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春by橙与白
橙与白  发于:2025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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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抬手去碰乔棣棠的手。
乔棣棠的手指了指邹禹琉腰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的手。
“邹公子说的是这块令牌吗?”
邹禹琉:“是啊。想要吗?”
邹禹琉看向乔棣棠的目光充满了侵略性。
乔棣棠上前一步,抬手拿起了令牌,打量起来,嘴里说道:“要,自然是想要的,就怕邹公子不肯给啊。”
随着乔棣棠靠近,邹禹琉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享受地闭了闭眼睛。
“你若跟了本少爷,你要什么我都给。”
乔棣棠抬眸看向邹禹琉,手放在他的胸前,笑着问:“当真?”
邹禹琉看着胸前的柔荑,顿时心中荡漾:“当真。”
见邹禹琉要握自己的手,乔棣棠抬手推了一下他,道:“好啊,那你明日便去我们府上提亲吧。”
邹禹琉愣了一下:“嗯?提亲?”
乔棣棠眨了眨眼,道:“对啊,提亲。不成亲我如何能跟你?还是说你不想娶我,只想玩一玩?”
邹禹琉看着乔棣棠不说话。
“我虽在商贾之家长大,可邹公子莫要忘了,我可是泰平伯的嫡长女。你若无媒无聘敢碰我,我就去告诉我爹,让我爹参你一本。”
乔棣棠似笑非笑说着威胁的话。
邹禹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嗤笑一声,道:“老王爷一大把年纪了,怕是给不了你幸福,你倒不如跟了我。”
乔棣棠眼眸微动。
这种隐秘的事情邹六少时如何知道的?
所以,这位邹六少敢单独约她出来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
她虽是泰平伯的嫡长女,但要被送入福王府中为妾侍,所以他并不将她当回事。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两个人倒是达成了一致。
她今日之所以敢独自一人上来赴约便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福王身份尊贵,她即将成为王爷妾侍,一般人哪里敢碰她。
乔棣棠微微垂眸,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邹禹琉没料到乔棣棠会这般,问:“怎么哭了?”
乔棣棠吸了吸鼻子,道:“哎,公子果然厉害,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公子这样貌气度可是世间少有的,不然我今日也不会来,我自然是一心想跟着公子的,无奈我爹要给我安排那样的亲事,很多事情我都无能为力。”
邹禹琉扯了扯嘴角。
怪不得这么容易上钩,原来是希望利用他来摆脱那门不堪的亲事。
这姑娘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不过,美人落泪如梨花带雨,也甚是惹人垂怜。哄一哄也不是不行。
他抬手握住了乔棣棠的手,道:“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本公子,此事我定会帮你解决。”
乔棣棠极力忍住才没将手收回来,她抬眸,一脸希冀。
“昨日我在府中第一眼看到公子时就动了心,可那位毕竟是福王,公子不怕他吗?”
邹禹琉:“王爷虽然身份尊贵,可老王妃操持王府一辈子,他怕王妃。我七弟即将娶昭元郡主,这事儿我是能说得上话的。”
乔棣棠一脸惊喜。
邹禹琉想,这姑娘当真是好骗。小门小户养大的姑娘见识就是短浅,说什么都信。
可惜她不日就要成为福王的妾侍,倒是不好先做些什么了。不过,等到她入了王府成了王爷的女人,那时候他有的是机会。
他且先骗着她,等她入了王府定能心甘情愿跟他。
邹禹琉抬手抚摸乔棣棠的脸,满眼欲望。
这般貌美的姑娘可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啊。虽不能行那事,但也不是不能做些什么。
这般一想,邹禹琉慢慢凑近了乔棣棠。
乔棣棠眼睛微微一眯,正欲推开邹禹琉,只听门外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主人,不好了,出事了。”
邹禹琉满脸不耐烦,动作也停了下来,他侧头看了一眼旁边,沉声问:“何事?”
侍卫:“有老鼠。”
邹禹琉目光倏地一寒。
乔棣棠退后一步,抬手抚摸着胸口,一脸害怕:“啊?这里竟然有老鼠,我最害怕老鼠了,公子快把老鼠抓起来。”
邹禹琉盯着乔棣棠看了片刻,还是不舍得放过这个与美人私会的机会,道:“你先在此处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乔棣棠:“好,我等着您。”
邹禹琉一出去,乔棣棠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这个邹六还真是个色胚,她都已经抬出来福王了,他竟然还想要对她动手动脚。
邹禹琉离开了,她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搜一搜这个房间,看看有没有罗幕留下的痕迹。
乔棣棠再次回到了里间,朝着床边走去。她仔细打量着床,发现除了梅花结,主人的好多习惯似乎都和云城有关。
比如,云城喜欢用纱,京城喜欢用布。布置床的人多用纱而不是布。
再比如,枕巾也是云城的样式,而且布料是从他们齐家买的。
乔棣棠正弯腰摸着床上的用品,一个浑厚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乔姑娘已经这般迫不及待了吗?”
乔棣棠以为屋里只有她一人,而且她并未听到开门声。骤然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她吓得浑身一机灵,快速转身看向了身后。
顾闲庭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眼底一片冰冷。
她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他?

虽然顾闲庭的脸色十分难看,可不知为何乔棣棠不仅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些安心。
“顾大人。”
顾闲庭像是没听到乔棣棠的声音,依旧沉默地盯着她。
他一向如此,乔棣棠也没觉得特别意外。
刚刚她既然没听到开门声,那么就意味着顾闲庭一直在屋里。所以,她来之前他就已经在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和邹禹琉之间的对话他全都听去了?
想到自己刚刚和邹禹琉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顿时有些心虚,不太敢看顾闲庭的眼睛。
再想到他刚刚说的话,她瞥了一眼身后的床。
顾闲庭这是以为她想和邹禹琉在这里做些什么?
她觉得她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
“我没有那个打算。”
顾闲庭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乔姑娘是什么打算没必要跟顾某讲。”
乔棣棠抬眸看向顾闲庭。她刚想再解释几句,转念一想,又觉得顾闲庭说得对。是啊,她为何要跟顾闲庭解释呢?他们二人之间又不存在什么关系。
她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顾闲庭眼神愈发冷了,心里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腹部的伤口顿时传来一阵剧痛,他几乎快要站不稳了,弯腰捂住了腹部。
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子突然俯身,一副痛苦的模样,乔棣棠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屋内昏暗,刚刚她和顾闲庭之间又隔着数步的距离,她并未察觉到顾闲庭受伤了。此刻二人离得近了,她才发现顾闲庭脸色苍白,身上也有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她低头瞥了一眼顾闲庭手按住的地方,问:“你受伤了?”
顾闲庭冷着脸,抬着另一只手试图推开乔棣棠。
“不劳乔姑娘费心。”
乔棣棠紧紧抓住了顾闲庭的胳膊,稳稳扶住了他。结合刚刚发生的事情,她低声问了一句:“刚刚门外侍卫说的老鼠是你?”
顾闲庭没答,看着乔棣棠的眼睛,反问了一句:“乔姑娘是要去跟邹家公子说吗?”
邹禹琉就是个人渣,顾闲庭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是疯了才会将顾闲庭的行踪说出去。
她与邹禹琉之间的关系不好跟人解释,乔棣棠没有回答顾闲庭的问题,问道:“你自己能走吗?”
顾闲庭深深地盯着乔棣棠,试图探究她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乔棣棠:“我出去引开门外的侍卫,你趁机逃走。”
顾闲庭:“不必。”
乔棣棠抬手朝着顾闲庭腹部探去。
顾闲庭身体顿时一僵。
乔棣棠手上是黏腻的感觉,她忍住害怕,将血弄到自己的胳膊上,又弄乱了衣裳,看起来十分狼狈。
“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欠人人情,顾大人数次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无以为报,今日就让我报一次恩吧。这个房间偏僻,外面应该没有人,一会儿我往东边跑,就说贼人往西去了,将人吸引过去。想必顾大人很熟悉这里的地形,该从哪里逃跑你应该知道。”
说着,乔棣棠转身欲离开。
顾闲庭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乔棣棠的胳膊十分纤细,顾闲庭一只手就能握的过来,仿佛一用力就能掐断一般。
见乔棣棠蹙起眉头,顾闲庭微微松开了一些,问:“为何要帮我?”
乔棣棠:“我说了,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顾闲庭:“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棣棠认真思索了一下,说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大概是因为……你是个好人吧。”
京城世家子弟多纨绔,顾闲庭和他们不太一样,他更像是浊水中的一股清流,多次救她于危难之中。
看着顾闲庭眼底的错愕不解,乔棣棠笑了。
果然,实话没人相信。
说完,乔棣棠拿开顾闲庭的手,朝着门外走去。
打开房门后,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乔棣棠往东边跑去,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在三楼各个房间搜人的侍卫立马循着声来到乔棣棠身边。
乔棣棠满身是血,坐在地上,吓得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论护卫们问什么问题她都没能说出来一句囫囵话。直到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直到邹禹琉也来了,蹲下身子耐着心问了她几遍,她才终于抬手颤巍巍指向了西边的方向。
“邹……邹公子,刚……刚刚我在屋里有个黑衣人突然出现了,还想杀我,我吓得不行,跑出来了。”
邹禹琉瞥了一眼乔棣棠,问:“你怎么从他刀下跑出来的?”
乔棣棠:“他受伤了啊,对了,是肚子受伤了,我用腿踢到了他的肚子。”
邹禹琉快速回头看向侍卫,侍卫连忙点头。
“他还在房间里?”
乔棣棠摇头:“我……我不知道……好像还在,又好像跑到西边去了……”
邹禹琉一脸不耐烦:“乔姑娘,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这模样和他之前的风流模样全然不同,乔棣棠吓得哆嗦了一下:“我……我……我太害怕了,记不得了。”
邹禹琉站起身来,冲着侍卫们使了个眼色,侍卫们立马去了西边。
他瞧着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的乔棣棠,甚是不耐烦。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泰平伯府的嫡长女,还是福王府看中的人,也不能任由她这般狼狈地离开。
邹禹琉抬眸看向一旁的几个丫鬟,目光落在了一人身上:“茉莉,你带乔姑娘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茉莉:“是,公子。”
听着这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乔棣棠极力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抬头去看。
茉莉上前:“姑娘,我扶您去换衣裳。”
乔棣棠:“多谢。”
茉莉扶着乔棣棠去了一旁的亥厅。
亥厅虽然不似寅厅那般大,但屋里的陈设十分正常,明亮,不似寅厅那般昏暗暧昧。
很快,茉莉从别处拿回来一件衣裳。
见屋内没了旁人,乔棣棠看着面前的人,问:“阿黛,你怎会在此处?”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眼前的丫鬟茉莉眼眸微动。
“来到京城后,姑娘瞧着我笨手笨脚的,将我发卖了,我被主人选到了这里来。”
乔棣棠皱眉。
阿黛是罗幕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丫鬟之人,又一向稳重细心,怎么可能会被罗幕发卖。即便她做错了事,罗幕再生气也不可能将她发卖。
“你家姑娘呢?”
阿黛垂眸,捧着衣裳的手微微颤抖。她张了张口,又快速闭上了,眼神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奴婢不知道,自从被姑娘发卖了,我就不知道姑娘去了哪里。”
乔棣棠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门口处,那里隐约有个身影。
“我在云城吃苦多年,今年终于被父亲接回了伯府,我想着罗幕既然也在,正好邀她去府中做客。可惜了,你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她和罗幕来自云城,关系又极好,邹六少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这件事。她没必要刻意装着不认识阿黛,倒不如承认了,再引着人往别的方向想。
阿黛:“抱歉,乔姑娘,奴婢帮不了你。”
乔棣棠:“罢了,我不问了。把衣裳给我吧。”
阿黛:“奴婢服侍您。”
乔棣棠:“也好。”
换好衣裳,阿黛将乔棣棠换下来的衣裳递给了她。
乔棣棠瞥了阿黛一眼。
她的确有将衣裳拿走的意思,阿黛的这个举动却略显刻意了些。
她抬手接了过来,眼眸微微一动。
阿黛:“乔姑娘,奴婢最后一次见您还是在云城,没想到您如今也来京城了。”
“最后一次”几个字咬得格外重。
这话有些奇怪,乔棣棠察觉到外面有人盯着她们,只得说道:“我本也以为自己此生不来京城了,是父亲唤我来的。”
阿黛:“愿您和姑娘一切都好。”
不一会儿,邹禹琉过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乔姑娘,你没事吧?”
乔棣棠:“多谢公子关心,我无碍。”
邹禹琉:“乔姑娘刚刚可有看到那黑衣人的相貌?”
乔棣棠摇头:“不曾,他蒙着面,看不清长相。只觉得挺高大的,一双眼睛十分骇人,长相应是十分丑陋。”
这倒是和侍卫们说的一致。
乔棣棠:“贼人可抓住了?”
邹禹琉:“乔姑娘放心,已经抓住了,时辰不早了,你兄长正在四处找你,乔姑娘快回去吧。”
乔棣棠一脸惊慌:“啊,兄长找我了,那我得赶紧回去。”
说着,她提着裙子匆匆离去。
邹禹琉瞥了一眼低眉顺眼的阿黛,道:“你认识乔姑娘?”
阿黛:“认识。乔姑娘家在云城,她与我家姑娘一同长大,两个人关系极好。”
邹禹琉一脸深思的模样,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又问:“你可有告诉她你家姑娘在何处?”
阿黛瞳孔微缩,很快恢复如常:“奴婢并不知道姑娘在哪里。”
邹禹琉抬手抚摸着阿黛的下巴,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唇:“嗯,不知道就对了,你乖乖听话,本少爷不会委屈了你的。”
阿黛一脸害羞的神情:“嗯。”
邹禹琉离开后,阿黛眼神黯淡下去。
当初她厚着脸皮爬了公子的床,被姑娘撵了出去,后来被公子安排在这个地方。她原以为自己遇到了良人,想藉着生个孩子稳固自己的地位,没想到却入了深渊之中。
是她对不起她们家姑娘。
希望她这个有罪之人能再为姑娘做些什么事吧。
乔棣棠下去时正好看到乔知礼和青儿在楼梯口处和侍卫纠缠。
侍卫一脸杀意,乔知礼却也不惧。
乔棣棠快步走了过去,劝道:“兄长,都是误会。”
这位邹六少与太子关系定然极好,若是兄长因她而得罪了太子就不好了。
乔知礼仔细打量了一眼妹妹,目光一变,问道:“你衣裳怎么换了?”
乔棣棠:“刚刚去三楼时弄脏了衣裳。”
乔知礼脸色更加难看了。
“怎么弄脏的,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乔棣棠摇头:“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弄脏的。”
乔知礼目光冰冷地看向侍卫。
乔棣棠主动抬手扯了扯他的胳膊:“兄长,咱们先回去吧,我有些害怕。”
见状,乔知礼没再说什么,他瞪了一眼守在楼梯口的侍卫,带着妹妹离开。
回去的路上,马车上,乔知礼又问了一遍:“刚刚在三楼可有人欺负你?”
乔棣棠:“没有。”
乔知礼:“真没有?”
乔棣棠:“真没有。”
乔知礼:“你怎会去三楼?”
他虽不常来孙记,但也听闻三楼一般人去不了。
乔棣棠撒谎:“刚刚正好没人值守,误打误撞上去了。”
乔知礼并不太了解孙记,又觉得妹妹没必要撒谎,他没再抓着这个问题不放,转而又问:“可是在三楼遇到了什么人?”
他刚刚听着三楼乱糟糟的,似乎有人来来回回快速跑动。
乔棣棠:“没啊。”
乔知礼:“真的没有?”
乔棣棠:“真没有,兄长是不相信我吗?”
乔知礼打量着妹妹的衣裳和情况,见她似乎真的没什么不对之处,这才安心了些。
“嗯,我信你。”
说完,又道:“不过,若有人欺负你,你可以与我说。”
乔棣棠看向乔知礼。
如今的乔知礼还真是像个关心妹妹的好哥哥。
只是这些年他干什么去了,如今怎么想起来关心她了?
虽然心中百转千回,但乔棣棠什么都没说,笑着应了一声:“好。”
回到府中后,乔知礼又交代了一番,二人这才分开。
回到梧桐院,乔棣棠拿出来藏在袖中的纸条。这是刚刚在换衣裳的时候阿黛悄悄塞给她的。
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听风苑。

第35章 道歉
看着纸条上的这三个字,乔棣棠的手微微颤抖。查了这么久,她终于快要找到罗幕了。
见自家姑娘神情不太对,青儿担心地问:“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乔棣棠的目光从纸条上挪开,看向了青儿:“你猜我今日在三楼遇到谁了?”
青儿能看得出来姑娘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重要的人,但她猜不到那个人会是谁,于是摇了摇头。
乔棣棠:“罗幕身边的阿黛。”
青儿震惊,她着实没想到姑娘竟会遇见她。
“阿黛姐姐竟然在孙记酒楼?苏姑娘是不是也在?”
乔棣棠摇头:“罗幕不在,阿黛给了我一个纸条,想必是罗幕所在之处。”
她仔细回想刚刚阿黛说过的话。
阿黛最后跟她说的那几句话略显奇怪了些。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云城……最后一次……
乔棣棠眼神微微一变:“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见罗幕的地方。”
青儿:“太好了!说不定苏姑娘只是换了个地方住,咱们明日就去寻她。”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乔棣棠有些不习惯,她刚想回答好,又改了主意。
“先不急,先查一查这个听风苑再做决定。”
既然邹禹琉将罗幕的消息藏得那么严,这里面定有什么问题,她绝不能因为莽撞而害了罗幕。
青儿:“好,一切都按照姑娘的想法来办。”
乔棣棠拿起纸条在蜡烛上烧掉了。
青儿提出来自己的疑惑:“阿黛不是苏姑娘最信任的婢女之一么,怎么会和苏姑娘分开?”
乔棣棠看着烧成灰烬的纸条,想到刚刚在寅厅床上看到的熟悉的习惯,嘴角扯了扯。
“怕是她做了一些对不起罗幕的事情。”
那些梅花结,布料,枕巾等等,想必不是罗幕做的,而是阿黛的习惯。
青儿:“姑娘指的是……”
乔棣棠:“若我没猜错,她应该是跟了邹家六公子。”
青儿先是震惊,随后脸上浮现出来愤怒的神情。
“她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亏得苏姑娘对她如同亲姐妹一般。”
乔棣棠:“人心易变,谁也无法控制,明日你亲自去查听风苑,我想早日确保罗幕的安全。”
青儿:“是,姑娘。”
这一晚上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乔棣棠没再做别的事情。沐浴后,她躺在了床上。
闭上眼,眼前浮现出许多场景。
永宁侯府,孙记酒楼。
邹六少那一张脸像是刻在了她的脑海中一般。
有一点她始终没能想明白。
邹六少伪装成富商去欺骗罗幕,她能猜到大概是为什么,可她想不明白的是邹六少为何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邹六少风流的风声在京城人尽皆知,他做过的丑事更是数不胜数,比养外室更过分的事情都有。那么他为何要费尽心力隐瞒这件事?他不过是国子监读书的学生,并未入仕,他又是哪里来的势力抹去自己的行踪,还能照拂苏家的生意。
这几日发生太多事情了,乔棣棠累得不行,想着想着渐渐睡着了。
睡着前,她想到了顾闲庭。
他今晚怎么会一身黑衣去孙记酒楼,他去那里查什么?瞧着邹六少的反应,应该没有抓住他。她瞧着他伤得挺重的,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第二日上午青儿出门去了,墨雨和春红在身边服侍着。
乔棣棠正在看书,春红匆匆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来了。
“姑娘,您不是让我们盯着那边么,奴婢安排在那边的眼线过来回话了。”
乔棣棠放下书,问:“那边又干什么了?”
春红:“二姑娘不知道怎么搭上了郡主,郡主邀请二姑娘去游湖了。”
乔棣棠想起前日在永宁侯府的情形,点了点头:“嗯,意料之中。”
那日在永宁侯府中,乔月楠带着人去寻她的时候昭元郡主也在,后来快要散席时郡主又将乔月楠唤了过去。
春红:“说是言语间听到提及姑娘您了,但没听清是什么事。”
乔棣棠那日也觉得昭元郡主似乎在盯着她看,看来不是她的错觉。看来这二人维系关系的纽带应该是她。只是她自问没什么得罪昭元郡主的地方。而且,泰平伯和唐氏应当不会将要把她送入福王府的事情告诉乔月楠。
又会是什么事呢……
“多给些银子,让她们好好打听打听。”
春红:“是,姑娘。”
后半晌,青儿从外面回来了。
“姑娘,奴婢打听到了,听风苑在京郊的山上,不过,那是昭元郡主的别苑。”
乔棣棠有些诧异:“昭元郡主的?你没打听错?”
她还以为这个别苑是邹禹琉的,没想到竟然是昭元郡主的。
青儿:“一定不会错的。那听风苑十分有名气,是郡主和永宁侯府七少爷定亲后,七少爷送给郡主的聘礼。山上常年有温泉,不少世家贵女被郡主邀请去别苑中泡温泉。前些时候郡主刚刚邀请了一批贵女去那里赏花。听说过些日子是七少爷的生辰,郡主要为他在那里庆生。”
邹七少送给郡主的聘礼……
这还是和邹六少无关啊。
昭元郡主身份地位尊贵,定然不会邀请罗幕,罗幕怎么会去那里呢。
不论如何,她得想个法子去一趟。邹七少的生日宴就是个好机会,她没收到请帖,得打听打听如何能弄一张。
这边乔棣棠正想着如何去听风苑,那边正院来人了。
这次是唐氏亲自过来的。
唐氏来了之后端坐上位上,用眼睛打量着梧桐院里的陈设,笑着说:“你是个讲究的孩子,这里布置得真好。自打你来了府中,府里热闹多了,你父亲也很开心,常常问起你的情况。”
泰平伯当然要开心了,时隔多年,他终于又可以利用女人保住爵位了。从前是母亲,如今是她。
乔棣棠面上没有任何惊喜的神色,淡淡问:“是吗,父亲问我什么?”
唐氏怔了一下,才答:“问你吃了什么,玩了什么,有没有出门。”
乔棣棠:“哦。”
唐氏本想顺着刚刚的话说下去,没料到乔棣棠反应那般平淡。她抿了一口茶,琢磨了一下,又道:“那日去永宁侯府的事情没提前跟你说是我的不对。我本想着你初来京城,又不喜欢出门,怕你不自在,就没问你。没想到却忽视你了。你父亲已经批评过我了,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在这里跟你道歉。”
闻言,乔棣棠诧异地看向唐氏。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唐氏竟然这般低眉顺眼地跟她道歉。
像唐氏这种人是没有良心的。
所以,她今日定是有目的的。
乔棣棠:“哦。唐夫人道歉的方式也真有趣,随便说说就完了,什么也不用表示。”
她这是在暗示唐氏要给她赔礼。
她对泰平伯府的人没有任何感情,既不会被他们气到,也不会因为他们而开心。对于生意人来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到手的东西才是真的。
唐氏自然也听了出来,她压住了心底的不悦,笑着说:“对,我为你准备了一个金镶玉镯子,匠人还没打完,估摸着下午就能送来了。”
乔棣棠:“嗯,我就不拂夫人的意了。”
唐氏心里在滴血,脸上依旧笑着。
“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收下便是。”
乔棣棠:“却之不恭。”
唐氏:“上次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刚刚兴王府一送来帖子我立马就来这里见你了。五日后兴王妃邀请各府上的小姑娘去赏花,你打扮得漂亮些。”
乔棣棠看向唐氏。
不仅答应了给她送厚礼,还亲口跟她道歉,当真是稀奇。
她这一双眼睛虽然很漂亮,但却没什么情绪,看得唐氏发毛。
“多谢夫人告知,看我有没有心情吧。”
唐氏:“到时候我来叫你。”
唐氏显然也不想和乔棣棠多处,事情一说完就离开了。
乔棣棠喃喃道:“兴王……”
她记得之前青儿查过,兴王是皇上的堂弟。这样说起来,兴王和福王应该是一辈的。
唐氏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来寻她定是有利可图。如今唐氏对她百般容忍,无非就是为了她的婚事,确切说是为了侯府的爵位。
若按照这个思路来看,兴王府的宴席上福王定也会在的。
不过,昭元郡主说不定也在。
她正愁找不到机会靠近郡主,这倒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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