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父皇他居然开挂by霖小墨
霖小墨  发于:2024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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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挠了挠头,从她第一次去水务司,在里头鬼影子都没瞧见一个开始说起,说到谭丰年,再到她让龙影卫去查唐炳富,
整个经过事无巨细,全都原原本本地同宣武帝禀告了一遍:
“……儿臣听龙影卫说到卖官这儿,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儿臣自己也不太好拿定主意,所以便只能来找父皇了。”
“宣武十四年。”
几年前他对太子还是万般信重,全心全意就想扶持这么一个儿子坐稳储君之位的时候,
他的太子竟就已经在背地里做出了这等令他深恶痛绝的事情!
太子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让一些真正有才华的人无缘朝堂,
酒囊饭袋们反倒充斥着天盛上下各个看似不起眼,实际上不知道哪天就会导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事情发生吗?
人生选择模拟系统中,原本会在一个多月之后导致京城数万百姓伤亡的洪灾,不就是因为唐炳富的不作为?!
原以为太子如今的变化,皆是因他最初拒绝太子求娶沈静姝时未曾说明缘由,导致误会的产生,进而引发后来那一系列的变故。
在今日之前,哪怕宣武帝已经下了狠心,决定废除太子,
但要说心里一点儿不愧疚,那也是不可能的。
夜深人静之时,想起自己给予厚望了这许多年的太子,宣武帝偶尔也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从前真是有些过于信重太子了,
以至于他对自己的这个儿子,竟也没有他想象中那么了解。
他曾引以为傲的太子,竟如此目光短浅!
东宫那帮老东西们平日里究竟是如何教导太子的?
简直可恨!
嘭的一拳锤在桌案上,把毫无防备的云舒吓了一激灵,
余光瞧见跟前那人影似乎震了一下,宣武帝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抬眼接着询问道:
“你刚才说,那唐炳富修筑堤坝的泥土有问题?”
“是。”
便宜父皇明显是动了怒,不想引火烧身的云舒越发老实巴交起来:
“他用熟土修的堤。
父皇您也知道的,儿臣偶尔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弄些花花草草什么的,
您后头赐给儿臣的怡和宫里,已经被儿臣种满了织贝花。
之前儿臣为了不辜负您的一片心意,种植那些织贝花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好些关于种花的书,
这才知道原来土壤还分生土和熟土,熟土一般是经过人们耕作种植、施肥过的土壤,它蓬松透气好排水,适合用来耕种。
而生土则是深埋于地下,未经扰动的原始土层,质地纯净结构紧密,
修筑堤坝什么的,就该用生土才行,否则一旦发生水患,那堤坝很容易就会被冲垮!
儿臣当日在堤坝上发现此事,又从谭丰年那边得到确认之后,便让人仔细查了。”
她单手抱住酒坛,有些费劲地从袖袋里摸出一只信封:
“这是附近农户们的证词,因为修堤要从别处运生土过来,不仅费时费力,还要花费不少银子。
这唐炳富为了能多贪墨一些银子到自己手里,直接花少量银钱买了附近好些农户们田地里的熟土来筑堤。
户部拨下去的十二万两银子,至少有八万两都进了唐炳富的口袋。”
“混账东西!”
就在云舒说话地空当儿,宣武帝也快速浏览完了她递上去的那些证词,
一想到自己国库空得他这个当皇帝的每每有什么想法,都还得在朝堂上跟户部那帮老东西讨价还价,
唐炳富这等不起眼的蛀虫却将他咬牙挤出来用在办正事儿上的银两大把大把往自己兜里装,
宣武帝就气得恨不能当场就把唐炳富抓来砍了!
天知道他天盛上下还有多少个这样的“唐炳富”们!
“来人!”
越想越气的宣武帝直接扬声吩咐道:
“去给朕把太子还有水务司郎中唐炳富带过来!”
太子,带过来。
这词儿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外头刚刚才因为云楚焕倒过一次大霉的侍卫们神情一凛,分毫不敢耽搁,连忙各自领命离开。

为这种人把身子气坏了可不值得!”
明知道宣武帝这会儿生气肯定不只是因为唐炳富一个人,云舒却故意漏掉了太子,一脸无辜地念着唐炳富的名儿,顺带着把太子也骂了。
骂完之后,还不忘再给自己邀个功:
“父皇您看这个,这是儿臣发现那姓唐的不靠谱之后,特意去找小元子捣鼓出来的,叫水泥,它干了之后的样子……”
云舒轻咳一声:
“您应该已经见过了。”
宣武帝:“……”
何止见过?
他还被绊过!
现在外头都还是云楚焕那逆子哐哐砸这玩意儿的动静!
不过这水泥未成型之前的状态,他确实还没见过。
宣武帝面上神情稍微缓和了几分,他倾身打开那酒坛封口看了一眼,眸光微动:
“听说这水泥可以用来筑堤修路?”
“没错!而且价格也不高!”
云舒连连点头:
“儿臣来之前特意找外祖父帮着算过了,若是用这水泥来筑堤的话,算上做水泥的时间,二十天内便可完成重筑,而且花费也只在八万两左右,
父皇您只要把那唐炳富家里抄了,单用他这回贪墨的银两便足够了!”
“嗯。”
大抵是因着太子与唐炳富的缘故,宣武帝的气还未消,
哪怕是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也没怎么表露出高兴的情绪来,只淡淡应了一声:
“既如此,那此事便交给你去办了。”
“……什么事儿交给儿臣办?”
云舒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是重新修筑堤坝,还是抄唐炳富的家?”
“全部。”
宣武帝眸光越过她,看向了门外:
“李德海。”
“奴才在!”
“给圣安公主一支禁卫军,让她带去唐炳富家。”
“是!”
云舒:“???”
不是,这么草率的就定下了吗?
都不用稍微问问她什么意见的?
云舒都惊了:
“父皇,儿臣可从来没有过抄家的经验啊!
而且这事儿不用等先查清了再下令……”
“你不是都已经查清了?”
宣武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至于抄家这种事情,本也不难,抄着抄着就有经验了。”
抄着抄着就……
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即将要抄一大批的意思?
“那……”
暂时没空细想太多,云舒一脸懵逼:
“唐府的人怎么处置?”
“先全部打入大牢。”
宣武帝随口道:
“李德海做事心细,定会给你一支有过抄家经验的禁卫军,
你一会儿有什么不懂的,问问禁卫统领便是!”
“……是。”
晕晕乎乎地从御书房里出来,云舒还没想明白自己今日过来这一趟,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要带队去抄家了,
还蹲在地上对着迷你版水泥城墙发愁的云楚焕就一把扔开锤子,牢牢攥住了云舒的衣袖:
“五姐姐,你去抄家可一定得带上我!”
“带上你干嘛?”
云舒嘴角一抽,瞅了眼地上毫发无伤的“城墙”:
“不是说父皇让你在今日之内把这玩意儿处理干净?”
“那父皇也没说让我一定只能用锤子敲啊!他不是说了让我自己想办法吗?”
云楚焕急吼吼地嚷完这一句,想起这儿还是在御书房门口,声音稍微大点儿的话,父皇估计都能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连忙又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嗓音:
“我仔细想过了,用铁锤的话肯定是没戏了,我就算是直接在这儿住下了也没用!
所以我得出宫去找小元子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实在不行,五姐姐你抄家的时候,咱们也可以看看能不能偷偷拿点儿,
至少让我多撑个两天也好!”
“……”
好家伙,这小小年纪竟然就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中饱私囊了!
本来父皇就是因为唐炳富贪污才一怒之下让她去抄家,
结果她又带着云楚焕去贪污?
这熊孩子别的不说,胆儿是真大啊!
云舒一言难尽地瞥了他一眼,同样压着嗓音吓唬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身边还有龙影卫跟着?”
并不知道父皇已经将那几个龙影卫直接送给自家五姐姐了,还只当是父皇暂时派给云舒用用,随时都有可能收回的云楚焕:“……”
对噢,有龙影卫盯着,若是他偷偷往自己兜里塞点儿被发现了,
指不定父皇又要怎么加罚呢!
沮丧地放弃了这个念头,云楚焕也就消沉了不到两秒吧,
很快便又晃了晃脑袋:
“就算不能拿,我也还是要去,我还没见过抄家什么样儿呢!
听说可有意思了!”
“抄家能有什么意思?到时候肯定哭声求饶声一大堆,吵得人头疼!”
两人说话的工夫,李德海也带着禁卫军过来了。
还是之前那批跟着云舒去检查过春闱考场的老熟人,
只不过这回多了个瞧着像是个读书人的禁军统领——
“末将叶云虎,拜见圣安公主,拜见六皇子殿下!”
“叶统领不必多礼。”
云舒有些好奇地打量了这人一眼,心里还在暗暗琢磨着这会不会也是个跟唐牧之同类型的,气质清雅,能文能武的青年俊才,
嘴上倒是一点儿没瓢:
“父皇说叶统领应当是有抄家经验的,一会儿本宫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需叶统领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末将分内之事罢了!”
兴许是武将性子大多直爽,叶云虎也没同云舒多言,很快便抬手比了个请的动作:
“殿下请!”
“……”
领着一队禁卫军,还有云楚焕这个根本甩不掉的小尾巴,
云舒出宫的路上,还正巧遇见了被小太监领着往御书房去的太子。
四目相对,懒得跟他客套的云舒直接转开了视线,只当自己压根儿没看见人。
太子见状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恼怒之余却又不免开始忧心起来——
父皇今日突然派人来寻他也不知所为何事,
这个节骨眼儿上云舒却带了一队禁卫军像是要出宫去……
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

第204章:筑堤这不是浪费钱吗?
想到自己这几回对上云舒都没讨到过任何好处,太子心里就有些发慌。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来找他的小太监不知道,云舒更不可能主动去跟说。
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舒带着禁卫军扬长而去。
唯一能让人稍稍安心一点儿的,大概就是云楚焕也在队伍里头——
若真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应该不可能带上云楚焕这没用的累赘吧?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太子定义为“没用的累赘”,
云楚焕出宫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派小安子去工部那边儿找小元子询问去除水泥的法子。
至于他自己,则是兴高采烈地跟着云舒他们一路往唐府去了。
因为水部郎中在京城这样的地方,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官儿,
唐炳富的府宅自然也没在真正的朝廷大员们住的那一条路上。
云舒被禁卫军们带着,弯弯绕绕最后好不容易快要抵达唐府门口的时候,她差点儿都还以为自己来错地方了:
“叶统领,确定是这儿吗?”
“殿下是不是觉着这唐府看起来不像有什么钱的样子?”
都不用云舒把话说明白,叶云虎就直接秒懂了她的意思:
“末将早些年刚开始干抄家活计的时候,也觉着奇怪。
后来见得多了就明白了,这帮王八犊子贪钱的时候胆子大得很,实际上也都知道自己干的是掉脑袋的事儿,
银子拿回来之后也不敢外露,明面上还是要装作没什么钱的样子。
唐府这好歹瞧着还是个正常府邸,殿下您是没见过外头瞧着跟普通百姓家中也差不多的破砖房,结果墙一拆,那破烂砖头里头全部藏着金块儿的!”
“……”
这她确实没见过。
云舒有些不太能理解:
“可若是这些银子只能藏起来不能用,那贪了又有什么意义吗?”
“明面儿上不能用,可没说背地里不能用啊!”
叶云虎挑了下眉:
“末将听说,这唐炳富这回之所以被抄家,不仅仅是因为贪墨,他还买官儿了?”
买官的那笔银两,必然不可能是从什么正经途径得来的。
云舒顿时了然。
在唐府门口勒马停下,云舒还在兀自打量着眼前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府邸,暗暗猜测着这墙砖会不会也是金砖砌成的时候,
叶云虎已经翻身下马,匪气十足地直接上前去踹门了:
“兄弟们,搜!”
云舒:“……”
之前是她想岔了。
这位除了外形有点儿读书人的感觉之外,这气质跟文质彬彬四个字儿是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早说抄家这么好玩儿啊!”
这边云舒还在感慨着叶云虎那仿若土匪下山一般的行事风格,
一旁云楚焕却已经中二脑上身了:
“刚刚那一脚可真带劲儿!要是让我去踹就更好了!”
“不合适吧?”
云舒在旁边轻飘飘地给他泼冷水:
“你又没习过武,一脚上去大概率踹不开门,只会给自己反弹一个屁股墩儿。”
云楚焕:“?”
“那,那我可以跟叶统领一块儿嘛!”
默默脑补了一下自家五姐姐描述的那个场面,云楚焕嘴硬道:
“我俩一块儿那气势瞧着铁定更猛!”
“不,你俩一块儿只会让你的小短腿变得更加明显。”
唐府里头已经隐约有惊呼哭喊的声音传出来了,
云舒只当没听见,继续吐槽云楚焕:
“踹门依旧是叶统领的活儿,你腿够不着,最多踹着空气。”
云楚焕:“???”
明明就是很酷炫的场面,怎么被他五姐姐一形容,那情形就全都变成他的丢脸合集了呢!
云楚焕鼓了鼓腮帮子,恰好又瞧见旁边不知何时围拢了些好奇看热闹的百姓们,
他顺势就转移了话题:
“你们这些人看热闹都不准备点儿臭鸡蛋菜叶子什么的吗?
这唐炳富不好好修筑堤坝,私吞朝廷拨下来的银两,可是个大贪官!”
“他贪的是朝廷的银两,又不是咱们的。”
人群中,有胆大的笑着回了一句:
“那烂菜叶子还能喂喂家里的鸡鸭呢!”
“谁说不是你们的银子了?”
知道这年头的百姓基本上就只在乎自家那一亩三分地儿,却不知道他们已经事不关己到了这个地步。
云舒忍不住接话道:
“朝廷的银两都是靠税收得来的,而那税收则都是你们交的。
这天盛朝不只是朝廷的天盛朝,更是所有人天盛百姓的天盛朝。
什么修路修堤修城墙,那用的可都是百姓们辛辛苦苦交上来的税,
这回唐炳富贪的那些修筑堤坝的八万两银子里头,说不定就有你们当中哪一位从牙缝里省下来上交给国库的钱。”
“什么?那是咱的钱?”
围观百姓们听得一愣,颇有种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的错愕感:
“我去年可是拢共交了三两多银子的税呢!该不会现在就在这唐府吧?”
“那若是这样的话,这唐府抄了之后,是不是该把银子还给咱们?”
“你在想屁!”
有真正听明白了的嘴角一抽,立刻反驳道:
“刚刚不是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朝廷不是无缘无故收咱们的税。
朝廷收那些税,最后也是为了能让天盛变得更好,给咱们一份更好的庇护。
只不过这姓唐的不做人,把原本应该用来修筑堤坝保护咱们的银子私吞了,
现在陛下令人来抄家,最后抄出来的银子,肯定还是得再拿去重新筑堤啊!”
“可咱们京城的堤坝有啥可修筑的?”
前头开口那人不满道:
“那玩意儿建出来不就是个摆设吗?
咱们京城这边儿又不怎么下雨,每次下也就下那么一丁点儿,想淹都淹不起来。
换句话说,那修提不就是在浪费咱们得钱么?
与其这么浪费掉,还不如还给咱们,一人分个几两银子呢!”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
京城雨水确实稀少,这话引起了不少共鸣:
“我长到三十多岁,印象里还真就没见城外那堤坝派上用场过!”

第205章:五姐姐,打赌吗?
“堤坝的作用是防患于未然,而不是等着老天下了暴雨发了洪水之后再来修建。”
眼见着大家伙儿的关注点一下子就从唐炳富贪钱被抄家这事儿本身跑偏到了修堤费钱,不如发给大家分了这么离谱的话题上,
云舒连忙又出言引导道:
“堤坝派不上用场也是好事一桩,毕竟这就意味着京城没有遭受洪水的侵害。
但它是必须存在的,因为只要有一次它派上用场了,它能够拯救的,便是包括在场诸位在内,成千上万名百姓们的性命!”
“……这倒也是。”
先前开口吆喝着让分钱的那人想了想,被说服了:
“就算咱这辈子都没等到它派上用场,那要是救下子孙后代,也是好的嘛!”
“哈哈哈哈哈行了!那陛下还有朝中那些官老爷们不比咱们聪明?
既然他们都觉得要修筑堤坝,那就说明它修了肯定是有用的。
咱在这儿瞎嚷嚷什么啊!”
“我不嚷嚷分钱,我嚷嚷让那姓唐的大贪官儿去死总行了吧?”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儿,话题总算是又回到了唐炳富这个贪官本身,
但这一回,再提起他的时候,百姓们言语之中明显就更多了几分自身利益受到侵害之后的愤慨:
“他娘的!早知道刚才路过菜市口的时候,就该多捡两片鸡鸭都不吃的烂菜叶了!”
“没事儿,我有口水!我可以直接吐!”
云舒:“……”
“五姐姐,要不咱还是进去吧!”
云楚焕听到这句有点儿坐不住了:
“万一这要是误伤到咱们了,我能恶心得饭都吃不下去!”
“行。”
云舒这回对他的话表示了高度的赞同。
两人将马儿交到一旁的侍卫们手中,抬腿走进了唐府。
少了一层院墙的遮挡,里头惊慌失措的哭喊声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云舒循声走进内院的时候,迎面还看见一个特别凶的小胖墩在发疯般地拿脚踹禁卫军:
“滚!你们都滚!这是本小爷的家!谁准你们进来的?回头我就让我爷爷把你们都杀了!”
大概是因为他也才三四岁的模样,叶云虎手底下的那帮禁卫军之前也懒得对这么个小屁孩儿下狠手。
没想到这家伙感受到没什么威胁之后,挣脱了他娘亲的怀抱,直接就耍起横来!
那模样一看便知,平时在家里定是个被宠坏了的。
小小年纪张口闭口就是全杀了,
还真是……让人同情不起来。
“你看他像不像从前的你?”
云舒啧了一声:
“去年你第一次到我那儿去蹭饭的时候,因为抓鸡时不小心被绊了一下,差不多就是这样嚷嚷着要把我宫里的人全杀了。”
“……没有吧?”
云楚焕看着眼前这满场耍横格外欠揍的小胖墩,拒绝承认自己从前也有这么讨嫌的时候:
“我可比他讨喜多了!”
“呵。”
云舒也不反驳,只给了他一声冷笑,让他自己去悟。
“……你们那边是没看见还是怎么着?”
同样也拒绝领悟此事的云楚焕沉默片刻,果断把视线转移到了旁边走动的禁卫军身上:
“那小混蛋就没个人管管?”
“殿下恕罪!”
正忙着四处翻箱倒柜的禁卫军闻言,抽空把那撒泼的小胖墩单手拎起来,扔回到他娘亲怀里,狠声威胁道:
“再不看好这小子,让他冲撞了二位殿下,老子今天就叫他提前去下头等着你们!”
“军爷饶命!孩子还小不懂事……军爷饶命!”
年轻的孩子母亲确实是被吓得不轻,连忙抬手捂住了那熊孩子还要嘶吼的嘴,一边强忍着低声的啜泣,一边努力安抚着孩子:
“别闹了,再闹就没人能救得了你了!”
“唔唔唔!”
小胖墩被捂住了嘴,拼尽全力地挣扎也都被死死按住,再没闹出什么动静来。
云楚焕盯着看着几秒,满脸不爽地扭过头来:
“这会儿倒是知道哭了。”
“都被抄家了,能不哭吗?”
狠下心没有去看那些哭成一片的唐府家眷,
将院子里已经抬出来的几个箱子打开一一查看了一遍,云舒忍不住拧了下眉:
“这里头的现银加起来能有二百两吗?”
“可能就跟叶统领说得一样,早把银子藏起来了吧!”
云楚焕说着,忽然眸光一亮:
“五姐姐,不如咱们比比看谁先找到那些被藏起来银子?
若是我赢了的话,五姐姐你就得给我一万两银票!”
“那若是我赢了呢?”
云舒兴致缺缺:
“你好像没有一万两能给我吧?”
“我是没有现银,但我还有一堆不能拿出去卖的宝贝啊!”
云楚焕财大气粗道:
“瑶华宫里那些东西,五姐姐你看上什么,随便挑!”
“你当你五姐姐是傻的?”
还瑶华宫的东西随便挑,
这么能耐,他被父皇罚款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
云舒轻哼了声:
“想找那些藏起来的银子你就找,但没人和你赌。”
“小气!”
想要从云舒这边赢一万两去“还债”的念头还没开始就破灭了,云楚焕嘀嘀咕咕地转身就走:
“那我也要和你比,我找东西肯定比你快!”
甩开她?
云舒挑了下眉,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却也没有出言反对,而是慢悠悠地朝着另一边走去:
“本宫之前看话本子里,这些个大官儿好像都喜欢在书房或者床底下之类的地方弄个什么暗格密室这样的东西,然后在里头藏些见不得光的物品。
这边书房刚才都仔细翻过了吗?”
“翻得差不多了。”
叶云虎单手搭在剑柄上,闻言颇有些新奇的扭过头来:
“殿下那话本子上都是怎么说的?末将还没见过机关呢!”
“没见过?”
这回轮到云舒惊讶了:
“一次也没有见过?密室暗格什么的,都不存在?”
“倒不是不存在。”
叶云虎摇摇头:
“只是找机关太过麻烦,一般我们都是拿手敲一敲,觉着哪儿可能是空的,后头有藏东西,直接砸穿便是!”
都抄家了,还整那么精细做什么?

好有道理。
目光从书房里那些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摆件儿上一一扫过,云舒还正琢磨着这里头到底哪个看着比较像是启动机关的,
旁边一个身材壮硕的禁卫军就猛然抡起大锤,砰一下直接把一侧的墙面砸出了个巨大的凹槽!
“难怪你们都喜欢直接砸呢,这确实是比找机关要方便得多。”
好家伙,云楚焕要有这力气,还用愁御书房门口的那截儿水泥吗?
抬手赶了赶面前扬起的灰尘,看着那禁卫军三锤砸穿一面墙,露出墙后头的密室,
云舒好奇地探头望了一眼,差点被里头的金子闪瞎:
“我的个乖乖!这唐炳富真的只是水务司一个小小的郎中没错吧?
早朝的门槛儿都还没摸着,就能贪这么多了?”
“估计还是跟买官有关系。”
叶云虎到底是有过多次抄家经验的。
虽然这一回抄出来的金子确实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了不少,但他也只是惊讶了短短的一瞬,很快便又回过神来:
“听说这唐炳富攀上的人地位还挺高?”
宣武帝之前让李德海找人同云舒一块儿来抄家的时候并没有提到别的,
谨慎如李德海,自然也不会多嘴。
因此叶云虎到现在为止,还不清楚唐炳富是在太子那儿买的官。
他随口说着自己的猜测:
“寻常小官儿可接触不到什么真正的大人物,
若这唐炳富后头那位身份确实比较高的话,底下肯定还有不少人想要通过唐炳富搭上他身后那位。
他在中间想要谋取些利益,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那不就是中介吗?”
这唐炳富当官儿当得不是个东西,做倒卖生意倒挺有天赋嘛!
瞧这金元宝堆的……啧啧,若是让她那便宜父皇过来见着了,估计眼睛都能气红了!
云舒默默往旁边让开两步,方便禁卫军们把金子从密室里往外搬。
与此同时,后院儿里,云楚焕也正拿着他不知从哪儿找来的一柄铁锹,在树底下挖来挖去——
所有人都觉得宝贝就该藏在书房、卧室这样的地方,
那岂不是就说明这些地方其实是最不安全的?
反正他就不会把东西藏在那么容易被人找到的地方!
像他上个月偷偷存下的一百多两银子,就被藏在瑶华宫的一棵树下面了!
这唐府不算太大,刚才他已经仔细观察过了,
就这棵树,既不算特别显眼,又不会混在一堆树里头,记性不好一不留神儿就给他忘了。
最最重要的是,从唐炳富卧房那个偏偏角角的小窗户里看过来,正好还能瞧见这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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