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26083次列车by脆皮西瓜
脆皮西瓜  发于:2024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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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平河?获胜!
怎么可能!
台下,沈眠眠和江清臣对视一眼,祝昭的话在心头盘旋,两人满脸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表情。合着祝昭刚刚说的是最终结果。
小丑竟是我自己。
两人又尴尬的笑了笑,还好刚刚宽慰的话没说出口,不然昭姐看废物一样眼神就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身侧,祝昭刚刚站着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你们作弊!”台上冯旭突然暴起,一个健步跳到了桌子上,揪起岑平河的衣领,双目欲裂。
冯旭几乎用尽了虽有力气,牢牢掐住了岑平河的脖子,压得他动弹不得,他无法接受这猝不及防的失败。
“老岑!”观众席上,徐力察觉到台上的变故,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一旁的陈理言眼疾手快,扯住了他的手腕。
徐力身形一顿,眉头紧紧皱着望向陈理言,而对方只是轻轻拽了拽他的胳膊,示意他坐下。
“可是……”徐力看着岑平河的脖子因为窒息涨红起来,还想反驳几句。
陈理言抬眸,精神力席卷徐力的身体,强迫他坐下。
“别急。”陈理言收回视线,神色淡然。
徐力无法动弹,只能无声挣扎着,看着岑平河伸出手臂够上桌子,捻起反放在桌上的最后两张牌。
按理来说,还剩一张5和一张10,冯旭桌上是6和10。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牌面岑平河不可能赢,除非……
除非那张红牌。
“去死,去死……”冯旭越来越癫狂,口中不停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台下看客们对这样的剧情喜闻乐见,他们疯狂叫嚣,对着冯旭呐喊施压,毫不在乎事实与比赛结果。
除了财富,只有死亡可以让人为之兴奋。
岑平河一动不动盯着冯旭的眼睛,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一张鲜红的数字5竖在了自己面前。
冯旭愣神的两三秒里,岑平河明显感觉到脖子上的力道松了。
“看清楚了吗。”岑平河的声音听不出来情绪起伏,只是沙哑的很。
冯旭顿住了,继而瞬间清醒,双手无意识垂了下来,他呆呆地跌坐在了长桌上。
一张数字5的红牌,明晃晃的红色,宣告他彻头彻尾的失败。
岑平河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抬头看向观众席的那个位置。
而观众席后排的位置,方源年也盯着那个空荡的座位沉默着。
刚才瞧见台上的动静,祝昭更不想待下去了,她趁着观众席上的暴动,悄悄溜了出来。
豪华套房的走廊两侧暖光色的壁炉灯晦暗不明,祝昭靠在墙上,脖子被一处冰凉抵着,面前的女人警惕锐利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祝昭不动声色挪了挪手腕却被毫不留情地遏制住了。
“祝小姐,我劝你应该识相点。”女人冷冷开口道。
祝昭停下了动作,对面一侧暖黄色的壁炉灯闪烁两下,祝昭那张厌世脸上明暗交错。
忽明忽灭间,祝昭懒懒掀起眼皮,轻笑了一声:“识相?你应该是不希望我识相的吧。”
话音未落,祝昭腕间轻转,短刀的冷光照进女人的眼中,突然的一记手打在女人的小臂,箭头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局势瞬间反转,祝昭出手极快,两个呼吸的功夫,短刀便抵住了女人的脖子,丝丝鲜红从脖间渗出。
“不管威胁还是试探,你都应该再大胆一点,比如……”祝昭手中的短刀靠近脖子处深了几分,“这样。”
女人垂下的脸上神情微动,她的胳膊断了,脖子上尖锐的刺痛在叫嚣,她不敢动弹,因为她能明显感觉到,只差一点,只要一点点,执刀人就能干脆利落地划破她的动脉。
而她看不透祝昭的意图。
没时间了,没时间给她斟酌,那一秒脑海里只剩下一种保命的可能。
目光凝结在那只握着短刀的手上,女人沉寂了两秒突然暴起,猛地抓住了祝昭的手腕。
“还算有胆。”祝昭还有时间点评她的动作,短刀在她指尖翻转,指缝处染上血色痕迹。
毫无疑问,女人被反身压在墙上,刀刃再次抵上她的后颈,耳后是祝昭轻飘飘的声音传来:“你赌对了。”
紧接着胳膊上的一阵尖锐的刺痛,让女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进来。”祝昭说。
门把手咔哒一声,女人脱力间顺着墙壁跌坐在地上,皱着眉头看向祝昭,似乎有些疑惑。
注意到了她的视线,祝昭斜靠在门框上转动手中的房卡:“怎么,现在没话要和我谈了?”
“那好吧。”祝昭摊了摊手扭头走进房间,作势关上门。
女人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冲上去扣住了门框。
“等等。”她抬起头,猝不及防撞进了祝昭的眸子。
刹那,祝昭看到了那双平静锐利双眸下的愤懑与激动。
屋内灯光明亮,祝昭倒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看着对面的女人。
她的手里握着一杯热水,神情似乎有些焦灼和犹豫,指尖不停在杯壁上摩挲着。
祝昭也不着急,默默等着她开口。
杯中热气渐渐消散,女人神情看来缓和了不少,挺直的脊背也悄悄放松了下来,终于发出了声音。
“我叫任谨。”她轻叹一声。
还是大半杯的水放在了桌子上,发生清脆的声响。
任谨注意到祝昭的目光,她不是蠢货,也同样明白祝昭在等待什么。
任谨小心翼翼从棕色外套的内里夹层里拿出一个信封,从桌面上推到了祝昭面前。
“这是我的诚意。”
祝昭没有急着打开信封,而是起身为她倒了一杯红酒。
看着她离开沙发,对她的东西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任谨突然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为什么是我?”祝昭问,手中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杯壁滑下,令人赏心悦目。
祝昭斜睨了她一眼:“你没必要向我示弱,我不是你需要讨好的人。”
任谨瞳孔猛地一缩,被看穿了,她身边温和的气场瞬间冷冽严肃起来。
“别紧张。”祝昭把杯子推向她,“说说为什么选我。”
任谨的目光一直追随祝昭的动作,对视的刹那,她沉沉出声:“因为我见过你,祝昭小姐。”
“在这之前。”
她兀自拆开了桌上的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显然是很久已经拍的,照片的边角已经明显泛黄,上面的人像也有些模糊。
祝昭轻描淡写扫了一眼,微微愣神了两秒,突然轻笑了一声。
对面的任谨已经拿起了那杯红酒,对着祝昭举杯,随着两个杯子相撞,猩红的液体淡淡挂在杯壁上,与碰杯声同时响起的还有祝昭平静的声音。
“你,想他怎么死。”

第28章 财富号游轮(六)
游轮的第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 岑平河和冯旭的一场游戏似乎打开了玩家们的探索欲望,整艘游轮的广播时不时响起,宣布不同对局的游戏结果。
没有早起, 祝昭的状态显然很不错,房间内有防干扰的隔音功能,祝昭一早就联系前台的章鱼小姐关掉了她房间的广播。
一夜好眠,精神放松。
以至于祝昭晨起打开房间门, 被对门门口蜷缩着的一道人影吓了一跳。
“江清臣?”祝昭拧眉。
走廊上的挂钟指向8点,似乎是很冷, 江清臣整个人团在了一起, 身上盖了床单薄的破棉被,听见祝昭的声音,他这会儿也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醒了。”
祝昭声音漠然平静, 江清臣陡然一激灵清醒了。
“昭姐。”江清臣猛地站起来, 揉了揉眼睛。
祝昭没什么表情, 也不打算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对无关紧要的事情不感兴趣。
江清臣亦步亦趋跟在祝昭身后,走廊的壁灯还没关, 暖光打在他后背上,整个影子盖住祝昭的身形。
等电梯的间隙, 江清臣终于按耐不住, 摩挲着开口了。
“祝昭姐,我……有些问题想问。”
祝昭短促地嗯了一声,电梯缓缓上行。
“昨晚你是怎么能准确地知道牌上的数字的?你怎么就能准确地判断会是谁赢……”江清臣叽里咕噜说出了自己全部的问题, 终于长舒一口气。
电梯停在了10楼。
“所以你就是为这个在房外等了一夜?”祝昭没急着回答他。
“那倒不是。”江清臣摇了摇头。
“我没啥钱住不起房间, 游轮上到处都有休息的地方,我就想着随便凑合一晚的。”
其实他大可以去找徐力或者岑平河住一晚上, 但是徐力四楼的小房间太小了,他一个人住都够呛,至于岑平河,比赛结束以后他就再没看到他过。
“太吓人了。”江清臣回忆起晚上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
祝昭侧目看他,等待着下文。
江清臣咽了下口水继续说:“一开始我是呆在电影院里休息的,但是没睡多久就感觉耳边一直咕嘟咕嘟的声音,而且特别特别地冷,声音越来越大,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更大的瞳孔死死抵在我的脑袋顶上,血红的泡沫滋滋往外冒。”
似乎有些后怕,江清臣话音顿了顿。
“然后呢?”祝昭问。
“然后我就跑啊!”江清臣很是激动,对昨晚的那场大逃亡显然记忆犹新,“我一直跑,那玩意儿就一直跟着我,我就跑到了这一层。”
江清臣声音小了下去,来找祝昭其实是他下意识的行为,但回想起来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跑到你房间门口的时候,那东西就没了。”
祝昭抓住重点:“你从哪里跑上来的,楼梯?”
“是啊”江清臣点了点头。
他昨晚几乎是一路狂奔上的13楼。
“楼梯在哪儿?”
“就那儿……”江清臣指着走廊尽头的位置。
那里,昏黄的灯光下,是一副黑白色的装饰画,但暗红的油彩打破画面基调,就像一条暗红色河流,流淌着浓稠的液体。
“明明就……”没有楼梯。
江清臣呼吸一窒。
“叮”地一声,电梯停在了他们面前。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祝昭看清了里面的人。
方源年。
“祝昭小姐,真巧啊。”方源年语气轻松愉悦,朝电梯里退了一步让开了位置。
“巧什么巧,一共就两部电梯。”江清臣反应过来,呛了他一声,他对昨天方源年的行为显然没什么好感。
祝昭按了6层,是餐厅的位置。
她站在前面,身后两人都默认地没再去按电梯。
电梯里气氛有些尴尬,方源年扯出微笑,柔声问道:“祝小姐昨天休息得怎么样?”
“很好。”祝昭依旧冷漠。
“那这位先生呢。”方源年扭头看向江清臣。
“我……我?”
江清臣一愣,话题怎么就转到他身上来了,不太想搭理,但也不能太没礼貌。
江清臣心里吐槽,面上还是笑了笑:“呵呵,挺,挺好的。”
“那就好。”方源年收回视线,语气轻巧,“只怕有人睡得没那么舒服了。”
空气静默了一瞬,祝昭和江清臣都清楚的明白他说的是谁。
“哦,对了。”
电梯即将即将到达6层,方源年突然转过身,朝江清臣伸出了右手,笑道:“还没正式介绍,我叫方源年。”
江清臣自是知道他的名字,瞥了眼他伸过来的右手,不想搭理。
这边江清臣话音刚落,电梯停了下来,祝昭出了电梯,回头看了他一眼,说:“还不走?”
江清臣回过神,略过那只手,快步踏出电梯。
门在身后慢慢合上,方源年没有下来,本该跟上祝昭的,江清臣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抬眼的瞬间对上了方源年那双依旧含笑的眼睛。
江清臣快步追上祝昭,两人往餐厅的地方走去。
“祝姐,你可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没了方源年气氛一下子好了不少,江清臣本来就是爱把心思写脸上的个性,对自己的喜恶毫不掩饰。
祝昭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这人倒是出乎意料的执着,不过本来她也没打算瞒着。
“很简单,记住就行。”
“记住?记什么?”江清臣满脸的好奇,“出牌的顺序还是洗牌的手法?”
“都记。”祝昭轻描淡扫道,“10张卡牌一开始的顺序都是1到10,通过观察两人洗牌的动作记住每次洗牌后,每张牌的所在位置。”
祝昭边说边往前走,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江清臣早就已经被惊得愣在了原地。
望着她的背影,祝昭还是穿着那件黑色卫衣,红发随意盘在脑后,潇洒又决绝。
但江清臣只觉得恐怖如斯,短短两分钟,观察洗牌手法,记住每牌的位置,通过玩家的神态和表情判断红牌,将场上变幻莫测的局势了然于胸。
这可怕的洞察力和记忆力,让人战栗。
本来还想学一手,再去随机游戏台玩一把赚点钱的,果然大佬的游戏方法不是他这等凡人能用的来的。
江清臣跟着祝昭走进餐厅,就看到了围坐在一起的沈眠眠,陈理言,岑平河和徐力四人。
“昭昭姐!”沈眠眠率先发现了他们,站起来招呼道,“这边。”
祝昭走过去拉过凳子坐下。
“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免费早餐的时间就过了。”
沈眠眠指着桌上的餐牌,上面写着免费早餐时间截止到8:30。
祝昭从善如流唤来了昨天的螃蟹人,要了份早餐,慢慢悠悠地吃着。
“我说你俩怎么一起下来了,没遇到什么人吧。”徐力看着江清臣问道。
“可算别提了。”江清臣咬了口三明治,“我昨天在昭姐门口睡了一个晚上,刚刚下楼我们还遇到了方源年,可真是晦气。”
“他没和你们说什么吧?”徐力表情有些紧张。
“没,没有啊。”江清臣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徐力看着江清臣眼里透出的疑惑,差点惊呼出声:“昨天晚上游轮广播可是差点响了一夜。”
这下不止是江清臣了,连祝昭都看向他。
“昭昭姐,你也不知道吗?”沈眠眠注意到祝昭的表情问道。
“广播说了什么?”祝昭问了一句。
“昨天夜里八个随机游戏台已经全部被找到并且开启了,出了老岑和冯旭的那一场游戏,其他七局游戏都出去同一个人。”
徐力这边还没说完,江清臣便先一步出声:“方源年?”
“是。”徐力点头。
昨天晚上广播一直再响,可是他什么也没听到啊,江清臣望向祝昭,后者吃完早餐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休息,神色更是无波无澜。
“江清臣。”
坐在他对面的陈理言突然出声:“你昨晚遇到什么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看了过来,江清臣瞬间如芒在背,不知怎的,他居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没,没有啊。”江清臣的视线有些心虚地落在祝昭的身上,“我就在走廊睡了一晚而已。”
“哎呀,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问题是随机游戏台一共8个,一个游戏台只能使用两次昨晚几乎将随机游戏台的使用机会用了个七七八八,更别提现在那些地方都有人看着,我们还能去哪里赚财富值?”
“不是还有固定游戏台吗?”江清臣说。
他话音刚落,在座的所有人,除了祝昭表情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餐厅外连接着甲板,透过透明玻璃刚好能看见上面的情况,但随着一声声嘶力的地尖叫划破天际,所有人都狂奔到了甲板或船边。
海上风浪太大了,波涛汹涌,祝昭站在栏杆内,她的红发被吹散开来,远远地,她看见了漂浮上海面上的人,穿着一件白色长裙,鲜红的血迹从他身下向海水深处蜿蜒,很快染红了一小片区域。
祝昭扭头,岑平河看向她的双眸讳莫如深。
“死了,这是最后一个。”他说。

五号固定游戏台, 除了方源年外,全都死了。
“没人看到那场游戏。”岑平河说,“五号固定游戏台, 位置在七楼娱乐室,五人游戏场。”
注意到祝昭的视线,岑平河直直与她对视,说:“死的都是那一列新人列车里的人。”
“G34075?”沈眠眠问。
“是。”
“那太奇怪了, 为什么方源年没死,按照游轮游戏规则, 游戏台设计财富值交易, 但没提及过会没命啊。”江清臣出声。
这样的变故一下子在玩家们中间蒙上了一层恐惧不安的色彩,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估计也只有当事人知道。
“固定游戏台游戏规则和随机游戏台规则不一样, 我们早就知道的。”一直沉默的陈理言突然出声, “解释之一, 固定游戏台赌的不再仅仅是财富, 任何东西都可以作为赌注。”
这就意味着要想要钱就必须承担更大的风险。
圆桌难得安静下来,无人搭话, 突然餐厅前台一阵叮铃铃的敲铃铛声。
“叮铃铃——”
圆钟时间指向8:30,免费早餐时间结束。
过了一会儿, 餐厅里的人相继离开, 这张桌子也就剩下慢慢悠悠品茶的祝昭和岑平河。
两人相视一眼,祝昭看了眼屏幕上的财富值,先一步起身离开。
财富总榜每晚统一发生变化。
电梯里, 祝昭伸手抚向一直戴在她胸前的铭牌, 背后的一串数字已经发生了变化。
一路上升到13楼,楼道空无一人。
祝昭直直走到走廊尽头, 冷漠地注视着面前的装饰画。
暗红色的颜料肆意挥洒,靠近了更加感受到作画者凌乱狂放的手法和焦躁不安的内心。
身后一片阴影笼罩下来,一双大手先一步她抚上了那幅画。
祝昭淡淡扫了一眼,那是一双粗糙的手,指节和掌心生出薄茧,袖口内侧一个小小的,歪七扭八的刺绣。
像是一个数字,2。
“颜料没干啊。”
这声音祝昭很熟悉。
徐力摩挲着手指,见她没搭话,察觉到了她落在自己袖口处的视线。
徐力憨憨一笑,将袖口的刺绣展示给祝昭看。
“这我女儿绣的,丑吧。”他嘴上是吐槽,面上却衾着笑意。
“我女儿说,2是她的幸运数字也能给我带来好运。”徐力一阵落寞,“但我好像没那么幸运。”
“她多大了?”祝昭问。
徐力愣了一下,回答道:“今年满九岁。”
“她母亲走的早,我算是一个人把她拉扯大,虽然辛苦但也幸福。”
提到女儿徐力难免有些絮叨,脸上也是挡不住的笑容。
“她很可爱吧。”祝昭突然说。
“是啊,可爱,但也淘气的很,这几年身体不好,我呢也不奢望她有什么大成就,安安稳稳的过完这辈子就很好了。”
祝昭轻笑了一下,指尖碰到画上的颜料,“我知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祝昭能看到徐力指尖微颤,片刻又用力攥紧了拳头。
“祝小姐,我想陪女儿长大。”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徐力的身高比祝昭高上一节,加上他魁梧的身材倒是唬人的很。
身侧是那一幅巨大的,诡异的装饰画,画上红色颜料透着黑暗。
“下午三点,6层甲板。”
除了忙忙碌碌的游轮螃蟹人,鱼头人等工作人员,整艘船的氛围可以算得上冷寂。
祝昭花了点时间摸清楚了船的构造。
除了四层的二等房,五层的一等房和豪华套房所在的十二和十三层;六层为餐厅;七层和九层为娱乐休闲区;八层是特色餐厅和酒吧,连接泳泳池;十层为电影院,十一层是购物中心。
顶层的电梯按钮按不了,应该只要时间到了才会开启。
祝昭闲逛着来到十层的购物中心,刚走出电梯,就看到一大帮子人围着什么东西吵吵嚷嚷。
“敢不敢亮牌,我出20万。”
“我去,你有这么多钱啊!”
“20万算什么,我出50万。”
“一口价100万,买我一张卡牌。”
“……”
人群里,祝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眠眠正勾着脖子拼命往里看。
祝昭悄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了?”
“妈呀!”沈眠眠被吓得一惊,下意识捂住心口,“吓死我了。”
看清来人,沈眠眠悄咪咪拉着沈眠眠远离了人群。
“嘘!”
沈眠眠把手指抵在嘴唇上,示意祝昭低调点,她指了指人群说道:“有人在前面花钱要买我们卡牌上的图案,就是那个金色袋子里的卡牌,现在已经炒到100万一张了。”
“我听了一会儿,初步可以确定卡牌上的图案就是石头剪刀布三种。”
“有人买吗?”祝昭问。
“有啊!”沈眠眠大大的眼睛带着浓浓的不可思议,“居然真的有冤大头买,太离谱了。”
祝昭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你刚刚说炒到多少来着?”
“100万啊,怎,怎么了……”
沈眠眠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祝昭高举起了自己手中的袋子,大声喊道:“500万!”
于是,在沈眠眠震惊的目光里,祝昭拿着金色的袋子缓缓走进人群中央:“500万,买我的卡牌图案。”
身后,沈眠眠下巴就要掉到地上去了,因为人群中央买图案的不是别人,是在甲板和江清臣起冲突的王涂一行人。
沈眠眠反应过来,跌跌撞撞上前想拉住祝昭,谁知她竟然直接将袋子抵在了王涂胸口处。
不是姐,你一个买东西的人怎么敢比金主还拽啊!沈眠眠目瞪口呆。
“你不亏。”祝昭轻声说。
她的话骤然拨动了王涂脑子里的那根弦,他几乎一下子就记起了祝昭,同时也想起章元说的,这个女人是怎样的嚣张跋扈,怎样拒绝了他的示好。
王涂脑海里无数个想法闪过,目光直勾勾定在祝昭那张脸上,闪过一丝垂涎。
当时她并没有收钱,这次倒是个送上门的机会。
“300万。”王涂伸手就要握住祝昭的手腕。
祝昭轻嗤一声,甩开手:“800万。”
“200万!”王涂抓了个空。
“1000万。”
对峙了两三秒,王涂咬牙切齿,这娘们还真是口气不小:“500万就500万。”。
500万不是一笔小数字,不过只要她收了钱,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到时候……
“成交。”祝昭将装有卡牌的袋子放到桌上,送到王涂面前,突然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不要现金。”
“你什么意思?”
“各位也都知道,游轮里最不缺的就是游戏和赌局,不如我们赌一场,输了,我给你卡牌图案,你给我500万;如果你赢了,我不仅告诉你卡牌图案,另外倒贴你500万。”
疯了吧!
彼时所有人心里和沈眠眠一样的想法,她不是不相信祝昭,可是这样一个不平等的赌注,傻子才会不赌吧。
有这空手套白狼的机会,没人会不心动,王涂也不例外。
而且他有的是手段可以赢。
“你说吧,赌什么?”到现在王涂还是打心眼里觉得祝昭是个只会虚张声势的花瓶。
在他的想法里,好看就花瓶就该摆在精致的橱窗里,时不时供主人把玩。
人群自觉围成了一圈,沈眠眠站在祝昭身后,看着她轻拍了两下手,对面商店里的导购先生缓缓挪这步子朝他们走过来。
“我定规则有什么意思。”祝昭看向自己找来了那个海马导购。
它脸上带着淡淡笑意,通体黄色的身躯上突兀地出现一张人脸,脖子下方带着的黑色领结绅士有礼。
沈眠眠轻轻拉了拉祝昭的衣角,小声道:“昭昭姐,你确定肯定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赢吗?”
毕竟500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她是真的有点担心。
祝昭的回答显然很随意。
“没有。”她无所谓地摆摆手,又给了沈眠眠一个不那么安心的眼神。
海马导购指挥着店内的其他两个螃蟹人将两张桌子搬到了中央,两张圆桌挨在一起,祝昭和王涂面对而坐。
海马简单复述了一下刚刚的赌注,看了眼两人宣布赌局成立。
“下面开始宣布游戏规则。”海马从身后掏出一张漆盘。
“现有四张卡牌,图案分别为方片,梅花,红桃,黑桃,稍后将随机打乱四张牌,挑选一张放在桌前,游戏双方需在五秒钟内从自己面前的四张同样的卡牌中选择一张,若花色相同则为赢。”
“若两方花色均同,亦或均不同,则游戏继续。”
纯比运气的游戏。
“现确认双方对游戏规则是否了解?”海马转头看向两人。
得到两人点头确认以后,它继续说道:“洗牌开始,洗牌人员随机选取。”
一直皱着眉头的王涂突然眼神一亮。
他看向身侧的海马导购,按照常识,海马是没有手了,自然没办法洗牌。
他瞥了眼对面的祝昭,使了个眼神给他对面的章元和任谨,最终将目光定在了任谨身上。
章元和祝昭有过正面冲突,不合适。
下一秒,任谨的目光涣散了一瞬,兀地往前了两步,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我可以。”
海马人看向祝昭和王涂:“游戏双方是否有异议?”
祝昭:“没有。”
王涂:“没有。”
“请洗牌人来到台侧,游戏正式开始。”
任谨看了眼四张牌,熟练将牌在手里打散,几次三番眼花缭乱的动作之后,被打乱的牌被摆在了托盘上。
任谨的手指停在了第三张牌上,往前推了一点。
整个大厅安静无比。
“目标卡牌已经选定。”海马导购正了正神色,“倒计时开始,请玩家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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