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杀了我吧by零落成泥
零落成泥  发于:2025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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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不用他请,她便走?到对面?坐下,喝下她面?前那杯半满的茶水。
薛炜含笑看着她,并未出声。
谢白鹭将隔壁的那杯茶也喝了。她觉得,大能的东西,那肯定是好东西,虽然她已辟谷,也不是不能喝。
“薛前辈,不知您有没有兴趣聊聊您的过往?”她开门见山,“我太好奇了,想这事?都想一个月了。以您的境界,应当在修真界留有姓名才是,但我似乎从未听说过。”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的两位同伴也不曾听说过。”
小白虽然不敢来见薛炜,但躲在谢白鹭体内的它?听了她的话感动得眼泪汪汪,主人拿它?当同伴!虽然那个疯子也跟它?一样让它?有些不爽,但不重要!主人说它?是同伴嘿嘿嘿。
薛炜含笑默然了片刻才道:“以你的年纪,没听说过我才是应当的。”
他应当并不想提及自己的过往,因为下一句他便道:“一个月了,你们可没让我看到任何会让我满意的。”
这是提醒,也是威胁。
谢白鹭趁机顺着说道:“还请前辈示下,怎样才能让您满意?单只这个词,实?在令我们无法?捉摸。”
薛炜托腮想了想,笑着摇头:“我也不知,但总归不能是如今这般。”
虽然薛炜什么都没回答,但他看着挺好说话,谢白鹭的胆子也大了些,她赞同地点头道:“如今这般确实?无聊了些。只是我们若不知薛前辈想做什么,又如何展示呢?”
薛炜望着她,似在等着她说下去。
谢白鹭见有希望,便继续道:“薛前辈,不知您的喜好是什么呢?比如你想看我们打架,还是看我们相?亲相?爱,总要有个方向的吧?巧合的是,我跟我的同伴亦敌亦友,您想看哪个方向,我们都能真情实?感,绝不会有任何虚假。”
薛炜似乎此时才真正地看到了谢白鹭这个人,他微微扬眉,似明白了什么。
谢白鹭期待地看着他。
薛炜笑道:“你们自己猜。”
谢白鹭:“……”
就?是不肯说是吧!这跟发一份空白试卷让他们猜题目来写出正确答案又有什么区别?,谁也不可能答对啊!
谢白鹭铩羽而归。
但她不会放弃的,大不了一天去烦他一次呗,她就?不信一点儿话都套不到了。
在她回到边缘时,凌凇也恰好站了起来。
这还是一个月来凌凇第一次打算做什么,谢白鹭好奇道:“你想做什么?”
凌凇唤出噬殇笑道:“手痒,跟那人打一场。”
谢白鹭:“……?”是打一场还是去送死啊!
想是这样想,谢白鹭没拦他,而是又跟在他身后回去见薛炜。她需要一些事?来打破僵局,反正凌凇估计也只能给薛炜挠个痒痒而已,薛炜不会在乎的。
在凌凇突然提剑对薛炜动手时,薛炜甚至没有放下手中茶杯。
只是极慢的一个侧身,却恰好避开了凌凇突然袭来的一剑。
凌凇这一剑用了不少的灵力,剑气四溢,谢白鹭自觉要是她对上凌凇避不开这一剑,但薛炜明明动作?那么慢,却没一道剑气能碰到他。
薛炜连屁股都没挪一下,茶盏轻扬,茶水飞溅出来,打落了凌凇第二次袭来的剑气,甚至连噬殇都被打歪了。
凌凇退后,眼中战意极浓,像这样修为高于?他,却不会对他下杀手的对手,对他来说可遇而不可求,他此时正在瓶颈期,有这样的对手,未必不能助他在几日内突破。
当下,他甚至连一点防御都不做,光进攻,如雨的攻势向薛炜袭去。
谢白鹭怕血溅在自己身上,在他们打起来时就?远离了,结果发现并无必要。
凌凇根本就?碰不到薛炜的一根毫毛,而薛炜也不曾攻击,也谈不上防御,只是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凌凇的所有攻击,人始终坐着没挪过位置,因而,根本不会有血溅出来。
凌凇战意浓,打得痛快,谢白鹭观战也很?愉快,她是第一次看到凌凇一点儿都奈何不了别?人的样子,她好快乐啊。
要是这位前辈将来能只杀凌凇放过她就?更好了。
这一场战斗没持续多?久,以凌凇耗尽灵力为结束信号。
凌凇收剑,很?没礼貌的转身便走?。
谢白鹭追了上去,蹲在已经盘腿打坐的凌凇身旁,故作?好奇道:“完全?打不到敌人是什么感觉?不会觉得很?憋屈吗?”
凌凇斜眸看她:“在看我笑话?”
谢白鹭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那可不是嘛!”
这样的机会如此难得,她怎能不好好欣赏呢?
凌凇似笑非笑道:“就?这么好奇?我可以跟你打一场。”
谢白鹭知道上次凌凇就?是让了她,所以才能让她打得有来有回,这会儿她如果答应,那他肯定会让她感受一下他此刻的感受。
她笑眯眯道:“那倒不必了,我看你笑话就?行了。你好好恢复吧!”
说完,她负手离开,嘴角不自觉带了笑。
接下来的数日,便是谢白鹭去找薛炜套话,失败,凌凇去找薛炜打架,打不着,两个人的失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相?似的。
本该沮丧的这几日因看到凌凇吃瘪而变得格外有趣,谢白鹭甚至在想,倘若这次跑不掉,最?后的日子也不亏了。
但她的好心情并未持续太久,因为在凌凇连着找薛炜打架的半个月后,他升境了。
金丹升为元婴有雷劫,不知是这里不能挡住雷劫,还是薛炜不给挡,雷劫浩浩荡荡落下时,谢白鹭甚至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因雷劫中的磅礴能量而微微颤动。
她和小白一起旁观了凌凇过雷劫的整个过程。
第一道雷劫时,她对小白说:“真正意义上的天打雷劈,他这样的疯子,老天有眼就?该劈死他。”
小白激动地附和道:“对,劈死他!”
但老天没眼,凌凇轻松便度过了第一道雷劫。
第五道雷劫时,谢白鹭啧了一声:“看起来还是很?轻松,希望他有事?。”
小白兴奋地诅咒道:“对,希望他有事?!”
凌凇没事?,他甚至还冲谢白鹭笑了下,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的话。
第十道雷劫时,凌凇终于?吐了血。
谢白鹭欢呼:“好棒,再接再厉!”
小白高兴地附和:“第二口,第二口!”
第十六道雷劫时,凌凇连面?上的鳞甲都掉了一片,流下暗红色的血。
谢白鹭默默祈祷:“老天爷给力一点啊,就?临门一脚了!”
小白继续应和:“对,上啊老天爷!”
第十八道雷劫,也是最?后一道之后,凌凇已趴在天雷劈出来的坑里生死不知了。
谢白鹭若有所思?,雷劫的时候,他的血脉好像完全?不见激发的样子,明明他已是奄奄一息了。
莫非,血魔血脉受天雷压制?
谢白鹭如今已能使用金元素精石搭配的御雷诀,但威力完全?比不上凌凇这个升元婴的雷劫,她要想靠御雷诀打败此时的凌凇,只怕需要她先升入元婴才说,而且因为要掐诀,需要的是一个出其不意。
但问题是,她天赋不如凌凇,她要是到了元婴,凌凇说不定就?有本事?到分神,她根本追不上。
谢白鹭暂且将这个想法?放下,奔去坑里找凌凇。
凌凇的一身白衣已满是血色,她莫名觉得,果然还是这种颜色更适合他。
她没敢太靠近,远远地丢了块石头过去。
石头是朝着凌凇后脑勺去的,但在碰到他之前,就?被一只手拦截。
凌凇扫了谢白鹭一眼,将小石头丢掉,缓慢起身盘坐,梳理着体内更宽的经脉,更多?的灵力储备。
哪怕他迟早有一日成为没有理智的怪物,也不想给那些算计他的人痛快。谁叫他们废物,不能在那时候杀掉他呢?错过的机会,不会再有。
凌凇很?快便梳理好自己身体内的状况起身,这一刻,他给人的感觉跟还是金丹时完全?不同了,若说先前还只是萤火,如今便是皓月。
他起身走?向谢白鹭,微微弯腰看向坐在大坑边缘的谢白鹭,侧头微笑:“很?可惜,你想杀我更难了。”
谢白鹭挑眉笑道:“反正我从来没觉得这件事?简单过。”
凌凇起身,又一次唤出噬殇,邀请谢白鹭:“再来看一次我的笑话?”
谢白鹭自无不可,她现在急需薛炜来杀杀凌凇的威风。
薛炜并未因刚才的雷劫而动过位置,哪怕雷劫就?在不远处。
要说凌凇这人心眼也不大,他明明可以在任何地方渡劫,偏偏要选在木屋边上,一个不远不近,薛炜没必要驱逐,但这么看着也很?糟心的距离。
凌凇照旧没有开场白,提剑便攻了过去。
这一回,他的速度提升了许多?,攻势也愈发凌厉,每一招每一势似乎还残留着雷劫的雷霆万钧。
薛炜这回终于?挪动了下身体,只是依然是防御姿态,轻松便将凌凇逗得跟宠物一样。
谢白鹭虽然看得有些吃力,但依然津津有味。
直到灵力耗尽,凌凇才离开。
谢白鹭本也想追上去,却听薛炜道:“不嫉妒么?”
薛炜难得主动跟自己说话,谢白鹭当即站住,点头道:“当然嫉妒,嫉妒得不得了,他的天赋要是我的就?好了。”
她顿了顿又道:“但也就?如此了。若是极高的天赋要伴随着亲人的不喜,童年的痛苦和未来的无望,那还是算了。”
薛炜笑道:“你可真不像修士。”
任谁都会想要凌凇这样的天赋,哪怕明知之后麻烦不断。别?人几十年才能金丹修士,他只要十年,更可怕的是他升元婴的速度竟然还能更快。这种犹如天堑般的差距,足以令人忘却一切。
什么后遗症副作?用,都往后站,先拿了天赋将修为升上去再说,修为高了总有办法?。
但谢白鹭不会这样想。她虽然曾是卷王,但也不是乱卷,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的事?她做不出来,她希望自己能健康地卷成功,身体是一切的本钱,身体不好,什么都干不了。
所以,像如今这样的天赋她已经足够满意了,凌凇天赋高又如何,她金丹时他元婴,但他浪死了她还活着啊。
谢白鹭在薛炜跟前坐下,微笑道:“薛前辈,我近来一直在想一件事?。”
薛炜只是注视着她,是让她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谢白鹭道:“修为高到一定境界,是不是能隐约察觉到未来?”
能让一个大能察觉到的未来,一定非常重要,不是她自夸,她觉得以她的运气和身为神器五星鼎主人以及穿越者的身份,将来这世界要是有异变,她完全?当得起某种重任。
更别?说她还跟注定不凡的凌凇纠缠不清了。他们两个都是天选之子吧。
她觉得,薛炜就?是在等她和凌凇,而非别?的什么倒霉蛋。但她仍然不知他想从他们这里得到什么。
薛炜笑起来:“小姑娘想法?很?多?。”
谢白鹭继续试探:“不是如此,那便是天道给了您什么指点?若只是普通修士,实?在用不着您这样的前辈费心。”
薛炜笑道:“是什么指点?”
谢白鹭边思?索边说:“总不会是什么小事?。事?关?世界毁灭?比如说邪魔再临?我那同伴的情况想必瞒不过您,但只靠他一个想灭世不可能,那就?只能是被赶走?的邪魔再次降临了。我们跟阻止灭世有关??我的五星鼎有用?我对我那同伴有用?”
薛炜一直在微笑,完全?看不出他对谢白鹭这些话的真实?反应。
等谢白鹭说完,薛炜难得流露出些许好奇:“你究竟来自何方世界?”
谢白鹭:“……”虽然有些突然,但她并不算意外。
哪怕是最?了解她的凌凇,也只以为她是夺舍的,但薛炜笃定她来自别?的世界。
她起身抱胸笑道:“这个,不如薛前辈拿我想知道的事?来换呀。”
薛炜笑道:“你好大的胆量与我讨价还价。”
以谢白鹭过往跟分神们接触的经验来看,做小伏低并不会让自己更容易活下来,态度过得去就?行,抓住每一个机会,该讨价还价的时候千万不要白给。
谢白鹭道:“只剩一个多?月了啊,再不想想办法?,我们就?要完蛋了,这时候就?顾不上什么客气不客气的了吧。”
薛炜认真望着谢白鹭许久,最?后却只是抬起手,几根手指往外挥了挥。
谢白鹭见他并不想再说,也只能离开。
小白冒了出来,低声说:“主人,你的猜测好厉害啊!但是,我觉得一定没错的,你可是天选之子啊!”
谢白鹭也只是按照一般修仙小说的正常发展接合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随便乱猜的而已。她穿越以来遇到的一切着实?算不上普通,可见她若是有使命,这使命小不了。
她扫了眼凌凇,他似是完全?不在意时间?的流逝,只当这三个月是在大能庇护下提升修为,他也确实?做到了。
她坐下修炼了会儿,丹田处似变得越来越不同了。
等结束修炼,她若有所思?地对小白道:“这地方养人,不是,养修士啊。”
明明她不久前才刚用果子强行提升修为到金丹中期,可在这里只修炼了一个多?月,她已经能摸到金丹后期的边了。
她的天赋没那么好,只能是这地方,或者她每天蹭的茶水的原因,或者两者都有。
小白自然也感觉到了谢白鹭境界的变化,激动道:“主人好厉害,主人也要提升一个小境界了!”
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早先谢白鹭还觉得被困三个月好长,如今却觉得,三年她也可以!以如今这进度,给她三年她说不定能摸到分神的门槛。
被困第五十三天,谢白鹭虽然还是没能从薛炜那里套出什么话来,但她已成功升了个小境界,如今已是金丹后期修士了。
她升境的时候,凌凇就?在一旁看着,他是亲眼见谢白鹭从金丹初期到中期的,如今又从金丹中期到金丹后期,这速度都已经超过他了。
在谢白鹭升境成功后,凌凇道:“你猜猜三个月后会发生什么?”
谢白鹭心情好,精神也好,扫了他一眼:“你如今终于?开始担忧了?”
凌凇眉目间?依然很?是轻松:“那倒不至于?。”
他在谢白鹭身旁随意坐下,侧头看向她:“原来你来自别?的小世界。”
他听到了薛炜和谢白鹭的话,跟薛炜的感觉一样,他一向也觉得谢白鹭与这世界格格不入,如今才知,她原来并不是此方世界之人,也难怪。
谢白鹭道:“那又如何?”
反正她现在用的是自己造的身体,不属于?任何人,她不怕被人说夺舍被喊打喊杀了。
而且她也不是穿书,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知道什么剧情。
对了,有一个猜测被她遗漏了,薛炜若是穿书,会提前知道剧情,也会有类似先知的外在表现。
凌凇眸光微动:“想知道你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才能长出她这样不同的人。
谢白鹭警惕道:“这是我拿来跟薛前辈交换信息的,怎么能随随便便告诉你?”
虽然交易没成功,但她这会儿要是跟凌 凇说了,就?会有一种白给的感觉,薛炜一定会听的。
凌凇蹙眉,又贴近几分:“那你可会回去?”
哪怕谢白鹭曾说过她是凡人,且最?初她确实?表现得不像是个修士,但也绝不像是普通凡人。既不是凡人,能来这里,就?能回去。
谢白鹭刚想回答,到嘴的否定答案被她咽回去,她模棱两可道:“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从她在这个世界被迫动手杀人起,她就?已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了,她好像就?没想过还能再回去。
但倘若真有回去的机会摆在眼前,她当然会选择回去。她的三观到底还是跟原来的世界更契合。
在这个修仙的世界,她担心语言真有力量,所以还是不要否认了,万一呢?
凌凇抬手掐住谢白鹭的下巴,几乎是以强硬的姿态和语气道:“不许回去。”
谢白鹭:“……”
她拍下凌凇的手,语气随意:“都说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你跟我说没用。”
她指了指天空,笑道:“或许向老天祈祷有点用处呢。”
凌凇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谢白鹭仰头看他,神情里带了几分做作?的无辜。
这会儿明明凌凇是站着的,谢白鹭坐着,但两个人之间?的气势强弱却好像交换了。
有所求之人只会处于?弱势。如今谢白鹭已无所谓待在哪个世界,反正她都能好好活下去,但在今时今日,凌凇需要她待在这里。
这种气势上的对调令凌凇心生燥意,他垂眸盯着谢白鹭看了会儿,转身离去。
凌凇走?后,小白长舒了口气。
“他可真吓人啊,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主人,他刚刚怎么好像……好像有点……”小白停住了,它?觉得它?想说的那个词跟凌凇完全?不搭。
谢白鹭道:“可怜?”
小白点点头,又迟疑道:“主人,这个词是不是跟他完全?不沾边啊?”
谢白鹭笑了,像是答非所问:“这不是挺好的么。”
小白小声道:“主人,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要记得他杀你的时候有多?凶!”
谢白鹭揉着小白的小脑袋安抚道:“放心,我懂。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有那个心我不如先心疼心疼自己。”
小白闻言高兴了:“主人你说得太好了,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所以要对他们狠一点!”
谢白鹭点头:“没错。”
被困第六十天,剩下的时间?还有一个月,但谢白鹭依然并无头绪。
薛炜不愧是大佬,不管她怎么试探,他的表情都不会有任何波动,她没办法?通过他的神情来判断自己猜对没有。
因为反正已被他知道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了小命,她甚至连“穿书”的猜测也拿来试探薛炜。
不曾想他反倒饶有兴趣地问“穿书”是什么。
但因为他的表情毫无破绽,他的询问是真感兴趣还是装的她也无法?分辨,所以她依然无法?排除他的穿书可能。
虽然跟凌凇闹得不太愉快,但第二日谢白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找了他,说着自己的尝试和失败,目前的困境可不是她一个人的,也绝非她一人可解决。
凌凇还跟以前一样,并不热衷于?探索薛炜的目的。
被困第六十二天,谢白鹭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是不是很?久没犯病了?”
之前,她记得凌凇的血脉似乎有些难以控制,失控的时间?并不确定,有时候会接连两天,有时候就?隔十几天,但因为她跟他相?逢时间?也没那么久,并不清楚有没有间?隔六十多?天的。
关?于?这一点,凌凇早发现了,他眸中隐有微光:“困住我们的东西,或许恰好也能压制住我的血脉,除非我主动。”
他想要。但可惜的是,以他目前的实?力,薛炜的人连碰都碰不到,更别?说抢夺灵宝了。
谢白鹭看着凌凇,他也恰好看了过来,这一对视间?她明白了他的欲求,耸耸肩:“别?做梦了,你甚至连及薛前辈的毛都摸不到。”
凌凇起身,嘴角微勾,神情冷傲:“并非不能一试。”
谢白鹭抬手扯住凌凇的衣角,在他看过来时道:“是你自己说的吧,每一次激发血脉,你都会离彻底成为毫无神智的怪物更近一步。”
凌凇有一瞬间?的怔忪,心脏好似跳快了一分,面?上也带了笑:“你在意我?”
谢白鹭心道,我是不想身边有个随时可能异变的可怕怪物好吧。
她却也不否认:“你要这样想也可以,反正打不过,何必呢?”
凌凇弯腰扣住谢白鹭的手腕,另一只手一点点轻轻将她的手指掰开,最?后被他握在掌心,他笑道:“逃不过的事?,早一些迟一些又有何妨?”
自从他得知自己父亲最?终命运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迟早也会迎来这一天。反正这世界于?他来说也没多?少趣味,失去神智后死也就?死了。
有着这样既定的命运,他本不该在谢白鹭复活之后再来招惹她……可他从来不是那样无私之人。
秘境中的那些记忆很?好,但他觉得不够,他想要更多?,哪怕明日便要死,今日他也要增加更多?不让他觉得无趣的记忆。
谢白鹭看着凌凇的笑有些愣神,那不是看开之后的释然,而是一种无所谓。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最?后的结局。
明明如此,他却还偏要来缠着她。有点良心的人,明知自己得了绝症,不是该走?得远远的么?但显然他是个自私自利的神经病,他根本不在乎她要真喜欢上了他之后他死了她会有多?难过。
他不要未来,不要承诺,只要当下。
什么让她不要回去也只是担心她回得太早他就?没得玩了,要他这样的人对某个女修生出好感实?在太难了,他可没有时间?另找他人再尝试一次。要是他彻底变作?怪物,她走?不走?的他当然无所谓。
谢白鹭觉得幸好她看得穿,心也够硬,不然真要被虐惨了。
但可真是太令人生气了啊,多?渣的想法?,她这怎么忍得了。凭什么只他能玩弄她这可怜柔弱的美少女的心,她也得做点什么吧!
从前她的做法?还相?对被动,但现在,她要更主动起来了。
在凌凇松开谢白鹭要走?时,她却反手抓住了凌凇的手腕,在他回头看来时,她仰头对上他的视线问道:“假如我一直不走?,那你可以试着不要变成怪物么?”
谢白鹭抓着凌凇的手,因而她感觉到随着她的这句话,凌凇的肌肉从放松变得僵硬。
凌凇顺着谢白鹭的力道贴近,狭长双眸微眯,抬手轻触她的面?颊,许久并未出声。
他并不奇怪谢白鹭此刻这略显突兀的话,因为他对她的喜欢和杀意可以并存,她自然也能,哪怕她总是说要杀他,也会动手,但他们毕竟在秘境中相?处了那么久。
他抓起谢白鹭的手,按在他面?上依然不曾消退的鳞甲上,笑问道:“怕吗?”
鳞甲的触感有些凉,比看上去要光滑,像是金属触感,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并不令她反感。
谢白鹭实?话实?说:“你要是不杀我,我怕什么?”
凌凇的声音很?冷酷:“可我偏会杀你,血脉激发时,我不记得任何事?,脑子里只有杀戮。”
谢白鹭理所当然道:“那你就?不要变成怪物啊。”
凌凇松开了谢白鹭的手。这一刻,他也不知为什么就?突然记起了当时他母亲跟他提及父亲的往事?时面?上的厌恶和恐惧。
他那时候就?知道,那厌恶和恐惧里也有他的一份。
他母亲说,他若不能控制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成为那种怪物,他想她看他的眼神应当和当年看他父亲一模一样。
她没有说实?话,她当时便认为他控制不了,笃定他最?后会跟他父亲一样,她并不知道她的眼神早透露了她的情绪。
但谢白鹭面?上并无这些,她的怕,跟怕他是一样的,她只是怕被杀,而不是会成为怪物的他本身。
他戴着面?具时曾游走?在街上,见多?了人们提及他时的厌恶和恐惧,跟他的母亲如出一辙。
可谢白鹭呢,在被他强按着触碰他面?上的鳞甲时,她甚至挪动指腹摩挲了下。她或许还以为他没发现,以为这层鳞甲坚硬而缺乏触感,恰恰相?反,这层鳞甲十分敏感。
他差点笑出来。
所以,缠上她也不能怪他自私,谁叫她哪一点都让他满意呢?
但那个结局无法?更改。
凌凇道:“好,我试试。这次之后。”
谢白鹭没能拦住凌凇作?死,她原地站了数息,还是跟了上去。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她还不是为了助人,就?更管不着了。
当然,嘴上还是要说得好听点。
谢白鹭跟去时,凌凇刚跟薛炜交上手。
她想起前一次他血脉激发时,只是红眼睛,身上的鳞甲并未增加,但此时,他原本半个脸的鳞甲已经增加到覆盖整张脸,露在外头的手背上也有,被衣服遮盖的身体表面?有多?少鳞甲就?未可知了。
她明白了,当时凌凇对她动手时确实?是留手的,如今才更接近她当时以龟息诀躺在水塘里所看到的他对抗三个分神时的样子。
这一回,薛炜终于?从他的凳子上起来了。
谢白鹭怕被殃及池鱼,不敢靠太近。
凌凇已是元婴修为,血脉激发又变得更完全?,实?力远超分神初期,而薛炜的修为更是超过分神,两个大佬打架,仅仅只是金丹的谢白鹭那双眼睛已经无法?捕捉到了。
在她的视野中,只能看到两道影子相?撞分开,再相?撞再分开,她听到了拳头砸到肉的声音,但音画并不同步。
但她很?努力在看,这种高水平的对决,她这辈子也不知还能……哦,不对,只要跟着凌凇,她将来怕是还能再看到不少。
总之,哪怕看不明白,她也看得很?认真。
直到两道白影中的一道砸落地面?,而另一道终于?现出身形,稳稳地悬浮在空中。
毫无疑问,赢的人是薛炜。
他只有衣衫稍显得凌乱,气息依然平稳,面?上带笑。
“就?这啊?”他摇摇头,“亏我还有过几分期待。”
谢白鹭默默往下看去,凌凇应该是昏过去了,不过就?算不昏,失去神智状态的他听到这嘲讽的话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薛炜拍了拍衣袖道:“带走?吧。”
凌凇掉落的位置就?在木屋边上,差点就?砸到木屋了,薛炜并不想让凌凇就?这么躺在他附近。
谢白鹭迟疑了一瞬,只能硬着头皮靠近。
根据过去的经验,只要她不对他产生杀意,就?不会让他有反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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