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不自觉的朝他迈去。
“祁寒,你来找我啊?”她没话找话。
祁寒瞥她,抬手将花瓣拿出来,“我还认识其他人吗?”
见她没躲开,紧皱眉头舒展了不少。
陈姝干笑:“还真有花瓣啊,我还以为文敬哥骗我的呢。”
“我骗你这个做什么。陈姝,你就这么不信我吗?”解文敬跟了上来,听到这句心更碎了。
陈姝正愁不知说什么,祁寒开口了。
“我记得解大少和小姝总共没见过几回。小姝对你有戒心很正常,还望你理解。”
解文敬冷呵,“祁大少这话说的刺耳,我还能怪她不成。你和陈姝解除婚约了,你又好得到哪里去。”
他对陈姝缓和了语气:“陈姝,今天下午我很开心。我就先回去了。下次见。”
陈姝挥挥手:“嗯嗯,文敬哥路上注意安全。”
待他远去,陈姝侧目:“你来找我干嘛?”
祁寒:“外面冷,上车再说。”
陈姝不想受这冷罪,麻溜的坐上副驾驶。
不等他说话,她想起了刚才的事,拉着脸质问:“你刚才叫小狗呢?!要不是看在和你更熟的份儿上,我才不会听你的。”
祁寒系上安全带,眼眸黑的惊人:“我没叫小狗。他怎么在这里?”
这话怪怪的,陈姝被他看得气虚,心想又不是她的错,理直气壮的说:“学校联谊活动,我怎么知道他会来啊。”
“再说,你又不是我的谁谁谁。你管得着吗?”
最后这句,完全就是不禁大脑思考的气话了。
祁寒不作声,往前开了一大段,最后驶向一条郊区道路。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陈姝望着前方种着菜的土地和稀少的房屋,抓紧了安全带。
又开了一分多钟,车子稳稳停下。
车内寂静的吓人,陈姝小心翼翼的往车窗那边挪了挪,软绵无力的再次询问:“祁寒,你到底要干嘛啊?”
祁寒望着荒凉的郊区,闭了闭眼,再睁开。
他一把轻轻拽过离他远远的女孩,两人的脸在此时挨的很近。
嗓音沙哑:“小姝。”
连他连喊了两次“小姝”,都没心情去关注到。
她呆愣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才发现那双黑眸不完全是黑的,带着一点漂亮的灰蓝色。
她的身影清澈倒映在祁寒的眼眸里。
陈姝眨眨眼,眼眸里的人儿也跟着眨眨眼。
鼻梁高挺,薄唇紧紧抿着。睫毛又长又翘,轻轻一眨,荡开些许柔情。
如今的祁寒,早早褪去了身上那道专属少年的青涩感。
在不断打拼中,渐渐展现了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和吸引力。
陈姝的小心脏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中,仿佛是要冲破胸膛,跳到对面男人的身上去。
呼吸下意识的放轻,却在这般静谧紧张的环境中,忘记了呼吸。
白皙的小脸,没多久就憋得通红,像是春日里盛放的杜鹃花。
鲜艳夺目,惹人怜爱。
在陈姝看不到的地方,祁寒的另一只手在微微发抖,他甚至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很干净,干净到让他掩藏不住心底的龌龊心思。
他想他是得病了,见不得小蠢货身边有男人出现。
只想化身为一只猛兽,牢牢的把她圈在自己的地盘里,让她身上沾满自己的气息。
以行为宣告所有人,小蠢货是他的。
唯一这样,他的心才能勉强的安定下来。
祁寒一晃神,就见她小脸通红,眼睛大大的看着他,眼眶盈满了泪水,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他顿时清醒了几分,心底苦涩发疼,缓缓松开了她的胳膊。
在陈姝面前低下了头,不愿在她眼里看到厌恶烦躁的神色。
祁寒喉咙发紧,胸膛难受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小姝,对不起。”
陈姝莫名得到一句道歉,表情更呆了,但这会儿突然记得要呼吸了。
马上要憋死了,她没空去深究这句道歉,弓下身大口大口的喘气儿。
泪珠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在脚垫上印出一朵又一朵的泪花。
吓得祁寒双手不知往哪儿放,想拍她安慰,又怕她再生气。
在陈姝一事上,比公司难应付的合作方还要困难几十倍。
陈姝呼吸了几口凉气,感觉好多了,随意的抹了一把泪,赶紧把双手揣兜里暖着。
抬头发现祁寒在用说不出来的目光看着她,从他脸上看出了一丝害怕。
陈姝伸手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真是害怕。
她小心翼翼的问:“你咋了?”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她隐约察觉到或许和自己有那么点点关系,但刚才脑子缺氧,一时半会儿没想通。
祁寒压制胸腔里的不甘,沙哑的说:“我送你回去吧,今天是我冲动了。”
陈姝心里不得劲,大脑驱使着她,一巴掌拍上了他握方向盘的手。
第六感告诉她,今天不能让祁寒蒙混过去,必须追究清楚。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支支吾吾的都不像是你了。”
“把我往这荒郊野岭一带,结果一个字都不说。你逗我玩儿呢?有话就说,要不然下次我不上你车了。”
祁寒固执的思想松动了:“小姝,你讨厌我吗?”
陈姝才反应过来他叫是什么,不自在的捏住耳朵,闷声闷气:“不讨厌啊。”
祁寒侧目,艰涩的问:“那你,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陈姝清了清嗓子,撇过眼,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有吧?”
随即,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的反问:“你呢?”
祁寒怔怔的看她,半晌道:“有。”
语气十分肯定,没有像她那样的不确定。
陈姝瞬间手下捏重了些,耳朵上的疼痛让她在月末的黄昏中,清醒过来。
她故作轻松的问:“是我吗?哈哈哈,我说笑的。”
说完就后悔了,狠狠唾弃自己的这种行为。天底下就没比她脸皮更厚的人了。
这张破嘴,啥时候能改改想说就说的毛病啊。
她正百般懊恼着,就听见对面说。
“是你,小姝。”
祁寒倾过身,忐忑的追问道:“你?”
陈姝呆滞抬头,撞入那双闪着期待的眼眸。
没了以往的深邃摸不透,只有此刻简单的明堂和欣喜。
陈姝忍住灿烂笑容,傲娇的哼唧:“我才不告诉你。”
祁寒眼里光芒忽明忽暗,浑身上下透露出气馁灰暗的气息,像是没被主人带回家的落魄流浪小狗。
虽说心疼男人倒霉八辈子,但对美男子有绝高的包容度。
祁寒身为男主,那颜值嘎嘎抗打,目前仍是她心目中的NO.1。
陈姝见不得他这副柔弱落败模样,两辈子加起来,清心寡欲了二十多年,连男人小手都没拉过。
祁寒的回答,更是助长了她的嘚瑟。一下子色心大发。
她调整了下坐姿,看了眼车外没人,趁他不注意想起身亲一口他的侧脸。
结果起得太猛,脑袋撞到了车顶。
天气冷,身体上的外伤就会格外的疼痛。
便宜没占着,脑门上的痛意,她的眼泪瞬间就飙了出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陈姝哪还有心思继续亲他,得意的姿态没了。
只有抱头蜷缩在副驾驶座上的悲伤难过小女孩。
事发突然,祁寒甚至都没看到全过程。
他忍着辛酸,侧身着急询问:“撞到哪儿了?别捂着,让我看看破皮没?”
陈姝在衣服上蹭了下眼泪,松开手,把头发凌乱的头顶对准他。
祁寒仔细检查了一遍:“没破皮,有些红,过会儿就好了。”
陈姝没动,待他手离开后,又继续抱头缩成一团。
呜呜呜,好丢脸。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啊,这也能撞到头。说出去笑死人。
都怪祁寒,坐那么远干嘛啊,害得她不得不起身。
呜呜呜,讨厌死他了。
祁寒抽纸递给她:“别哭了,擦擦吧。”
好好好,嫌弃她哭是吧。她都没哭出声,忍着呢。
陈姝抬起那张泪流满脸的小脸,控诉道:“不要!我就哭我就哭,气死你。”
“谁叫你把我带到这儿来的,有本事你撵我下车啊。”
她不高兴,就使小性子了。
祁寒轻声叹气,给她擦了擦泪痕,无奈说:“这么恨我啊,想气死我。”
“不会撵你下车,带你来这儿是我一时的冲动。我这就送你回去。”
“别哭了,好吗?”
陈姝听得胸口堵得慌,“你想让我不哭吗?”
祁寒:“嗯。”
陈姝眼睛一亮,勾勾食指,“那你过来一点。”
祁寒不解,照做。
陈姝犹豫不决,又威胁道:“你要是敢生气,明天我就去找祁阿姨,答应当她干女儿。”
祁寒:“不生气。”
陈姝盯了他几十秒,发觉哪儿哪儿都不好下口。
又指使他:“你不许看我,转过去。”
陈姝嘿嘿笑,凑上去吧唧一口。
凉凉的,触感陌生。
这回变傻的是祁寒了。
目视前方,一动不动。似乎不知道刚才经历了什么。
陈姝还说去捂脸羞涩羞涩,看他这副样子,不乐意了。
在他眼前挥挥手:“喂,你想啥呢?不高兴了啊?”
陈姝为难的提出解决方案:“那你亲回来,就算抵消了。”
哈哈哈哈,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祁寒僵硬的侧头,不可置信:“你……”
所以,小蠢货喜欢的不是别人?
他最近的烦恼全是在自讨苦吃。
“我什么我啊。”
陈姝扒拉两下头发,大大方方的说:“祁寒,我们谈个恋爱吧。”
这个死哑巴,关键时候还得靠她来说。
她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好些年了,这里不是小说中虚无渺茫的设想,而是一个个鲜活的人。
她孤零零的来到这里,谈段恋爱不过分吧。
况且祁寒在小说里,没说娶了妻子,那她也不算挡了谁的姻缘。
话里没有玩笑意味,她说的是真的。
心态辗转了好几圈的祁寒,没忍住捂眼笑了,像流浪汉捡到了触不可及的宝藏。
他才发觉,自己是那么的胆小。胆小到因怕被拒绝,就连表达爱意都说不出口。
陈姝捶他一拳头:“祁寒!你别光是笑啊,严肃一点好吧。”
祁寒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端正身体,郑重道:“我愿意。”
陈姝噗嗤笑出声,解决了这几月来压在表面的大事,身心在这一刻格外的轻松。
“你个胆小鬼,连我都比不上。谈恋爱好多都是男生主动,到我这儿就反过来了。”
祁寒轻笑附和:“是啊,我是胆小鬼。”
胆小鬼和小蠢货,天生绝配。
陈姝无意看到时间,催促道:“快到和潇姐约定的时间了,都怪你。快送我去梧桐街的咖啡馆。”
“你答应潇姐了吗?”
祁寒颔首:“答应了。”
陈姝看着外面昏沉沉的天空,实话实话:“我感觉你不应该答应。潇姐现在是在创立品牌,你爷爷要是知道了会不高兴吧?”
潇姐的服装品牌刚起步,知名度不大。
倒不是她嫌弃潇姐的意思,就是从心底觉得祁寒不该掺和进来。
祁寒:“爷爷那里不用担心。”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容。
天边的厚重云层,不知何时散开了些。
月亮初初露头,月光朦胧清冷,随意的洒向广阔的田野上。
偶有几颗星星从云层中冒出,给漆黑的夜空增添了亮光。
树梢微动,似在低头说着悄悄话。
初冬到来,天气愈发寒冷。
京市地处北方,进入冬季的特征很是明显。越往郊外走,景色多了几分萧瑟和荒凉。
第一个知晓陈姝和祁寒谈恋爱的人,是周末吵着要来庄园的祁佳雪。
一大一小皆在上学,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这学期开学后,这还是
因为祁老爷子,陈姝搬走后就没去过祁家。
前两次,祁佳雪缠着常绘莹在周末来过两回,可陈姝两次都没回来。
终于见到姐姐,祁佳雪兴奋的像只喜鹊儿。不停的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讲着学校的趣事和结识的新朋友。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
适合睡觉。
陈姝烦死了冬天的早八,难得回家一趟,想死了这张又软又大的床。带着跟个小暖壶似的的祁佳雪,在床上躺到了中午。
早饭是王婶给两人端进房间吃的。
到了中午,两人不得不起床,下午要干正事了。
午饭一吃,王婶已经安排佣人将桌椅挪到了二楼的露天阳台上。
陈姝和祁佳雪在哼哧哼哧的写着作业,夹杂一两句后者在问不会写的题目。
常绘莹答应了女儿,让她在这里住两晚上。所以作业周末作业也一并带来了。
祁佳雪爱玩不假,但知道作业是必须要写的。她才不要和后桌的朱行一样,被叫家长来学校。
朱行的爸爸好恐怕,当着老师的面儿给了朱行一巴掌,还说朱行给他丢脸。
当时是下课,好些同学都看到了。
朱行从办公室回来后,就一直哭个不停。眼睛都红肿了。
最后是她忍痛把每周只有一块份额的巧克力给他,才止住了哭泣。
那可是她每周得到后,都舍不得吃的零食。
妈妈说,她不能吃太多甜食,因为她在长牙齿。吃太多甜食,以后牙齿会变得黑黑的,还会长讨厌的小虫子。
祁佳雪知道爸爸妈妈不会像朱行爸爸那样,但还是在心里留下了点小阴影。
回到家,不需要常绘莹催促,就能主动的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天边云朵慢悠悠的飘远,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下午四点多,太阳余热敌不过一阵又一阵的寒风。
两人穿着厚实的衣服,腿上各自盖了条小毛毯,倒是不觉得冷。
“姐姐,我写完了哦。你还有多少哇?”祁佳雪扔下笔,双手撑着肉嘟嘟的下巴,眼巴巴的看着陈姝。
陈姝翻了下一旁堆积的课本,约莫道:“不多了,佳雪写完了呀,真棒!”
“你先休息会儿。肚子饿不饿,去找王婶吧,王婶在厨房做好吃的呢。”
祁佳雪乖巧的摇头:“我不饿,姐姐你饿了吗?我去给你拿吃的!”
陈姝嘴上说着,手里的笔不曾停下:“不用去拿,我也不饿。佳雪冷不冷,冷的话进屋去。姐姐要把这些写完。”
她感冒问题不大,佳雪是小孩子,身体抵抗力没她那么好。
常绘莹把闺女好端端的送来,自是信任她。那她也要把佳雪完好无损的送回去。
话音刚落,祁佳雪鼻子里痒痒的,随即仰天打了个喷嚏。
陈姝这回不是商量的语气了,起身帮她收拾书本:“走,我们一起回去。外面怪冷的了。”
祁佳雪帮着装书:“好。”
回了屋,陈姝把毯子给她裹得严严实实,叮嘱道:“身体有哪儿不舒服一定要说啊,不要瞒着。”
祁佳雪眨巴眼:“我知道的,姐姐。你快写作业吧。”
临近晚上,寒意袭来。
陈姝写完作业,回屋一看,发现小不点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电视机里放着动画片,丝毫不影响她的睡觉。
陈姝上前叫醒:“佳雪醒醒,别睡了。”
现在睡觉,晚上就该精神亢奋睡不着了。
祁佳雪悠悠转醒,揉搓着困乏的眼睛:“姐姐,你写完作业啦?”
陈姝:“写完了,下床清醒一下,等下吃晚饭了。”
这时,外面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窗帘没拉上,依稀能看到一抹白光出现在黑夜中。
祁佳雪从床上蹦跶下来,穿上外套就往露台上冲:“姐姐,有人来家里!”
看清开进庄园的汽车模样,她又道:“是哥哥诶!”
陈姝走过去帮她把纽扣扣好,佯装生气的说:“看到你哥哥就这么开心呀?”
祁佳雪心领神会,一把抱住陈姝胳膊撒娇:“见到姐姐是最最最开心的,哥哥只能排在第二哦。”
陈姝捏捏她红扑扑的小脸蛋:“你啊,就仗着自己可爱就无法无天了是吧。”
小家伙这张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甜,说的人心花怒放,哪还舍得说重话。
祁佳雪非但没挣扎,还将脸蛋更凑近了些,意图让姐姐捏的更顺手些。
陈姝无奈笑笑:“好了好了,姐姐跟你闹着玩儿的呢。你哥哥到了,我们也该开饭了。”
这边刚下楼,那边的祁寒挟裹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王婶指挥着佣人摆好碗筷,就都下去了。
远远看着桌上的三份碗筷,祁佳雪的小脑瓜隐约觉得哪儿不太对,但想不到关键点。
陈姝瞅着祁寒疲倦的神色:“这几天又加班了?”
祁寒熟稔的走向卫生间,一边回答:“嗯,公司最近在忙新项目。”
新项目涉及的金额较大,牵扯范围广,一个不小心公司将负债累累。
若是成功拿下了,那公司将会更上一层楼。
这段时间,唯一的空闲时间就是和陈姝相处。
一个忙学业,一个忙事业,算下来能见上面吃个饭的时间,仅有周五到周日。
陈姝和祁寒说过,这周会回家。
昨天,祁寒原本是打算接送她的,结果临时有事耽搁。等事情搞定后,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这个点,陈姝想必都睡了,祁寒便歇了再去庄园的心。
周六白天加班加点,终于赶在六点前把工作处理好。
三人坐在餐桌前。
陈姝一坐下,祁佳雪和祁寒自觉的占据了一左一右。
饭吃到一半。
祁佳雪幽幽的盯着她亲哥,不大高兴的撅起嘴,跟陈姝告状:“姐姐,是我太矮了嘛,哥哥怎么都不看我?”
“哥哥眼里就只有姐姐你,愣是一点都看不见我。”
童言无忌,惹得当事人之一的陈姝,脸热得慌。她瞪向事不关己的祁寒,示意他去哄佳雪。
要不是祁佳雪一说,她还真没发觉祁寒从进门后,就没和亲妹妹说过话。
仿佛不认识一样。
祁寒挪过去一个眼神,思量片刻,给她夹了块猪蹄,淡淡的说:“是有点矮,多吃猪蹄。佳雪。”
陈姝:……
不是,谁告诉他这么哄小女孩的啊?
不知道女孩子从小到大,最讨厌别人提身高和体重吗?
这个蠢……
“吃猪蹄能长得和姐姐一样高吗?”祁佳雪望着碗里的猪蹄,突然问。
祁寒一脸淡定:“能。”
祁佳雪啃了一口炖得软乎乎的猪蹄,忘记了前几秒的不高兴,追问道:“哥哥,那吃什么能长得和姐姐一样漂亮啊?”
这个发展,是陈姝从未想到过的。不愧是亲兄妹,这么奇葩的安抚办法都被祁寒找到了。
她咽下安慰的话,低下头面无表情的喝汤,任由这两人一问一答。
祁寒:“吃什么都不行,你姐姐是独一无二的。”
陈姝老脸一红,死死压平不断想要上扬的嘴角,庆幸自己此刻是低着头的。
他就不能低调点嘛,在小孩面前说这些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愉悦归愉悦,一点不妨碍陈姝给他夹了块萝卜,试图堵住他的破嘴。
祁寒夹起那块萝卜,对着祁佳雪勾起唇角,慢条斯理的吃了下去。
一旁的祁佳雪,突然觉得自己饱了。
哥哥好烦啊!啊啊啊,她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哥哥啊!
“姐姐,我也要甜甜的萝卜。”
陈姝给她夹,“要排骨吗?佳雪。”
祁佳雪昂起下巴,脆生生的应道:“要,谢谢姐姐。”
趁着姐姐低头,她端起碗朝臭哥哥炫耀,摇着小身板吐了吐舌头。
哼,姐姐心里果然是最喜欢她的。
祁寒收回视线,懒得和个小孩计较,餐桌上恢复了安静。
祁佳雪不想吃臭哥哥夹的猪蹄,想起老师说过不能浪费粮食,她想长高高。
不经意间,就把猪蹄上的肉肉吃掉了。
像先前一样,以为哥哥吃过饭就会离开。祁佳雪高高兴兴的上楼刷牙。
刷完牙,蹲在楼梯口一看,姐姐还在和哥哥说着话。
没蹲多久,就见着哥哥姐姐起身往门外走了。
外面在呼啦呼啦的刮风,吹得花园里的树木剧烈摇摆。夜空中不见月亮和星星,暗沉沉的一片。
陈姝送他出去,被风吹得直眯眼:“明天我自己回学校,你不用来送我。”
见他要说话,直接打断:“祁寒,我家里有司机,你专心忙公司的事吧。记得多休息,一天三顿饭不能少。下回我见着左礼,要问他的。”
祁寒肉眼可见的不开心,努力辩驳:“小姝,我有送你的时间。”
陈姝白他一眼:“你回家照照镜子吧,那两黑眼圈快比得上熊猫眼了。你要是嗝屁了,我不会死掉着你这棵树的。”
祁寒不敢顶嘴:“哦。”
陈姝轻笑:“哦什么哦啊,没听说过远香近臭吗?见面见多了,以后就相看两厌了。”
她冬天是真不爱出门,平时能顶着寒风出来和他吃饭,多亏现在没有手机,不好通讯。
怕他在外面一直等着,饿死冷死。
祁寒:“我不会。”
他不会和陈姝走到相看两厌的结局。
陈姝依旧笑脸:“好,你不会。今晚可能会下雨,快回去吧。”
祁寒听话的走了两步,又回头,抿抿唇:“小姝,我想搬来和你一起住。”
陈姝挑眉,对他这副任人揉搓的模样难以拒绝:“我住学校,一学期回来的次数不多。”
祁寒嗓音低低的:“我可以住你隔壁的房间吗?家里的东西我不会乱动的。”
他不想一个人住那个空荡寂静的房子了,几个月过去,陈姝住过的气息早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这里有王婶,我会好好吃饭的。想等你回来。”
陈姝心肝软了,半软不硬的说:“你小子,拿吃饭威胁我是吧?”
祁寒垂下眼眸,侧脸上写着失落和无助,在灯光下的身躯透露出一丝丝的可怜。
这段时日的忙碌,加上没能按时吃饭,身形消瘦了几分。
“没有威胁,那个房子里就我一个人。忙起来我会忘记做饭。”
这话不假,大多数时候回到家都很晚了。他没空去买菜,实在饿时便煮点面条。
陈姝浅浅叹气,犹豫了几秒:“那你找时间搬过来吧,空房间很多,你看中哪间就住哪间。”
不就是住一个屋檐下吗?没有什么大问题,以前还睡一张床呢。
陈姝一进屋,等了许久的祁佳雪跑过来,小脸皱巴巴的:“姐姐,你和哥哥和好了嘛?”
吃个晚饭,祁佳雪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夹在哥哥姐姐之间、备受冷落的小狗。
姐姐虽然有给她夹喜欢的菜,但大多数时间都在看向哥哥那边。
她吃着吃着,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当初和哥哥姐姐住在一起时的样子吗?
好吧,臭哥哥是有些讨厌,但要是和姐姐和好了,她也不是不能原谅他。
陈姝摸摸她的小脑袋,眉眼含笑:“嗯,和好了。”
祁佳雪两眼冒星星:“!!姐姐,真的呀?”
“真的。说不定下回你过来,你哥哥就已经搬过来了。”
祁佳雪嘴角一耷拉:……
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
哥哥姐姐住一起了,那她以后过来睡哪儿?
睡哥哥姐姐中间?嘶,不行不行。她不能当碍事的。
爸爸好早好早就和她说过,晚上不要去缠着妈妈。因为爸爸妈妈要一起睡觉觉,她睡在中间是闪闪发光的电灯泡,不好。
祁佳雪知道的可多了,爸爸妈妈一起睡觉觉后才有的她。
哥哥姐姐和爸爸妈妈一样,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小宝宝了。
那她就不是家里最小的了!
想到这儿,祁佳雪勉强原谅了和她抢姐姐的臭哥哥。
“姐姐,你和哥哥和好的事情,我能告诉妈妈吗?”她兴奋的问。
陈姝蹲下身子,认真的说:“先别告诉你爸爸妈妈,好吗佳雪?”
这次是谈恋爱,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她想等时机合适了,再告诉祁家人。
说到底,她是担心后面万一和祁寒分手了,那岂不是又会闹得长辈们心里不愉快。
常绘莹和祁舟荣对她很好,像是对待亲女儿一样。陈姝不想让他们因为这些没扎根的事情烦心。
祁佳雪没问为什么:“当然可以啊,我都听姐姐的。”
一夜过去,周日依旧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
全然没有昨天夜里狂风呼啸的狰狞模样。
这天陈姝没有睡懒觉,早早起床戴上随身听,在花园里跟着读英语。
她学的是英语专业,毕业后从事的相关工作也是和英语相关的,对口语的要求比较高。
上辈子的口语算不得好,为了应付高考,她连着听了好几个月的英语历年听力。
让她张嘴说,便只会些简单基础的句子。
陈姝跟着念了大半个小时,王婶出来叫她吃早饭。
上午十点多,祁家接祁佳雪回去的车来了。
祁佳雪还没和姐姐待够,见爸爸妈妈都没来,双手抱住陈姝的腰肢,说什么也不肯走。
陈姝好说歹说,跟她保证了下回回来的时间,才艰难的把娃送走。
小可爱走了,陈姝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也无聊,便想去花店监工了。
王婶以厨房开始炖鸡汤为由,留住了她。
小姐难得回家一趟,王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补身体的机会。
在她眼里,学校伙食简单又没什么营养,哪有家里好。这才去多久啊,瞧着小姐下巴都小了些。
小姐光就担心先生去了,自己瘦了都不知晓。眼瞅着上半年脸上养出了一些肉,下半年又还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