进,仍旧不懂得怎么讨她欢心,要沈荔亲口指个方?向不可;且这?事,万一沈荔并不认可他做派,反而得不偿失。
不说,倒叫她不沾染这?些脏污,免了明珠蒙尘......
乔裴抿抿唇:“只是想问沈掌柜,这?些日子忙及笄宴,不知沈记还开不开门?”
沈荔点头:“开呀。”
乔裴敛眉:“那就好。”
说完,帘子落下。
马车开始行进,乔裴靠在车壁边闭目养神。
手指尖,那串翠玉珠子缓慢地转动着?,一下一下,拨动得很轻。
片刻后?,他半闭着?眼?出声:“照墨。”
声音并不大,然驾车的照墨却立即回道:“大人有何吩咐?”
‘啪嗒’、‘啪嗒’,手中翠玉珠子一环一环转着?,碰撞间,细微而清脆的声音在乔裴指尖缠绕。
他的声音却格外冷沉。
“流放途中,首犯几?人,一个不留。”

公主李挽的生日在四月末, 因而四月还没过几天,就由皇室派人开始甄选。
奎香楼里东西被查抄,人被满庭芳挖走, 自然被踢出了选拔行列, 余下名?单里唯一有竞争之力的就是凌云阁和?满庭芳。
原本?众人还等着要看?满庭芳秦如?意,和?沈记沈荔这两位京中闻名?、精明能干的女掌柜斗法, 却没料到甄选现场, 两人竟是如?此和?谐。
秦如?意先到, 一见沈荔来了,便?上?前两步:“我便?提前贺过沈掌柜了。”
沈荔冲她笑,又看?张琪还是没来:“张掌柜还病着?”
“没好呢, 病去如?抽丝......”
凌云阁来的是他们的账房, 口中也几乎默认了最终的结果:“若是顺利承办及笄宴, 还望沈掌柜全?力以赴, 不要堕了京城酒楼第一之名?。”
凌云阁和?满庭芳都这么说了, 其他的小酒楼自然也纷纷附和?。
倒不是他们趋炎附势,而是这结果实在显而易见。
果不其然,公主李挽和?自家?哥哥李执一道出宫, 手里携着空白圣旨, 一一尝过他们三家?准备的菜色后,很快便?定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等太?监念完, 李挽立刻拉住沈荔的手:“沈姐姐, 我早就想好了, 反正最后都是我做主, 我必定是要选你的!”
沈荔反握住她的手:“殿下只来过一次吧?能叫您记挂,是沈记之幸。”
李挽拉着她就往外走:“原本?还有些担心前头几项, 万一没能成,我这头还得想些法子。结果没想到姐姐这么能干......”
李执听得好笑。即便?是再要帮沈记作弊,却也不要说得这样直白吧......
不过,现在这样的结果,确实是最好的了。
二十天的准备时间并不能说很充分,但好在公主要求的就是民间风味,且再三叮嘱,不要那?些过于华贵的食材和?精心雕琢的做法。
如?此,沈荔自然不会?多事,专注调出食物?原味。
在食材搭配上?,也以春天特色时鲜,不一味追求珍稀少见为主。
李挽本?就喜欢沈记菜品,这说明沈荔的手艺和?对调味的把控正合她心意,因此多余的步骤便?被省去,只在新意和?新鲜这‘二新’上?下功夫。
到了及笄宴当天,梧桐街拉了漫天红绸,两旁商铺也都新刷了漆,看?上?去亮堂整洁,光彩照人。
整一片都鞭炮连天,一次噼里啪啦响完一整串儿,立刻又是一串新的拉出来。
直到响完八八六十四串,公主一行的座驾才缓缓从皇城出发。
“你听说了吗?今儿啊,咱们这儿要招待一位贵人呢!”
“贵人?什么贵人?莫不是你小子新娶的媳妇?”
“说什么呢?我们哪儿吃得起沈记的菜啊!”
“这倒是,沈记味道虽好,就是价格太?高。早上?吃一碗面尝尝味道确实是不错,但花那?么几十两银子就为吃一顿饭......”
“嗨,你哪儿懂啊?人家?有钱人啊,缺这几十两银子?就缺这一口吃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贵人啊?”
“你忘了,之前那?几家?比来比去的......”
说话的人挤眉弄眼一番,朝沈记的方向努努嘴:“不就为了争这一下吗?”
“如?今啊,是咱们梧桐街沈记赢了!所以皇城里的那?位,今儿要驾临沈记,就为了吃一顿饭!”
“啊?可是这宴席是为了庆贺及笄,难道不该在她自己家?里用吗?”
“不懂了吧,人家?堂堂公主就是想吃这一口——平民老百姓的味儿!”
“还平民老百姓的味儿,沈记那?儿,一道菜少说八钱银子......”
“那?你怎么不说人早上?卖面照样八文一碗呢?”
路人如?何讨论,暂且不谈,只说公主芳驾到梧桐街时,正正好是饭点。
今天沈记当然不会?开门迎客,整座酒楼都被公主一行包场。
此番公主及笄,既然是私人小宴,便?不会?像宫中摆席那?样动辄数百人,而是只带了十余位她交好的姑娘,自然也包括薛依依,郑梦娇等人。
这也是为什么沈荔胸有成竹——这群娇小姐要说外出吃饭,那?必然是来沈记。
若说对她们口味的把控,沈荔恐怕比其人府上?的厨子还要在行。
“公主殿下大驾光临,实在让小店蓬荜生辉。”
沈荔迎上?去,将菜单递过去。
“沈姐姐又说笑,叫我小挽就行了。”李挽接过来,“这单子是画在竹片上?的?好新鲜!”
这专为及笄宴定制的菜单,依然是系统出品,作为太?子送来那?一万两银子不能进?账的补偿。
大小约摸一个巴掌,用淡紫细线串紧,做成手风琴模样的折叠式。
每页竹片只画上?一道菜,图文并茂,栩栩如?生。
菜品的彩图写实之余,又将线条处得更?俏皮活泼,字当然也是秀美娟丽。
从食材、做法到风味,以及品味的注意事项都写得一清二楚,用词雅洁,叫人光是读着都口齿生津。
李挽一看?,愈发期待起来。
沈荔虽然也为及笄宴做了细致的准备,少不了客套两句,但说那?些话时,并没有李挽一向厌恶的繁文缛节之味,反而自谦中又透着自信,只叫人觉得进?退有度,又不失真?诚。
一行人上?楼时,薛依依走在最后,跟郑梦娇一起两眼放光,很是激动地对她做口型:恭喜恭喜!
沈荔忍俊不禁。
实在是一群又活泼又可爱的小姑娘。
她带人进?了二楼包厢,便?让芳姨几个替她听人点餐,自己则下楼做准备。
这可是第一次如?此郑重其事、如?此礼节盛大地接待这么贵重的人物?,不说赵大赵二,就算一贯沉稳如?芳姨、平和?如?马三娘,都有些手抖。
然沈荔却毫无慌张之色,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
也许,她曾经也有过这样慌张的时刻。
记不太?清楚,但大概有过。怎么会?没有呢?她也是从学徒学出来的。
上?辈子,第一次接待那?些身?份不同?寻常的客人时,也许有过。
再三踌躇,小心谨慎,生怕哪里吃得不够满意,被人找了麻烦不说,更?砸了自己的招牌。
毕竟她离开家?的时候说得那?么硬气,绝不向沈女士求饶的。
咬紧牙关从法语开始学,因为时间不足,还要兼着练基本?功,每天睡不够四小时。
她没多少语言天赋,学出来的法语很不标准,口音很重,在事事讲究优雅的地界没少被人歧视、排挤。
加之长着黄种?人的脸,要入门进?米其林餐厅做学徒更?是难上?加难。
好不容易被收做学徒,却只是一个起点,还要更?加死皮赖脸向每一个遇到的厨师学习。
任何技术、任何思路都要学,任何处食材的方法、任何搭配食材的公式都要学,因为对那?时的她来说,什么都是新鲜的。
原来芦笋可以这样处、原来牛肉还能这样熟成、原来东西两方调味可以这样融合......
做学徒的时候很辛苦,但也很快乐。
对沈荔来说,永无止境的探索是最快乐的。
她不担心没有结果,不担心学无止境,不担心永远没机会?停下。只恐惧没办法向前再走一步。
所以即便?是从米其林一星厨师一夜变成街头早餐铺的小老板,从装备丰富又干净的后厨,一夜流落到月租800的出租隔间里蒸包子,她也没有向沈女士求援过。
或者说,她也没有彻头彻尾被打倒过。
说到底,米其林餐厅的客人是客人、早餐摊买包子的客人也是客人,吃的都是她手里做出来的东西。
一切的评价只在于菜色,在于口味。
只要好吃,就会?常来;只要她们喜欢,沈荔就会?非常高兴。
所以沈荔很喜欢烹饪。
不用过度揣摩人的情绪和?思维,因为完全?没用;也不用考虑市场热点,因为几乎没有。
炒作更?是用处不大,因为味蕾不会?骗人。
想做好一个厨师,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处食材,尽力用自己的双手,把食材最美味的一面展露给客人。
只要味道够好,任何客人都能从中感到快乐。
评价的标准既主观又客观,既多样又唯一。
古今上?下,海外寰宇,通行的不过‘美味’二字而已。
她最享受的,就是上?菜之后让人惊叹:美味!意想不到的美味!
自己经手的菜品让人赞不绝口,再三光顾只为吃那?一口,实在是......太?让人满足了。
及笄宴的菜单是全?新做的,李挽又额外点了沈记刚上?的春季菜单。
第一道,上?了一品五味笋。
这是一道开胃菜,用五根笋做的拼盘。五种?风味,五种?做法,五根鲜嫩春笋并在一起,再用米纸隔开避免窜味。
第一口是清炒,味清而微苦;
第二口是海参汤吊出来的,更?鲜美许多,味道却依然清淡;
第三口是蘸水甜笋,笋只用清水焯过,用天然的清香配酸辣风味的蘸料,相当开胃;
第四口是油焖,咸甜风味,油润香滑,一口便?是去不尽的余味。
最后一口则是最出名?的腌笃鲜做法,虽然炖了一整锅,但每盘只取里面一根笋,做拼盘的收尾,风味醇厚无比。
一道开胃菜就如?此惊艳,之后的宴席更?不用说。
海鲜是一道鱼片,李挽一看?就惊讶道:“这是汤?还是冰?”
被告知是鱼片,李挽愣愣地看?了半天,夹起一片放进?嘴里。
“竟然真?是鱼片的味道......”她仔细端详,“外头这一层是什么?”
宁宁在旁边小声解释:“是鱼肚,又叫花胶,和?鱼汤一起炖出来弹软的口感,再在里面包上?鱼肉泥和?豆腐混合制成的馅儿。”
一入口中,先是弹软的鱼肚,并没有太?浓厚的味道,只是鱼汤淡淡的鲜。但牙齿将之咬破,便?立刻被无比鲜美的汁水侵占了口腔。
内里的鱼肉泥和?豆腐都没有打得太?碎,还能吃出各自的口感,凑在一起又分外柔韧,和?外层的鱼肚相得益彰。
旁的先不说......
“沈姐姐真?是......”李挽捧着脸,也不管旁边吃得头也不抬的友人们,“怎么能想得出这样的做法?”
主菜用了鸽子腿,每只鸽子身?上?能用的肉只有一点,因此一人至少要配上?三只,才够主菜的分量。
常飞行跳跃,使得鸽子肉质紧实鲜美,烤制后更?是皮酥肉嫩、汁水丰富。
至于酱汁,正是最近刚送进?京的西边货——葡萄酒。
这时候的葡萄酒,跟沈荔熟知的味道还是相去甚远,她没办法,只能又用新鲜米酿调和?其中酸涩,尽力只保留酒酿和?葡萄的香气,如?此东西结合调制的酱汁。
一口咬下,先是微凉酸甜的红褐色酱汁在舌尖滑动,紧接着便?是鸽子烤得焦脆酥香的皮。
内里包裹的先是一层油润脂肪,这薄薄一层油脂,竟然成了整只鸽子腿最受欢迎之处,稍一吮就化作肉汁流入口中。
再往下,才是紧实嫩滑的鸽子腿肉。
鸽子腿的肉比之鸡鸭鹅,更?胜在细腻无比,每一口都像是在吃什么爆汁的肉丸一般,纤维感不强,又饱含香浓汁水。
京中鸽子做汤的更?多,烤鸽子腿反而少见。更?不用说酒香酱汁,将鸽子的风味引导到极致,叫几桌客人都印象深刻。
加上?公主,今日的及笄宴一共招待十七个人。一桌的价位在五百两,拢共也不过两千两银子出头。
要说收益,其实只是平平。
但谁让这位是公主呢,李挽大方惯了,往日在宫中吃饭吃得好都是要赏御厨的,没道出来吃饭反而吝啬了。
更?何况......
李挽想,这之前沈姐姐还遭了那?么多罪!多少有她一点原因吧?
况且她明明中意沈记,却因为皇家?态度不能如?此明显,不得不办及笄宴,反而徒添波折......
她手一松,便?是几张银票塞进?沈荔手里。
沈荔也不推辞,笑着受了赏。
公主都赏了,后边几家?贵女自然也得跟上?。她们本?就对沈记很有好感,平时赏光不说,今天吃了及笄宴,更?要大赏特赏。
等人都走了回?头一数,少说也有个八千两银子。
沈荔十分快乐,只觉一夜暴富一般,捧着银票对系统说:“这些可都是服务费啊!正当的,合的收入!别想着不算进?度条里。”
系统:......
系统:【有的人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沈荔轻哼一声:“谁能有钱到八千两都无所谓?反正我不行。”
毕竟是四月天的京城,一到傍晚,天色依然暗得很快,因此公主等人走得也早。但他们走后不久,门口又停了一辆马车。
沈荔出门一看?,是宫中送了匾额来。
硕大一块,罩着红布,几个力大无比的宫人和?侍卫一起,将匾额挂在沈记的招牌上?方。
好在有个二楼,还能挂得下,不至于把原来的招牌挡了。
外头夕阳正要落下,还有些光亮,这一片的住户都趁着时机涌出来继续看?热闹。
“这可真?是闹腾了一整天啊!”有人叭叭着嘴说。
“是啊,就是不知道这匾额上?到底写的什么?”
“话说回?来,这是御赐的吧?”
“那?可不?我看?啊,沈记也当得上?就是了!”
讨论声中,宫人们将红布四角拽住,齐声数:“三、二、一!”
手臂用力,齐齐一扯,那?红布便?如?巨大蝴蝶般振翅而飞。
只留乌木金笔的匾额一盏,高高悬挂在沈记二字上?方,
只见上?头五字草书:天下第一厨,正在黄昏金阳下熠熠生辉。
沈荔半眯着眼,站在门口打量这副匾额。
还不错。
等回?家?了,也给她那?餐厅定制一个。
恰好这时,系统不情不愿的声音从脑海里传来:【......恭喜宿主,您的经营流水已累积达一百万两白银。】

“神掌柜——唉,算了, 掌柜的这会儿肯定更忙!”
自从及笄宴圆满结束, 沈记受封天下第一厨牌匾之后, 生意是越发热闹起来?。
只是这热度对沈记来?说?似乎并非什么天大的好事,毕竟就像这之前,沈荔和赵二他们想的那样, 沈记接待客人的能力已经到了极限。
客人爆满, 伙计们每天都忙得脚底起火, 沈荔干脆定了每月休八天。
每次错开?休, 保证店里勉强还能运转的同时?, 也减少身体的负荷。
但无论怎么休息,也拦不住客人一多再多。要不就得在?门?口长久地排队,要么就只能转投他家。
一来?白白流失许多客源, 二来?手忙脚乱之下, 有时?也难免出错。
等到忙完这天的午市,好不容易歇下来?,几人几乎去了半条命, 围坐在?大堂正中喝水休息。
“掌柜的, 我觉得咱们是真得扩建了。”
赵二还有些气喘:“如今, 这一家店里人手倒是还够......周全他们几个?小孩也很机灵, 虽然人小,但当成年人使?是没问题的。”
他表情很真诚:“——但是这客人太多, 吃不到的难道?还不抱怨吗?前几天我跟我哥去茶楼进点茶叶,就听见不少人在?说?沈记排队太长,等得太久,十天半个?月未必能吃到一次。”
“要不咱们开?个?分店也行啊。”芳姨提议,“像凌云阁、满庭芳这样的酒楼,虽说?在?京城独此一家,但且不说?京城的店本就面积开?阔,动辄三四层楼,他们在?江南、西北、西南等地也有不少分号。”
只要是人烟繁茂的城市,多少都能见到几家这老字号酒楼的踪迹。
狡兔三窟便是如此,否则更朝换代动乱之时?,怎么保得住家业?又?怎么能屹立百年不倒?
沈荔固然也清楚这个?情况,她不是不想开?分店,而是情况暂时?不允许她开?分店。
马三娘也想到这一点:“跑堂的伙计、账房,这自然好雇,但沈记有掌柜的撑着?也就罢了,若再开?一家店,恐怕三五个?厨子都打不住。这我们上哪里找?”
赵大点头:“且要雇厨子,也得先紧着?沈记。我们还能休息,掌柜的可是很久没休息了。”
宁宁听得心软软,上前来?抱住沈荔的胳膊:“等宁宁再大一点点,就可以帮忙!”
“一点点是多少?”莲桂好奇。
“就是......”宁宁答不上来?,扭头求助周全。后者耸耸肩,示意她莲桂的好奇心不是谁都能应付的。
几个?小的虽然好心,但确实也暂且帮不上忙。
沈荔暗忖,那些经验丰富的大厨,要么被养在?大家大户的后院,要么便在?其他酒楼里,也不是说?雇就能雇的。
若没有这些大厨,即便开?了分店,照样只能沈荔一个?人来?回跑。她难道?还会影分身不成?
沈记不讲究用?料,只讲究做法,因此菜谱新奇,反而不是一般厨师能立刻完全掌握的。
否则这么久了,怎么不见京城有人复刻出沈记的菜品?
只是就算她手艺超群,体力却也有极限。光从账册就能看?到,沈记的营收已经达到饱和,无论每个?季度怎么翻新花样,最?终都会流于一个?稳定的数字。
沈荔摸了摸下巴。无论是为了眼下沈记的处境,还是为了她未来?的一千万两?银子目标,都该想一些办法来?扩展营收渠道?才?对。
说?起来?之前,楼满凤和沈穹他们还提过,白鹿书?院有意要请沈记来?包下他们的食堂,每日提供餐食。
毕竟是做餐饮的,谁不知道?承包学校食堂也不失为发财的一个?途径?
学校那头只负责按着?预算给钱,至于怎么压低成本,全看?个?人良心。
良心,没错,甚至不需要手段。餐饮业要是想压低成本,实在?有太多办法可用?。
只说?沈记,因为还有酒楼主营业务,大可以每日用?边角料拼凑些食盒出来?,照样拿正餐价格卖出去。
虽然沈荔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但里面的利润空间也相当大。
只是沈记人气太旺,始终周转不开?,最?后还是婉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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