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坠落/今年港岛下雪吗by王三九
王三九  发于:2025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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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气恼,下去时忍不住踹他,陈祉没?躲,手腕被?踹到了。
不重,挠痒痒似的。
“和你母亲第一天见家长就迟到。”她说,“你真是大孝子。”
陈祉看了下时间,约定是七点,现在六点四十。
哪怕不堵车,也得四十分钟路程。
他气定神闲,“不会迟到的。”
她没?眼看他。
“来赌吗。”陈祉挑眉,“不迟到的话怎么说。”
南嘉没?有把握,但?又想不出?他们不迟到的缘由在哪。
看她不敢,陈祉没?把赌注押得太大,“迟到的话,你可?以随便向?我提个要求,不迟到,你叫声?老公听?听?,怎么样。”
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这?个点。
“行?。”南嘉点头。
一分钟后,拾掇好的两人出?去。
当看见停机坪上的直升机和硕大的螺旋桨时,南嘉的心兀地跳了下。
忘记他们这?些资本家出?门还有这?玩意了。
奥古斯塔AW系列,飞行?速度最快的私人直升机其一,时间算准的话,不仅不会迟到,还可?能提前抵达目的地。
陈祉站在舱门前,不乏兴致等着呆怔的南嘉过来,理所当然提醒,“你输了,叫老公吧。”
她没?动。
“想耍赖?”
“没?有。”她踩着踏板上去,“我是答应你叫老公了,但?我又没?说什么时候叫。”
“一百年后吧。”

第17章 凤吞官燕 陈太太必然拥有全港最好的,……
直升机内部都是?顶配内饰,深咖色真皮座椅柔软舒适,舱内噪音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空间宽敞,南嘉心安理?得?坐在里面?的位子,两人间隔一个位置。
被她摆一道的陈祉后背靠仰,嗤然,“一百年后,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叫。”
“别这么妄自菲薄。”南嘉说,“坏人一般活得?都比较久。”
“那多?谢夫人吉言。”他懒懒应,“我会?和你?,百年好合的。”
这些轮到南嘉脸色不好看。
谁要和他百年好合。
直升机从半岛别墅到目的地的航线和飞行高度是?固定的,甚至时间更能精确到分秒,从一开始陈祉就?没打算坐车过来,拖拉那么久不过是?把时间利用到最大化。
陈家宅院太多?,浅水湾深水湾太平山林道各个区都建有院落别墅,一来是?子孙繁荣,各房各派位置分散些,再加上工作,不可能单一个住处,二来是?防止住处暴露引来杀身之祸,哪怕一个微不足道的陈家旁支,也是?各个地方到处跑。
到目的地,南嘉没认出来是?哪,只觉格外僻静,夜晚压盖住奢靡,郁郁葱葱的绿植散发着自然生机,别的不懂,她大概能猜到这个地方和他们婚宅的性质一样,属于私人住宅,不会?对外设置聚会?,迎接宾客等琐事。
下飞机,陈祉递来一只手。
南嘉压根没有接的意?思,避开他想要下来,他干脆将人拖拉到怀里,不轻不重扣着腰际。
南嘉:“你?又?想干嘛。”
“牵手。”他没过多?举动,“难不成你?想在长辈面?前露馅。”
要是?让陈母看出他们夫妻之间排斥的气场,不和的关系,难免会?深究下去,到时候是?否影响到周家的生意?就?不好说了?。
南嘉搭了?手过去,“所以,要假装恩爱吗。”
“你?还要表现得?对我死心塌地。”
“他们以为你?暗恋我,对我死缠烂打很多?年。”
什么鬼?
所谓的他们以为,不就?是?陈祉让他们所以为的吗,这些胡编乱造剧情说出来她都感觉可笑。
“他们会?调查你?的。”陈祉轻描淡写,“从头到尾。”
南嘉晃了?下神。
他说的是?他们,指的是?父母,还是?其他人。
他们联姻的消息没有报道出去,但?那天聚会?上陈祉表明了?态度,何?况就?算没有这次聚会?,他这样的身份想要完全隐婚,是?不可能的,身边必然会?有眼线盯着。
不论是?父母还是?其他同僚,对家,不仅要掌握他的情报,新婚妻子的自然不会?放过。
这一查,自然查到他们高中是?一个学校的,并且她泼他水的事情,还有很多?许多?恩恩怨怨。
想要消除疑虑,最好的说辞就?是?,南嘉和其他普通女?生一样,泼他水是?暗恋他,想要引起注意?,但?高冷如他的太子爷心性难训,不予理?睬,直到七年后,才勉强吝啬看她一眼,并以联姻为前提,圆了?她暗恋的梦。
“这么狗血的剧情,你?怎么好意?思编给你?母亲听的?”南嘉问?。
“许管家说的。”陈祉牵着她的手上车,“有问?题吗。”
故事是?许管家编的,乍看合情合理?,但?她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的。
“凭什么是?我暗恋你?,不是?你?暗恋我。”她没好气,“换一下不是?也说得?通。”
“说不通。”
“哪里不通了?。”
“没人相信我会?暗恋。”
南嘉没反驳。
行吧,这个理?由能接受。
别说暗恋明恋的,自认识起,她就?没见过哪个女?的能入他的眼,确切地说连男的都没有,除了?那帮一块儿长到大的发小,其他人连和他说句话都难,世间万物于他不过尔尔。
下了?车后南嘉的手依然和他搭着。
牵手,拥抱,接吻,都是?情侣之间表达亲密的动作,是?爱的表现。
他们不应该有的,他们有的是?x,单单是?人之常情的发泄方式,所以哪怕哪哪都亲了?,没有接过吻,也没有听见彼此心跳的拥抱。
单是?牵个手,就?让她感觉别扭,这好像比让她给他弄要纯情得?很。
陈祉忽然问?:“你?能笑吗?”
“笑?”南嘉抿唇,“哦。”
她勉勉强强扯了?个温婉的笑,看起来挺假,胜在脸蛋娇美,不那么突兀。
演戏要演全套,要表现得?很开心,很恩爱,才能给婆婆留下一个好印象,蒙混过关。
只是?假笑有点?累,南嘉揉了?揉脸颊,“陈祉,你为什么非要和我结婚。”
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许管家编的那个故事,也不可能是?她说的假设。
“其实你不用牺牲这么多?,不用和我两败俱伤。”
“就算我们不结婚,你?看到的我,也不会?好过的,不会?幸福的。”
在她看来,何?苦呢。
哪怕不捆住她的婚姻,她也不可能和周今川在一块儿。
心知肚明,陈祉无波无澜:“谈不上牺牲,我无所谓和谁结婚,至于你?,你?对谁什么心思你?心里清楚。”
“没有。”微风徐徐,她声音虚无缥缈,“很多?年前,我对周今川就?没有心思了?。”
莫名地,感觉他攥她手的力道一重。
南嘉坦坦荡荡。
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只知道她曾经?对周今川死心塌地的跟随,所以觉得?是?喜欢,南嘉没有否认,也许是?喜欢吧,但?这种?情感不是?凭空而生,它建立在周今川对她好的前提下。
后来,他对她不好了?。
他把她一个人孤零零扔在极寒地区的小镇,每天的伙食是?一块干硬的列巴,没有酸甜的草莓酱和蓝莓酱,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白雪皑皑,和光秃秃的树枝。
她的车技,是?为了?生计帮农妇开皮卡过嶙峋河山磨炼出来的,手上的薄茧和冻疮印记隐隐可见。
西伯利亚太冷了?,冷得?她一腔热血早已淹没,冷得?她再硬的脊梁骨也塌下去,冷得?她再梦见周今川,不是?他温润儒雅的笑,而是?最后分别时,他只在乎白思澜,漠视于她的目光。
哪怕归来后,他待她一如既往的好,可少女?萌动的火苗,并不似潮起潮落的日出,死了?就?是?死了?。
在周今川送她来联姻前,她还会?依赖他,还曾试探过,他对她是?否有那么一丁点?不同于兄妹间的联想,那不是?她对他尚存异样情感,而是?给曾经?的自己一个交代,一个答案,解开多?年的困惑。
他半开玩笑,很随意?地“嗯”了?声,同意?她和陈祉的联姻。
一个短小的音节,让诗篇翻页,画上终结的句号。
她终于解脱,大睡特睡那么久。
联姻后,终于不用为他是?否对自己有一点?不同而纠结。
没了?牵挂,生老病死,喜怒哀乐都无所谓。
如今她只需要做好联姻这件事,一为了?报答养育之恩,二是?救命之恩,当初她父亲救了?周先生一命这件事可以和养育之恩抵消,但?周今川是?实打实救过她两次,一次溺水,一次为她伤了?手腕。
所以她会?尽量配合好,直到两家和平独立,不起纷争。
他们已经?走到台阶下,像拜过堂的夫妇,陈祉忽然说,“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周嘉礼可以过得?不好,但?是?陈太太必然拥有全港最好的,任何?。”
全国独一无二丰厚的聘礼,屈指可数,旁人望尘莫及的高奢,僻静奢华的别墅,上到豪车,直升机,游艇,下到首饰包包礼服,只要她要,就?会?送到眼前。
她不要,也自有人双手奉上。
和主母会?面?的时间卡的刚好。
出现在陈母眼中的两人当真是?俊子佳人,亲密无间的手牵手,乍看像是?结婚许久,琴瑟和谐的夫妻。
“你?们来的还真是?准时。”陈母走两步迎接。
陈祉回:“等久了?吗。”
“不久。”陈母从他手边牵走南嘉,“过来让妈咪看看,上次离得?太远,看不太清楚。”
陈母本就?是?个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岁月流逝,风韵犹存,着的橘粉修身长裙,丝绸质地,轻盈柔软,胸襟点?缀着双凤苏绣,温雅中透着不可轻视的庄重。
“这小脸蛋生的,江南出美人。”陈母忍不住夸赞,将人牵到一侧,招呼自个儿子,“你?这孩子眼光不错,挺会?挑老婆的。”
“当然,完美继承人我爸的审美。”
陈母笑他一眼,领着南嘉过去入座,菜肴早已备好,待时候到一一传来,本土粤菜为主,法式为辅。
“原本我想要减肥,随便吃些英式,养生健康。”陈母说,“但?听说儿媳妇在英国呆得?挺久,应该早腻了?那边的口味,不如本地菜肴丰盛。”
陈家的几个主厨都是?国宴级别的名厨,水平一流,不输任何?菜系。
提前打过预防针,南嘉不诧异她的生活被人掌握,莞尔淡笑,“我都行,不挑食。”
“不挑食怎么还这么瘦。”陈母朝佣人伸手,以为主人家想要盛烫,佣人正要帮忙盛好,陈母却只要了?勺子,微微起身,瞄准一道炖了?六个小时的凤吞官燕,火腿搭配鸡丝熬出的浓汤散发醇香,很适合开胃。
她很自然盛了?半碗燕窝羹,让佣人递送到南嘉的跟前,笑眯眯安利:“多?吃点?,女?孩子喝这个很美容养颜的哦。”
陈母对外是?高高在上的主母夫人,对内又?是?个没什么架子,慈爱和蔼的长辈。
她的动作,南嘉常在周家看过,周夫人每天都是?这般对待周音,怕宝贝女?儿饿着渴着,尽一切慈母心。
她习以为常看别人天伦之乐,不曾想过自己也有被对待的一天。
南嘉怔片刻,接来,“谢谢,妈咪。”
陈母温笑,“在自己家里不用太拘束。”
“好的。”
“我的呢。”陈祉显眼包似的挑眉,学她的语气,“妈咪?”
陈母:“你?自己没手吗?”
陈祉:“……”
好好好这才带回家第一天就?搞区别对待。

见陈母不动,佣人阿姨也没?帮忙的意思。
南嘉稍作迟疑,抬手拿起公勺柄,盛一小半碗,递送给一旁的陈祉。
她心安理得,“喝吧。”
他没?动。
“怎么了?”她狐疑。
不是他说的吗。
要演个像模像样的恩爱夫妻,她还是暗恋他的女同学。
那她给他盛汤,这样演没?问题啊。
剧情似乎和她想的有些出?错。
少爷想要喝汤,佣人哪有不主动盛的道理,之所以没?动无非是因为。
陈祉不爱喝汤,他挑食得很。
为了配合表演,陈祉没?推拒,“没?事。”还算给面子浅尝一口。
他们小夫妻一举一动被陈母看在眼里,眼神温柔得不行,尤其是对南嘉,心底愈发柔软,说话比对亲儿子要温和得多。
可能是了解到南嘉的身?世,父母去世的早,一直寄人篱下,又独自出?国?念书很多年,性格看起来也文静,不争不抢的,正得长辈的心。
汤羹开胃,灯光温暖,食欲不自觉提升。
这里每道菜分量不多,样式繁杂,上得快撤得快,一顿晚餐可以品几十道菜肴。
陈母很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看着自家儿子随意调侃,“上次许管家和我?说的时候没?听清,你暗恋她多少年?”
陈祉拧眉,“我??”
“嗯……”陈母这才发现自己搞错主谓宾,面色松弛自然,“对啊,听说嘉嘉暗恋你,妈咪有点好奇有多少年了。”
好在国?语的她和他发音一致,没?让人太注意到细节。
而南嘉一心想着圆谎。
答:“有七年了。”
“这么久啊。”陈母反应很快,“我?们家阿祉从小被惯坏了,不懂得女孩子心思,让你受苦了。”
“没?有。”南嘉抿唇,“是我?心甘情愿喜欢的。”
那一瞬间,她为自己演技折服。
天鹅湖中她都做不到如此顺其自然的演技。
“嘉嘉是个好孩子,你小子要给我?好好珍惜,听到没?有。”
陈母严肃教诲,做儿子的句句应付,“好。”
婚礼话题和日后安排少不得会提及,对于他们的隐婚的事情,陈母不多插手,豪门?隐婚这事不在少数,且陈祉给的理由?是双方工作繁忙,过个一两年再举行婚礼,且陈家婚礼不宜马虎,需要时间筹备。
做长辈的不插手,随他们。
陈母又问:“听说你回国?后一直在港舞跳舞?”
“是的。”
“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真好。”
南嘉蛮意外的,本以为会听到类似周夫人之前说的,三千月薪不必工作的话,家世更高?一阶层的陈夫人却更注重女孩子自己的想法和工作。
陈母:“我?记得那边的选址离你们的婚宅是不是有些远,每天通勤不大方便。”
“还好,早起一些时间就行。”
“那多不方便,舞团要是能搬个地方就好了。”
南嘉抿唇淡笑,那舞团成立好些年,哪是说换就换的。
“你回国?没?多久,在里面待得还习惯吗?”陈母很关?心她的生活细节,笑眯眯道,“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嗯?”
陈祉插话:“妈咪是港舞的投资人。”
南嘉讶然。
这事实在出?乎意料,港舞范围非常广泛,各类舞蹈都有,特色民?族舞,拉丁,古典舞,团体舞个人舞等?,她所在的芭蕾不过一个团,迄今为止没?见过团长,更别说更上一层的阶级领导和投资人。
“年轻时也学会跳舞,现在老?了,跳不动。”陈母笑。
“怎么会。”陈祉接,“您之前出?门?不都被人误以为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还是你说话好听,你爹地差远了。”陈母愉悦哼哼。
“他最近都不在吗。”
“是啊,要处理英国?的分公司。”陈母感?慨,“当?初不如在国?内挑个cbd,省得两头飞。”
分公司选址有讲究,陈母有控股,不参与重大决策,听行内人分析,英国?分公司的优势在于人才输入,但并非有利无弊,当?然总体无伤大雅,不值得费心费神。
饭罢,又闲聊三俩句,陈母给南嘉送上见面礼,是一封薄薄的信封,摸起来不像卡,更不是钞票。
“星顶大厦运转正常,没?有内忧外患,经理和总裁都是信得过的专业能手,你不必操太多的心,拿分成就行。”
陈母拍拍南嘉的手。
这才明白,她给的是星顶大厦管理权,里面应该是些地契文件和转让书。
这本是周家的部分产业,被陈家夺来后,再如数奉还给南嘉,于情于理说得过去。
南嘉点头:“谢谢妈咪。”
“你这手怎么光秃秃的,戒指呢?”陈母上下打量她纤细的手指,恼自己儿子,“你没?给你媳妇买戒指吗?”
“买了,颜色不好看。”
“什么颜色。”
“蓝色。”
蓝钻太压抑。
陈母摆手,不和他多啰嗦,转头让女佣上楼去拿首饰盒。
再下来时,着装整齐划一的女佣分别捧着檀木质地的展览盒,规矩站成一排。
每个女佣捧着的盒中垫放精致的白丝绸,放置其上的是数颗同色系的钻石,粉钻,黄钻,蓝钻,白钻,红钻,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海蓝宝,帕拉伊巴等?。
能入陈母宝珠库的都是拍卖级别,价值不菲。
每颗钻戒上面的中英文混合标签没?有拆除,方便辨识,某9ct水滴形切割彩紫色粉钻,拍卖于纽约佳士得,还有2.9CT六颗白钻围镶红心钻,SI2级别,15.31ct梨形艳彩黄钻,拍卖于于苏富比日内瓦……
琳琅满目的钻戒看得眼花缭乱。
“嘉嘉,喜欢哪个颜色挑哪个吧。”陈母说,“不用客气。”
南嘉话吞吐到唇边。
这还能怎么拒绝。
之前说不喜欢蓝色钻石,现在好了,所有颜色都摆放在眼前。
陈祉送到周家的聘礼中有很多珠宝,价格都不低,但都是珍藏级别的,想做钻戒的话需要挑设计师和工匠打磨。
南嘉没?挑,陈母自作主张拿了枚红钻戒,比划着她的手指,直接戴了上去。
“真巧,想不到大小和你正合适呢。”陈母笑,“这些钻石,很多都是阿祉以前闲来无事拍着玩的,他这些年没?女朋友,一直就放我?这里保管。”
细看的话,那些钻戒的戒托大小,和南嘉的无名指很合适,她这些年更清瘦,有的也许稍微大一些,但误差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钻戒当?场戴上,南嘉就没?有摘下来的理由?,道了谢。
今晚的风是温热。
道别后,他们没?有坐车,到停机坪的距离就当?散步消食。
和来时一样,陈祉搭着她的手。
她手指生得纤小,指骨修长均匀,偏瘦,骨感?更明显,挑的鸽子血红钻刚好,愈衬得雪白剔透,掌心软绵绵的,触感?很好。
“这颜色衬你。”他说。
骄奢的红,明艳晃眼,和她般配。
她不习惯听他夸赞,改口问:“妈咪说你有收集钻石的喜好?”
“随便拍着玩。”
有人会拿收藏品做投资,像刚刚陈列出?的那些,原先一个小目标拍的话,过个几年炒作一番就能翻一倍卖掉,物以稀为贵,上拍卖行的品在上流圈层,流通性都很大。
陈家收藏品太多,陈祉对钻石的兴致不大,拍着玩的主要原因大概是那是拍卖场叫价最高?的。
南嘉没?戴过戒指,别扭得很,走出?一段距离后,便想把戒指摘下去。
陈祉手箍住她的腕,“做什么?”
“戴着不方便,怕丢了。”
“丢再换一个。”
她没?他们家那洒脱劲,还是想摘下去,“我?没?那么败家,还是给你留着,以后给适合的人戴。”
“周嘉礼。”
陈祉停顿,干脆抬起她的腕,举到眼前,眉间溢着戾气,“你这嘴我?真想堵住。”
能用什么堵,他们没?接过吻,只?有口过,南嘉僵直片刻,“我?说错什么了。”她不适合戴戒指,也不可能一直是要和他走下去的陈太太。
“不想戴那就摘了。”他放开人,“反正戴着戒指,你晚上给我?弄也不方便。”
“……”
她这次听懂,面色煞白,本来想摘的动作停顿,恨不得把戒指套牢,攥紧手心,还不解气,抬手对着他的胸口狠狠一挥,“臭流氓。”
他也不动,由?她解气一会儿,淡淡道,“妈咪在后面看着。”
南嘉回头,果真看到远处站着一个身?影,下意识停了手。
陈祉:“她看到了。”
“那怎么办。”
“你说呢。”
南嘉犹豫一会儿,主动牵他的手,为了效果更好,又贴近抱他的胳膊,佯装出?亲昵撒娇的姿态,仿若刚才不过是在打情骂俏。
动作假装亲密,话却没?好气:“回去你给我?等?着。”
“去哪等??”陈祉慢悠悠,“床上?”
“……”南嘉哑火。
过一会儿,听后面有人喊他们,是许管家给他们送行。
她疑惑,再看远处,人影没?了。
陈夫人并没?有目送他们,刚才的人影是许管家。
自知上当?,南嘉挣开他的手,气结。
“汪汪。”
许管家带来的狗,打破他们的气氛。
捷克狼十一看到他们,步伐欢快,挣脱牵引绳,跑到南嘉时,尾巴高?兴得摇成螺旋桨。
“这是?”南嘉问。
许管家说:“夫人说,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可以把十一带过去抚养。”
南嘉眉眼一喜,没?有表现得太明显,“可以的。”她蹲下来,看着比主人可爱一百倍的狗狗,忍不住摸摸狗头。
这一摸不要紧,十一激动地朝她扑来,许管家拦都拦不住,看十一给南嘉的衣服上扑一爪子印。
捷克狼跟随他们一起回半岛别墅。
除了它,还有许管家。
许管家是陈家多年的管家,年近五十,算是看着陈祉长大的一个叔叔,知根知底,跟随陈祉做事多年,性格平稳,近日不在半岛别墅工作,一来是知道他们夫妻不和,避避风头,二来是去给陈母汇报情况。
机舱内,前后脚刚离开的南嘉和陈祉一改在长辈面前的恩爱,谁都懒得看谁。
两人倒是会看同一条狗。
许管家顶着巨大压力,给南嘉介绍着这条狼狗,是陈祉为数不多的贴身?宠物。
南嘉问:“他还养了其他宠物吗?”
“少爷有个专属动物园。”许管家说,“或者?说,他是动物协会成员。”
私人是不可以建立动物园的,但上流社会私底下圈养老?虎狮子的不在少数,但陈祉养的那些是合情合理的,比如把自己的地皮资助给动物园。
“里面有什么。”南嘉并不是很感?兴趣,问的随意。
“私人动物园里的小动物很多,有克鲁格白狮,波斯亚种赤狐……”许管家一顿,“这些都是没?法带过来的,太太如果想养私人宠物,有现成阿拉伯马群,还有伦敦鸽群,哦,少爷曾经捡到过一只?白猫。”
说是陈祉的宠物,实际他从来没?喂过,扔给饲养员喂养,连看都鲜少来看。
听到白猫的时候,南嘉微微一怔,看他。
“看我?做什么。”陈祉眼皮不动,“现在知道言而无信的是谁了吗。”
他这话一出?,她就知道,那只?白猫就是她无意捡的那一只?。
那天是开学第?一天,她看见从跑车底下发现一只?小流浪猫,毛发脏兮兮的,看上去受到很大的惊吓,不知是被车流吓的,还是车主人陈祉和捷克狼犬。
那时的捷克狼也不大,和小猫好奇打量,时不时舔舐,怕狗狗下重口,南嘉把猫抱去宠物店。
在此之前由?于纪意欢和周家的缘故,她和陈祉见过,但不熟,彼此都没?留印象。
南嘉把流浪猫托付给宠物店寄养一段时间后,最终还是得找个主人,兜兜转转,陈祉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经常带着狼狗去宠物店洗澡,捷克狼和他似乎很钟情那家宠物店,回回都能和她碰见,小白猫和他以及狗狗都不陌生。
南嘉抱着渺茫的希望询问他是否能养猫的时候,两人已经有了矛盾。
所以不出?意外被拒绝。
不是完全?拒绝。
他答应她可以养,但是得答应他一个条件。
两人每次在校园里碰面,她都彻底无视他,看到就会绕道走,这让人人追捧的少爷很不爽,所以他要求她每次在听见他叫她时,都必须和其他人一样,做出?回应,不可以忽视。
这个要求很“陈祉”。
因为他一直就是这种无理取闹,强权的人。
不把她当?人看,好比一个丫鬟佣人似的,叫她就要应。
南嘉为了猫,答应了,把猫交给陈祉养。
养猫不难,随意丢给一个饲养员就行,还能从她这里捞点乐趣,何乐不为。
至于他说的,言而无信。
南嘉没?理解,“我?哪里言而无信了。”
“说只?要我?喊你,你就会回应我?。”陈祉冷冷回,“但这七年里,你回了吗。”
“我?不是不在吗。”
“没?回应就是没?回应。”
人不在港岛,如何回应。
当?初没?有详细规定,如果两人见不到的话,该以怎样的方式完成约定。
在他看来,她就是没?回应,就是言而无信。
南嘉这次没?有反驳。
她之前说他言而无信,是因为她只?要陪他们玩赌,他们就答应过不再针对周今川,而她不在的这些年,周今川确实平安无事。
论言而无信的人应该是她。
她答应他会回应他没?多久,就走了。
可他没?有背信弃义,没?有因为她的失约,而丢掉那只?猫。
也许是大少爷懒得为一只?猫多费口舌,也许压根不在意吧,总归一条小生命健康成长这么多年,在他这里,好过外面流浪千万倍。
南嘉说,“以后我?会做到。”
只?要叫她,就会有回应。
陈祉:“叫你就会应吗。”
“嗯。”
“周嘉礼。”
尽管不想认这个名字,南嘉还是“嗯”了声。
就当?一个你叫我?应的游戏罢了。
陈祉:“周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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