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为后 by捌月
捌月  发于:2025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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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阅鲜楼。”
陆清悦想起来了:“哦,不过是随口说的罢了,没必要谢。”
温知意摇头:“但你的那番话对我很重要,还有胡大夫的事儿,我也得谢你。”
陆清悦蹙眉:“你特意来寻我,就为了说这些话?”
温知意望着远处:“我也不知道,或许就是想来与你说说话而已。”
她没想到两人有一日会这么平静地与对方说话。
其实陆清悦一直对她很和善,是她一直自顾自将陆清悦当成了对手。
嘴上说着不怕陆清悦,实则心里还是忌惮陆清悦。
温知意在贵女圈里行医,结识了不少贵夫人千金。
但到头来,她恍然发觉,能说上几句真话的,竟然只有陆清悦。
林栀或许算得上一个吧,但陆清悦是少有能懂她在做什么的人。
思及此,她不禁笑了出来。
陆清悦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人还挺好。”
陆清悦移开目光:“你这话说早了,我可不是什么善人,你日后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失望。”
温知意不明白:“阅鲜楼那会儿,你也说过这些话,我们之间到底还有什么过节?”
“时候到了,你自会知道了。”
温知意笑道:“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打谜语?”
陆清悦:“我也不喜欢打谜语,只是有些话说得太早,会坏事。”
她勾了勾唇:“事以密成,你没听过这句话?”
温知意:“听过,那我且等着了。”
陆清悦:“总之,你最好别把我当成一个好人,免得将来你还要怪我伪善。”
两人说话说得好好的,一道嗓音从两人身后插了进来。
“陆夫人原来在这儿,让我一通好找。”
是徐还瑶,她领着丫鬟香杏,笑吟吟站在陆清悦和温知意身后。
陆清悦微微警惕:“徐姑娘寻我何事?”
徐还瑶看着温知意:“少将军夫人,我想与陆夫人单独说几句话。”
温知意稍稍打量了徐还瑶一眼,她凑近陆清悦,轻轻说了一句。
“看着是来寻你麻烦的,你自己保重。”
陆清悦挑眉,温知意成长得这么快,只一眼都能看出别人的意图了。
温知意微微福身后走了,僻静的地方只剩下陆清悦,绿玉,徐还瑶和香杏。
徐还瑶走近了一步,陆清悦瞥了一眼稍远些的人群,往后退了退。
徐还瑶嗤笑一声:“陆夫人这么怕我?”
陆清悦勾起一抹淡笑:“徐姑娘哪里的话,徐姑娘到底寻我何事,不妨直说。”
“那我就不兜弯子了,陆夫人真是厉害啊,不声不响又干了一件大事,得了皇帝哥哥的赏赐。”
说这话时,徐还瑶面上的表情可算不上友善,甚至藏着一丝怨毒。
陆清悦:“徐姑娘说笑了,那事儿我只不过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撞巧罢了。”
徐还瑶盯着她:“撞巧?那陆夫人撞巧的事情也太多了吧,还能撞巧救到了皇帝哥哥。”

陆清悦:“徐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陆夫人运气这样好,就是不知道这种好运气能不能一直伴随着你。”
陆清悦和绿玉一下子便将戒心拉到了嗓子眼。
徐还瑶慢慢朝她靠近,很明显要做些什么。
陆清悦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突然蹲下了下来大喊一声。
绿玉也很快反应了过来,高声喊道:“夫人!夫人这是怎么了?!”
徐还瑶短暂地迷茫了片刻,她看向香杏,香杏也一脸茫然。
稍远一点儿的众夫人千金闻声纷纷往这边而来。
应采桑和罗玉卿等人看到徐还瑶和陆清悦,心下一紧,加快了脚步。
而王恬和她的小姐妹来得最快。
“居士,你没事吧!”
几人七手八脚去扶陆清悦,并抬眼怪异地看着徐还瑶。
徐还瑶解释:“不是我,是她自己突然间蹲下去大叫。”
应采桑和罗玉卿等人也赶了过来,她们上上下下打量着陆清悦。
罗玉卿:“夫人,没事吧?”
陆清悦:“没事,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
几人怀疑的小眼神也投向了徐还瑶,徐还瑶气闷。
应该是她受伤了,陆清悦受到众人的指责才对,怎么会反过来呢。
她咬牙切齿地盯着陆清悦:“你快跟她们解释啊。”
陆清悦笑了笑:“嗯,不关徐姑娘的事儿,是我自己不小心扭了。”
但应采桑等人并不相信,徐还瑶之前在首饰铺子可是故意为难过陆清悦的。
王潼:“扭得厉害吗?要不要叫大夫?”
陆清悦动了动自己的脚:“不必,不是很严重,是我大惊小怪吓到大家了吧。”
有夫人站出来圆场:“既然是误会,那大家回座吧,一会儿小公子就亮相了。”
徐还瑶狠狠瞪了陆清悦一眼,拨开人群率先回了座。
徐婧皱眉:“瑶儿,怎么回事,你被她反将了一军?”
徐还瑶:“那个小贱人,有几分手段,我还没来得及动手,她先下手为强了。”
众人陆续回座,两人不再多言。
陆清悦回座后,不经意地扫过徐婧母女两人。
徐还瑶方才想做的事情没有成功,一定还有后手。
宴席结束前,她都不能放松警惕,最好的法子是离徐婧母女二人远一点儿。
很快,郡王妃携周姨娘,以及段嫆和小公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段嫆打扮得很是庄重,比孟素轻这个正夫人还要像正室。
孟母不屑地瞥开眼,王氏则是有几分得意,做不了正室又如何,抢先一步生下长子才是最要紧的。
众人对着小公子那是一个劲儿地夸,郡王妃和周姨娘听了也欣喜。
段嫆特意晃到陆清悦的面前,彰显自己的得意和威风。
在座的人都知道段嫆和陆清悦曾经是姑嫂关系。
因而段嫆凑到陆清悦面前,大家好奇,但不至于太过于明目张胆的八卦。
陆清悦面上带着得体的浅笑,段嫆却觉得不满意,对着陆清悦压低声音道。
“陆清悦,离了我哥哥后,这么久了,还没找到一个要你的人吗?”
陆清悦笑容不变:“不劳侧夫人挂心。”
段嫆冷笑:“哼,还大张旗鼓搞什么相看宴,真是可笑,一点儿自知之明也没有。”
“结果,过了那么久,那些本就是冲着怀国公府去的人,还不是都作鸟兽散了。”
段嫆自以为找回了面子,得意洋洋地回到自己儿子的身边。
其他人听不到段嫆的话,绿玉听到了,她替夫人生气,但夫人好像并不在意。
徐婧和徐还瑶也打听过陆清悦和段家的过节,两人互看了彼此一眼。
宴席结束,陆清悦提着的心稍微卸下了一些,众人陆续往府门口走去。
陆清悦时刻注意着自己与徐还瑶的距离,直到她看到了姜立。
姜立在与赵砚说话,也看到了她。
姜立赶着要去接妹妹:“有什么话,下回再说。”
赵砚调侃:“你急什么,你妹妹这不就来了,又不会掉一块肉。”
就在陆清悦走向姜立的时候,徐还瑶就这么朝着她撞了上来,一个瓷瓶应声而碎。
随后,徐还瑶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在了丫鬟香杏的怀里。
香杏大叫着救命,大家闻言纷纷聚集过来。
姜立第一时间赶到了陆清悦身边,用眼神询问她有没有什么事。
她给了姜立一个没事的眼神,并看向了半躺在地上的徐还瑶。
赵砚也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徐婧这会儿拨开人群,赶到徐还瑶身边,捧着呼吸急促,面色微紫的徐还瑶。
“瑶儿!是不是顽疾发作了!药呢!”
徐婧逼问香杏:“小姐的药放哪儿了!还不快拿出来!”
徐还瑶手指颤抖地指着陆清悦脚边碎了的瓷瓶:“药…药…”
徐婧猛然怒瞪着陆清悦:“你打碎了瑶儿的药瓶!”
众人看向陆清悦,人群中,段嫆和孟素轻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看到陆清悦不好过,她们就高兴了。
陆清悦紧紧蹙着眉,真是明枪易躲,小人难防,该来的怎么都躲不开。
身后的绿玉动了动,陆清悦伸手拦了拦她绿玉只是一个小丫鬟,现在开口可不好。
陆清悦声音清亮:“药瓶不是我打碎的,是徐姑娘撞到了我身上,但现在徐姑娘情况危急,还是先请太医吧。”
郡王妃:“对,快叫人去请太医!”
徐婧语气沉重:“没用的!瑶儿必须要用药才行!”
姜立冷静道:“那想来还有备用药,徐夫人快些派人去取吧,在此之前,先让太医稳住徐姑娘的病情。”
温知意从人群里挤进来:“我就是大夫,让我看看。”
她搭上了徐还瑶的脉,看向了段衡:“夫君,马车上有我的药箱。”
段衡立马道:“我去拿。”
温知意看向周围的众人:“大家不要围着了,会让她呼吸不畅的。”
郡王,郡王妃等人安排众人散开。
徐婧紧紧盯着陆清悦:“你不能走!”
那声音里满是怨怒和斥责,仿佛陆清悦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姜立瞬间冷了脸,凝起眉宇,偏下头对着陆清悦轻轻道。
“不怕,哥哥在这儿陪你。”

郡王和郡王妃,以及赵砚,赵天良也在旁边焦急地等着。
徐婧和徐还瑶要是在郡王府出了事儿,太后和皇帝一定会问罪他们郡王府。
郡王,郡王妃,还有赵砚着急情有可原,但是赵天良这厮天天只顾享乐,何时顾过郡王府的事情。
段嫆冷眼:“你急什么?”
赵天良没回话,眼底露着痴迷,盯着陆清悦,他才不管什么药不药瓶,美人该是吓坏了吧。
瞧瞧,那绝色的小脸都白了,显得更加娇嫩欲滴,楚楚动人了。
段衡拿来了药箱,温知意对徐还瑶进行了施救。
段衡这才有空看向旁边站着的陆清悦,又有些日子不见了,她真的一日渐一日的动人。
他知道如今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可他还是忍不住去看她。
尤其是在府里的日子艰难时,他就越想回到陆清悦还在府里的日子。
陆清悦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在思索着之后的对策。
徐还瑶分明是故意朝她身上撞来的,那药瓶也是徐还瑶故意掉到她的脚边的。
方才人那么多,不可能没人看到,起码大哥哥看到了。
姜立确实看到了,所以他现下在努力压抑着自己怒火。
不得不说,温知意有几分本事,不一会儿便将徐还瑶的病情稳住了。
徐还瑶的呼吸稍稍平稳下来,脸上的紫色也褪了些。
郡王府的人松了一口气,郡王妃和郡王交换了一下眼色。
郡王与赵砚一起笑脸送各位宾客离去,周姨娘和孟素轻这边也在恭送各女眷离去。
陆清悦出声:“等等,方才有看到我与徐姑娘相撞的人,请留一步。”
大家不想沾上是非,没有一个人留下来。
应采桑,罗玉卿,王潼,王恬等人拧着眉,真希望她们看见了,能为陆清悦作证。
可惜她们并没有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清悦抿了抿嘴,世态凉薄,京城真情更少,这样的结果,她也预料到了。
温知意抬头望向陆清悦,一眼过后,她合上了自己的药箱。
郡王妃问温知意:“徐姑娘一直躺这儿也不是法子,可有方子能将她送至屋中?”
温知意:“可以,但要轻一些。”
郡王妃劝徐婧:“徐夫人,地上凉气重,先将徐姑娘安置于屋中吧。”
徐婧盯着陆清悦不放,郡王妃只好对着陆清悦道。
“请陆夫人也暂且留下来吧。”
陆清悦点了点头,姜立陪着陆清悦留了下来。
温知意:“药没送到前,请郡王妃准许我也留下。”
郡王妃:“自然,方才真是多得你了。”
说完,郡王妃命丫鬟们小心地抬起徐还瑶,往屋里头去。
温知意对着段衡道:“夫君,你先与母亲回去罢。”
段衡扫了一眼陆清悦:“我留下陪你,娘,你先回去吧。”
王氏:“好。”
北乐王燕祺是最后离开的一些人,他回头看了一眼,却令他脚步一顿。
他回头盯着陆清悦的背影,这道身影似乎和围猎场上那面具女子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他敛了敛眼色,难道真是她?
他之前怀疑过她,毕竟她出现得太巧合了,还救了皇帝。
而且她出现之后,那面具女子就消失了,怎么会有如此巧合呢。
当巧合太多,就会显得刻意,他掩下眸底一闪而过的杀意,撩了袍摆就此离去。
徐婧派人回去取药,还禀告了太后,太后派身边最信任的钟嬷嬷与取药的人一起去了郡王府。
药送来了,徐婧第一时间给徐还瑶服下,徐还瑶慢慢恢复了过来。
郡王妃忙将钟嬷嬷请上座,钟嬷嬷环顾着众人,语气温和但不乏严厉。
“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徐婧指着陆清悦:“瑶儿顽疾发作,她却打碎了瑶儿的药瓶,害得瑶儿危在旦夕。”
陆清悦正要开口,姜立抢先一步道。
“不是我妹妹打碎的,我亲眼所见,是徐姑娘从后面撞到了我妹妹身上。”
徐婧笑了:“你是说瑶儿冒着生命危险,去栽赃陷害她?”
陆清悦:“我哥哥没这样说。”
她对着钟嬷嬷行了一礼:“药瓶对徐姑娘如此重要,想来徐姑娘一定将药瓶好好地护在身上。”
“我并不知道徐姑娘的药瓶藏在何处,我又怎么可能打碎她的药瓶。”
徐婧怒叱:“你还敢狡辩!方才你就诬陷瑶儿推你,导致你扭了脚。”
陆清悦镇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条理清晰道。
“我并没有说过徐姑娘推我,方才很多夫人千金都在场,我清清楚楚明明说了,是我自己扭的。”
“再说回徐姑娘药瓶的事儿,我并没有主动靠近过徐姑娘,正如我哥哥所说,我当时走在前面,是徐姑娘在后面撞到了我。”
“接着徐姑娘就倒了下去,而我从被撞到之后,一直没有动过,我又怎么从徐姑娘身上拿到药瓶并打碎?”
徐婧:“没了那药,瑶儿会死,瑶儿更不能主动打破那药瓶,再者,除了你哥哥,还有谁看到是瑶儿撞到你身上的?”
姜立沉着脸:“徐夫人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在徇私?”
徐婧:“你们是有骨血关系的不是吗?”
“没错,正因为我们有骨血关系,我们才更相信悦丫头不是做那种事儿的人。”
怀国公姜樊携夫人沈氏来了,小厮仅仅是跑得比两人快了一点儿。
他们得知自家孩子在郡王府出了事儿,哪还有耐心等到下人通报。
沈氏:“我们实在担心两个孩子,这才急急进来了,郡王,郡王妃请见谅。”
郡王和郡王妃笑道:“无碍,快快请上座。”
怀国公府的人来了也好,他们郡王府一点儿也不想掺和进这些事儿。
奈何这事儿是在他们郡王府发生的,这要是不论个清楚明白,他们算是两边都得罪了。
姜溪和虞氏也想过来的,但他们这么多人过去,极有可能会让人以为他们是过去示威的。
因此,经过几人简短的商议,只有怀国公姜樊和怀国公夫人沈氏来了。
姜樊面露威严:“既然徐夫人口口声声说是我们悦丫头做的,劳烦拿出证据来。”

徐婧:“那药瓶就碎在她的脚边。”
沈氏眼眸微动,她松了松手腕上的玉镯,走到徐婧身边,笑着牵起她的手。
“徐夫人,药瓶碎在脚边,也不一定是我们悦丫头做的。”
徐婧拨开她的手:“那还能是谁做的?”
这时,沈氏手上的玉镯掉在了徐婧的脚边,碎成了好几段。
在场人一时惊住了,陆清悦悄悄勾起了唇角,大舅母真厉害。
沈氏站远了些:“现在我这玉镯就碎在徐夫人脚边,莫非是夫人打碎的?”
徐婧恼了:“你!你们这是强词夺理!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姜樊:“徐夫人可亲眼看到我们家悦丫头亲手打碎了徐姑娘的药瓶了?”
徐婧看着姜樊等人,不由得冷笑:“我是看明白了,你们怀国公府是仗着我们孤儿寡母好欺负。”
反正徐婧是一口咬死陆清悦打碎了徐还瑶的药瓶,害得徐还瑶生命垂危。
钟嬷嬷:“徐姑娘好些了吗?让她也来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吧。”
一边是太后的亲妹妹和外侄女,另一边是忠义两全的怀国公府。
哪边都各说各有理,钟嬷嬷也拿不稳主意,问过徐还瑶后,她怕是还得回去请示太后娘娘。
徐婧:“瑶儿她身体还未恢复。”
钟嬷嬷站起身:“那老奴进去问罢。”
沈氏:“我也想听听,可否能让我同行?”
钟嬷嬷点了点头:“怀国公夫人请。”
沈氏朝着陆清悦招了招手,陆清悦走到她的身边,沈氏拉着陆清悦的手一起进了里屋。
郡王妃也跟着进去了,这事儿在她府中发生,她也得了解清楚才行。
见到钟嬷嬷,徐还瑶不得不出现在香杏的搀扶下坐起身,然后一脸依赖地看着钟嬷嬷。
“可是姨母让钟嬷嬷来的?”
钟嬷嬷:“正是,太后娘娘命老奴来瞧瞧姑娘的安危,并问清事情的起因经过。”
徐还瑶望向徐婧,徐婧微微点了点头,徐还瑶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撞到了陆夫人,然后我的药瓶便掉到地上碎了。”
“药瓶碎了之后,我实在太慌张了,才导致顽疾发作了。”
沈氏:“这么说,那药瓶是两个姑娘相撞后,不小心掉在地上碎了的。”
徐还瑶垂了垂眼:“我不知道。”
香杏忽然跪到了地上:“奴婢,奴婢看到是陆夫人伸手推了姑娘一把,药瓶才掉到了地上,姑娘也因此才倒地的。”
这丫鬟竟然睁眼说瞎话,绿玉忍不住了,她不卑不亢看着钟嬷嬷和沈氏。
“不对,奴婢当时就站在夫人身边,分明是徐姑娘撞上来后,自己往后倒了。”
“还把我们夫人撞得差点摔倒了,是奴婢扶住了夫人,夫人才没摔倒。”
又出了两个争论,钟嬷嬷只好道:“如此,老奴先回宫禀明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定夺。”
这时,有下人来报,元德公公竟然来了,几人诧异,徐还瑶则是暗自窃喜。
定是燕哥哥知晓她出事了,专程派了元德过来。
郡王妃:“那可不能怠慢,走吧。”
钟嬷嬷心里也有了些底,既然元德来了,她就更好回去禀告太后娘娘了。
徐还瑶也要跟着出去,徐婧扶住她。
“瑶儿,你身子还未好,歇着吧。”
徐还瑶摇头:“娘,这事儿我应当在场,可不能让元德公公听信一面之词。”
这话明里暗里都在点陆清悦。
沈氏拍了拍陆清悦的手,也意有所指道:“莫怕,不是你做的,旁人怎么也诬陷不到你身上。”
陆清悦眼底清明地重重点头。
徐还瑶和徐婧双双瞥了一眼陆清悦,她们倒要看看怀国公府是不是真那么厉害,还能跟太后皇帝抗衡。
元德已经大概从其他人嘴里知道事情的经过了,看到几人一同走过来,他瞥了一眼几人。
元德:“陛下命老奴前来问徐姑娘安危,并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徐还瑶福身:“多谢陛下关心,小女吃了药后,已经没事了。”
元德:“那就请两位姑娘好好说一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徐还瑶抢先一步开口,等她说完后,陆清悦才不紧不慢地道来。
元德极快地打量了陆清悦一眼,幸好陆姑娘没事,他也好回去交差啊。
钟嬷嬷这时也开口了:“你们两个丫鬟把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香杏和绿玉也一前一后开口,复述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
元德:“你们最好说的是真话,若有作假,陛下吩咐了,拔了舌头杖毙。”
香杏身体一颤,元德看到了,眯起眼睛。
他知道的消息其实比在场人都多,因为影九看到了整件事的经过。
“当时府中,除了怀国公府世子,就没有其他人看见事情的经过?”
赵砚颇为惋惜:“本世子只看到徐姑娘倒下去,前面的没看着。”
姜立抬眼,赵砚微微耸肩,真不怪他。
其他人一言不发,其实就算他们看见了,他们也不会站出来。
毕竟站出来后,他们就势必要得罪另一边了,这两边哪一边都不是好惹的。
赵天良这时动了动,却被段嫆掐得大叫了一声。
“哎!你这小贱人,你掐我做什么!”
段嫆看了一眼郡王妃:“我,我哪有掐你,你别胡说!”
郡王妃刹那间明白了:“天良,段嫆,素轻,你们就别在这里碍事了,先回自己院子吧。”
赵天良:“不是,我…”
周姨娘跟着拧了他一下:“这儿已经够乱了,你就别在这儿捣乱了,快走。”
周姨娘和段嫆两人半强制带着赵天良走了,赵天良想说话,又遭到两人一顿好掐。
到了后院,赵天良甩开两人:“你们干什么!”
周姨娘干脆问道:“你看见了?”
赵天良:“当然。”
从陆清悦出现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一直在陆清悦身上,自然看到了整个事情经过。
段嫆:“看到了也不能说。”
陆清悦因此落了罪最好。
周姨娘头一次与段嫆站在同一阵营。
“没错,徐氏母女身后站的是太后和陛下,你要是说了,咱们就得罪了她们,你想让整个郡王府跟你陪葬嘛!”

孟素轻看出了赵天良的犹豫。
“陆清悦有怀国公府在背后撑腰,轮不到我们关心,我们最好还是操心自己吧。”
周姨娘一巴掌打在赵天良身上。
“你这个混账东西,还敢想着她,你想被打一顿是吧!”
赵天良理直气壮:“她又没有夫家,我为何不能想。”
周姨娘无语凝噎,只让他滚回去,别在她面前碍眼。
赵天良四人走后,在场无一人言语,元德慢悠悠扫过所有人。
“这么说,除了怀国公府世子,没有一个人看见当时的情形?”
“既如此,来人,先把这两个丫鬟送进大理寺,好好拷问,便知道是谁在说谎了。”
徐还瑶错愕:“什么?”
香杏乞求地看向徐婧和徐还瑶,反观绿玉十分镇定。
陆清悦颦眉,她正要开口,元德瞥了她一眼,陆清悦眨了眨眼睛,按耐下心思。
徐婧:“元德公公,瑶儿当时顽疾发作,生命垂危,她不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正因如此,陛下才命我势必要寻出真相,陛下已经派人分别去问宴席上的人了。”
“要是有人明明看到了,却假装不知,便是欺君罔上。”
大家都知道欺君之罪的后果,在场人都权衡起了利弊。
“我…臣妇看见了。”
说话的人是温知意。
在场人同时看向了她,陆清悦也望了过去,与温知意的视线交互。
元德:“少将军夫人看见了什么?不妨细细说来。”
温知意收回了目光,段衡手下悄悄拉了拉她的手,温知意看了他一眼,甩开了他的手。
“臣妇看到徐姑娘从背后撞上了陆夫人,陆夫人差点儿被撞得跌倒,而徐姑娘也向后倒去。”
元德问:“少将军夫人可看见陆夫人推了徐姑娘?”
段衡捏紧了温知意的手腕,示意她不用这么实诚。
温知意忍着疼:“没有。”
段衡眼眸闪过一丝怒气,手里的劲儿也大了些。
她知不知道这些话会给少将军府带来麻烦,那个徐还瑶可是皇帝的青梅竹马。
段衡已经被罚俸禄罚出阴影了,这下不知又要罚几年了。
香杏哆嗦着啪的跪下,显然她的谎言已经被戳穿了。
徐婧和徐还瑶眼眸晦暗地盯着温知意,这个多事的温知意,她不是跟陆清悦是情敌吗?
她为什么要帮陆清悦,还要冒着得罪她们的后果。
元德继续问:“那徐姑娘的药瓶是如何碎的,少将军夫人看见了吗?”
“这个没看见。”
元德:“那么陆夫人被撞到之后,可做了其他什么事?”
“她只是转了个身。”
在场的人精们哪还看不明白,这分明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
钟嬷嬷表情复杂地看向徐婧和徐还瑶。
姜樊:“这么说,我们家悦丫头的确是清白无辜的了。”
沈氏给了徐氏母女一个台阶。
“徐姑娘撞到了我们家悦丫头的身上,我们悦丫头什么也没做,那药瓶碎了,许是徐姑娘不小心所致。”
“徐夫人,如今总不能因为药瓶碎在我们悦丫头脚边碎了,就一口咬定是我们悦丫头打碎了药瓶吧。”
徐还瑶支支吾吾:“我,我当时吓坏了,我记不太清当时的情况了。”
说着,她仿佛站不稳地倒进徐婧怀里,
徐婧抱着徐还瑶:“我当时急疯了。”
这是想一两句话轻飘飘就要揭过此事。
但要是没有人愿意替陆清悦作证,陆清悦十张嘴也说不清,她的下场就不止是这么轻飘飘了。
姜立阴阳怪气:“徐姑娘真是太小不小心了,那么重要的药瓶也能弄掉。”
“徐夫人也是,徐姑娘顽疾发作,没有第一时间救人,反而是迫不及待诬陷我妹妹。”
大家都看出来了,只是没挑明,徐婧死鸭子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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