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中了情蛊后by衔香
衔香  发于:2024年12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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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无双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只见这谯明山上处处飞阁,座座楼台,连主道上铺的台阶都是白玉阶,不由得啧舌:“真富庶啊……”
周见南兴致盎然,跟她?如数家珍起来,连一块砖一块瓦都能数出来历。
晏无双又不明白:“为何谯明这么富庶?”
周见南道:“木系灵根啊,光是一年培植出来的灵草灵药卖出的丹药都不计其数了,尤其是我家用草药研制出来的驻颜丹,不但在修士里卖得格外好,在人间更是一药难求。”
晏无双恍然大悟:“难怪刚刚见到的人都十分年轻,我还以为他们周氏就是年轻呢。”
周见南嗤笑,不过话里并没有讽刺,只是有些得意:“这算什么,等你见到周夫人就知?道什么叫真年轻了。”
晏无双于是好奇起来,等进了门?,看见站在门?口的一位雍容华贵但十分年轻的美妇人,又听见周静桓冲她?叫娘时?,霎时?瞠目结舌。
“……她?就是周夫人?怎么看起来和她?儿子差不多?大?”
周见南哈哈笑起来,笑她?没见识。
“要不然说驻颜丹卖的好呢,只要花得起钱,便是再过一百年也能维持这个样貌。”
晏无双啧啧称奇。见南则很大方地表示以后她?们俩的驻颜丹都由他包了。
周夫人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声音是很难遮掩的,只听她?音色温柔,但音质略显沧桑,温柔大方地邀请诸位落座。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放松了些。
连翘于是搁了酒杯,说起了瀛洲岛的怪事,讲述一遍之后,她?没提骨珠的事,只问:“瀛洲也算是谯明的辖地,不知?诸位可知?道那座已经?消失的蓬莱岛的踪迹?”
周静桓蹙眉:“蓬莱岛?依师妹所言,这岛恐怕在神宫时?就有,我们周氏乃是百年前才定居此地,确实?是没听说过。不过师妹放心,我会?派人全力协查,不论有无,都定然给师妹一个交代。”
连翘笑眯眯地谢过,心里却知?道这是在故意打官腔。
她?轻轻叹息,周师兄也学起这一套了,恐怕他们的谯明之行不会?太顺利了。
说罢,丝竹声起,周夫人又举起了杯,与?众人谈笑风生。
刚刚的冷场很快被忽略,周静桓起身更衣,回来经?过连翘身旁时?,她?眼尖地瞅见了周静桓身上佩戴的一个湖水碧的香囊。
“咦,这香囊似乎是我当年送给师兄你的那个?”
周静桓笑道:“是啊。”
连翘总算找回点当年熟稔的感觉,莞尔道:“这不过是我当年练手?的香囊,远远算不得好,送给其他人的多?半都丢了,只有师兄你长情,都两年了,还留着。”
周静桓笑笑:“留着做个念想?,不过的确是有些旧了,师妹若是有空,不知?可否再帮我绣一个?”
连翘很大方道:“当然可以。”
此时?,陆无咎手?中的酒杯一搁,目光看过来。
周静桓唇角微笑,隔空敬了一杯酒,缓缓落座。
觥筹交错,连翘看着他们俩一杯一杯地喝起来,那酒壶不停地换,眉心微微皱起。
周静桓的酒量多?大她?忘了,但陆无咎的酒量应当不太好吧,毕竟他尝不出滋味,分不出浓淡。
就这么推杯换盏,直到周夫人又叫人换了菜两人才稍稍暂停,然而一看到上的是什么菜,连翘傻眼了。
只见那侍者给每个人前面都上了一道酥山,下面由碎冰堆成,浇了奶酪,顶上则点缀着一颗红樱果。
周静桓介绍起菜色来,余光里,她?又看见陆无咎没碰那道少见的血燕,反而斯文地吃了酥山上的红樱果。
连翘旋即扭开脸,脸颊微微红。
呸,不就一道菜,她?拍拍脸,暗恼自己怎么会?想?这么多?。
再看向陆无咎,只见他神色淡然,连翘愈发心虚,觉得是自己太会?胡思乱想?。
幸好陆无咎没再动剩下的,连翘眼不见为净,叫人把面前的酥山直接撤了。
陆无咎隐约瞥到了她?那边的动静,擦了擦唇,唇角微微笑。
之后又喝了一巡,结束时?,周静桓已经?醉了,陆无咎脚步不甚稳当的一路往回走,当他快进房门?时?,脚底趔趄了一步,连翘的房间正好在他旁边,立即上前扶了一把:“没事吧?”
陆无咎直接靠在了她?肩上,闭眼不语,一副已经?醉得不轻的样子。
连翘没办法?,反正已经?到门?口了,便干脆将他拖进去?。
终于将人推到床上,她?转身欲叫人送解酒汤来,陆无咎靠在枕头上,揉着眉心,道:“香囊里有解酒丹,你帮我拿出来。”更
连翘好人做到底,去?他腰上解开了香囊,这一拽开,她?发现?缃色的香囊里还有一个夹层,也装着一个香囊,看上面的花纹,似乎有点眼熟。
连翘拽了出来:“咦,这好像也是我当年绣的,你居然和周师兄一样也留着?”
陆无咎睁开眼,静静地望着她?。
连翘很是得意:“看来我的绣功不错嘛,能让这么多?人念念不忘,不知?还有多?少人留着。”
“还有?”陆无咎冷着眼。
连翘道:“是啊,为了练习控水之术我每日都要绣很多?东西,有的做成了帕子,有的做成了香囊,实?在堆不下就拿出去?送人,周师兄有,你也有,最多?的还是被周见南拿走了,他脑子活泛,拿了我许多?香囊去?卖。”
“……”
陆无咎垂眸望望自己那层缃色香囊里面夹层,又想?起今日周静桓若有似无的挑衅,一时?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他唇角勾起:“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会?气人?”
连翘茫然,然后认真地思考:“有倒是有,我爹经?常说我气他,但是他说得最多?的,还是说我娘气他。”
陆无咎抬眸:“哦?”
连翘于是跟他回忆起来:“我娘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是一个武将之女,她?格外心宽,整天乐乐呵呵,嫁给我爹后,我爹天天被她?惹生气,她?不懂我爹为什么生气,有时?候还问我,我当时?才五六岁,哪里知?道,我娘就让我叉着腰帮腔,我爹常常被我们气到不行。”
陆无咎:“……看来连掌门?这些年过得也十分不容易。”
连翘托着腮:“不过自从八岁那年我娘没了,他就很少生气了,当然,话也很少了。”
陆无咎顿了顿,伸手?去?揉她?发顶。
不过还没碰到,就被连翘拍开:“你碰我干嘛,我们只是盟友关系,你虽然醉了,也不许占我便宜!”
陆无咎酒气翻滚:“你管这叫占便宜,那昨天算什么?”
连翘思索了一番:“解毒啊,那是公事公办。”
陆无咎挑了挑眉:“既然公事公办,你今天在宴席上脸红什么?”
连翘结结巴巴:“……哪有!我是喝多?了。”
陆无咎盯着她?:“所以,连爱吃的甜点也不碰了?”
连翘想?起那盘酥山,有些不自在,倔强道:“那东西一看就不好吃,有什么好动筷的。再说,你又尝不出滋味。”
陆无咎喉结轻微滑了一下,一手?压着她?的脖颈以额相抵:“确实?寡淡,不如你的甜。”

她什么甜?
连翘没明?白他?的意思,以为他?是在怀念之前从自己口中尝到的甜味,歪着脑袋沉思道:“你又想尝味道了?”
陆无咎盯着她的眼睛,目光有几分?兴味:“你愿意?”
连翘虽然觉得酥山形状怪怪的,但毕竟是她心思不干净,陆无咎肯定没这个想法,于是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答应:“那好吧。”
说罢,她麻利地起身,陆无咎扯住她的衣袖:“你去哪里??”
连翘很自然地道:“叫一份酥山来啊,你不是想尝尝味道吗?”
“……”
陆无咎捏捏眉心:“算了。”
“你怎么一会儿想吃一会儿又不想吃的。”连翘眉毛一拧,有些不高兴。
陆无咎正酒劲翻滚,他?压下去:“留着,以后吃。”
连翘见他?酒醒得大半了,于是将他?的香囊又塞回去。
“那我走了。”
“这就走?”陆无咎突然道,“我的香囊也?旧了,你不是有很香囊,给我换一个。”
这东西?连翘乾坤袋里?多的是,于是她很大方全都?抖了出?来:“你想要就自己挑一个。”
陆无咎一眼挑中一个黑底金线的:“这个。”
连翘瞧了一眼:“你还挺有眼光的,这是我绣过的唯一一个金线的。”
陆无咎听到唯一,这才拿起那香囊。
然后看?见连翘在给周静桓挑选香囊,好心地又给周静桓挑了一个寻常的檀褐色香囊,淡淡道:“这个配他?。”
连翘心想他?们都?是男子,眼光肯定更相合,于是依他?所言。
次日,连翘寻着机会把香囊给了周静桓,周静桓眉开眼笑?,然而当目光掠过陆无咎的腰间时,眼神又一顿:“殿下也?有?”
连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啊,他?的那个旧了,我给他?也?换了一个。”
周静桓瞥了一眼上面的金线,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下去:“师妹眼光倒是好,送的东西?格外贴人。”
连翘诚实地摇头:“不是我眼光好,他?那个是他?自己挑的,你那个也?是他?挑的,你喜欢就好。”
周静桓神色微妙:“哦?”
陆无咎唇角则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不必客气?。”
周静桓于是也?笑?笑?。
两?人之间暗流涌动,连翘完全没发?现,当周静桓又邀她随他?去后山的花甸走走时,连翘欣然答应。
不过看?过了花甸仍不够,她还想趁机探探周氏的底,又让周静桓带他?们往更高处的山上看?一看?,周静桓一开始不同意,架不住连翘软磨硬泡,还是答应了。
这谯明?山极高,从上到下,越往上,种的灵植越珍贵。
周静桓带他?们从山腰看?起,只见山腰处种着一些云杉。周静桓说这些树十年发?芽,十年破土,百年成木,用这种木头做成的房子不惧火烧,不畏刀砍,每一根木头比金子还贵。
连翘诧异:“真的?”
周静桓拿出?一根用特制的剑砍下来的树枝:“你试试便知。”
连翘于是凝了火去烧,果然,那木头没有任何变化。
她啧啧称奇起来,陆无咎淡淡扫过一眼,略一抬手,只见那根木头被无色的烈焰一烧,立即变成了灰。
“……”
周静桓尴尬地笑?笑?;“殿下的火是三昧真火,再?珍贵的东西?也?难以抵挡,殿下还是莫要取笑?我等了。”
连翘也?怒瞪了一眼陆无咎,禁止他?再?对任何东西?动手。
陆无咎冷笑?一声,然后便袖着手。
之后周静桓又带他?们往上走,随手折了一根不起眼的树枝,告诉她:“这是迷谷树枝,佩戴在身上便能分?清东南西?北,不至于迷路。”
连翘倒是从古书中听过这个东西?,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她拿在手中试了试,果然如此?。
周静桓见她颇感兴趣,紧接着带她继续往上走,看?了能增强力气?的桧木之果,能让人食之不饥三日的祝余草,还有能令人短暂吐真言的吐真草……
连翘大开眼界,天虞的内库一向也?以奇珍异宝闻名,陆无咎一路上对这些东西?兴致缺缺,只在眼神掠过吐真草时停留了一瞬。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高处,再?往上笼罩着结界,周静桓略带歉意地解侧身挡住:“再?往上便是我们周氏的禁地了,不便带人进入,便是连我进去也?要报备族老,还请诸位见谅。”
每个家族都?有各自的秘宝,连翘也?没强求,只是离开时,她隐约听到了一声吼叫从上面传来,立即抬眸,侧耳凝听:“这声音……似乎是龙吟?”
周静桓大笑道:“这世上哪里还有龙,不过是上古时便流传下来的化龙草罢了,家父爱收集奇珍异宝,是以把它也?收罗进山上,这草每次一开花便会发出如龙吟一般的声音,常常引起误会。”
连翘想起了那副半人半龙的神骨,心如擂鼓,会这么巧合?
她哦了一声,假装不感兴趣,临走时却?多看?了几眼,记住了这个禁地的位置,心想晚点一定要来看看。
往山下走时,换了另一条道,周静桓又带他?们参观了炼丹的地方,最后到了午时,刚好走到了周家在高山上生生造出?来棵的莲池旁,只见那宽阔的湖面上铺满了碧绿的莲叶,个个宽大如床,一个人躺上去完全没问题。
更叫人惊异的是莲池中的莲花,目之所及,尽是并蒂莲,且是异色,或白紫并蒂,或粉青并蒂,霎时好看?。
连翘记得这周氏的族徽便是并蒂莲,听闻他?们曾经供奉的祖神便是从并蒂莲中踏莲而生,于是问道:“你们养的一棵杉木都?颇为与众不同,这并蒂莲除了异色,还有什么特别?”
周静桓倒也?不藏着掖着,道:“也?没什么特别,只是,一朵是无药可解的剧毒之花,一朵是能增强修为的良药罢了。”
连翘讶然:“那哪个是剧毒,哪个良药,从颜色能分?辨出?吗?”
周静桓摇头:“不能,只有吃下去了才知道。”
连翘立即往岸上站了站,生怕碰到剧毒之花。
周静桓笑?道:“师妹也?不必如此?害怕,只要没有杂念,不去摘它自然不会受伤。”
这一路下来,连翘总算明?白了谯明?周氏为何能如此?富裕了,实在是奇珍异宝太多。
连翘有心探听更多,恰好周静桓又在水榭设了小宴,邀他?们一起去。
连翘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一直走在他?们身侧的陆无咎却?冷着脸拒绝。
连翘想起他?没有味觉,老是看?着别人吃得津津有味的也?怪残忍的,于是对周静桓道:“他?不去便不去吧,咱们走。”
陆无咎薄唇一抿,神色愈发?地冷。
周静桓目光遗憾,唇角却?带着笑?,和连翘一同 去了水榭。
周静桓本?就是善言的人,连翘亦是话多,两?人有说有笑?,此?时,耳力过人的坏处便显露出?来,远远的隔着湖面陆无咎也?能听得见笑?声。
他?目光沉沉地隔窗望着水榭,微微有些烦躁。
连翘正听周静桓讲起各种奇花异草,听得惊呼连连,此?时,湖面不知为何突然起了大风,吹得连翘后背发?凉,碗碟都?险些被吹走。
她拢了拢衣领,疑惑道:“怎么会突然起了风?”
周静桓瞥了一眼风来的方向,正巧看?到了湖边小筑上一扇半开的窗,窗后似乎还站着一道人影。
周静桓垂眸笑?道:“无妨,刚刚正好说到了异木,我府上有一棵定风木,折枝便能定风波。”
他?拍拍手,很快就有人送来了一根树枝,只见那根平平无奇像柏树枝一样的东西?往净瓶里?一插,还真就平定了风波。
连翘觉得神奇,伸手摸了摸,这时,不知从哪儿又飞来一群蜂蝶,不采花不采蜜,专门?盘旋在他?们头顶。
连翘赶也?赶不走,于是道:“咱们要不不吃了吧。”
周静桓说不用,又叫人送来了专门?驱赶蜂蝶的迷迭草。
之后,不是飞沙就是走石,一顿饭吃得比打仗还累,连翘终于待不下去了,呸呸吐出?嘴里?的沙尘:“你们这谯明?山上天象未免也?太怪了吧,再?过一会儿是不是得下刀子了?”
周静桓一时失语,意味深长道:“还真说不准,外面状况多,不如师妹随我回我的院子里??”
连翘心道也?好,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飞沙走石都?停了,水榭又变得无比平静,反倒是对面传来一声窗户砰然关上的声音。
连翘嘀咕道:“看?来你们山顶上的风还真是大啊,连这么重的雕花檀木窗都?吹得上。”
周静桓失笑?出?声,连翘不明?白他?笑?什么,但这回,总算清净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安稳,过了没多久,连翘突然看?到陆无咎不知何时出?来了,在湖边漫步,姜离并肩走在他?身旁。
连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一定睛,发?现还真是,两?人似乎在一起喂鱼。
这俩人怎么凑到一块了?
好个陆无咎,难怪不和她一起吃饭,原来是另与佳人有约了!
她忍不住又瞥了瞥,发?现姜离的水蓝色留仙裙腰上佩着一只黑底金线的荷包,似乎正是她早上给陆无咎的那只。
陆无咎居然把她送的东西?给姜离了?而且,姜离似乎还在拿她亲手绣的香囊喂鱼?
连翘莫名愤怒,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周静桓不明?所以:“怎么了?”
连翘这才回神,又坐下去:“……没什么。”
周静桓余光自然也?瞥见了湖边的两?个人,又望向连翘,含着笑?道:“师妹难不成是吃醋了?”
连翘迅速否认:“什么吃醋,吃谁的醋?你是说他??怎么可能!”
她不过是生气?而已。
周静桓道:“不是就好,你们确实不合适,一个水系灵根,一个火系灵根,轮起来,水与木相生相伴,倒是再?合适不过。”
连翘听懂了他?的暗示,微微有些疑惑,明?明?他?们从前一直以兄妹相待,此?次见面,周静桓怎么老是把她往这上面引呢?
她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师兄不是最厌恶用五行之道双修吗?我记得你从前说过,只有真心相爱才愿结为道侣,绝不会为了灵力而在此?事上妥协。”
周静桓抿了一口茶:“此?一时,彼一时,师妹资质甚佳,难道就真的不想再?上一层楼?”
同样的问题,连翘知道她爹也?面临过,最后的结果是她爹娶了她娘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八岁那年,她娘被一个走火入魔的修士误伤而死,那时,她曾听祖父问她爹“为了一个毫无资质且短命的凡人,耽误了你的仙途,值得吗?”
她爹当时守在她娘的灵柩前,跪在地上悔不当初,悔的却?是“此?生走上仙途”,若非如此?,她娘也?不会因此?而死。
有这么一对父母在前,连翘尽管很想提升修为,却?也?从没想过用这种方式走捷径。
她很认真地摇头:“我若是真喜欢一个人,不管他?是相生的灵根还是相克的灵根,又或者他?没有灵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甚至他?是妖,是邪,是魔,我都?不会在意。”
周静桓微微侧目,似乎没料到她能说出?这番话。
连翘说完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明?明?最烦谈情说爱这种影响修炼的事,不知不觉最近怎么老想这些东西??
一定是最近太闲了。
连翘又瞥了一眼湖边的身影,默默生着闷气?,找了个借口离开。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一处桃花坞,烦什么来什么,一抬头,竟然刚好撞见了孤身一人陆无咎。
“你怎么在这里??”
陆无咎不答反问:“你又怎么出?来了,聊得不尽兴?”
连翘别开脸,阴阳怪气?道:“当然尽兴了!我只是喝醉了,出?来吹吹风不行吗?倒是你,你放着好好的鱼不喂,怎么有闲心来这里?,桃花坞可没有鱼给你喂。”
“鱼?”陆无咎原本?阴沉的脸突然转晴,“你怎么知道,你在看?我?”
他?不提还好,一提连翘就来气?:“你还敢说,你是不是把我给你的香囊给姜离了,居然还让她拿来喂鱼?”
陆无咎眉头又一皱:“胡言乱语。”
连翘叉着腰:“你总是这么说我,这次我可是亲眼看?到了,姜离手里?拿的那个恰好是黑底金线的香囊,难道不是我给你的那个?”
相较她的愤怒,陆无咎挑了挑眉,声音甚至愉悦起来:“你看?得这么仔细?”
连翘怒了:“你还敢笑??你再?笑?以后我扔了也?不给你了!”
陆无咎欣赏她脸上的愤怒,低笑?出?声:“你看?错了,那个是她自己的,恰好相似而已,你给我的那个收起来了。”
说罢他?抬了抬袖子,示意连翘来摸,连翘满腹狐疑,却?真从他?袖中摸出?了一个黑金香囊。
连翘尴尬了,刚刚有多理?直气?壮,现在就有多理?亏。
她脸颊微红,飞快将香囊塞回去,语气?十分?霸道:“那也?是你的错,谁让你不挂出?来,要不然我能误会?”
陆无咎端详着她闪避的眼睛:“我怎么知道姜离会突然借口喂鱼凑过来,再?说,我又怎么能知道你这么有闲心,一直看?我?”
连翘慌了:“你……你胡说!我才没一直看?你,碰巧而已。”
“真的?”陆无咎睨她一眼,“不是说喝醉了离席吹风?你身上怎么一点酒气?也?没有?”
连翘赶紧捂嘴往后退:“当然有,是你没闻见。”
“哦?”
陆无咎今日兴致颇佳,缓步逼近,然后突然俯身。
连翘被吓得迅速往后退了一大步,却?忘了这是在湖边,一不留神扑通一声失足直接掉进了湖里?!
陆无咎伸手去抓,却?只扯上来一片衣角。
不过连翘主修的就是水系术法,落水对她而言并没什么危险。
但足够丢脸。
只见她水淋淋从湖面探出?头,脸颊通红,微微咬着唇,简直要丢脸丢死了。
陆无咎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连翘恼了:“都?怪你,你还敢笑??你也?下来吧!”
说罢她直接抓住陆无咎站在岸边的脚踝把他?也?拽了下来。
水花溅得更大,连翘总算解气?了。
然而等了一会儿,她却?没发?现陆无咎冒出?水面。
连翘叫了他?几声,还是不见人影,她开始慌了,陆无咎毕竟是修习火系术法的,他?该不会在水底出?事了吧?
连翘赶紧找起来,找了半天,终于看?到莲叶旁漂浮着一个人,果然是他?。
连翘心道完了完了,开玩笑?开过头了,她立即把人捞起来,然后学着从书上看?来的方法,先是按他?的胸口,然后又捏着他?的嘴,给他?渡气?。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反复了几次,憋得脸都?红了,正捧着他?的脸亲下去时,陆无咎终于睁开了眼,眼底清明?,摸了摸唇角,溢出?一丝笑?。
“果然没有酒气?。”
“……”
又被耍了!
连翘气?得捧了几捧水望他?脸上泼,不怕水是吧,那她泼死他?。
陆无咎抬手去挡,闷声笑?了笑?,然后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幽幽地问。
“……你穿那件鲛纱了?”
连翘不明?所以:“你怎么知道?”
陆无咎没说话,只是目光下滑,淡淡地看?着她。
连翘低头看?了一眼,瞬间气?血直冲天灵盖。
只见鲛纱是半透的,夏日外衫又轻薄,湿了水后紧紧包裹着她的身躯。两?件半透的衣服叠在一起,穿了还不如不穿,反倒有种遮遮掩掩,欲说还休的朦胧。
此?时,一颗水珠顺着她白皙的脖颈划过胸口圆翘的弧线,从末端滴落,恰好滴到她身下陆无咎削薄的唇上——
连翘看?着那颗晶莹的水珠,尴尬地想伸手去拂。
然而陆无咎喉结却?轻微一滚,那滴水珠瞬间被他?卷入唇中。
连翘突然面颊滚烫,一直红透了耳根。

陆无咎语气很自?然,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这水是?从哪里滴下来。
连翘有点说不出口?,她脑子里乱哄哄的,迅速从陆无咎身上爬起来。
一低头,又发现湿衣勾勒出轻盈的体态,更尴尬了。
连翘也顾不上质问他了,给自?己掐了个净衣诀,拔腿就跑。
逃跑时慌里慌张,脚底还滑了一下,惹得?陆无咎又是?轻轻一笑。
连翘怒瞪了他一眼,一路跑回自?己房间?,然后一头扎进了被窝里。
瘟神!陆无咎一定是?瘟神,只?要碰到他就会倒霉。
连翘抓着被子发泄了一通,心情才平复些,然后才把乱糟糟的头从被子里冒出来。
不就是?落个水,被陆无咎看到了湿衣服吗?解毒的时候他又不是?没看过。
但是?,她转念又一想,那是?解毒的时候啊,现在明明他们都没发作,他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举动?
不行?,连翘光是?想想都觉得?脸烧,她拉高被子又蒙住头。
他一定是?故意捉弄她!
连翘拍拍自?己红扑扑的脸颊,逼迫自?己不要再想了。
越是?强迫自?己不要在意,她越是?会时不时想起,被勾的时不时还会想起那晚的画面,一想起又是?脸烧,然后咬牙切齿,羞愤欲死。
晏无双啃着梨,旁观连翘脸上风云变幻,幽幽地道:“你?怎么了,春心荡漾了?”
连翘头一回听到这个词出现在自?己身上,她惊慌失措:“你?说什么呢!我……我这是?在生闷气。”
晏无双戳了戳她红透的耳根:“生气你?害羞什么?脸红成这样。”
连翘立马义正辞严:“我是?觉得?丢人,才不是?害羞。”
“哦?”晏无双坏笑着捣了下她胳膊,“有多丢人?说来听听。”
连翘从来都是?个藏不住事的人,换做从前,她定然跟跟晏无双大吐苦水,两个人再一起大骂陆无咎。
但自?从中蛊后,她渐渐有了秘密,忸忸怩怩说不出口?,别开脸去:“算了!都过去了,反正……只?是?意外,他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晏无双啧啧两声,咬了一大口?梨,笃定连翘不正常。
但究竟和?谁呢?连翘天天只?想着修炼,身边也没几?个男的。
周见南?不可能,除非她眼瞎了。
陆无咎?更不可能,依照他们相看两厌的程度,除非天塌了,世上男人都死绝了。
算来算去,也就只?有最?近碰到的周静桓了……难不成连翘喜欢上了这个笑面虎?
晏无双突然觉得?吃了个苍蝇,但除了这位,实在没有其他人了。
她捏捏鼻子,算了,连翘要是?真喜欢,她也只?有帮她多观察观察了。
连翘的不正常持续了整个白天,到晚上准备夜探谯明山,查探白日撞见的疑似龙吟的声音时,她也没想从前一样砸门,而是?让周见南去叫陆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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