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后第六年,我靠发豆芽攒下农场by荆棘之歌
荆棘之歌  发于:2025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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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呢!别打扰。
这种表达自然没有语言直观,但怀榆竟仿佛明白过来,此刻就又笑道:
“那好吧。明天我再带你走远点,看看有什么新鲜的植物。”
太郎兢兢业业不求回报,就只这么一个小爱好。她不支持些还能做什么呢?实在不行再带去三清山一趟吧!
那个她没有找到的树茧,总觉得应该很重要。
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
交易市场没去成,如今什么都没买着,明天总不能还煮豆芽粥吧?
这也太没诚意了。
怀榆想来想去,哪怕奔波一天精神疲惫,这会儿仍是又提着灯走到了菜地里。
之前一通折腾加耽误,如今地里是她今早匆匆忙浇了水才能维持活力的。
但豇豆的藤蔓已经伸出老长,架子却还没来得及打……
怀榆默默记下明天上午要做的事,此刻用手拢住一颗豇豆苗,而后缓缓涌出催生之力。
深夜只有那一盏灯放在地上,远处渐渐围拢过来一群大大小小的虫子,拼命追寻着光源。
而怀榆一边缓缓使用着能力,一边又好奇地回想今天跟周潜的聊天——
“小榆,你的性格不像是幸福家庭的孩子——你没发现吗?别人对你一分好,你就想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只有小时候缺乏支撑和足够的关爱,才会对所有善意都珍藏。”

“啪。”
纠缠在一起的长长长长藤蔓在不断的向上蔓延生长后终于支撑不住,啪嗒一下全砸在了她的头脸上。
因为长得太长又太高,这一下还着实不轻呢!
直接把蹲着的怀榆砸坐在了地上。
她茫然好一会儿才收回手,然后看着面前这棵快要盘成榕树的豇豆,整个人都麻了。
随后又迅速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将藤子铺到另一侧的地上,别把整片菜地都给压住了。
现在问题来了,催生出来的豇豆藤这么长,这么大,一看就很不同寻常,要不要直接砍掉呢?
可它都长那么大了……
怀榆瞅了瞅四下无人的荒原,心想现如今也没人过来,就这么着吧。
太阳能灯放在一边,吸引了无数小飞虫在四周萦绕,眼前如长龙一般匍匐在地上的藤蔓也慢慢在夜色中开出了花。
可惜,目前没有一个蜜蜂或蝴蝶,怀榆只好薅了根狗尾巴草,自己动手一点一点的授粉。
所以说,催生也得看植物有没有自主繁殖的能力是吧?
倒是一边授粉,她又忍不住敬佩起那些研究植物的科学家了。
因为以她的经验来看,催生过后的动植物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变异。
但唯独这些被允许在市场上流转的各种果蔬的种子,不管怎么催生,状态都稳定的可怕。
为了这种平平无奇的稳定,想必也有无数人付出了难以言喻的辛劳吧。
她在夜色中翻动着藤子,仿佛有一种面前并不是豇豆,而是红薯藤的错觉。
但这些豇豆虽然性状稳定,可变异值却也着实不低,怀榆只好又一边翻动一边慢慢净化,两种能力交替使用。
等到她察觉出疲惫时,眼前这一棵藤蔓已经又蔓延出好几米远,同时那些授过粉的花朵已经迅速凋零,生出了长长的、嫩绿色的豆角。
他们散乱的跟着藤蔓一起铺在草地上,仿佛夜幕中悄然生出的绿色流苏,竟也有一种别致的美感。
再看看其他还是颗小苗苗的豇豆,怀榆又开心起来——
一整个夏天吃不完的豆角,对于如今的她来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她回屋去重新提了筐子出来,只这着一棵被催生出的豇豆藤,大大的箩筐就直接摘了两箩筐。
这里有一串,那里也有一串……摘不完,根本摘不完!
她仿佛是在深夜里偷偷发了财的地主,一会儿盘算着这一把明天炒肉吃,一会儿又盘算着剩下的是腌酸豇豆又或是晒成干豇豆……
越看越能幻想出丰收景象,怀榆哼哼哧哧提着筐子打算回去时,这才又一次想起来——
腌酸豆角的话,自己储存菜的容器又没了。
距离劳动节结束还有好几天呢,酸豆角看来是不成了,还是先晒吧。反正整个夏天豆角都能不停的长,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她在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做的事,又想想如今公交比平时更少班次的事,于是又将豆角都清洗收拾了一番。
这荒野无人,蔷薇走廊的幽香静静漂浮,手电筒发出了最后一丝不堪重负的微光。
怀榆在这夜色中蹲在稗树下清洗着豆角,连虫鸣都显得稀疏。
或许是太累了,当天晚上,她又做起了梦。
梦里是熙熙攘攘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各色商铺透着朦胧的光彩,空气中都仿佛涌动着甜的咸的香的辣的各种滋味。
怀榆在梦中拼命睁大眼睛,想看清招牌上面写的是什么,不管是某某奶茶还是某某烤猪蹄,都让她在梦里淌下了哗啦啦的口水。
但梦境却并不受她控制。
走马灯一般迅速闪过之后,画面定格在一男一女身上,同样是模糊的,看不清楚脸,只恍惚晓得他们还很年轻,大约也就20左右,没比她现在成熟多少。
其中,年轻的看不清楚脸的男生浑身上下洋溢着学生的青春,此刻正端着奶茶从店里出来,而后高高兴兴走到了等在路边的女孩子身边:
“……新出的奶茶,我听班里女生说这款口感很好,请你喝!”
这男生话里话外都洋溢着青春与自信,此刻递出奶茶的动作也格外自然又洒脱。
圆乎乎的奶茶杯子上还画了很漂亮的画,吸管已经被体贴的扎了进去,不敢想底下又是怎么样一种醇香滋味。
怀榆好想上去喝一口啊!!
反而对面同样看不清楚脸的女孩子有些局促:
“谢谢,说好了我请你的,又让你破费了。”
她小声说着,然后慢慢接过了那杯奶茶,随后又被杯子上的标签贴镇住了——
“这一杯要39?!”
也太贵了吧。
她喃喃着,模糊的身影中,她脚上还穿着一双洗的发白的帆布鞋。哪怕是在梦里,怀榆也知道那双鞋必定不超过20块钱。
【好怪啊,39的奶茶出现在我梦里,却又不让我尝尝味道是什么意思?】
怀榆在梦里嘀咕起来。
不知怎么的,眼前发生的一切在她看来像是看电影一般,可偏偏有时候,她却能对女孩子的心理感同身受——
莫非这就是自己的过去吗?
哇,是不是有点惨啊?看起来跟现在一样穷呢!
而对面的男生笑了起来:
“是稍微有点贵。不过你们女生不都喜欢这个吗?快喝吧,我特意给你挑的。”
“更何况,哪有让女孩子掏钱请客的道理?”
对面的女孩子笑了笑,有些拘谨的小心含住吸管尝了一口。
温热的奶茶进入口中,怀瑜在睡梦中咂了咂嘴,明明她也没喝到,可却仿佛还能说出这奶茶的滋味。
醇厚的鲜奶香气和茶叶的清香,尝起来是挺不错的,但更多的……她也品不出什么了。
只想着这一杯就要39,就默默有些心痛。
而对面的男生看她默默喝着奶茶不说话,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觉得贵呢?你真的好会过日子啊!我妈要是见到你,肯定特别喜欢。”
对面的女孩微微红了脸。
而男生端着奶茶看着她,此刻竟也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脸颊也有些发红,此刻东张西望不敢对视,却又在对面女孩子好奇看过来时,突然鼓起勇气道:
“huai yu,做我女朋友吧……”
“!!!”
怀榆从梦中惊醒,此刻坐在床上的身影比女鬼还要幽怨!
我竟然已经有男朋友了!!!
好震撼,好不可思议!
她甚至还没有喝到那口奶茶,也不知道对面人长得怎么样,倒是看身材个头还凑和,声音也还可以……
但!!!
那就是她的过去吗?一个仅仅只是还不错的男朋友?和跟现在一样穷的人生?
但为什么此刻想想,不仅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还有些烦躁啊!
她抓了抓头发,在深夜里无能狂怒的锤着被子——
都想起以前了!都在梦里了!谁要听什么告白啊,不能先去炸鸡店吃一口吗?!
她长叹一口气后又狠狠躺下,本想努力回忆细节,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个女孩就是自己的佐证,又或者自己的男朋友究竟长什么样子?
然而才刚躺下,就又沉沉睡了过去。
夜风拂动着后院的竹叶,发出了安逸的沙沙声响。不远处粉白的蔷薇花瓣在半空中飞扬,空气中浮动着悠悠浅香。
怀榆早上醒来还记得自己昨天半夜的遗憾,但她都记不清那些小吃店的名字了,再想想如今自己过的日子……
别说奶茶了,喝口干净的水还得自食其力呢!
所以39元一杯的奶茶究竟是个什么味道啊?她以前怎么这么没本事啊?就不能发个财吗?
抱着这种种念想,怀榆早早起床,趁着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她得将之前收拾好的细竹竿拖到菜地去,好给那些藤蔓都搭上架子。
至于昨晚催生过头的那一棵如长龙般的豇豆……
算了,还是让它就这么安静的匍匐在草地上吧,实在没有这么粗壮且能支撑的竹子了。
就算有,凭她一个人也做不到成功固定在地上,还能架住豇豆藤。
架子才刚搭好,就见不远处迅速爬过来五彩斑斓黑壳的克太郎。
它爬到菜地边缘后熟练的用后腿站了起来,而后触角冲着面前的豇豆弯了弯,似乎是挺感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一大早就看到克太郎迫不及待想工作的样子,怀榆就觉得心情好好哦!
才刚一夜过去,藤蔓上倒也又找出了两把昨晚没掐下来的漏网之鱼。
她大方的将这一把都递了过去
“来,给我们太郎,试试看喜不喜欢。”
克太郎的两只前爪虽然也跟着身体变异了,但显然还是接不住这沉甸甸的两把鲜豇豆的。
怀榆才刚松手,它便六脚朝天,搂着豇豆徒劳地蹬了起来。
光溜溜的甲壳后背在草地上左摇右晃,半天没能成功翻过身来。
怀榆:“……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她真的想要憋住,给克太郎留一点尊严的。
好在克太郎是个心胸宽广的好郎,哪怕怀榆大声笑过之后,等它又被重新抱了起来摆脱窘境时,再看看面前放着那两把豇豆时,就又一次全神贯注投入到了今天新物种的工作当中。
克太郎都开始工作了,怀榆今天的任务也不能松懈。
她将竹架子简单搭好后,又回去将昨晚处理好的豇豆拿出来一一搭在架子上晒着,而后才琢磨起今天的病号餐。
面粉没剩多少了,今天要不就吃米饭吧?
先蒸上一锅米饭——遗憾的是,陈米的米汤没有那种浓香,怀榆就只能留下来自己喝了。
而幸运的是,米饭再焖一会儿就会生出又香又焦酥的锅巴了。
刚好可以给周潜带一份!
紧接着是做大容量病号餐——
豇豆被切成碎末,猪油渣也同样切成碎丁,等放到锅里边炒出油后再放进豇豆……
哪怕如今没什么调料,只是简单的撒了些盐,可净化后的食材吃进嘴里,还是能感觉出不一样的美味来。
等饭菜做好了,怀榆在屋里看了看,最后挑出了一个容量适中的不锈钢盆……
病房里,周潜又一次不知说什么。
“病号餐……也不用带这么夸张吧!”
面前是一个不锈钢盆,刚被怀榆从毯子里掏出来,解开密封的塑料袋,露出底下足够三人吃的量来。
他想了想,又问:“你也没吃吗?一起?”
“不了不了。”怀榆摇头:“我吃过了才来的,这些都是给你的——流了那么多血,多吃点补补啊!”
周潜再次低头看了看盆子,手里却已经被怀榆递过来一个勺子:“快吃啊,我今天保温做的特别好,应该还热呢。”
周潜想了想昨天那顿病号餐的美味,又闻了闻面前这浓郁的香气,此刻则生出信心来:
“我应该能吃完。”
他挖起一勺饭菜进嘴,猪油渣的浓郁香气跟切成碎末的豆角混合着,再配上同样香甜的大米饭,在变异值绝对低于5的美味加持下,没人能抗拒这种口感。
周潜甚至只来得及抬头说一句:“病房门关好没?别让味儿传出去了。”
“关了。”
怀榆趴在床头看着他香喷喷干饭,不知怎么的,想起了自己床头的精神食粮——
叫什么来着?
《母猪的产后护……》呸呸呸,不是!是那个《一胎八宝:纯情少女霸道掌控》!
里头女主看猪崽吃饭,就会油然从心底生出幸福来,她现在好像也有了那种幸福感……
周潜吃着吃着,总觉得怀榆的目光变得非常古怪,让他一时都有些难以下咽了。
想了想,他夸道:“你厨艺真的很好。”
怀榆得意起来:“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还能有不会的吗?”
“是是是……”周潜也笑了起来,而后重新埋头干饭。毕竟这么大一盆呢,得抓紧吃啊。
才刚塞进嘴一大口,突然就听怀榆说道:
“我昨晚做梦,好像梦到以前了,梦里有奶茶,有烤猪蹄,还有炸鸡,还有烤串!还有……周潜,原来我有个男朋友!”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周潜呛得呲牙咧嘴,脸色通红,刚长好的疤都要裂开了!
怀榆手忙脚乱的给又拍背又喂水,好一会儿才使得这口气顺下来,而周潜饭也不吃了,直接靠在床上问她:
“你怎么回事?!多大点就敢谈恋爱了?!”
怀榆有些茫然:“我哪知道啊,我又想不起来,只记得好像很多年前有一个。”
周潜就更气了:“很多年前?很多年前你多大?上初中了吗你?”
他拳头握得咔咔响,长好的伤疤处真的裂出微微的血丝来,青筋都爆起:
“踏马的,狗崽子!别让我逮到是谁!”
他盯着怀榆:“好好想想,叫什么名字?住哪儿?有什么特征?”
怀榆听话地认真想了想:“梦里是很多年前……那会儿还能逛街呢,最起码也要6年以前吧!”
“我估摸着能有20岁……唉我就说我肯定是不知怎么回事变异缩水了!实际肯定比现在更大。”
什么变异能把人从20多岁变十六七八啊?返老还童啊?
但现在什么异能不重要,重要的是,周潜压根不听:
“别跑题,你想想你那个男朋友。”
“哦。”怀榆又一次回想:
“那个男朋友应该也差不多二十出头,好像是个大学生。”
“哦对了,我那会儿特别穷。但那个男朋友比我还穷。”
说到这里她真的很唏嘘。
她一直以为自己以前过着穿金戴银住大别墅、身边围绕八百个男仆的美好生活。
这样的话,前半辈子享的福太多,所以现在才要吃点苦……这样才算是合理人生吧?
可如果真是梦里那样的话……哇,那日子简直是一茬不如一茬啊!这有什么过头儿呢?
周潜仍旧眉头紧锁:“你那会儿特别穷……也对,真要是家境富裕,现在不应该懂那么多生存知识是吧?”
“但你都这么穷了,还找个那么穷的男朋友是想干什么?贫困超级加倍啊?”
怀榆更气了!
“我哪知道啊!我光晓得他买一杯奶茶39,还没尝出来什么味儿呢他就告白了。”
可恶!她握紧拳头:梦里答应的也太随便了!最起码也应该再配上一顿炸鸡两个烤猪蹄儿三个卤鸡爪四个茶叶蛋……
这样才显得郑重吧?
“可恶!”周潜也锤了一下床:“我就说你没过过好日子吧!你看你!一杯奶茶!”
他真的好气!
但气愤之余,又生出一股担忧来:“你确定以前没结婚生孩子吧?”
怀榆讪笑起来:“不确定呢……”
眼见周潜又要发怒,她赶紧解释道:“我记不起来呀!脑子这事又不是我自己控制的!”
“记不起来就不要想了。”
周潜连忙拦住她:“反正不许想了。你也说了,你现在肯定缩水了,人家八成认不出了——应该是认不出了吧?”
“反正认不认得出,有人叫你你都不要承认!”
“要是有狗男人带着孩子过来找你,孩子抱你腿喊妈,你可千万不能承认,知道吗?”
他简直恨铁不成钢:“一杯奶茶就哄你当女朋友,证明你那会儿思想太不成熟了。女孩子思想不成熟就容易被骗,十有八九遇到的是个渣男。”
“所以,遇到有什么陌生人喊你的名字之类的,千万不能答应!”
怀榆也严肃一张脸应下:“我肯定不答应!”
她真的好怕半路上冲出来一个邋遢老男人带着流鼻涕小孩,喊她媳妇儿喊她妈。
见她如今答应的乖巧,哪怕已经知道怀榆的实际年龄可能不止现在外表这样,周潜却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
但过去的事情确实不可控,他只好又端过不锈钢盆,一勺一勺接着往嘴里塞饭。
有了这个插曲,变异值到5以下的豇豆猪油渣焖饭都仿佛没那么香甜了。
周潜想起来一件事——
吴越将军回帝都之后,曾打来电话问过怀榆的名字和样貌……
他浑身一个激灵!
自己当初怎么回答的来着?他捋了捋记忆,转而忧心忡忡地问着怀榆:
“你对吴越将军怎么看?”
怀榆看他一眼:“你要听实话啊?”
周潜瞪她:“赶紧的,别打岔。”
“我没打岔。”怀榆咕哝着:“我是怕你特别崇拜他。他把我房子都弄坏了,你还让我别怪他呢!”
周潜:……
他那不是……
他那不是想着蔷薇走廊,对吴越将军有滤镜吗!
再说了,对方年纪轻轻出生入死,尊重一下也是应当的吧?
但此刻,一想起他曾经打听过另一个叫huai yu的人,周潜心里就麻麻赖赖的。
总之,他盯着怀榆:“就说实话,你对吴越将军怎么看的?”
怎么看的?
怀榆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靠本能吐出两个字:“晦气。”
“什么?”周潜愣住了。
“我说他晦气!”
“又做贼偷东西,又冠冕堂皇,完事了道歉也不道一句拍屁股就走人——他以为赔个分给我盖房子我就会感谢他吗?”
“我本来住的好好的,稀罕他来给我拆房子吗?”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房子里的东西都是你自己想法子加进去申请的。帮我盖房子的是你的朋友和战友。”
怀榆想起来就生气。
树屋这里不方便,那里不方便,可偏偏是她亲手一点一点搭建好的。
林雪风留下的冰雕不管有没有封印防身的能力,对她来说都是好重要的精神支柱。
她那会儿懵懂在荒野上生活,日常所见一个活人都没有,林雪风大晚上过来确实吓到了她,可也真的教会了她很多。
包括杀人。
总之,虽然只是一晚上的相处,可人家做的永远比说的要多。
怀榆想到这里就生气:“同样都是当将军的,林雪风走的时候不仅帮我打扫卫生,还给我编筐子、劈柴了呢!”
“你看那个——那个偷偷做贼进我家,把我的筐子都削烂了两个!”
“我还没找他要冰雕的赔偿费呢!”
“真的太晦气了。”
她看起来真的很生气,也很抗拒,周潜默默看在心里,忍不住又偷偷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怀榆应该不是吴越将军要找的那个人吧?
他想到这里又不禁苦恼起来:
小丫头年纪轻轻,身上的秘密倒还真不少!

因着这个【男朋友】的插曲,周潜吃完饭时,盆底的饭菜都凉了。
好在如今大家都是钢铁肠胃,只要变异值吃进嘴里没问题,那么肠胃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怀榆心满意足的收了盆子,又期待的看着周潜:“你明天想吃什么啊?”
周潜摇摇头:“医院里有饭,还有专门的看护,不用特意来送饭了。”
他可是知道的,怀榆没车,每次来花城医院是需要转两趟公交,实在辛苦。
怀榆却叹了口气:“还是送吧。我现在认识的只有你了,不每天来一趟的话,我怕哪天你也偷偷调走了。”
怀榆觉得,自己可能是一个人待久了,所以一旦对人投入感情,就会十分信任。而且她将各种情感区分的非常明确,比如一面之缘就知道林雪风可以信赖,又或者敢对周潜畅所欲言。
交易市场的唐老板是个好人,枣子叔爱财但人也不坏。市场门口的几个工作人员也挺好的,就像当初给她办手续的叔叔阿姨一样……
但,人与人的亲疏远近,她仍是心里有杆秤。
周潜听罢,也不由一阵无言。
像他这样因伤退役的,一般情况下是会安排去帝都的军校,又或者在原籍安排退休供养,每月固定领贡献分,一直终老。
这次他立功不小,又死里逃生,奖励和表彰绝不会少,但未来是怎么安排的,周潜也不知道。
更何况自己的腿……
如今的各种药物是从变异动植物身上提取的,再加上他们身体素质远胜常人,短短几天休养,腿部截肢伤口已经快要养好了。
一旦达标,就会安装义肢。
这种种事项,都不是目前他能决定的,周潜思来想去,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怀榆一个承诺——
“放心,我绝不会不告而别。”
“假如要离开花城,无论如何都会告诉你的。”
有了周潜这句话,怀榆高高兴兴的将不锈钢盆子塞回背篓,再一次准备回去。
谁知刚走到医院大厅,就见有个男人正在那里呲牙咧嘴排着队。虽然肿脸胖腮,但不知为何竟有些眼熟呢……
“枣子叔!”
怀榆惊喜起来:“你也来医院逛啊?”
枣子叔不知为何鼻青脸肿,两行长长的鼻血印记还挂在人中,一只眼睛肿的只剩一条缝,颧骨处还青紫青紫的。
更别提嘴角了,从腮帮子那里也肿的老高。
枣子叔努力用手撑开眼睛看她一眼,这才没好气道:“你看我像是没事来医院瞎逛的吗?”
“嘿嘿。”怀榆傻笑起来。
枣子叔都还自己排队呢,一看就是皮外伤。
她可是经历过周潜的死去活来的,还亲手给他身上剌了那么多道,如今看这种皮外伤都觉得亲切啦!
“到底怎么回事啊?”
她翻了翻兜,给枣子叔递过来一截卫生纸。
枣子叔却不要,此刻活动了一下嘴巴,顺便动弹一下被干涸血迹扒拉着格外僵硬的人中:“不能擦,我这被人家打的,高低我得叫他赔一笔。”
他说着说着,两边腮帮子顶了顶,右边肿的老高的腮帮子缓了下去,换成左边肿了。
怀榆慢慢瞪大眼睛。
枣子叔先是有点茫然,随后又反应过来:“右边!右边是吧?”
两边腮帮子的肿胀再次更替,他一边调整还一边嘀咕:“这人怎么还不来谈赔偿?等一下我糖都要化了,那么贵呢。”
怀榆这才明白,枣子叔的腮帮子不是被打肿的,而是塞了一颗水果硬糖。
她不由有点无语,只好又换了个话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有人打你呢?”
枣子叔说起这个就生气!
“这不是劳动节全民劳动吗?好些特意节日回来的探险者都堵在高速,我就还老样子,在检测站蹲点儿捡漏啊!”
怀榆想起了两人的第1次碰面,神色不由复杂起来:“还捡那变异值23的枣子啊?”
枣子叔脸都绿了!枣青枣青的。
“我那是一时舍不得小便宜——再说了,甭管花了多少时间,最后不也卖出去了吗?”
他看着怀榆,意有所指。
怀榆却想不通:“可你忙活那么久,又去高速路口蹲守又在交易市场摆摊,还自己亲口吃了那么难吃的枣子,最后只挣了4分……枣子叔,你图啥呢?”
她问的恳切,枣子叔也回答的恳切:
“我就单纯热爱劳动,不想闲着。”
怀榆:……
“你别不信啊!”枣子叔急了。
“要么说你们小孩子不懂做生意呢?我是去东区高速检测站蹲着没错,可我又不是只蹲了这一个枣子,那肯定还有别的东西。”
“这不是顺带手的事吗?”
“再说了,我还有人脉呢,好东西到手之后迅速出出去,剩下像那枣子之类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摆个摊儿也不值当什么。”
“现如今好些人一个月工资才100分呢,我蹲一下午挣4个分,也不算少了吧?”
“无本生意呢。”
怀榆听得有些茫然。
她确实不太会做生意,这会儿听枣子叔讲的头头是道,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此刻不禁有些好奇了:
“东区高速在哪个位置啊?谁都可以去蹲吗?我去看看行不行啊?”
枣子叔乐了:“我就说你很胆子很大嘛!”
“不过一个人去可不行,东南西北四个高速站都有人蹲守着,各有各的派别——你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容易被欺负。”
“这样吧,明天上午9点,我把店收拾收拾就过去,你在交易市场门口等我?”
怀榆点点头:“嗯!”
枣子叔也爽快点头:“行!那边等着收购的大老板多,你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平时不方便出手的,也可以在那边卖,没人会追究。私人交易也不需要过检测仪。”
正说着呢,他突然“哎哟”一声就虚弱的扶住了墙,右边腮帮子更是瞬间肿的老高,整个人哼哼唧唧含含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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