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为后 by捌月
捌月  发于:2025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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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聿抓住她的一缕青丝捏在指尖,甚是不满:“夫人,好慢。”
陆清悦拨了拨水面的药草,小声嘟囔:“还不是陛下骗我。”
“夫人说人坏话,都不背着点儿人么,还是看准了朕不会罚你?”
陆清悦讨好道:“陛下有容乃大,怎会与我一个妇道人家计较。”
兰汤浴不能泡太久,陆清悦穿好衣裙,燕聿拥她入怀,蹭了蹭她发顶,不大高兴道。
“朕送你回去。”
此时却有宫人来报。
“陛下,卫伶人在乐坊跌了一跤,膝盖受伤了,流了好些血。”
陆清悦闻言,身体一僵,抬眼望向燕聿。
燕聿抱着她的手松了松,眉眼微凝:“传了太医了么?”
“传了。”
“那就让太医好生医治。”
宫人小心翼翼道:“卫伶人想见陛下。”
燕聿神色不明:“哦?”
一听这语气,宫人大气不敢出。
陆清悦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陛下。”
燕聿垂眸,陆清悦只是看着他,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在一众低着头的宫人面前,燕聿把陆清悦结结实实藏在怀里,抱出了汤池。
燕聿将人安置到了自己的寝殿龙床上,俯下身亲了亲她软乎乎的脸。
“夫人在此等朕一会儿可好?”
他大抵知道卫韵儿藏的什么猫腻,陪她做一场戏,迷惑一下她幕后的人也无妨。
可今儿个陆清悦在,他无暇搭理旁人,但陆清悦的反应,令他硬生生改变了主意。
陆清悦踌躇道:“陛下说话可要一言九鼎。”
燕聿勾唇一笑:“夫人还怕朕不回来?”
他心情愉悦地出了寝殿。
陆清悦瞧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垂下眼眸,那可说不准。
皇帝竟然真的只因卫韵儿受伤,便摆驾乐坊。
卫韵儿看着众人万般惊讶,暗自抽气的震惊神情,心里涌起了奇异的满足感。
在旁人的搀扶下,她且娇且柔地将要跪下行礼,宫人连忙将她扶起。
燕聿淡淡道:“伤了就不必行礼了。”
“是,谢陛下垂怜。”
“这几日你便养着吧,不用来太乐殿了。”
卫韵儿立马扑通跪下,刚包扎好的膝盖经此一遭,又渗出了血。
“陛下,是奴婢的错,竟然如此不小心弄伤了自己。”
“幸好只是伤了膝盖,不碍事,还请陛下准许奴婢继续为陛下弹曲。”
血液若有若无蔓延开来,燕聿退后几步,冷声道。
“卫伶人这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朕不喜见血。”
他冷着脸甩袍子走了,元德挡住了试图挽留的卫韵儿。
“陛下这是在气卫伶人不爱惜自己,卫伶人还是好生养伤吧。”
给卫韵儿吃了一颗甜枣,燕聿迫不及待摆驾回寝殿。
陆清悦趴在龙床上无所事事,听到有人进来了,她立马支起身子望去。
燕聿笑吟吟注视着她:“夫人这是时时刻刻在等朕?”
“陛下不是说要送我回去,我自是要等着。”
燕聿走近,抬起她的下颌:“只是因为这个?”
陆清悦眼底清明:“嗯。”
燕聿心里吊起一股气,晦涩地眯了眯眼睛,带着一股子冷冽咬了她一口。
知道她怕疼,他咬完还安抚了她好一会儿。
“夫人真是好样的。”
低沉似威胁的话语在陆清悦耳边响起,她气哼哼地撂下脸。
“陛下怎么总喜欢咬人。”
燕聿立即接道:“夫人怎么总喜欢气朕。”
陆清悦撇开脸默不作声,她并非故意气他,她也是在提醒自己。
燕聿:“罢了,朕送你回去。”
许是生气,燕聿送她回去后,就走了。
陆清悦倚在床上思索,燕聿对卫韵儿总归是特殊的,不然也不会听到卫韵儿受伤就赶过去。
燕聿对自己来说是个变数,但自己何曾不是燕聿的变数。
如果没有自己,这时候燕聿该痴恋卫韵儿才是,甚至为了她性情大变,荒废朝务。
她原以为燕聿是个只知情爱的昏君,可是她与燕聿接触下来,她觉得燕聿并不像是沉溺情爱无法自拔的人。
就好像她与燕聿之间,燕聿看似是很喜爱她不错,但处处都保留着一线。
南州水患那次,燕聿就对她起过疑心。
毕竟他是帝王,能走到那个位置,生性多疑是免不了的。
陆清悦反复呢喃着卫韵儿和燕聿的名字,两人的名字在嘴里转着转着,她灵光一闪。
卫韵儿此人,莫非是与燕聿身上的异常相关?
很多碎片忽然粘连了起来,若是这样,那卫韵儿就是个甜美的恶果。
她急忙喊道:“红棉。”
红棉进来:“夫人找我什么事儿?”
“给我备墨。”

陆清悦描了卫韵儿的像,交给红棉。
“你去传给底下各店铺的管事和伙计们,让他们去查查此人。”
红棉:“是。”
次日,陆清悦听说段嫆的小姐妹之一,孟家姑娘来府中做客了。
孟素轻和段嫆上演了好一番姐妹情深。
孟素轻马上就是郡王府赵二夫人了,王氏与她说话都要敬上一分。
郡王府赵二夫人听着是光鲜,可是赵二公子是什么人,大家伙心知肚明。
孟素轻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桩亲事,何况她如今心有所属。
那人样样都比赵天良好,她若是跟了他,就不用嫁给浪名在外的赵天良了。
只是,她必须要先解决了围在那人身边的苍蝇。
段嫆正兴奋地问她上巳节的事情,孟素轻耐着性子,挑了些有趣的事情说了,只是话题有意无意引到陆清悦的身上。
“对了,少将军夫人那日佩戴的花最是稀罕名贵。”
段嫆霎时间敛了笑容,自己被禁在府,陆清悦倒在外面快活。
“不过,先前听闻少将军夫人和兰夫人闹僵了,我还不信来着,昨天应姑娘等人有意缓和她们,都无济于事。”
段嫆拼命压抑着上扬的嘴角:“是吗?”
“只是…”
孟素轻支支吾吾:“老夫人,嫆儿妹妹,我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氏一脸慈祥:“嗐,你与嫆儿是闺友,不必那么见外,但说无妨。”
孟素轻纠结地拧了拧帕子,心里似乎在天人交战。
从她的反应中,王氏和段嫆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段嫆催促:“到底是什么事,孟姐姐你快说呀。”
孟素轻咬了咬牙道:“我昨天无意间撞见少将军夫人和怀国公府的姜二公子在林子里甚是亲近。”
王氏黑着脸拍桌而起:“此事当真?”
“是我亲眼所见,我不敢声张出去,但我和嫆儿闺友,又不能对此事视而不见,这才急着来告知你们。”
王氏胸口狠狠起伏了几下,像是要抽过去一样,李嬷嬷慌张给她顺气。
段嫆也来到王氏身旁:“娘,你先别急,别气坏了身体。”
孟素轻站了起来:“老夫人,您没事吧,哎呀,都怪我,早知如此,我就不说了。”
王氏缓着气道:“不,幸好你与我们说了,否则我们还蒙在鼓里。”
“老夫人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家丑不可外扬,孟素轻离开后,王氏才与段嫆商量起来。
段嫆:“此事不如等哥哥回来再做定夺吧。”
她在不受宋存影响时,脑子还是好使的,何况每天都在王氏的耳濡目染下,阴谋诡计学了不少。
段衡下了值之后,陆清悦被下人请去了堂厅,王氏,段衡,段嫆都在,三个人的脸色如出一辙的黑。
陆清悦不明所以:“母亲请我过来所谓何事?”
段衡沉着脸:“悦儿,你昨日在上巳节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与应姑娘她们喝了些茶聊了聊天。”
段嫆:“哼,好一个没做什么,你别装傻了,我们都知道了。”
陆清悦看向她:“不知二妹妹说的是什么?”
王氏:“你在上巳节是不是见过姜二公子。”
“我出去走走的时候,碰巧遇见了,便说了几句话。”
王氏不大相信:“仅仅只是说了几句话?”
“当然,绿玉那会儿跟我在一起,她可为我作证。”
段嫆:“绿玉是你的婢女,当然是要向着你说话了。”
陆清悦蹙眉:“二妹妹到底是因何事说话夹枪带棒的,还请与我明说。”
王氏:“孟姑娘今日来说,你与姜二公子在林子里甚是亲密。”
“此事是孟姑娘说的?”
“没错,她说她亲眼所见。”
陆清悦端起茶:“她误会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母亲和夫君还不清楚么,何况怀国公府满门忠义,姜二公子也不会做出这些事来。”
段嫆尖声道:“你先前就与赵二公子拉拉扯扯,这会儿又传出与姜二公子亲近,怎么不见他们与其他人传出这些话来。”
陆清悦语气平静:“赵二公子的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姜二公子的事也是个误会。”
“少将军府吃了那么多流言的苦,母亲和夫君应该是最明白流言蜚语的厉害之处。”
王氏心思一转:“清悦,不是我们不信你,不如这样,你以府里的名义向姜二公子下个帖子,请了他来,当面对峙。”
王氏的算盘珠子都崩到陆清悦脸上了,这是想借她搭上怀国公府呢。
陆清悦手里的茶都不香了,她搁下茶杯。
“每日给怀国公府下帖子的人数不胜数,未必能请了他来。”
“你不是曾经救过姜二公子么,怀国公夫人还曾亲自来答谢你,总要给你几分薄面的。”
陆清悦郝然一笑:“母亲说笑了,我的薄面才值几分,从那日之后,我就再也没与怀国公府有交集了。”
“我起初还以为是怀国公夫人怪罪我没有及时迎见她。”
她盯着王氏:“直到上巳节时,我才知道原来夫人贵女们都在暗地里认为我粗鄙又上不了台面。”
王氏心里咯噔一下:“你这是听谁说的?”
“应姑娘她们说的,我就随便去打听了一下,想来怀国公府也知道我的名声不太好。”
王氏刹那间哑火了,陆清悦的名声可不就是她和嫆儿故意抹黑的么。
陆清悦笑着看着她,自己设的局,没想到最终套到了自己的身上,这种滋味很不好受吧。
“我想孟姑娘或许也是受了关于我的名声不好的流言的影响,才误会了我和姜二公子。”
“如果母亲,夫君和二妹妹还是不相信的话,不如请了孟姑娘来,与我当面对峙一番,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王氏摆了摆手:“罢了,你说得对,姜二公子不是那种人,想来是一场误会。”
段嫆不满,还想说什么,被王氏打断了。
“清悦啊,你可知你那流言是从何而起?”
“这我倒是不知,莫非母亲知道?”
王氏被她看得心神稍乱,但很快平静道。
“我怎会知道呢,我也是听你说,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

段嫆:“娘,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怀疑我们?”
王氏:“说不准,她如今心思藏得深了。”
“那不如直接弄死她,反正现在也没什么顾虑的了。”
“陆回那个半死不活的老东西,听到她死了,说不定也会一命呜呼。”
陆氏父女相依为命,但凡哪个死了,对另一个都是致命打击。
陆回在陆府不好杀,要是好杀,他们早就动手了,命也是硬,如今都病得半死了,还有个胡承在吊着他的命。
陆清悦在府中好下手一点,只是…
王氏:“不行,别忘了,宋存和大理寺少卿盯着衡儿和咱们府呢,她平白无故死了,难保不会闹出事来。”
“可我们若要等陆回归天,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有那药效到底什么时候才生效啊?”
段衡老神在在:“欲速则不达。”
段嫆脑子上线:“那要是她发现了我们的计划呢,你们不觉得她如今对哥哥越来越冷淡了么。”
“我之前就奇怪,二嫂子她们,哪个不是争着要哥哥宠爱,哪像她整天安安静静待在院子里。”
“还忍了这么久不与哥哥圆房,二嫂子和栀姐姐都比她先怀上了身孕,她怎么会一点也不急。”
她的话点醒了王氏和段衡,两人仔细一思索,先前压下去的种种疑云又冒了出来。
段嫆继续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无缝的蛋,传出那么多绯闻,说不准她早就勾搭上了外人。”
王氏:“这话倒是可以拿来做些文章。”
段嫆坐正:“娘,怎么说?”
王氏的眼里淬着阴毒的光:“如果她身败名裂,万般愧疚之下,服毒自尽,此事便沾不到我们身上。”
只是这法子也有不好之处,当家主母做出这等事情,定会连累府里的名声。
段嫆明白王氏的顾忌:“娘,名声是可以挣回来的,哥哥不就做到了么。”
“何况,蛮夷假议和,刺杀皇帝失败,说不准还会卷土重来。”
“到时候哥哥再建战功,别说少将军了,大将军也是能做得的。”
王氏欣慰:“嫆儿,这才是为娘的好嫆儿,那宋存就是你的克星,你如今离了他,总算是恢复过来了。”
段衡赞同地点头,同样是娘教养出来的,他相信,嫆儿再蠢也蠢不到哪儿去。
先前果然是被宋存下了降头,脑一时拎不清了,才犯了那么多蠢事,好在醒悟过来了。
“衡儿,你派人去查一查陆清悦,她若是真有那档子事儿,也省了我们动手。”
“是。”
段衡见不得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不用王氏嘱咐,他也会派人去查。
要解决陆清悦,麻烦的还是她的家底,倘若她是没钱没势的小妾,就不用那么棘手了。
不过,如果她真的没钱没势,他们当初也看不上她,她也进不了少将军府的门。
陆府的产业众多,可不只在京城,陆清悦的小道消息很是灵通。
她扔下手里的账本:“想查,就让他们去查吧。”
他们也是耐不住性子了。
“顺便放出点消息,就说我在查流言一事。”
红棉:“是,我这便去做。”
帮夫人做了那么多事情,她大概明白夫人到底在谋划什么了。
但夫人的局布得太复杂了,她就有点看不太懂了。
想查的消息没有查到,段衡来了陆清悦这儿试探。
燕聿生着大气来了,坐在茶桌边一言不发地喝着茶。
上次生的气还没哄好,这次更是踩到了他的雷线上。
陆清悦主动服软:“陛下要是不帮我,我明日就露馅了。”
她坐到他的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水润润的眸子眼巴巴看着他。
燕聿哼道:“夫人,没良心。”
陆清悦抓得他的袖子皱巴巴的,问道:“陛下,此话怎讲?”
“夫人有事求我时,嘴上好话不断,无事时,长着这嘴就会气我。”
陆清悦眨了眨眼睛,凑到他的面前,放下了鱼钩。
“那陛下是不喜欢我这张嘴?”
燕聿睨着她红润润的嘴唇,在鱼钩下转悠:“我是不喜夫人总说些不好听的话气我。”
陆清悦凑过去,蜻蜓点水般亲了亲他:“现在呢?”
燕聿不动如山地坐着:“夫人在收买我,此等行径甚是恶劣。”
她拉住了燕聿的手,贴上去亲久了一些,在燕聿咬钩,伸手要按着她亲时,她退了出来,追问道。
“现在呢?”
燕聿在这方面比糊弄打窝仙人的鱼还好钓,他被钓成了翘嘴,掩嘴咳了咳。
“夫人以后…”
陆清悦又亲了亲他,他一把揽住了她,亲了够本才松开,然后含着满腔笑意道。
“我原谅夫人了。”
陆清悦抿着嘴笑了笑,真是一哄就好呢,可转念一想,这些不过是小事罢了,自然犯不着他生太久的气儿。
段衡来得甚是频繁,陆清悦心底的不耐,几乎要挂脸了。
雪鹃气得牙痒痒,分明大夫人没用任何手段,少将军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最要紧的是,任凭别人怎么抢,段衡是铁了心留在陆清悦那儿。
段衡连温知意都没顾上,这么久了,他回回起来,身侧都不见陆清悦。
而且每回她还要点香,熄烛火,这让他的疑心达到了顶峰。
他强硬道:“今夜就不熄烛火了。”
他伸手抚上她细腻的脸颊:“我想看着你的脸。”
她笑意很浅:“都听夫君的。”
段衡拉着她直接去了床上。
偏房里,陆清悦枕着燕聿的胸口,夸道。
“影五真厉害,居然能将那清倌人的脸变得与我一样,连身形和声音都很像。”
燕聿笑了一声:“她那身形本来就是照着你的身形找的,至于声音,是她服了药,日日磨练出来的。”
陆清悦:“如此用心,我想赏些银子给她了。”
燕聿却道:“不必,她如此卖力,是为了日后能脱了贱籍,进少将军府。”
陆清悦沉思,既如此,便想法子帮帮她吧。
燕聿裹着她的手揉捏:“此事不用你操心,日后自会有法子送她进府。”

——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时常回响在温知意的耳边,她的五指紧紧抠着桌边,用力得指尖泛白。
雪鹃担忧:“夫人,小心些,别把手指抓伤了。”
温知意丝毫听不进去,林栀是段衡年少时恋慕过的,是他失而复得的白月光。
惜花怜月是王氏逼着他去宠爱的,那陆清悦呢,没有男女之意,又没人逼着他。
先前,她求着他去陆清悦那儿,算是为了还陆清悦的恩情,他都不乐意去。
如今没有任何人求他逼他,他却自己常常往陆清悦那儿跑。
温知意闭上眼睛,神情有几分麻木,心里苦涩难耐。
段衡没有试探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反引得温知意与他闹起了不和。
温知意冷着脸:“你还回来我这儿做什么?”
段衡好声好气:“知意,你怀着身孕,千万别动气。”
温知意甩开他的手:“我会医,我知道怎么照顾胎儿,不劳你费心了。”
“我怀着身孕,哪里像大夫人和惜花怜月伺候得你开心,雪鹃,送少将军去大夫人那儿。”
“这…”雪鹃为难,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做。
段衡的声音冷了下来:“知意,你这是什么话?”
温知意转过身,不想搭理他。
段衡:“你真要又与我动气?”
雪鹃劝和:“少将军,你有了大夫人,便忘了我们夫人,多日不来流曲院,二夫人只是在闹别扭。”
温知意拍起了桌子:“雪鹃,你要再多嘴,我就让人掌你嘴了。”
“知意,去悦儿那里,我是有原因的,但现在还不能与你说。”
一口一声悦儿,叫得真亲密,温知意心头火起。
“既如此,我就不妨碍你了,你尽管去找她去。”
段衡叹气:“悦儿她也是我的妻,于情于理,我都该去她那儿。”
“是,她是你妻,林栀,惜花怜月是你妾,你去她们那里,我无权干涉。”
温知意目光灼灼:“但你在她们床上时,有没有何曾想起对我承诺过的话。”
段衡不答反问:“你真想我去找她?”
温知意不吭声,甚至不拿正眼看他,段衡说走还真走了。
他堂堂七尺男儿,已然足够为她低声下气了。
如今院子里的人多了,林栀,惜花怜月哪个不捧着他,就连陆清悦近来也没顶撞过他。
他是一点儿也受不得哄人的委屈了。
雪鹃着急:“少将军真的走了,哎呀,夫人,你就别跟少将军怄气了,才盼着他回来,就这一会儿又把他气走了,何苦呢。”
温知意扶着心口:“我没有怄气,我只是有点累了。”
段衡没有去陆清悦那儿,他去陪林栀了。
林栀高高兴兴,柔情蜜意迎他进屋,段衡心里舒服了。
林栀也怀着他的孩子,他自问已经足够偏颇温知意了,甚是为了温知意,忽略了其他人。
即便如此,温知意还常与他闹脾气,尤其是怀了身孕之后,她越发不像从前淡然娴静,温婉良淑的模样了。
一点也不像林栀和惜花怜月,她们从来都不会对他甩脸子。
不去温知意那儿,段衡在林栀和惜花怜月之间两头跑。
林栀猜想段衡定是又与温知意闹了气儿,但段衡显然还念着温知意,时不时唉声叹气。
林栀好怕他把她的财运给唉叹走,于是,柔着声音问道。
“衡哥哥,这是怎么了?”
“我与知意闹了气,好些天没见面了,其实我那时也是一时气急。”
“那衡哥哥是想和温姐姐和好么?”
段衡:“你有法子?”
林栀凑到他的耳边低语几声,段衡抱着她亲了亲。
“栀儿,你真是我的解语花。”
林栀羞赧笑道:“衡哥哥只要时常记得我就足够了。”
段衡抱着她:“往后我定常来看你。”
段衡书房里的小厮,急匆匆来到流曲院,上气不接下气道。
“二夫人,快去看看少将军吧。”
雪鹃出来问道:“少将军怎么了?”
“少将军他忽然晕过去了。”
温知意一听,着急地赶去书房,只见段衡和衣躺在床上,屋子里站满了小厮。
她连忙去到跟前,替段衡把起了脉,刚搭上他的脉,段衡便睁开了眼睛,笑吟吟反握着她的手。
“知意,你如此紧张,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温知意生气地拨开他的手:“你竟然假意晕倒骗我!”
段衡拥着她:“你不想见我,我只能用这种法子了,其实我那日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了。”
温知意嗫嚅,到底是没再推开他。
雪鹃和小厮们识趣地退了出去,徒留两人在房中。
春光明媚,屋子里的炭火早已撤去,陆清悦在梨树下,清闲地品着茶。
梨树结了好多小花苞儿,过不了多久,就会开花了。
王氏忙着为过几日的太后寿辰准备贺礼,很是费神的消息,令陆清悦心情更是大好。
王氏主动接过管家之权,这些事情自然而然全落到她的头上。
尤其是为太后备贺礼这种不能出任何差错的大事,她需得亲自来。
坏就坏在,铺子流入府里的银子,肉眼可见地减少。
段嫆已经不需要用药了,银子仍是不够用,王氏的参药停了之后,一直没有闲银再续上。
铺子营生不好,陆清悦说过很多遍了,王氏也没法再问。
直接问陆清悦要银子,她抹不开那张老脸不说,陆清悦还总是装傻听不懂。
如果是从前,不用她多开口,陆清悦自会主动送银子上来。
她终于意识到陆清悦变了,这是开始提防他们了,还跟她玩起了心眼子。
但小丫头片子还是太嫩了点,他们可不仅仅要那点小肉,他们要的是整个陆氏。
可惜了她管家这段日子,昧下的不少银子,这下又要被拨出去了。
王氏还把段嫆叫到跟前,将一本佛经交给她。
“嫆儿,太后信佛,你抄些佛经为太后贺礼,必须要用心些。”
段嫆很快明白了王氏的用意:“我这就去。”

为了节省府里的开支,王氏学着陆清悦,削减了每个院子的月银。
但段嫆那份子,她私底下会偷偷给补上。
其他人不敢说,但心里是有怨怼,特别是惜花怜月。
她们二人替王氏管着府里的杂事,偶尔也能看到账本。
即使每月流进府里的银子减少了,但也是有余的,积攒起来,不至于要削减月银。
可每月余银都被王氏昧入囊中也就罢了,如今还要昧她们的月银子。
陆清悦出门,与应采桑等人去西市游玩,在首饰阁里遇到段嫆的小姐妹们。
双方见礼,陆清悦一眼看到了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孟素轻。
挑首饰时,孟素轻还偏偏与她看中同一款。
“我与少将军夫人眼光一样呢,不知夫人可否让给我。”
陆清悦微笑:“一件首饰罢了,孟姑娘喜欢,便让给你吧。”
她呵呵一笑:“夫人真大方。”
随后凑近了一些,对着陆清悦暗暗道:“怪不得夫人能搭上那么多人。”
陆清悦凝眸:“孟姑娘是什么意思?”
“夫人做了什么事,自己最清楚才是,怎会听不明白。”
“孟姑娘,你先前到少将军府做客,说了一些令人误会的事,现又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意欲何为?”
“那我便直说了,夫人既已是旁人妇,合该恪守妇德,莫要随意勾搭他人。”
陆清悦故意道:“他人?是指何人?”
孟素轻气急:“夫人还要装傻?”
陆清悦平静道:“孟姑娘,你说的他人,莫非是指姜二公子?”
“那你是误会了,我与姜二公子并没有什么事情,倒是孟姑娘,未免管得太宽了些。”
孟素轻拿出了自以为很合理的说辞:“我作为嫆儿的闺友,自然要替她看着些。”
如果不是段嫆一出事,她们就疏远她,陆清悦这会儿可能就信了。
她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姜二公子呢,否则怎么亲自去到少将军府告状,今日又对着我阴阳怪气。”
被说中了心思,孟素轻恼羞成怒,欲盖弥彰:“你休要胡说。”
旁人纷纷看过来,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孟素轻低下头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陆清悦表情不变:“孟姑娘莫急,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二妹妹有你这样的闺友,也是件幸事。”
应采桑等人,以及孟素轻的小姐妹们都注意到了两人的动静,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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