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垃圾山上全是宝by莫然如风
莫然如风  发于:2024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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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以为自己要有“新装”的蜘蛛瞧见这场面,当场吓麻了爪。
可看秦悠和尤浩戈被追得如此狼狈,它颤巍巍甩出两根蛛丝,想控制住那模特。
谁知模特力道大得惊人,蛛丝没能阻住它前冲的势头。
于是蜘蛛成了挂在模特身上的风筝,八只大眼泡全是蚊香圈。

实在没办法,她和尤浩戈分开跑。
模特瞅瞅她,再瞅瞅往相反方向跑的尤浩戈,似乎拿不定主意要先追谁。
秦悠瞅准机会直奔木板房。
模特看她动了立马追过来。
尤浩戈跑出老远才发现模特没搭理自己,气得直跳脚:“我在这呢,你来追我啊!”
模特不为所动,认准秦悠了。
秦悠喘得像个破风箱,耳膜随着心脏的剧烈跳动而不断颤动。
越是靠近垃圾山,乱七八糟的东西越多。
盖了一半的房子杵在正中间,旁边到处都是砖石瓦块之类的建材。
秦悠的直线冲刺变成了障碍跑,躲避模特的同时还得小心脚下。
小破车和灵车悄咪咪开过来,却也因为地势限制没法撞过去。
关键时刻还得是蜘蛛,射出一条蛛丝死死扒住新盖好的一面砖墙。
模特原地迈出好几步才发现端倪,愤恨地扬起手要拍死蜘蛛。
秦悠抓起灶台上切菜用的菜刀飞过来,非常精准地把模特脑袋给砍掉了。
脑袋落地,模特秒变断线的木偶,呆立在原地不动了。
尤浩戈去河边解开拴水桶的上吊绳再跑回来,先一脚把那个脑袋踢出去老远,再把假人来个五花大绑。
假人被砍稀碎的肢体哪受得住这么大的力道,顿时又碎成了好几块。
日落西山,风起云涌。
大作的狂风一通乱吹,那头颅骨碌着掉进河里。
秦悠和尤浩戈紧着追也没能追上。
俩人把模特余下这些部位全部焚烧,想来只剩下个脑袋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闹这么一出,秦悠累得坐都坐不住了。
二人不得已多留一夜,第二天起早乘坐灵车直奔玄易选定的第三处夏令营。
第三站离垃圾山只隔两座城市,就位于那条河的下游。
他俩过来得有点早,甚至还能腾出一天帮本地殡仪馆去接一具诈尸的死者。
死者深夜猝死,送去医院后抢救无效宣布死亡。
天擦亮时,死者自己从医院的太平间里走出来,除了不会说话,其他一切如常。
起初家人以为逝者缓过来了。
可在一系列检查报告的铁证之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是死得过于突然,自己都没能接受已死的残酷现实,诈尸了。
这类诈尸不能在医院太平间里停放,殡仪馆倒是可以接收,前提是得家属自行把死人绑好送过来。
家属正蹲医院门口犯愁呢,就瞧见了开灵车路过的秦悠和尤浩戈。
秦悠看到诈尸时有点拿不准这位是不是真死了——活人与死人最大的区别在于双目,活人灵动,死者凝滞。
眼前这位的眼睛还会动呢。
尤浩戈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那位的眼珠追着他的手左右转悠。
尤浩戈向家属索要死者的生辰八字。
掐算几下,尤浩戈的眉头皱了起来:“八字确定吗?”
家属很肯定地点头。
尤浩戈悄声对秦悠说:“这人寿数还有二十年呢。”
秦悠大惊:“那他现在是活人还是死人啊?”
尤浩戈继续掐算:“命数气运都还在,从命理角度看还是活人。”
可院方给出的各项检测报告都显示他没有生命体征,死得不能再死了。
尤浩戈握住这位的脉搏,确实是不跳了。
这下俩人都犯了难,命数未尽的人怎么就没心跳了呢?
他们把这情况发到玄易教师群里,立刻有人表示能赶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最先赶到的是医学院的杨校长。
她只负责夏令营过程中的突发救援工作,不用带学生,因而来得格外快。
她给死者做了详细检查之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肉身死了,人还活着。”
看秦悠和尤浩戈以及死者家属都理解不了,杨校长进一步解释道:“这是一种很罕见的情况,身体意外猝死,可他命中没有横死之劫,魂魄仍安稳地生活在肉身之中。”
家属很惶恐:“人都死了,还怎么安稳生活啊?”
尤浩戈也觉得稀奇,他不是没遇到过不该死却忽然死去的倒霉蛋,这类人通常魂魄都会自然离体,要么在很短的时间内重入轮回,今世的亏欠会化作来世的福报;要么是在阳世逗留到阳寿将尽之时按照游魂的“时间到了”再走。
眼前这位肉身已死,魂魄不离,那不就是活尸么。
本质上跟借尸还魂是一回事。
杨校长:“我这不是怕说借尸还魂会吓到家属么。”
秦悠&尤浩戈:“……”
就在旁边听着的家属:“……”
杨校长叹了口气:“如果是借尸还魂就好处理了,他现在只是在医学上划归为死亡,玄学上,他还活着。”
死者身体虽死,魂魄却始终与肉身完美契合且从未有离体的征兆。
这种情况下若是硬把他的魂魄抽走,那跟抽活人的魂魄是一样的罪过。
若是放任不管,杨校长也说不准他的肉身会不会像普通借尸还魂那样过些日子就烂没了。
没有先例可供参照,一切都得且走且看。
杨校长建议家属把死者带回家去。
家属很犹豫:“身体死了,他以后还吃饭吗?”
杨校长:“理论上应该是不用吃的。”
家属抹抹脑门上的汗:“用睡觉吗?”
杨校长:“可以不睡,但魂魄大多会依据生前的习惯保持过往的作息。”
家属:“那他两眼一闭,我们怎么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死透了?”
这下杨校长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死者悻悻坐在床上,脸上有种说不出的落寞与哀伤。
家属既欣喜于亲人仍在世,却也忍不住难过与害怕,还有无穷无尽的担忧。
纸终究包不住火,家里有个踩在生死两界的非死非活之人的消息外泄的话,楼上楼下的邻居要怎么协调?
小区里还有那么多老人和孩子。
杨校长沉吟片刻:“要不这样,你。”
她看向死者:“你先去玄易医学院住院一段时间,我尝试看看能不能恢复你肉身的生理机能。如果身体能够恢复,你日后与常人没两样,就可以回家了。如果恢复不了,我希望你可以协助玄易进行个例的全方位研究,医学院会负责你往后的生活,你的家人可以定期去探视。”
这是无可奈何之下的最优解,家属与死者只能点头。
还是那辆灵车,还是秦悠和尤浩戈两位司机。
死者自己爬到灵车的后车厢里,自闭地缩成一小团靠在角落里。
秦悠打开小窗跟他说话,他也不理。
秦悠和尤浩戈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现实的无奈。
回玄易的路上,尤浩戈一直在掐算死者的命数和气运。
生也好,死也罢,没有任何一个细节能逃出命运的框架。
也就是说死者之所以会有此一劫,必然会在命数中有所体现。
只要找到根源所在,他就有信心找出解决的办法。
为了跟死者更顺畅地沟通,尤浩戈也钻到后车厢,一个活人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缩着肩膀吹着冷风,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灵车把死者送到医学院,由院方正式接手。
尤浩戈的小本子上写满了秦悠眼熟却依旧看不懂的符文。
全是死者命理的演算。
尤浩戈说:“他的命中有三个大劫,幼年青年老年各一个,前两个已然应验,最后一个发生在十年之后。我现在怀疑是他十年后的大劫提前了。”
秦悠:“劫难还会提前?”
尤浩戈:“一般情况下不会,命数都是规定好的,走到哪一步发生哪些事,雷打不动。大劫提前的话,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性,一种是他犯了天怒,老天要收他的命又不想大动干戈降下天罚,就会小幅度调整他命中自带的劫难。他没活到那个岁数,很难承担相应的劫难,原本有机会苟过去的大劫就成了死劫,这就是我们常说毫无征兆的暴毙。”
这种情况显然与死者不符,尤浩戈倒推死者过往也没发现他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
尤浩戈:“另一种情况是他平白得了机缘,老天看似是在刁难他,实则是想帮他提前渡过十年后很可能会要他命的那一劫。”
秦悠听得直咧嘴,合着老天拿他俩当机缘给别人送人情呢?
玄易师生的第三次集结依旧以玄术试炼为主。
只是试炼地点住不下这么多的人,因此他们要沿河搭帐篷过夜。
白天再分批去指定地点参加“活动”。
秦悠眉毛挑得老高:“这回不会又是校方在筹谋吧?”
尤浩戈:“校方没限制咱俩参与,应该没有猫腻。”
秦悠稍微踏实了点。
玄易采购的都是能住十来个人的超大号帐篷,秦悠不想跟人挤就在灵车上过夜。
她抱着睡袋钻到宽敞的后车厢,凉是凉了点,但想怎么翻就怎么滚,不用担心睡觉翻身压到别人。
天黑之后,苏尘抱着睡袋挤了上来。
她那顶帐篷扎在最边上,有好几块岸边的石头被包进了帐篷里,她刚睡过去就撞到了头。
秦悠摸摸她头顶,好大的一个包。
苏尘像个受委屈的小兔子,鼻子红红的缩在睡袋里。
秦悠哄小孩似的拍拍她。
苏尘很给面子地闭眼睡着了。
秦悠轻轻翻了个身,正打算玩会游戏也睡觉的时候,岸边传来一阵吵嚷。
“你咬我干嘛?”
“谁咬你了!”
“不是你是谁,就你睡我脚边。”
然后就是一叠声的乱叫。
苏尘即刻睁眼钻出睡袋。
秦悠跟着她下了车。
岸边挤满了人。
一个学生坐在地上,脚趾正在哗哗淌血。
另一个同学撕了布条给他包扎。
苏尘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受伤学生惊疑不定:“有人咬我。”
睡他脚边的学生脸色比他还难看,事发时他正在跟受伤学生说话,这道血口到底是怎么来的?
秦悠拾起睡袋一瞧,脚底下有个破烂的洞,像是人咬出来。
可人类的牙齿,怎么可能咬得破防水保暖的睡袋呢。
苏尘在帐篷里搜找一圈,毫无发现。
学生们不敢再在这座帐篷里睡,便去其他相熟的同学帐篷里挤一挤。
多出来一个大帐篷,闲着怪浪费的。
秦悠和苏尘把铺盖搬过来,各占一角。
夜神之后,秦悠猛地睁开双眼。
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身旁蛄蛹。
自家几小只都很懂分寸,不会在夜里开这种惊悚的玩笑。
秦悠心中有数,八成是咬学生脚趾头那东西出现了。
只是咬人家都从脚开始,到她这怎么就奔着脖子来了呢。
一觉睡稀碎的秦悠火气上涌,摸出压在身下的菜刀拍黄瓜似的横拍过去。
“嘭”的一声响。
秦悠握刀的手被弹开。
苏尘翻身而起,可帐篷里太黑,她只能依靠声音分辨方位。
找上秦悠的东西一击不成立即撤退。
苏尘拉开帐篷的拉链追出去却什么都没找到。
她迅速返回帐篷,点亮了手电。
秦悠坐在地上,握刀的手在微微颤抖。
苏尘紧张起来:“伤着哪了?”
秦悠摇头,她的手是被震的。
刀背拍到了那个东西,有点硬,又有点软。
这种手感,有点熟悉啊。
秦悠:“你见过会动的模特吗?”
苏尘:“啊?模特不是都会动么?”
秦悠怔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说话有歧义,照实说了她和尤浩戈组装起来一个会追人会怪笑的人体模型。
苏尘摸摸下巴:“应该是人形器物刚好摆在了阴煞气重的方位,吸收了太多邪气,滋生而成的邪祟。说是鬼也可以,说是魔也行。不过我刚刚没有察觉到它的气息,想来段位挺高了。”
邪祟的本事越大,越能隐藏起身气息。
模型这种本身没有生命力的物体往往是最不会遮掩自身邪气的东西,可它却能躲过苏尘的感官。
苏尘:“要不咱们还是回灵车上睡吧。”
秦悠摇了摇头,她在帐篷里,那模特脑袋大概率不会去找别人。
她搬走,下一个倒霉的是谁可就不好说了。
这一夜,没再有奇怪的东西露面,也没有人被咬。
第二天早上,风水系老师组织本专业学生前往斜对面那座深山。
那里有一处乱葬岗,已经严重影响到周边村庄人们的生活了。
玄易决定将整个乱葬岗移到更深处的山林里,再顺手送一送那些有害人倾向的鬼魂们。
要迁走整片坟地,自然要选择适合的新坟地。
这是风水系的对口专业,由他们全权承包。
其他师生自由活动,想出去玩的可以在登记之后离开,留在营地的就自便。
秦悠和苏尘还在惦记昨晚那事,俩人都选择留了下来。
尤浩戈被沈青杨和杨巡硬拽上车,说是要去市里采购些生活用品,需要尤老师充当壮劳力搬搬抬抬。
热闹的营地很快便冷清下来。
秦悠抄起渔网坐到河边,一面捞鱼一面想碰碰运气。
苏尘打趣她:“小秦姐姐可别模特脑袋没捞到,却捞出个真人头来。”
挂在旁边的渔网猛地一沉。
俩人的心跟着忽悠一下子。
秦悠拽起渔网一瞧,还好,是条大鱼,不是人头。
苏尘也长长舒一口气,蹲下来戳戳那条鱼:“这鱼可真够大的,得有二十斤吧。”
那鱼摇头摆尾。
苏尘怕它挣脱渔网跑了,急忙打捞上岸。
离了水的鱼扑腾得更欢了。
苏尘想把渔网解开,让鱼自己在岸上蹦跶。
谁知那鱼的嘴巴越张越大,竟吐出个圆滚滚的肉球。
苏尘的笑意瞬间凝固:“小秦姐姐,这个不会是人眼吧?”
秦悠:“恭喜你,猜对了。”
苏尘:“……”
尤浩戈三人搬着一车物品回到营地时,警方刚做完调查,把那眼睛和那条鱼都装走了。
尤浩戈瞅瞅装在袋子里的大眼珠子:“哟,就一只啊。”
警员拍拍他的肩膀:“另一只就靠你了。”
尤浩戈:“……”
沈青杨把打包回来的盒饭递给秦悠和苏尘:“还是我有先见之明吧,吃饭。”
秦悠掀开盒盖,一条瞪着大眼珠子的炸鱼盖在最上面。
秦悠:“……你确实很有先见之明。”
得知有个会咬人的东西在营地里流窜,杨巡立马来了精神。
要不是沈青杨拦着,他非脱了鞋去河里泡脚不可。
傍晚时分,外出的人们陆续回来。
营地一扫白天的冷清,重新热闹起来。
尤浩戈三人跟旁边帐篷串了位置,今晚他们挨着秦悠和苏尘睡。
秦悠躺进睡袋,才想起问一句:“风水系的人回来了吗?”
苏尘:“不知道哎,他们住在营地的最那头,都快到隔壁城市去了。”
营地阵线拉太长就是这点不好,明明大家都在一块,想见一面却不容易。
隔壁传来尤浩戈的声音:“没回来呢,我刚才去上厕所听见白老头正在联系带队的老师。”
杨巡坐起来:“会不会出事了?”
尤浩戈一把给他拽躺下:“你这么兴奋干嘛?你把他们埋山里了?”
杨巡翻来覆去,搅得尤浩戈和沈青杨也睡不着。
秦悠听着隔壁细碎的吵闹,眼皮逐渐发沉。
意识陷入黑暗的一瞬,一个激灵将她重新唤醒。
秦悠腾楞坐起来,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手已经摸到菜刀照着颈边拍了过去。
苏尘这次反应极快,在刀落下去的同时开启了手电。
秦悠眯缝着眼睛,被晃得什么都看不清。
苏尘却是看清了,三番两次来找秦悠的确实是个头颅。
可却不是个单纯的模型脑袋。
那脑袋滚得飞快,顺着帐篷后面的缝隙硬挤出去。
苏尘没有追,她知道等她拉开帐篷什么都来不及了。
隔壁的帐篷也亮起了灯,尤浩戈问她们是不是又出事了。
五个人挤在秦悠的帐篷里。
杨巡趴在帐篷的角落里寻找着头颅滚过的痕迹。
苏尘比量着头颅的大小,问秦悠和尤浩戈:“你们看到的模特头是这么大吗?”
尤浩戈:“你那能是模特头么,是篮球吧。”
苏尘摇头,她看到的脑袋就是这么大。
有血有肉的脑袋。
秦悠:“会不会是那个眼睛的所有者?”
苏尘依旧摇头,因为她在那个脑袋上看到了很多刀伤。
不是利刃劈砍在人头上的那种伤口。
更像是结实的人形模特被砍后留下的痕迹。
沈青杨不停吞咽口水:“不会是真人和假人的脑袋结合了吧?假人身躯被焚烧,只剩下个没有依靠的脑袋;真人惨死连眼睛都被鱼吞了,肯定也是怨气难平。”
他越说抖得越厉害,快被自己脑补的画面吓死了。
秦悠把菜刀塞他怀里。
沈青杨立马硬气起来:“它敢再来看我不砍了它!”
许是他这句话威慑力十足,头颅没有再来闹事。
可秦悠还是没能睡到天亮就被吵醒了。
她晕晕乎乎钻出帐篷听了半天才听明白,风水系全体师生一夜未归,昨晚还能联系得上,刚才却是失联了,白校长打算派人进山去找。
风水系虽然是偏文科的非战斗专业,却也是最不会被困住的专业,他们很擅长借助自然环境来破解困局,妖魔鬼怪那点困阵小把戏不可能使得整个专业一夜未归。
白校长推断他们在山里遇到了硬茬,所以派去搜索的人要能打能抗。
秦悠和尤浩戈也被点名的时候,俩人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秦悠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确定让我也去?”
白校长瞪眼:“你俩单组一队,别祸害旁人。”
尤浩戈斜楞他一眼,掏出超大号镰刀,跟秦悠两个往上头一坐就飞走了。
还在整队作出发准备的学生们看得目瞪口呆。
白校长使劲拍巴掌:“那就是个反面教材,你们谁都不许学。让我看见谁坐着御剑,我打断他的腿!”
学生们的响应震天响,私底下眉来眼去的小眼神说明他们那是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
发给秦悠和尤浩戈的地图上用红笔标出一条路线,这是他们要搜索的范围。
进山以后,尤浩戈的灵力不足以支撑继续御剑,二人改为步行。
秦悠瞅瞅这条根本算不上路的破山道,如果真有几十号人在这里走过,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不过这次搜索是集体行动,他们听从安排才能最大程度节省人力。
因此即便确认风水系没来过这边,他们还是按地图路线走了下去。
前方一面是山崖石壁,上面爬满了藤蔓类植物,细看还会发现上面趴着许许多多的小虫。
尤浩戈捡了两根特别粗的树杈,分给秦悠一根当拐杖。
俩人深一脚浅一脚向前摸索,远远瞧见前面出现了一片坟包。
秦悠展开地图,他们的路线离乱葬岗远着呢,不可能绕来绕去绕到那里去吧?
尤浩戈看看方位:“这里不适合埋葬死人,即使是乱葬岗也不会选在这种地方。”
假如非要把逝去的人埋在这里呢?
那不出点事都奇怪了。
秦悠眼看着最前面坟头上的土被一点点推开,人都麻了。
她掏出棺材钉,时刻准备给对方来一下子。
可令她意外的是从土里爬出来的不是死人,而是一只小牛犊子似的超大号土拨鼠。
秦悠眨眨眼。
土拨鼠呲着两颗大板牙直挺挺戳在坟头上。
双方肉眼可见都很紧张。
秦悠小小声问尤浩戈:“它不能突然‘啊’一嗓子吧?”
尤浩戈:“……它为啥要‘啊’?”
秦悠正在纠结要如何解释前世最常见的洗脑表情包。
就见坟头上的土拨鼠侧过了脑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秦悠和尤浩戈对视一眼,摸不准对方这是什么套路。
就在这时,旁边的坟头突然塌陷下去,一颗硕大的头颅冒了出来。
再看土拨鼠,已经顺着挖出来那坑钻回去了。
秦悠正在琢磨新出来这位尖尖嘴是个什么物种。
对方却是抢先一步“啊”一嗓子爬回去了。
秦悠:“……”

秦悠和尤浩戈蹲在旁边等半天,就想看看里头还能钻出什么东西。
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小时后,里面的一个坟头晃动起来,紧跟着喷起一撮土,又是那只土坡鼠。
这次它背对秦悠,没发现身后有人。
它蹑手蹑脚向前爬去。
秦悠和尤浩戈悄咪咪跟过去。
旁边的坟头动了动,那个尖尖嘴又冒了出来。
秦悠跟它四目相对。
对方小眼圆睁又要大喊。
秦悠下意识捏住了它的尖嘴。
那一刻,人和尖嘴都很紧张。
秦悠冲它比个“嘘”的手势。
尖嘴眨巴着汪汪的泪眼。
秦悠慢慢撒开手。
尖嘴“啊”一嗓子钻回去了。
秦悠:“……”
土拨鼠受到惊吓猛回过头。
尤浩戈一渔网给它兜住了。
秦悠松一口气,朝旁边的坟坑里扔了把土:“你给我出来。”
尖嘴不为所动,从里头推出来的土更多了。
秦悠:“让你先挖一百米,你知道一百米是多远不?”
坟头喷土暂停,过了一会儿那尖嘴又钻出来,澄澈的小眼珠里满是不识数的迷惑。
然后它也落网了。
灰头土脸两兄弟扒着网兜,可怜巴巴。
秦悠板起脸,一副恶人模样:“老实交代,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两兄弟伸着小爪子使劲比划,实力诠释什么叫文盲。
秦悠指指自己:“除了我们,你们近期见过其他活人进山吗?”
这次两兄弟倒是很齐心地点头。
秦悠:“人数很多的一队人?”
两只继续点头。
秦悠:“他们往哪边去了?”
两小只全都看向地面。
秦悠:“地底下?”
两小只疯狂点头。
尤浩戈一直在掐算着风水系老师的八字,目前看没有危险,但是再拖几天的话生死就不太好说了。
他拿了两颗玄易炼制的补气丹药:“你们带我们去找人,这个就给你们。”
他捏着丹药在两只鼻子前面晃晃。
两兄弟的眼睛立马亮了好几个度。
重获自由的两只又要往坟地底下钻。
秦悠赶紧给它俩薅出来:“我们不会挖土,你们找点地上的路呗。”
土拨鼠使劲挺直腰板左看右看,巴掌大的脑袋貌似有点过载。
它俩研究半天,最终觉得尖嘴进地下,土坡鼠在上面给二人引路。
眼见路线明显偏离地图指向,秦悠在他们拐弯的地点画了个圆圈。
尤浩戈看看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参与搜索的老师偶尔会在群里分享各自的进度。
大多数人都偏离了预定搜索轨迹,或有意或无意向乱葬岗逼近。
而两小只带路的方向却是离乱葬岗越走越远了。
山中黑得早,太阳刚一歪到山头那边,雾气便笼罩住大半座山。
秦悠和尤浩戈吃了两口饼干。
两只眼巴巴瞅着,口水流一地。
秦悠分了两块给它们。
两只一口下去,渣掉一地。
秦悠看它们扑到地上舔渣渣那样,说不上是好笑还是心酸。
行至山中荒地,两只停了下来,尖嘴从土里钻出来,指着前面的大土包。
秦悠晃晃手电,越看越觉得那是个超大号的坟。
两只竭尽所能表演着一群人被什么东西硬拖进那土包底下。
最后以伸腿瞪眼完做结束。
秦悠的心啊,一下就沉到底了。
尤浩戈跳到土包上头。
两只吓得一个劲往后缩。
秦悠一面留意尤浩戈动向,一面跟它俩闲聊:“那里面有东西?”
土拨鼠手舞足蹈蹦蹦跶跶。
秦悠:“僵尸?”
土坡鼠连忙点头。
秦悠:“有很多吗?”
土拨鼠掰着它的小爪子。
秦悠赶紧制止它对不识数的纠结。
就这么一低头的工夫,秦悠再看向那土包,尤浩戈却是不见了。
秦悠叫了两声,没人回应。
她抽出镰刀,小心翼翼走到尤浩戈刚刚停留的位置。
土包上的土有翻动的痕迹。
秦悠:“你们能把这挖开吗?”
两小只疯狂摇头,害怕极了。
秦悠也不勉强,掏出挖坟专用小铲铲沿着翻动痕迹一路向下。
土包表面平平无奇,几铲子下去,秦悠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阴寒之气。
她贴在土上嗅了嗅,隐约有股尸腐的气味。
手机一点信号没有,秦悠想了想,对照着地图标出土包大致方位,然后把地图交给两小只。
她说:“你们帮我把这个送到山外的河边,找一个叫沈青杨的人,他会给你们好吃的作为报酬。”
两只相互看看,有点害怕。
秦悠:“河边长长的营地都是我的同伴,他们不会伤害你们,如果半路遇到愿意跟你们讲道理的修行之人也可以把地图交给他们。要是遇上欺负你们的人,记住他的样子快点跑,等我忙完这边帮你们揍他。”
她把身上仅有的几颗丹药分给两只。
两兄弟宝贝似的攥在小爪爪里,郑重地向秦悠点了点头,抓着地图钻到地下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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