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为后 by捌月
捌月  发于:2025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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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小姐冷,拿着这个罢。”
陆清悦笑着:“谢谢。”
姜立顺着道:“外边冷,我看我们还是进去吧。”
兰婳闻言,看向冷得小手通红的陆清悦,拉起她。
“冻成这样怎么不早说,走走走,我们进去。”
直到回到雅间,兰婳还在暗自惊奇,这怀国公府的二位公子似乎对悦儿格外关注。
应采桑问:“怎的回来得这么快?”
“悦儿怕冷,可不得早些回来。”
陆清悦无法反驳,她大概是这些人里最怕冷的人。
诗舍要开到晚上,女子们大都在傍晚就回去了。
陆清悦也乏了,在马车上连打了好几个打睏瞌。
回去之后,段衡居然在等她。
段衡没有去诗舍,凡是跟墨香轩有关的事情,他都有几分厌恶。
陆清悦估摸着是与段嫆有关,她脱下了外披,假装不知道地问。
“夫君来找我用膳么?”
“不全然是,你今日与嫆儿闹矛盾了?”
“没有。”
段衡一瞬不瞬注视着她,陆清悦坐了下来,反问道。
“夫君不信我?”
段衡:“嫆儿是哭着回来的。”
陆清悦微微歪了歪头:“嗯?二妹妹是怎么说的?”
“她说,你偏帮外人,训斥她。”
绿玉为陆清悦斟了一杯暖茶,陆清悦润了润嗓子。
“那二妹妹有没有说,她做了什么事情?”
段衡:“她只顾着哭。”
陆清悦只好将段嫆做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时我如果向着二妹妹,那外人该如何看待我们少将军府,想不到二妹妹竟误会我的一片苦心。”
段衡听了叹气:“是,嫆儿是有些太不懂事了。”
仅仅只是不懂事?
陆清悦拧了拧帕子,擦了擦晕出来的几滴泪水。
“可二妹妹误会我也就罢了,没想到夫君也不相信我。”
段衡急忙解释:“我并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来问清楚情况。”
陆清悦含着盈光看着他:“是么,我还以为夫君是来责怪我的。”
段衡握住她的手:“怎么会,我怎么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你。”
陆清悦点了点头,不经意地抽回自己的手,随后劝道。
“夫君,母亲不是在给二妹妹议亲了么,她该收收性子了。”
段衡站起身:“你说的是,此事我会与娘说,你先用膳吧。”
陆清悦点了点头:“夫君慢走。”
送走了人,她的神情冷了下来。
不知全貌,只是因为段嫆哭了,便过来质问她,实在令人生气又无语。

她哭唧唧地看着段衡:“哥哥。”
段衡肃起脸:“嫆儿,悦儿已经与我说了,这次是你太不懂事了。”
段嫆不服气:“我…哥哥你怎么也这样?”
王氏开口道:“到底怎么回事?”
段衡看向段嫆:“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段嫆支支吾吾说了出来。
王氏脸上不太好看:“此番清悦做得对。”
她转而对段嫆道:“倒是你,最近别出去了,给我安安分分在府里跟着嬷嬷学规矩礼仪。”
段嫆老大不乐意:“娘!”
“这回不能再惯着你了,来人,去看着二小姐,没我的命令,不许她出门。”
段嫆被丫鬟送回了自己的院子里,不能出门,她就见不到宋大人了。
那个兰婳,要是趁这个时候,勾搭宋大人怎么办。
她不由得对陆清悦也产生了几分埋怨。
陆清悦今日听赏了许多好诗,心里已然兴致勃发,这会儿得了空,她提笔写了下来。
直到夜深了,绿玉劝她该歇息了,她才依依不舍地搁下笔。
她落下了独特的款,命红棉收起来,明日送去墨香轩。
屋里的烛火一熄,窗台便有了动静,燕聿自然而然走到暖炉边暖手驱寒。
随着茶水流入茶杯的声响,一首诗从他的嘴里吟了出来。
他腔调懒散,声线微沙,带着浅浅的倦意。
但那诗却宛如缠绵的糖,被他含在舌尖,经过他缓慢深尝,诗的甜味伴着他的嗓音散了出来。
甜味几乎要侵入心底深处了,陆清悦心口散开一阵小小的涟漪。
她掀开了暖帐,声音甚是温软:“陛下也去了诗舍?”
他吟的诗,正是她在诗舍唯一作的那首。
燕聿喝了一口暖茶:“并未,只是听旁人说了。”
“那陛下可听旁人说了,他人的诗更好,相比之下,我这诗平淡得很。”
燕聿朝她走来:“他人的再好,我也只觉得夫人这诗别有一番滋味。”
陆清悦轻轻吸了一口气,缓了缓心中冒出来的波澜道。
“陛下刚才那样念出来,是陛下方令那诗变得不一样。”
话音落下,她直直地抬头看他。
两人目光交汇,四下安静得出奇,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茶杯里升腾起的热气,融入了暖融融的炭火之中。
燕聿就这么垂眸凝视着她,沉沉的眸光,仿佛坠在海底的牢笼,深深囚着她。
陆清悦紧张地屏了屏呼吸,却难得没有躲开他的视线。
燕聿俯身靠了下来,心痒难耐想亲她,陆清悦伸手挡了挡,水眸里蕴着得逞后的俏皮和顽劣。
“陛下,我困了。”
她放下了暖帐,卷着被子缩回了床上。
燕聿掀开暖帐,眼里聚着笑,又是纵容又是无奈,他的嗓音也更哑了一些。
“夫人怎么这样,招了我就跑。”
陆清悦争辩:“分明是陛下先惹我的。”
燕聿和衣一脸惆怅地躺在她身侧:“如此,倒是我不好了。”
陆清悦可不敢应声。
他是至高无上的帝王,世间谁敢说他不好,只他自己罢了。
她自觉挨到他的身侧取暖,燕聿心满意足地把她拉进怀里。
“往日只觉得冬日麻烦,现却有几分喜欢了。”
陆清悦迷迷糊糊顺着他点头,燕聿抚了抚她的后背。
“冬季,夫人的困意也是来得真快,睡罢。”
炭火熄灭时,陆清悦醒了,身侧还留着燕聿的气息,只是已经有些冷了。
她抻了抻腰肢,起身洗漱,她今日想回陆府看望看望爹爹。
她昨日才维护了少将军府的名声,王氏纵使不满意,也没有拦她。
陆清悦高高兴兴回了陆府,陆回边拉着她去膳厅,边喊厨房做好吃的。
“爹爹,你近来气色不错,真是多亏胡大夫了。”
“多亏他什么,那是你爹爹我常常打健身术炼出来的。”
陆清悦乐道:“那也得是胡大夫教与你的健身术有效。”
“哼,他收了那么多银两,不拿出些真本事来,看我不扣他银子,对了,孩儿啊,你在少将军如何了?”
陆回压低声音:“圣上赐什么不好,非赐两个美妾给段衡,他们有没有合伙欺负你?”
陆清悦想起了温知意四人争得段衡找地方清净的日子,忍不住喜笑颜开。
“没有,她们忙着争宠呢,哪有时间欺负我啊。”
陆回冷哼:“这个段衡真是表里不一,背信弃义,出尔反尔。”
当初为了温知意,是又下跪又请旨,还以为他多情深意重,结果才过多久,就有了新的妾室。
“孩儿,你接下来可有打算?”
“放心吧,爹爹,接下来暂时不用我们做些什么,您也只管养好身体。”
陆回:“好,都听孩儿的。”
今日一早,地青居士写的诗,掀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都在猜测,昨日的诗舍,地青居士定是来了,只是并没有露脸。
段衡更关心三水散人的身份,据他所知,三水散人靠着那三本话本赚得盆满钵满。
这个三番四次利用他的名头去赚银子的家伙,他一定要揪出来。
可惜,他派出去的人实在没用,光拿银子不办事,三水散人的消息至今没有查到一点儿。
昨夜误会了陆清悦,段衡今夜专程去了陆清悦那儿,正好这两天朝务没那么繁忙了。
可当他想要靠近陆清悦时,陆清悦却频频躲开,段衡表情不太好。
“悦儿是何意?”
陆清悦一脸愧疚,许久,才启唇道:“夫君,可是不巧了,我来葵水了。”
段衡皱眉,疑心又起,先前那次也是来葵水了,怎么总是这般不凑巧。
莫非她不愿与他圆房?
可是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而且按她平时对他的模样,她怎么会不愿意与他圆房呢?
其实这回真不是陆清悦装的,她是真来葵水了,也正正巧今日是头一天,她从陆府回来后来的。
“那你歇着吧。”
段衡心情不爽地怀着疑虑走了。
绿玉寻了个汤婆子给陆清悦道:“连上苍都在帮夫人。”
陆清悦拿来暖了暖肚子:“可别贫嘴了。”

身侧没有了天然的暖炉,陆清悦只好卷着被子,缩在角落里。
往时他一来,就占据了半张床,如今没了他,她发现这床大得很。
陆清悦辗转反侧了许久,才睡着,半梦半醒之间,恍惚觉得小腹上好像贴了一个热源。
她追着热源贴了上去,惹出了一道缥缈的轻笑。
身体跟着逐渐暖和了起来,她哼唧了一声,那暖炉靠得更近了一些,还在她耳边轻语。
有些恼人。
她不耐烦地把头埋进暖炉里,那暖炉闷哼着微微起伏了一下。
然后那暖炉长了手,把她拖进了更温暖的地方。
陆清悦睡得一团糟,小脸还红扑扑的,身侧又暖又挤,还有异常熟悉的气息。
她闭着眼睛不自觉往热源上蹭了蹭,手上的触感令她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她此刻正枕着燕聿的手臂,而燕聿衣襟大开,露出了紧实的胸膛和腰腹。
再看她的手竟然探进了他敞开的衣襟里,落在他的腰腹上。
陆清悦猛地抽回手,头顶上落下一声沙哑的笑,温热的手掌随之落在她的后脑上。
“怎醒得这么早?”
陆清悦支支吾吾坐起身:“陛下…我…我方才不是故意的。”
燕聿似是不解:“嗯?”
陆清悦飞快扫了一眼他敞开的衣襟,扭开了染着红霞的脸。
他垂眼看向自己的胸口,眸底闪了闪,淡淡地启唇道。
“夫人平常也是如此。”
他随之下了床,淡定地拢好衣襟,整理好腰封。
陆清悦呆呆地睁着眼睛:“嗯?”
“怎么,夫人平时没有感觉?”
她难以启齿:“我…”
她几乎很少醒得比他早,平时醒来时,他都已经走了,她哪里知道自己做了那种事情。
明明之前也没有试过,莫非是与他睡一处习惯了?
燕聿坐了下来,侧着身子盯着她。
“每回夫人睡熟之后,都会对我动手动脚,尤其喜欢摸我的…”
陆清悦慌乱去捂自己的耳朵。
燕聿笑着拿下她的手,抵着她的额头,对着她道。
“夫人,掩耳盗铃是没有用的。”
陆清悦不敢与他对视:“那陛下怎么不推开我?”
他戏谑道:“我是没想到夫人私底下本性这般好色。”
“我…”
陆清悦无话可驳,心底的羞耻快要将她淹没了。
燕聿亲了亲她红透的脸:“夫人摸了我,可不能不负责。”
陆清悦小声地问:“你想我如何负责?”
“这该问夫人自己,要是夫人的回答令我满意…”
他压着声音,一字一句道:“我以后都给夫人摸。”
“陛下!”
陆清悦羞得想拿枕子砸他,幸好忍住了。
燕聿心情愉悦地离去。
陆清悦抚了抚自己滚烫的脸,冷静了许久。
她来葵水的这几日,燕聿夜夜都来,陆清悦每回醒来,都要去看自己是不是又乱动手动脚了。
可惜她没有机会,燕聿起得总比她早,而且他忙得很,回回过了子夜才来。
陆清悦能感觉到他的疲意。
“陛下若是忙,就别过来了。”
“无妨,不来夫人这儿,我还有些睡不着了。”
陆清悦不信,狡黠一笑:“陛下莫不是喜欢我这儿的床,那我忍痛割爱,让给陛下好了。”
燕聿扬眉:“哦?夫人如此美意,我若不接受,岂不是辜负了。”
“今夜我就命影十来搬。”
陆清悦笑容一滞:“陛下说真的?”
她直勾勾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一副‘你快说你是说笑’的神情。
燕聿好笑地揉了揉她:“没有,逗你玩儿的。”
葵水去了后,燕聿来得少了。
段嫆被关在府里学了好些天规矩礼仪,她难得安分一回,没有闹。
王氏心软了,解了她的禁令,允许她出院子,但还不许她出府。
段嫆又忍了几天,才央得王氏准她出了府。
段嫆的行为阴差阳错拉近了兰婳和宋存的关系。
她非常不甘心,嫉妒的泡泡从心湖不断腾起。
尤其是当看到宋存邀兰婳一同谈论诗词,以及宋存和兰婳眉眼间来往的丝丝情愫。
她嫉妒得厉害,凭什么她那么努力,宋存从不多看她一眼。
她没有闲心去学什么琴棋书画博得宋存关注了。
她要让宋存不得不娶她。
那日,段衡将对陆清悦的疑心告知了王氏,王氏就一直在寻找机会。
府里到处都是她的人,唯独陆清悦的院子没有她的眼线。
陆清悦怀不上身孕是一回事,可她如果不想与衡儿圆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必须要知道陆清悦平时到底在自己院子干什么。
王氏托着茶杯:“如何了?”
“那周婆子的儿子已经染上了赌瘾,现在已然欠下一屁股债了,赌场的人找上门了,逼着两人还钱,周婆子气得大骂儿子不孝。”
李嬷嬷笑眯眯道,言语中满是幸灾乐祸之色。
“好,你拿些银子去,仔细些,别让陆清悦发觉了。”
李嬷嬷心领神会:“是。”
李嬷嬷拿着银子,暗地里悄悄找到了周婆子。
周婶子推开:“多谢老夫人的美意,只是这银子我不能收。”
“这是老夫人的一片心意,你儿子的性命可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周婶子闻言,捏紧了枯枝般的手,她已经老了,半截快要入土了,就指望着这么个儿子。
谁能料到,平时勤俭朴实的儿子无端端染上了赌瘾,还败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
李嬷嬷掂了掂钱袋子,引诱道。
“你放心,只是让你看着大夫人平时在院子里的一举一动,又不是让你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周婶子脸上露出挣扎,一边是她唯一的儿子,一边是人好,又对她有恩的大夫人。
当初大夫人就是看在她和儿子相依为命,儿子又老实本分,才收了她进府做事。
如今儿子变成赌鬼,赌场的人像催命符一样,她实在拉不下脸去求夫人。
想起儿子哭着跪下认错的模样,她咬了咬牙。
“好,我做。”
李嬷嬷将钱袋子扔给她:“记住,千万别露馅了,你若是办得好,老夫人还重重有赏。”

皇宫里,燕聿在批折子,影十跪在地上禀告少将军府发生的诸多事宜。
燕聿批下一个字:“去稍微提点她一下,剩下的让她自己琢磨。”
如今有影十守着,那些肮脏的东西暂时近不了她的身,但日后难免有顾全不到的地方。
小狸奴性子过于单纯了,得磨磨她的性子,让她自己学着些看人的手段。
裹着石子的纸条扔进来时,绿玉庆幸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这回倒还有些准头。”
绿玉捡了来,递给陆清悦,纸条上仅有四个字:小心身侧。
陆清悦折了折纸条,放到了烛火上燃尽,淡淡道。
“绿玉,红棉,你们留意一下院子里的人,看看有没有生了二心的。”
两人齐声:“是。”
周婶子收了银子后,总是惴惴不安。
大夫人是个对下人很宽厚的人,从不克扣下人的月银和赏钱,还常在逢年过节给下人额外封赏钱。
她是大夫人院子里负责小厨房的婆子,做糕点的手艺甚好。
大夫人很喜欢吃,常常会因此多赏她一些银子。
如今,她却不得不为了银子出卖夫人。
灶台上的锅盖咕噜咕噜被顶了起来,站在锅灶正前方的周婶子无动于衷。
一旁的婆子忙跑了过来,掀开了锅盖。
“哎呦,周婶子,你今日这是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周婶子闻言急忙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夜里,到了要去给李嬷嬷传消息的时刻,周婶子悄摸出了院子。
周婶子一五一十把这两天陆清悦在院子干的事情,如数家珍般细数出来。
喝茶,看书,写字…
李嬷嬷夹着眉头:“她平时就在院子里干这些?”
周婶子点头:“夫人常做的就这些。”
李嬷嬷不信邪:“继续看着。”
不信她的狐狸尾巴露不出来。
与此同时,段嫆在书房求了段衡很久。
“哥哥,你就想办法帮帮我,邀宋大人来府上做客嘛。”
段衡横着眉:“嫆儿,我已经请了他好几回了,他全一一拒绝了,我要是再去邀他,你让我这脸往哪儿放?”
段嫆拉着他的胳膊:“哥哥,你就再帮我一回吧,就这一回,日后我一定好好听你和娘的话。”
段衡最终无奈答应了。
这天晚膳前,一个小丫鬟跑进厨房传话:“周婶子,夫人喊你过去。”
周婶子心里咯噔一下:“夫人喊我是有什么事?”
小丫鬟:“不知道,快些过去吧。”
“哎。”
周婶子擦了擦手,脱下防污的襜衣,跟着小丫鬟去了陆清悦的屋子里。
“夫人,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陆清悦放下手里的书:“没什么,只是想问问,你近来可有什么难处?”
周婶子心里一紧,她心虚地捏紧手指,不敢抬起头。
“多谢夫人关心,我没什么难处。”
陆清悦压低眼睫:“那就好,你也是我屋里的老人了,知道我的性子,若是有难处,可随时与我说。”
周婶子颤着嘴唇:“是。”
陆清悦重新拿起了书:“下去吧。”
周婶子忧心忡忡地从屋子里出来。
夫人莫不是知道了什么,否则怎么突然传她去问了那些话。
段衡算是豁出了脸面,宋存这回倒是应下了。
段嫆高兴得像一只小麻雀上蹿下跳,高兴过后,她急忙出府置办新头面去了。
宋存仅仅只是来做客,能让段嫆高兴成这样?陆清悦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宋存来做客当天,段嫆打扮得光彩照人。
宋存则是一身青色常服,衬得他身姿如翠松般挺拔。
宋存一进府,段嫆便娇滴滴凑了上去,而宋存往后退了退,对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段衡见此咳了咳,示意她收敛一点,段嫆撇了撇嘴,跟在段衡后面。
段衡:“宋大人请。”
宋存还礼:“宋某多有叨扰了。”
两人去了书房,段嫆想跟进去,段衡一个眼神制止了她。
两人在书房聊了许久,傍晚,宋存起身告辞,段衡极力挽留。
“宋大人若是不嫌弃,留下来用一顿便饭吧?”
段衡语气很是诚恳,宋存之前拒了他好几次,既然应了,也不好再拂他的好意。
段嫆悄悄来到段衡身边:“谢谢哥哥。”
段衡教训道:“不知道你又要打什么鬼马主意,但你最好别做得太过火,还有,记得你说过的话。”
段嫆一脸乖巧:“嗯,放心吧,哥哥。”
有贵客在,王氏自然该到场,陆清悦和温知意等后宅女子就不便出现了。
而段嫆作为未出阁的女子,本更加不该与外男一起用膳。
奈何她央着王氏一起求段衡,段衡只好再次妥协答应。
段嫆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宋存眉头微蹙,可这里是别人家中,他既然答应了,也不好立刻便走。
王氏和段衡一同向宋存敬酒,段嫆亲眼看着宋存将那杯酒喝了下去,眼睛里燃起异样的光芒。
宋存喝了酒后,很快便感觉意识昏昏沉沉,全身瘫软无力地倒在桌子上,他立即明白酒里被下了东西。
王氏:“宋大人似乎有些喝醉了,不妨在府里休息一夜,来人,送宋大人去厢房休息。”
宋存被小厮们架了起来,送了下去。
段衡微微拧起眉,视线在王氏和段嫆之间来回扫量。
段嫆此时站了起来:“娘,哥哥,我也回去休息了。”
宋存怎么可能喝这些点儿就醉了,还醉成那样,段衡瞥了一眼宋存用过的酒杯。
“娘,宋存虽是朝中新起之秀,却是圣上身边的红人,我们得罪不起。”
王氏:“安心,娘没有那么糊涂。”
正因为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又出身低微,王氏才下定了决心。
段衡站起身:“我看我还是去瞧瞧宋大人吧。”
王氏却道:“坐着,在咱们府里,你担心个什么劲儿。”
段衡脸色微沉:“娘,你和嫆儿是不是瞒着我些什么?”
宋存被小厮们送到了厢房里,一路上他努力保持着理智。
进到厢房的那一刻,他拿起了桌上的冷茶灌在自己身上。
这时,厢房的门被悄悄打开了,嘴上说着回去休息的段嫆进来了。

腿上没有力气,宋存扶着桌面才堪堪站稳,他冷眼看着笑吟吟走近的段嫆。
“少将军府是武将名门,二小姐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没想到也会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也怪自己太没有警惕心了。
说着,他手上软了软,段嫆连忙跑过去扶他。
宋存甩开她,厉眉道:“二小姐请自重,若你还有几分羞耻心,便立即出去。”
段嫆扶住旁边的墩子才没摔在地上,她站起身,脸上多了几分狠色。
“宋存,我不会出去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她扯开自己的裙带:“过了今夜,你就是不喜欢我,也得娶我。”
宋存大惊地扭过头,气得骂人:“你简直不知羞耻!”
“那又如何,我想得到的东西,谁也不能跟我抢。”
段嫆脱下了衣裙,娇声道:“宋大人,我们别耗费良宵了。”
宋存手握成拳,他得存些体力。
这时,窗缝里灌入了一股强烈的迷烟,段嫆还没走到宋存身边,便很快晕了过去。
陆清悦推开门走了进来,要支开王氏的人还真不容易,幸好没来晚。
宋存意志力还挺强,这都还没倒下。
“少将军夫人?”
陆清悦瞥了一眼地上只穿着小衣的段嫆,捡起她脱下的衣服,盖回她的身上。
然后掏出一个瓷瓶,拿出一颗丸药,递给宋存。
“解药。”
宋存动不了,陆清悦往后抬了抬下巴,绿玉和红棉进来了。
绿玉拿着丸药塞进了宋存的嘴巴里,宋存的意识慢慢回笼。
“宋大人,我让人送你出府。”
“多谢夫人。”
送走了宋存,陆清悦一言难尽地看着地上昏迷的段嫆。
红棉替段嫆重新穿好衣裳,扶着段嫆出了厢房。
陆清悦:“送她回屋。”
膳厅里,段衡腾地站起身,一脸阴沉,宋存哪有那么好拿捏,别是个烫手山芋。
“娘,你怎么能跟着嫆儿胡闹!”
他大步走出了膳厅,正好遇到了陆清悦。
陆清悦问:“夫君急着去哪儿?”
“悦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用了膳,出来散散步消消食,不想遇到了二妹妹,她似是喝醉了,跑到了厢房那边,我让人送她回院子去了。”
王氏:“你把嫆儿送回了院子?”
“是啊,怎么了,我还遇到了宋大人,我也差人把他送出府了。”
王氏心口一窒,陆清悦佯装不解。
“母亲这是怎么了?”
段衡无视王氏,急问道:“宋大人他可有异样?”
陆清悦垂眼细细思索一番道:“天色黑,看不清,发生什么事了吗?”
段衡不好说,只道:“没什么事,这么晚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而王氏缓过来后,匆忙去了段嫆那儿,段嫆被迷药迷得睡得正香,怎么叫都叫不醒。
第二日,段嫆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自己的屋子里,她忙问丫鬟。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丫鬟:“你昨夜喝醉了,大夫人身边的红棉姐姐送你回来的。”
段嫆扶了扶额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喝醉!宋大人呢?”
丫鬟:“宋大人昨夜回府了。”
段嫆瞪大双眼:“什么?!娘呢?”
王氏闻讯赶来,段嫆发了一通脾气,稍微冷静了下来。
她紧紧抓着王氏的胳膊:“娘,怎么会这样,宋大人怎么会回府呢?”
“陆清悦遇到了你和宋存,嫆儿,你昨晚怎么会喝醉呢?”
“我没有喝醉,我昨晚明明…”
王氏打断她,扫了一眼屋里的丫鬟:“没见到我和小姐在说话么,都出去。”
丫鬟们垂着头退了出去。
段嫆急切道:“我昨夜明明去到了厢房里,也见到了宋存。”
王氏眼底一亮:“然后呢?”
“他没有晕过去,本来这好事就要成了,可我不知为何会晕了过去。”
宋存没有晕过去,他还醒着遇到了陆清悦,这里面想做文章也做不了。
王氏现在最担心的是宋存会拿这事儿对少将军府不利。
“你和宋存一点事情也没发生?”
段嫆哭丧着脸:“我根本来不及。”
她衣服都脱了,宋存愣是不愿意回头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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