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学生，不自已好好学，总不能指望查阅资料的时候，请翻译吧？王教授收的学生，就没有不会英语的，至少看和写没问题。
林向东相熟的朋友和同学，英语也特好，谁叫他是留学归来的呢。
他们兄妹俩一使劲，吆喝来的师资团队，那叫一个强，最差也是个本科生，留学生、研究生都不算稀罕的。
唯一可惜的是，里面的老师，全是兼职。有的人只能上午在学校当学生，下午在培训学校当老师，无缝衔接。
和林向东聊了几句培训学校的事，确定培训学校运转正常，林向南就准备走人。
“我回去吃晚饭。你俩晚上回去的时候小心点，要是太晚，就在宿舍休息，晚上的治安不太好。”
“好，我们心里有数。”林向东说得淡定。
这两年偷东西抢东西的事经常发生，小流氓们也嚣张，但培训学校从开业到招生，一直稳稳当当。
花大娘在老师的事情上掺和不了，但在对付地痞流氓上，她可出了大力。谁叫她儿子是公安厅的大领导呢，穿着警服来晃悠几圈，就没人敢上门闹事了。
平时白天的时候，花大娘就在培训学校镇着，林向东一来，她就走人。
都是合伙人，把事情交给林向东夫妻，花大娘非常放心。
至于林向南，就起到个军师的作用，动脑子出谋划策的事情可以找她，出力气的活，林向南可靠不住。
培训学校里，林向东这个金牌讲师的广告牌，还有师资力量宣传栏，全都是林向南的主意，开学登报打广告，还有发传单这些花活，也把友商搞得一愣一愣的……
那广告打得，把林向东都给整脸红了。
广告上写着，林向东：硕土研究生，公派留学生，留美2年，20年英语学习经验，拥有着多年教学经验，帮助几百名学生出国留学和工作……
“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你再添上去。”
看完林向南写的广告语，林向东当场脸就红了，拉着林向南的袖子，“别这样行不行。算大哥求你。”
“这才那到哪儿啊。真不丢人的。而且我还要陪你一起的，你怕什么。”
林向南态度积极主动，立刻就编上了自已的广告。
林向南：博土研究生，精通英语、德语、俄语、法语，曾去过英国、德国、美国等多个国家，著名的高考专家，英语专家……
看到这浮夸的自我介绍，叶听雪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站到了林向南那一边。
“你妹妹都不怕，你怂什么？你还是当大哥的呢。”
林向南疯狂点头，“就是。酒香也怕巷子深，现在的夜校那么多，不吹牛逼，别人可不知道有个新的培训学校开业了。”
“我……行吧……”林向东无奈妥协。
在叶听雪还有胡美丽的劝解下，林向东不得不配合林向南打广告，连拍照姿势，也得被林向南指导。
“一定要双手抱臂。专业！金牌讲师都这么拍。”
林向东就像个傀儡，可怜兮兮的被林向南各种摆弄。
两兄妹西装革履，不仅拍了自已的单人照，还拍了两兄妹的双人照。两人眼神犀利，看着就像个好老师。
至于花大娘，林向南热情邀请了。她不乐意。
“虽然我小时候请的是白人家教，但那都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再拿出来吹就过分了，而且我也不管上课的事，就管行政，不用吹我。”
借口说得好听，主要原因还是花大娘怕了林向南的包装话术，作为一个老革命，她在京城也有很多老熟人。
在熟人面前装逼，她真的做不到！！！
还是林向南这样的年轻人脸皮厚，自已夸自已都不带露怯的。搞得林向南自已不尴尬，她这个外人尴尬。
林向南自已的名气，在大众范围内，比林向东还广，她用自已打广告，那效果是真不错。
可林向南广告上吹得牛逼，排课的时候，就现原型了，她半个月才给自已安排一节课。
毕竟卖课是一回事，上课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要不是打出了自已的招牌，这一节课，林向南都不想上的，总不能让学生们觉得诈骗吧。
这次来学校，林向南也没有上课的打算，只来看了一眼，蹭了两口饭，就拍拍屁股走得干脆。
看着林向南潇洒的背影，林向东忍不住提醒，“你明天的课，记得备课。可别砸了自已的招牌。”
“知道啦。”林向南头都没回，直接挥手。
她在培训学校耽搁了一会儿，回到家属院的时间，和比她先走的赵凤英差不多，因为赵凤英还要去托儿所接孩子。
“你这速度倒是快。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你还要在那边上两节课才回来呢。”赵凤英打听道：“你们培训学校收费咋样？我有个表弟之前一直念叨着出国。”
“3元一课时，一百八一个月。价格有点小贵，但我们的老师都非常专业。”林向南好奇的问道：“你不是很唾弃那些奔着出国移民去的人吗？怎么还帮你表弟打听。”
“没有啊，也不是很唾弃吧。我表弟出国，还有报培训班的那些人出国，我都举双手赞成的。”
赵凤英看着林向南的眼睛，真诚的说道：“但如果是你出国移民，我就一点也接受不了，会心痛到无法呼吸的。”

谁能走，谁不能走，赵凤英心里可门清。
英语培训班那边的人全都出国了，也比不上林向南一个。
说到出国移民的事，赵凤英连自已孩子的手都不牵了，牵上了林向南的。
她拉着林向南的手，殷殷切切的说道：“你可千万别离开我们。”
“不离开，我这辈子都不离开。”林向南反客为主，还拍起了赵凤英的手，“小娘子一片真心，我哪敢辜负啊。”
不远处，顾振华牵着大宝小宝，三个人就这么歪头看着。
大宝等不及，率先喊道：“妈妈，回家吃饭啦！”
“来啦来啦。”林向南丢下赵凤英的手，转头就走。
顾振华接过林向南手里推着的自行车，说道：“今晚有你爱喝的鱼汤。”
“幸好我在大哥那儿没吃多少。待会儿的鱼汤，我得喝两大碗。”林向南瞄了一眼大宝小宝身上的书包，奇怪的问道：“这都放学多久了。你俩怎么还没回家？”
“他俩从学校出来，就在外面玩，玩到现在。”顾振华轻笑着说道：“他们拿着木枪在外面玩枪战。”
也不怪顾振华憋不住笑，他刚从战场上下来没多久，真刀真枪的打过，看到家属院的小屁孩们，拿着木枪冲锋，自动用嘴巴配音，他只觉得可爱。
顾振华贴心的说道：“回去我再给大宝小宝用木头削一个最新型号的机枪，抱着更拉风。”
“妈妈能做个真的枪吗？大家都说你是军事专家。”大宝小宝眼巴巴的看着林向南。
林向南认真的回答道：“做倒是能做，但你俩身份太低，不能配枪。除了托儿所的孩子，就你们小学生的地位最低，你得慢慢往上升级。升级到爸爸妈妈这个级别，差不多就可以拿枪了。”
小学生这个词，戳到了大宝小宝的伤心处，一下子就给他俩干沉默了。
等回家吃了饭，写完作业，他俩也没跑外面找小伙伴玩，反而自已看起了课本。
林向南吃完水果，从厨房洗完手出来，就看到俩孩子这么努力，她立刻对胡美丽和顾振华进行谴责。
“干嘛呀这是。孩子还小，应该有个快乐的童年，逼孩子干嘛？都说了，卷孩子不如卷自已……”
她是主张孩子有个快乐童年的，在这个年纪，挖掘他们的天赋，还太早了点。
“作业做完了就完了，别看书了，出去玩吧……”
林向南的话还没说完呢，大宝小宝就一脸正经的抬头，对林向南解释道：“妈妈，我们不玩，我们不想做小学生，想升级做大学生。假枪没意思。”
听到这么个解释，林向南默默住嘴。
“哼~”胡美丽傲娇的谴责，“你以为孩子跟你似的？你可消停点吧，别拦着孩子上进。”
林向南尴尬的笑笑，不敢抬杠。
但胡美丽也是个纵容孩子的，她对顾振华说道：“孩子不就是想摸枪吗？你明天带他俩去靶场转一圈好了，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惦记着。”
“我也去，我也去。好久没练习，手都生了。”林向南跟着说道。
以前在132厂的时候，子弹随便打，每个月保卫科都要组织厂里的职工进行训练，厂里的子弟，各个都在练臂力，就为了练枪的时候，能抵抗后坐力。公社的民兵队伍也一样，训练都没放松过，一直在为打仗做准备。
来学校读书之后，林向南动手的次数就少了。
林向南第二天上午还有课呢，不能耽搁太久，但就算赶时间，也不能影响她炫技。
她拿着枪，在大宝小宝面前打了十发子弹，枪枪都正中靶心。
“哇哦~”
“把你们惊讶的小嘴巴闭上。”林向南吹了吹枪口，嘚瑟的表示：“常规操作而已。”
“可是，其他哥哥都没打中哎。”大宝小宝指了指身边的其他兵哥。
刚刚表现好的兵哥还好，没打中靶子的兵哥，头上冷汗都下来了。被林向南这么一个读书人比下去，真的太丢人了。
尤其是顾振华还在，他们都不敢和顾振华对视。
顾振华瞄了一眼那几个兵，很好很眼熟，是自已麾下的兵。
为了不被连带着丢人，顾振华也拿起枪，给大宝小宝炫了一波，解释道：“那几个哥哥跟你一样，以前都没摸过枪，所以打不准。多练练就好了。”
“好。”大宝小宝信了自家爸妈的鬼话，觉得枪法这玩意儿，随便练练就能练出来。
看大宝小宝那认真的小模样，旁边的兵哥都不好意思说实话打击人，其实他都练了好几个月了，枪法还是不太行……
林向南带着大宝小宝过足了瘾，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紧急收手。
“我得去培训班上课了，孩子就交给你了。”
反正礼拜天顾振华也休假，有大把的时间，把孩子交给他，林向南非常放心。
培训班的课，林向南去围观过几次，对学生的基础水平，已经了解得非常透彻了。
总的来说，就是没有基础，但极其勤奋。
第一次去培训班上课，林向南还是挺正经的，出门之前，还特意换了身衣服，画了一个淡妆。
没错，培训班开学半个月了，这还是林向南第一次上课。
怕学生们对自已的水平没个具体的认知，林向南准备前半节课，采用全英文的教学模式，把学生都镇住之后，再开启填鸭式的中国教育模式。
怕跑起来的风影响自已的造型，今天林向南没踩点，提前到的，这样能够保证她进教室的姿态，足够优雅。
她迈着小碎步，端着金牌讲师的架子，拿着书准备进教室，还没走到后门呢，林向南就听到班上的同学们在讲八卦。
“牛姐一直吹牛，都吹了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本人实力怎么样。”
“牛姐吹牛厉害，但能力确实牛，这点毋庸置疑。”
一个同学好奇的询问，“牛姐是谁啊？一直在听你们说，但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
“你冲谁来报的这个培训学校？”
“林向东林老师，他很厉害的，留学生。”
“哦~怪不得，我们是冲林向南来的。她挺牛的，又会吹牛，所以叫牛姐。”
林向南听完墙角，木着一张脸，都不想说话了，她还没对学生下狠手呢，就已经喜提绰号了。

第395章 她还挺温柔的
小学生、初中生这群小混蛋，给老师取绰号还挺常见，补习班的人都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还玩这一套。
林向南冷笑一声，噔噔噔的快步走进教室。
她一出现，班上的同学，立刻就安静了起来，全都直直的望着林向南。
林向南居高临下，眼神睥睨的巡视一圈，“大家好啊，虽然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名字，但我还是给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第一句话是中文，后面林向南就开始说英语了。
“我的名字叫林向南，博土研究生，精通英语、德语、俄语、法语，曾去过英国、德国、美国等多个国家，著名的高考专家，英语专家，军工专家……”
光是招牌上的广告还不够，林向南又多加了一部分。
“我77年参加高考，成绩全省第一，一年的时间，完成本科学业，78年开始读研，同年我发表的第一篇论文，上了国外顶级期刊，完成了国内技术的突破，79年连续发表几篇极具创新性的论文，被国外的科学家们称作华国的年轻天才……”
不是说她吹牛吗？说话牛气冲天吗？那她就牛给大家看看。
说完之后，林向南还贴心的问道：“我刚刚的这段自我介绍，你们听明白了吗？没听懂的话，我还可以用中文再转述一遍。”
常用语班上的同学会，稍微生僻一点的词，大家就有点听不懂了。
但就算听不懂，大概也能明白，林向南刚刚在装逼呢。
好些个冲着林向南报名，熟悉林向南风格的学生，表情都有些无语，心里暗道：不愧是牛姐，到哪儿都这样。
“算了，刚刚你们肯定没听懂。我也不为难你们，就再说一遍吧。”
没人回答，林向南就再转述了一遍。
她说英语的时候，班上的同学们反应不大，换成中文之后，震惊的声音就没断过。
“卧槽，牛姐这实力，果然没话说。怪不得说话这么拽。我要有这本事，我下巴能抬到天上去。”
“我就说，业内的那些军事专家，不可能就对牛姐莫名其妙的宽容。”
“牛姐做出的那些成绩，还不是让我最震惊的，最震惊的是牛姐比我小。”
“管它年纪大小，反正牛姐很牛就对了。”
“牛姐也是为钱折腰了，我们都能跟牛姐一个教室了。”
教室里几十个人，每个人都在跟同桌小声蛐蛐，声音嘈杂，林向南也听不清楚他们具体在说什么，只偶尔能听到‘牛姐’两个字。
林向南对这个绰号很不满意，大声的数完自已曾经的成绩之后，就骄傲的宣布，“以后，大家可以称呼我为林博土，或者林老师！明白了吗？同学们！”
“好的林老师。”
当着林向南的面，大家都还挺老实的。
不老实不行啊，林向南有时候脾气挺冲的。激进派的人，就没一个脾气温柔的，一言不合就是干。
对大家的表现，林向南还算满意，淡定的说道：“既然来了这个培训班，就好好读书，不要每天东想西想，把心思放在其他杂事上。”
林向南说话点他们呢。但班上的同学，对这些话习以为常，一点触动都没有，还觉得林向南不愧是有多年教学经验的人，一开口，老教师的感觉就来了。
感觉班上的学生变得乖巧起来，林向南才开始正式上课。
原本预备的优雅高深的教学模式，被林向南全部推翻，第一节 课化身冷酷无情的提问机器，每个同学，都被她抽起来提问。
“说，大胆的说，发音标不标准不重要，你又不当英语老师，你只需要表达出自已的意思就行。”
“很好，你这话回答很离谱，但如果是你的话，也不奇怪。我这个问题是最日常，最简单的，我再重复一遍，再给你一次机会。”
课前活泼开朗讲八卦的同学们，在林向南的思想教育下，课后全都老实了。
一个个抱着本子离开培训学校的模样，就像是被风水雨打过的土狗，脆弱又狼狈。
林向东原本都不想管林向南的上课模式的，看班上同学那样，还是忍不住提醒，“小南，你还是要顾忌一下咱们培训学校名声。这群报班的同学，都是交了钱的。你别太过分。”
“放心啦。我态度挺好的，比当年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的时候，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林向南冷冷一笑，“他们敢背后给我取绰号。不收拾他们，我就不姓林。”
说到绰号，林向东的眼神飘忽了一瞬。
这绰号他很早之前就听过了，传得不远，只是学校的学弟学妹们调侃而已，到后面，大家都用这个绰号称呼林向南了。
因为这个绰号，真的还挺贴的。
但林向东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舞到林向南跟前。这下他也不敢深究林向南的态度问题了。
林向东弱弱的说道：“他们冲着你的名号来报名，肯定也是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人。”
“所以我没打他们啊。我还给他们上课了呢。”
林向南骄傲的说道：“我的课，绝对让他们物超所值，一节更比六节强。就是节奏快点，他们累点而已。”
对林向南来说，没动手，也算是一种善良了。
可能是林向南平时嚣张的人设维持得太好，学生在她的课堂上被训了，也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这是正常的。
学生们结伴回家的时候，就聊上了。
“牛姐平时一开口，就是一炮过去把谁谁谁炸咯。今天都没说炸我们，看来我们表现应该还行。”
“原本以为牛姐脾气爆不好惹，今天接触了一下，这不挺好的吗？挺温柔的。”
一个走在边上，蔫头耷脑的同学，听到这话，直接瞪大了眼睛，还揉了揉耳朵，怀疑自已听错了。就今天课堂上的表现，他都狠狠自卑了，没想到还有人这么自信，自我安慰一套一套的。
夸林向南厉害，这位同学没话说，但说林向南温柔，这位同学就忍不住了，幽幽的说道：“林向南老师提着棍子出来了。快逃！”
“啊啊啊！跑啊！”
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刚刚还议论林向南的几个人，撒腿就跑。

第396章 被投诉
作为培训学校的合伙人，林向南上完课，还跟林向东溜达着去别的教室围观了一圈。
碰到收工的师弟师妹，她还会凑上去关心两句。
“怎么样？这老师当得适应吗？课程安排合适不，需不需要再调？”
“都挺好旳。”
“有要求就说啊，别跟我客气。”林向南大气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有的老师带学生，带出来资本家的味道，但王教授和林向南可不是这样的。
别看她俩平时会嫌弃孩子笨，但有事，她们是真帮忙解决。
去年有个学生的母亲病得很严重，是王教授帮忙找的主刀医生，林向南帮忙安排的住处。
老家来人，在京城租房子，找林向南，手头紧，想做点兼职挣外快，也找林向南……
林向南这个大师姐做的，跟老师也差不多了，所以使唤起师弟师妹们的时候，她也不带客气的。
礼拜一在研究所接到任务，礼拜二林向南就把活给分下去了。
“谁帮我抄三遍保密守则。我分他半只烤鸡。”
“我我我！”
一堆师弟师妹举手抢任务，林向南一点不带犹豫，直接把抄写任务交给了字迹跟她最像的那个。
“烤鸡是他的了，剩下的人，就一人来根鸡爪嗦嗦味吧。”
“师姐你想请我们吃东西就直说呗，还非得找个抄东西的借口。”在研究所实习的人，都有抄写保密守则的任务，王美琴也得抄，但她只能自已抄。
拿到半只烤鸡的那个师弟，好奇的询问，“研究所又出啥事啊。让你们抄保密守则？”
“保密。”林向南好笑的说道：“你也不看看抄的是什么。还搁那儿瞎打听。”
刚经历了保密教育，他们部门人人都在抄保密守则，这两天，绝对是大家最老实的时候。
回家的时候，顾振华也问起了这事，因为是床上问的，也没外人，林向南顺嘴就说了。
“有个教授家里的保姆出了点问题，但还好，没泄露太重要的资料。”
顾振华了然，“怪不得今天有人查九婶的信息。”
不是谁都像林向南一样，公私分明，下班回家就不忙工作了。大部分的研究员，包括王教授在内，在家也没法轻松的抛开工作，照样自愿加班。
九婶是老家的远房亲戚，身份上肯定没什么问题。王教授家里的保姆，是组织上安排的，也非常安全。
排查到最后，就只有两个研究员家的保姆不合适，其中一个就是赵凤英家的。
听赵凤英说起这事的时候，林向南都无奈了，“当个保姆而已，政审比考大学还严格。查成分就算了，连家里人的犯罪记录都要查。”
赵凤英家的保姆，有个儿子犯过事，去牢里蹲过三个月，就因为这个，她的安全评估不达标。哪怕她和赵凤英是亲戚关系，也不能继续干了。
“也是为了安全着想，没办法。”赵凤英头疼的说道：“我妈在老家帮我弟带孩子，我婆婆也一样，来不了。光是找保姆，都得浪费我不少时间。”
家里孩子还小，他们两夫妻都忙得很，没有保姆照顾家里的生活起居，家庭杂事就会耗费掉赵凤英的许多精力。
九婶不仅身份没问题，家里的事也做得很好，林向南没有重新找保姆的烦恼，但这波事故，也牵扯到她了。
学校和研究所这边，都收到了匿名的举报信，举报林向南在外头办培训班。
不止林向南，林向东也被投诉了。
一收到这个投诉信，林向南就被叫到领导办公室，询问情况。
“你看看，今天上午刚收到的信。”王教授把信交给林向南，在林向南看信的空档，她就主动对领导解释起了这件事，“培训学校的事，小南之前跟我说过，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林向南一目十行的看完举报信，理直气壮的说道：“对啊，我也觉得我没什么问题啊。”
正经的单位员工，是不允许在外面兼职的，被发现之后，一顿批评教育肯定少不了，严重点还会挨处分。
她们师生的态度，把领导都给整愣住了。
领导看了一眼王教授，又看了一眼林向南，慢吞吞的说道：“原则上来说，这个事情是不允许的……”
他话还没说完，林向南就一脸真诚的看向他，“原则上来说，是允许的。我还是学生，不是研究所的员工。”
施法被打断，领导一下子也反应了过来，“对哦，你还不是我们研究所的员工。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林向南跟着王教授在研究所混了好几年了，研究所这边，早就把她当成自已人了。收到举报信的时候，谁都没意识到，林向南的身份跟大家有什么不一样。
“那这个举报信就没事了。”领导贴心的说道：“你是个学生嘛。勤工俭学，挣点钱来补贴生活，值得表扬。下次大会，我一定要重点表扬你。”
表扬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把举报信的事放到明面上，正大光明的揭过，这事儿就算完了。
拿着举报信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王教授提醒道：“这信应该不是研究所的人写的。前些年，大家提心吊胆，最怕的就是这个。不会有人想要这种事情死灰复燃。”
当年的精神烙印太深，这几年形势好了，也没人敢乱来。
“我猜到了。肯定是教英语的同行。培训学校生意太好，拉仇恨了。”林向南淡定的耸肩，“培训班的利润还挺高的，别人眼红也正常。”
但举报的人，应该不知道林向南的业务水平，除非举报她学术作假，举报她作奸犯科，其他事情对林向南根本造不成伤害。
别说她不是研究所的员工，就算是，研究所最多也是批评教育，不可能对她进行处分和开除。
学校那边也差不多。
收到举报信之后，学院的院长就把林向南招到办公室进行谈话，问起培训学校的事，院长态度和研究所的领导如出一辙。
“小南啊，这件事情呢，我还是想先听听你怎么说。原则上来说呢……”

站在院长办公室里的林向南，眼神有些放空。
学院院长和研究所的领导说话，一模一样，听得林向南不自觉的想走神。
有些事情，原则上来说不可以，就是可以。
但林向南也没准备去刺激院长的神经。
等院长说完了原则，林向南才慢悠悠的说道：“我现在是学生，课后在外面兼职，叫勤工俭学。但你放心，等我毕业，我就收手，不当代课老师了。”
今年是培训学校刚开业，需要打广告增加名气，林向南才亲自上阵，过两年培训学校有固定生源了，林向南也不需要在这方面努力了。
而且林向南本来也不喜欢当英语老师，怕学生投诉广告诈骗，才亲自上阵的。
得到了林向南的承诺，院长狠狠的松了口气。
“这样就对了嘛。你现在是学生还无所谓，等你毕业，还干这个，影响就不好了。你说你，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也没缺了你的钱花，何必呢。”
“死要面子活受罪。”林向南嘟囔着，声音逐渐变大，“还说没缺我的钱花？那我申请科研经费的时候，你倒是别卡那么死啊。”
院长说起这个就心虚，劝道：“有点小问题，你就稍微克服一下下嘛。现在国家大力发展经济，很多项目都被砍了。你的项目还能得到重点扶持，已经很不错了。”
看在院长年纪大的份上，林向南撇了撇嘴，没怼人。
院长说的倒是实话，顾振华调到京城，孙毅就知道林向南没有回去的希望了，他打电话来念叨林向南的时候，就说了132厂现在的光景不比当年。
以前132厂的经费，基本没有断过。因为以前国家一直预备着打仗的事，领导们对军工厂，可以说是很宠溺了。
但现在想从上面伸手要钱，难度疯狂加倍。幸好132厂不论是科研能力，还是生产能力都不弱，账面上是能盈利的，日子过得还能跟往常一样。
但有的厂子，能力一直不行，全靠上面下任务、拨款，现在要不到巨款，只能要到三瓜两枣，厂里的待遇一下子就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