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闻被围攻,还没完全融合好兽晶的他,后腿也没完全恢复,根本不是对手,重伤之后被锁了起来。
麓见没有下手对付他,只能不忍地别过头。
晚上的时候,趁看守松懈,麓见偷偷将麓闻放了出来。
“我们一起去救她!”
麓闻跟着麓见一起出去。
丛林的夜几乎要看不见天空,抬头就是茂密的树冠,间隙偶然会露出一点黑黝黝的夜空,密林黑漆漆阴森森的,长长的树枝都像是鬼爪一样朝上抓着,像是古树在痛苦挣扎,四周的植物的形态和长势都很奇怪……
麓闻忽然问:“你喜欢她!”他可没忘记麓见到底是怎么觊觎他的伴侣的,看了就碍眼。
麓见咽了咽口水:“我……我没想过和你争,你为部落牺牲这么多,我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他说:“是吗。”
“当然,更何况,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出生入死这么多次,我一直都当你是兄弟。”
麓闻勾了勾嘴角:“嗯,我也当你是兄弟。”
为了避开巡逻的其他兽人,他们走得是一条小路,小路窄窄的藏在山峦的褶皱之中,勉强能容纳一个兽人通过,旁边就是山崖底,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麓见在前面开路,麓闻跟着他往前走。
麓闻面无表情,紧紧地盯着将后背毫无防备地完全暴露在他面前的兽人,目光越发森冷黑沉。
很快,他抓住时机,果断偷袭了麓见。
麓见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倒在了地上。
麓闻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既然是兄弟,你帮帮我很正常吧。”
“你兄弟我现在需要你的兽晶,因为我要去杀了你的父亲。”
“怪就怪你有这么个父亲吧。”
一群乌鸦‘嘎嘎’叫着从深夜的丛林飞过。
他面无表情地挖出尸体的兽晶,将兽晶吞入口中,接着喷出火焰,毁尸灭迹。
最后。将那片灰烬撒入悬崖底。
惨白的月亮沉默地挂在树梢。
他修长的身影立在山峦微微突出的这块位置上,仅用树叶围拢重点部位,遒劲有力的修长双腿十分吸睛,夜风吹起他火焰色的长发,他英俊的面颊沾了不少血迹,充满恐怖原始的杀戮感,他面无表情地垂头看着脚下的山崖。
兽人的视力很好,足以让他在这样漆黑的夜间清晰视物,他清楚看那片灰烬散开,被湿冷的夜风轰然吹散……
[天啊,他怎么这样啊,麓见对他挺好的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为什么要杀他啊!他居然也下得了手!他还特地来放他出去,结果他居然在背后下黑手!]
[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杀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太可怕了!这什么主角啊!原书他虽然也是杀伐果断,最后对部落见死不救,可他至少没有亲自对生养自己的部落下手]
[为了权力,手足相残,父子相杀的事情还少了吗,他要杀族长的话,当然要先下手为强,把这个少族长给杀了啊,不然等着他来报仇吗。]
麓闻掉头回部落,他要杀了族长和那群族老。
原来相同兽类的兽晶会融合的很好,他不需要花什么时间就完全吞噬了对方的兽晶,实力得到了更大的提升,他在路上又遇到了几个角龙兽人,他果断杀了他们用来提升实力。
麓闻找到族长的时候,他还在熟睡。
毫无防备的族长被他一击即中。
麓闻盯着奄奄一息的族长,似笑非笑:“你们的命当初本来是我救的,我现在拿回来,应该很公平吧。”
没有回答声。
尸体没办法回答他。
这次他没有毁尸灭迹,他要将族长的尸体悬挂在部落门口。
其他族老的尸体也被他一起挂在部落门口。
他没忍住笑:“族长,我对你还真是挺好的,你都死了,我还让其他人的尸体陪你呢,这样就不孤独了。”
麓闻将所有抢来的兽晶都吞噬,成功晋升为一阶兽人,也成功成了角龙部落的族长。
部落里反抗的全都被他杀了。
其他兽人都臣服了。
兽世法则,实力为尊,部落的族长从来都是最强者居之。
[杀得好!最该死的就是这个族长!什么叫雌性不过是用来交-配繁衍的工具而已,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觉得他死的太轻松了,应该碎尸万段。]
[就算不提别的,之前他们怎么对麓闻的,为部落残疾了,居然说人家残疾兽人是被兽神诅咒的,还嫌弃起别人了,他们的命本来就是麓闻的,他拿回来怎么了!]
[虽然剧情乱了,但不愧是我喜欢的杀伐果断的主角,下手够干净利落,成为部落族长也还不错,总算有权利了,接下来就应该慢慢升级成为最强兽王了吧。]
[温柔乡英雄冢,你看他还有心搞事业吗,就连我都爬墙了,现在就是为了看大小姐的美貌留下来。]
[什么爱不爱的,太天真了,女人被别的男人抢走了还不抢回来,那也太窝囊了,谁咽的下这口气,到时抢回来了他就明白女人没什么重要的,女人只会影响他成王的道路。]
麓闻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在管理部落上,他本来就懒得管这个部落,只是为了在部落的话语权,为了抢回她而已。
部落的雄性兽人只余一小部分,其余的随他倾巢而出。
蛇族部落强大,直接硬刚没有胜算,麓闻开始玩战术,率领部落的兽人每天分几批多次偷袭蛇族,将他们分而化之,围攻落单的或者是小群的蛇族兽人,效果分外显著,蛇族死了小半雄性兽人,这些兽晶都被麓闻吞噬了,他的实力越发强大。
蛇族的兽人警惕起来,开始闭门不出,狩猎都不去了,蛇族本来就是吃一顿就可以顶上十天半个月的兽类,他们之前促储存的食物足够他们休养生息。
鳞听从秘地回来的时候,才知道这几天蛇族被重创的事情。
花满蹊同意做他的伴侣,但要求他给她做一条漂亮裙子和首饰,必须是由各色晶石编织成的。
他倒是有保存一些晶石,但这些晶石颜色都很单调,这么多的彩色晶石必须冒着生命危险去蛇族的秘地才可能拿到,可听到只要这样,她就愿意做他的伴侣,他满心欢喜,马不停蹄就朝着秘地进发。
好不容易拿到这些晶石,拖着满身的伤回来,却得知了小半蛇族雄性兽人都死了。
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麓闻,角龙部落的新族长。
这么高的悬崖竟然都没摔死他。
鳞听怀疑她是不是和麓闻勾结,所以故意将自己支了出去,方便麓闻偷袭他们蛇族部落,可是她被看守严密,几乎是寸步难离,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和麓闻通消息。
但万一呢,万一他们部落有特殊的联系方式……
鳞听静静地看着她。
她开心地捧着他亲手做的晶石裙,摸来摸去,笑起来很明亮,比太阳还好看。
看着她的笑容。
他就觉得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不论如何,明天她会穿着这条裙子,和他参加结侣仪式,在兽神的祝福下,真正成为他的伴侣。
伴侣仪式如期举行。
第64章
蛇族部落位处数万大山那险峻山腹的最深处、地形格外复杂,四周常年笼罩着一层瘴雾,处处深崖,处处沼泽,蛇类毒虫蝙蝠遍地,更是生长着无数有毒的奇形怪状的各类植物。
这对其他兽人来说难以生存的地方,却极其适合他们蛇族生存,也靠着这样的地形和生存习性,这样易守难攻的部落地形,蛇族不断发展壮大,慢慢成为兽世的最强部落。
聚居的部落有一层几十米高的巨石围墙,石墙顶部是吐着蛇信子,仿佛在对月昂首嘶叫的蛇类巨石,部落所有建筑都是石头堆建的,石头上都刻着奇异的描述他们日常生活的壁画。
形态各异的蛇形装饰遍布部落,几乎是三步一个,彰显出蛇族兽人对自己蛇形兽型的极度喜爱。
除却地面数百座亲自建造的连几十米蛇类兽形都能轻易容纳的宽敞石头屋子,地底下更是藏了无数蛇窟,方便潜藏以应对敌人突袭,甚至方便他们偷袭逃逸,以便卷土重来。
伴侣仪式原本是一件喜事,兽人从来都是充满喜悦,载歌载舞,现在却充满了肃穆沉重。
部落中央架起十人高的篝火、篝火堆周围全是兽类的白色骸骨。
火焰冲天的篝火堆边,架起了一座三米高台。
巫在高台上跳着祭神舞。
满头的白发都被编成了细细的辫子,辫子下缀着树茎绳结,额头戴着一根蛇类脊椎骨盘成的头冠,缠着一根竖立的鲜红的鸟类羽毛,苍老黝黑的面庞涂抹着红色横条颜料,干干瘦瘦、皱皱巴巴的身躯同样涂抹着红、黄、白各色的横条,他仅在下半身包裹了一层通红的蛇蜕,蛇蜕边缘耷拉在膝盖处,一根骨针别在胯骨边,牢牢固定住蛇蜕。
他高仰着头,紧闭双眼,眼纹深刻,口中吐出一串串蛇语,悠远奇异的歌曲音调在静默的部落流淌,右手高举着一根兽骨杖指着黑漆漆的天空,身体的动作大开大合,身上的兽牙串链和数根晶石串链随着他的动作不断晃动。
所有兽人都神色肃穆地仰起头,看着台上跳着请神舞的巫。
这不仅是一场部落少族长的伴侣仪式,更是一场为部落未来的祈福仪式,亦是为死去的同伴默哀,更是即将到来的一场大战前的激励。
巫猛然睁开眼,他的眼睛眼白很多,眼黑很少,几乎只有中间一点,显得格外冷厉可怖,随着巫一声大喊,无数的猎物被扔进了篝火堆中,火焰凶猛地吞噬了所有的猎物。
随着巫拿起一根兽人腿骨打磨的骨笛,诡异尖利的音调从这根骨笛横亘而出。
高台底下的鼓声也随之轰然而出。
紧接着,低沉奇特的远古部落蛇语在这个原始部落响起,所有兽人口中吟唱,围绕着篝火跳舞。
兽人各色的兽瞳里倒映着红色的火光,他们手部的动作大开大合,踏着整齐划一的厚重的步伐、坚实的地面被踩踏出闷闷的声响。
紧绷的兽皮鼓面被兽人的巨掌击打的弹起,兽人们的手臂肌肉崩出,青筋凸起,光-裸着的上半身被汗水弄的湿淋淋。
由于蛇类兽人本身的形态特性,虽然经年累月捕猎,可兽人们的身材几乎完美流畅的自然薄肌,都只在胯骨边松松散散地系了一条自己的蛇蜕遮掩住重点部位。
一切都充满着奇异的、神秘的、原始的、远古的、天然的、野性和原生态的中式恐怖嗜血美感……
光是从怪异的原始部落氛围就能嗅闻出这群原始兽人到底有多危险,若是此刻有普通人误入此地,不会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只会充斥着误入原始部落的未知恐惧,会被野兽一拥而上,只怕会被撕扯的四分五裂。
一群雌性从居中的石头屋子缓慢走了出来。
这群雌性都打扮得很隆重,装扮各异、身上穿了鱼皮裙、兽皮裙、蛇蜕裙、羽毛裙等等。
身上的装饰品也很多,质料不同、颜色各异,形状各异。
干枯的菇类茎杆串成链子、绿色植物串链、花朵串链、石头串链、贝饰、小石珠、小晶石、有着明显的人工打磨痕迹,走动的时候会发出清脆叮咚的声响。
部落雌性们的装扮都充满着大自然的意趣。
可这群雌性即使往前走着,还是心不在焉地频频回头看,随着她们频频回头的动作,聚集的雌性们缓缓分散开来,她们身后最末端是一个穿着彩色晶石裙的雌性。
晶石编织的裙子在闪闪发光,可所有闪闪发光的晶石都比不上她美貌的光芒耀眼刺目。
明明是漆暗的夜,可是她的美貌仿佛是太阳,将所有人带到了充满希望、生机勃勃、旭日初升的清晨。
——这一刻。
——阳光普照大地。
鼓声舞蹈声歌声都渐渐停了下来,一切都变得静谧,所有兽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这抹阳光移动。
这段时间的血腥、杀戮、战斗、死亡带来的阴影仿佛都被这抹明亮的阳光抹平。
有兽人不由自主低喃:“若是兽神有真身,应该就是这样吧。”
站在兽人群中的鳞听俊美得出类拔萃,美丽的碧绿兽瞳闪闪发光地紧盯着她。
随即,他如箭离弦一般冲着花满蹊跑了过去,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到篝火前。
鳞听再次在篝火前起舞,这次不是请神舞,而是围绕着她跳起了蛇族的求偶舞,伴随着轻轻的蛇语音。
兽人直白热烈的舞蹈动作,让他显得越发性感,性张力拉到了最满,他结实流畅的大腿肌肉在大开大合的动作间微微颤动,流畅修长的小腿绷得紧紧的,半-裸身体在火光里舞动,白色肌肤染上了一层红色釉光,显得很是诱人。
映照着火光的绿色兽瞳像一张大网一样从四面八方而来,紧紧拢住她,无比强势又充满侵略和掠夺性。
大开大合、游刃有余的原始舞蹈动作,像是捕猎的兽,看似松弛有度、若无其事,实则盯紧了目标猎物,随时准备出击。
花满蹊闭了闭眼。
真服了。
搁这又唱又跳上了,有完没完啊……
花满蹊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么爱跳舞的蛇,印度人吹笛人狂喜。
她终于忍无可忍:“骚包蛇,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他的舞动终于停止,轻喘着气,站在她面前,垂着头看着她傻笑个不停。
她今天可太好看了,头上是他亲手折的最漂亮最大朵最新鲜的鲜花冠子,周边是一圈鲜红的晶石,衬得她越发娇艳欲滴。
更不要说她身上的这条裙子是他亲手用骨针一针一针编的,用了他阴暗的小心思,这条裙子最里面是他的不久前褪下的蛇蜕,晶石是缝在蛇蜕上的。
蛇蜕是他最贴身、最亲密、最重要的东西,是他曾经的一层肌肤,而此时此刻就紧紧裹在她细腻洁白的身体上,紧紧贴住她的每一寸肌肤,和她的每一处……甚至……都密不可分。
——他的蛇蜕在包裹着她!!!!!!!
隐秘的羞耻和喜悦也包裹着他,方才跳过舞本就有些燥的身躯此刻滚烫无比。
他的母亲族长夫人轻咳一声提示他,将一盆微腥的兽类骨粉端了上来。
鳞听毫不犹豫两指并拢置入盆中,将两指上的粉末都抹到她脖颈上。
她怒目而视,立刻就一巴掌就拍他脸上,弄得他半边脸和脖子全是粉。
鳞听得逞地笑,他吐吐鲜红的蛇信子:“抹这个粉末是表白,说明你喜欢我更多。”
“你这个臭蛇,我才不喜欢你!”
“当然,我肯定喜欢你更多,我巴不得把你全身都抹上这个粉末……”
“你敢!”她气得要打他。
“看,好凶哦,我就是怕你生气打我才没抹那么多。”他摇头失笑,“有点可怜我自己了,以后每天都要被你打。”
“你欠打!”
鳞听的父亲蛇族族长朝他递上一把刀,他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手划了下去,鲜血喷涌而出。
大小姐目瞪口呆:“你要自杀吗!”
“你好不容易同意当我伴侣,我怎么舍得死啊。”他爽朗一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大拇指摸了把鲜血,将他的新鲜温热的鲜血抹到她的脖颈上,在她脖颈留下一道血指印。
她嫌弃皱眉,又想揍他,但很快意识到这是结侣仪式的步骤。
等下该不会要刀她了吧。
她防备地连连后退,两只雪白的手臂小心地缩在胸前。
“你你……你刀了你自己就不能刀我了哦……我可怕疼了。”
“怎么舍得让你疼。”他抿唇一笑,高冷美丽的面容温此时温柔似水。
雌性没有雄性兽人的恢复能力,这项仪式只是取雄性的血在雌性身上做标记而已。
他一把抓住后退的她,将她扯了回来,他紧紧拉住她的手,兴奋地跑到请神的高台底下。
巫杵着拐杖从高台的阶梯走下,将手腕缠着的小蛇骨脊柱装饰取下,分别扣在两人手腕上。
花满蹊手一抖,差点将蛇骨装饰甩下,被紧盯着她的鳞听紧紧抓住了手腕。
巫的眼珠只有中间一点点黑,其余都是眼白,冷厉的眼神死死盯着她。
她咽了咽口水,有点紧张地捏紧了鳞听的手,这个老头长得好像鬼。
鳞听立刻察觉到她的那点紧张,低声提醒:“没事,等会只是用蛇语请兽神给我们这对新伴侣刺福。”
巫用奇异恐怖的音调哼着蛇语曲子:“尨鄳儚鼆……嘶嘶……竜虻尨鄳……嘶嘶……斖虋亹……嘶嘶……”
巫的声音很低,语速很快,又是蛇族雄性兽人才能听懂的远古蛇秘语。
她根本听不懂,还是被奇怪恐怖的音调给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点都不像被祝福,反而像是在被诅咒。
她暗暗腹诽:还用蛇族密语和兽神对话,真搞笑,兽神是它蛇族家的呗。
在天地中央,在父母面前、在部落中心、在巫的注视下、在兽神的赐福下、在所有兽人的瞩目中……
他十指紧扣住她的手,高高举起她的手——
“求兽神祝久!”
“求兽神赐福!”
“求兽神见证!”
“我鳞听和花满蹊正式结为伴侣!”
围拢着着的雌性欢呼一声,朝他们头顶撒下红色花瓣,漫天漫的花瓣落在他们身上。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嬉笑声、欢呼声、祝福声顿时淹没了整个部落。
与此同时,一声巨响传来,紧闭的厚重的部落大门被弄塌在地,发出震天的巨响,烟尘四起,烟雾弥漫,一道修长健壮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
[哇哦,正宫来了!这出场方式过分帅了!]
[啊啊啊!我们麓麓来抢老婆了——敢抢我老婆!把你家门都给拆了!把你家都给你干没!把你都给干掉!]
[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麓闻一手背在身后,独自站在蛇族部落门口,和无数蛇族兽人对峙,却姿态轻松,游刃有余地仿佛进了自家的屋子。
麓闻面沉如水,一言不发,目光精准地落在乌泱泱人群中的花满蹊身上。
鳞听将她拉到身后,高大的身躯将她挡得密不透风,是绝对的占有欲。
麓闻面无表情地盯着鳞听,随即抬起手,蜜色的大掌轻轻朝身后挥了挥。
一声令下。
半空中跃起数百个身形同样威武健硕的角龙兽人,轻巧地落在蛇族部落的高大围墙上方,带着无形的威压,将整个蛇族统统包围地密不透风。
而数百个身形高大修长的蛇族兽人们毫不畏惧地昂首怒视他们。
蛇族兽人们对角龙族今夜突袭这件事早有预料,甚至是故意打开大门迎战。
一丛丛篝火火光弥漫,直冲天际,不仅照亮了蛇族兽人的仇恨的面庞,还照亮了在场所有兽人的眼睛,兽人的眼里都冒着一丛丛火焰,像是内心仇恨的火焰。
两方兽人无声对峙。
仿佛一根无形的线横亘在这两群剑拔弩张的兽人中间。
这根线随着兽人们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空气仿佛都变得稀薄、焦灼、
事实上,这场无声的对峙并没有胶着多久。
两个部落之间的新仇旧恨,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不论是之前蛇族的开战和欺压,还是最近角龙族对蛇族的挑衅,都掺杂着部落同类的性命,茹毛嗜血的兽人们的怒气和恨意早就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
更何况,兽人们天生嗜血好战。
战斗已经成了他们基因里的本能!
这根仿佛维持着平衡的线‘崩’地一下断了。
刹那之间。
狂风顿起。
立在部落高耸的围墙之上的数百角龙族兽人,瞬间幻化成了凶猛无比的庞大角龙。
这群角龙大约都有高度宽度都足有三米以上,粗大的尾巴也长达一米,兽躯庞大却不笨重,分外灵活和敏捷,全身上下都覆满尖利的鳞片,四只爪子锋利无比,足以一爪封喉,兽类瞳孔竖成一条细细的缝隙,嗜血又森冷。
在夜色和火光映衬下,角龙能够随着环境变化的鳞片统统都成了奇异的暗红色,这群巨大的角龙更是威慑似的张开血盆大口,无数火焰从中喷薄而出。
花满蹊震惊地抬起头,目瞪口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无比震撼的场景。
数百只冷血恐怖的大型食肉兽类霍然惊现眼前,将她重重包围,这种被一群冷血动物盯上的恐怖感,让她生理性地头皮发麻,后脖颈发紧,呼吸仿佛都变得有些急促困难。
由于角龙和恐龙的形态分外相似。
这一刻,她仿佛置身到了侏罗纪恐龙大战的电影当中。
与此同时,她面前的鳞听也化成了巨蛇兽形。
巨蛇的脑袋在盘踞的蛇躯上高高竖起,嘶嘶吼叫不停,又粗又长的蛇躯疯狂翻滚着,犹如海浪般翻卷鼓动,像是深海汹涌澎拜的层层雪浪。
紧接着,她周围的数百个蛇族兽人接二连三地统统都变成了十几米长的巨蛇,仿佛汇聚成一片汪洋的海,她仿佛一只最渺小的孤舟,置身于一片海洋当中,周边一层高过一层的浪,波涛汹涌、奔腾不息、浩浩荡荡……
耳边是让她寒毛直竖的蛇类独有的“嘶嘶嘶”的此起彼伏的嘶叫声。
骤然置身无数巨蛇海浪当中,她浑身发麻,脑子都有些混乱,险些瘫软在地,她紧紧扶着高台架子的立柱,勉强支撑着身体。
[妈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真的打起来了啊!还以为会来点台词放点狠话呢,居然一声不吭就是干!]
[因绝世美貌而引起的旷世大战!]
[位面直播间有史以来最刺激最血腥的雄竞修罗场!]
[这是什么远古史前兽世战-争记录片啊。]
[全息感觉真的绝了,好像就在现场啊!血都飙到我脸上了!]
[角龙喷出的这火焰也太真实了,蛇兽的挥出冰柱也是绝了,跟个小山一样一个个往下砸啊,地都被砸开了,吓得我满场乱跑!]
[妈呀,刺激刺激刺激,超乎预料、直击灵魂、身临其境的感觉太爆了!爆炸爱兽世直播!]
直播间在所有直播间实时排名再次飙升到第一,热度2亿+,能量值更是以每秒破五万的速度疯狂飙升,讨论度直接冲到了3亿+……
直播间热度爆炸,而兽世战-争现场同样刺激到爆炸。
整座部落、整个夜晚、整片山峦、甚至数万大山仿佛都在颠簸震荡。
地动山摇。
山崩地裂。
天地变色。
日月无光。
烟尘弥漫,坚固的石头房屋统统被倒塌在地,部落各种蛇身形状的装饰也都被毁损得七零八落,部落周遭的植物统统被糟蹋地惨不忍睹,方才部落仪式上十人高的篝火和搭建的请神高台统统被弄倒在地,方才主持伴侣仪式的巫也被率先杀死,周遭走兽疯狂地往远方逃窜,发出惊惧的嘶鸣声。
部落被毁,蛇族越发暴怒,漫天遍地的嘶吼声响彻云霄,和角龙越发不死不休。
整座山峦充斥着雄性兽人的嘶吼、激嗥、狂啸、咆哮、怒嚎……其中间或夹杂着雌性们弱小恐惧的尖叫求饶声……兽人们战斗撕咬的声音,房屋轰然倒塌的声音、坚固的地面因为激战裂开的声音……
无数的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她在这些嘈杂混乱的声音里被几个雄性兽人簇拥着往秘密蛇窟跑。
她清楚看见坚固的地面竟然有了无数裂隙,逃跑的时候她的脚甚至差点陷进里面。
狂乱的夜风从她脸颊擦过,一切场景、一切声音、一切都在后退。
可是那些血的味道却仿佛笼罩了整个部落,密不透风地包裹着她。
兽人们的战斗,可以清楚地窥见他们兽类的本质、完全摒弃了作为人的部分,毫不留情地将对方撕咬地血肉模糊、尸横遍野都不足以形容……兽类的头首分离、碎骨、内脏、残肢遍地……
鲜血染红了整片土地。
这点红却没有染到她脸上。
她的脸白得不像话,一点血色都没有,不知道是被寒风吹得,还是被眼前毫无人性的血战场景给吓的。
在前后追击当中,几个蛇兽人一个个倒在地上,只剩下一个重伤的蛇兽人终于成功将她藏进了隐秘的蛇窟里面。
很快,这个蛇兽人也倒在了地上。
她一个人抱着膝盖蜷缩在恐怖的蛇窟当中,就连虚空中纷乱的弹幕都没办法让她转移注意力。
[还得是兽世啊,这战-争场面简直了啊,看得我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的啊啊啊!!!]
[天啊,我刚刚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仿佛在看一部史诗级大片,这就是我爱看位面直播的原因,这不比那些恰钱捧人的烂片强啊!]
[啊,大小姐好像被刚刚的场面给吓坏了,好可怜啊,别怕别怕,怜爱了我的天,好心疼我的女鹅啊呜呜呜。]
[为什么大小姐不管怎么样都这么美,刚刚跑路弄得脸上都脏兮兮,可这么狼狈的样子都别具一番风味,这就是楚楚动人的具象化吗,好想进去抱抱她。]
[外面打得这么激烈,说起来还有她的部分原因,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忙着舔颜……果然是能引发战-争的神级美貌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通体雪白的巨蛇冲进了黑暗的蛇窟。
是重伤的鳞听。
他的蛇尾巴卷起她就往蛇窟的更深处钻去,蛇窟通道无数,四通八达,足够他逃离这里。
她想了想,打开了虚空中的投放,观察外面的情况。
方才还载歌载舞的蛇族部落,如今满目疮痍。
零星的蛇族兽人在狼狈逃窜。
活灵活现的蛇身形状的各种装饰统统被损毁……这是蛇族部落的象征,有的蛇类装饰甚至在这个部落存在几百年,甚至延续了更久。
曾经傲然昂首。
如今颓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