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谢雍,他和叶风麟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喉结性感,在我视线里轻轻滚动。
不对呀。谢雍明明说过,他的派对是不允许任何人携带酒精饮品出席的……可从?我进来pub到现在,再?克制的人也像我一样,喝了几杯低酒精的饮品,更别提那些酩酊大醉的人。
我看着谢雍的时间似乎有点太久了。他那双总是透出冷感的眼睛,也终于和我的视线在空中碰撞,迸发出不可思议的热度。我和他的相处不再?像曾经?那样,尴尬和无措。
“我的礼物呢。”谢雍的音调格外的耐心和温和。
叶风麟好以?整暇地?揽过手臂,以?一种微妙又强势的姿态,在谢雍面前宣示了所有权,“小?芙第一次参加这种派对,那什么都不知道,那块表就当我们一起送你的。”
我只好微微垂下眼眸,避开谢雍的目光。
“我在问她,没有问你,叶子。”谢雍声音忽然冷下来,一股别样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小?芙不会说话,她想说什么,我都知道啊。”叶风麟更没有了刚才的友好姿态,弯起眼,勾唇一笑,却咄咄逼人,分毫不让。
恰好服务生这时来给?我们送蛋糕,我赶紧拿起一块,往后退了好几步,提着的心好像又慢慢的放下来。
巧克力蛋糕口?感丝滑绵厚,高?品质的奶油味道浓郁,没有一点点腻的味道,我饿了,三两?下就把蛋糕吃完,有点意犹未尽,想要再?去拿一块,便走向背对着我的,略显高?大的服务生。
“……”服务生扭过头,我瞪圆了双眼,竟然是余序在学校的同?学!
他和余序是同?个高?中毕业的,一起考入理工大学。
复活节假期的时候,他和余序一起留在学校图书馆学习,我见过他。
男生穿着今晚派对上服务生的那身黑西服,黑裤子,看到我,有些欲言又止,“小?芙,你……你真?的和叶风麟在一起了,余序呢,你打算怎么跟他说?”
我轻颤着看着他,连忙摇头。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余序会跟我一起来这场派对打工……”男生的表情?多了几分痛苦,“他这么努力攒钱,到处接兼职,不敢告诉你,只是想给?你买订婚戒指,你呢?小?芙,你对得起余序吗?”
我张了张唇,我想说,不是的。可是我无法出声,只有几个呜咽的声响,模糊的声音难掩哭腔。
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那天和他一起逛街,看到了橱窗里美的惊人的戒指,我告诉他,很漂亮,他怎么就一定要买给?我呢?我想起他总是很晚回来,但我问他,他又只是笑着,什么都不说。
男生声音低下去,“我知道你长得漂亮,很多有钱人追你,但是余序他,他是对你最好的。”
我嘴唇咬紧,男生的指责让我无法辩驳,他失望的眼神也让我格外的难受。
可我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我只是很奇怪,如果余序骗了我,那他来这场宴会的目的根本?不是认识谢雍,只是为了打工,赚钱。可是谢雍呢?他为什么要说谎?
他做证人的时候,口?口?声声说,他认识余序,对方是他的朋友,而且,他没喝酒,当天很清醒。
如果一切都在循环,每次都会发生同?样的事情?,那么,我可以?肯定,谢雍不仅当晚喝了酒,他也压根不认识余序。
这就像是一条线,环绕着我,却又偏偏饶过我,让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那,车祸呢?
如果一切都是注定要发生的,那江明濯在离开这场派对后,就会被人撞成重伤,如果那个人不是余序,又会是谁?
我一颗心忽上忽下,不断生出奇怪的念头,脑袋里更是嗡嗡作响。我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隐在暗处的江明濯。他依旧坐在那里,展示着他优越的身材比例和骨肉架构。他唇角扬起,一张脸漂亮精致,令人目眩神迷。
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如果江明濯真?的发生车祸,那我就能抓到真?正的凶手了。
我确认我看向他的目光,小?心,谨慎。可江明濯仿佛早已留意到,他冲我勾起唇,优雅轻柔一笑,让我不寒而栗,我下意识地?往后退,身边响起了惊讶的提醒声:“小?心啊,后面是泳池!”
脚下忽然踩空,我听?到了噗通一声巨大的声响!
涌来的水几乎掠夺了我全部的呼吸,我费力睁开眼,想让自己放松身体,浮出水面,然而身旁又是落水的巨大声响,似乎有什么人跳入了泳池……
还没等我探出脑袋,有人将我拉到了身边,我一下被吻住,在幽深昏暗的泳池里,没人看得到,水下的谢雍正亲吻我,他长长的睫毛蹭的我脸颊有些痒,水下无法呼吸,窒息感越来越浓郁,我只能抱着谢雍的脖子,从?他的口?腔中吸取着稀薄的氧气。
他在吻我,可双手却不安分,搂住我。
那块几千万的手表,压根没有防水功能,谢雍全然不介意,腕表就在我的腰间,硌的我有点疼,我锤他,打他,胸口?要爆炸,想要上浮,谢雍继续亲着我,像疯了一样。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那一刻,谢雍的手掌箍着我的脖颈,我不得不攀附着他的身体,头终于冒出了水面。
我狼狈地?呛咳着,哭了出来,无力的靠着他的肩头,好不容易撑着力道,让自己的身体正对着谢雍,他握紧了我的腰,依托手臂的力量将我从?水面撑起来。
谢雍的衬衫早已被打湿,能看得清他紧致漂亮的腹肌线条,我喘着气,自上而下的看着他,身体好像在水里漂浮着,身不由己,却又被谢雍牢牢地?抓住。
他扬起脖颈,冰凉的手指掐住了我的下巴,一股力量强势地?朝我靠近。
“我好像梦到过……我像这样亲过你。”水珠从?谢雍被淋湿的短发,到挺直的鼻尖,然后顺着英挺凌厉的下颌向下,他笑了笑,对我说,“不过,那个时候好像是你主动骑再?我的身尚亲我。”
他,是因为看到我和叶风麟亲近才会这么说的吗?
这种?从小到大都是人群焦点的男人,只是单纯看不惯我居然?喜欢叶风麟,而不是他。
我对上谢雍那双漆黑浓稠的眸子,心尖一颤,又觉得并不像我想的那样。
他搂住我的腰,存在感很强的东西让双退无法合拢,而与他本人完全不符的灼热气息也洒在我的脖颈上。我我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低着头,说不出话,只能脆弱抽气。
谢雍见状,手臂用力,把我抱到了池边。他撑着边缘从泳池出来,又将我从地上抱起来,我喉咙不安地滚动,只觉得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我们?身上。
放开我……我在他怀里不安的挣扎了下,谢雍咬紧了后槽牙,按住我:“别动。”
他怎么还在亢奋?
我有点害怕从泳池里就使?劲想要靠近我这个东西,大而可怖。我一下子僵硬着不敢动了。
谢雍抱着我,几乎快走到电梯了,叶风麟才冲上来,极力维持着风度,“雍哥,江芙是我带来的女伴。”
“你现在能做什么?”谢雍冷冷的看着他的手臂,“我只是带她去换衣服,你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这句话,谢雍说的十?分?得体?,让人压根挑不出毛病。
谢雍走入电梯前,提醒他,“知恩还在,你至少应该陪着她。”
叶风麟一下也怔住了。
电梯门关闭,我看到叶风麟那只没受伤的手,紧紧握成?拳。
不过,比起他,我或许更应该担心自己。今晚的派对让我压力很大,接连遇到江明濯和蒋棹,又被人在洗手间欺负,还笨手笨脚的掉到了泳池里……我有点绷不住,泪水掉落。
“别哭了。”谢雍低声对我说,电梯里满是镜子,他那张又帅又傲气的脸看不出太大的波动,唯独抱着我的手臂越来越紧。
“对不起。”他忽然?又郑重其事的道歉,我抬头看他表情,见他神色冷静从容,“我指的是在泳池里,我经常会梦到你,我们?会接吻,你像我的女朋友那样,很依赖我。”
就连这罕见的道歉都显得高高在上的。
梦到我?我气息彻底紊乱,难道谢雍记起来了?
不,这不可能,“游戏”给他的设定是林知恩的追求者才对啊……
电梯还在不断下降,谢雍看着我,懒懒开口,“刚才是我第一次,你呢。”
“亲过人吗。”他沉静地与我对视。
他明明看到过我和叶风麟在医院亲过,还要这么问。
但?我想反驳,他才不是第一次,明明之前已经跟我亲过很多次了。
叮。电梯到了酒店的五十?层。
酒店的管家在那里等了许久,将房卡交给他,“更换的衣物随后给您送过来。”
我在谢雍的怀里,垂着头,被他抱到房间内。这间套房整体?色调很沉稳,是深色系,有两个巨大的客房,墙壁上挂着装饰性油画,一眼就能通过露台看到整个东区的绝美夜景。
谢雍将我放到了床上,随即就离开了。
他比我想象中的要绅士一些,至少,给了我一点点安全感。
泳池的水哪怕看起来波光粼粼,但?我知道很多人都把香槟和鸡尾酒倒在里面,脏的要命。我钻进了浴室,在巨大的泡泡浴缸里,用温热水流冲洗着身体?,才敢出来换衣服。
又是一件miu系的灰色百褶无袖连衣裙,和月白色打底衬衫,连鞋子都是经典双色漆皮高跟鞋。
很淑女,也很乖巧。谢雍的审美和他本人性格如出一辙。
我只匆匆吹了下头发,看了眼手机。
距离车祸发生只有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了,我迫不及待的想验证自己的猜想,这个世界里,关于“男主?角”的一些事情总会在他们?身上重复发生,这也许跟“游戏”为他们?设定的剧情有关。
比如谢雍的生日,叶风麟那条庆祝的ins,以及,江明濯的车祸。
我才推开门,就看到谢雍已经换好衣服了,颀长的身影隐入黑暗里。
他正俯身靠在窗边,指间夹着的烟正在燃烧,散出袅袅白雾。
对了,谢雍其实没有戒烟,只是之前在我身边,压根没怎么碰过。
在听到声响,他眼尾挑起,修长的手指弹掉了一截烟灰,随后便把烟捻灭在烟灰缸中,朝我走来。
“去哪里。”谢雍问。
我转头看着他,轻轻俯身向他道谢,拿出手机打字,“谢谢你,我要回家了。”
“我可以送你。”他低下头,身上散着清冽烟草味,其实并不难闻。
我往后退了下,回避的意味很明显。
谢雍忽地笑了下,格外的傲气,他从容开口,“帮我个忙。”
我脚步停顿,睫毛颤动得厉害,不明白我能帮他什么,我们?之间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谢雍忽然?轻抬了下眉骨,“我想测试一下我和你之间的距离,到底哪里才是你能承受的范围。”
说完,他朝我靠近,“这里?”
我下意?识的往后,明显能感觉到那道高大强势的身影朝我越靠越近。
“还是这里?”
我踩着脚下的地毯,膝盖抵在了身后的沙发上,我也想强硬起来,鼓起勇气看着他,谢雍这次走到了我的面前,鼻腔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哂笑?,显得有几分?傲慢。
“这里。”他十?分?肯定的对我开口,我从他眼底看到了十?分?成?熟冷静的情绪,这一刻,我意?识到他和他那个即将成?为市长的父亲相似之处了。手段雷厉风行,野心十?足,又行动力极强。
我明白他在测试我的承受底线,这样他才知道,要控制到什么程度来接近我,才不会让我害怕。
他要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紧张,什么时候会害怕,什么时候会担心……甚至,什么时候我会哭。
谢雍怎么会这么无理……我咬着唇,脸上蒙上了层委屈的神色,更不想认输了。我沉默的扶着沙发,但?谢雍也没有再?靠近我一步,只隔着短短不到一米的距离。
很快,我们?之间的无声的对峙被一阵礼貌的敲门声打破。
“谢雍哥,我有点担心那个女孩子,让我送她回家吧。”
门外是林知恩温和优雅的嗓音,谢雍嘴角笑?意?消失,恢复了冷静的神色,我看到他过去为林知恩开门,松了口气,可我又怕被林知恩误会我和谢雍之间的关系,依旧在原地硬挺的站着。
她安静的走了进来。
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肤白,衬的更加高挑优雅。
林知恩温柔笑?笑?,看向我:“还是谢雍哥你做事妥帖,我还担心她没衣服可以换,那我送她回去咯?”
谢雍轻轻挑眉,没有明确的同意?,但?也没拒绝。林知恩见状,走到我的身旁,“眼睛都快合上了,谢雍哥,让她早点回家休息吧,今晚派对的酒虽然?度数低,后劲还挺大的,而且,一个女孩留在这里不安全。”
林知恩虽然?温柔,但?不退让,她的强势都隐藏在温和的眉眼里。
“送她回去的路上小心点。”谢雍嘱咐。
林知恩勾唇,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我没碰酒,放心吧。”
我跟在了林知恩身后,她见我始终不肯向前,有意?放缓脚步,等我追上来。
林知恩伸出手,触碰着我的长发,她白皙纤细的手腕戴着珍珠手链,泛着润泽光芒,连声音都是清冷好听的,“你的头发是天生的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我是天然?带着点弧度的卷发,每次洗完后都会松松软软的垂到腰间,一般只有参加比较正式的场合,我会把它们?拉直,大多时间都是披散着的。
“真?可爱,好像洋娃娃啊。”林知恩轻轻笑?了笑?,她摁下电梯,等待的间隙又对我说道:“我很少做发型,因为跳舞的原因,一般都是直接盘起来的。”
我觉得她很漂亮,也很完美,是我一辈子都仰望的那种?优雅十?足的女孩子,我对女孩的接触并没有特别的抵触,在学?校也会有其他女孩会玩我的长发,或者像林知恩这样抚摸我的手指。
她眼底发亮,就跟小女孩看到橱窗里的限量娃娃似的,爱不释手,我很少见到林知恩这样稚气的表情。
电梯到了一层,有人在门口等待。
我有些害羞,轻轻推开了她的手。
林知恩神色格外柔和,温声道:“你去门口等我,我把车开上来,送你回去。”
我乖巧的点头。最?初,我只是在欣赏着酒店大厅那金箔和手工蚀刻的壁画和四周精致的大理石柱。当我的视线到那古董钟上,我心跳莫名?的加速,距离车祸只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了。
微妙的是。
当私人电梯从顶楼缓缓落下,从里面走出的正是江明濯和蒋棹,他们?的脚步声,在挑高的酒店大厅,显得更加明显,我连忙趴在了沙发后,脚步声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你怎么回去,我叫人送你?”是蒋棹那冷淡优雅的音调,微微低沉,像悠扬的琴音。
许多人都以为,当蒋家与江家的联姻失败,两家人会势如水火,兄弟二人也会因为分?别跟着父母而变得隔阂。实际上,蒋棹和江明濯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好。
江明濯声音顿了下:“嗯,我想想。”
我忽然?感到头皮发麻,那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已经看到了躲在这里的我。但?也许是紧张带来的幻觉,下一秒我便听到了江明濯带着几分?愉悦的嗓音,“我自己开车回去。”
蒋棹没说话。
江明濯留下了一句,“我一晚上都没碰酒,别担心我。”
脚步声一前一后的离开,大厅再?次变得安静,寂寥。
我心有余悸的起身,再?次看向那沉默走动着的落地钟。
车祸会在五分?钟后发生。
我仿佛受了蛊惑似的,几步小跑追到了酒店的门口,一辆红色法拉利一个横甩,就停在我的面前,这辆车带着昂贵而美丽的光线,狭长的大灯,车身线条流畅,引擎声呼啸十?分?霸道。
我下意?识以为是某个又要来搭讪的男人,车窗降下来,林知恩那张漂亮的脸露出来,“上车啊。”
“……”我一惊,连忙坐上车。
林知恩看起来性格柔和,但?开的车是那种?贵的要命,一看就惹不起的款,和她本人优雅完美的模样简直形成?了极致的反差,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林知恩单手开车,姿态潇洒闲适。
“你在害怕吗,那我开慢一点。”她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上面那个logo,黑色的马栩栩如生,仿佛要跳跃出来似的。
她的车在深夜里速度很快,仿佛完全不受道理的影响,越过路口,攀上下个街区,充分?发挥了这辆超跑的优势。只是,前面的路车辆却莫名?的开始拥堵起来,林知恩只好降下速度,把车停下。
“出车祸了吗,”她微微蹙眉,“真?是麻烦。”
我听她这么说,心底似乎漫起一种?极其细微的烧灼感,我隐隐约约地察觉到,这场车祸说不定跟江明濯有关。
林知恩熟练的倒车,选了另一条路,再?次高调的加入车流中。
她问我,“你会开车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打字跟她说,“我会,只是我的车前几天撞了人家,现在送去维修了。”
林知恩又冲我柔笑?了一下,“那你出门岂不是很不方面。”
这倒是。帝国州的地铁过于拥挤,出租车计价又昂贵,有一辆自己的车,出行自然?会方便很多。可我和余序也只买了一辆代步车,没有多余的钱再?购置车辆了。
林知恩淡淡笑?笑?。她开车依旧坐的端正优雅,是天生的名?媛。
我忽然?有些羡慕她,像她这样有自己的芭蕾舞事业,又能很好兼顾学?业,出身富贵的大小姐,也会有像我这样的烦恼吗?
车子里流淌着古典乐,林知恩把车开到了我和余序的公寓楼下,临走前,她问我,喜欢什么颜色。
我告诉她,我最?喜欢的是粉色。
林知恩唇边掠过浅笑?,对我说了晚安。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到对面公寓的黑色窗帘,无端端还是有些紧张,害怕。
这么晚了,陆七夕睡了,我去不合适。而她哥哥林近东那里,我又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
我拉紧了外套,上了台阶。
公寓里拉着窗帘,我好几天不敢回来,客厅和卧室里的植物奄奄一息,家里也没了生气,到处都漂浮着淡淡的灰尘,我的眼睛一下酸涩了。要知道,余序和我都很爱干净,会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到处都亮亮的。
这是我们?的家……无论如何?,我不应该逃避,而是要在余序醒来前,守护它。
我努力地深呼吸,平复情绪,从浴室里拿出了清理的工具。先给植物修剪,浇水,倒了些营养液,然?后便是房间的打扫,清理,经过整整三?个小时,房间变得明亮干净,看起来也像暖和了些。
跪在地板上,我弯着腰,细致的整理地板,擦拭污渍。身后公寓的门悄然?被打开,我却浑然?不觉,直到一双深黑色的皮鞋落了地,强势的闯入了我的视线。
我缓慢地抬起头,紧接着,是一双包裹在西服裤里的长腿。等那人的容貌清晰地映入我的眼帘,我呆呆怔着,跪在地上,没有回应。
江明濯讽刺似的勾起薄唇,“这就是你逃跑也要的生活吗?在这种?还不如杂物间大的地方,跟一个完全没有未来的穷男人生活在一起,给他洗衣服,伺候他睡觉,帮他打扫卫生吗。”
我在……做梦吗?
本应在车祸中重伤,在帝国医院某个急救室接受抢救的江明濯,竟然?毫发无损的出现在我的家里。
我眨了眨眼,睫毛无力地垂下,眼睛很酸,我分?不清是不是梦境。
江明濯喉间溢出一声嗤笑?,见我沉默着,不回应,他踩在我刚擦干净的地板上,走到了沙发那里,坐下。英俊的脸上带着居高临下的感觉,他拍了拍大退,“小芙,坐上来。”
我迟钝着看他,江明濯见我动也不动,嗓音低沉,“你想要我把蒋棹也交过来吗。”
条件反射似的,我站起来,迟钝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我知道他喜欢我侧坐在他退上,但?江明濯压根不说话,而是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是做梦吧,我想,又因为今晚派对遇到了他,开始做噩梦了。
“你是不是很希望我遇到那场车祸,最?好还在医院死个彻底,再?也不会找到你。”江明濯手搂着我的腰,另一手覆在我细嫩的匹肤上,磨得有点麻酥酥的。
我紧张得咬住唇,心脏要爆炸了,砰砰作响,紧张又害怕。
如果是我的梦境,我当然?不想说谎,我迟钝的点头,这行为好像进一步惹怒了他,轻慢的笑?音在江明濯的齿间溢出,他稍微用了力,将我亚着,在沙发上,直白开口:“我在你和你老公的家里c你好不好。”
我咬着唇,江明濯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我连自己的梦会发生什么,都控制不了,梦里,我都知道自己逃不掉,只好闭上眼,任由他胡作非为。
我想快点陷入熟睡状态,这样就能摆脱他。我感觉到他在许久后,沉默了,一把捏住我的下巴,逼着我抬头和他对视,“在你心底,我和那个在洗手间逼坡你的蠢货差不多,是吗。”
啊,这果然?是我的梦吗……我早已被装的迷迷糊糊,快要陷入熟睡了,可我想,要是往日,江明濯不可能说这么多“真?心话”,这都是我自己藏在心底的秘密。
眼睛上,忽然?落下了十?分?温柔的亲吻,细细密密,从我的眼皮,到鼻梁,最?后是唇瓣。
没有掠夺,没有侵略,宛如情侣,他的手掌拨开了我鬓边垂落的两缕碎发,拇指轻柔地磨蹭着我的皮肤。几乎将我的脸包在掌心里,腕表时不时剐蹭着我的脸,我们?十?分?的亲密,像是回到了别墅里的那个初夏,我第一次遇到江明濯,他在琴房里对我微笑?的样子。
“我有了个新的主?意?,我要跟你重新开始,小芙。”江明濯的声音,也和我们?曾经还是情侣那样,欲气十?足,沉冷性感。我不由得地屏住呼吸,缓慢地睁开眼,最?后映入眼底的,是他英俊立体?的五官。
该去找个心理医生了。
这是我在彻底睡着前,最?后的想法。
一阵铃声将我从梦中吵醒,我仰躺在沙发上,缓慢睁开眼。
昨晚打扫房间卫生到半夜四点,又经历一场真?实的梦魇,我腰背酸痛,精力也严重不足,手机持续响了很久,我才伸出手臂,在身旁摸索了会,最?后在地摊上摸到了被冷落许久的手机。
“……你好,请问是江芙小姐吗。”
我说不出话,嗓音嘶哑,对方很专业,也很耐心,继续礼貌客气的告诉我:“您在我们?店里订购的保时捷718,冰莓粉色,车款已经在早上10点的时候全部结清了,请问您今天大概什么时候过来提车呢?”
第034章 主动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但不会说话,只能听?着那边的工作人员又贴心的开口:“江小?姐,您不用?担心,如果您这边不方便来提车的话,我们也可以按照您留下?的地址给您送过去。”
“……唔。”我疯狂的摇着头,只是好?像昨晚打扫卫生扭到了腰,痛的厉害,我拧着眉闷哼一声?。
连忙挂断电话,我低下?头给发了消息给对方。
“您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没有买车。”
“江小?姐,这是购车合同,车辆证明,保险卡和其他文?件,至于车辆登记和购置税也已经替您全部都办理好?了,您只需要过来签字,或者我们送过去您签好?都可以。”
一长串的文?字和附带的文?件让我头晕眼花,我看了眼车子?的照片。很少女的淡粉色,色泽独特?而甜美,最适合年轻又漂亮的女孩。我一下?子?猜到了是谁买这辆车给我,可我不明白,林知恩为?什么要大手笔的为?我买车子?呢?
我并不敢收,只好?给林知恩发了消息。
昨晚,她加了我的好?友,我现在?才有时?间观察她的账号。很简约的头像,是一只在?湖中心的天鹅,很符合我对林知恩的想象,她像是天鹅那样高贵优雅。
我忍不住给她发了消息。感谢她愿意做我的朋友,但是拒绝了她这样昂贵的礼物。
消息才不过刚显示“已读”,林知恩马上给我打了视频电话。
她穿着白色的运动背心,黑色的瑜伽裤,露出?纤细但又力量感的手臂,腰腹间甚至有薄薄的肌肉覆盖,长发扎成了马尾,她应该是正在?跑步,汗水顺着那张洁白的脸,缓缓落下?。
“不喜欢那辆车?那我让人给你换一辆。”视频里?,林知恩笑了笑,温和,有礼貌。
我连忙摇头,手指打字,告诉她,“车子?太贵了。”
“不是不喜欢,是因为?太贵了?”林知恩简直答非所问,“那我再帮你挑挑其他的车好?了。”
“请不要这样……”我快要急哭了,我从未想过林知恩竟然有着跟蒋棹差不多的强势性格,我真怕拒绝了她,她会再送我别的更加昂贵的东西,只好?点点头,答应了她。
林知恩神态温婉,淡淡的夸赞一句:“小?芙,真乖。”
我的眼底闪过细微的别扭,纤长的眼睫颤了下?,我抬起手在?头顶朝她比了个心,林知恩露出?笑容,我这才挂了视频。
林知恩给我一种莫名的,我说不出?的压力。昨晚和江明濯的梦让我更加心事重重,那场梦让我的腰肢疼的不像话,梦里?江明濯像是石头一样压在?我的身上,我无?论怎么挣扎,得到的结果都是被坡跟他一样沉沦在?情喻里?。
我拿出?手机,除了预约心理医生外,我还在?帝国医院挂了门诊,想要治疗自己说不出?话的毛病。
很久以前,我是可以说话的。只是当我被“游戏的制作者”抛弃后,我就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偶尔也只有一两声?微不足道的呻音,我想开口,最想说的是求救和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