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工作人员发现他的时候,他的手已经硬了,不管大家怎么劝,他就是不放,死拽着麻袋,直到到站了,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这才将六瓶金樱子泡酒完整的带下了车。
工作人员将装着输液瓶的麻袋提到桌子上,感叹道,“这位同志的意志力,真让我们佩服,他说他的家人身体不好,拿给家人补身体的,东西一定不能丢。”
他们从跟苏平的对话中也明白,苏平脑子有点不聪明,这一份心,真是难得。
苏平献宝似的朝着任姗道,“姗姗,金樱泡酒,我找小叔公讨的,他不要钱,他赶牛车送我的时候,我偷偷放在他的口袋里面了,给你吃,吃完你就好了,以后身体好,不生病,等你吃完了,我再给你买。”
任姗看着一脸疲惫傻笑的苏平,又是心疼又是气,眼泪控制不住就流露出来。
“姗姗你别哭,你是不是又疼了?喝一口,先喝一口。”,苏平僵着的那只手不能动,急切的用另一只手指着桌子上的输液瓶。
任姗手掌轻轻的拍在他的肩膀上,“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乱跑的吗,你知道家里多着急吗?”
苏平收起了笑,缩着脖子,“姗姗,我前天晚上跟你说过了,我说给你找金樱子泡酒,你说嗯。”
“手还疼吗?”
“疼,动不了。”
“走,赶紧去医院看看。”
“姗姗,酒,酒,我们的酒。”
苏平这一次的举动,让任姗明白了势力的重要性。
要A市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一次找苏平哥,就不会这么胡乱蹿。
她要A市绝对的话语权。
用羊城三岔市场的生意,从左祖迎手上将A市智航建筑的百分五十五的股份换了过来,她开始插手智航建筑的生意。
此时A市正全面发展,任姗使手段让豹哥和钱二哥讨好了上头的一位掌权者,拿到了体育公园的一个小项目。
整个项目做下来不到半个月,总利润三十三万。
气派的办公室内。
任姗豹哥钱二哥一伙人同聚一堂。
豹哥一脸的高兴,“三十三万的利润啊,十三天,我们总共才投了不到二十万进去,这简直就是圈钱啊。”
钱二哥也掩不住的开心,“任姐,我们是不是要给上头那位上一份孝敬,毕竟是他给我们的项目。”
任姗点头,“要。”
豹哥开口,“给他多少?五万?”
钱二哥看了豹哥一眼,“说不定以后还能有这种项目呢,要不我们给送八万过去,八也吉利。”
任姗坐在老板椅上,把玩着一只钢笔,声音平淡,“三十三万全都送去,另外再从公账上面抽一笔钱,买上一对好酒,两条好烟一起送去。”
豹哥不淡定了,“凭什么啊?我们免费给他干,还抽公账的钱给他送礼,我们还倒贴!!!”
钱二哥也不理解,“任姐,对半分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任姗抬眸看了钱二哥一眼,“你亲自去,跟他说这三十三万是整个工程的总利润,我们只是帮他办事,另外烟和酒是我们公司孝敬他的。”
“三十三万,他要拿多少就拿多少,给你的你才要,不给我们不主动要,说话要好听点。”
豹哥一挥手,“我不同意!”
“别看我们这里赚了三十三万,他那一份,说不定已经拿走了,剩下的才是我们的。”
任姗眼皮子一搭,“他能拿到他那一份是他的本事,我们将剩余钱的分配权交给他这叫尊重,这件事道理很简单,活是我们干的,人脉是人家的,人脉不能复制,但干这个活的人肯定不止我们一家。”
“所以我们不止要表示感谢,还得让他看到我们的诚意,目光放长远点,三十三万而已,万一能搭上贵人,将人家的人脉变成我们自己的了,那我们就赚了,就算遇到个吃干抹净的,那我们也就是白干一次,起码我们知道,我们在这里面值什么行情,不管哪一头,都比我们闷声拿了这三十三万值。”
“我们搭上这条线可不容易,我要的可不是这三十三万,拿着钱让上头给我们分,礼物不能少,这叫买路钱。”
“有些路,没人带我们,我们永远找不到,走不通。”
当天晚上很晚了,钱二哥和豹哥提着箱子,按任姗的吩咐买了烟酒上门。
“嘿嘿,唐领导,这是体育馆那个活的总利润三十三万,活是您拉来的,我们智航建筑只是帮个忙.....”
儒雅的中年男人客气的摆手,“那哪行,干活哪有不拿钱的,拿去拿去。”
钱二哥,“不不不,唐领导,这只是举手之劳。”
儒雅的中年男人,“你这小子,我就说你们智航建筑懂事有上进心嘛,这样,你们干活也辛苦了,拿25万回去,那么大公司,下面的人都要吃饭呢,你要不拿钱,下次哪好意思再找你们干活啊。”
豹哥那脸上的笑容真诚多了,他抬头看了钱二一眼,钱二朝他使了个眼色。
豹哥笑着道,“那怎么好意思,这样,这样,我们拿23,唐导凑个整,十全十美,圆满。”
儒雅男人:“哈哈哈哈,我没看错人啊,今年市里面好几个大项目,我跟上面领导说说,到时候带你们一起玩玩。”
两个月后,智航建筑拿下了整个A市市区道路铺设更新的大项目。
年底又拿下了政府搬迁的项目。
第二年拿下了西城新建学校的项目和A市连接周边两个县的修路项目。
智航建筑如日中天,短短三年有了自己的办公大楼,建筑生意几乎垄断整个A市,还开始往省城渗透。
任姗并没有多高兴,她的钱还没有赚够,但上头的钱估计已经赚得差不多了,得防止人家卸磨杀驴。
别看现在的智航如日中天,说不定已经是人家的眼中钉了,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还是那间密封的办公室内,豹哥和钱二哥见任姗沉着脸,下意识的收敛了自己的神色,短短几年时间,智航已经成为了任姗的一言堂。
“任姐,出什么事了吗?”
任姗玩着手中的笔,“上头那位忌惮我们了。”
豹哥不明白,但钱二哥能听懂。
“你是说.....”
“对。”
“那怎么办?”
任姗眼里闪过狠辣,“你们知道熔断器吗?”
“熔断器俗称保险丝,是当本身系统出现电流短路或者过载时,为了保护整个系统的电阻丝,它对于保护整个系统有着很大的作用,保证了整个内部系统的安全。”
“我早已想到会有今天,也早已布了保险丝,只要中间那根保险丝断了,上头那位就安心了,我们也安全了。”
“商场如战场,小富靠诚信圆滑,大富靠的是博弈和手段,这世间本就没有对错,只有权衡和利弊,心慈手软干不了大事,“利”字,本就是伴随着刀,既然敢进来赚这份富贵,就要承担这一份风险,拼的是谁道高一尺谁魔高一丈,唐枫赚了这个钱,但他不懂这个理,他该认,所以钱二哥,你懂了吗?”
豹哥听不懂,但他会看眼色,见钱二哥沉着脸,也不敢出声。
钱二哥咬了咬牙,“任姐,我明白了。”
两天后,A市出了一个小事故。
当初那位帮忙拉线的唐领导喝醉酒,失足掉湖里溺亡了,这一点小浪花没有激起什么风波,智航安然无恙。
以智航公司现在的影响力,已经不需要别人带了,自己就是最大的人脉,任姗开心了,钱二哥却开始提心吊胆心神不宁了。
因为他发现任姗收了几个特种兵退伍下来的人在身边,他感受到了浓重的生命危险,他和豹哥手上还握着公司百分之四十五的份额呢。
“钱二?怎么回事啊?这几天都我见你都心神不宁的。”
钱二抬头看向豹哥,他是一位好大哥,最是重兄弟义气,下面兄弟没几个没有承过豹哥的恩。
但他没有能力带着兄弟们杀出去,特别是对上任姗那种心狠手辣心思缜密的女魔头。
就这几天,他让兄弟们留意,任姗收进来的那几个身手矫健的退役特种兵,除了她自己身边带了两个,其他的都已经安排到了福庆街的家人身边了。
她要收权了。
现在没有马上动手,那是她再等,再等豹哥的反应。
“豹哥,之前咱们入股智航建筑就是为了给下面兄弟们一条光明道路,不要再过那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这条路,我们选的非常好,这几年,兄弟们都跟着豹哥吃香的喝辣的,个个兄弟手头都存下了点钱。”
“当初那三十万,已经给我们回本几十倍不止了。”
豹哥哈哈一笑,“何止几十倍啊,真正赚钱的日子在后头呢,自从任老大插手了生意,我们可谓是日进斗金,现在别说是在A市了,就算是整个省城,我们智航拿出去也是响当当的名号。”
钱二哥抓住豹哥的手,“豹哥,兄弟们都感谢你,你是个好大哥,当初要不是你,我妈,也没命活到现在,你为兄弟们着想,兄弟们也想你好。”
“我们当时三十万从左同志那里进来,现在已经为我们赚了上千万了,这钱我们是靠着任老大赚到的,豹哥,我们不能太贪心了,太贪心就会变成下一个唐枫,你主动找任老大,将我们手中那百分之四十五的份额孝敬给她,她要给我们钱我们就要,她不给,我们也不怨,以她的魄力,她不会就走到这里,而且也不会白收要我们的,总归我们这一份表态,以后她亏待不了我们。”
豹哥虽然没有钱二这个军师聪明,但也不是傻子,要不然也不会在严打风波中,还能带着兄弟们安然无恙。
他站在窗前抽了一根烟,回想起任姗进入公司之后的一系列铁血手段,顿时就出了一身冷汗,他明白钱二的意思了。
两天后,豹哥和钱二哥找到任姗,直言愿意把手中所有的股份孝敬任老大以表忠心,以后一辈子忠心跟着任老大干,佩服任老大文韬武略足智多谋。
话说的非常漂亮,姿态也放的很低。
任姗没有拒绝,她难得的朝着钱二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眼神。
用的顺手,还聪明,真是让人喜欢,舍不得杀。
“看你们说的,我是那种心狠手辣赶尽杀绝的人吗?都是自家兄弟,搞着这么客气。”
“既然是你们的一片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心意我领了,孝敬就不必了,有钱大家一起赚,才是长久之计嘛。”
“你们手中的四十五的股份,我只要三十五,剩下的百分之十你们手上一人留百分之五,以后你们还是公司的股东,另外那百分之三十五,我也不白要你们的,我给你们折现。”
豹哥眼里全是欣喜,他们已经做好任姗将百分之四十五全都收走的准备,没想到任姗还愿意给两人都留百分之五在手上,而且不免费要,愿意花钱买。
钱二哥见任姗出资购买了那百分之三十五的份额,心里暗松了口气,看来以后只要他和豹哥好好办事,任老大身边一定会有自己兄弟的一席之地。
正高兴的豹哥,见钱二那么严肃,想想任姗之前的狠辣,也跟着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还好,他有钱二。
钱二是个聪明的,豹哥的号召力强,任姗对两人很满意。
智航百分之九十的股份在手,她开始大刀阔斧,以雷霆之势朝着下面县城上面省城推进,短短两年就将智航的总部搬到了省城。
苏平三十岁了,左祖迎带着苏安特意从南边回来给苏平过生日,在A市这边,三十岁是男人的大生日,大家都比较重视。
王家人齐聚一堂,连在外面跑的王永正也带着儿子王建兵回来了,隔壁市上班的王建勇也带着怀孕的妻子回来了。
好运来饭店已经改名成了好运来酒店,在A市有了好几家的分店,苏平也已经升为了总店总厨。
任姗大手一挥,包下了好运来酒店总店,给苏平庆生。
客人来了很多,豹哥钱二哥带着自己的心腹兄弟们,智航的一些重要骨干都来了,王家人,楚淑玉夫妻,小翠美食店的王宣英夫妻和王大民夫妻,平安贸易的何满霞一伙人,再加上程师傅一家,罗大爷蔡大爷等人,一个酒店差不多坐满了。
三层的大蛋糕被任姗等人推了出来,大家起哄着叫苏平许愿。
苏平的眼神这么多年都没变过,笑的非常干净纯真,眉眼都是喜色,他瘦了不少,姗姗说太胖了对身体不好。
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姥姥快点好起来。”
“舅舅舅妈、妈妈、罗大爷、蔡大爷师父姗姗所有人都平安健康。”
“安安开心幸福,肚子里的宝宝好好出生健康长大。”
龙翔府三期的独栋别墅里面,王小翠拉着苏安唠叨,“这次回来就多住一段时间吧,你可别说没时间工作忙啥的,你前两年跟着小左全国各地到处跑我都知道了。”
苏安有点不好意思,“妈,这次回来我也没打算马上走,你别嫌弃我赶我走就是了。”
王小翠看了一眼和任姗喜滋滋拆开红包的苏平,忧心忡忡,“你哥都这把年纪了,还没成家呢,你说我们家条件也好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介绍的闺女就没一个成的,本来相看的时候也好好的,回家第二天就递话来不行了,要么就是没音信了,还有答应相看的,然后又不来了。”
左祖迎瞄了一眼任姗,嘴角抽了一下,那魔头是越来越吓人了,能成才怪,谁跟大舅子相看谁倒霉,不跑难不成把命留下?
晚上左祖迎就拉着苏安叨叨了,你哥的婚事一定就是任姗干的,她不点头,你哥一辈子也别想娶媳妇。
苏安第二天找任姗了,问她这么多年了,年幼认定的事还是依旧吗?
以她现在的成就,别说是豪门,就算是高官家庭,她也能进。
任姗没有犹豫。
“依旧。”
她本想平平淡淡过一生,现在站的这么高,也只是因为上次苏平哥丢了一天一夜,她怕他下次走丢的时候,不能第一时间找到他。
第586章 番外—苏平1
苏安见状不再劝,只提起另外一个问题,“但是哥哥可能永远理解不了你的感情。”
任姗无所谓的摇摇头,“没关系,他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他对我好,我对他好就行了。”
苏安以为任姗和哥哥就会这么一直平静的相处下去,直到四个月后李玉兰去世前,任姗当着所有人的面,握住李玉兰的手,承诺一辈子会看好苏平。
王小翠找任姗聊过,聊完后她不再管了,她文化低,不如孩子们聪明,她也说不过任姗,顺其自然吧。
苏平还是大大咧咧,苏安刺激他,“我和小左结婚了,住他家去了,姗姗也长大了,等姗姗结婚后,也要住人家家里去了。”
苏平嘴里的大棒骨顿时就不香了,整个人傻在了原地,好久好久。
一整天他都无精打采的,他不想姗姗去别人家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姥姥。
晚上他做了个梦,梦里爸爸回城了,妈妈带着他们坐了很远的车,走了很远的路来找爸爸。
城里真热闹,有商店还有百货大楼,他们都好有钱,好多人骑自行车。
妈妈一点都不开心,经常哭,奶奶骂妈妈,爸爸也骂人。
妈妈走了,她红着眼睛拉着自己的手,要自己一定看好安安,她说,“跟着爸爸,以后你们兄妹就是城里户口了,就算在城里找个临时工,也比跟我回乡下刨土强。”
后妈很坏,经常温柔的说几句话,爸爸就打人,小小的安安经常吓得发抖,他们被关在门外淋雨,他们点着煤油灯糊火柴盒子糊到一直打瞌睡。
安安装饭多一点,后妈轻轻敲了一下碗,安安吓得一哆嗦碗摔了,又被打了,他护着安安被矮凳砸到了肩膀,全都青了,妈妈说要看好安安,他没看好。
爸爸说两天不能吃饭,他偷偷藏了一个粗面馒头拿给安安,安安看的眼睛都直了,不要命的往嘴里塞,他很难过,如果他能赚钱养安安就好了。
安安透衣了,被拖到大院里面打,爸爸和后妈说她是小偷,他丢掉书包把安安护在怀里,安安惊恐的一直发抖,就像是冬天在雪地里快要被冻僵的小狗,他好难过,妈妈让他看好安安的。
秦奶奶把他们带回了家,剪了裤脚缝了两块布给安安,她说要我给安安买卫生纸。
我偷偷把家里做好的火柴盒子拿去交货,每次拿一点点,偷偷给安安买了卫生纸,安安很害怕,惶恐的不敢伸手接卫生纸,还好没有被发现。
安安被人家笑话了,她不敢抬头,弯着腰走,我打了欺负安安的几个男生,我去问秦奶奶,秦奶奶说要给安安买背心,我不想安安被人笑话,从后妈枕头下面偷了钱给安安买了小背心。
后妈告状,爸爸把我一脚就踹到了,下巴磕到了,一直流血,脖子上都是血,安安吓的一直哭,爸爸没有再打了,还好没打安安。
安安不敢夹菜,我给安安夹菜了,爸爸骂我们没教养,我不怕,我让安安吃,安安哆哆嗦嗦的把那一筷子韭菜炒鸡蛋吃了,晚上,她偷偷笑着跟我说“哥哥,韭菜炒鸡蛋好好吃。”
我摸了摸安安又黄又粗糙的头发,告诉她,“哥哥会努力吃饭,快点长大,以后爸和妈就不敢欺负你了,等哥哥赚钱了给你买很多很多鸡蛋吃,还有肉。”
爸爸说不给安安读书了,要让安安退学去做学徒,安安跪下了,妈妈走的时候说要我和安安好好读书的,安安那么聪明,读书以后有出息可以端铁饭碗分配工作的。
我和爸爸说我不读书了,我去赚钱供安安读书,反正我也不喜欢读书,老师也说我不是读书的料。
我去乌镇挖矿了,干不好,第一个月才发了十一块钱,还好这边可以免费吃饭,十一块钱全都给爸爸了,我说给安安吃一个鸡蛋吧,爸爸说钱太少了。
我跟刘大哥说要干两班,我想给安安买鸡蛋吃,很累很辛苦,手都疼的抬不起来,全身都疼,睡觉的时候还疼,双手都是水泡,水泡破了,里面露出来的嫩肉火辣辣的疼,皮还没长好又被磨破了,刘大哥看我可怜,给了我红药水和纱布。
我要努力多吃饭,吃很多饭,挖很多矿石上来,赚钱给安安吃鸡蛋,给安安买卫生纸,给她交学费。
安安被苏建军和纪清清嫁给赵大兴了,妈妈让我看好安安的,我快急死了,找到安安的时候,安安有小宝宝了,我让安安跟我走,我挖矿有工资,能养活安安。
安安脸上长了点肉了,她说她在赵家比自己家里好,她能上桌吃饭了,还敢夹菜,她还吃了肉,婆婆虽然骂人但不打她,就是孩子不听话,她说她终于有家了。
他问安安,“你开心吗?”
安安说, “我开心,我终于离开那个家了,婆婆有点凶,但等我生了孩子,就好了,哥哥,以后你也要好好的,我不用再拖累你了,我有家了。”
她含着眼泪笑,我心里闷闷的,我不怕安安拖累。
安安不跟我走,我有点难过,我不用养安安了,不用供安安读书了,我不知道要干什么。
爸爸和后妈说,要给我存钱娶媳妇,让我好好干,要帮着家里,家里不容易。
梦里的他又去了矿里,还是很少回家,因为他在家里就像是多余的人,爸爸后妈苏娇和苏磊才是一家人
要是安安在就好了。
他想安安了,他去看了安安,肖继良说安安去学校给孩子送饭了,没见到安安。
他又去矿里了,回家过年的时候,他终于见到安安了,安安看起来有点不好,他问安安好不好,安安说好。
又一次回来,他又去找安安了,他看到赵大兴打安安了,他很生气,打了赵大兴,爸爸和后妈把他带回来,告诉他,“夫妻之间吵架是正常的,你这样干,只会让安安不好过,你看看大院里面多少夫妻吵架打架的。”
“就是因为你这个傻子,人家才看不起安安,你以后少去找安安。”
他有点难过,但也真不敢去找安安了,他偷偷的去了两次,想站在远处看看安安好不好,没见着。
过年的时候,安安也没回来,他问赵大兴,赵大兴说家里有客人,安安是主人要招待客人。
他又去矿里了,爸爸和后妈把他叫了回来,告诉他苏磊生病了,他们是亲兄弟,让他一定要救救苏磊,亲兄弟就是要互相帮助的,就像他和安安一样,要不然苏磊会死的。
他不懂,但他也不想苏磊死,虽然他有点讨厌,他和苏磊一起被送进手术室了,出来他好难受好疼,还好有护士同志照顾他,爸爸说,“苏磊比你严重多了,他比较小还娇气,没有你懂事,所以要爸爸妈妈多照看一下,你好好听护士同志的话。”
第587章 番外—苏平2
他出院了,他总是感觉好累,站起来都累,动一下就出虚汗,一点劲都没有,他跟爸爸说可能还没好,爸爸说让他多睡一下就好了,睡觉是补身体的。
他在家里睡了一段时间,后妈越来越不耐烦了,说他一个大男人在家里白吃白喝,爸爸也不出声。
他收拾了一下,跟爸爸说去矿里干活了,爸爸脸上露出了笑容,说让后妈给他煎鸡蛋饼,给他补身子。
后妈也没有骂人了,还跟他道歉,说家里压力大,苏磊治病花了不少钱,现在还欠着外债,唯一的两个鸡蛋给他烙了鸡蛋饼,让他记得家里的好,以后要孝顺,他是哥哥,要做个好榜样。
他提着麻袋走出家门,好累,妈妈说要他看好安安,现在安安有家了,他想去找妈妈,找姥姥,姥姥最喜欢他了,他去了火车站,但他不知道往哪里买票,他不知道怎么回家。
他想去找安安,但又怕赵家笑话安安有个傻哥哥。
他没地方去,只能去乌镇的矿里,矿里的宿舍有他的床位,干完活回来,食堂可以让他吃饱饭。
在去乌镇的路上,他遇到了一个可怜的乞丐,和安安被打了后很像,躲着人,一只眼里全是防备,瘦的就剩下一把骨头,脚腕上全是伤,皮肉都烂了。
她都没力气了,嗅着空气中鸡蛋饼的味道,慢慢的捡起一块石头,冷冷的看着他,和他对峙。
他觉得,她应该是饿了,就把鸡蛋饼给她了,要是安安这么饿的时候,也有人给安安鸡蛋饼就好了。
她拼命的往嘴里面塞,就像安安被饿了两天吃粗粮馒头一样。
她问他叫什么,他说,“我叫苏平,我妹妹叫苏安,我姥爷取的名字,说要我们一辈子平平安安。”
她沙哑着嗓子说,“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你的眼睛真干净,你应该不是坏人。”
她丢下石头走了。
他去矿里了,他好难受,他疼,他没力气,他站不起来,一直冒冷汗,他想他应该是生病了。
他举不起铁锤,他在矿底下爬不上来了,他哭着喊姥姥,喊妈妈,喊安安。
没人理他。
他好想回九十三,但他找不到路,他不知道从哪里回家,从哪里坐车,他怎么这么笨,他是傻子,家都找不着,要是他会回家就好了。
梦中那个他,挣扎着倒在了矿底下,再也没有上来了,他身形高大,却那么瘦,那么虚弱,他的瞳孔溃散,眼睛睁得的大大的,看起来好可怜。
苏平从梦中哭醒了,梦里的一切让他难受的不行,他的心好痛,他哭的停不下来,他找不到姥姥,找不到妈妈,还见不到安安,没人理他。
没有一个人理他。
任姗听着动静从外面推门进来,语气带着急切,“苏平哥你怎么了?”
刚才梦里的一切太真实了,真实到苏平现在的心里还抽痛的喘不过气。
“姗姗,我梦见我死了,安安被打了,好多人打她,苏建军打她,纪清清也打她,赵大兴也打她,好多人欺负她,他们不给她饭吃,他们还让她干好多活。
他们还欺负我,我得病了,我好难受,我想回家找妈妈和姥姥,可是我不知道路,我见不到安安,我找不到姥姥,没人要我了,没人要我了。”
苏平拉着任姗的手嚎啕大哭。
任姗安抚的拍了拍苏平的背,“假的,都是假的,纪清清死了,安安姐和赵大兴离婚了,苏建军也被枪毙了,你前几年不是自己一个人回过九十三吗?
你回去还给我带了金樱子酒呢,你会回家,姥姥和婶子也在呢,找得到,怎么会没人要你呢,我要你,我一直都要你。”
苏平一头都是汗,惶恐的拉着任姗的胳膊,“姗姗,要是小左也打安安怎么办?他们家那么远,还有人家说你也要和别人结婚,要去别人家里了,你别去别人家里,要是别人欺负你怎么办?
我不想你去别人家,我们在自己家好不好?我做梦了,我还梦到你了,你变成乞丐了,你身上都是伤,你的眼睛坏了一个,脸上也有疤,你的脚腕全都烂掉了,我给了你鸡蛋饼吃了,你说我是好人.......
任姗安抚道,“我不去别人家里,就在自己家里,小左要是敢打安安,就让安安姐守寡,回来家里和我们一起住。”
苏平缓缓平静下来,“姗姗,你怎么这么好。”
任姗笑了笑,“因为你好啊,跟你待在一起,我也变好了。”
“安安说长大了就要结婚,就要住到人家家里去,你也和安安一样,要很久很久见不到吗?”
苏平语气非常忐忑,近几年不说别人了,连他妈王小翠都在念叨任姗的婚事了。
任姗眸子一暗,“女人长大后都要结婚的,要不然会被人家笑话嫁不出去没人要的。”
苏平认真的看着任姗,“有人要,他们不要我要,你要是嫁不出去,那你就嫁给我吧,嫁给我就不用去别人家里了,我们在一起,我怕人家打你,你聪明,你帮我一起看着安安,要是小左欺负她,我们就接她回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