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皇后by春眠欲晓
春眠欲晓  发于:2024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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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尧窈这个宠后当得有多委屈,都道她手段了得,下不了蛋还霸着男人不放,把个极有作为,端方自持的帝王生生带进昏沟,再也没能爬出来
更无人知晓,长生殿内,温润雅正的天子拥着粉光若腻的佳人
“乖,落完这一趟就歇了。”
委屈至极的尧窈哭得乏力
掉过泪的地上却无半点湿意,竟散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熠熠夺目的珍珠。
容渊有个明君祖父,更有个昏君父亲,明君打造的盛世被昏君挥霍无几,待到容渊接手,世人眼里的锦绣山河,只是个虚有其表的空壳。
为钱愁得夜不能寐的新皇,对着后宫佳丽了无幸意,幸了,就得赏
直到一日,南海边的某岛国遣使来朝,送来了一个天子梦寐以求的无价之宝
从此,高枕安眠,金屋独宠,再无他人
简言之:带着目的相爱,没准更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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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传大司马晋擎功高至伟,狼子野心,企图挟幼主以令诸侯。
唯有枕边人知,表哥雄才伟略,有野心是真,定南北之乱,匡扶社稷更是真。
是以,嫁入晋家,注定了桑柔独守空闺、提心吊胆的一生。
大婚那日,表哥率轻骑千里奔驰迎幼主归。
生子那日,表哥远在凉州以八千精锐抵御八万北戎大军。
儿子大了更不省心,背上一张弓,腰上一把刀,夜半出走寻他不着家的爹。
直到寿终,桑柔才盼来予她一身荣华又一生寂寥的男人。
他右目已损,猩红可怖,左目却藏着万千柔情,抵御过千军万马的双臂此刻搂着她竟微微颤抖。
“阿柔,我---”
“表哥,我懂,不说了。”
他有他的家国天下,她的心却很小。
再睁眼,正是落花好时节,九州十八郡最俊美显贵的男人摘朵枝头最俏的海棠别在姑娘鬓边。
“阿柔,我---”
“表哥,江东谢家三郎饱读诗书,乃端方持重的君子,请表哥为阿柔说下这门亲事。”
良久,男人轻声一字:“好。”
再次大婚,桑柔无悲无喜,只求安稳,谁料喜帕掀开,仍是那个扰了她一生的男人。
他未再离开,新婚该做的事,他全都做尽,且在她睡梦正酣的时候将她扣上银锁带走。
“晋擎,你这个疯子。”
她已经认命,再次孤寂一生,他却不肯了。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 甜文 正剧
主角视角:尧窈,容渊
一句话简介:贫穷使朕自洁
立意:学会相互理解和尊重

第1章 失控
深夜无风,新雨初歇,带来久违的凉意,枝头的知了猴这时也悄然默了声息,使这子夜愈发地静谧无垠。
整个皇城陷入了无边沉寂,唯独崇仁宫勤政殿内,亮起了零星那么几盏灯,自诩勤政爱民且夙兴夜寐笔耕不辍的年轻帝王,持朱笔批阅完第七十八本折子,终是没能忍住浮动的心绪,甩手用力一带,将折子重重扔到御案上。
狗屁的西北大营,稀烂的铁骑军,整整三年,连一群草莽出身的乌合之众都剿不灭。
要军饷倒是要得勤,稍有拖延就卖惨哭穷,还振振有词,兵士们吃不饱饭,哪来的气力去剿匪。
厚颜无耻,卑劣至极。
皇帝眼底黑沉如墨,尽是浓得化不开的郁色。
高福一只脚正往门槛跨过,听到这不小的动静,心头一紧,端着盘子的手更是颤了颤,好在及时稳住,正犹豫着是进是退,便听得屋里头主子爷一声冷冷的唤。
“滚进来。”
得,啥也不想了,硬着头皮挨训去吧。
高福快步朝内殿走去,到了主子跟前,隔着御桌弯下了腰身,两手拖着紫木云纹盘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送到皇帝眼皮子底下。
“皇上,太后命奴婢带话,请皇上劳逸结合,国事虽然紧要,但繁衍子嗣也不容忽视,纵使不喜,该去的时候还是得去去。”
去?如何去?
容渊眼皮微垂,一言不发地看着盘上的玉牌,一个个的数,数来数去,竟连二十个都凑不到,这等不上心,他又何必费心神去应付。
宠了,还得赏,有这个睡女人的钱,花在刀刃上岂不更好。
高福不愧是跟在皇帝身边的老人,主子一个轻描淡写却又极具威慑力的扫视,他抖了下,腰身压得更低了,诚惶诚恐道:“前些日河西那边发大水,淹了不少村庄,宫里的娘娘们捐款又捐物,很是忙碌了一阵,如今大抵是囊中羞涩了。”
先帝好美色,只要是翻牌,宫内所有妃嫔的牌子都得在这上头,任由先帝挑选。
而如今这位跟先帝约莫只有血脉相连,为人秉性简直南辕北辙,翻个牌仿佛受了多大委屈,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早了不行,迟了也不行,且一次上盘的牌子不能超过三十个,挑剔之下又牵扯出不少门道,后宫妃嫔可不止三十人,该谁上是个问题,这上去了,牌子怎么搁更顺皇帝的手更是一个问题。
有了问题就得解决,解决之道,还得看人。
高福这个直接经手人,在皇帝的默许下,可以说是收礼收到手软。
上牌子是一个价,牌子搁在哪里被皇帝翻到的可能更大,自然又是另一个价。
当然,即便有这个运气被皇帝翻了牌,能不能成事,又是另一回事了。这位主子爷怕是有厌女症,后宫环肥燕瘦各有美态,却无一人能入他的眼,哪怕翻了牌也只是做做样子,自己往榻上一躺,闭眼就睡下了,花了大钱又得不到雨露滋润的妃子孤枕难眠,不知道咬碎了多少帕子。
久而久之,家底厚的妃子还能坚持一下,家底不丰的不甘心也只能作罢,即便皇帝来了后宫也只是做做样子,没有宠幸就不得赏赐,这一天天的只进不出,唯有靠着娘家接济,看娘家脸色,长久下去谁又吃得消。
高福从中捞到的钱财,最终都被皇帝充了自己私库,再存到民间开办的钱庄子里,利滚利,钱生钱。
如今进账少了,且照这趋势以后会越来越少,可出去的账却越来越多,天灾人祸轮着来,赈灾剿匪哪一样不需要真金白银,特殊时期还得减免赋税以安抚臣民,还要攘外安内,不停强化军事,一桩桩一件件,便是容渊有驰骋疆场挞伐天下的雄心壮志,到这时也不免受困于现实的窘迫,闷闷不得志。
而造成国库空虚,他想实行强权铁政却又步履维艰的罪魁祸首已经撂摊子见先祖去了,一个孝字又压在头上,容渊连埋怨都不能够,只能忍。
但愿先祖地下有灵,狠狠收拾这等昏庸无道掏空家底的不肖子孙。
越想越忍不了,容渊一腔怒意无处可消,沉沉盯着质地尚佳,莹润剔透的玉牌,忽而开口道:“这牌子造价几何?”
高福怔了下,迅速领会过来,忙道:“此乃昆山玉,开采不易,打磨更费工事,一个约莫要二三百两银。”
二三百两?能给多少宫人发月钱,能给多少兵士发军饷,能让多少灾民吃上大米饭。
容渊一声冷笑:“全都换成木的。”
高福又是一愣,还未做出反应,皇帝便长手一指:“把这些牌子消了字,拿到外头卖了。”
高福不敢不从,提着声应下,待到四下又是一阵难捱的静默,装着胆子道:“皇上,老奴是觉得这总在驴前头吊一把草又不让吃到,这久而久之,再傻的驴也知道吃不到,又怎么肯卖力干活呢。”
这说法虽然有点糙,但高福深以为甚是有理,不料年轻的帝王一眼瞥向他:“所以,朕是草包?”
高福顿时面容失色,伏着身子跪地磕头:“奴才嘴笨,形容不当,但绝无僭越皇上的意思,求皇上明察求皇上赎罪。”
这位登基三年有余,除孝半年不到的帝王也只是人前看着雅正仁和,背地里主意大着呢,脾气更是阴晴难定,不好伺候。
容渊冷眉冷眼,沉思许久,随手拿过一张牌子,握在手中翻转到另一面,牌上只一个字,尧。
“这是谁?”容渊皱起眉道。
牌子落到高福眼前,高福看清上头的字,赶忙道:“禀皇上,此女乃东瓯国小公主,半个月前就来了,给太后贺寿完留在宫中,据东瓯国王太女的意思,希望幼妹能够长伴君侧,沐浴皇恩。”
沐浴皇恩?皇帝唇角一扯,轻蔑一笑。
一个犄角旮旯里的弹丸小岛,冠之以国已经是抬举,且以女子为储君,军力脆弱得不堪一击,便是公主又如何,是福是祸全在皇帝一念之间。
好在这东瓯人安分,固守一方,没在海防线那头生过事端,与大晟又隔着天然屏障,容渊纵有扩充疆土的野心,但对这种三面环海,淡水稀缺的蛮夷之地,兴趣并不大。
让容渊有几分兴趣的是,这小公主的牌子摆在了盘子正中,且与旁的隔开空位大,可以说极为显眼,她是如何做到的,更直白的说,她拿了怎样的好东西买通高福。
皇帝一个眼神,高福稍稍揣测便意会,利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绒缎面的匣子,毕恭毕敬呈到御案前请皇帝过目。
“里头何物?”看高福一脸兴奋又强行按捺的模样,容渊就知不简单。
“恕奴才冒犯了,”高福轻手轻脚将案桌上的八角琉璃彩绘宫灯往旁挪了又挪,使得容渊眼前暗淡了不少。
不过只一瞬,待匣子被高福缓缓打开,容渊只觉面前再次亮堂,白而不炽的珠光,极为柔和润,如皎月银辉,让人打从心底的熨帖。
容渊望着匣子里足足有鸡蛋大小的物件,不觉扬起了唇角,烦闷的情绪稍有缓解。
高福小心翼翼觑着女子神色,知道自己这次做对了,趁热打铁道:“东瓯国小,军力薄弱,不堪一击,且此地临海,资源不丰,唯独盛产珠蚌贝类,这玩意在当地算不得什么,可几经辗转到了我们大晟,那就是奇货可居了,尤其这般大的夜明珠,搁到黑市可得价值千金呢。”
敢在皇帝面前提黑市的也唯有高福了,只因足够了解皇帝,律法上明令禁止黑市交易,禁的是老实人,黑市虽黑,但只要不挑战皇权,不动摇帝王统治,皇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对于永远嫌钱不够的皇帝而言,如何让钱变得更多才是最紧要的。
高福简直是深得帝心,容渊轻笑了一声,未置一词,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高福便懂了,忙弯腰道:“老奴这就去传旨。”
皇帝将要驾临珑璟轩的旨意传下来,正要歇灯睡下的小公主着实愣住了,她其实是没有底的,夜明珠送出去那刻就后悔了,可不送更没机会。
明姑反应更快,喜滋滋地从箱笼里翻出一件极为轻薄的水红色纱裙就要给尧窈换上,嘴里振振有词道:“这中原有句话说得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那位大总管一看就是爱财的主,咱这回总算是送对了。”
夜明珠是珍贵,但在东瓯并不算独一无二,要寻也能寻几个出来,舍了一个就能面见天颜,那舍也舍得其所。
尧窈被明姑的情绪带动,支起了软绵绵的身子,任由她摆布。
只是这纱衣太过羞人,前面空荡荡地根本掩不住里头小衣,鼓囊囊的显出姣好形状,后面更是空了大半个凝脂雪背,白花花的一片,引人忍不住的遐思。
穿了跟没穿一样,尧窈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摆了。
“还是换一套吧。”
明姑握住尧窈想要解衣的手,一脸正色道:“姑娘,我们没多少时间了,王太女也等不起,内有二王子和大巫虎视眈眈,外有海寇寻衅滋事,王太女这位子做得实在不稳,稍一不慎就要倾覆,我们在这宫里本就势弱,若没了王太女的支持,将来怕只有任人宰割的命了。”
说着说着,明姑不禁落下两行泪来。
尧窈鼻头亦是酸酸,明姑说的她何尝不懂。
皇姐待她恩重如山,不仅从大巫手中救下她,将她带到王宫照拂有加,还认她做妹妹,护着她免遭二王子的欺辱,这样的恩情,她又如何还得清。
东瓯阴盛阳衰,新生儿一年比一年少,且男子大多身矮力薄,跟大晟的男人不能比,东瓯士女为了国家永存,近几年时常潜入大晟边境借种,只为诞育更优良的后代,就连王姐也有意招个大晟王夫,无关情爱,只为国为民。
这种时候,她更不能拖王姐后腿。
不过是和男人滚个床单睡上一觉,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姐说过,那事儿没甚怕的,就当被针戳了几下,被狗咬了几口。
可被针戳,被狗咬,还是疼的。
外头细长的一声报喝皇上到,尧窈浑身一颤,下意识抓住锦被往身上一套,整个人猫儿般钻了进去。
明姑呆了呆,伸手要去扯下被子,背后传来沁凉如玉又令人胆寒生畏的男人声音。
“下去。”
皇帝龙威太盛,明姑轻叹一声,不敢不从,步履沉重地步出了屋。
但愿姑娘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好好侍奉皇帝,唯有得到这位中土大帝的宠爱,她们才能为王太女做更多的事,也有更多的资本同二王子和大巫抗衡。
明姑一走,尧窈更慌了。
她从小就被大巫困在海边高塔上,莫说男人,就连雄鸟都见得少,王太女将她救出后,她老老实实呆在后宫里与王姐做伴,甚少出门,尤其同二王子偶遇,险些被二王子抢去做妾,她就更加闭门不出了。
头一回出门,便是出这样的远门,要面对的还是中土最强大的男人,无论怎么说服自己,她还是怕。
容渊坐在桌边,摩挲着巴掌大的玉杯,眉头不自觉地拧起,俊脸微沉,显然是有些不悦。
番邦女子难道都这么矫情,花了大手笔想要他的宠幸,他来了,却又是另一副扭捏做派,
到底是临阵退缩,还是欲情故纵?
容渊搁下玉杯,大步走到床边,醇雅的音色带着些许冷意。
“尧氏,时候不早了,服侍朕就寝。”
看在夜明珠的份上,以及今后更多夜明珠的份上,他愿意先下这个台阶,给她个体面。
尧氏?是在唤她吗?这个叫法好奇怪。
今晚她注定要被针戳要被狗咬了。
尧窈心头一酸,更想哭了。
可她不能哭,要忍住,不能让皇帝发现这身体的秘密,不然她可能会被当做怪物活活烧掉。
尧窈一鼓作气般猛地将被子一掀,容渊只觉眼前一闪,目光所及皆是一览无遗的白滑粉嫩,哪哪都是香酥软玉的模样,实在是妙不可言。
身为帝王,见过的女子何其多,但像这般能让他短时间内想摸想吻的当属头一份。
他是帝王,万民之尊,天下尽在他掌中,又何必隐忍,委屈自己。
这一刻,容渊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
她已有价值千金的夜明珠,别的物件如何能入眼,赏不赏又怎会在意。
外邦女子,又能懂多少宫里的规矩。
思虑过后,容渊愈发放得开,他倾下修长挺秀的身躯,一只手搭在女子已然露出大半的软滑肩头,心神微动。
“卿卿可愿与朕共赴巫山,享云雨之欢?”
状似询问的话语,态度却是毋庸置疑。
尧窈不是很懂,但她记着明姑的话,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定要顺着他,让他尽兴。
尧窈轻咬着唇,缓缓点头。
这副柔顺依从的姿态,乖的不行,使得龙心大悦,原来宠幸女子,也并非一件难以忍受的事。
明姑那些警醒的话一遍遍在尧窈脑海里回想,不能哭出来,忍住,必须忍住了。
比起男人给她身体带来的痛,内心的煎熬更为折磨她,以至于那些疼也算不得疼了,她眼眶已经微湿,有水汽凝聚,但不能落下来,更不能让男人看见。
尧窈试图仰面,细白的天鹅颈极尽拉长,拉出一段诱人的弧线,眼尾染出一抹水红,极其破碎的美态,脆弱惹人怜。
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但没有哪一个有这位海国小公主的本事,无需刻意撩拨便能勾起他内心埋藏至深的欲,让他情难自控,尝了还想尝。
酣畅淋漓的滋味,皇帝回味无穷。
他很少这样失控过,身为皇帝的自律荡然无存,只剩属于男人最原始的冲动和渴望。
云消雨散,容渊从身到心的放松,阖上双目,稍作歇息。
身边的人一声不吭,容渊也没打算管,直到这静谧久得透出一丝难言的诡秘,他才慵懒地掀开眼皮,转头朝身侧看去,随即皱了眉头。
这女子属龟吗,动不动就把自己缩龟壳里,以为看不到就可以当作这一切没发生。
果真是从蛮夷小地出来的,如此小家子气。
容渊隐隐有些不快,起身就要去捡散落在床边的衣物。
就在这时,被子悄悄掀开了一角,小乌龟露出了头来,怯怯望着身长体阔,胸膛精壮浑身透着劲儿的男人,颊边飞出红云,眼尾也是红艳艳的。
容渊喉结微动,身体似被唤醒,又有点忍不住了,但身为皇帝怎能如此没出息,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轻易就被女色所惑。
为了掩饰身体的异样,容渊肃着面容,神情愈发冷峻,大力扯开被子,拿过衣袍随手往身上一披,只听得一声细微的响动,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一下又一下落到床褥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容渊循着声响往床褥上摸了摸,捡起一粒绿豆大小的硬物,拿起细看,指尖更是止不住的摩挲,这珍珠虽小了点,但质地色泽均属上乘,放到黑市必能卖出个好价钱。
皇帝眼尾一扫,余光撇向身旁脸白得失去血色的女子。
这东西必然不是他的,那就只能是这位娇软
气又矫情的小公主所有。
她身上还有多少让人觊觎的好宝贝呢。

第2章 欺人
尧窈几乎是一瞬间呆住了,好似对这种突发状况毫无招架之力,不知该作何反应,微张着樱粉色的小嘴,黑白分明的眼眸澄澈无比,显得无辜又稚气。
明明已经将身子给了他,不再是不通人事的处子,眉目之间也已透出一种混沌初开的媚色,可这双水润的眼睛默然望着他的样子,却仍带着一丝让人怦然,忍不住想要揉搓的幼态。
容渊有些沉不住气,内心反反复复地被此女不经意展露出来的情态撩拨,他懊恼自己的失态,更有几许庆幸,此女通了人事但仍不懂世故,娇娇憨憨地察觉不到他的异样。
“这珠子不便宜,收好了,再掉就寻不到了。”容渊稳住一口气,将指头捏着的珠子递还给犹在呆怔的小女人。
再掉,他就收起来,不还了。
尧窈眨眨眼,仿佛终于找回了丢失的魂魄,却是轻轻摇头,没有接过男人递来的珠子。
容渊手僵在半空,面色微沉:“怎么?嫌弃朕?”
他的手是摸了些羞不可言的地方,可都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难道还能嫌自己的东西不成。
她若嫌,他势必要她从他身上摸回来,把她那点矫情的羞涩收拾得一干二净。
尧窈又是一阵摇头,春日桃花般粉白可人的面容上,是一本正经的神态,又略羞赧道:“这珠子我想送给皇上。”
不嫌弃就好。
容渊心口微松,随即勾了唇,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倾身过去,用着勾搭小姑娘的暗哑语调道:“送朕?为何?是朕伺候得好,小公主舒服了?”
轻易就将珍贵的东西送人,为人大方是一方面,更有雄厚的财力支撑,才能显得如此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尧窈没想到皇帝私底下言行竟是如此露骨,一点都不害臊。
才破了身的小姑娘,仍是稀里糊涂懵懵懂懂,哪里经得住这般的狂言浪语,粉白面颊很快浮现出一抹艳色,好似涂了层上好的胭脂,诱人至极。
容渊心念一动,捉着尧窈细瘦的手腕拉向自己。
男人放轻了力道,可二人力量相差悬殊,尧窈仍是觉到了手腕传来的痛感,几乎毫无抵抗的余地,她跌跌撞撞落入了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里,鼻尖磕到那壁垒分明的肌肉上,更是疼得她忍不住逸出了声。
他好硬,身上的肉一块块像石头做的,这样的身体,王姐肯定喜欢,也只有跟这样的身体结合,才能繁衍出更强大的后代。
为了王姐,她不能怕疼,也不能羞,更不能退缩。
尧窈从男人胸前抬头,拉了拉裹住身体的薄被,又在里头摸索了一阵,摸到自己散落的衣物,还有脚边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将荷包拿过来,尧窈举到了男人面前,煞有介事的郑重模样,让人无语又觉好笑。
“皇上要是喜欢,这里的都送给皇上。”
她可不白给,就当交换,她给他好多好多珠子,他也要送她一个最最康健厉害的小娃娃。
小姑娘神情异常认真,容渊险些当真,真就要接过这鼓囊囊的一看就能换不少银子的宝贝。
可手动了下,容渊便克制住了,只愈发用力地隔着薄被圈紧女子不盈一握的腰身。
果然是外邦女子,不懂规矩,想要上贡天子,也要看天子愿不愿意接受。
何况,是他召的寝,他都还没赏,她急个什么劲。
为了面子,容渊不得不开这个口,低下了头,亲亲女子红润的面颊,带着缱绻的哄道:“当真是朕把公主伺候舒坦了,什么都敢送,送了朕,卿卿不够用了怎么办。”
一个弱女子,他自然养得起,但奢华之风不可长,他养的女人更不该,是以她必然不可能比往日过得更骄逸。
不够用?尧窈还真没想过问题,歪头想了想,摇头道:“不会不够的。”
容渊心内一凛,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温声套小姑娘的话。
“为何如此笃定,难不成东南海岸那一带的珠贝都被你们挖到了东瓯王宫里私藏。”
男人说得尧窈一愣,随即下意识回驳:“才不会,就是不挖也够了。”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当是神仙变的,点点砂砾就能变出宝石来。”容渊话里透出几分讥讽来。
尧窈听得认真,生出几分好奇,反问:“中土真有这样的神仙,神仙住在哪里,靠云端很近的山上吗?”
这一下,皇帝被问住了,一时开不了口。
尧窈虔诚无比地捧着荷包,神情亦是分外诚挚:“那我把这些都给皇上,皇上带我去看神仙可好?”
若是神仙,拥有厉害的法术,兴许就能将她奇怪的身体治好,再也不用害怕被人发现后抓起来当怪物烧死。
神仙再厉害点,兴许还能查出她的出身,家在哪里,父母是谁,为何将她丢弃在海岛上,十几年不曾来寻。
天下的小姑娘是不是都这般不着调,不用脑子思考可能与否,想一出是一出。
容渊松开圈住女子腰身的手,一时意兴阑珊,披了件外衣,一把扯开紧闭的床幔,提声唤水。
高福办事麻利,领着宫人鱼贯而入,将早就备好的温水抬到隔壁净房,伺候主子沐浴。
床幔起了又落,掩住床上的娇人儿,也将她面上的神色彻底遮住,不为人瞧见。
隔壁净房里,高福小心翼翼觑着主子慵倦放松的神色,想必这一夜过得极为尽兴,宠是真的宠了,可破天荒地头一遭,该如何善后呢。
那位小公主,如今连个妃位都没,幸了后,留还是不留。
高福的为难全都写在脸上,也恰好被突然睁眼的皇帝看到,吓得一个激灵。
“皇上,那药,赐还是不赐?”
前头那些个晚上,这药熬好了,也只是个摆设,做做样子,皇帝动了真格后,反倒不好处理了。
容渊两手搭在桶沿上,沉思稍顷,毫不留恋道:“不留。”
他的种,岂是随随便便一个女子就能怀上的,他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主宰,能怀上他子嗣的也必然是他认可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东瓯国的小公主,身体上与他极为契合,能够让他轻而易举摆弄成他想要的姿势,但毕竟来自外邦,性子又跟大晟的女子颇为不同,只过了一夜,他也难下定论,还得再看看。
皇帝说不留,那就必然不能留。
得了指令,高福办事也快,遣了宫人把药送去,务必服侍小公主喝完。
明姑在皇帝走后迅速回到内殿,眼见宫人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送小主子跟前送,不由面色大变,几步冲了过去就要从宫人手上夺走汤碗。
“这是什么东西,怎可轻率地就给主子服用,你好大的胆子。”
两人争抢之中,汤碗落了地,摔得四分五裂,药汁也洒了一地。
宫人气不过,厉声道:“这药是皇上赐下的,公主若不服用,便是抗旨不尊,从严处治,那可得蹲大牢受大刑的,还是说姑姑身子骨硬,代公主到牢里受一顿刑罚,仍能体肤完整地出来。”
明姑闻言面色发白,抖着唇,心头恨恨,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尧窈并不清楚这汤药的用途,但见明姑被宫人气得眼眶发红,下意识不想二人闹得太僵,好声好气对宫人道:“要不你再去拿一碗,我喝就是。”
宫人听到尧窈的话,面色稍霁,扯出一抹笑道:“还是小殿下明事理,这日子还长,今后指不定有更大的造化等着小殿下呢。”
宫人和明姑不对付,但对尧窈仍是恭敬有余,不敢怠慢。
一夜叫了几趟水,这可是别的妃子享受不到的荣宠,一时不能为皇帝诞下子嗣又如何,能喝下这碗汤药,也是一种被皇帝召幸过的福气。
床褥已经更换一新,尧窈乖乖坐在床边,端着汤碗,小口小口地喝。
明姑站在旁边默默看着,愤愤不平的情绪已经转淡,人也变得异常平静。
宫人盯着尧窈喝完了整碗汤药,将空碗收回,又笑着给尧窈递了一小袋蜜饯,先苦后甜,压一压嘴里那股子令人不适的药味儿。
待到宫人离开,屋内只剩主仆二人,明姑这才坐到了尧窈身边,紧紧握住小主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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