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闻辛尧笑了?声,江栖悦耳尖微热,斜着眼睨他一眼,笑什么??难道不?是吗?
闻辛尧微笑地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安抚意味十足。
江栖悦被他弄得有些?痒,她掩饰性地轻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道:“Antonin,谁要伤害我?我真的?好害怕,以后我走在?街上,是不?是要一直担惊受怕呢?”
她故意软着嗓子,有种娇弱的?怜意。
闻辛尧眯了?眯眼,捏了?捏她的?白皙细腻的?手?,真大胆,当着他的?面和另一个男人撒娇,虽然知?道她贪玩儿,故意演戏的?成分居多,但他仍是心中泛酸。
江栖悦心头一颤,有些?心虚,无声张唇:‘我这是为了?套取他的?情报’。闻辛尧无奈,只能任她玩闹。
Antonin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是Annie,你要小心她。”
江栖悦愣住,没想到他这样干脆就说出来了?。
“Sia,只要你没事就好。”Antonin低声说道。
他心中满是愧疚,最初Annie的?提议,他确实有心动过。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只是他没想到,她居然真的?疯狂到买凶害人。
简直太难以置信了?。
“Annie性格很是霸道,做事从?来不?会顾及后果,以前她犯了?错,家族都会帮她处理好,这世界上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喜欢Yao,就一定要得到他,也许后面她还会采取其他行动,你和Yao要小心。”Antonin提醒道,他不?知?道闻辛尧这边已经准备将人告上法庭,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江栖悦轻嗯了?一声,说了?句谢谢。
两人沉默良久,江栖悦眨眨眼,准备挂电话。就听到那头的?Antonin突然开口:
“Sia,你不?会离婚了?,对吗?”
江栖悦指尖微微收紧,她道:“对。”
她叹了?口气,为了?他今晚善意的?提醒,她开口:“Antonin,你能遇到另外?的?好女孩儿的?。”
“不?会了?,没有人比你更美丽可爱了?。”Antonin苦笑了?一声。
也不?会有人更能让他心动了?。不?过他也是时候该放弃了?。
这肯定呀!
江栖悦心中想着。
“祝你幸福,Sia,真诚的?。”
“我会的?。”江栖悦肯定道。
挂断电话,江栖悦看向一旁的?闻辛尧,他眸色深晦,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她咬着唇,无辜回?望。
闻辛尧没办法与她计较,他得心胸开阔,毕竟他的?妻子是一朵魅力无限的?玫瑰,就注定他的?“情敌”不?少。
他舍不?得将玫瑰折下,花会枯萎,他爱她耀眼明媚。他能做的?,就是努力成为唯一能将她养好的?园丁,让她离不?开他。
得知Annie买凶害人是因?为觊觎闻辛尧,江栖悦很是不高兴。
“蓝颜祸水。”江栖悦咕哝了一句,“我简直是碰到了无妄之灾。她干嘛不干脆雇了人把你绑了,开车撞我算什么……”
强取豪夺也不是不行,牵连无辜就很不应该了。尤其?是那个无辜还是她。
闻辛尧沉着声喊了一句:“岁岁。”
江栖悦咳了咳,看?出他有点不高兴,想了想,哄道:“放心,你被绑架了,我也会来救你的。她Annie有权有势,我也不差,抢我老公,我可不答应。”
闻辛尧:“……”
他有些无奈,但?另一方面,他也为她的玩笑话有点失落。
她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吗?
他如果?真?被人抢走了,她一点都不伤心吗?
但?此刻,他不会自讨没趣,这种问题他恐怕得不到自己满意的答复。
闻辛尧抿了抿薄唇,没再说话。
因?为临时出了事?故,本来预定?第?二天回国的行程也被往后推迟了。
闻辛尧的伤口主要是挫伤和擦伤,上药裹上纱布,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江栖悦被拉着做了一系列检查,她还有些懵:“我又没受伤,有必要做这么多检查吗?”
江栖悦看?了一眼面容严肃的闻辛尧,很是不解。
真?正?流血受伤的人就包扎了一下,反倒她一个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口和瘀痕的人,大大小小的检查做了个遍。
“乖,检查一遍安心一些。”闻辛尧揉了揉她的头?,柔声哄道。
她那晚的反应让他必须严阵以?待,检查一下是否她的记忆开始有恢复的现象。
“闻先生,脑部的检查结果?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过失忆症什么时候能好,我们也无法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但?是听?您的描述,您妻子似乎有好转的现象。当时失忆是由车祸导致的,前天晚上的车祸或许刺激到了她的大脑皮层,使其?身临其?境,回想起了一些记忆。”
医生是国外权威的脑部神经专家,专门飞来巴厘岛,替江栖悦会诊。
闻辛尧喉结滚了滚:“也就是说,记起来的记忆只是暂时的?”
医生耸了耸肩,“抱歉,这无法给您确切的结论。”
江栖悦的情况这个医生也是一直跟进的,最初这位闻先生是极其?希望妻子能够尽快恢复记忆,他如此地爱他的妻子,医生笑了笑,宽慰道:“您放心,能记起来说明大脑也是在慢慢修复的,您的妻子也肯定?能很快恢复记忆,上帝会保佑每一对真?心相?爱的人。”
闻辛尧漆色的眸子转深,不发一言。
在回酒店的路上,江栖悦感觉到闻辛尧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偷偷觑了他一眼,见他居然没在处理工作,愣愣地看?着窗外发呆,她小声地喊了一句:“闻辛尧……”
闻辛尧眼睫微动,回眸望向她:“嗯?”
“你不高兴吗?”
女孩子的声音软软的,那双潋滟水眸也关切地望着他,荡着暖融融的光。
闻辛尧视线凝着这张精致明艳的小脸,脸上的线条柔和下去,不动声色地压下那股不安和忧虑:“没有。”
江栖悦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但?她也想不出他为什么心情这样低落。
“难道你在担心Annie还会卷土重来?或者是Russell他们包庇Annie?”江栖悦问道。
“你害怕吗?”闻辛尧腕骨越过车后座中间的扶手,握住她的手,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不用怕,Russell家族现在大概率分身乏术,Annie大概也知道害怕了,忙着躲躲藏藏。”
他给他们找了点麻烦,现在他们大概忙着处理麻烦,没空管Annie。Annie是肯定?会被告上法庭,人也得进去待一段时间。
想要捞人也要看?他愿不愿意给他们机会。
他前面已经警告过她了,是她不放在心上。
江栖悦察觉到他说话时眼底划过的冷意,倒不觉得害怕,要是有人冒犯她,她肯定?也要报复回去的。
更何况这种危机生命的事?情。
她也不关心这些事?,只要闻辛尧处理好就行。
回到酒店,闻辛尧就接了一个电话。
“人找到了?”
“行,一切交给你们,有任何需要尽管提。”
江栖悦听到他嗓音淡淡地说了几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好奇问了一句:“是Annie?”
“嗯,在机场拦住了她。”
她打?算连夜回国,回到自己的地盘。可他的人直接在机场将人捉住了。
“哦。”
江栖悦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录口供,因?为在国外,程序有点麻烦,但闻辛尧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一切从简从速。
第?二天就能够回国了。
闻辛尧受伤的事?情,没有告诉家里人,怕他们担忧。
抵达京市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江家人叫他们回江家吃晚饭。
车开进胡同巷子里,一扇卷帘门缓缓上升,黑色低调的迈巴赫开进地下车库。
结婚这几年,闻辛尧和江栖悦井水不犯河水,除了逢年过节要扮演一下恩爱夫妻,会来拜访之外,闻辛尧很少来江家。但?是江栖悦就一眼认出来了,车库里多了一辆熟悉的车。江栖悦扒着车窗,眼眸晶亮:
“我二哥回来了!”
闻辛尧指尖蜷了蜷,莫名觉得有些紧张。
这位二舅哥可比大舅哥难搞多了。
江栖悦可不懂闻辛尧的情绪,她很是兴奋,二哥许久未见了,她好想他!
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就跑去摁电梯,闻辛尧都要快步跟上她的步子。
“快点快点!”江栖悦娇声娇气?地催促他快一些,她甚至摁好了楼层等着他。
以?前有他在,这种摁电梯的活儿可都是他干。
一边是怵人的二舅哥,一边是撒娇的娇美妻子,闻辛尧叹了口气?,只能不动声色加快了步子。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闻辛尧脚刚踏出电梯,迎面而来一道劲风。
一道黑影迅速冲向他,闻辛尧眉心一凛,抬起手接住了这一下攻击,小臂上的肌肉绷紧。
闻辛尧对面多了一个面容刚毅的年轻男人,还不等他开口,男人的攻势急急攻来,带着风,很是果?决。
闻辛尧眸底也多了几分凛然,浓眉微蹙,再次抬手去挡,不知道哪一下弄到了伤口,他闷哼一声,咬牙皱眉。
眨眼间两人就交手了几个来回,江栖悦回头?,见闻辛尧额头?沁出汗,顿时惊呼:“二哥,你让他停下!”
“方队,停。”
屋内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嗓音,随即有脚步声缓缓响起,一道清瘦身影而出,男人面容冷白,五官精致清冷,眸若星子,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眼尾上挑,一双多情的丹凤眼却多了几分冷质。
男人应声而停。
他看?了一眼闻辛尧,眼底有一些赞赏,本以?为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没想到拳脚功夫也懂一些,而且能和他过上几招,虽说他收了力,但?他也是国家特种级的人才,学的招式可不简单,足以?让方行欣赏了。
“见谅。”
“没关系。”闻辛尧唇色微白,神色淡淡地摇头?。
他知道他是听?命于那位二舅哥,并不是故意要与他为难。
方行难得多嘴:“练过?”
“略懂一二。”闻辛尧低眸,淡声回道。
方行知晓他在谦虚,没再说什么,脊背硬挺地走向另一侧的青年身边。
“二哥,阿尧他受伤了,你干嘛欺负他!”江栖悦快步走向闻辛尧,小心拉开他的衣袖,见白色纱布上又沁出了殷红色,鼓着脸,凶巴巴地瞪向江开懿。
江开懿眯了眯眼,有些不悦,妹妹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凶他?
但?江栖悦明显生气?了。江开懿只能压下不悦,朝闻辛尧道:“抱歉,我只是想试试你能不能保护好岁岁。”
闻辛尧语气?含笑,十分大度:“没关系,二哥的用心我理解。”
江开懿深深看?着他,一瞬间抓住了重点,叫他二哥?
他看?向江栖悦捧着他的手,心疼地蹙紧眉头?的样子,心情很是不爽,以?前每次他休假回来,岁岁都是像是只小黄莺一样,围在他身边打?转,声音清脆,很是可爱。
可现在,她从进门,连一个正?眼都还没看?他。
他平静道:“方队会包扎,需不需要让他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麻烦了。”闻辛尧颔首。
江开懿朝江栖悦招招手:“岁岁,过来。”
江栖悦抬起纤长的羽睫,看?了一眼闻辛尧,眼底多了一丝询问。
闻辛尧心中多了一丝愉悦,她迟疑,在他和江开懿之间有些许犹豫,是不是证明他在她心里也有一定?的地位?
他勾了下唇,柔声:“去吧,二哥肯定?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我不要紧。”
江开懿咬牙,做出这副大度的模样给谁看?呢?她是他妹妹,和他相?处还需要他同意?!
“你们都在这儿干什么?呢?”
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是?乔冬灵见几人还不进来,自己出来找人了。
几人之间的气氛顿时一转,江栖悦像是?一只?小黄莺,欢呼雀跃地奔向乔冬灵,“妈咪~”
乔冬灵搂住她,心肝宝贝地喊着,“出门玩得开心吧?”
她也?这么?久没见女?儿,挺想她的,虽然两三天就有一个视频通话,但见面和视频总归有差异,还是?把人抱在怀里有实感,心里安心。
“总体来说挺开心的。”
要?是?没有那场车祸,这场婚纱之旅还挺完美的。
“还有不满意的地方?”乔冬灵捕捉到重点,她知道女?儿娇气难哄,爱闹小脾气,难不成在旅途中吵架了?
她轻轻掐了一把江栖悦的小蛮腰,悄声道:“你可别?欺负人家?阿尧。”
江栖悦窘得不行,哑然,撅了下唇反驳:“谁欺负他了!你还是?不是?我亲妈了,怎么?站在他那头?”
闻辛尧欺负她还差不多!
江栖悦想到“欺负”的另一层含义,他将自己弄得湿漉漉,水淋淋,身体发软,脸上浮现点点热意。
乔冬灵哪里不明白女?儿,难得露出这种小女?儿的娇态,心中欣慰,夫妻俩感情如今这般好。
闻辛尧走上前,温声喊了句:“妈。”
他人走近了,乔冬灵才?看到他发白的嘴唇和略带薄汗的额头,她一惊:“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样难看?”
一旁的江开懿轻咳了咳,脸上划过一抹心虚。
闻辛尧笑?:“没什么?,就是?在国外不小心发生?了点小事故,最近身体有点不适。”
江开懿见他没有提到自己,心里松了口气,哪料到江栖悦不满地咕哝道:“还不是?二哥欺负人,让训练有素的保镖和他过招,让他伤口又崩开来了。”
江开懿:“……”
第一次感受到胳膊肘往外拐的滋味,心中五味杂陈。
江栖悦见江开懿望着自己,无辜地眨眨眼。
犯了错就得受惩罚,二哥也?不例外。本来闻辛尧就是?因为救她受的伤,现在还让人揍了闻辛尧,让她本就愧疚的心雪上加霜。
乔冬灵气得去拍打江开懿的手臂:“你欺负人家?阿尧干什么??”
乔女?士也?是?气到了,手上的力道不轻,江开懿被打得丝丝抽气,这下江栖悦又心疼起来了,抱住乔冬灵的手臂,软声软气地撒娇:“好了,妈妈,二哥也?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
乔冬灵一顿邦邦邦输出,气消了一大半,现下被乖女?儿一顿哄,剩下的气也?消散了。她喘着气,瞪着江开懿:“你赶紧和阿尧道歉。”
江开懿很不情愿,还不如打他呢。
乔冬灵见他冷着一张脸,紧抿薄唇不说话,火气又上来了。这时闻辛尧十分温和地开口:“没事的,就是?一些?小伤,我也?好久没和人切磋了,这次也?很尽兴。”
江开懿一抹锋利的眼刀顿时射向闻辛尧,目光落在他含笑?的唇角,颇为不悦。
在这儿装什么?大度?
乔冬灵偏吃他这一套,气消了下去,笑?着握住闻辛尧的手,“还是?阿尧大度,我家?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能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江开懿智商高,情商却不高,为人冷漠,处事不够圆滑,这么?多年潜心研究,人情世?故上多少有所欠缺。乔冬灵是?真?的希望江开懿能够在为人处世?上灵活一些?,也?不会二十六岁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欺负妹夫。
在她看来,就是?舍不得最爱的妹妹被他娶回家?了,心中不满,势必要?出口恶气,所以可着劲儿地欺负人家?阿尧。阿尧明事理,不将事情闹大,对于?他的小伎俩也?是?一笑?置之。
否则换个心眼小,气量窄的,郎舅关系可要?完蛋。
“先?换药吧,这血都渗出来了。”乔冬灵看了一下闻辛尧的手,关心地说道。
乔冬灵让佣人去将家?用?药箱找出来,一行人往里走,江文鸿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动静,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笑?呵呵地:“岁岁,阿尧来了?”
两人喊了一声“爸”。
江文鸿举着锅铲,急声道:“我这走不开人,你们坐会儿,我马上就好。”
江文鸿在家?也?会下厨做饭,他的手艺不错,有几道拿手菜是?江栖悦最爱吃的,今天听说她要?回家?,下午公司都没去,一直在厨房张罗着那几个菜。
很快,佣人将医药箱拿过来了,方行很快将闻辛尧的伤口重新处理好了。
“这受伤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没听你们提呀?”乔冬灵问道。
江栖悦看了一眼闻辛尧,迟疑了一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岂有此理!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小姑娘的心也?太歹毒了一点吧!”乔冬灵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江开懿面色也?很冷,那个女人的目标是江栖悦,若让她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江栖悦上前握住乔冬灵的手,揉了揉,娇声娇气地哄道:“您别?生?气,这不是?没事吗?”
乔冬灵掌心微红,她一把将江栖悦抱进自己怀里,眼眶发红:“我可怜的岁岁……”
她心疼不已,前几个月一场车祸,险些?让她失去了她,如今,又来了一场车祸……
江栖悦在母亲怀里笑?得甜美:“您别?伤心,祸福相依,阿尧说我这次还记起来一些?东西,医生?也?说,这个刺激说不定能让我恢复记忆。”
“我倒希望你一辈子记不起来,也?别?受这种刺激。”乔冬灵哽咽道。
一旁的江开懿却是?满脸茫然,“什么?恢复记忆?”
乔冬灵擦了擦眼泪,解释道:“瞧我,忘了跟你说了,前段时间岁岁出了车祸,把近几年的记忆都忘了。”
江开懿脸上露出一丝紧张:“车祸?没什么?大碍吧?也?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栖悦心头暖融融的,甜甜笑?着歪了歪头:“没事,一点儿事都没有,有事的话二哥你可看不到我了。”
江开懿脸上的紧张才?慢慢褪去,心中有些?自责:“我都不知道你出车祸了。”
江栖悦宽慰道:“没关系的,二哥你情况特殊,肯定忙着研究,我没关系的。”
江开懿一愣,眼神直勾勾地望着江栖悦。
她似乎变得乖巧懂事了许多。
要?是?以前,她肯定要?生?气的,要?他哄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消气。
他还在愣神之际,就看见闻辛尧递给江栖悦一只?剥好了的橘子,江栖悦顿时皱着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嗓音清软地呵斥道:
“哎呀,你手都受伤了,还剥什么?橘子啊!”
闻辛尧柔着目光看她,对她的训斥充耳不闻,举着手,并不说话。
江栖悦冷哼,从他指尖将晶莹剔透的橘子接过来,小声咕哝:“我看你就是?想把自己的手弄得更糟糕,好让我愧疚心疼。”
“你不是?爱吃橘子吗?”闻辛尧耐着性子和她解释。
“我想吃我自己会剥。”江栖悦反驳他。
闻辛尧轻笑?了一声,不语。
大小姐可从来没有自己亲手剥过橘子。
江栖悦察觉到他的揶揄之色,白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垂着小脸,羞涩地吃着橘子。
她这般淑女?温柔,让江开懿着实愣住了。他看着她截然不同的一面,心中有些?失落。
妹妹长大了,也?有了可以肆意撒娇的丈夫,他这个哥哥也?没那么?重要?了。
“你剥得这个橘子好酸呀~”江栖悦垂死挣扎,抱怨道。
“给我,我重新给你剥一个。”闻辛尧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掌心朝上,温声道。
“算了算了,看在你负伤替我剥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吃掉吧。”江栖悦咬咬唇,拒绝道。
闻辛尧看她一瓣一瓣吃得开心,唇边浮现一丝笑?痕,哪里不知道小姑娘故意找茬,橘子要?是?真?的酸,她可不会委屈自己,早把它扔垃圾桶了。
他不争论,宠着她就好。
江栖悦幸福地眯了眯眼,这橘子好甜啊。
一旁的乔冬灵看他们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相处,笑?意吟吟,这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两人感情这样好了。这满屋子都冒着粉红色泡泡了。
这时玄关处传来电梯开门声,没过一会儿,一道颀长的身影步入客厅。男人穿着灰色高定西装,身子笔挺,一脸沉静地走进来。
“大哥!”江栖悦雀跃喊道。
江梓墨脸上露出笑?,“岁岁。”
他目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姿态亲密地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挑了下眉梢。
“大哥。”闻辛尧起身喊道。
江梓墨蹙眉,对于?他喊自己大哥,还是?很不自在。
“怎么?一股血腥味?”江梓墨提步走进来,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阿尧受伤了,刚给他包扎了一下。”乔冬灵解释道。
“受伤了?”江梓墨神情一肃。
他们这个身份地位的人,时常会面对一些?明里暗里的算计,见血也?是?常有的事情。但他还从未听说过闻辛尧被暗算成功过。
这是?个多厉害的对手?
他第一时间就是?担心江栖悦,跟在他身边是?否会受伤。
乔冬灵见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又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江梓墨心中警惕放松,浓眉紧蹙,面向闻辛尧:“我在国外认识一些?人,有需要?帮助尽管说。”
他在国外也?有人脉,处理一些?事情更方便。
闻辛尧颔首:“多谢大哥。”
江梓墨回来了,饭也?差不多熟了。
江文鸿将最后一碗鸡翅海鲜煲端上来,喊道:“开饭了!”
众人起身往餐厅走。
方行做为保镖,但江家?没那么?多规矩,也?让他一起和大家?吃饭。方行很是?不好意思,这顿饭看着就像是?家?宴,他一个外人在这儿挺不好的。
乔冬灵看出他的不自在,柔声劝他不要?太拘谨。一行人入座。
江梓墨的位置在闻辛尧的右侧,他正要?坐下,江栖悦突然喊停:“大哥!你过去点,别?挤到了阿尧。”
江梓墨:“?”
江栖悦突然这样一开口,在?座的人都愣住了。
江梓墨深深吸了口气,无奈:“我不会?碰到他。”
江栖悦双手合十,清亮的眸子眨了眨,撒娇道:“那?大哥你要小心点哦,他手受伤了。”
闻辛尧看到她这幅可爱极了的模样,勾唇笑起来。
江栖悦看大家都看着她,脸红了红,镇定地说道:“我这不是?怕造成伤口二次伤害吗?他的手可重要了……”
说到这儿,她蓦地一顿,脑海里想起几个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她脸烧起来,害怕被人看出端倪,连忙补充道:“这双手还要赚钱养我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心虚,她感觉到闻辛尧在?她这个停顿的同时?,意味深长地瞥了她一眼,江栖悦面不改色。
江梓墨沉声道:“我也能养你。”
他又不是?养不起自己的妹妹,当初她选择结婚,江梓墨后来也回?过味来了,猜测她是?害怕和未来的嫂嫂产生矛盾。可他的亲妹妹,他给她花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要是?她担心在?家里受委屈,他也可以一辈子不结婚,养她一辈子。
“你凑什么热闹!”乔冬灵翻了个白眼,“你赚钱养你自己的老婆去。”
三十多岁不结婚,家里最小的江栖悦都结婚两?年了,就?他不慌不忙。给他介绍相亲,他也总是?以工作太忙为由,推脱掉了。
江开懿本来也想说,他也能养妹妹。如今听见乔冬灵的话,默默地咽了回?去。
好巧,他也单身未婚。
此时?开口,炮火肯定要转向自己。
如今开了一个口,乔冬灵也就?干脆继续说:“你瞧瞧人家阿尧,结了婚就?是?成熟稳重了不少,有责任心了,有家庭有妻子,这赚钱才有动力??你说是?吧,阿尧?”
最后一句话,转向闻辛尧,企图获得认同。
闻辛尧自然不会?扫兴,浅笑着附和:“您说得对。”
以前他赚钱,只是?为了家族,赚再多的钱也没什么意义,银行卡里的金额只是?一串数字。可如今,他想到他赚的每一笔钱,会?成为江栖悦穿在?身上的衣服,戴在?身上的珠宝首饰,挂在?手上的名牌包包,他就?觉得一切都有了意义。
——他以另一种方式陪在?她身边。
江梓墨:“……”
Fine。
聊不下去了。
江文鸿见妻子开始关心起大儿子的感情状况,连忙开口,“吃饭吃饭,这几道菜我可做了一下午呢,别光顾着说话,也都尝尝。”
他笑着对江栖悦道:“乖女儿,你爱吃的毛血旺多吃点。”
因为江栖悦爱吃辣,一家人也跟着她的口味来,多少能吃点辣。方行是?江西人,更?是?能吃辣。
这一桌唯一不能吃辣的,恐怕就?闻辛尧了。
江文鸿也没忘记唯一女婿的口味:“阿尧你不能吃辣,我有几道菜没放辣椒,你尝尝看。”
以前家宴总是?在?酒店餐厅,很少会?在?家里聚餐。但江文鸿也了解闻辛尧的饮食习惯,是?以照顾到了他的口味。
闻辛尧:“谢谢爸。”
江栖悦吃得很开心,在?国外吃了几天白人饭,舌头都受委屈了。
闻辛尧伤口刚裂开了一回?,没什么胃口,但江文鸿的手艺是?真?的不错,他也多用了几口。江文鸿让佣人将他珍藏多年的一瓶茅台拿出来,乔冬灵在?一旁训他:“这一家人,又不是?在?外面谈生意,没人逼着你喝了,你还喝什么酒啊!”
闻辛尧受了伤,桌上就?他不能喝,乔冬灵怕他觉得失落,干脆大家都不喝。
江文鸿赔着笑:“我这不是?高?兴吗?一家人难得聚的这么齐。”
由于江开懿的工作属性,这个二儿子几乎是?上交国家了,一年见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察觉到乔冬灵看向闻辛尧的眼神,一拍脑门:“我忘了!阿尧不能喝酒。”
闻辛尧语气温和,“爸妈,没关系的,我以茶代酒也行,这样高?兴的日子,可别因为我扫了兴。”
乔冬灵松了口,让佣人去取酒。
这顿饭,即便没喝酒,但因为闻辛尧谈吐不俗,博闻强识,又加上他有意无意地讨好岳父,让江文鸿也是?十分尽兴,喝得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