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为后 by捌月
捌月  发于:2025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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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悦:“大哥哥什么时候去江封?”
“两日后,为何要问这个?”
姜立看着面前一桌子菜肴,喜上眉梢,莫非是要为他践行?
陆清悦替他斟了斟茶:“我也想随大哥哥一起去。”

姜立讶异:“什么?你要随我去江封?”
“嗯,我还没去过江封呢。”她睁着清润的水眸看着他。
“可是我一个人去,爹爹势必要担心,跟大哥哥一起去的话,爹爹就不会担心了。”
姜立避开她的双眸,硬着心肠道。
“我此次去有要事在身,而且身伴危险,你若想去,待我办完此事,我再陪你去可好?”
陆清悦坚决:“不要,大哥哥有危险伴身,我更得去了,我也能保护大哥哥。”
“且不说,我还答应了齐羡那孩子,要去救他姐姐出来。”
姜立拧起眉:“妹妹,我不要你保护,你要是跟着去了,我反而不安心,救他姐姐的事儿,我来就好。”
陆清悦也跟着蹙起眉,水眸里起了雾花,一脸委屈地凝视着他。
“大哥哥嫌我拖后腿,我知道了。”
姜立一下子慌了,生怕她掉眼泪:“妹妹,我不是,我没有。”
“我只是不想让你也陷入危险之中,令祖父祖母他们牵肠挂肚。”
陆清悦落寞地垂着眼:“我也想保护大哥哥。”
姜立硬起来的心里被微微撬开了一道小口,他稍微挣扎了一下。
“妹妹,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不能明知有险,还要让你去涉险。”
陆清悦揪着自己的袖口,啪嗒啪嗒掉着泪花。
“我还想跟大哥哥一起去江封,就能跟大哥哥亲近起来了。”
姜立硬起来的心肠被她哭得稀碎,软成一塌糊涂。
不知怎么,他想起了那日他与陛下的一番对话。
要是连护得住妹妹的信心都没有,他还有什么脸面当哥哥。
“你别哭了,我带你一起去。”
陆清悦抬起挂着眼泪的小脸:“真的?大哥哥可不能出言无信。”
姜立看了一眼她盈盈的泪珠,心里不住地叹气:“嗯,不骗你,你别哭了。”
陆清悦抬手拿出帕子抹掉了眼泪,重新露出了脆生生的笑容。
“那两日后,我在府门口等大哥哥。”
姜立:“好。”
姜立心有担忧,但更多是要跟妹妹一起去江封,以及妹妹想跟他亲近起来的狂喜。
他先前就很羡慕姜溪能跟妹妹这么亲近,明明是他先遇到妹妹的。
后来逼问了姜溪才知道,他和妹妹竟然私底下见过不少面。
可恶,这小子背着他抄近道。
怪不得妹妹能这么快跟他亲近起来,对自己却敬而远之。
燕聿听闻此消息,俊脸黑如锅底,当即传了姜立过来斥责。
燕聿开口的声音,比腊月的雪还要冷:“你要带她去江封?”
姜立:“是。”
忘了妹妹身边有陛下的影卫了,消息传得很快。
“呵,你口口声声说担心她的安危,这会儿倒不顾她的安危了。”
姜立不卑不亢:“护不住妹妹的哥哥,不是好哥哥,臣一定会保护好臣妹的。”
燕聿站了起来,携着浑身寒气,一步步走到跪着的姜立面前。
“你这一去,少说也要一两个月,也就说,朕有一两个月见不到她。”
姜立压抑着心中的幸灾乐祸:“陛下,臣会尽快完成任务,不辱圣命。”
燕聿并不在意那个,只问:“你明知有危险,还要带她去,不像你的性子,她做了什么?”
姜立:“…”
他斟酌了一番:“她,她对臣哭了。”
燕聿厉眉:“她对着你哭了,你就心软了?”
随后,他似是自言自语道:“她啊,最会装可怜了。”
这话听着像是责怪,却见他的薄唇挑着浅浅的弧度。
再咀嚼他那句话,就能听出他状似无可奈何的责怪中,其实浸着无边的温柔和纵容。
燕聿居高临下看着姜立:“她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朕唯你是问!”
姜立:“是!”
还有两日的时间,陆清悦先去与爹爹说了,她隐瞒了有危险的事儿。
陆回放心不下:“此去甚远,孩儿啊,你怎会突然要去江封呢?”
陆清悦自然不是无缘无故要去,一是为了齐羡的姐姐,二是为了姜立。
姜立会在江封出事,虽然她已经摆脱了自己命局,可是姜立的命局还在。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姜立遇险,这才是她必须要去江封的原因。
“爹爹,去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我就是想跟着去江封散散心。”
“爹爹不是也去过江封吗?我也想去走一走爹爹走过的路。”
“再说了,咱们家在江封不也有些铺子和产业吗?我正好去看看。”
陆回摇头:“江封出了个土霸王,咱们在那边的铺子和产业都被压住了。”
“强龙不压地头蛇,反正也不差那几间铺子,我还想着今年就卖了那边的铺子呢。”
陆清悦敛了敛眉:“土霸王?”
应该就是在江封只手遮天的徐家了。
她道:“那我更应该去了,说不准还能挽救一下咱们的铺子。”
陆回:“好好好,你的要求,爹爹哪回不答应?”
他谆谆道:“只是孩儿啊,你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铺子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
陆清悦应下:“知道了。”
她还得回去安排铺子和府邸的各项事宜。
“爹爹,那我先走了,我还有好些事要做呢。”
陆回笑道:“去吧去吧。”
雏鸟总要离开巢穴高飞。
以前他总担心自己到了要去见婉儿的时候,没人保护的孩儿会被别人欺压。
所以总想为她找个厉害的夫家作为庇护,他不知道的是,不知不觉间,他的孩儿羽翼渐丰,完全有能力保护自己了。
他背着手望向广阔的天空,那儿正有一只飞鸟掠过。
他噙着笑:“嗐呀,老了老了。”
胡承一听到这话贼兮兮凑过来。
“陆老爷,我这儿有几副强身健体的药,你可要试试?”
陆回瞪着眼睛:“你个老东西,天天盼着我出点什么毛病,替你试药是吧?你等着瞧,老夫绝对活得比你长命!”
胡承失望地走开,陆回提着邦硬的拳头,健步如飞追了上去,胡承灵活地跳开。
两个小老头灵活得像两个年轻小伙子。
那边,陆清悦才回到府里,红棉便告知她,王公子来了,在园子里等她。

燕聿特意站在梨树下等着她,梨树上缀满了珍珠般的白色小花苞。
他微微仰着头,心神都落在梨花苞上,那神情仿佛在看一位含羞待放的伊人。
“陛下怎么站在这儿等我?”
陆清悦人未到,声先至,燕聿柔软的眉眼从梨树上落到了她的身上。
“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在屋里等着怪无趣的,便来这儿了。”
陆清悦触及他的眸色,面颊微热地躲了躲,她轻轻踩了踩倒映在地上的花影。
“陛下在盼着它开花?”
燕聿走到她的面前:“想与你一起看它开花的。”
“奈何你要随姜立去江封,此去,我有一两个月见不到你了。”
陆清悦在心里打好了话稿,但燕聿并没有问她去江封的缘由。
他颇有一种被抛下的哀怨:“你真要这么狠心?”
陆清悦噎住,半天才憋出一句:“也许用不上这么久。”
“陛下平日里忙,十天半个月不来见,也是常有的事儿,何况,一个月不来,也不是没有过。”
燕聿:“嗯?你是在怪我不常来陪你?”
“我是说,陛下不能因此责怪我。”
燕聿拉上了她的手:“影九会跟着你一起去,有什么事儿,你只管唤他。”
“可不能再像离宫那回那样伤着回来了,否则,我就砍了姜立的头。”
陆清悦不高兴了:“陛下,此乃暴君行径,是我央着世子去的,要出了什么事儿,也该砍我的头才是。”
“哼,你越来越会使性子了。”
“那也得陛下准许,我才敢这么大胆。”
燕聿揽过她的腰身:“你不必试探我,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儿。”
两日时间,足以让陆清悦安排妥当一切了,她让红棉留了下来,看管府邸和铺子的诸多事宜。
第三日,姜立如约来了,他难掩兴奋之色。
“妹妹,我们该启程了。”
陆清悦:“好。”
姜立此行掩了身份,带上陆清悦,更像寻常兄妹二人出门游玩。
一路上,两人也确确实实四处吃吃玩玩,并且肉眼可见亲昵了起来。
每到一个地方,姜立都要找当地最大的客栈,他可不想委屈自己的妹妹。
陆清悦:“哥哥,这样岂不是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姜立:“有时小心太过,更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你只当我们是出来游玩的,安心即可。”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陆清悦不再纠结这个了。
进了江封,人声鼎沸了起来。
陆清悦微微掀开马车的帘子,外面人来人往,尽是各种吆喝声。
江封还挺富庶的,这里的气候也比京城宜人许多,平常来往的商人也多。
他们的马车队伍倒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两人入住了江封最大的客栈。
徐家这边,徐枫背着手,在堂厅里走来走去。
“派去的人现在还没消息,只怕是暴露了。”
尤氏急道:“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
徐枫话没说完,下人说水乡那边送来了一封加急信,徐枫越看面色越难看。
尤氏:“老爷,信上说了什么?”
徐枫:“京城那边察觉了,咱们日后万事得小心了。”
他对着下人道:“快去把三爷请过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徐舟急匆匆赶了过来:“大哥,这么急着找我来做什么?”
徐枫将信给他:“自己看吧。”
不待徐舟看完,徐枫又道:“还有一事儿,派去的人至今还未有消息,我觉得多半是暴露了。”
徐舟放下书信道:“要是这样,京城那边定会派人过来的,我们需做好防备才是。”
姜立做事讲究干净利落,主打就是一个趁其不备,出手快准狠。
来的第一天晚上,他就派人把齐羡的姐姐劫出来了,并且派人送往了京城。
与此同时,姜立还放出了一个障眼法,叫人送了一封信去了徐家,装作是贼人要赎金。
这一番操作徐家人都傻了,纷纷乱了阵脚。
他们忙着掩盖其他的事情,倒疏忽了还有齐嫣这个麻烦在。
徐枫大骂:“人在眼皮子底下怎么就被人劫走了?”
徐茹:“要早些听三叔,把那齐家女弄死,哪还有这种事儿发生。”
徐盛也意识到事情麻烦了:“得赶紧把那贱人找回来。”
徐枫捏着眉心:“真是贼人还好,要是那些人是京城来的,这事儿就棘手了。”
徐盛一旦坐实了杀人者的罪名,京城那边就能朝他们问罪了。
他们这么怕被京城那边问罪,是因为他们知道太后和皇帝其实一直在防着他们。
当年的计划没有成功,他们筹谋了这些年可不能一朝尽毁。
徐枫转眼间做出了取舍:“先去备些赎金,再去派人查查有没有京城来的人。”
徐盛和徐茹离开后,尤氏扑到了徐枫的跟前,泪盈盈道。
“老爷,盛儿要是出事儿,我也不活了。”
徐枫呵斥:“你这是像什么样子。”
尤氏哭诉:“盛儿是徐家的嫡长子,你可不能这么狠心。”
徐枫:“我自然知道,真是京城来的人,我也会想法子保住盛儿的。”
齐嫣就这么水灵灵被救出来了,陆清悦诧异不已。
“哥哥,你动作也太快了。”
姜立笑了笑:“免得你老是牵挂着这事儿,现在你可安心去玩了。”
给徐家添了个小乱子,他也好趁虚而入。
陆清悦提醒道:“哥哥,徐家人不太简单,你一点要小心些。”
姜立:“我知道。”
“尤其是要小心徐家的女子。”
姜立疑惑,但还是记在了心里,他问:“今日想去何处玩,我陪你一起去。”
陆清悦系上遮掩容貌的面纱:“我想去陆氏的铺子看看。”
姜立:“这儿还有陆氏的铺子?”
“是啊,爹爹早些年间到处跑,也曾来过江封。”
两人很快来到陆氏的铺子,铺子里只有管事和伙计,几乎没有几个客人。
陆清悦和姜立进去时,管事和伙计双眼放光,热情地迎着两人进去。
姜立不解:“这铺子怎如此冷清?”
管事听了叹气:“还不是徐家在背后搞鬼。”

管事的也不好多说,这里到底是徐家做主的地方。
“你们二位是我们这里少有的贵客了,今日我们这儿的东西通通都有削价。”
姜立:“领我们看看吧。”
管事:“哎,二位这边请。”
徐盛自知捅出来个篓子,心里烦躁,带着小厮出了门寻乐子。
不曾想看到陆氏的铺子竟然有了客人,正愁没地方发泄,他立马带着人上去寻晦气。
徐盛一进铺子,就踢了一脚铺柜,声音之大,吓到了陆清悦和绿玉。
姜立顿时面容沉了沉,往后看去,便看到徐盛气焰嚣张地朝着他们走来。
“哟,这儿还苟延残喘呐,这些破东西放了那么久,还敢招呼客人买呢?”
管事的赔着笑走上前:“徐公子,今儿个怎么大驾光临了?”
徐盛斜他一眼:“这儿算什么东西,也值得我专程来一趟,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客人上当吃亏。”
徐盛看向姜立:“两位不如去徐家的铺子,那儿的东西可比这儿好多了。”
徐盛当着管事的面儿撬客人,管事的也不敢多言反驳,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到底,陆氏铺子只是在这儿做买卖的,哪里比得上在江封扎根的徐家。
说话间,徐盛看到了绿玉,这小娘子姿色不错啊。
陆清悦在后面轻轻扯了扯姜立的袖子,姜立明白了。
“不知徐家的铺子在何处?”
方才有姜立挡着,徐盛没看清姜立身后的陆清悦。
这回不经意间注意到了,他那双探寻的眼睛,便落到了陆清悦身上。
可惜姜立很快重新挡住了他的视线,徐盛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正好爷今日有空,可为三位带路。”
陆清悦和姜立随着徐盛走了,管事的没有多加挽留。
否则这铺子和两位客人,都会被徐家找麻烦。
徐盛一直偷摸着打量陆清悦,奈何姜立护得很紧,徐盛略微有些不耐。
徐家的铺面很大,人也多,管事的和伙计一见到徐盛,就狗腿地跑过来讨好地喊着徐大爷。
徐盛傲慢地抬了抬下巴道:“好好招待两位贵客。”
管事的领着姜立和陆清悦进去,两人在暗中悄悄环顾铺子。
徐盛猥琐地候在一旁,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陆清悦,这样身段气度的女子,容貌不会差到哪儿去。
且不说,她身上还有个姿色不错的丫鬟。
“那戴面纱的小娘子是谁?”
“好像不是江封人士。”
徐盛一扇子敲到小厮头上:“废话,本大爷还能不知道。”
小厮摸着头:“小的这就去打听打听。”
陆清悦三人发觉了徐盛下流的目光,绿玉替陆清悦挡了挡。
姜立心情很差地捏了捏拳头:“妹妹,我看这里的东西,也没什么好买的,我们回去罢。”
陆清悦点头,姜立护着她往外后,徐盛一看三人要走,连忙跑出来。
“两位贵客,怎么不多看一会儿。”
说话时,他的目光也毫不收敛地奔着陆清悦去。
姜立忍着怒:“这里难不成还要强买强卖?”
徐盛:“自然不会,只是二位走着这么快,莫非是我们铺子里的人招呼得不到位?”
管事的闻言慌张来到几人面前:“徐大爷,我这…”
姜立冷道:“与旁人无关。”
三人绕开他,徐盛还想拦,徐茹和徐云伊从铺子里走出来。
徐茹:“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要拦着客人离开?”
徐盛冠冕堂皇:“客人才看了一会儿便要离开,我不过是想问清缘由。”
徐茹和徐云伊步至跟前,看到了姜立,一时间有些愣神。
姜立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在江封可看不到这样气度的公子。
徐茹忽然温声软语:“公子是第一次来徐家铺子吧。”
姜立不太好应,陆清悦便替他应道:“我们确是第一次来。”
徐盛听了这声,只觉得悦耳,更是心痒痒想要看清陆清悦的容貌了。
姜立凌厉地看向徐盛:“请这位公子莫要挡路。”
“既然不是我们铺子的人招待不周,两位不如再看看,何必急着走呢。”
话是对姜立说的,眼睛却时不时飘向陆清悦。
徐云伊在这时开口了:“堂哥,客人来来去去是常事,再强留下去,别人日后会怎么看我们徐家?”
“大伯要是知道了,想来也不认同你的做法。”
徐盛想起自己捅出来的麻烦事儿,要是徐云伊再去告状,他指定要被爹骂一顿。
徐云伊朝着姜立微微行了一礼:“这位公子,是我们失了礼数。”
她吩咐下人送来一些铺子里的东西:“这些就当是我们给两位的歉礼。”
姜立低下头对着陆清悦,柔了声道:“妹妹,走吧。”
徐盛没有再拦三人。
走之前,绿玉拿着自家夫人给的帕子,在经过徐盛身边时,轻轻一扬,那粉末便沾到了徐盛的衣裳上。
歉礼,陆清悦三人没有拿,徐云伊也不觉得尴尬,她盯着远去姜立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一旁的徐茹惋惜不已,那公子会是何许人也?
害他没机会见美人的真面目,徐盛恼怒又不屑地扫了一眼徐云伊,接着,大跨步走了。
他已经派了人去打听消息,这会儿只回府等着便是了。
小厮打听到了消息,马不停蹄去回了徐盛:“爷,那女子是来江封游玩的,现住在丰隆客栈。”
徐盛兴奋地拍了拍小厮的脸:“还是你小子有用。”
小厮欣喜地抬起头,下一刻脸色大变:“爷,你,你的脸怎么了?”
“什么?”
只见徐盛的脸起了一块块浮肿,肿成了一个猪头,他却丝毫不知。
因着小厮大骇之样,徐盛摸了摸自己的脸,刹那间疼得他直抽气。
然后他的脖子,手,乃至全身都浮起了肿块,一碰就疼得他哭爹喊娘。
小厮忙不迭跑去请大夫,徐枫和尤氏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
丰隆客栈,陆清悦和绿玉偷偷笑着,姜立一见她们这样,就知道她们肯定背着他干了什么。
他纵容又无奈道:“妹妹,你们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

陆清悦回道:“我们只是给那位徐公子添了点儿料。”
相处了这些时日,姜立知道她那儿有许多能用来防身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前几日,她还拿了许多瓶瓶罐罐给他,姜立拗不过,出门也会带几瓶在身上。
姜立撩开袍摆坐下来:“妹妹,你觉不觉得那徐家的铺子很古怪?”
绿玉抬手替他和陆清悦分别斟了一杯茶,陆清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其他的我没看出,我只觉得那里的伙计个个都透着一股违和。”
徐家铺子里的伙计虽一个个面带笑容,但一个人本身的气场是没那么容易掩盖的。
姜立:“这正是我说的古怪的地方,那些伙计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细细道来:“江封一带有座爪山,原来有一伙十分凶悍的山贼,总是下山烧杀抢掠,尤其是劫杀路过的商队。”
“当地的官府对这群山贼没辙,圣上要下令派人来剿匪,然而剿匪的旨意才出,这儿的官府就把山贼剿灭了。”
“后来才知道当年的剿匪的功劳徐家占了一半,他们既出钱又出人,从此徐家在江封名声大噪,成了有名望的大家子。”
“没了山贼,来往的商队多了,江封才逐渐兴盛起来。”
陆清悦放下茶杯:“这事儿我听爹爹说过,他那会儿来江封也差点遇着山贼了,幸好遇到了官兵,惊险得很。”
“难道就因为这事儿,官府才和徐家走得那么近?”
姜立:“或许,但这些年官府和徐家勾结,做了不少祸事。”
而且山贼一事,也有不少疑点,官府剿了那些个年头,怎么徐家一出手,就剿灭了。
姜立笑道:“你给徐盛加了料儿,说不定能早些逼徐家动手,露出更多马脚。”
徐盛肿得惨不忍睹,像一大块肉瘤,寻常大夫束手无策。
尤氏逼问小厮,徐盛去过哪里,小厮便说他们去过陆氏的铺子。
尤氏:“哼,那几个破铺子,也敢跟我们作对,找人去给我连人带铺子一起砸了。”
徐枫喝止:“等等,事多之秋,先别去生事。”
尤氏:“老爷,那我们的盛儿就活该遭人欺负吗?”
徐枫:“大夫不是说了,这邪症不致命,养几日就好,要去砸陆氏店铺,也等交了赎金后。”
尤氏垂着泪扑到徐盛床前:“我可怜的孩儿啊,被人欺负了还要忍气吞声,从前我们徐家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徐枫听得恼怒,甩下一句妇人之见走了,事到如今,孰轻孰重都不分清。
要是这次的事情没有处理妥当,他们徐家麻烦就大了。
徐家准备好了赎金,带着家丁和官府的人来到了郊外埋伏,徐枫和徐舟跟着一起去。
但他们都等困了,也没见到一个人影。
与此同时,姜立在偷偷带人去查官衙和徐家,还真查出了一点儿东西。
隔日,他派人去爪山进行打探,爪山地势复杂,派出去的人不敢太深入,免得打草惊蛇。
徐家和官府的人铩羽而归,双方越想越心惊。
知府冯望心绪不宁道:“要真是京城来的人,就完蛋了。”
“要想掩盖那事儿,我看呐,只能推个人出来赶紧认了罪吧。”
徐枫:“还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慌什么!”
冯望走来走去:“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本官能不慌吗!”
徐舟狠心道:“大哥,你不是还有个儿子么,我看墨儿也是个好苗子,我们可不能因小失大。”
“京城那边主要是在咬着齐家姐弟的事情,没了这事儿,其他的就好糊弄了。”
徐枫思索片刻:“先给徐婧去一封信。”
徐舟叹气,他这大哥怎么到这种时候反而有了妇人之仁。
同时,徐家注意到了姜立和陆清悦,这对兄妹才来江封,就出了事儿。
他们暗中派人去打探消息。
尤氏记着徐枫的话,赎金一事儿过了后,就差人去砸了陆氏的铺子。
陆清悦和姜立赶到时,陆氏已经被砸得不成样子,管事和伙计也都被打伤在地。
姜立命护卫很快把打砸的人抓了起来,姜立一点儿不按常理出牌,他亮着身份,大大方方押着徐家的人去了府衙。
知府冯望擦着冷汗请他上座:“不知怀国公府世子大驾,失敬失敬。”
姜立:“青天白日,就有人行打人砸铺的恶事,江封竟如此混乱?”
冯望恭维:“是下官一时疏忽,我这就叫人拿下这群恶人。”
他挥了挥手,命衙役上前带走徐家的家丁。
姜立阻止了他:“他们是徐家的人,去把徐家人请来。”
冯望:“是。”
冯望通风报信,徐家人匆匆赶来,一来就上赶着恭维姜立。
姜立面无表情地抬手打断,徐枫转而认起了错。
只这事儿是不可能安多大罪给徐家的,最多只能给徐家添添堵。
徐枫回去也没有责怪尤氏,如果不是她生事儿,姜立也不会这么快露出身份。
徐舟却觉得不对:“他怎么如此轻易就露出身份来了。”
徐枫:“那陆氏的铺子是他妹妹的铺子,他妹妹也在场,砸了他妹妹的铺子,他怎么可能不露面。”
尤氏:“这么说,那坏了我们事的陆氏女也来了?”
“没错。”
尤氏:“那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徐枫:“说得轻巧,他们的身份哪是我们能轻易动得了的。”
徐舟:“不一定,他们再厉害,江封也不是他们说了算。”
徐茹把偷听到的话,一脸憧憬地与徐云伊说了,那副模样显然是对姜立起了心思。
但可惜了,她也正有此意,徐云伊心里有了计划,并回去将自己的计划告知了徐舟。
徐舟混浊的眼睛一亮:“女儿,还是你最有主意了,我这就去跟大哥说说。”
徐枫听了也觉得好:“要是能把世子一起拉下水,那我们就有仰仗了。”
这时,徐茹跑了进来:“我不同意,这事儿凭什么让云伊去,我也能去。”
徐舟冷喝:“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最要紧是把事情办成了。”

第248章 妹妹魔头
徐舟是有私心的,他没有儿子,要是云伊能攀上怀国公府,他们这一房也有底气些。
徐枫一锤定音:“既如此,两人一起去。”
徐舟愕然:“什么?”
徐枫冠冕堂皇:“三弟啊,她们两人是姐妹,嫁入同一个府里,也能互相照应不是。”
徐舟真是气笑了,真是什么便宜都让他们大房占了。
徐云伊倒是大方:“爹,那就让她一起吧,有人衬着,我才更好表现。”
姜立不仅问责了徐家家丁打人一事,也提到了齐羡的事情,徐家人连连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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