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有情by吃一首诗
吃一首诗  发于:2025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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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累我愿意承担。”周轩很?沉地叹了口气,“杨沧,你懂不懂,这种累,为小家付出?,我甘之如饴。”
“可?是我不愿意!”杨沧气恼地拍车门,“背了一身吃软饭的骂名,结果就跟我过成现在这个鬼样子,背了几百万的债,周轩我气不气,我杨沧的人就不能这么活!”
她瞪着他,额头青筋突起,一口气说完胸膛起起伏伏,气喘吁吁。
周轩沉默地看着她,解开安全带,俯身将气愤到?身体都在颤抖的杨沧小心地抱进了怀里,修长细腻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脊背,抚平她躁动的情绪,“相信我,这样的生活,已经?是以前的我想都不敢想的了。”
杨沧想要躲开,被他按着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翻了个白眼,张嘴又想要咬住她眼前白皙的脖颈,给他一个不要好的教训,忍了忍最后脑袋不轻不重地在他身上砸了下?。
周轩明明不是一个肌肉贲张、身材强壮的男人,她的心却?像一片漂泊不定的叶子慢慢落到?了湖心,愤懑的躁动逐渐归于平静,他在某种时刻,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沉稳内敛,人淡如菊的气质总能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周轩,过刚易折,我说过的。”她无奈地问他:“换种生活方式行不行,放下?你的傲气行不行。”
“现在的生活方式没有什么不好,杨沧,我们只是处世的价值观不太一样,你的想法?为我着想肯定没错,我的想法?囿于现实未必不对。”他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头发,指腹给她头皮按摩让她松懈怀孕常常引起的焦躁紧张的情绪。
“房子以后如果你不想住,我不会勉强你必须日日留在那里,但不能没有,孩子的姓氏,如果你想姓杨……”
杨沧撤身,从?他话里退出?直直看他,“什么……”
周轩苦笑:“如果我跟你一样有钱,地位超群,能力卓绝,家世非凡,你还会坚持孩子姓杨吗?”
“当然。”杨沧毫不犹豫,“你怎么会觉得我是嫌你没钱才……”
“除了你,没有人会觉得不是这样。”周轩问她:“你想过怎么解决我父母的坚决反对吗?”
杨沧愣了下?,她可?以轻松解决万齐枝,但是周轩的父母……
“孩子是我生的,他们凭什么反对?”
是啊,凭什么呢。
周轩无可?反驳,只是在传达了杨沧的诉求后,一个月里张小燕和周柱来了五趟,每一次都是叽里呱啦地来,哭哭啼啼地走,对儿媳妇赞不绝口的满意和讨好,又变成了小心翼翼的不满和祈求。
“沧沧,你得给我们周家留个根啊,我们是儿子娶媳妇,不是入赘啊。”
张小燕坚信,他们再穷,还没有到?卖儿子的地步。
诸如此类哭淘,杨沧不过是四两拨千斤的给驳斥打发了,周小燕无奈,又打起二胎的主意,“那第二个,第二个孩子能跟我儿子姓吗?”
杨沧正在吃周轩炒的西芹炒鸡蛋,闻言先对周轩说:“西芹炒老了”,接着看向自己这个不大熟悉,哭丧着脸,满脸皱纹的沧桑婆婆,抱歉道:“我这辈子,只要一个小孩就够了。”
闻言,张小燕眼前一片发黑,几乎从?凳子上摔坐下?来,对面?木讷话少的周柱攥着筷子,显然也是气的不行。
再后来,张小燕又是问:“那……你们检测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啊。”
要是个女?孩,也不必为了姓什么跟这么好的儿媳妇闹掰了,反正女?孩最后都是要嫁人走掉的。
“没有哦。”杨沧笑嘻嘻回她,“我俩想开盲盒。”
张小燕:“……”
一口气没喘上来,人差点厥过去,豪门儿媳妇真实面?孔竟是这个样子!
她气的快要魂飞魄散,又不敢反驳置喙什么。只瞪向自己那没出?息的儿子,听?了这话竟然什么表情都没有,正端了果盆往儿媳妇面?前放。
天杀的!
张小燕捶胸顿足,眼泪又将掉下?来。
儿啊!是妈对不起你,竟然让你落得个如此下?场!
她心里一阵发痛,原以为儿子是娶个有钱女?人过好日子去了,他们小两口也能跟着享享福,过过有钱人的生活,结果现在还蜗居在这么个小房子里,还要一天24小时的好好伺候着,这生活是连村子里面?最看不上眼的上门女?婿的都不如啊!
张小燕和周柱风风火火来,风风火火去,一次比一次脸色难看。
杨沧哪知?道公婆情绪变化,只享受着周轩每日无微不至的照顾,感慨他在干月嫂伺候人这方面?真是越来越专业了。
时间久,她竟也在这么一个小房子里感受到?了不一样的趣味。
就连往日刺激、疯狂的欢爱都在他小心顾忌的动作?里变成了温柔小意安静,但她却?也从?以前不那么喜欢的欢爱方式里咂摸出?了新的感觉。
“周轩,有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啃果盆、看电视、泡脚,好像也挺有意思,这房子虽然破,但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周轩闻言,偏头朝她看了她许久。
“嗯?”杨沧眨眨眼。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手递过去,她顺势把葡萄籽全吐到?他手心。
他抽了卫生纸擦了手,把她抱起放进卧室,夏季渐至,风里有窗外飘进来的白玉兰香。
狭窄但柔软的小床上,两人又躺到?一处,胳膊贴胳膊,手缠着手。
周轩轻拍着她,“睡吧。”
“……嗯。”
她对老破小的排斥渐渐消失在了有着真实烟火气的婚姻里,她想她会觉得温暖、舒心、放松,欢爱不必是狂野放纵肆意的,大概便是因为他们都有在好好经?营生活。
婚姻即便走入的糊涂,未必不能很?好走下?去。

五月份, 清城的温度已经在不断攀升,单位房面积小通风差,总是容易潮湿。
峰千区的房子买了后, 周轩和杨沧去过一次,不过她日渐显怀,房子的手续和装修就?周轩在跑, 时不时给她汇报进展。
杨沧对?这房子不太上心?, 只看他那?么热情又充满期待地准备着, 也?不再置喙什么,反正早晚有一天,等?他们真正成为了家人, 周轩总会心?安理得用她的东西。
她日日被周轩温养着, 便也?有了耐心?等?他卸下?防备,摆脱顾虑,甚至……
消除自卑。
这日, 两人在圆桌上吃饭, 杨沧随口问起来:“孙俊杰没联系过你吧。”
“没有。”周轩不太在意地说,自从上次那?通他借钱的电话?后, 两人便没有再怎么联系过,虽然站在孙俊杰的立场上,他的选择不代?表有错, 但周轩也?没必要勉强自己跟他产生交集。
“哦。”杨沧懒洋洋咀嚼着菜,一边夸道:“你的西葫芦炒的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周轩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只把她夹个不停的菜往后拉了点, “少吃点,晚上积食又睡不好?了。”
杨沧撇撇嘴,但也?自觉地放下?了筷子。
最近她的口腹之欲大增, 身材日渐发胖的同时,晚上总因为吃太多?睡不好?,两人便也?养成了饭后散步的习惯。
清科院的西面有一条清幽小河,晚上人不多?,堤岸修的整齐漂亮,高高的芦苇飘荡,纤长的垂柳在石阶摇曳纤细的影子。
周轩和杨沧常常拉着手,闲散地从东边走到西边,日复一日,走到两人的情绪愈发平和,聊天收敛锐气和针锋相?对?,一点点试图理解对?方的生活、世界。
相?携的身影在夜晚变得柔软,垂柳吹拂夏夜的清风扫过二人的发梢。
“啪”的一声响动?,惊动?了河底的青蛙,呱呱乱叫着蹦跳离开。
杨沧看着手心?的蚊子和血,瞧向他眉心?被叮的地方,“你好?招蚊子喜欢啊。”
“不是只招蚊子喜欢就?行。”周轩哭笑不得地拿纸给她擦手。
杨沧哼了一声,傲娇地白了他一眼后大步往前走,周轩快步跟上,扶住她的手臂,“前面有石头,别绊倒了。”
“我知道,叨叨周。”
“嗯。”
“……”
夏日来临,空气变得愈发闷热,烧得人都变得火急火燎的躁动?。
这日,周轩接到了孙俊杰的电话?,那?边笑着喊他出来吃个饭,“这都好?久没见了,是不是真怪上学长了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轩便也?没了拒绝的理由。
两人都喜清淡,找了家环境清幽安静的苏州菜馆,酒过三巡,孙俊杰拍着他的肩膀长叹了口气,才终于说到正题。
“周轩,你帮帮学长好?吗?”
周轩放下?筷子,看向他,“学长有话?直说,不用这么生分。”
孙俊杰面色一苦,诉说起自己的苦闷来。他一来一个人就?灌了三两白酒,后来自己又喝个不停,单位里那?点事颠来倒去说了快有一个小时,周轩简单梳理,便是孙俊杰做了快两年的项目,马上要熬出头了,结果上面领导一句话?,直接把专利和项目给他拿走了。
“周轩,你说我们干研发的,挣钱能挣多?少,不就?是靠这些项目给自己挣点荣誉镶金吗?这个项目没了,我不知道下?个成果何年何月才能搞出来,我不能……不能就?这么被领导给夺了成果啊。”
周轩沉默地看着痛苦的孙俊杰,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在灌酒,满脸涨红,气得手都在抖。
“学长……这件事我也?帮不了……”
“不!周轩,你可以?。”孙俊杰像握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手,“你媳妇是杨氏老总,我这点委屈在她那?就?是一句话?的事,你让她帮……”
“不行。”周轩毫不犹豫拒绝:“我不会随意干涉她的工作。”
更?何况这样的事越级到杨沧那?里,本就?不是一个好?的处理办法,孙俊杰如果为此被打成杨沧的派系,以?后可能引起的麻烦会更?多?。
孙俊杰失望地看着他:“周轩,我知道学长这是在为难你了,但是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在这样弄,我根本在这个公?司待不下?去了。”
周轩依旧坚持,“学长,这件事我真的无能为力?。”
孙俊杰瞪着他,片刻长叹了一声,又灌了一杯酒,“我知道你的难处,是师兄为难你了……”
周轩没说什么,只陪他又喝了会酒。
结束后已经十一点多?,杨沧的电话?都打来好?几次了。
走出饭店,夏夜清爽的风迎面吹来,他拨回去。
“几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周轩捏捏眉心?,清醒几分,“嗯,回去的路上了。”
“……好?吧。”杨沧抱着软枕靠在床上,周轩不在,她的脚还没泡,晚上的水果也?没洗,睡前的药也?没吃。
周轩叫了代?驾,到单位门口十一点半,但是他满身酒味,杨沧自从怀孕后就再也不碰烟酒了,他在楼下?走了十几分钟,饭店沾染的烟酒味都吹得差不多了才上去。
杨沧果然还没睡,吸了吸鼻子,蹙起眉:“你不是同事聚餐都拒绝吗?”
“今天有点事。”她对?单位的事不感兴趣,更?有点厌烦孙俊杰,他便也?没说太多?。
两人洗漱睡觉,十二点多?的沉沉夜色中相?拥而眠。
半个月后,孙俊杰又联系了周轩。
“我辞职了。”上来一句话?,周轩静默了半晌。
这样的结果,他不太意外。
“你们单位怎么样,可以?内推一下?吗?”他问。
周轩想了想,“工资会比你原单位低很多?。”
孙俊杰是海归人才,又有真才实学,他如果愿意清科院当然会收,职位也?不会太低,但同等?职位原单位会高很多?这点毋庸置疑。
“……没事。”孙俊杰语气颓丧,有点自我沉沦地自嘲,“总得干点什么糊口吧。”
周轩原想着这事,不过后来忙便也?不了了之了。
晚上吃饭,和杨沧闲聊说起了孙俊杰。
她哼了哼,听不出是什么意思,周轩便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聊。
两人照旧,吃完饭杨沧靠着椅背吃饭后水果,周轩洗漱碗筷收拾桌子,然后两人懒洋洋地去河边散步。
夏日的清风让人舒缓的情绪彻底懈怠了下?来。
杨沧自己都承认,她的生活和以?前上了发条的工作节奏比,实在松弛太多?了。
“周轩。”
“嗯?”
“别和孙俊杰走太近。”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讨厌他吗?”周轩只是好?奇,他们应该也?没见过几面。
杨沧转头,溶溶月光里黑眸倒影着他平静的脸,瞧着他的笑意泛着微妙情绪,模棱两可道:“因为我喜欢你这样的人。”
周轩抿唇,有点不知道怎么接,最后别扭笨拙地回了句:“……谢谢。”
“哈哈。”杨沧爽朗大笑,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脸上蹭了把,“你啊。”
她一语未完,扬长而去了。
周轩看着她的背影,柔软安静,片刻,静静地追了上去。
“你看那?边,有个男的在桥洞下?撒尿。”
“别管……”周轩拉着要离开。
“喂!”杨沧忽然朝那?边一声大喊,清晰可见那?道黑影晃了晃。
她撇撇嘴,得意又张扬地笑:“毛病,当这里他家啊。”
最烦喝点酒就?解开皮带在路边撒尿的男的了。
周轩无奈地看她,“你还是个孕妇。”
“怎么的,害怕带着我人家打过来跑不快啊?”她挑眉,不屑又骄傲,那?双眼风情动?人哪里有害怕二字。
他忍俊不禁,“放心?,我抱着他腿,你走远了我再丢。”
“踢你也?不丢?”
“嗯。”
“这么肯定?”
“这是个需要怀疑的问题吗?”周轩坦诚地看着她,“你和孩子都在。”
杨沧瞪着他,觉得月色在她心?口轻轻砸了下?,清凉月色与暖暖夏风都灌进了她心?口里。
“哦。”她老神在在应。
周轩轻笑,拽着她的手,“回去吧。”
“好?,也?走快一个小时了,回家吧。”
“嗯。”
“周轩,孩子生了后,我们再一起去爬山如何,我有话?……想对?你说。”
“好?。”他自然应她,“生完你恢复了就?去。”
“嗯。”
絮絮闲聊,散在了午夜夏风里。
半路上,周轩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请问是周轩先生吗?”
“嗯,我是。”
“我们这边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傅一璇女士自杀未遂,现正在医院里抢救,麻烦你能过来一趟吗?”
周轩猛地站在原地,周围的风忽然变得尖锐阴冷,直直向他冲来。
河边本就?安静冷清,杨沧自然也?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内容,瞳孔一缩,不可思议地看他。
一个小时后,周轩急匆匆赶到了医院。
医生看到他说道:“傅小姐刚脱离了危险,现在已经送到病房,麻烦你先来走一下?手续吧。”
“为什么联系他?”旁边,杨沧插话?问道。
周轩原想让她回去休息,她月份大了不宜多?跑动?,杨沧却坚持要来。
“傅女士的手机里第一个备注的是A周轩,我们原猜想……这位可能是她的男朋友。”但很显然,看着面前这位瞪着他们,脸色不好?的怀孕女士,明白他们猜错了。
闻言,周轩身体僵了下?,杨沧嘴角勾起薄薄凉意。
之后那?几日,都变得有些混乱,周轩原本想联系包齐心?搞清楚来龙去脉,却在醒来的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的傅一璇口中得知,她去世了。
周轩呼吸瞬间变凉,整个人都傻在了原地。
许久未见的傅一璇面容极其沧桑,原本清秀的她现在干瘦的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双眼呆滞无光。
周轩不敢再问,脑子里闪过他从走廊漠然走过的回忆,勉强道:“节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联系我。”
不仅是清城,整个世界傅一璇就?是一个人了。
傅一璇抬头,夏日午后的阳光如此明媚,她朝他看来的目光却是那?样清晰浓烈的痛苦,两人视线对?视,她有抽筋剥骨的痛不能言,他站在床边,灵魂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一璇……”
傅一璇的眼泪掉下?来,手指按在腕部,发白干裂的嘴唇轻吐两个字:“走吧。”
回到家,杨沧去了公?司还没回来。
距离生产还有三个月,她的工作已经大部分都交接了其他人,小部分偶尔还需要她过去。只是今日她发现,那?动?荡的情绪怎么都平静不下?来,握着笔的手在微微颤抖,耳边依旧是医生说的话?:“傅女士的手机里第一个备注的是A周轩……”
她心?神不宁,脑海里又闪过傅一璇从病房拉出来的画面,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人似乎是要往停尸房送。
太阳穴的两边突突跳,神经莫名刺痛。
那?几日,周轩和杨沧的相?处变得格外安静,有时候周轩回来,身上会带着消毒药水的味,她知道他是从哪里回来的,却没有去问。
那?刺鼻的,让她彻夜难眠的药水味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很快便消失了。
杨沧好?似不经意地问:“……她出院了?”
周轩洗碗的手顿了下?,“还没有。”
“那?……谁在照顾她?”杨沧已经知道包齐心?去世的消息。
“其他同事吧,不知道,我没有问太多?,你还在家里,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去照顾她。”
“好?……”
话?题到此结束,小房子里沉默安静。
半个多?月后,傅一璇回到单位,但关于她和周轩博士期间是恋人的消息不知由谁传了出去,加上两人一开始在单位里装不认识,现在傅一璇自杀了他还是第一时间到场,众多?混乱的消息糅合到一起,单位里的人私下?脑补出好?多?场腥风血雨,跌宕起伏的大戏。
周轩对?众人的议论纷纷都不知情,依旧每日忙工作、照顾老婆孩子。
另一边,孙俊杰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真的来清科院面试并聘用了,于六月中旬的时候正式入职了,和周轩不在一个部门,职位是副部长,刚来还专门请了周轩吃饭,说以?后有缘一起做项目。
周轩并没有什么心?情,简单几次便推掉了。
暑假到来,天气愈发炎热,孩子已经八个月大,杨沧每日挺着个大肚子出行,深觉影响自己漂亮、飒爽的形象,便愈发多?减少了自己去公?司的时间。
白日里在家看书,偶尔一个人出去走一走。
这天,她从寝室楼往单位走想去接一接周轩,感受一□□贴贤惠的好?媳妇人设。
到了保安亭门口,选了一树荫下?等?着,她多?数情况下?不会往单位楼里面去。
刚到下?班点,有下?班很积极的同事已经往外出了。
杨沧正抬头盯着树上的青绿色枫叶发呆,忽然从旁边闲聊的声音里听到了周轩的名字。
“要我说,他俩肯定爱过,爱的还很深,不然傅一璇好?好?的工作上着,长得又漂亮,有什么突然自杀的理由吗?”
“可我听之前去医院照顾过她的同事说,她妈妈好?像前不久死了。”
“跟这事那?肯定也?有关系,但要我说,压死最后一根稻草的肯定是周轩跟杨氏继承人结婚,你想想,自己的男朋友现在娶了个豪门富婆,要谁谁不难受,再说了不爱两人干嘛在单位里当陌生人。你不知道那?句话?吗?深爱过的人不可能当朋友,我看着两人情况就?跟这差不多?。”
“不过这两人确实好?像有点不一样,我听说后特意找了清大的学妹八卦,你猜怎么着,都夸他俩男才女貌,配合默契,是十分登对?的校园模范情侣。”
“卧槽,那?你说怎么周轩刚毕业就?榜上了富婆,周轩不会是个陈世美吧。”
“不要啊……周轩看着人挺好?的啊。”
“这年头能把富婆骗了的,能是一般人吗?”
“……”
杨沧眯眼,森黑的目光冰冷地看着两个年轻女同事嚼着舌根走远,表情愈发难看。
不知是孕晚期的缘故,又或者突发傅一璇自杀这件事,杨沧最近的情绪愈发的暴躁易怒,和周轩三句话?说到头,两人就?能吵起来。
这日,因为周轩又是迟迟才下?班到家,杨沧吃到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菜没吃两口吐了干净,回来便扔了筷子拍桌,“周轩,你别忘了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她不知道有什么工作这么重要,别的人能摸鱼五点半下?班,他非要忙到七点多?。
周轩最近项目遇到了难处,每日都忙得焦头烂额,回到家面对?杨沧的怒火只能尽力?安抚,“明日我若晚回来,便提前给你饭订好?。”
实际上之前几次他都这么提议,全被杨沧否掉了。
“要你给我订外卖,我为什么不回我自己家。”单是外卖的质量便能有质的飞跃,谁能说清城顶级私房菜馆专门送来的菜是外卖呢。
周轩抿唇,知道他这段时间忙碌确实对?她有些疏忽,无奈道:“你要是想回公?寓,或是杨家,我送你回去。”
回去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也?是好?的,这段时间她正需要人照顾,杨家能给她提供绝无仅有的服务,而且他也?担心?自己因为工作耽搁了她。
杨沧闻言,却是一个小火苗直接掉进了麦垛里,心?口熊熊大火燃烧。
“你让我回去?”她的视线尖锐冰冷,周轩一下?失语。
“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沧忽然起身拿她的手机,“派人来接我。”
干脆利落地发号施令,冷冷挂掉后便下?楼了,“杨沧……”
周轩始料未及,忙追出去。
半小时后,杨沧的私人商务车载着她远去。
周轩瞪着绝尘而去的车,一片灰卷起扑在他脸上,他看着茫茫黑夜,片刻无奈地叹了口气。
杨沧自然不想回杨家,万齐枝的话?半个字她都不想听,回到公?寓也?不能再是一个人,便只能让向来喜欢一群人伺候的卢平妙给她找一个靠谱的管家。
她从来都不喜家里有人出现,这次出于无奈,也?只能安排楼下?有一人住进去。
这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阮嘉沣的耳朵里,自动?被读解为杨沧在周轩那?受了气,扛着大肚子委屈吧啦地回自己家了。
等?杨沧知道这个事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后了。
而那?个时候,傅一璇哭着着急忙慌给她打电话?,“杨沧,你快过来!”
等?她赶过去的时候,黑暗的胡同里,周轩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杨沧倒吸一口冷气,心?跳几乎停止。
彻夜的寒风,萦绕脸颊。
黑暗里,只有傅一璇低低的哭声凄迷如鬼影飘荡,还有已经昏迷的周轩,满脸是血的面孔牢牢印刻在了杨沧黑暗的眸底。
午夜时分,成了梦魇。

杨沧负气离开, 周轩连打了几通电话都无人接。
第二日原想着去寻她,无论?如何说清楚他只是想她回去享受更好的服务,过了这段忙碌的时间他哪怕厚着脸皮去杨家住也得陪她, 可是没?想到车开到一半,领导电话过来,他又被?喊回了实验室, 之后连着一周, 他都基本上住在了实验室, 每天睡觉时间不超过4个小时。
他忙成这个样子,自?然也不能?接她回来,一直持续到项目终于有?了点苗头, 赶紧去公寓找她。
车开到一半, 他察觉不对劲,一辆黑色面包车跟了他一路,他开车很慢, 路上从来都是别人不断超他的车, 这辆车却像是牛皮糖一样黏在他后面。
周轩立马加速想要?逃离,然而他这个生?手怎么可能?比得上老?司机, 不过三个路口就被?在路边逼停了,拽着他进了一个路旁胡同死角。
“你们是谁?”他蹙眉问。
那群大汉只负责教训人,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 把人结结实实打一顿后,给雇主发了个照片邀功请赏。
酒吧里喝酒的阮嘉沣收到短信,顽劣的笑了声。
哼, 也不看看自?己?哪根葱,一个小白脸还敢跟我?姐叫板。
他得意?起来,顺手把照片发给了傅一璇。
好好看, 你喜欢的男人,不过是我?随随便便就能?拿捏的蚂蚁。
傅一璇刚从实验室出来,人疲倦又累,靠在窗边倚了会才有?力气往食堂去,叮的一声忽然收到消息,看清楚内容血都凉下来了。
等她问清猖狂无所顾忌的阮嘉沣,寻过去的路上六神无主,赶快联系了杨沧。
杨沧雷霆之怒生?起,在阮嘉沣回到家,正?跟老?妈哭诉自?己?最近钱花完了的时候,杨沧忽然开车风驰电掣进来,车停的太猛,直接就撞翻了廊檐下的一排花盆。
“沧沧……”阮嘉沣的母亲秦鸽诧异站起来,看向铁青着脸愤怒走过来的杨沧。
“啪!”
她冲过来,对着阮嘉沣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阮嘉沣傻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杨沧敢打他,更是被?卷着滔天怒火的杨沧吓在原地,他何曾见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杨沧抬手,直接拿来旁边的花瓶。
“沧沧!你要?干什么!”秦鸽尖叫,杨沧动作?丝毫不见停,直接就砸向阮嘉沣脑袋,漂亮花瓶四分五裂,他额头的血顺着天灵盖往下流,瞬间满脸都是血。
“废物!”
“蠢货!”
杨沧怒斥,又看向脸都吓白了的秦鸽,“你要?是不想阮嘉沣废了,或者终有?一日被?我?废了,送出国让他自?生?自?灭一个人学着活一活吧。”
杨沧轻蔑地看回阮嘉沣:“让这个纨绔,瞧不起努力生?活的人去试试,活着本身就是件多么难的事。”
说罢,她啪一声把手里那另一半花瓶扔掉,砸在空荡的别墅里,回荡着惊悚的声音。
她转身大步离开。
秦鸽看着杨沧垂在裤边,掌心流下鲜血的手,怒不可遏地看向阮嘉沣:“你、你又闯了什么祸!”
阮嘉沣捂着额头的血,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早已?是失语。
之后,得知来龙去脉的阮征天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丢到了国外,而这已?经不是杨沧关心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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