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垃圾山上全是宝by莫然如风
莫然如风  发于:2024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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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悠眨眨眼,沈青杨都参与其中了,所以就她一个人落后了?
强烈的危机感督促秦悠申请加入他们的战斗队伍。
尤浩戈甩给她一个直播链接。
直播间里,素颜沈青杨哭丧着脸向某位衣冠楚楚的大师求符保命。
大师一派世外高人模样,要起钱来狮子都不敢跟他比嘴大。
大明星痛快付钱,捧着大师给的两张黄符,如获至宝。
就在这时,一道鬼影飘飘忽忽出现在沈青杨身后。
沈青杨没瞧见,大师却是跟那鬼来了个面对面,油乎乎的胖脸当场便绿了。
犹如法制频道的暗访镜头刁钻地扫到了鬼影的正脸。
秦悠惊掉了下巴:这不是抱着金山找上垃圾山要买东西那老鬼么!
镜头里的老鬼表情凶狠阴鸷,苍白的脸上蒙了一层浓黑雾气,一看就是个抬手就要命的狠角色。
它一把掐住沈青杨的脖子。
沈青杨凭本能将那两张符纸贴过去。
啥用都没有。
沈青杨被掐得直翻白眼,呜咽着求大师快救他。
大师呢,早钻桌子底下去了。
这时的弹幕分成了两派,一派求爷爷告奶奶哭着喊着希望沈青杨能够脱险,另一派纷纷诉说自己花多少钱在大师这买过什么符,有些已经验证符纸无效,所谓大师就是个骗子;有些人还以为自己买到了保命符,平时遇鬼撞邪一点不慌,这会儿只剩后怕了。
很快有人提到了城郊那被鬼害死的一家子。
经附近邻居证实,他们生前曾斥巨资在这位大师手上买了好些符咒。
还有人晒出大师亲手绘制的错版符纸。
可悲的是他们很可能到死都没意识到自己倾家荡产求来的符咒根本就是废纸,否则必定化为厉鬼来找大师索命。
直播的最后,大师被警察带走了。
掐住沈青杨的老鬼则因为大批警察涌入而隐去身形。
直播随即中断。
相关新闻早已登上热搜榜首。
沈青杨的影响力毋庸置疑,许多有过相似被骗经历的人都在大倒苦水,但谁都不敢指名道姓说某位大师是骗子——符咒不同于其他物品,有用没用很难说,有些很灵的符纸没能保住人命是因为邪祟段位太高;有些大师卖假符也照样懂点驱鬼的本事,关键时刻还得求人家救命呢;还有些人亏心事做多了被鬼物找上门,没等符咒发挥作用,自己就理亏吓死了。
再厉害的大师也不是万能的,不是什么样的邪都能驱,不是什么人的命都能救得回来。
符咒的多样性叠加邪祟的复杂性,再加上当事人各自不同的状况,成就了骗子今天的无法无天,真假难辨。
秦悠有些无奈,谁都知道玄易出品准没问题,本地人尚且一符难求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去拜其他大师,更别说外地的人们了。
也难怪玄易会火急火燎推进成人班招生教学,多盖章几个有真本事的人,就能救下更多被骗子坑害的普通人。
稍后些时候,沈青杨发了即时动态向关心他的人们报平安。
同样的手段用第二次就不灵了,他这个大明星再不情愿也得谢幕。
成功打掉一个害人骗子的沈青杨很开心,在垃圾山下摆了满满一大桌,不过这一餐就只有他和秦悠两个人吃,尤老师还有其他要曝光的目标,得忙好一阵呢。
体能李老师不在,没怎么上过其他课程的沈青杨毫无心理负担地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弥补上次别人放假他加班的悲催。
秦悠不能也不想歇着,她最近特忙,除了收垃圾,她还开启了“送外卖”的业务。
在哪位大师可能是骗子的讨论带动下,哪位大师有本事自然成了人们更关心的话题。
秦悠作为最终收服害人厉鬼以及那一家子亡灵的人,很隐晦地红了。
爆料人只说有个收垃圾的小姑娘是隐世高人,其他不方便透露,以免打扰到她。
而以前买过秦悠符咒的人们很轻松地对号入座,并在聚众聊天时炫耀似的提一嘴自己跟这位隐世高人认识。
这不,有人辗转找上秦悠,大批量求符。
求购人是个在校大学生,学校本就是灵异传闻扎堆的是非之地,一群热血小青年聚在一块,拍拍脑门就想作个大死。
求购人最先想请被抓走那位,可对方开价太高,他正想方设法筹钱呢,那位进去了。
由于秦悠行踪飘忽不定住址不详,求购人不知道要怎么找到她,只好通过认识秦悠的人交涉,最后敲定由秦悠送符去他们学校。
沈青杨很想同行,奈何最近气温升高,他捂严实实在太醒目,不得已只得看家。
秦悠蹬着她的小三轮走了。
沈青杨百无聊赖,他今天的消遣活动有三样:帮秦悠搞搞垃圾分类,给菜地松松土,钓鱼。
看看有点阴的天,沈青杨兴致恹恹不想动,便提了鱼竿坐到河边钓鱼玩手机。
鸭子拐着小短腿蹲他旁边,眼巴巴瞅着他那半天不动一下的鱼竿。
沈青杨压力好大却敢怒不敢言,明明鸭子自个儿下河捉鱼的技术贼溜,干嘛要用那种“你再钓不上来鱼就要饿死鸭了”的眼神看他!
鸭子毫无制造压力的自觉,往河边一趴昏昏欲睡。
沈青杨装作刷手机,实则是在偷偷观察鸭子。
这小东西比烤出来的鸭子还要瘦一圈,有点像柯尔鸭。那身脏兮兮的毛是它的原色,怎么洗都还是那副滚过泥巴的德性,自带灰不溜秋特效。
头顶那撮绿毛在阳光下很鲜亮,这是它身上唯一的艳彩,尾巴上有几根卷卷毛,妥妥的公鸭无疑。
对比垃圾山上其他的小妖,鸭子是看起来最像软萌小可爱的。
如果它不是动不动就亮出那嘴古怪钢牙的话。
沈青杨头皮发紧:“你干嘛又呲牙啊?鱼不咬钩又不是我的主意,你宽限我一小时,我这就下单定活鱼!”
鸭子张大扁嘴,满口尖牙闪烁寒光。
沈青杨都想扎到河里暂避一时了。
他还没来得及跳,余光在熄灭的手机屏幕上瞥到了身后有什么东西在动,扭头一瞅,人就麻了。
他的身后是一片铺好新土的空地,此时此刻,这片空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蚯蚓样的紫黑色蠕虫,乍看上去还以为整片土地在顾涌。
沈青杨跳起来连退好几步,差点踩到河里去。
他瞥一眼身后湍急的河水,心跳得快起飞了。
再看身前,那些虫子目标十分明确,是冲着他来的。
沈青杨喉咙紧得快要发不出声音了:“你飞出去能逃过一劫,快走。”
鸭子听不懂人话一样,踱步到他身前,嘎嘎大叫起来。
沈青杨急了,抓起鸭子往天上扔。
鸭子扑棱两下,狼狈地坠毁在虫子密集区。
沈青杨急红了眼,抄起鱼竿贴地横扫,传递到他手上的力道竟比鱼竿插到河里还要大些。
他咬紧牙关暗暗后悔,鸭子会游泳,他应该往河里扔,脑子刚才怎么就没转过来呢。
扫开的虫子层层叠叠,后面的虫子迅速补位。
沈青杨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突围过去。
他的心凉了半截,这么多虫子恐怕早把鸭子啃得毛都剩不下半根了。
沈青杨在肩上蹭蹭脸上的汗水,随着这动作不自觉抬高的视线瞄到了那只鸭子在动。
还有救!
沈青杨握紧鱼竿发狠一扫,离他最近的这批虫子被扒拉到两边,他往前进了一步,那些能将他包围起来的虫子却突然乱成了一锅粥。
沈青杨一怔,随即加快横扫的速度,也能稍稍分神去看鸭子的状况了,再然后他的动作就定格了。
只见那只他脑补中被虫子生吞活剥的鸭子正在狂甩尖牙,扁嘴比锅铲灵便,一嘴下去虫子少一大片。
沈青杨瞅瞅想撤走却被后面的同伴堵住的虫子们,再瞧瞧鸭子精神抖擞吃自助的畅爽。
事情的结尾远超沈青杨的想象。
鸭子的嗉囊仿佛是个无底洞,吃来吃去就没有停过嘴。
嗅到古怪气息赶来支援的蜘蛛快速织网,从后面包抄一兜,力保没有一条漏网之虫。
老牛绕一大圈来到河边,喝足水喷向试图跳河求生的虫子。
蛇精……它负责拦住不断变大想要来碾压虫群的毛绒绒熊头。
秦悠回来时,地上干干净净,倒是沈青杨脸上脏脏的,他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没顾上洗脸。
得知原委,秦悠的脸色沉了下来。
“应该是有人在恶意报复。”
最近被打掉的骗子有很多,但只有被抓走的那位有现场直播。
由此而起的一连串打击骗子的行动动了许多人的蛋糕,侥幸没被清理的骗子不敢去找玄易的麻烦,那就枪打沈青杨这只出头鸟好了。
秦悠当即给尤浩戈和白校长发信息说了这事。
白校长人在外地赶不回来,尤浩戈来得飞快。
蜘蛛用它的网鸭口夺食,保留了几条蠕虫。
尤浩戈一看,眉头就拧起来了:“这是专门吃尸体的虫子,能把新死的尸首啃成骨头架子。它们大白天跑来攻击活人,必定是受人驱使。”
他忽而冷笑:“这些都是普通蠕虫,不受法器和符咒的制约,驱使它们来垃圾山害人的人很高明啊。”
秦悠的拳头捏得咯咯响。
沈青杨后怕到大脑一片空白。
玄门骗子并非都是一无是处,能驱使虫子来害人的这位就是个有本事的。
然而茫茫人海,要怎么找出这个心怀叵测之人是个天大的难题。
尤浩戈连那天要秦悠送符咒的学生都仔仔细细查过,确认这就只是巧合而非调虎离山。
沈青杨回想那日的遭遇仍寒颤不止:“太多了,那么多的虫子不可能放在家里吧?”
这话给尤浩戈和秦悠提了醒。
蠕虫是活物,得进食。
这年头可没那么多尸体给虫子们吃。
沈青杨的脸又白了:“他不会藏在火葬场里吧?”
尤浩戈不置可否。
吃死人和吃活人是两码事,那些虫子能够如此熟练地对沈青杨发起进攻,平常肯定也会吃些活物来激发它们的嗜血天性。
蠕虫不同于其他虫类,对生存环境要求很高。
这几点综合下来,尤浩戈划定了市区周边的几座深山和临近市区的牧场。
白校长抽调了一部分人手回来,专门跟进此事。
沈青杨被白校长勒令搬去学校宿舍暂住,事情解决之后再放出来。
秦悠无事可做,只好继续她的外卖业务,顺便装作不经意地向学生们打听消息。
学生的消息网可是非常发达的。
这天,她应邀去某所大学送符咒,巧遇了一块学车的小王。
小王悄咪咪跟她讲:“我们分校校区后山闹鬼了。”
闹鬼的传闻出现在小王获救之后,若是以前,他会第一个冲去后山一探究竟。现在的他再怎么蠢蠢欲动也要先想想父母,不敢乱来了。
小王:“你这个送货地址是郊区分校不是我们这个市区主校,我估计跟你买符的人就是因为后山闹鬼这事。”
秦悠心思一动,郊区后山闹鬼?
这么巧的么。

一小时后,郊区分校门口来了辆牛车。
驾车的人包得像个粽子,大热天看上去十分奇怪,不过那一身脏得看不出本色的衣服成功劝退了人们的好奇心,没人会再多看一眼。
尤浩戈从很远的山头赶到这来,急匆匆迈进校园又倒退着走出来,揭开了那一动不动坐在牛车上的人的大檐帽。
木愣愣的一张脸,大白天都能吓死人那种。
随着他的动作,板车上铺的草堆里钻出几个小脑袋。
一阵嘎嘎大叫引得出入学生纷纷侧目。
尤浩戈左右看看:“小秦同学呢?”
嫌假人太热躲进草堆挨着蛇精的蜘蛛扯起蛛丝:没来。
尤浩戈嘴角微抽:“她没来,你们来干嘛?”
蜘蛛:给你当辅助。
蛇精,鸭子,怨灵傀儡气势十足一齐点头。
尤浩戈:“……其实我也是辅助。”
后山划归在校园里,这所学校有农学院和林学院,后山是很好的实验种植区。
传闻闹鬼的是后山深处天然林区,很少有学生会往那么偏僻的地方钻,种植区与林区间拦了铁丝网。
现在,有一块网子上面挂了好几缕新鲜的布条。
老牛留在校门口,跟尤浩戈而来的四位辅助各显其能——蜘蛛和变小的蛇精熊头钻过网眼,鸭子展翅高飞从上而过。
眨眼之间,网这边就只剩了尤浩戈。
尤浩戈:“……”
鸭子歪着脑袋瞅他半天,犹豫着走到铁网跟前呲牙要咬。
尤浩戈赶在它搞破坏之前翻过来了。
就是铁丝网上的布条又多了一块。
林子很茂密,垂下来的枝条逼得人不得不弯腰低头四脚着地。
四小只不受任何影响,呲溜呲溜全没影了。
尤浩戈也不在意,不紧不慢在林子里钻来钻去。
头顶是密不透风的枝叶,地上的草叶很难风干,一层一层堆叠起来,脚踩上去软软的,莫一脚还会呲出水来。
尤浩戈眸光微凛,这的确是个很适合养蠕虫的地儿。
林间鲜少有虫鸣鸟叫,这很不寻常。
尤浩戈双指并拢隔空一划,木剑出鞘贴地直击而去,将前路上的草叶割出一条深沟。
尤浩戈定睛细瞧,草叶底下、淤泥之中,一只常见的虫子都没有。
看来就是这里了。
隐约间能听到四小只往回赶时发出的窸窣,尤浩戈掣手召回木剑,剑身隐隐有莹白光晕,周身没沾半点泥污。
木剑入鞘,一切如常。
傍晚时分,清静了一天的垃圾山热闹起来。
老牛哞哞叫着狂奔回来。
车上连人带妖东倒西歪,撞得那叫七荤八素,个顶个蚊香眼。
秦悠把尤老师搀扶下来。
尤浩戈往地上一趴,仿佛要完。
秦悠把那几只捡下来。蜘蛛,八只爪都还在;蛇精,还能动;鸭子,牙还在;怨灵……头呢?
老牛拐过来拱着秦悠往旁边躲。
秦悠抬头一瞅,一个黑乎乎散发怪异臭味的庞然大物以碾压一切的猖狂姿态滚了过来,被老牛板车一甩强行改变了前行路径,叽里咕噜掉河里了。
秦悠:“……”
有那么一瞬,秦悠好像听见了守河之神在骂街。
熊头扒着河上蛛丝上岸时是干净了,也滚不动了。毛绒吸收了太多水分,严重影响到它的行动,可没人去给它拧水,它身上那味儿还没散干净呢。
秦悠给几个小妖拿了些吃喝,让它们上一边玩去,然后问缓过来的尤浩戈怎么回事。
尤浩戈很虚弱:“我们在林子里发现了几个新埋起来的大坑,挖开一瞧,里面全是骨架,有动物的也有人的。”
他颤抖着手指向那在河边小幅度自我甩干的熊头:“那货非要进坑里滚一圈!”
秦悠在他这一嗓子控诉的怒吼中听出了满满的嫌弃与心塞。
根据坑壁土壤判断,那些坑不是临时挖的,坑底有少量蠕虫残骸,还有渗进土壤更深处的未干血液。
秦悠:“坑是用来养虫子的?”
尤浩戈点头:“从坑的数量判断,那个人手上肯定还有不少蠕虫。”
他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两瓶杀虫剂塞给秦悠:“你留着防身吧。”
秦悠:“……”
尤浩戈:“那些坑有圆的,也有长方的。”
秦悠对长方的坑再熟悉不过:“埋死人的?”
尤浩戈不置可否:“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先有的坑还是先有的虫子,那几具骨架,法医给出的死亡时间是近两个月。也许尸体是被别人埋在那的,养虫的人挖出来喂虫子了;也许是养虫人悄悄杀了人喂给虫子。坑嘛,形状说明不了用途。”
养虫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除非他再出手,以目前的条件和线索恐怕没办法将他揪出来。
尤浩戈:“学生们撞见的鬼应该就是养虫人,如果从闹鬼的起始时间算,他在那里扎根不久。”
才扎根就搞出那么多坑,那么多骨架,要是他长期定居,整个山头都得叫他挖空了。
秦悠回望垃圾山,再瞧瞧从垃圾山铺到河边这一大片新鲜泥土地。
嘶,养虫人不会迁徙到她这来吧?
尤浩戈笑她:“你这都快成玄易老师打卡地了,他疯了才会跑这来养虫。”
秦悠:“垃圾山这么大,他随便找个地方一藏,我不见得能及时发现。”
尤浩戈一指吃完自己那份晚饭又去抢老牛菜叶子的鸭子。
“这不是还有这几位小祖宗么,有它们在,养虫人养多少虫都是在给它们送口粮。”
鸭子似是听见了“口粮”这个关键词,小脑袋“唰”一下就扭过来了。
骗子被抓走一堆,后续问题却层出不穷。
以前骗子打造出来的虚假繁荣令普通人觉得买符保命,难,但没有那么难。
现在即使还有漏网的骗子短时间也不敢再出来招摇撞骗,人们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求符荒。
撞了邪的人求符无门,还没撞上邪的人想提早买符防患于未然。
一张灵验的符咒价格直翻五倍,就这还供不应求。
黄牛们蠢蠢欲动,可他们大多没有正经符咒来源,于是他们成了新型的玄学骗子。
这些事被焦头烂额的玄易老师们转交给了警方,打击纯粹的骗子还是警方更有经验。
秦悠最新一批的基础符咒仍是按旧价卖给相熟的老小区居民。
急需的人多买两张,备用的人们都很懂分寸只要一张。
他们住的地方三不五时就有邪门事,谁都不会随便倒买倒卖,若是有熟人急需符咒就介绍给秦悠,由小秦老板决定卖与不卖。
秦悠跟他们打交道才有真实感,骗子总归是少数,而被骗的往往是被逼无奈的善良普通人。
今天照例卖光了带来的所有符咒,秦悠正准备捡点垃圾就走,一位眼熟的老大爷叫住了她。
老大爷欲言又止,好半天才问秦悠能不能去市区某个新楼盘卖一波。
老大爷:“那个楼盘正在闹鬼,大伙急需呐。”
秦悠记下了地址,第二天换小红车直奔市区。
新楼盘管理严格,住在那里的老大爷儿子接秦悠进去。
据他说小区年初才发钥匙,等了好几年的人们一窝蜂搬进来,没等享受住进新房的喜悦呢,小区就闹鬼了。
都是掏空家底才买下地段这么好的新房,谁都不舍得搬走,也没能力搬走。
秦悠掏了一叠驱鬼符和护身符,没等吆喝就有人来排队了。
秦悠边卖边向人们打听闹鬼具体是怎么闹的。
人们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撞见的是楼梯间里披头散发的女鬼,有人在家里听见楼上的空房有脚步声,有人在喷泉边上坐着时看见池子里面的水变成了红色,有人深夜回家被困在没有任何毛病的电梯里。
秦悠听懵了,她还没见识过这种群魔乱舞的大场面。这要是赶上红月,邪祟还不得把整个小区的人都给吃了。
她衡量再三,把小区的情况发给了苏尘。
唐老师出差归来手边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想必短期内没法抽身。
苏尘作为尚未进入教学状态的新人,时间相对宽裕。
秦悠还没收摊,苏尘就来了。
收到小秦老板召唤的苏尘快乐得像个兔子,围着秦悠的小红车转了一圈又一圈。
买符的人还有不少,秦悠的符已然卖光。
苏尘掏出纸笔当场绘符,给秦悠补货。
秦悠按住她奋笔疾书的手。
苏尘不甚在意:“好久没画这么基础的符咒了,下学期要教新生入门课程,我正好练练手。”
秦悠:“……”
等买符的人都散了,秦悠陪苏尘在小区里一圈一圈转悠。
苏尘时不时点头:“小区风水可以呀,一看就是高人指点过的。你看由那喷泉引出来的人工小河跟后面的假山是呼应的,在什么都没有的城市中心里,有山有水可是很难得的。不过……”
她在喷泉前面站了一会儿,眉头微微蹙起。
秦悠靠近喷泉,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池水,想看看它变红是什么样。
很可惜,池水一直很清澈。
苏尘问她:“你能嗅到血腥气吗?”
秦悠摇头。她只闻到了水花翻飞的腥气。
苏尘:“我怀疑这水里有人血。”
秦悠抹抹溅在脸上的水花,退到水迸不到的区域。
苏尘突发奇想:“这底下会不会埋了个死人呢?”
秦悠再退两步,毛骨悚然。
苏尘喃喃道:“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秦悠:“……”
苏尘皱皱鼻子:“最近狂补电视剧电影,现在我看哪儿都像埋了死人。”
秦悠:“……”

第076章
秦悠请苏尘在小区旁边的小餐馆吃晚饭,满满一桌,惊得店老板一个劲劝她们少点些准够吃。
很快他就不吭声了,苏尘的吃法远超他的想象,甚至怀疑这姑娘被饿死鬼附了身。
二人趁机向老板打听小区里的诡异事。
老板拉把椅子往旁边一坐,长叹口气:“没听说盖房过程中出过事啊,怎么一住进人就闹起来了呢。”
市区的每一块地正式建设前都会有很严格的审核,防得就是鬼事。
新楼盘所有手续都符合规定,楼盘建设那几年,住在附近的人也没听到任何不对劲的风吹草动。
秦悠问起具体的闹鬼事件。
老板说的跟居民差不多,除了两件事。
“楼盘交付前几天换了大门口那两个石狮子,还有就是小区有一户人家不太对劲。”
小区周边商铺要赶在住户正式入住前开起来,老板装修店面时每天都会路过大门口,对门两边比他还要高些的石狮子印象深刻。
秦悠看看老板一米八多的身高,再想想自己进出大门时看到的跟她差不多高的石狮子。
老板:“那么高的石狮子肯定是专门定做的,突然换掉估计是有点问题。”
苏尘:“有户人家不对劲是指?”
老板:“那家人是最早搬来小区的,两个中年人带一对跟你们差不多大的子女。”
父母要上班,子女要上学,他们是小餐馆的主要消费群体。一来二去熟悉了,见面会互相打招呼,打个电话就能在餐馆叫餐送上门。
老板:“有一天吧,我跟他家那闺女走了个面对面,那孩子冷着张脸就走过去了,看都没看我一眼。我以为她是跟家里吵架了也没放心上,可后来每次见面她都那样,他们一家都成那样了。”
那两个孩子很开朗,见人先笑性格外向。父母也都是很健谈的人,不忙的时候会跟老板多聊几句。一家人都很好相处,一夜之间全部变了性格,也再不跟老板这订餐了。
老板:“我今早看见那闺女,瘦得哟。”
他瞅瞅秦悠,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苏尘用玄易老师的身份要来那家人的门牌号,二人先去物业询问为什么要更换石狮子。
值班保安说原来那对狮子夜里被人泼了脏东西,保安巡夜时发现立刻上报,擦洗没能弄干净,不得不连夜将定制的石狮子换成临时买来的普通款。转天陆续有住户搬进来,物业就没再更换。
保安:“这都是竞争对手的老把戏,挺常见的。”
苏尘问泼的是什么。
保安:“是血,狗血鸡血还是猪血就不知道了,泼得石狮子全身都是。”
苏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从保安室出来,秦悠对苏尘说:“有没有可能是人血?”
苏尘一惊:“为什么?”
秦悠摸摸鼻子:“恐怖片都是这么演的。”
苏尘:“……”
秦悠刚想说“要不请物业带她们去看看那对石狮子”。
就听苏尘信誓旦旦地说:“我决定从今晚开始恶补恐怖片!”
秦悠:“……”
撤掉的石狮子没在小区,二人决定先去看看那户人家。
才到楼门口,秦悠就打了个寒颤。
苏尘仰头上望,表情凝重。
二人没有门禁卡,又不想再绕一大圈去物业申请开门。
苏尘抽出宝剑。
秦悠还以为她要破门而入。
苏尘把她按坐在宝剑上,御剑从二楼半的走廊窗户进楼。
潜进楼里的秦悠没等从宝剑上下来,就见苏尘单脚蹬墙轻巧一跃就进来了。
秦悠:“!”
苏尘做贼似的往窗外瞅瞅,确认没人瞧见她们赶紧将窗户虚掩上,拉着秦悠走楼梯上去。
越靠近那户人家,阴气越重。
秦悠摸摸那家的防盗门,冰得直搓手。
苏尘压低声音:“一家人性格大变,家中阴气又这么重,他们应该是被鬼附身了。”
秦悠脊背有点凉,一家四口全被附身,这就得四个鬼,还不算其他居民撞上的那些。
苏尘:“门口的石狮子有镇宅驱邪之意,泼了血就破了它们的威严。”
不管小区有多少出入口,在正门摆放石狮子便能震慑整个小区,普通鬼魂会主动避让,而这类没什么危害性的鬼往往是人们最常见的“鬼”。
小区里动不动就出来吓唬人却没伤害过任何人的鬼就属这一类,它们很可能是在石狮子被泼血、更换过程中潜进来的。
苏尘:“这里全是没住人的新房子,哪个野鬼见了不眼馋。”
秦悠表示认同,她那垃圾山就从来没有野鬼飘去玩。
鬼在发钥匙前一晚入住新楼盘,意味着谁第一个住进小区谁就得倒霉。
苏尘把自己的宝剑交给秦悠,让她抱在怀里当护身符。
秦悠躲进楼梯间策应,苏尘敲响了房门。
时间已至深夜,咚咚的敲门声犹如催命的鼓点,令整栋楼都更添阴森。
房内久久没有人应声。
苏尘耳朵贴在门上,里面静得像是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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