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才不会对我画饼by桑不竹
桑不竹  发于:2025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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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遥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贪婪,往石碑后一看,果不然,后面还站了个和他一般长相的少年。
听遥唇角扯了扯。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过都是满足私欲的借口。
乌合者,一呼百应。
又有人从人群中站出来,高喊:“请诸位长老三思。”
每个人都在尽力掩饰自己的欲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具有目的性,若不是打不过这群长老,听遥猜他们必不会只振臂高呼。
二长老动了动手,领头人脆弱的脖颈就被半握在了她掌心。
听遥听到了很清脆的一声响。
是被人硬生生捏断脖子的声音。
二长老皮像丢垃圾一样,将他的身体丢回人群中,接过三长老的帕子,十分仔细地擦拭着纤纤玉指,笑肉不笑:“还有谁对长老会的决议存疑,上前来说话,太远了我听不清。”
乌泱泱的人群齐刷刷后退好几步。
似乎被二长老二话不说就先杀了一个人的手段震慑到了,一时间没人再开口。
先前跟在二长老身后叫嚣请长老三思的人更是直接匍匐了下来,瑟缩发抖的身体将他们此刻的心情展露无疑。
见状,二长老满意地笑了笑,将剩下的摊子留给其他几位长老,自己则带着广场选出来的五人向长老院走去。
路上,二长老让听遥上前,询问她对此事的看法。
听遥状似被气到了,漂亮的眼里浮现出愠色,将怯生生的小人物愤怒表现到了极致。
“您做得很对,长老院为了澹台族的未来夙兴夜寐换来的竟只有这般质疑吗?”她痛心疾首,“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小拱火鬼。”二长老轻笑,“不过,你的天赋最好真的不止黄支脉。”
经过刚刚那一场,她想低调行事偷信物的做法怕是泡汤了。那她就只能下些表面功夫,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有害。
二长老带着他们在冷清的长老院闲庭散步,散到了一座看起来闲置了很久的旧宅子。
她扭头问:“你们没什么东西没带吧?”
众人摇头。
“那进去挑个房间,等明天人齐了我们就出发。”
二长老说完就消失,留下他们五人在原地面面相觑几秒后,各寻各的房间。
宅子里面并不如外面看起来那么冷清,场地大却不显空阔。院落与院落之间分割地极细,至少同时容纳上百人不是问题。
也确实如此,几步一人,今年送去万章书院的学生,几乎都被容纳在此处。
听遥挑了间靠里面一点的房间,莲扇从袖中飞出,抛掷着灵石在房间内布置了个隔绝窥探的阵法。
声听中,其他几人都回了消息。
很好,撒了七张网,都没网住。
[江羡屿:南域就这么大,排除掉四大家族,再排除掉其他小家族,那这不就把南域全排除完了吗?]
[沈惊棠:还有一个地方。]
[江羡屿:万章书院?我快到了。]
[宁春愿:我刚到,圆珠亮了。]
听遥第二天是被一阵尖锐的爆鸣声引出房间的。
她揉揉眼,疑惑开口:“出什么事了吗?”
索性人很多,即使听遥没有指定某个人问,也有人看了眼听遥淡声回:“没什么新奇的,回去吧。”
听遥:“……?”更好奇了。
“有人死了。”清淡的梅香侵入她鼻息,有人从捂住她的眼睛,在她看到血腥场景前,将她带离了事件中心。
对于这些听遥早已司空见惯,却还是配合眨眨眼,“你怎么也混进来了?”浓密眼睫扫过他掌心,谢逢臣下意识将手放下。
乖乖回:“没找到去处,投奔你。”
虽然知道他在鬼扯,但投奔这个词还挺顺耳。
下垂着的眼睫足够纤长,遮住了听遥眼底的神色。
她确实没看见死的是谁,但通过掉落在地上的玉佩,她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是昨天排在她前面的那位女孩子。
画面交错间,她又看见了另一张面熟的面孔,是昨天排在她后面一名的少年。
弱肉强食,是澹台族的族规。
按理说,后面的人听遥不会注意到。巧就巧在,昨天被二长老掐死的青年和他长得很像,对他,听遥也就多了几分关注。
“给你。”谢逢臣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枝玉色的白梅花。虽离了本体,却未见衰败之姿,仍亭亭绽放、玉瘦香浓。
听遥眼睑微掀,白的花瓣、瘦的梅枝,她看见了一双依旧漆黑却澄亮异常的眼,只直勾勾望着她,带着潋滟的水色映着鼻梁骨上的艳红,像是摄魂的艳鬼。
她听见了时光卷轴翻阅的声响,记忆中娇气又记仇的高马尾少年与眼前人重叠。
恍如隔世。不,本就是隔世。
白梅花好像不是被她握在了掌心,它飘零着从掌心钻入了心尖,引人一颤。
听遥将梅枝夹在指尖转了转,若无其事问:“你住哪里?”
谢逢臣唇角下压,低低的一声笑从他唇边溢出:“你对面。”
万章书院建在南域最南边的雪山里。
嘭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巨大的宅子直接一整个从半空中落下,将雪下压,微微往下凹陷。
有半人大的雪团被溅地飞起,刚好砸进旁边停着的云舟。听遥眼一瞥,没忍住别过脸,微微耸动的肩膀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绪。
实在是太好笑了。
旁边停着的正是宗政家的云舟,江羡屿也不知怎么混到了舟头的位置。雪团砸过来的瞬间他避让不及,直接被套在了中间,活像个不倒翁。
混乱中也不知被谁踹了一脚,转到现在还没听。
她听有人破口大骂。
嗯,水平还挺高。
“澹台的,你们眼睛是长在屁股上吗?我说走路能不能看着点啊?一天到晚,脑子里除了打架就是一坨,啊啊啊啊啊真受不了你们这群莽夫了,我才换的云舟!!这么多洞,坑坑洼洼跟你们的脑子有什么区别?”
“我靠,闻人的,你又研究什么了?一股臭屁味。熏死你爹了。”
如果说中域是貌合神离,南域就是根本合不来。装都不带装一下的。
宗政家的阴阳师整天阴阳这个,阴阳那个,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人。闻人族毒修天天忙着研究新毒药,根本不屑于与他们维系关系。太史灵阵故弄玄虚是个万人嫌。至于澹台以杀证道,一介莽夫,他们最是瞧不起。
所以,南域在入青云一向发挥地都很稳。稳坐倒数第一,从未被超越。

卦盘翻转间,一个巨大的禁言阵随之落下。
白衣飘飘的小老头弯着身子跳下来小,呼了一口气:“安静了,安静了。”
后面有弟子接:“这就是压轴出场的排面吗?嘻嘻大家这么客气还真有点不太适应呢。”
宗政众人翻了个白眼:“……”你倒是解开阵法,我们好好适应适应。
闻人族高高挂起,沉迷炼毒。澹台族眼神依旧紧紧锁定宗政云舟像是随时能上去干上一架。
万章书院每一届共两个甲班,三个乙班,四个丙班,若干个丁班。四大家族在南域不仅象征着绝对地位,也象征着绝对天赋。
甲班每年的名额基本都被他们瓜分完了,今年也不例外。
四大家族各族挑选出来的二十人,共八十人被打乱随机分到两个甲班。之后会有其他小家族与四大家族剩下的人决出天赋前十,平均分进两个班。
听遥和江羡屿被分进了甲一班,宁春愿在甲二班,其他人还在等测试。
甲一班带队的二届学长似乎是个灵阵师,给他们一人发了份手册后就踩着自己随手捏的阵法跑了,临走前叮嘱:“你们按照新生入学手册上面的步骤来就行了。我女神在考飞行证,先走一步。”
听遥:“……?”都修真界了,还要考证吗?
甲一班除了江羡屿,无论是澹台婉还是她自己都没有熟人。澹台族刚刚才砸穿人家的云舟,她实在没好意思混过去。
一路上都是各种摊子,卖什么、学什么的都有。天上飞的东西也是各种奇形怪状,甚至偶尔还会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有人从上面掉下来,理了理呈放射状的、黑黝黝的发型,冲听遥笑笑。
“一届甲班学妹吗?你们带队学长呢?怎么不见人?”听遥看清了,他胸前的铭牌——二届乙班明昕。
听遥敛眸老实巴交:“学长说去看女神考飞行证了。”
明昕摸了摸下巴:“这样啊。学长刚好没事,我带你去领学生服吧。”他递给听遥一张传送符。
没一会就暴露目的,“这符方便吧?学妹来几张?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学长给你透个底,在万章学院,在万章学院,没人比我这价格更优惠了。”
听遥捏了捏芥子袋,看起来很为难:“谢谢学长,不用了。”
明昕依旧不死心:“那飞行证呢?”他又意识到什么,听遥推脱的样子不像不心动。
试探问:“学妹可是有什么顾虑?”
听遥点头又摇头,鬼扯了个凄惨无比的身世。她似乎天生就有让人动容的天赋,无辜起来的时候,没人能逃脱。
明昕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将裤衩子都交出去了。
已经走远的听遥颠了颠手上还算沉的灵袋,笑弯了眼。
南域人还挺有爱心。
万章书院的课程是选修,除了自身主修的诸如灵阵、阴阳等外至少需要辅修三门学科,拿完对应学分后才算毕业。
为什么说至少呢,不同课程对应的学分不一样,课程越难,学分自然也就越高,一般来说不会有人直接选三门难的,大多数都是辅修五门。
听遥的同桌叫姜漪,是个很可爱的小毒修,五官也精致地不像话,看起来小小的一团。
完了,她的选课页面卡住了。姜漪对着声听吹了口气,希望它可以显显灵,别把她再分到剩下三巨头去了。
骤一扭头,发现听遥已经将声听扣在了桌子上。
“你选完了?”她叹气,“这么快啊,我这卡飞了。”
五域的声听都大差不差,他们在拿到身份函后就登上了南域的账户。
听遥啊了一声,疑惑:“不是一直点第一个就好了吗?”她又补充,“而且我看它学分挺多的。”
其实也不全是,她在招生手册看过了,通过四大巨头考核的人可以向南域任一人、任一组织提出一个不危害南域的要求。强制执行,无法拒绝。
无论是用在找信物上还是五域日后都是很不错的。
姜漪倒吸了口凉气,连自己还剩下一科没选上也不急了:“你把四巨头都选了?”
兴许是过于震惊,姜漪的音量也不自觉提高,很多双目光刷一下就对过来了。
震惊的、惊羡的、不屑的、嘲讽的……各种各样的眼神朝听遥砸来。
听遥随意抬起眼皮又压下。
南域人天赋还挺多,连脸都可以五颜六色。
四大巨头分别对应四大家族的灵阵师、阴阳师、毒修、以杀证道。因为课程难度过大,所以只做必选一科的要求。
上一个选四巨头的,已经在学院滞留十年了。
饶是四大家族顶尖天赋,也只敢选三巨头,毕竟这四门并不相同,很多人都是从小修炼其中一门,对于从头开始的新生来说,很容易被淘汰。
有人戳戳身边人,问:“那是你们澹台族的吧?澹台族什么时候出这么号一人物了?我记得你们天赋榜第一不是叫澹台明珠吗?但她铭牌上怎么是澹台婉?”
被他点到的少女捂嘴嗤笑:“什么人物?她是走后门进来的。也不知道给大长老灌了什么迷魂汤。连我们明珠都只选了三巨头,她竟然敢选四巨头,真不知道该说她有实力呢,还是勇气可嘉。”
因为他们是一届新生,实力排行榜暂时是按照选课的难易程度排的。经过澹台族内部弟子的反馈,很多人直接将她打成了想用仙途出风头的疯子。
经这一遭,澹台婉的名字在一届新生中也算是出名了。
声听中,他们七人的小群里沈惊棠和江羡屿也在八卦。
[江羡屿:不是,他们以为他们在质疑谁啊?居然敢质疑我遥姐,看我姐不给他们脸打肿。]
[沈惊棠:……]玩尬你是专业的。
[李浮生:……]
[宁春愿:……]
[谢逢臣:……]
[明净:……]
[听遥:%]
万章学院办事效率挺高,饭点刚到,不同的课表就被发到了各自的声听中。
这也意味着,从下午开始,他们就可以上课了。
姜漪的最后一门课最终还是没逃脱被灵阵巨头强制爱的命运。
她戳着盘中的碎肉,哭丧着一张脸:“完了。这就是霸道灵阵强制爱吗?”
听遥没忍住捏了下她软软的右脸,安慰:“别慌,我可以教你。”
“真的吗?”
姜漪眼神亮了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邻桌有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个没完。
不是姜漪敏感,实在是那桌人的恶意太大了,听遥每跟她说一句话,他们都要笑一下。隐约间,姜漪还听到了长老、卖身等词。
看听遥这会都面无表情了,那肯定是被影响到了。
在她看来,听遥误选四大头已经够惨了,被迫选了两大头的她都难过死了,更何况听遥。
于是她鼓鼓脸,直接在声听上为那桌人下单了一份臭皮蛋。
这是份价格昂贵但难吃到了极点,专门用来警告人的灵食。
果然在收到臭皮蛋后,那桌人就闭紧了嘴。脸都吃绿了,还是只能继续吃。灵食堂规矩,浪费者一月不得进灵食堂觅食。
听遥只是放了个空,转头就见姜漪朝她甜甜一笑,她不明所以但还是回了个笑。
呜呜呜……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的人,明明受尽了委屈,还跟她笑。从今天开始她就是澹台婉的毒唯!!
姜漪哼了下。
果然哪里都不缺只会用最大恶意揣测别人的臭虫。
听遥下午的课表只有一节,刚巧就是灵阵。
选这门课的除了本就从小修习灵阵的修士外,不乏没抢到其他课被分到这里的倒霉蛋。
所以第一节 课是在室内进行的。灵阵师的天赋主要与自身的星斗盘有关。
讲台上的青年弯了弯唇,将自己手中的卦盘随意悬于头顶,解释:“星斗盘是灵阵师的命根子,也觉得了一个灵阵师的上限。现在大家按照我叫的名字依次上来测量星斗盘。”
他边记录边念:“林余,星斗盘半径十米。下一个太史逸。”
被叫做林余的少年脚下生出了很浅的紫色光晕,星斗盘暗暗的,但看起来很坚固,星斗盘上的星辰按照一定的次序已经点亮了好几颗。
“哇。一百米。这天赋赶得上去年的第一了吧?就这在今年才占第三。那太史家的第一天赋该有多牛啊?”
听遥抬眼,看见了被围在话题中心的宗政逸,是中午坐在她们邻桌的人之一。
“一百米很厉害吗?”听遥认真问。
灵阵师的测量体系好像跟她了解的有误差?
听遥虽然跟在谢明烛身边系统性地学习过灵阵,但因为只有她一人,谢明烛也从未跟她说过这方面的知识。
“我没听错吧?她是在嘲讽太史逸吗?不是她谁啊?”
“就那个第一。”
“什么第一?哦你说那个用学业撑面子的第一吗?笑死人了。什么一百米很厉害吗?我等会倒要看看,她有几米,别连一米都不到吧?”

第69章 眉目
讲台上的青年侧眸含笑,指尖在手边纸张上轻叩几下,明明应当是极小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畔。
“肃静。”
空气中蕴着一股极淡的灵力光波,但又刚好能让他们捕捉到。
修习过灵阵的弟子很快反应过来,他刚刚应当是空手在指尖与纸张的小范围空间内结了一个扩音阵。
空手结阵。
那是天品灵阵师才有的天赋。
众所周知灵阵师的阵法虽然威力强大,但布阵是需要花费时间的,而天赋越高,这个时间就越短。怕近身的短板也就越容易被隐藏。
青年打了个响指,将他们引入由他星斗盘所创造出来的界内。
抬眼是,繁星满天。
细碎的星点交织其间,从他们身上穿过,有如银河坠落。
姜漪扯扯她的袖子,“好漂亮哇。”
青年嗓音沉稳有力。在虚空中缥缈着落下。
“灵阵者,以天地灵气成阵,得天独厚。灵阵师的天赋常以十倍为界分天地玄黄。星斗盘半径一米为黄品灵阵师,十米为玄品灵阵师,以此类推。”
“天赋决定上限,所以一个人有没有修习灵阵的缘分,在出生时就已经注定了。天品灵阵师放眼五域,也不过十人。而南域已经有几百年没出过天品灵阵师了。”
听遥迟疑:“星斗盘无法通过后天修行变大吗?”
…怎么来一趟南域发现全是知识盲区。
“你在说什么啊?”太史逸斜睨她一眼,唇角讥讽明显。“灵阵师的星斗盘直接与天赋相关。就像…你见过后天剑骨吗?”
太史逸又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意有所指:“当然,通过不正当手段抢来的不算。”
听遥:“……”
她将莲扇变了个形状,自掌心飞出,足尖轻点,一眼看不到边的星斗盘自脚下显现。霁青色的光晕从中央开始,波浪般像四周辐射。
听遥将星斗盘某一方位通畅点亮,让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星斗盘的边界,万丈有余。后又将星斗盘缩小了一点。
正准备问为什么她的星斗盘可以随修炼而变大时,变故突生。
界内所有人眼底的诧异还没来得及收回,陆陆续续有人像是承受不住听遥星斗盘的气息半跪了下来。更夸张的是有人吐血了。
听遥迅速收回星斗盘,表情逐渐僵硬。
……这是碰瓷吧?
下一瞬他们又重新出现在了授课的学堂。除了听遥外其他人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讲台上的青年像是想起什么:“陆隐舟,从今天开始你们的灵阵课程由我全权负责。行了,其他人没事就先走吧。他们悟道需要一会。”
台下又是一口凉气。他们这届灵阵师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院长居然把南域第一灵阵师请来教他们灵阵!!还有悟道,怎么看一下星斗盘就悟道了?
听遥看看还在吐血的澹台逸等人,视线在某一瞬与陆隐舟交汇。
他眼眸始终温润,似乎是一点都不惊讶,无论是对她还是这些人异常的行为。
他笑笑,安抚道:“别怕,他们没事。高品阶灵阵师释放星斗盘时,无恶意气息有一定几率促进其他灵阵师天赋的进一步觉醒。”
被他隐下的后半句是,在听遥到来前的近千年,这只是有待证实的野记。
听遥点点头,被姜漪拽走了。
“不是,婉婉你也太厉害了吧。千米是天品,那你这万丈不是天天品了。啊啊啊,我要狠狠抱住你的大腿。灵阵可就靠你救我狗命了。”姜漪兴奋之余又是一阵郁闷,“不过这还真给他们蹭了一波大的。”
刚好到第一节 课结束的时间,其他修士看着从灵阵课程走出的人个个保持着惊掉下巴的样子,魂不守舍,不免又踩了一波灵阵师。
回过神来的灵阵师们立刻上声听激情开麦。冲了不少骂听遥的帖子。
南域灵阵师聚则一盘,散则一坨。
那可是天品之上的灵阵师。最有望开辟下一个灵阵新纪元的存在。
箴言道,既然无法引领潮流,就要学会随波逐流。
怎么说都是灵阵师,好处还是他们自己的。就像刚刚在课上,听遥只是释放了自己的星斗盘,就有运气好的接住了这份机缘让自己天赋得到了二次提升。
久闻万章藏书阁卷帙浩繁,趁着时间还早,听遥决定先去藏书阁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关于信物的有效信息。
她垂眼问:“我打算去藏书阁看看,要一起吗?”
姜漪一听猛猛摇头,含泪告别听遥:“我不行的呜呜呜,藏书阁那种地方太静了,我坐不住。”
书太多了,这样无异于大海捞针。
听遥指尖摩挲着纸张,将目光放在了更上层。
只是,那里的权限并不对弟子开放。
“我看你一直盯着那里,小姑娘想上去?”一道苍老的嗓音从她背后传来。
听遥转身认出了她的身份,是这一代藏书阁的守阁人。
听遥:“想。”
还没等听遥想好措辞怎么让她把自己带上去,她就先开口了:“走吧。”
听遥愣了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一切顺利地有些不可思议。她就这样在其他人惊羡的目光下跟着守阁人上了二层。
檀南木质的楼梯被踩出吱呀的声响。
行至拐角,目及之处让她神色一顿。
高达三米的雕塑静静地立于中央,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注意到的位置。衣纹流畅、发丝如绸,每一处都做到了极致的还原,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什么雕塑,而是活生生的人。
聚灵阵的光晕映在她面容,折射出冷玉般的光辉。那是一张与听遥如出一辙的面容,眨眼间,好似能看到卦盘在她指尖翻飞,意气如云。
她仿佛是从另一个时空跨越而来与听遥隔空对视。
这一次她看清了——
她眉目间化不开的、浓稠般的沉寂。
一股同属她本源的灵魂力被抽离,又融回她的体内。
她眼睫轻颤着敛下眸子。
平复着如雷的心跳。
她残缺的灵魂就这样轻飘飘地被修复好了。
镇魂钉落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出清脆又短促的声响。
“小姑娘,是在看雕像吧?想当年老身第一次看到这个雕像时也被惊了一番。这雕刻地可真是鲜活啊。”
守阁人没转身,只听后面没了动静才开口。刚好将镇魂钉掉落的声音遮掩。
听遥快速将镇魂钉捡起,跟在她身后又听她婉声道来。
“这是万章第一任院长的雕塑,由初代弟子一一刻画,每一处都尽量做到一比一还原。只是自雕像建立以来没人能看清雕塑之下的面容。”
“那什么情况下有可能看清她的脸?”
“这老身就不得而知了,你看见啦?”
“那倒没有。”
守阁人带她走到二层后就离开了。空且大,这是听遥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走近雕像后,她再次抬眼看去却没了先前的心悸感。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遥抿抿唇,决定还是先找找信物的信息。
她提笔在砚台上书写范围。
首先时间上仙盟大战是起点,没有终点。再者这些人身份都存在一定的特殊性,事迹都不会被正史记载。至于性别倒是没明确指出,男女都有。
纸张上的字迹在她将笔放下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噗噗咚咚,几百册人物小传凭空出现,叫嚣着从听遥头顶往下落。
听遥抬手捏了个咒,将它们虚虚圈起来,牵引着堆在了角落的一处桌子上。
毕竟要复活的是他们魔族人,于是听遥很理所当然地邀请血魔一同学习。
“最后关头了,你想为复活魔君出一份力吗?”
血魔:“……”
他试图再挣扎一下:“魔气会泄露。”
听遥笑眯眯:“这个你不同管。我自有办法,你就说想不想就行了。”
“想。”
听遥丢了个隐匿阵,血魔最终还是在她旁边坐下,认命地翻阅。
眼见听遥的眸光即将看过来,碧磷毒蛇直接打起了呼噜,委婉拒绝。
听遥也不勉强,左手随意翻阅,右手撑着下巴,一目十行。
该说不说,南域人还挺有起名天赋的。就这标题党,已经把她骗了好多次了。
什么落跑甜心,你别跑。什么腹黑院长太闷骚。打开一看,内容和书名八竿子打不着。甚至有的人厚厚一本小册子,就开头写了一个字。
她很快看完大半,但什么有效信息也没抓住。大都是些琐碎日常。她又问问血魔,也是一无所获。
她有些郁闷。
…等等?
有什么东西从她脑中忽闪而过,被她抓住。
她又翻开了那本厚厚的却只有一个字的小册。
——留。
怎么会有人小传只有一个字却保留了这么多空白页?
她又在声听搜索页搜索了一下闻人磬三个字,只有一条很冷的帖子。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了一声耐心的询问。
“这里看起来好像没人,学妹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听遥啊了一声,仰头,面相眼生,不认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马上就要坐下去了。
嗯,坐到血魔身上。

血魔揉揉酸涩的眼,可算是找到机会跑路了。
他没一刻犹豫,在那人坐下来的前一秒回到了听遥的芥子袋。
听遥没抬眼顺口回:“没人。”随后将视线又重新落回声听上。
奇怪的是,声听上的页面在她低头的一瞬间变成了空白的乱码。她刷新了好几次,后又试着重新输入关键词搜索都无果。
线索好像一下子就断掉了。
“你也对南域历史存疑吗?”旁边那人突然出声。
见听遥看过来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瞥了眼听遥桌上借来的小册子,欲盖弥彰:“我先声明,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就是你这借的太多了,下意识注意了一下。”
“刚上完数据分析课,有点没控制住。”
他就差把你很奇怪打在脸上了,但对听遥来说他也一样,听遥冷淡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数据分析课她知道,是所有控制系修士的基础课,她在关山月时,谢明烛也教过。
“你看啊,就像你手中那册的闻人磬,分明是为了南域而死,却在正史上连个名也没有,传记这么厚,也一个字都没有,就这还是闻人族据理力争的结果。真是令人心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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