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副本中的人类也将在这一过程中不断被同化成为npc, 失去自我意识。”岑平河说。
陈理言:“没错,不过我们目前只过了两站,对于很多细节还不了解, 比如:完全陷入的地点是否还存在在列车线路上, 以及现实世界知不知道标记地点的陷落。”
“我觉得是知道的。”江清臣积极举手,“在进列车的前几天, 我家旁边的第一中学就刚被封锁,我认为就是因为完全陷落了。”
对于他的话,岑平河和陈理言不置可否。
被封锁有可能是因为完全陷落,也有可能是刚刚被标记。
“只不过这不还没开学,学校了都没什么人,估计也不会有什么npc就是了。”江清臣自我宽慰道。
徐力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下一个站点就是那个第一中学,可就有意思了。”
江清臣的笑容僵在脸上,只能尴尬的笑了笑,应该不会这么点儿背的吧,他想。
距离列车启动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在贡坎村高强度的思考和体力战斗已经让他们筋疲力尽。
列车安静下来,所有人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陈理言揉了揉眉心,精神值的降低让她感到头晕目眩,她闭上眼睛努力放松身体,脑袋的胀痛却越加明显。
她一直有注意精神值的浮动,只是在村口精神干预了那么多人,一下子让她难以适应。
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声响,窗外好像有麻雀在叫,好吵啊,陈理言皱起眉头,藏在衣服里的手攥紧了拳头。
脑海中那股风暴搅动的本就不平静的精神越来越紊乱,陈理言咬紧牙干,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要想,放轻松……”陈理言自言自语。
突然一双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心里便多了一颗冰凉的东西。
是一颗红色的药丸。
陈理言抬眸,沈眠眠在她旁边的座位上睡着,于是她转头看向了祝昭,猝不及防,对上了她那双漆黑的眸子。
陈理言悄悄松了口气,盯着手里的药丸看了两秒,一口咽了下去。
寂静的列车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祝昭也闭上眼睛休息。
再次醒来的时候,列车已经在行驶的路上了,不过还没有出峡谷,透过玻璃窗还能看到天边的火烧云。
显而易见的死亡方式想来她已经在屡次循环中体验了个遍,没必要浪费时间,这一趟列车或许有些不一样,她翻看手心的车票,背面的天赋一栏已经有了变化。
祝昭浅浅扫了一眼,便又抬起了头,盯着晚霞,不由得有些出神,直到列车前排传来声音才令她收回了思绪。
“昭姐,要吃饭吗?”江清臣正不断从怀里掏吃的出来。
从贡坎村里带出来的玉米、红薯和一些粗粮,这里没办法做饭,只能吃些冷的充饥。
祝昭走过去坐在陈理言旁边,她的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估计这段行程不会太久。”岑平河说。
江清臣咬了一口干巴巴的红薯,有些疑惑,刚准备开口询问,列车播报适时响起。
【尊敬的各位旅客,欢迎乘坐G26083次列车,下一站:财富号游轮,列车将在10分钟后抵达目的地,祝您旅途愉快。】
还好还好不是海城第一中学,江清臣长舒一口气。
“这个站点间隔时间也太短了吧!真不知道是怎么规划的。”江清臣忍不住嘟哝了一句。
身边的岑平河闻言,伸手扶了一下眼镜道:“站点间隔时间会根据旅客状态进行调整,列车组不允许有旅客死在列车里,所有会给出足够的休息时间。”
“这样啊,那列车还是有点人性的嘛。”沈眠眠盯着他,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岑叔,你怎么知道这些?”
岑平河愣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眼神毫无预兆的看向了祝昭:“猜的,我们已经休息够久了。”
他说的是猜,语气确实出人预料的笃定。
岑平河有秘密,他好像很了解列车的运行程序,祝昭不想和他对视,岑平河的眼神是平静的,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眼底确实让人琢磨不透的混浊和精明,祝昭不喜欢那样的眼神。
他应该很会算计,从他一进电梯就选择和她说话,一般来说,普通人看到当时戾气重重的自己都是避之不及的态度,但他却能凑上来搭话。
祝昭不由得有些好奇,岑平河拥有的是怎么样的天赋,毕竟他好像一次也没有使用过。
祝昭坐在座位上,等待剩下的时间过去,窗前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祝小姐。”岑平河儒雅的声音响起。
祝昭顿了一下,抬头看他,似乎在等待下文。
“如果有机会,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祝昭皱起眉头,别开脸,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显然对他的提议并不感兴趣。
“祝小姐,您不用急着回复我。”他笑着说,“不过希望您可以仔细考虑。”
“毕竟,我们是一类人。”
说完,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放松了一般地靠在了椅背上。
祝昭思忖着他的话,她不需要与人合作,不过……
想着,列车的广播再次响起了:
【财富号游轮到了,请旅客朋友们拿好车票及随身物品,有序下车,列车停靠5分钟。】
到站了,众人心神一凛,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按照规定下了车,一艘巨大的豪华游轮停靠在海岸。
还没来得及感叹,身后又传来说话声音。
沈眠眠怔了一下,转过头发现又一列列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不对,不止一列……
第23章 财富号游轮(一)
身后是巨大的豪华游轮, 风声呼啸,浪花拍打着码头的桅杆,往木板上涌来。
祝昭一行人看着停在面前的三列列车。
车上的人还没有下来, 几人相视一眼一致决定不等。
于是陈理言和岑平河并排走在最前面带路,祝昭走在倒数第二个,后面跟着还啃着玉米的江清臣。
“站住!”
江清臣的右脚刚踏上廊桥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呵斥:“喂,那边列车的, 先来后到懂不懂啊!”
先来后到?江清臣刚要放下的去脚停在半空中,怀里抱着个两个小红薯叽里咕噜滚了下去。
江清臣没理会身后的声音, 视线落在了红薯上, 追着向前。
“喂!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那人声音粗矿,不耐烦地叫嚣着。
江清臣看见红薯停了下来,他刚要伸手去捡, 就看见一只脚, 猛地踩在红薯上用力碾压着, 狠狠啐了一口:“破红薯还上赶着捡。”
脚下三两下的功夫, 地上的红薯烂成一团。
“你!”江清臣盯着那双黑色运动鞋,默默握紧了拳头, 怒不可遏。
“你什么你!”
江清臣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光头大叔,穿着买一身黑色的衣服, 脸大耳肥, 大大的啤酒肚横在腰间,尽显油腻,居高临下凝视着自己。
“看什么看!”光头对着江清臣吼道。
“你又什么人啊, 明明就是我们先来的好吧!”沈眠眠拧眉, 先一步出声喊道。
“小姑娘,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光头道, “我们的列车可以比你们先一步到的。”
“你放屁!”沈眠眠一下子跳起来,他们来的时候周边明明只有他们自己的列车,而且现在已经关闭了。
祝昭站在他们身后,好整以暇地围观这一场闹剧。
话语间,江清臣已经站起来,他的个子还算高的,183左右,足足高了那个光头一个头。
“赔我红薯。”他说。
气氛焦灼间其他两列列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按道理一列列车8人,三列就是24人,然而眼下除了祝昭他们,其他三队的总人数一共18个:光头一行三人,其他两队一个7人,一个只有8人。
有一列人数完整的列车。
他们显然没有料到一下车就遇到这样的局面,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不就是一个小破红薯嘛!”光头的语气带着鄙夷。
江清臣也不生气,而是继续平淡的重复他的话:“既然只是一个小红薯,那就赔吧。”
光头的表情有了一丝皲裂,跟在他身后的女人扯了扯他的袖子。
江清臣轻笑一声:“你不会连一个小小的红薯也赔不起吧?”
他故意做出的夸张语气更是让光头有些无地自容。
“别动!”光头转身甩开了女人的手。
“不就是红薯。”光头维持着表情,“你算一下多少钱,我还你不就得了。”
他们居然有钱。
江清臣默默思考着,却并不打算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列车里的食物、水和药品这些都是极其珍贵的,而且糟蹋粮食可耻!
“我只要我的红薯。”他一步步向光头逼近,不依不饶。
气氛剑拔弩张,关键时刻,岑平河走到了江清臣身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挡在他的面前。
“小江,别犯倔。”岑平河扭头对着江清臣呵斥了一句,又转头看向光头,脸上带着他一贯的和善的笑:“真是不好意思,他年轻还不懂规矩。”
岑平河从善如流打着圆场:“既然是你们先到的,那就先请吧。”
说着他侧过身子给光头和他身后的人让了个位置。
显然,光头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但还是没什么好眼色的瞥了眼岑平河身后:“既然年轻就老老实实带在家长身后,别整天出来丢人现眼。”
“你什么意思!”江清臣的耳朵噌地一下气红了,手臂上青筋暴起。
岑平河注意到他的动作,伸手拦在了他面前,示意他冷静。
祝昭也按照岑平河的意思让了位置,光头从他的面前路过,脚步顿了一下。
他的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但是不同于光头的一身肥膘,他们倒是显得消瘦的多。
游轮码头的廊桥非常宽敞,容纳他们一行人绰绰有余,祝昭几人跟在队伍中央,走上廊桥。
走了一会儿,祝昭感觉到有人拽了拽她的袖子。
沈眠眠不动声色贴近祝昭的身边,示意这里人太多,换个地方说话。
祝昭扫视周围,他们现在确实被围在了正中间。
她往旁边让了一步,和沈眠眠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
沈眠眠观察着前方人群,压低了声音:“昭昭姐,这个给你。”
说着往祝昭的手心塞了一个绿色的小瓶子。
沈眠眠的指尖碰到了祝昭手腕上的绷带,绷带上的血已经干了,得找个机会换一下,沈眠眠心想。
“这个里面的药可以加快你身上的伤口愈合速度。”
不容祝昭拒绝迅速转移话题,她指着队伍最面前那颗锃光瓦亮的脑袋说:“那个人,岑叔说他身上有钱。”
钱?祝昭眉头微皱,按道理任何钱财之类的物品,只要是现实世界中的,都无法带上列车。
“岑叔说,既然游轮的名字是财富号,那就一定和财富有关系。”说着沈眠眠小心翼翼看了眼祝昭,观察着她的表情,“岑叔他们的意思是……”
沈眠眠犹豫了一下:“咱们这次,最好低调一点。”
沈眠眠盯着她,等待她的回应。
祝昭有些纳闷,她看起来很高调吗?虽然是这么想,但她还是很配合地“嗯”了一声。
“那就好。”完成了组织交代的任务,沈眠眠可算长舒一口气。
正准备重新回到队伍里,前方突然传来了吵嚷声。
按照惯例,应该是要检查车票。
祝昭注意到前面的人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色,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拉着沈眠眠毫不隐藏地穿过队伍,走到了前面的位置。
被拽着的沈眠眠感觉无数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说好的低调呢?
她只能低着头,任由祝昭拉着自己走。
前面果然发生了点事情,不过和她们无关。
那个光头和廊桥尽头的服务员吵起来了。
那个服务员,姑且称它为服务员,其实就是个螃蟹人,有着螃蟹的身体,两螯中间口器的位置长着一个男人青白的脸,连接处系着红色领结,每说一句话,都在往外吐着泡泡。
饶是经历过,陈理言他们站在一边,脸上没什么表情。
“根据游轮,咕噜咕噜……规定,咕噜……私人,咕噜咕噜……财产不允许,咕噜…进入游轮……”
私人财产不能带进游轮。
本来就烦,听见螃蟹服务生咕噜咕噜的话,光头更烦了:“不带钱,船上有收费的项目怎么办,难不成你们游轮都是免费的啊!”
螃蟹人一听,又开始慢慢悠悠地解释道:“乘客请,咕噜……放心,游轮将会,咕噜咕噜……提供,咕噜…资金。”
光头一听,眼睛亮了起来:“呦,你们游轮还挺大方,发钱啊,这感情好。”
他没了意见,在座的其他人自然无话可说,毕竟大家都是一群资产为零的穷光蛋。
秩序逐渐恢复,每个人一次走到螃蟹人身边核验车票并领取一个金色的袋子。
“不愧是豪华游轮,袋子都是金色的。”祝昭听见前面的说话的声音。
螃蟹人的口器里吐出一个小小的透明泡泡,飘到祝昭的车票上落下,一模一样的金色袋子出现在了她的掌心。
伴随着廊桥的收起所有人都站在了游轮中层的甲板上。
游轮开始在海上航行……
“滋啦滋啦……”甲板柱子上的广播突然响起,给紧张的旅客们吓了一跳。
“欢迎各位旅客登陆财富号游轮!”广播里的声音昂扬着兴奋和激动。
“哗啦”一声,面前闪过一道金光,游轮中层的大门打开了。
门内的螃蟹人服务生横着腿,汹涌而出,恭恭敬敬立在门两边。
既然门开了自然没有必要在甲板上吹海风,只是一股不安和紧张感笼罩在众人上空,让人头皮发麻。
整个财富号又游轮表面上看一共十三层,他们现在坐在的地方是中层。
江清臣目瞪口呆地戳了戳手边的沈眠眠:“我是土狗,游轮都这么豪华的吗?”
同他一样呆滞了的沈眠眠已经对那些螃蟹人免疫了,闻言也直愣愣地点了点头。
中层是一个极致奢华的顶级宴会厅的样子,金碧辉煌、气势恢宏。不过桌椅被人为地挪到了大厅两侧,以至于中间留了很大一块空地。
待所有人进了宴会厅,身后的大门再次“砰”地一声关上了。
突然的声音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下一秒,宴会厅顶部的水晶吊灯骤然亮起,刺眼的灯光让人下意识挡住眼睛。
勉强适应了光线,耳畔传来广播的声音,那声音似乎压抑着笑,从鼻腔里发出了两声闷闷的哼声。
“再次欢迎各位登录财富号游轮,请佩戴好身份铭牌和卡牌,下面播报游戏规则。”
大厅沉寂一片, 大多数人的脸色浮现茫然的神色。
从进入大厅开始,紧张的气氛一直没有散去,不管是螃蟹人还是广播中的游戏, 这个副本的每一步设计好像透着诡异。
没有像其他两个列车的人一样报团,为了保证信息收集最大化,大家都很默契的分散在大厅的角落里。
秉承着岑平河说要低调的言论,祝昭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猫着, 她的身边站着陈理言。
大厅顶部的玻璃彩砖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泛着霓虹的色彩,身边此起彼伏的咕噜咕噜声和呼吸声交错, 所有人都紧紧绷着脑袋里的那一根弦, 等待广播的下文。
被其他两个人护在中间的光头,脑袋更加亮堂了,难得他没有叫嚣, 夹在两人中间甚至有些害怕。
祝昭挪了一步站到陈理言身后, 她的手心是那个金色的袋子, 袋子上的抽绳可以打开, “哐当”一声,一个小小的铭牌掉了出来。
突兀的声音在整个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明显, 陈理言转头看她,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角落里的祝昭身上。
等她捡起地上的铭牌, 在抬头时, 才注意到了集中在身上的目光。
黑色卫衣的帽兜依旧搭在头上但没有盖住她的脸,直遮住了红发,按照岑叔的意思, 红发应该算是高调的。
祝昭毫不在意地捏着铭牌在手里把玩:“没听广播说吗, 请佩戴好铭牌。”
对哦,铭牌!
大家这才如梦初醒, 纷纷从手中的袋子找出了自己的铭牌。
“这上面有字。”大厅里终于有人说话。
好像打开了话匣子般,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响了起来。
祝昭捏了捏眉心,觉得有些头痛,果然吵闹是最让人心烦的。
不过只有有人交流,就能从话语间提炼出信息。
他们的声音不大,江清臣和沈眠眠又距离大部队最近,不用商量,这个任务就落在了两人身上,她俩也不含糊,分分钟融入。
“后面,还有数字……”不知是谁将铭牌反转,大喊了一声。
江清臣心神一凛,他下意识摸了摸袋子,发现里面还有东西,应该是广播里说的卡牌。
“数字是32……”
数字不能说,江清臣一个滑步闪到那人身边,按下了他举起来的铭牌。
猝不及防被打断,那人吓了一跳,有些不悦地看向江清臣,对他抢了自己的风头表示不满意。
谁知江清臣竟然毫不在意地举起了手中的袋子喊道:“袋子里还有东西。”
一时间无人再在意那串数字,金色的袋子内部贴这一张小小的薄薄的卡牌。
“是石头。”已经有人先一步将卡牌上的图案说了出来。
人群里不少人眼色一变,一时间,讨论的声音停下了,那人握着手中的石头牌看望周围,对上了江清臣的眼睛,气氛不太对劲,他慢慢低下头盯着卡牌上的拳头,心跳加速。
卡牌上的图案是不一样的!
他突然意识到了那些眼神里的含义,是怜悯,是放松,各种复杂的情绪,以及这么漆黑瞳孔下掩藏的欣喜和激动。
无人在意处,祝昭也翻来了袋子内的卡牌,只是扫了一眼又放进了口袋。
紧接着就是那张铭牌,铭牌正面没有姓名,只标着列车的班次,而当祝昭翻到背面,她的名字雕刻的缝隙里渗出红色,名字下方从后往前慢慢浮现出一串数字。
还没等数字完全显现出来,大厅内的广播在一起响起了,对面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悦。
“铭牌和卡牌看来大家都已经找着了,请务必妥善保管,并对牌面上的信息保密,当然您可以向信任的人透露消息,前提下您确定对方绝对可信。”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哐当”一声,大厅一旁的座椅倒在了地上,地上的男人面色苍白,握着手中的卡牌瑟瑟发抖。
“下面正式宣布游戏规则,初始财富已发放,欢迎各位尊贵的玩家来到财富号游轮,在这里,财富大于一切!”
又是一声巨响,宴会厅最前方的舞台上方缓缓讲下一个电子屏幕。
滋滋啦啦的雪花电流闪了一瞬,屏幕上浮现出金灿灿的几个大字:财富总榜。
下方是两排数字,红色的在上排,一串数字前面标着一个鲜红的负号,绿色的在下排,前面标着一个翠绿的正号。
“财富号游轮一切设施明码标价,要想获得更好的服务体验请努力赚钱,游轮内部设有随机游戏台和固定游戏台供各位玩家选择。”
“随即游戏台有次数限制可和邀请玩家对弈,以自身全部财产作为抵押,胜者可获得对方所有财富的绝对值,败者将失去自己所有财富的绝对值。”
“固定游戏台规则由玩家自行发现。”
财富总榜上的两个不同数字就已经将在场的所有玩家分为了两个阵营,一方的初始财富为正,另一方的初始财富为负。
祝昭看着铭牌后面的一串数字,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基础规则很简单,通过游戏赚钱让自己累计更多的财富,第三天的晚上将会举办一个财富博弈场,届时将清算所有人拥有的财富值,若身上的资产为负将永远留在游轮上。
那这张卡牌呢?
似乎有什么心电感应似的,广播那头的声音陡然提了起来,伴随着深沉诡异意味深长的笑意。
“温馨提示,不到最后一刻请不要放弃,你们手中的卡牌将成为致胜的关键,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卡牌不可交换!”
丝毫没有在乎厅内人们的看法,广播内长长叹了一口气,下一秒热烈激昂带着调笑的声音在厅内回荡。
“现在,豪华游轮晚宴即将开始,人均28888,请选择是否支付。”
广播戛然而止,宴会厅大门打开了,门外的螃蟹人鱼贯而入,他们搬动两旁的桌椅井然有序地摆回原来的位置,叮铃哐啷的动静此起彼伏。
“28888?吃的金子吗?”人群里有人小声表达不满。
一旁等候了很久的螃蟹人横着走到那人身边:“咕噜咕噜……请问,咕噜…是否支付,咕噜咕噜……”
吃还是不吃?
那人看了眼铭牌后面的财富余额,有扫了眼大屏幕上的总金额,问了一个在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不吃会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说。
“咕噜咕噜……”螃蟹人的口器里吐着泡泡,眼睛歪了歪,侧过了爪子,螯钳指向门口的方向:“咕噜咕噜……咕噜……”
就算它没有说话,陈理言能很直观的感受到他的无语,螃蟹人的眼神里赤裸裸地透露着几个大字——“不吃就滚。”
问问题的是个女孩子,有了螃蟹人的答复,她盯着手中的铭牌看了两秒,最终还是决定离开 原因无法,这一顿饭实在太贵,她吃不起。
所有人都看着她,等待她成为第一个离开的人,女孩儿思忖了一下,迈开了步子,大步走出宴会厅。
身侧的螃蟹人见她离开,果断换了一个人询问。
女孩儿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走着,直到她走到了甲板上,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女孩儿的脸色浮现出笑容,可以离开的。
不止是她,宴会厅内的人见她离开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果然,女孩儿前脚刚出去,宴会厅就多了几个要选择不支付的人。
江清臣手里握着凉透了的红薯,没事的,能吃饱就行。
人一个个离开了,陈理言抬头看了喊祝昭,刚准备和她说话,就看见祝昭已经找了个餐桌,拉开椅子坐下了。
沈眠眠脸色一僵:说好的低调呢!?
显然祝昭全不在意,她抬手找来螃蟹人。
“怎么支付。”她问。
“咕噜咕噜……请您出示,咕噜噜……车票。”
祝昭闻言二话没说从口袋里掏出了车票递上去。
螃蟹人从善如流地从螃蟹壳里掏出一个类似扫描仪一样的东西,在车票上滴了一下。
扫完,祝昭看向面前大屏,财富总榜上的余额并没有发生变化,看来不是实时的。
伴随着螯钳嘎哒嘎哒的两声,宴会大厅侧门处传来了动静,一群海从后面爬出来,背上顶着装着食物的托盘。
满满的佳肴美食摆了满满一桌子。
好香啊,江清臣看了眼口袋里的红薯顿时觉得不香了。
虽然嘴馋但他还是很有原则的,比如此时的他实在没钱去吃这些东西。
很快整个餐厅就只剩下了三个人:祝昭,光头……还有岑平河。
光头能留下来吃饭祝昭心里是多少能猜到一点,但是岑平河……
祝昭抬头看向他,却发现岑平河也在盯着自己。
“祝小姐,或许我之前说的,不知道您考虑的如何了?”
光头听到他说话也默默放缓了吃饭的动作。
菜肴非常的丰盛,除了游轮上的特色海鲜,祝昭更喜欢吃肉一点。
送了一块牛排入口,祝昭再看了一眼岑平河没有回应他,身边的光头狼吞虎咽,看起来很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确实,在列车里摸爬滚打过的人,很少会拒绝一顿丰盛的晚宴。
于是祝昭再次抬手唤来螃蟹人询问是否可以打包,对此她得到的答案是,可以,但是得加钱。
加钱对祝昭来说当然不是个事儿,一番交涉下,螃蟹人答应会将食物送到祝昭即将拥有的房间。
祝昭走了,宴会厅只留下了岑平河和光头两人。
走出甲板,天已经暗下来了,根据一路上螃蟹服务生的指引,祝昭走在了办理房间入住的地方,却发现一群人围在了那里。
“昭昭姐!”沈眠眠挤不进去,一转头就看到了祝昭,招呼她过来。
“怎么了?”祝昭问。
陈理言站在沈眠眠旁边,江清臣和徐力大哥正费力往前挤。
“嘘!”沈眠眠示意祝昭小声些,“他们在抢房间。”
抢房间?
游轮的房子不够多吗?
看出了祝昭的迟疑,陈理言出声解释道:“房子很多,但都很贵。”
“船上最多的是豪华套房,99999一个晚上;然后是一等房,28888一间,一共10间;最后的是二等房,1999一间,一共只有6间。”
这么一说,祝昭便明白了,所以抢的就是1999风那六间喽。
祝昭看向沈眠眠,问她有什么想法。
沈眠眠看了一眼拥挤的人群,显然已经放弃了二等房间的打算。
“我和言言准备咬咬牙去豪华套房。”
祝昭闻言点了点头,又若无其事地问:“一个房间只能住一个人吗?”
办理旅客入住的是一个八爪鱼前台,她的爪子不停在台面的系统上操作着,前面围着一群人吵吵嚷嚷。
从进游轮开始,遇到的所有服务员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不是螃蟹人就是鱼头人,再就是眼前的章鱼人。
“给我一间豪华套房。”祝昭将车票放在桌上,周围的安静了。
安静好啊,脑袋都不痛了。
祝昭不是看不懂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但她还就是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