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骨骼COQD指数与对应的舒适程度......”
她回头看了眼萧柯窦，面带狐疑的问：“你在说什么？”
萧柯窦抬眼，说：“没什么，我的创业企划书。对了，付兰小姐，作为星际第一军校的在校学生，你觉得外骨骼最应该提升的方向是什么？”
“得看外骨骼的应用方向.....不对。”付兰骤然回神，盯着他说，“你拿我当调研对象？”
“是的，我觉得我可以从外骨骼方面开启创业，毕竟我对这个科技还算有一定了解。”萧柯窦微笑。
付兰心想：你身上穿的就是目前最新防护型外骨骼研究成果。
她对萧柯窦的询问不再做出回应，径直下楼走到萧呈宁身边，问：“亲爱的爸爸，你对他做了什么？”
萧呈宁将手头上的食物吞下，慢条斯理的说：“短暂的充当了一下指引迷茫年轻人的灯塔。”
付兰：“据我所知，被您指引过的年轻人基本流放起步。”
萧呈宁微笑。
萧柯窦充耳不闻。
她看向萧柯窦，说：“在产业成熟的星际联邦时代创业，赔不死你。”
萧柯窦并不在意的说：“我相信我自己。”
毕竟他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萧柯窦喋喋不休的在付兰耳边重复着他关于外骨骼的设想。
付兰听烦了，止住他，说：“你觉得为什么会有外骨骼和轻型机甲两种分类？”
“因为现有的技术材料并不足以支撑你所说的一些想法。”付兰又说，“如果按照你的想法，那你做出来的不叫外骨骼，叫基础版轻甲。”
“确实。”萧柯窦颔首，“我的知识储备太少，你是这方面的专业，比我更加了解这些内容。”
付兰如同见鬼了一般看着他。
她笑着说：“我以为你是有点自命不凡在身上的。”
停顿片刻，她又说：“你就像变了个人。”
萧柯窦沉默了，然后说了句毫无关联的话：“我发现你们一家人都挺会破防的。”
“那不是因为我和我的家人们只是非常擅长实话实说吗？”付兰答。
萧柯窦说：“比如这句话。”
付兰笑了，她说：“那么祝愿你能够成功，希望我不会在法庭上看见你——或者我的第一份工作内容是驱逐你离开生活区。”
“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萧柯窦再次强调。
过了一会儿，萧柯窦又看向付兰，问：“我听说一号星的就业率只有一半，所以一号星的居民应该有发放货币吧？否则怎么保证衣食住行呢？”
付兰停顿了一下，不易察觉的看了眼自己的蜗牛老父亲，用泰然自若地语气说：
“衣食住行绝大部分情况都是免费的，厨师机里的食物不需要支出。”
萧柯窦有些怀疑，他说：“我觉得仅仅保证衣食住行，似乎不会让这么多人选择放弃工作。”
付兰微笑：“不要小看星际联邦的社会福利，衣食住行只是个笼统的说法，涵盖的方面很多。”
萧柯窦将信将疑，并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因为萧柯窦本人的人工智能并不足够智能，所以他只能靠人工来草拟一份关于外骨骼的调查问卷。
——创业的第一步，你至少得知道自己的创业方向是否可行。
他将这份问卷发布到光脑上，然后如意料中的那样无人问津。
但是他并不气馁，而是转头找上付兰，希望付兰能帮助他填写问卷。
然后又是如意料中的那般被冷漠拒绝。
因为付兰觉得他的问卷问题非常弱智，在一号星十岁以上的人绝不会多看这些内容一眼。
没办法，这是萧柯窦基于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撰写的内容。
不过萧柯窦在通过一个正常渠道去实现自己的目标，付兰很乐意为他提供一些帮助。
比如推荐近百页的相关知识书籍——仅仅是书名，有近百页。
后面的时间里萧柯窦都在通过人力筛选这些作品里他需要的内容，进行整合分析。
这段时间里过得平静而忙碌。
付兰的小组作业已经完成了大半，机甲组装进入最后阶段。
她特意邀请萧柯窦去学校里参观轻型机甲的组装流程，顺便帮萧柯窦分发他新编写的调查问卷。
虽然这份调查问卷还有些幼稚，但有些问题的方向让付兰觉得很有搞头。
这台机甲使用的红色涂层——主要是付兰喜欢这个颜色。
尽管她的小组成员们不止一次觉得这个颜色太过张扬，并不适合战场隐蔽，但付兰表示在机甲对抗赛上并不需要隐蔽，坚持要涂红。
鲜艳的轻甲在障碍物间跳跃，流畅的动作及机身线条让人们看不出这只是一个学生用品，它像是刚刚从仓库里取出的崭新出厂机甲。
——虽然这其间有很大原因在于付兰良好的操作技巧。
因为付兰同学下机后非常激动，差点和驾驶舱的组装成员打起来了。
幸好旁边十几个人帮忙拦了下来。
究其原因，负责驾驶舱部分的同学为了提高驾驶性能，对驾驶舱的舒适度做出了一定牺牲。
——比如他们把坐垫材料拿去提高外层韧性，导致付兰屁股底下只有一根金属棍。
这导致在试驾过程中要不停提防金属棍的付兰同学心情非常暴躁。
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内容。
比如武器设计的同学悄悄拆了关节连接处的零件，用来提高武器部分的灵活性；
动力系统的同学私自接了跟导管通向能源储备区，以便能源优先供给动力系统。
这些人出了学校，一个个都是流放的好苗子。
而看到这一幕的萧柯窦终于明白，为什么付兰要坚持在机甲组装完成后前来试运行了。

九号星距离一号星很远，要进行十几次的曲速跳跃。
不过居住星的排号和它们之间的距离远近并没有关系，九号星会选择向一号星求助，原因之一就是一号星还算是距离它比较近的居住星。
付质依旧会每天保持和女儿的通话，但因为身处星际航行，所以信号时有时无。
不过就算通话卡顿，付兰也能从母亲那里感受到，付质针对九号星那位刚愎自用的行政执行官恨不得大卸八块的怒气。
付兰一度怀疑，付质这次去不是帮人家镇压反抗军，而是去帮反抗军削九号星执行官的。
“注意安全。”付兰在通话结束时这样说。
虽然下一秒光脑屏就显示通话已结束，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通过这断断续续的信号传过去。
时间慢慢的向前挪着。
自从萧柯窦开始他的“创业”，那时有时无的奇怪现象也消失了不少。
所有人都在时间的笼罩下按部就班的处理着自己的事情。
付兰学业生涯里第二学年的第一场期末机甲对抗赛终于开始了。
——虽然她最终还是没能拗过组员们，未能成功拆除连接储备能源与动力系统间的运输管，但至少，她有了一个坐垫。
星际第一军校每年的机甲对抗赛都可谓是举世瞩目。
这所学校之所以被命名为星际第一军校而非冠名星际联邦，是因为军校的历史比星际联邦本身更加悠远。
它是星际时代的一座丰碑，而并不属于星际联邦。
反正当年付质把这座星际时代的象征拉到一号星来，可谓是下了血本。
因为与付兰小姐特殊的关系，萧柯窦先生有幸获得一张对抗赛的场内观赏邀请函。
——虽然他在拿到邀请函的第一反应是，把这东西挂上光脑卖掉，也许就能获得他创业的启动资金。
不过碍于这份邀请函已经绑定了身份信息，萧柯窦只能选择自己前去观赛，以不浪费这份珍贵的机会。
对抗赛的场地汇聚了这个时代最为前沿的科技产物。
在门口的扫描设备对观众身份进行验证后，萧柯窦走进观战房间，里面黑黢黢的，但他就像是走进了一团温度适宜的果冻里。
他被不明物质被缓缓包裹住，然后推向前方。
隔绝视线的黑色物质消失，萧柯窦抬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广袤到无边无际的空地上。
各式各样的机甲陆陆续续的出现在这块空地上。
萧柯窦心念一动，他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抬到上空，眺望过去，这些机甲就像是平原上拔地而起的一颗颗零散小树，其间还夹杂着些许“灌木”。
他将自己的离地高度控制在2-3米之间，向身边的重型机甲伸出手，在大脑皮层生成了触觉感受器感受到的金属质感。
萧柯窦可以看见机甲和自己身上有一层蓝光——这像是一层特殊的隔离层。
他在数以百计的机甲间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这个时代浅薄的理解。
对抗赛的观赛邀请函绝不会只有一封，但他在这里除了机甲没看见任何人。
每个人都是单独的VIP席位。
付兰在哪儿？
这个念头一出来，熟悉的推力把他往一个方向推去——直线距离，并没有任何要避障的意思。
萧柯窦皱着眉头看向即将近在眼前的重甲，控制着“停下”的念头，但还是在撞上去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他穿过了重甲。
他与这些机甲并没有处在同一空间里，但是他可以自己选择触碰到它们。
这股推力将他推到一架鲜艳的红色轻甲前。
——除了颜色，这台轻甲与他当时围观付兰进行试运行的机甲外形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此时正在机甲中进行最后调试的付兰快怄死了。
明明设计稿都已经定死了，谁知道他们组装的时候这里修一修、那里改一改，几个月过去就弄出了一个跟设计稿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搭嘎的东西。
设计主题还是近战轻甲，但武器装备、外形线条、甚至连许多连接元件都不一样。
由此可见，如果队伍里能手搓元件的工程系同学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他甚至想伙同编程系的同学把这座机甲的核心控制区拆了，看看能不能改一改。
幸好最后大家一块给他套了麻袋，打进医疗系当了十几天的教学材料，才遏制了一个装载重甲核心控制的轻甲诞生。
因为和提交的设计稿差距太大，付兰小组这次的评分会扣除10%作为惩罚。
萧柯窦并不知道背后发生了如此精彩的故事。
他看着轻甲的能源灯亮起，缓缓在原地做着热身。
一声特殊的音波震荡开，机甲上笼罩的蓝光消失，水一样的透明墙升起。
——比赛开始。
一座重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轻甲身边——又或许是轻甲被推了过来，运动总是相对的。
在蓝光消失的瞬间，两座机甲像是忽然发现对方，重甲立刻向轻甲发射炮弹，借着轻甲躲避的时候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这是一座炮塔型重甲，只要让它固定好底座，它的防御系统就会立刻启动，到时候拆起来就麻烦了。
萧柯窦刚下意识的躲开重甲的炮弹，就看见红色的轻甲向自己冲了过来，手忙脚乱的提高自己的离地距离。
轻甲与重甲碰撞在一起，与重甲相比如同水果刀的武器弹出，刀尖向下，狠狠的砸向重甲的底座链接装置。
仿佛有电流声在耳边炸开。
轻甲手臂平行，稳重而精准的顺着劈开的缝隙向一边剐开。
不会有炮塔重甲就搞三两个底座链接装置，所以尽管付兰破坏了一排的装置，这座重甲还是歪歪扭扭的站住了，并且开启了一半防御系统。
萧柯窦看着这座宛如中风患者的重甲，倔强的抬起炮管瞄准付兰。
轻甲天然对炮台型重甲有些微克制效果，如果是相同量级的重甲，炮台型重甲哪怕被破坏了部分链接装置，也能瞄准大块头重甲进行攻击。
但轻甲只要躲在重甲的身上，一般情况下炮台型重甲就对它没什么有效办法，最简单的处理方法便是同归于尽。
——至少能拿下对敌方机甲造成损伤的分数，否则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不同机甲间的克制关系就像是斗兽棋，但操作者的意识也有很大影响。
在炮管亮起的时候，付兰轻哼一声，跳上重甲主体偏下的部位，在聚能完毕的瞬间，她狠狠的击穿了那块地方的防御。
接着付兰与重甲驾驶舱一块被巨大且温柔的推力弹了出去。
只留下固定在原地的重甲部分被自己的炮弹轰开一道巨大的裂缝。
萧柯窦：？
重甲驾驶员：？
付兰微笑着把躺在地上咕踊着的驾驶舱撬开，重甲的驾驶员消失，第一场比赛结束。
“一个人”站在这里的付兰欢快的操作轻甲打了个机械响指。
为自己的幸运小小的庆祝一把。
所有实战机甲都会设置驾驶舱弹射脱离系统，学生们在系统学习机甲知识之后，运用它们时往往会按图索骥，在模拟对抗赛的机甲上也装备这样一个颇为鸡肋的设置。
这就成了付兰可以利用的“二五仔”。
付兰在看清对手的时候就在解构分析它的组成部分，根据它各部分的设置，剪除掉一些可能是因为学生设计产生的无用部分，发现这座机甲一定设置了脱离系统。
——而且知识点学习并不扎实，一味提高炮塔重甲整体的防御性，但一些特殊装置的保护却不到位。
她见过最好的专为模拟赛设计的炮塔型机甲，在链接装置上堆了不知道多少防御系统并把脱离系统全部移除。
不过他们在设计稿上还是设计了脱离系统的——用来“骗”一份材料，用到其它系统上。
这台机甲因为这个操作，被罚判扣除3%的评分。
最后以一分之差输给了付兰的小组。
其实学校对于评分扣除的比例并不会设计的太高，毕竟很多时候，一两个小数点就能甩开一群人。
就像此时付兰无伤战胜第一个对手，她的评分也不过5分，而她的对手因为整体操作合理，还得到了3分基础分。
“水墙”消失，轻甲上再度覆盖上蓝光。
模拟赛是允许机甲核心部分受损后，申请场外修复。
毕竟总有些倒霉蛋，第一场就遇到非常强劲或者克制性很强的机甲，被打得稀巴烂。
总不能就让人家一个组抱着3分基础分作为期末成绩吧？
何彦胡从传送室爬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脸懵。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弹出来了。
而他那些负责机甲设计的同学们，在上帝视角看完全程后，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因为对抗赛只要凑够60评分，小组成员就能顺利完成这一课程，拿到学分。
所以上学期他们组并没有一直打下去，毕竟凑够评分了还上去给那些学霸们打干嘛？
也没有遭遇上来拆他们脱离系统的家伙。
他们到现在才想明白，这个系统在模拟对抗赛上原来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欸，谁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啊？”何彦胡凑到他的队友身边问。
“我们得到了启发。”他的队友说，“但是机甲数据已经录入了，只能按录入数据进行复原，反正你后边打的时候注意一下脱离系统的保护。”
“脱离系统？”何彦胡一时半会还没想起这是个什么东西。
“老何！你跟付兰对上了你知道吗！”他另一位队友兴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付兰！”何彦胡瞪大了眼睛，“对面是付兰啊！”
“是啊，惊不惊喜！你被付兰打了！”
队友们欢天喜地，仿佛他们赢了这场比赛。
“截图没！录像没！快给我看看！对面居然是付兰！”
瞬间休息室里变成了追星现场。
因为付兰第一年异军突起，现在十个玩轻甲的里边八个涂红。
——其心理大约类似古地球时期的学生考前拜学神。
所以何彦胡是真没想到自己遇上的居然是付兰。
毕竟学校里还有付兰的狂热粉丝，在机甲模拟对抗赛上坚持被打了几百次，只想遇到付兰合影，结果打到比赛时间结束也没遇上过。
就在休息室里宛如过年的时候，付兰身边的水墙再度升起。

两架同样艳红的轻型机甲对立着。
萧柯窦看着这两台机甲，一时半会儿有些分辨不出来那一架是付兰。
——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出来的，矮一点的是付兰。
正常轻甲的高度在3米左右，为付兰设计的机甲一般在2-3米之间。
对方一见到付兰就冲了上来，对方也是近战轻型机甲！
在所有的机甲对抗里，近战轻型机甲的比赛可以说是观赏性最强的比赛。
在无人知晓的数据库里，这场比赛的观看人数以一个惊人的速度飙升。
此时的付兰并不关注是否有人观看这一情况，她旋身躲过对方的攻击，并根据对方停下来的速度判断对面对机甲驾驶的熟练程度。
对方因为这次无效进攻产生的停顿调整时间超过3秒，表明她的机甲匹配值在80%左右。
付兰心中有数，自对方身后进攻，对面一跃而起，躲过了凛凛寒刃。
接着这把刀以一种在常人手上都难以达到的灵活度，在机甲手上翻了个边，侧身扫向对面。
正在驾驶机甲后撤的顾媛冷笑一声，这个距离就算刀换个方向，她还站在原地，也不可能砍中自己。
你总不能还有剑气这种武侠小说里的东西吧？
就在这时，刀尖忽然增长一瞬，因为操作延迟，锐利的前端正好可以划向顾媛机甲的主体与下肢连接处。
顾媛：？
什么玩意？
她赶忙提刀格挡并后撤，才堪堪保住自己的“双腿”。
非常惊人的计算能力。
正在观赛的萧柯窦想。
付兰手上的武器是陆枫敏的设计，在试运行时萧柯窦看见过，可以增长的部分绝对不止这点儿。
但付兰刻意控制了增长长度，因为刀刃的强度无法将整块下肢卸掉，过长的刀刃只会在砍中对方的瞬间被机械卡住。
如果对方只选择撤离而没有格挡，那么这块增长的部分刚好可以切断下肢连接系统。
付兰驾驶着两米多高的笨重机甲，却可以关注到几厘米的细节。
顾媛当然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就被结束比赛了。
她看着因为错误格挡而在武器上留下的痕迹，又看向瞬间收刀，向自己逼近预备展开下一轮进攻的付兰。
对面机甲忽然不动，付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本打算破坏四肢来减缓对面行动能力的付兰决定转移目标，先攻击她传输能量的核心导管。
这时那架轻甲忽然伸手，想要抱住靠近并发动攻击的付兰。
付兰神色微凝，扣住对方的机械手臂，将她狠狠拽倒。
对面没有任何要平衡肢体的动作，而是顺势想要抱住付兰的机械大腿。
付兰跳开，并挥着长刀径直刺进对方的核心控制区。
对方驾驶人员消失，比赛结束。
从各个比赛房间里赶来观看近战轻甲对战的观众们败兴而去。
顾媛兴奋的从传送室里蹦出来，嚷嚷着：“是付兰吧！是付兰吧！”
她的观赛队友们也激动地说：“没错！是她！”
顾媛开心的尖叫了起来，又遗憾的喊着：“啊！没抱到付兰！好可惜啊！”
最后她的成绩是1分——因为她后半段怪异的表现。
但她的队友们此时无暇关注这个奇低的分数，纷纷嚷嚷着“付兰”。
又是一个表现得仿佛追星现场的休息室。
正在观赛的萧柯窦挑眉。
刚刚那个机甲——分明是没有表情的机甲，但他莫名的从机甲的肢体动作里看出些“痴汉”的味道。
付兰又打了几场比赛——几乎都是碾压，她的机甲上只留下一些刮伤。
萧柯窦发现付兰的打架风格很统一，无论是面对轻甲还是重甲，她都会优先攻击对方的四肢部分，削减对方的行动能力，最后再破坏核心区域。
对付重甲这样打他可以理解，但面对同一量级的轻甲，为什么要费力不讨好的攻击对方四肢？
就在这时，新的对手出现。
对方一出现，先掏出自己的能源储备。
萧柯窦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块头。
然后这个大块头就满场追着付兰跑。
付兰死活不肯靠近这家伙。
但还是被慢慢拉近距离。
萧柯窦不解——付兰的机甲速度绝没有这么慢。
只见对方即将抓住付兰的时候，付兰忽然回身，银白色的流光外显——那是双臂启动极限力量程序的表现。
她抓住对方，并用力甩向天空。
“砰——”
对方再萧柯窦身边炸开。
萧柯窦被突然飞过来的机甲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敢死队？”萧柯窦颇为无语的喃喃着。
这是同归于尽爆炸流学生。
付兰第一年的第一场“死亡”战绩差点被这个流派斩获的。
他们大多设计重甲——因为这样可以装载更多的能源。
然后剩下所有的资源都堆在速度上。
比赛一开始就启动自爆，然后迅速黏住对方。
这样可以获得击杀分，就算没能成功同归于尽也没事，反正他们打一局很快，可以靠效率水够结课分数。
非军方的机甲自爆程序设计里有一条启动前提——必须由机甲控制者操作机甲部分取出能源储备。
这也是有案例的，曾经有人篡改机甲程序，“帮”一位机甲爱好者自爆，让他被炸死在了自家仓库里。
而除了专门玩爆炸流的同学，大部分学生在自觉获胜无望时也会启动自爆程序。
所以付兰会先卸掉对手的行动能力，以防万一。
毕竟这里只是模拟对抗赛，人人的生命都可以重来无数次，他们都愿意选择“慷慨就义”来换取一些评分。
在刚才，付兰之所以选择先避战，就是想等对方即将爆炸的时候把他甩远点，免得波及到自己。
最终确实也没波及到付兰——倒是波及到萧柯窦了，精神上。
爆炸的余波还停留在萧柯窦的视网膜上，他的心率依旧跳得很快，他仿佛能感受到热浪扑到他的脸上。
——人类这该死的通感能力。
付兰整整打了四个星际时，几乎没遇上什么坎坷阻碍。
观战的萧柯窦甚至觉得她比爆炸流同学的上分效率还高。
一阵相似的能量波四散开，结束比赛的机甲僵在原地，机架上的蓝光消失。
萧柯窦又重新回到黑暗中。被温柔的推力推了出去。
中场休息时间到了。
萧柯窦走到场地中央，这里有一座造型古朴的电子长碑，上面刻着本次参赛的学生姓名及获得分数。
目前的排名第一毋庸置疑。
付兰以零死亡战绩位居榜首，分数甩开第二名接近20分。
位于长碑最后一名的同学分数都不到20分。
这时候付兰向他走来，说：“走吧，吃饭去了。”
萧柯窦好奇的问：“这里应该有不少学生吧，为什么会只有我们出现在这里？”
“你观赛时看到其它人了吗？”付兰反问。
萧柯窦摇头，他看上去明白了什么。
付兰直说道：“空间折叠技术。不过这项技术目前并不算特别稳定，而且很烧钱。”
萧柯窦心说：难怪。不过这个技术可以有效避免模拟赛场地发生拥堵，特别是围绕在付兰周围的拥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时的学生比较矜持，萧柯窦跟着付兰来学校里的那几次从没见过付兰的狂热粉丝，结果今天看着了不少。
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些行为举止怪异的机甲是在干嘛。
后来他反应过来，尽管从机甲的外表完全无法判断驾驶员是谁。
——为了防止买分情况发生，驾驶员的真实容貌会被模糊化处理。
但那些付兰的狂热粉丝们依旧可以通过付兰的行动细节识别付兰的身份。
并不顾死活的送上一个拥抱。
在去食堂的路上，还是不可避免的遇到了许多认出付兰的同学。
萧柯窦敏锐的察觉到数不清的目光落在了他和付兰身上。
他看向付兰。
付兰说：“正常，每学期的机甲对抗赛我都会比平时收获更多的注意。”
接着她朝萧柯窦微笑道：“而且你不要觉得别人的目光只有好奇与敬仰哦。”
萧柯窦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说：“难道还会有人冲上来给你一榔头？”
“不一定哦。”付兰老神在在，“万一人家差一分结课，被我打下去了呢？这不得恨死我了。”
萧柯窦问：“学校不管这些吗？”
付兰看了他一眼，说：“动不动星际第一军校期末时期的含金量啊？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每个学生都武德充沛。”
萧柯窦沉默。
付兰“噗嗤”笑出了声。
“你居然真信了我天。”她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拜托，我们是学校欸，你以为是什么暴力组织吗？靠拳头说话那种？”
萧柯窦：......
对，没错，他真信了，因为在这个学校里到处都是付兰一拳把嘲笑她身高的高年级学生打进医疗系的传说。
付兰带着笑意认真的说：“第一军校出来的学生都是战友，背后下黑手，一榔头打昏这种事情，是可以直接申请将学生流放的，不过正常情况下你一榔头敲不晕我。”
“虽然我们学校确实有点武德充沛。”
“比如你把高年级学生差点打废这件事？”萧柯窦添油加醋的传播谣言。
“对面先挑衅我的，在被挑衅的情况下校训允许反击，而且我还是选择机甲决斗这种更为安全和公平的方式。”付兰耸了耸肩。
“那你的意思是？”萧柯窦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