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察觉到清清外面有人,之前我们的感情非常好,从来不吵架打架,我们是因为从罐头厂家属楼搬出来这才吵架的。”
为了脱身,苏建军甚至连男人的尊严也不要了。
“我很爱我的家,清清也是个好女人,我们这几年家里发生了变故,出了不少事情......”
苏建军像是倒苦水似的,把自己因为工作失误,从罐头厂离开,后面又因为闺女离婚连累丢失了工作,然后母亲去世。
在他巧妙的用词,语言润色之下,他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命苦男人。
公安同志已经走访过不少地方,对苏建军的话保持了怀疑的态度。
“这就是你和纪清清一直吵架打她的原因?”
“据我们调查,纪清清去世的那天,也是被你打了又赶出去了。”
苏建军搭在膝盖上的手紧张的握了起来,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他豁出去了。
深吸一口气,苏建军装作难以启齿,一脸的痛苦,“其实还有别的原因。”
他停住呼吸,将自己的脸憋得通红,这才小声道,“我们这两年确实吵架打架比较多,是因为,我....我身体受过伤,在房事上有些有心无力,我在她面前总感觉直不起腰,有时候吵架的时候,她拿这话刺我,我才忍不住打人的。”
苏建军说完,都不用自己憋气了,整个人难堪的不行。
“我们之前的感情真的很好,她要在外面找人,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因为身体原因,这两年对她也比较冷淡,我甚至怕她找我,有时候还故意躲着她。”
“我是真的不知道和她和高水兵的关系,我要知道,我要知道......”,苏建军咬牙切齿,“我要知道,我非得打断她的腿!!!”
“我为了这个家,一天到晚累死累活,她连这档子事都憋不住,现在回想起来,每次吵架好像都是她故意刺我的,如果她和高水兵真的有私情的话,那一定是故意找由头吵架,然后出去和他私会的!”
说道这里,苏建军顺便给高水兵也泼了一盆脏水,“公安同志,虽然纪清清外面有人,但她非常爱孩子,为了孩子她肯定也不会跟我离婚,我怀疑是高水兵因爱生恨,故意对纪清清下手,他自己中毒,肯定用的苦肉计,要不怎么纪清清死了,他却还活着?”
“这个事情发生在他们家里,只有纪清清和高水兵两个人在,真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现在清清死了,死无对证,他肯定只会说对自己有利的一切。”
苏建军越说越有底气,“公安同志,清清肯定就是高水兵杀的!!!”
从公安总局出来,苏建军呼出了一口浑气,一个后背都是冷汗。
纪清清终于死了,高水兵也废了,还被公安同志盯上了,就算他能洗清身上的嫌疑,这种偷人妻的嫌疑犯,估计也没有哪个单位会用。
到时候他再借着纪清清的事情,讹上那么两千块钱,然后人民保险赔六千。
要不是在公安局门口,苏建军都要放声大笑了。
回家的路上,他顺路买了一瓶酒,买了一份猪头肉,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可太难受了,一定要借酒消愁一下。
家里,苏磊在厨房到处搜东西,他饿了,家里又没有人。
见苏建军回来,他连忙问道,“我妈呢?”
苏建军阴着脸扫了苏磊一眼,上次听床底,从那纪清清和高水兵的对话中,可以看出,纪清清还没有跟自己之前,就已经和高水兵勾搭上了。
这个养了十来年的儿子,到底是自己的还是高水兵的还不确定呢!
“妈妈妈妈妈妈,妈什么啊?有什么事不能跟我说吗?”
苏磊脖子一缩,“我饿了。”
苏建军将手中的猪头肉往桌子上一丢,“饿了就做饭去,两杯米,淘两遍,那水瓢放半瓢水就是了。”
“我不会!”
“不会就学!”
说着苏建军扯着苏磊的衣领就往厨房提,“过来,老子亲自教你,这么大的人了,你会干啥?我告诉你,以后煮饭就是你的事了,以后没有人给你煮饭了,难不成还要老子在外面忙了一天回来伺候你?”
苏磊一边挣扎一边叫嚣,“我妈会煮,你放开我,放开我。”
苏建军一巴掌拍在苏磊的后脑勺上,“妈妈妈,那贱人不是你妈,她死了,她偷人吃老鼠药死在人家家里了!!!”
“你才死了!”,苏磊想也没想,对着苏建军就怼了一句。
迎接他的是苏建军的大巴掌。
公安同志那边虽然怀疑上了苏建军,但是没有任何证据。
两天后,他带着苏磊将纪清清的丧事马马虎虎的处理了。
苏磊这时候才相信纪清清死了。
他没有哭,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苏建军越发觉得苏磊冷心冷情,以后靠不住。
看来他得趁着自己还年纪,该治病治病,该娶媳妇娶媳妇,生个儿子给自己养老才是。
第二天,苏建军就找到保险公司问情况去了,也就是同一天,任姗进了警察局。
“十月二十一上午。”
“你怎么会去高水兵家旁边?你去那边干什么?你怎么认识苏建军?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公安同志目光凌厉的盯着任姗。
任姗非常的淡定,“他是我婶子的前夫,前段时间一直在纠缠我婶子我哥,还推到了我姥姥,我姥姥现在还在医院呢,我们全家都讨厌他,要不是抽不出空,早就打上门了,我上次在街上看到他,就跟在了他后面,想要看看他想干啥。”
“然后就跟着他屁股后面,进了八胡同,我看着他从那家人后门进去了,然后又偷偷出来了,今天路过那边,我听人家说出了命案,这才想起这事情,过来跟你们说。”
任姗从公安局出来,公安同志那边就已经行动了。
苏建军是在人民保险公司被抓住的,他没想到自己进出高水兵家里竟然有人看到了,尽管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还是露出了马脚。
一番逼供之后,他承认了高水兵米缸里面的毒鼠强是他倒进去的。
苏建军被以故意杀人罪被抓捕了。
尽管家里瞒着苏安,但打电话的时候,苏平因为内疚又担心姥姥,还是说漏嘴了。
苏安当天就请了假,坐上了返A市的火车。
左祖迎借口要回来和豹哥交接业务,把莞城那边的事情交代了一下,也跟着苏安踏上了通往A市的火车。
等俩人回来的时候,任姗又被公安局那边传讯了。
这件事里面多少有她的影子,她并没有想要遮掩,她也算到了公安同志会再次找她,要是不找她那才不正常。
还是上一次接待她的那一位年轻的公安。
“任同志,苏建军承认了毒鼠强是他下在了米缸里的,他说他之前去找过苏平,然后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已经在高水兵家里的床底下了,他怀疑是高水兵将他捡回去的。”
“但我们审问过高水兵,他完全不知道苏建军曾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事情。”
任姗点点头,“我知道你们想要问什么,苏建军确实找过我哥,天色太黑了,我哥以为是坏人,一拳过去他就晕了,你们既然调查过,就应该知道,我哥很单纯不怎懂事,那件事也给他吓得够呛,后面他还带我回去看了苏建军,我们看苏建军只是晕过去了就将他给驮到了西城,丢下走了。”
“然后第二天,他就找到福庆街去了,后面就出了我姥姥的事情。”
公安同志步步紧逼,“你们为什么将他驮到西城?”
任姗并不慌乱,“他怎么也是我苏平哥的父亲,不能不管吧?而且他就住在西城啊,你问这个是怀疑我什么吗?相信你们已经问过我苏平哥了,他很单纯,是不会说谎的。”
公安同志见任姗并不慌乱,丢出了一张保险单,“那这个呢?”
“高水兵交代,他和纪清清就是因为看到这个才想办法,想要对苏建军下手,纪清清已经带着苏建军买了保险了,他们想要干什么苏建军心里一清二楚,纪清清说要买保险,正好如了他的意。”
“虽然他们有矛盾,但并不是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苏建军说,就是因为这一份保险,他才冒险再次潜入了高水兵家里,将米缸最下面的米给掏了上来,水缸里面也放了,又找了纪清清吵架,打了她,将她给赶出了家门,因为他非常清楚,高水兵和纪清清也在找机会对他出手。”
任姗装作疑惑的歪了下头,“公安同志,你说了这么多,到底要问什么呢?”
公安同志语速加快,“这份保单,是你给高水兵送过去的是吧?你还对他说了一些带有暗示的话,是你在后面推动着这一切,原因就是苏建军前段时间纠缠上了王小翠和苏平,还推倒了李玉兰。”
“甚至之前,苏建军晕过去之后,出现在高水兵家床底下,也有可能是你干的对吧?”
任姗情绪并没有任何波动,她目光赞赏的看向了紧紧盯着自己的陈华,“对,保单是我给高水兵的,苏建军也是我让我哥丢在西城的,至于他怎么去的高水兵家里我并不知道,我想你应该调查过了,我们将他丢下后就走了,我还和我哥还在东城口的店子里面喝了汽水,我们没有作案时间。”
陈警官呼吸急促,“所以你承认了,保单是你故意给高水兵的?苏建军和纪清清高水兵矛矛盾,都是你在后面推动?”
任姗一脸的无辜,“陈警官,你怀疑苏建军投毒案是我在后面推进,可我还没满十七岁呢,我一个小女孩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就算是我干的,请问我犯了什么法呢?我是把苏建军送回西城犯法了,还是我给高水兵看保险单犯法了?”
“再说,就算我犯法了,陈警官,请问你有证据吗?”
陈警官被任姗问沉默了,这一切都是他的推理,就算他的推理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任姗在后面操纵,但他也根本拿任姗没有任何办法。
甚至,看着眼前这个目光闪烁着无辜光芒,面容还带着稚嫩的小女孩,被誉为A市最能谋善断的陈警官,内心也生出了无力。
任姗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苏安和左祖迎还有苏平都在门口焦急的等着。
“姗姗,你出来了,你没事了?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凶你了吗?他们没骂你吧?不害怕不害怕。”,苏平咚咚咚跑过去抓住任姗的手,脸上都是急切。
“姗姗~”,苏安脸上也是掩不住的担心。
左祖迎的手臂轻轻的搭在苏安的肩头,“我就说了,她肯定没事的,让你别担心,你看这不是出来了吗?”
任姗朝着苏安微笑,目光看了一眼左祖迎的手臂,左祖迎下意识的放了下来。
“安安姐,你怎么回来了。”
苏安正想说什么,但顾忌这里是公安局门口,拉着任姗往外走,“要不是哥哥在电话里面说漏嘴了,你们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你这孩子,走,我们回家说。”
第574章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苏平哥
到了家里,苏安将任姗拉进了房间,让哥哥在院子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刚才面对步步紧逼的公安都非常淡定的任姗,心里开始忐忑了。
苏建军到底是安安姐和苏平哥的亲生父亲,自己是不是太自作主张了?
苏平哥不懂自己干了什么,但安安姐那么聪明,肯定是瞒不住的,安安姐会生气吗?
她会不会怪自己?
“安安姐.....”,任姗语气带着一丝委屈。
苏安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现在知道害怕了?”
任姗低着头抿了抿嘴,抬头目光坚定的看向苏安,“他伤害了姥姥,苏平哥非常难受,他哭了,上次中枪都没有哭的这么厉害。”
“他还去店里找了婶子的麻烦,还在哥哥回家的路上堵哥哥,这次伤害了姥姥,谁知道他下一次会干啥,万一他伤害到了苏平哥呢?”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苏平哥的,就算还没有发生也不行,潜在的危险也不可以!!!”
苏安看着任姗那张严肃的小脸,伸手摸上了她的头,“你以为我是怪你将苏建军送进去吗?”
“我是担心你,我知道你聪明,也知道你最在乎哥哥,但你才十七岁,要是有什么地方没有周全到位......”
苏安说着眼里闪过担忧,“刚才在公安外面,我和哥哥都很担心你,你知道我们有多煎熬吗?
要是妈知道了,也要坐立不安了,苏建军是该死,但你是我们的家人,我们都不希望你去冒这个险。”
任姗脸上的冷峻退去,伸手拉住了苏安的手,“安安姐,我不会有事的,而且,他到底是你和苏平哥的父亲,你们不适合做这个事情,由我来最好。”
“你们在我心里都非常重要,我不想你们一直被他惦记着,以后大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人都是贪婪的,只要他还在,就是我们家里潜在的威胁,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我们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你和婶子或者姥姥,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我和苏平哥都会难过伤心,我不想让这种事情发生之后,再来后悔。”
苏安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先考虑好自己的情况再想其他的,你不想我们受到伤害,同理,我们和妈妈哥哥也不想你受到伤害,我们是一家人。”
“安安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我不会瞒着你擅自做主了,我会跟你商量。”
苏安点点头,再次询问道,“这次真的没事吗?尾巴清扫干净没有?”
任姗自信一笑,“安安姐,没事的,我是使了一些小心思,他们没办法拿我怎么样。”
苏建军这边的判决还没下来,王小翠和王永正就带着李玉兰从省城下来了。
李玉兰的情况只能那样了,现在的技术,不但省城医院没办法,就算是下南边羊城,甚至是上京都那边的大医院也没办法。
淤血压迫到神经,影响了走路也不能说话。
但她能听的见,思维都是清醒的。
左祖迎问了情况,朝着苏安摇摇头,这种情况不说是现在的技术了,就算是后世也只能保守治疗。
老人家的年纪太大了,就算有手术,但风险也大,李玉兰的年纪摆在这里,平日里面身体也不算好,她承受不起那么大的手术。
只能保守治疗,好好养着。
苏平听说姥姥治不好了,只能这样了,又开始背着身体偷偷抹眼泪了。
李玉兰看着一屋子气氛沉重,费力的朝着大家摆手,意思是自己没事,让大家不要担心。
她年纪这么大了,就算没有这一遭也早晚有这一天。
孩子们都是孝顺的,现在孩子们日子都好过了,小一辈也有出息,她就算是走了也能闭眼了。
王永正蹲在门口抽烟,叫嚣着要去打死苏建军。
苏安拉住了他,“舅舅,用不着你动手,他坏事做多了遭天谴了。”
王小翠扭头看向苏安,苏安也不瞒着大家,把任姗摘出去后,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纪清清外面有相好的,被苏建军撞见了,他给纪清清下老鼠药了,纪清清死了,她那相好的也进了医院,好像伤得太重也不好了,苏建军已经被抓起来了,应该是会枪毙,就算不枪毙,这辈子也出不来了。”
王永正看着苏安的眸光一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王小翠愣了愣,目光复杂道,“安安.....”
苏安哪里能不知道王小翠和王永正想什么,“舅舅,妈,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作孽,要不是哥哥电话说漏嘴了,我都不知道呢,等我回来的时候,他都已经被抓了。”
王小翠暗中松了口气,苏建军到底是苏安的父亲,要是被人家知道苏安在这里面动了什么手脚,可是会影响她的名声。
没必要为了那么个畜生,赔上了安安的名声。
知道苏建军被抓了,王家那憋在心中的一口气这才散了一些,连李玉兰都用那只能动的手缓慢的拍打着自己的膝盖,表示快意。
王家一大家子对苏建军都深恶痛绝,偏偏他又是苏安和苏平的爸爸,现在安安和平平都出息了,就怕那边不会善罢甘休,时时过来找事。
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到时候苏平和苏安要被道德绑架顺着他,自己怄气,不顺着他经常来闹,麻烦就算了,名声也不好听。
毕竟两个孩子都还没有说亲成家呢,现在好了,一劳永逸了。
晚饭做的非常丰盛,苏平主的厨,大家都在王永正家里吃饭,王永顺和刘晓梅也来了。
这次李玉兰去医院,医药费以及照看都是王小翠和王永正两家出的,刘晓梅取了五百块钱,又给李玉兰买了不少东西。
张双双将刘晓梅推过来的钱又给推了回去,“你给妈买的这些个东西我们就收了,钱就算了,总共也没用多少钱。”
王永顺沉着声音道,“双双,你就收下吧,你也知道大哥家里,大哥是个废人,晓梅走不开,妈这里,都是永正和大姐照看着,现在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了,这也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要是不收,我心里该不好受了。
这些年,妈一直都是你们照顾着,我也没本事孝顺,要是这点你还跟我客气,那我真是在姊妹面前没脸了。”
李玉兰听着大儿子的话,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小儿子。
王永正明白他妈的意思,这么多年她都是跟着小儿子过,之前就不说了,后面需要照顾的地方也多,不能什么都指望着王永正一家子。
她也知道大儿子之前不是不孝顺,只是没有那个能力,现在有这个能力了,再不收,不说张双双心里会不会有想法,就王永顺心里也会不安。
而且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她一时间也死不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老人家一碗水不端平,以后反而影响了兄弟的情分。
王永正看了老母亲一眼,明白她的意思,便朝着张双双开口,“双双,收下吧,这是哥和嫂子对妈的孝心。”
王永顺见张双双将钱收下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趁机提出了李玉兰的后续问题。
“之前妈身子骨还好,我也就没提,以后妈一直都要人照顾了,也不能全都指望着永正一家,今天当着妈的面,我们也把这个事情商量好。”
王永正看了一眼妻子,想知道她的想法,张双双这么多年和李玉兰处的也像是亲母女似的,考虑到王永顺家里的情况,便主动开口,“妈之前一直和我们住一起,以后也和我们住一起吧,正好我也不上班,孩子们上学了,也有时间照看妈。”
王永顺看了一眼李玉兰,李玉兰低着头没说话,孩子们怎么商量就怎么商量,她听着就行了。
“行,那妈就在你们这边,以后每个月,我给拿五十块钱,吃药看病啥的,另外再摊。”
王小翠点头,“我看这样行,以后我每月也出五十块,算是妈的伙食费。”
这倒是让张双双不好意思了,“哎呀,姊妹之间.....”
苏安朝着张双双道,“小舅妈,你别跟我妈和大舅舅客气了,我妈和大舅舅也是姥姥生的,姥姥可没有生你,虽说你和小舅舅夫妻,但我们都清楚,照顾姥姥主要都是你。
我们都知道你孝顺,姥姥也总说你好,说小舅舅娶了个好媳妇,你的付出,我们所有人心里都是看在眼里,不能让你出了力还搭钱啊,这不显的我妈和大舅舅不孝吗?”
张双双为难的看了一眼丈夫,“那,那这也太多了....”
王永正默了默,“就按安安说的吧,往后妈在我们这里,大哥和大姐一家出五十,这一百块钱给双双。”
李玉兰见几个孩子有商有量的,眼里也是欣慰,人家的孩子因为这种事情争的面红耳赤,她的孩子都孝顺。
左祖迎听着王家人有商有量的,心里越发的觉得王家家风好。
伸筷子给苏安夹了块鱼腹,“快吃。”
还贴心的将上面两根鱼刺给挑了出来。
王永正那说到一半的话卡在了嗓子里,瞪大眼睛见鬼似的盯着苏安和左祖迎。
王小翠王永顺张双双几人顺着王永正的目光看向苏安左祖迎。
就见苏安习以为常的夹起左祖迎给自己挑完刺的鱼腹塞进嘴里,又将碗里的姜片丢到了左祖迎碗里,左祖迎也不嫌弃,夹起来一口就吃了。
两人头靠着头窃窃私语。
饭桌上的谈话声顿时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两人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气氛抬头,就见一桌子的人都盯着自己看。
那目光,震惊,怀疑,不可思议。
苏安反应过来,一张脸刷的就红了,“大,大家都看着我干啥啊?吃饭啊。”
还是王小翠先开口,“小左同志,这次,是,你送安安回来的…..”
左祖迎咧嘴一笑,“婶子,刚才不是已经跟您解释过了吗?我回来办点事,正好顺路。”
张双双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你刚才给苏安夹菜了.....”
左祖迎收到苏安的眼色,装作松了口气的样子,将筷子在自己饭里插了两下,快速的给张双双夹了块鸡肉。
“舅妈,吃吃吃。”
言罢,又给王小翠和王永顺也夹了一筷子,“舅舅,婶子你们也吃。”
张双双王永顺......
舅妈???舅舅???
王永顺看了一眼兄弟,扭头看向苏安,“你刚才将碗里的姜片夹给了他.....”
苏安装作无辜的样子,“哦~这点事啊,看你们这严肃的,吓我一跳,这不左同志说女不离藕男不离姜吗?这叫养生,左同志,你说对不对?”
左祖迎连忙挤出笑,应和道,“对对对,安安说什么都对,这叫养生。”
苏安见大家都要将自己盯出一个洞了,手肘子撞在了左祖迎的手臂上,“那啥,我们吃饱了。”
“大家慢慢吃,小左还有事要办呢。”
左祖迎装作听不懂,“不不不,我不着急,先陪着婶子和舅舅好好吃顿饭,那啥,喝酒吗?我敬舅舅一杯?”
苏安一脚踩在左祖迎的脚上。
“嗷~”,左祖迎当即弹了起来委屈道,“安安,我又哪里做错了,你怎么又打我?”
“你说,我改。”
左祖迎可怜兮兮的看着苏安,那夸张的演技,小媳妇的模样,让苏安生无可恋的闭上了眼。
王小翠太阳穴跳了跳,“你们俩.....”
左祖迎马上打断王小翠的话,“我和安安没处谈对象,真的没有!”
苏安忍无可忍,一巴掌朝着左祖迎头顶就扇了下去,“闭嘴吧,傻逼。”
“唉哟。”,左祖迎夸张的惨叫。
王小翠连忙站起来,“安安,你怎么回事啊?别欺负人。”
左祖迎顺着杆子往上爬,小媳妇般躲在王小翠后面,语气带着撒娇,“妈,你看她~”
妈!!!!
????
苏安,王小翠,王家人........
王小翠一脸复杂的看向了苏安,“你还瞒着呢?这妈都叫上了。”
苏安瞪了一眼左祖迎,左祖迎夸张的瑟瑟发抖。
“对,就是你们看到的,我们俩处对象了。
.......
第576章 五年之后
左祖迎术业有专攻,姿态放的很低,拉得下脸,耍得了混,嘴巴又甜,还能吹牛逼。
该软的时候他能撒娇装可怜,该正经的时候,他能高深莫测,各种见识大道理说的你哑口无言。
关键他一边装逼,还时不时的回头看苏安,眼神一对视,那宠溺炙热的目光,让苏安脸上的滚烫就没有褪去过。
王小翠本就对左祖迎有好感,和侯丽也是好朋友,知道侯丽是文化人性子软,不是那种磋磨媳妇的人,而左祖迎长的也周正,还有本事,最重要的是还贴心,此时越看左祖迎那叫一个越看越满意。
连王永正和王永顺夫妻都被哄的很高兴,一致夸苏安眼光好。
既然回来了,苏安就打算在A市待几天,将平安贸易的账面过一下,让何满霞她们盘点出剩下的货物,准备下去羊城再托运一批货物回来。
苏安忙着,左祖迎也没闲着,他带着任姗去龙翔府找豹哥和钱二哥叙旧去了,毕竟他也是(智航建筑公司)最大的股东,虽然做了甩手掌柜,但公司的发展情况,他还是要大概知道一下。
同时,他也和任姗私下做了交易,A市这边让任姗帮他看顾着,毕竟任姗在A市生活,很多方面还是用的上豹哥和钱二哥的。
也就是这一趟走,左祖迎从钱二哥这边知道了左尚党的处境。
陆雅知跑了。
左尚党很惨,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又瘦又颓废。
到底顾忌着是左祖迎的父亲,钱二哥也不知道左祖迎心里怎么想的,怕左尚党会自己把自己玩死,便通融了一下,让左尚党在龙翔府干活。
活计安排的比较轻松,帮着守工地,比做扁担好多了。
钱二哥问左祖迎要不要去看看,说左尚党一直在找他们母子几个。
左祖迎走的时候,确实去工地看了一眼,左尚党老了很多,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坐在工地给他临时搭建的铁皮房子门口,看着进进出出拖材料的车子。
他目光无神,整个人缩着肩膀,也没有什么精神,就像是丧失了生活的动力一样,有点麻木。
左祖迎没有上前和左尚党见面,看了一眼就走了。
短短几年,那意气风发的左老板就落到了这么个下场,左祖迎的心理也有点复杂,他没有再落井下石,现在这样已经是左尚党最好的报应了。
左尚党这个人,要说坏,他也不算太坏,他不是一个好父亲,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儿子,但他对陆雅知的那一份心,绝对是真爱。
就是不知道,陆雅知怎么会抛下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