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后第六年,我靠发豆芽攒下农场by荆棘之歌
荆棘之歌  发于:2025年0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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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榆“哦”了一声,又看了看周潜,没说话。
沉星虽然只花了十几分钟翻了地,但人却一直又菜又刺激地留到了晚上。
这次怀榆特意又从厚棉被和干草卷以及保温棉层层层铺盖的冰砖中,取出一根大筒骨。
这骨头来自大野猪,三两下被周潜敲断之后,就被怀榆拿去炖汤了。
再洗上几根萝卜准备着,随着天色渐晚,大骨头汤勾的沉星几次想说要走都没能走开,等到晚饭吃饱喝足,她还揣着怀榆翻出来的一罐咸菜回去了。
咸菜是去年做的,放到如今咸味儿已经很重了。但沉星半点不带挑剔的,捧着宝贝一样上车走了。
而等车子渐渐消失在道路上,怀榆突然又看了看正在收拾灶台的周潜,问道:“周潜哥,等你搬过来我们一起住了,你现在的房子要怎么做呢?”
那么好的院子,还有几块儿装模作样的菜地呢。虽然因为无人照管,现在里头除了野草之外啥都没有。
周潜一愣:“那个……那个就是平时招待朋友的地方。”
比如他以前的战友。因为不能随便让人知道小榆能跟蔷薇走廊这么接近,所以在那里请客吃饭是最方便的。
“可是……”怀榆越想越觉得可惜:“你之前也就一个月请一次,使用率好低哦。”
那还是他为了多打探消息,并顺带找人帮忙,所以才显得频率高些。
周潜顿了顿,直接问道:“说吧,你又有什么想法了?是想把房子拆了,然后材料拿到这里来用吗?那也行啊。”
他无所谓道。
虽然是自己退役后换上来的房子,但因为从早上睁开眼就在怀榆这里干活,一天三顿也都是在她这里吃的,回家好像除了洗澡睡觉,别的也没干什么。
所以,他对那套房子的归属感并不强。
怀榆摇了摇头:“我本来想问问可不可以租给沉星姐,但是万一周潜哥你谈恋爱了呢?”
她又期待起来:“假如谈了的话,一开始周潜哥你肯定不好意思带到这里来,所以有个自己的房子还是蛮重要的。”
周潜冷笑一声:“现在不是说我老光棍的时候了是吧?”
“小小年纪就满脑子都是恋爱……我给你种地还不够费时间的,哪有空谈恋爱?”
啊这……
怀榆大胆起来:“种地最费力的就是耕地了,这些我可以请沉星姐来做。就像撒种子的活儿,我们一起干很快的,这样你就有大把时间了。”
“不过周潜哥,你要到哪里去认识别的女孩子啊?要不要我们去金元小区打听一下?”
怀榆这个提议是真的有点靠谱的,因为她还记得公交车上那些热情满满恨不得当场撮合的大婶们!
话刚说完,就被周潜一根手指抵住脑门儿往后推了推:“谈你的恋爱去,男人的事,女孩子别操心。”
怀榆:“哦。就是相亲太腼腆,自己谈又谈不到呗。”
她扭头去找林雪风了。
而身后,周潜想了想,突然又说道:“等房子盖好了,你问问沉星,她要是愿意住过来的话,也不提什么租金不租金了,帮忙翻地就行。”
怀榆摆了摆手:“知道啦——光棍!”
新翻好的菜地旁,怀榆刚一走近,就发现有无数颗豆子在并不怎么明亮的月色中,一颗颗重重砸进疏松的土壤中。
她一愣,又看了看正默默站在边上抬手使用异能的林雪风,惊讶道:“林雪风,你变异啦!”
都会操控豆子了!
林雪风睁开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变异——你再仔细看看。”
今晚的月色尤其明亮,照的大地都是一片亮堂堂,而怀榆站在那里仔细看,发现旁边是一桶黄豆和一桶清水。
而就在她眼前,水桶中突然浮起一颗葡萄大小的水珠,然后迅速的砸进了黄豆桶里。不多时又均匀的包裹着一颗黄豆,颤巍巍升到半空。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等到田垄上方已经又是整齐的十几排黄豆时,水桶里的水也已经用完了。
林雪风手指微动,这些被水包裹着的黄豆就带着重量迅速砸进了土壤。不必人为覆盖,上方还没反应过来的土层就已轻轻松松坍塌下去,给黄豆覆盖了薄薄一层土。
这个效率说实在的不是很高,甚至有点缓慢,还不如人工一颗一颗迅速去种。
“你在练习异能吗?”怀榆惊讶。
“嗯。”林雪风点头:“想要异能成熟,如臂使指,必须要每天练习,保持熟悉感才行。”
之前在荒原,大家忙着赶路,所以已经很久没练了,如今总算安定下来,借着种豆子的机会,林雪风就顺带着也锻炼一下。
但怀榆很快就目露崇拜:“你真了不起啊。”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这么自律,又这么能坚持的。天底下有异能的那么多,真的能每天都保持训练的人又有几个?尤其是吴越,自打荒原遇见,从没听戍卫军说过对方有锻炼过异能。
难怪林雪风这么强还曾是戍卫官,他应得的!
林雪风显然对怀榆的真心夸赞与崇拜很是受用,此刻一手拎起水桶,一手牵着怀榆:“反正闲着也没事,干脆今晚把豆子都种上吧。”
“你在菜地那边,不能直接从池塘引水过去吗?”怀榆不仅与他手牵手,甚至又贴近一步,搂住了他的手臂,并将脸颊贴在上头,几乎是被林雪风带着走。
她好奇道:“又或者只像你跟别人打架那样,直接从空气中凝聚水分。”
林雪风摇了摇头:“距离有些远,可以引水。但你池塘里不是说可能有鱼吗?而且还种了4棵莲藕。”
这莲藕是当初在金元小区跟荷塘的那两位水系异能者换的。
拿来时才小小一根,但如今经过一年的生长,寒冬刚过,它就已经毫不畏惧的伸展出了亭亭的尖角。
而到如今四五月份,荷叶都已经大如圆盘,间或夹杂着一两个还没长出大高个儿的花苞来。绿油油的,水珠在上头晃来晃去,分外可爱。
林雪风白天只认真看过一次,晚上使用异能时就分外小心。
“离得太远,看不到池塘情况的话,我怕会影响莲藕种植。刚好也没事,还不如自己去打水。”
“至于空气中引动水汽……也不是不行,但片菜地对水的需求量太大,我放着池塘不用,而去用异能无中生水……这就纯属本末倒置了。”
怀榆想想也是,此刻立刻松开了林雪风的胳膊:“那刚好,我再去拿个桶来,也提一桶水。”
“一会儿你来种黄豆,我来洗豆子挑豆子,然后今晚开始发豆芽!”
林雪风眉眼弯了起来:“可以。”
有人陪着,他很开心,因为现如今他最不想享受的,就是孤独。
但随后,林雪风又顿住脚步,转头看看正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周潜,突然又问道:
“你周潜哥如果没事做的话,不要去屋后问狂彪要几根竹子劈成竹篾?这样等黄豆种好以后,晚上如果睡得晚的话,我还可以给你编一个竹匾。”
“大的,圆的,这样明天就可以开始发豆芽了。”
怀榆“啊”了一声:“对啊!”
杂物棚里的东西就那么些,大晚上的整理也看不清楚,周潜哥是要把他们捋得整整齐齐,真的是一刻也闲不下来呀!
她把桶递给林雪风:“记得再打一桶水——周潜哥!”
怀榆大声喊了起来,随后小跑过去找他:“周潜哥,你多劈点竹篾吧。”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虽然你之前编的竹筐大一块小一块儿不是很均匀,也不能发豆芽,但是你劈的竹篾竹丝都很均匀啊。”
“刚好林雪风要帮我多做几个竹匾用来发豆芽,你让狂彪快点哦!竹生自古谁无死,更何况是个分枝——千万不要舍不得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家门口。
头顶的竹林飒飒摇晃:“你胡说!谁舍不得了!”
说别的狂彪能忍,说舍不得,那真是狂彪不能承认的事情了!
因为自打他加入这个家,这“舍不得”三字从来不在他身上,反而在怀榆,在蔷薇走廊!
若非他们舍不得地,何至于偌大后院,他至今都只能五亩出头多一点点!
如今还要无中生有,凭空污蔑,这不能够啊!

但他的言语没对方利落,说是说不过的,此刻大手一挥:“大崽二崽!”
这振臂一呼,立刻召唤来了家门口还未入睡的两只鹅仔,对方啪嗒嗒摇摆着自己海胆似的大屁股冲了过来,而后就听周潜一声令下:
“帮我削5根竹子。”
荒原一行,他们一家N口磨练出来难以言喻的默契,说是五根,大崽二崽扁嘴一阵戳戳,在这夜色中就有5根粗壮的竹子倒地。
切口平滑又规整,上头的枝枝杈杈都被敬业的鹅仔一路戳了个溜光水滑。
还没反应过来的狂彪:……
片刻后,他像是被突然拽掉了五根汗毛:“我们在辩论,你怎么可以直接动手啊?”
周潜心说这个家我能辩得过谁?
他因此言简意赅:“我没动手。”
狂彪:……更气了!
但他满腔悲愤不知如何才能化解,此刻唏嘘半天,只能叹气道:“哎,同是天涯单身汉,今朝相煎何太急?”
这回轮到周潜沉默了。
过了会儿他拧起眉头:“我们不在家,你是不是偷偷进小榆屋子了?不然怎么突然会作诗?”
虽然这个诗东拼西凑,但能被他念出来就很了不起了。
而狂彪更是跳脚:“谁进了谁进了?她那破屋子还没我地盘儿一半大,有什么好进的?当初我不小心长了颗笋,你们还把它直接砍掉了呢,现在又诬赖我进她屋子,我进她屋子干嘛?又没阳光又没风……”
“哼!”
竹子感觉受到了侮辱:“这东拼西凑的打油诗有什么好了不起的,我以前还会背诗呢,我爸爸教过我的!”
话音落下,他和周潜都傻眼了。
“你爸爸?”周潜惊讶:“教你背诗?”
听起来像是个人,行为也像是个人,可哪个人会教竹子背诗?
“我爸爸?”狂彪也喃喃着:“我没变异之前的事记不太清,但我原来是有爸爸的吗?”
竹叶子哗啦啦垂头看着自己的根部:他的爸爸是怎么生下他的呀?是开花种子落地死掉了,还是靠竹根繁衍?
为什么不是妈妈?
这事儿一人一竹都想不通,最后周潜将五根竹子拖拽着往院子前走去:“没事,我明天问问小榆,看能不能想办法找出你爸爸——”
说到这里,他又扭过头来警惕道:“你爸爸不会也是个天天只想谈恋爱的渣竹子吧?又或者是个话痨?植物的变异性会遗传吗?”
这个家其实承受不了第二个话痨的。
狂彪“哼”了一声。
狂彪有爸爸这事可大可小,但显然没有竹子重要。如今房门前烧着熊熊火焰用做照明,周潜拿出砍刀来,利索地在竹竿上劈了条缝。
而后砍刀一路下压,很快就将竹子都剖开了。不过竹匾是用来发豆芽的,所以他这次就不能剖成那种又扁又宽的篾片了,反而是要留成粗粗的竹丝。
这个活儿不熟练的人做起来有些难度,但周潜之前好歹也做出好些个失败品,如今劈竹丝的动作是又快又利索。
等到林雪风种完地,他已经劈完两根竹子了。
水珠裹豆子这种新的锻炼方法,也是林雪风今晚突然想到的,怀榆门前两亩多的菜地全部种完,他的消耗属实有点大。
但还好,并不算负担,因此回来时两人聊着发豆芽的安排,同时还要琢磨摆摊怎么安排。
按怀榆的想法,摆摊这么有意思,她肯定是要去的。但吴越的事不解决,林雪风不建议她一个人:
“虽然他现在状况未明,但既然要苏醒了,身份毕竟还在,我们不能赌人家会不会发疯。”
“还有,听说那位老太太前几天已经回帝都了——那天看白指挥的神情,似乎彻底对他们鄙夷还带着厌恶……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而对方,必定之前还做过更加令人不齿的事。”
很有可能不光光是冒功。
周潜一手拿着竹子,此刻听到这话也接口道:“对,哪怕他一声令下,让人把你抓捕回去,我们如果没有跟执法机关正面冲突的决心,就要束手束脚了。”
总之,两人都不建议她一个人去摆摊。
但如果两个人去的话,未免又太占用劳动力了,他们家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造呢!
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而怀榆认真思考了一瞬:
“既然如此,那还是先休息吧。”
“我说休息呀。”
怀榆理所当然道:“都好晚了,你们今天干了那么多活儿,不累吗?”
“还有,豆芽还没开始发呢,现在烦恼也太辛苦啦!我们的菜那么好,说不定摆摊要不了几分钟就卖光了。那谁去又有什么关系?我们3个人都可以一起去。”
两人想了想,突然也笑了起来。
就看唐老板这个利索给钱的劲儿,他再怎么心好,到底也是做生意的。东西如果没价值,绝不可能摆出这样热情的姿态。
就看现如今的市场,经济宽裕的赵飞彦跟沉星都求菜若渴,他们这东西拿出去,不受欢迎才怪呢!
既然如此,说不定每天十几分钟就能把菜卖完,这么短的时间有什么好操心的?反正开车去开车回,大不了三人一起嘛。
想了想,周潜也干脆将竹子都整理好,砍刀放下,而后一边洗手一边对怀榆说道:
“刚刚跟狂彪聊天,他提到了他爸爸,好像是以前的记忆。你明天有空记得好好查一下。”
“他爸爸?”
怀榆惊讶起来:“我把他从三清山上拖下来时,他确实说过以前是在山下的……但是,他只提过主人,没想起来什么爸爸。”
怀榆皱皱眉头思索着,然后很快就困了。
她打了个哈欠:“难道他跟我一样,也是靠着蔷薇走廊才能苏醒的?”
但这不应该呀,虽然树茧里至今还没有放过植物,但怀榆记得她一开始连发芽的土豆都扔进去过。
可是没用啊!
“唉!”她在困倦中叹口气:“这些人动手时,怎么都会让人失忆呀啊?”

第402章 吴越苏醒
怀榆第二天又睡到八点多才醒,她盯着表看了好一会儿,不明白现如今晚上也没有娱乐,为什么早早睡下,还会晚晚起来?
但很快她又理解了自己:人的身体就跟大自然一样,自有一套运转规律,她这么能睡一定是有原因的,这很正常。
想到这里,她再次自信打开房门。
四月的好天气格外暖,九点钟的太阳已经照出了温度。而林雪风跟周潜就在院子里,一人坐在那里手脚灵活的编着疏松的竹匾,另一个则手脚利落的迅速按着工具抽出竹丝。
二人一黑一白,一静一动,搭配格外完美。
而怀榆看了看,林雪风手里直径大约 50厘米的竹匾,如今已经在收边了。本来昨天计划的是编一个大一点的,可发豆芽底下需要泡水,家里没有那么大的盆子。
今天动手时,林雪风就退而求其次,可着家中水盆的大小编了一个。
怀榆也没嫌弃大小,她只是为这个孔洞疏密有致的竹匾惊喜:“这就能用了吗?”
“能。”林雪风手指灵活地绕着竹丝:“待会儿收好口你就可以拿去发豆芽。不过竹子的这样泡水用不太久,下次要不要去买几个塑料筐?”
怀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那我们还是多砍些竹子吧,竹子不要钱,还省得狂彪偷偷摸摸想越界。”
要不是蔷薇走廊看得紧,这会儿他哪里又只占这么点地方?
她看着正在干活的两人,有点犹豫:“那你们做这些会不会累呀?”
林雪风哑然失笑:“这有什么可累的,不做这些,难不成闲着发呆么?”
就连周潜,在家里干着活儿,他反而还踏实些。无所事事,又没什么娱乐的话,确实有点难为人了。
怀榆因此有许多计划,一边去灶台那里端早饭,一边还问道:“对了周潜哥,你会做蜂箱吗?咱们从荒原带回来的那箱蜜蜂现在要做新窝了。”
这个有点超出生活技能范畴了。
但周潜想了想,随后点头:“没关系,先试试吧,小榆你割蜂蜜的时候稍微留一些净化一下,省的我经验不足,他们飞走了。”
怀榆点头,今早的早饭大概是周潜的手艺,他做别的平平无奇酷爱创新,但早饭大概习惯了以前全天要训练的节奏,因此一大早就切了一盘香肠,炒了一份少蛋的炒饭。
边上锅里还有一碗稀粥,估计是怕噎到了才煮的。
怀榆一点也不挑——周潜哥只要不创新,那就是好周潜!
等她吃完饭,林雪风手里的小小竹匾已经编好了。他递给怀榆,而怀榆抓了把黄豆放在上头抖了抖,发现孔洞大小正正好,不由立刻就心动了:
“我们中午就吃黄豆芽吧!”
虽然鸡蛋也不够,配菜也没什么,但青椒丝炒黄豆芽也一样好吃的嘛!
怀榆信心满满,端着竹匾就打算回房间去了——这个得避光,不然见光了长出来颜色发青,炒出来总感觉怪怪的。
而绿绿的豆苗如果没有足够的荤菜来配,吃起来难免太素了。
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又是催发又是换水,来回倒腾了好几遍,这才在中午前端出来一大盆密密麻麻的豆芽来!
催发倒是没费多少时间,换水来回也还好,最主要的是黄豆泡水需要好几个小时。
“看!”
她献宝一样叫两个人来看,只见泡水过后的饱满黄豆一颗颗刚好卡在竹匾的孔洞缝隙里,顶端裂成两半,里头萌发出一根白胖可爱的豆芽,一根挨着一根,一颗挨着一颗,伸手一拽就能薅下一大把来。
别提多可爱了!
最底下还有一根老须,吃的时候最好是掐掉才显口感。
周潜看了眼,果然很高兴:“这个品相真不错!”
林雪风想了想:“小榆,豆芽要拿去卖的话,总在房间里发,地方太小了,哪怕做架子也架不了几层。”
他指了指杂物棚:“不然你用异能催生植物,挡一挡外头的光。里头弄出一片比较暗的位置,专门用来发豆芽?”
怀榆想了想,而后点头:“行!”
而周潜唏嘘一声:“这要是以前,吃火锅的时候,先把豆芽放进去煮,煮到最后软烂香浓,别提多好吃了。”
至于现在么……
火锅是别想了。
“怎么不想啦?”怀榆着急起来:“可以想啊,我们有调料的!”
牛油没有,但有猪油嘛!
或者等以后催生黄豆,做一批豆油也行。
别的辣椒香料等,十有八九他这里都能凑到,再炖一回骨头汤用来熬火锅料……
能行的!
怀榆瞬间来了精神,看着手里的黄豆芽也不想着清炒了,反而精神抖擞:“我再去催生点别的,我们中午吃麻辣烫吧!”
周潜精神一振,立刻扔下手里的竹子:“那我去找块肉来切片。”
转眼间,院子里只剩下拿着竹丝的林雪风。
他无奈的笑了笑,发现周潜跟怀榆两个八竿子打不着性格的人能相处在一起还十分融洽,果然是有隐藏的相同特质的。
不过……
麻辣烫啊。
感觉上次吃这个校门口最常出现的小吃,已经遥远的像是上辈子了。
他手下的动作加快,神情中也渐渐流露出期待。
与此同时,一直安静躺在医疗舱的吴越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躺了太久,营养供给完全跟不上榆黄菇的消耗,前期瘦的仿佛骷髅一般,让医疗组上下都十分紧张。
到后期榆黄菇的长势渐缓,他才有机会慢慢将能量补充上去,如今睁开眼时脸颊虽然消瘦凹陷,但总体还算正常。
最起码当他检查结束后,洗漱照镜子时看到自己,一点儿也没觉得惊吓——医疗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们的无能为力和束手无策,如今犹犹豫豫,见他没问,一时也没有汇报他的情况。
他们曾经个个尊崇吴越,但荒原里发生的一切颠覆了他们一直来的观感。
原本经过数月的治疗,这种观感也会随着遗憾渐渐淡去。但人身上长蘑菇什么的,说来有一点微妙的搞笑与古怪。
再加上农科院那边听说已经成功培育出了高产榆黄菇。大伙儿互通消息时,这种情绪就更复杂了。

吴越正在对镜整理自己。
躺了四个多月,他身上消瘦许多,面容也憔悴了,但整体看来仍是忧郁深沉,气质不减。
只是当初的伤大约受的有点重,因此虽然被树根穿透的肚腹间没有了巨大伤口,可身上仍有些细小的裂痕至今还未完全修复。
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不清楚,也没问,醒来后知道已经过去四个多月,第一时间就起身收拾了。
想了想被袭击之前发生的事,吴越看着镜子,神色渐渐复杂起来。
大约是躺了太久,他的身体从未有过的虚弱,但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门口警卫正在尽职尽责的站岗,他能隔着门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而吴越一番沉思后眼神肃然,整理好制服,大踏步出门去:
“通知指挥官,各级负责人,开会!”
警卫跟在身后张了张嘴,顿了顿,又应声:“是。”
整个戍卫军基地开始动作起来。
吴越不知道的是,在他坐在办公室,慢慢捋清之前发生的事时,上上下下也都因为他的苏醒热闹起来。
不过在会议之前,还有一件事亟待解决。
那就是层出不穷的催债账单。
打开通讯器,里面的催债消息从一天一发到一天十几条,越是最新消息,金额弹动的数字就越大。而他醒来到现在,甚至还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
这不应该。
吴越拧了拧眉头,他妈向来把他当做命根子来看,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事,又不是秘密任务,基地上下绝不会隐瞒家属,但为什么如今人却不在身边呢?
还有,账单催的这么着急,他妈不会出事了吧?
想到这里,吴越原本紧绷的情绪又越发烦躁起来。
他看了看时间,距离通知好的开会时间还有10分钟,因此打开通讯器:“妈……”
电话一接通,立刻就吴母的一声哭腔:“小越啊!你可算醒了!你再不醒,妈就要被人家逼死了!”
吴越心头一阵烦闷!
逼死了……他才是要被逼死了!
堂堂戍卫官,最终却被催债的消息轰炸了。甚至他妈都敢在签合同的时候留他的电话号码!
他满腔憋闷的怒火终于忍不住要发出来,甚至想问清楚为什么在他受伤的关键时刻,亲妈却不在身边?
然而嘴刚张开,通讯器那头又传来了一声哭诉。
“妈这是遭了什么罪呀?一点福没有享到,好不容易日子太平了,随便多花点钱……小越啊!你还不如不做这个戍卫官,出去做探险的呢!”
“人家做探险的,一个月都能挣10万8万!你这倒好,辛辛苦苦差点把命都送了,一个月工资加上补贴就那么点儿……”
“妈都这么大年纪了,本来也没享受过,你要是再没了命,不如把我也一起带走好了,这日子还有什么活头?”
她一番哭诉,声泪俱下,吴越想起自己是被她一路拉扯大的,千言万语梗在心头也都再说不出了。
最终他也只能叹口气:“妈,你先别哭了,我想想办法。”
“好……好……”电话那头的母亲哽咽着:“妈知道你不容易,妈就是以前一个人拉扯你,一分钱掰两半花,太苦了,这才没控制住……妈以后不这样了……”
“儿子啊,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吧?我去时你身上一茬一茬的,多吓人啊……妈要陪着,医生还不让……”
医疗舱昏睡不醒,里头自带翻身按摩,有什么可陪的?还容易在外随便乱按影响仪器。
但吴越听在耳中,之前的些许郁闷又渐渐淡了下去。
至于一茬一茬的……
当妈的关心则乱,讲话稀里糊涂也是正常,他也没多问。
挂了电话,他狠狠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刚恢复了身子此刻难免有些疲惫,但这个有胆子向他直接发账单的催债公司,显然身后也是有多方背景的。
吴越深吸一口气,仔细想了想自己如今能借钱的地方,而后又看了看时间——
该开会了。
从吴越苏醒到开会通知,加上检查的时间前后都不超过3个小时。
白羽想着自己搜集来的那堆证据,还有专程从帝都过来的督察司人员,此刻微笑起来。
说实话,吴越再不苏醒,怀榆被袭击的事没有个处理,她都无颜面再见自己的新朋友了。而如今,甭管对方为什么连事都不调查清楚就火急火燎的要开会,她却是要狠狠配合一番的。
想来,脱离权柄四个多月,是着急了吧?
毕竟,虽然戍卫官是灾变以后才有的职位,但古往今来,也没哪个领导上任快一年了,一点人脉都没攒下吧?
他甚至没有被架空的认知,多么纯真。
正在飞速成长的白羽深吸一口气,决定引以为戒。
白羽觉得吴越是因为脱离权柄而着急,但吴越本人并不这样觉得。
他反而觉得,自己是要明确当时事故的发生——另外,身为戍卫官,在清扫荒原的过程中被变异植物袭击,这件事要看怎么解读了。若是自己迟迟不发声,普通民众知道了后认为自己实力不济可怎么办?
所以,他苏醒后要分秒必争。
此刻一进会议室,看到基本人都到齐,甚至一旁还设有席位,来了几个陌生的异能者。
他没在意,神色也没有放缓丝毫,只是直奔主题道:“我昏迷的这段时日,大家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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