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上头的领导也拿不出钱来。以前计划经济的时候还能熬，百货大楼的东西质量再不好，也只能去百货大楼买，饭店的服务员态度再差，出门在外，也只能去国营饭店吃饭……
现在个体工商户多了，把这些单位都挤兑得没钱挣，当领导的想劫富济贫，挪钱去救效益不行的厂子，也做不到了。
再熬几年，效益不行的军工厂转型卖雪糕什么的，也不稀奇。厂里的人得挣钱活下去。
但人可能都会有一点惰性，只要单位还发工资，就没人想去外头做生意挣钱，依旧把单位当做不会垮掉的家。
像林向南这样，有体面身份，有单位兜底还折腾的人，终究是少数。
毕竟在大家看来，做生意讨生活是一时的买卖，只有单位的工作，是能干一辈子的，不能因小失大。
所以那居心不良的人，才会写举报信到林向南所在的单位。
“不是不追究你了吗？你还站着干嘛，话都说清楚了，你还不走？”院长赶人。
林向南扭捏了两秒，脸上挂上了讨好的微笑，说道：“院长，研究所那边，给出的结果是对我口头表扬。但我觉得，相比研究所的表扬，我更喜欢学校的奖励，因为我现在可是学校的人，不是他研究所的！！”
前半句话，把院长给整无语了，听到后面，院长立马就笑开了。
“你这个想法，就很不错，也不枉学校培养你一场。行，表扬，你把你那几个一起代课的师弟师妹们带上，集体表扬。”
“谢谢院长。”林向南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十个度。
她也不是非要学校的表扬，主要是研究所那边是保密单位，被表扬了也不能拿出去说，但学校不一样啊，校报就可以直接拿出去给自已的信誉背书。
那群开培训班的同行，居然敢举报她，那她就得让对方看看，他的举报结果。
林向东那边，也被老师找过去谈了一次话，没什么大问题，但也没捞到啥奖励。
知道林向南学校的处理结果，他忍不住羡慕了，“也就你有这个面子。大部分单位都怕麻烦，也怕给单位招来麻烦的人。”
“如果连小麻烦都不能替我解决，反而要来解决我，那我还在这个单位待着干嘛？我疯了呀？”林向南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这个班，她也不是非上不可的。
和她带来的好处相比，那点小麻烦，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林向南的态度才敢这么嚣张。
听到她这么说，培训学校的其他代课老师们，都紧张的安慰人。
“冷静，学姐冷静，学校不是还表扬你了嘛。”
“就是啊，林老师，玩归玩，闹归闹，别拿辞职开玩笑。在培训学校当老师，哪有在大学当老师好。”
明明开的是总结小会，现场直接变成了安慰大会。
听着这群兼职的老师们，为了劝林向南，把培训学校贬得一文不值，花大娘都不敢说话。
等场面冷静下来之后，花大娘才对其他兼职老师们关心道：“你们都没问题吧？没被领导找去谈话吧？”
“没。人家又没举报我们，学校不会多此一举来找我们的。”其中一位兼职老师说道：“学生在外面当家教，本来就很常见。只是林师姐的情况稍微特殊了一点而已。”
谁叫林向南和林向东是招牌呢，可不就树大招风嘛。
连他俩都过关了，其他人就更没什么问题了。
林向东被领导念叨一顿，老实了，但林向南被领导找完，反倒更没顾忌了。
“咱们培训学校越办越好，就是对写举报信同行最大的伤害。”
林向南手里转着钢笔，问道：“我下个月要去美国参加一个国际学术会议。去都去了，总不能白去吧。你们有没有什么打广告的点子？”
林向东听着头都大了，“别赌气，正经事最重要。”
其他学弟学妹也一样，开始花式劝说林向南，“师姐，别乱搞啊，那是正经的学术会议。”
林向南表情无语，“我就多余问你们这个。”
答非所问就算了，还显得她多不靠谱似的。

第398章 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上次去国外，林向南是王教授的小跟班，没资格带家属。这次王教授不去，她自已去，就有了带家属的名额。
自已去美国的时间敲定好之后，林向南回家就对胡美丽发出邀请。
“跟我出去玩一趟吗？去的话，我明天就打申请。”
“不去。”胡美丽无情拒绝。
没料到胡美丽会拒绝，林向南奇怪的问道：“不是，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一直闹着想去国外转悠一圈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胡美丽心疼的说道：“我那包子店要是不营业，我就得少挣好大一笔钱。再算上去国外花的钱，那简直是亏大了。”
光是掰着指头简单算了一下，胡美丽就忍不住摇头。
自从开了店，胡美丽就算是被套住了，刮风下雨也舍不得关门。
拿出国诱惑她也不行。
“不去就算了。反正以后出国的机会多的是。”林向南也不强求。
林向南这次出国，不仅要参加国际学术会议，忙完了还得跟几个领导一起去参观工厂，帮忙评估设备引进的事。
国内的技术不行，就只能从国外引进生产线了，有些二手的设备都得花几千万美元，看得林向南心梗的同时，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已的钱包有多瘪。
她手里的资产，吃吃喝喝的躺平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想财务自由，看重什么就能买什么，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林向南对自已折腾出来的新事业，暂时还挺上心的。
上台演讲自已论文之前，林向南就把相机塞给同行的小伙伴，“刘姐，待会儿记得给我拍照啊。尤其是大家鼓掌的时候。”
“好。”刘姐老实的点头，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拍照的时候，怎么找角度。
那些枯燥的研究数据，听起来挺催眠的，如果不是什么很有技术含量的论文，台下的听众别说鼓掌了，还会有人偷偷溜走。
但林向南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困扰，她大老远跑这一趟，可不是来给别人鼓掌的，拿出来的东西，非常符合她的实力。
无论是台下听众鼓掌的镜头，还是交流环节大家踊跃举手提问的镜头，不用找角度，都能拍出满满的质感。
刘姐拿着相机，兴奋的咔咔按快门。
等林向南的演讲时间结束，刘姐还相机的时候，语气格外兴奋，“刚刚不止我在拍你，其他摄影师也在拍你。”
林向南转头去看了一眼，说道：“那几个记者我不认识。”
这次出来，她就是单纯的在国际上刷刷存在感，积累一下知名度，没什么其他意思。
和一群国际同行交流完，趁着休息时间，林向南就搞起了自已的小动作。
她带着刘姐，按照林向东给的地址，特意去找了一位成功拿到护照，来了美国的学员。
当初打广告的时候，林向南说自家大哥送了几百位学生出国，用的是夸张的修辞手法，但也没夸张到太离谱，否则林向东不乐意。所以几百位没有，一百多还是有的。
这一百多人里，就这一个还算勉强混出了点头，给家里写的信，不是诉苦，而是真的送了钱回来。
去到唐人街，找到那家中餐馆，一进门，林向南就问道：“丁米在吗？我们找他有点事。”
正在擦桌子的服务员闻言抬头，“你们找我干什么？”
“老师回访。我是林向东的妹妹，他知道我来这里，托我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出国都还能有回访？”丁米的表情震惊，“林老师不愧是留学生，人脉可真广。”
当初拿到护照能出国的时候，丁米是亲朋好友们羡慕的对象，说出去，家里人都有面子。
但亲自出国体验了一番之后，丁米就发现，国外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
来都来了，暂时也没脸回去。面对林向南的询问，丁米也只能硬挺着。
“我在这里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工作的时薪也很高，过几年把我挣到的美元换成人民币，家里人就都能过好日子了。”
林向南没好意思揭穿。丁米办的签证，只有三个月，哪能让他留几年啊。
“我能给你拍个照吗？这个照片可能会上报纸，我想用你来激励培训班上的同学们。”林向南说道：“也不白让你拍。我愿意花一笔钱，买你的肖像使用权。”
“毕竟这里是国外，咱们就按照国外的规矩来嘛。”林向南说着，就从兜里掏了两百美元。
“没问题！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原本想拒绝的丁米，见到钱，态度立刻八十度大转弯。
他大概猜到了林向南的打广告的意图，也不想在老家的人面前丢脸。
在外面吃的苦，他是一点也不说，只挑好的说。
“我干了两个月服务员，钱现在已经攒得差不多了，下个月，我就准备在唐人街开一家饭店，这样收入就会更高，争取今年买一套房、一辆车……”
林向南一边听，一边点头，不太真诚的夸道：“看起来形势一片大好啊。”
她还挺捧场的，跟她一起来的刘姐，表情就有些古怪了，她打量了一眼丁米的穿着和头发，没发表评价。
从那家中餐馆离开，刘姐才说道：“你想用这个给你的英语培训班打广告？有人信吗？”
“事实怎么样不重要，他们只信自已的想象。”
刘姐摇了摇头，“你还不如用你上了国外新闻的报纸打广告呢。这不比丁米靠谱啊。”
参加研讨会的时候，那几个外国记者拍的照片也没白拍，拍完就给林向南上报了。因为她得到了本土大佬的赞赏，年纪又过分的小，给了她很大一块版面。
“都打。双管齐下。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第399章 都怪我妈
拿着拍好的照片回去，林向南顺手又多买了几份报纸才回酒店，“我事情忙完了，下午待在酒店睡觉，刘姐你忙你的去吧。”
“没事儿，我也睡。”刘姐并不急着买东西。
前两天的学术研讨会上，刘姐也在，她亲眼看到林向南被好几个业内大佬赏识，不仅有人主动推荐她来国外读书，还有人想招揽她。
这两年往国外跑的年轻人才挺多的，刘姐就怕自已一个没注意，林向南被别人勾搭走了。
刘姐只是陪同的工作人员，没有盯梢的任务，她只是自发的想让更多的人才留在国内。
林向南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些小九九，下午除了睡觉，就窝在酒店吃炸鸡，看八卦小报，笑出嘎嘎嘎的声音。
住在同一间房的刘姐，忍不住好奇的询问，“你不看书？不研究人家的数据吗？刚和大家交流完，你应该有很多想法吧。”
她印象中的科学家，都是一脸严肃，眼神坚定，埋头在台灯下苦学的样子。
和林向南完全是两模两样。
“要研究啊。但要研究的东西太多，就不急在这一时了，反正也搞不完，回去上班再弄。”
林向南的眼神从八卦小报上移开，对刘姐热情的说道：“吃炸鸡啊，怎么不吃。我买了那么多，一个人吃不完的。”
盛情难却，刘姐一边吃东西，一边对林向南问道：“明天礼拜天，你怎么安排？”
“周末当然是出去逛街买东西。”
林向南还有个帮忙评估进口设备的任务，但对方公司的工程师礼拜天休假，事情只能拖到工作日办。
别的林向南不羡慕，她就羡慕国外这超长的假期。
社会主义老大哥没解体的时候，有意识形态的竞争对手，连资本主义都显得格外有人情味。
“希望国内的单位，也能快点实现双休，双休双休……”林向南双手合十，默默祈祷了起来。
她这个样子，刘姐简直没眼看，越看越不像正经的天才研究员，倒是像极了自已家里还没长大的小学生，天天就盼着放假。
玩的时候好好玩，但该干活的时候，林向南也不含糊，跟着领导去车间考察，评估二手生产设备的时候，该注意的细节，她一个也没放过。
“这个设备本来就有点问题，后续维修之类的售后服务，还必须请他们公司的人，按照这个零件部位的磨损速度来看，呵……设备不贵，后续保养的费用贵，挺坑人的。”
林向南的建议，领导认真采纳，“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会好好跟这个公司的人谈谈。”
林向南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现在国内求投资，求国外的生产线，哪怕是省级的领导，碰上大投资商，也得当孙子，更别说其他人了。
国内的大单位，引进完整的生产线，林向南没这么实力，忙完以后，直奔废品回收公司。
有些设备虽然报废了，但多买几套，凑合凑合，也能搞出一个能用的。
林向西在老家的事业搞得风生水起，四千的投资金，半个月就回本了，月底林向西直接给她转了八千。
这个年代，别说内卷和人才过盛，大部分的赛道都没人，尤其是最初投入资金高的赛道，就没几个人。
只要敢干，就能挣到钱。
赚到钱了，林向西想的就是做大做强，再采购设备，再雇人，但被林向南给一票否决了，还写信回去警告了一番。
“雇的人最多不能超过五个，人多了，容易被定义成资本家。现在情况还没稳定，咱们多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林向南他们在观察形势，政府爸爸也在暗中观察，改革开放是国策，但那个尺度，他们自已也不熟悉，都是摸着石头过河，情况不对，就及时调整。
现在是允许个体工商了，也允许农村的自由买卖了，但投机倒把罪还没有消失。
这个东西，就像个绳索，勒在所有小老板脖子上，绳索的一头，就在政府爸爸手上。他先放松绳子，让大家自由发展，如果发现自由过了火，就勒紧绳子，收拾一部分人，如果把人吓破了胆不敢动了，他又放一放绳子……
怕被折腾，林向南这段时间搞的都是小生意。
林向西也不贪心，林向南让他暂时别扩张，他就真没扩张。
怎么着林向南也在天子脚下，顾振军还在检察院上班，有啥风吹草动，林向南比他灵敏。
小作坊不能扩张人手，林向南就只能想办法升级设备，搞几个自动化机床回去，降本增效。
可能林向南去的是高端的废品回收站，公司总经理要价也十分高端。
“两万美元，包运费，给你运到港口。”
“两万美元？”林向南都给气笑了，“你在开玩笑吗？我买的是废品！废品！”
“嗯。是废品，但有一部分零件，是在禁运名单里面的。哪怕当做废品卖给你，我们公司也要承担风险。”
这说的倒是大实话，空子也没那么好钻。
林向南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五千美元。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不行。最少一万。”怕林向南真不买，对方爆出底价。
“那也行。”
林向南勉强答应。
这价格，是小坑了她一笔，但谁叫她干的是私活呢。根据她的情况网，这地还有一位爱国企业家，借着卖废品的名义，给国内的单位弄了不少好东西。
林向南见过这个人，但不敢找他买废品，怕被记小本本上，回头被国内的领导重点关注。
她这是花小钱，省大麻烦。
一万美元对她来说也不多，只是平时在家的时候，都是一块两块的花，没花大钱的机会，忽然花这么大一笔钱，她还有没适应。
交完定金，林向南小声嘟囔，“都怪我妈。都把我给带抠搜了。”
远在老家的胡美丽，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嫌弃道：“谁念叨我呢。”
“肯定是妈妈！她想你了。”小宝说得乖巧。
“哼~”胡美丽冷笑一声，她还不了解林向南吗？
胡美丽笃定的说道：“肯定不是你妈。她在国外正忙着花钱潇洒买东西呢，哪有心思想我。”
“买的肯定是给姥姥的礼物。”小宝的声音甜甜。
“哎哟喂~姥姥的小乖孙~”

买礼物这事，林向南最舍得花钱，家里人人都有份。
她回家就给胡美丽塞了个很有设计感的宝石手链，林向南自已倒是只低调的买了个表，毕竟她还要上班，什么满钻手表太张扬。
小宝看了看自已手里的积木和洋娃娃，默默把自已空荡荡的手腕，放林向南眼前晃悠。
“妈妈，看！空的！”
林向南憋不住笑，“明白明白，明天妈妈去街上给你们买小手表！怎么样？”
“妈妈~”小宝扯林向南的衣袖，“我想戴你之前买的手镯，紫色的那个。行不行啊妈妈？”
“你还挺会挑好东西。”林向南弹了小宝一个脑瓜崩，“那个太大了，你带不上。妈妈找人给你弄个小的行不行？”
“好。”
小宝一点也不介意等。林向南的信誉有保证，答应的事情，她就会做，小宝也不怕林向南给忘了。
得到林向南的承诺，小宝就开开心心的跑去玩了。
倒是胡美丽，忍不住跟林向南埋怨，“那么值钱的东西，又容易坏，你送我的翡翠镯子，我都舍不得戴，你让小孩子戴，一天就能给你磕碎了。”
哪怕到现在，胡美丽的首饰都积攒一盒了，她戴的还是假货。
“小宝都点名想要了，我还能不同意啊？多提醒她两句，她会注意的。”林向南摩挲着下巴，无奈的说道：“主要是孩子也大了，不好忽悠了。”
什么洋娃娃，汽车模型，已经哄不了他们了。
林向南几柜子的藏品，全是好东西，大宝小宝看得多了，耳濡目染，喜欢的玩意儿都值钱。
家里两个孩子，林向南买手镯，买的都是两个，哪怕大宝是男孩子，见妹妹戴手镯，他也会跟着戴。
从国外回来，林向南先把家里的事处理了，又把研究所和实验室堆积的事情处理好，才拿着自已拍好的照片，去培训学校找花大娘和林向东。
“这个出国学员丁米的回访有用。上国外新闻那个没用，不用重点宣传这个。”花大娘说道。
“为什么？我的招牌已经不好使了吗？”林向南不敢置信。
林向东解释，“你参加国外学术会议，出了风头被国外新闻报道的事，第二天国内已经转载了，新闻稿是马记者写的。”
不愧是狼狈为奸的好朋友，林向南挠了挠头，“我还说去找马记者，让他给我吹一波呢。原来他这么够义气，一直关注我。”
“那份报纸，妈那儿收藏着，你回去的时候，可以找来看看。”林向东说道，“还是我特意给妈送去的呢。”
“看就不看了，也没什么看头。”林向南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她上报纸的次数太多，都麻木了，除了头两次新奇，后面就是例行公事了。
对自已上报纸没兴趣，但让培训学校上小报打广告，林向南还是很有干劲的。
把出国学员丁米的照片，还有他在美国的美好生活一说，那吸引力杠杠的。
这描述，把林向东都给听迷糊了。
“他在国外，真过得那么好？”
他在国外留学过的，该吃的苦一样不少吃。就这么说吧，胡美丽和林向南嫌弃这两年城里的治安不好，他回国就挨了一板砖，东西差点被抢，但这也比国外的治安好。
刚出国的人又没个根基，想混出头可太难了。
林向南嘿嘿一笑，“不知道啊。反正他是这么说的。我就这么报道了。”
“那他肯定是瞎说了。”林向东说得笃定。
花大娘无所谓的说道：“电影还有很多新闻，都是这么说的，我们这么说，也是随大流。”
这两年流传的故事还挺多的，国外的亲人去世，给人留下巨额遗产，出国继承遗产暴富……国外的亲人回国，随手拿一笔钱补贴，家里就盖上小楼房，买上彩电冰箱……
好像国外人人都富有，他们随便拿点钱出来，就能让国内的人过上好日子。
在国外生活过的人，都知道这是假的，但没去的人，总是充满美好幻想，要不然他们的英语培训班，也不会爆满。
知道丁米说的是假话，林向东的态度有些犹豫。
“现在学英语，学不了吃亏，也学不了上当。哪怕不出国，用处也大得很。”林向南一脸正经的说道：“打广告归打广告，但我们这可不算是坑钱。”
出了国，觉得不对，三个月之后也可以回来。不出国，学了英语，去沿海地区当翻译，哪怕是当服务员，挣得钱，也是内地普通工作的好几倍。
林向东就这么被说服，同意了林向南的营销策略。
但买报纸版面打广告还好，发传单的时候，林向东就傻眼了。
“为什么要去别的培训班外头发传单？会挨打的。”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会挨打。都说了这两年治安不好了，他们培训学校，也全靠花大娘罩着。
别的培训学校，没开垮掉，就是背后有人。
“你在这里等我，我亲自去发传单。”林向南捏了捏拳头说道：“敢写举报信搞我。我不把墙角挖回来，我就不姓林。”
“小南，别冲动。”林向东还想再劝。
“冲动什么冲动，我这是筹谋已久。大哥你不会以为我这么搞事，就单纯的为了钱吧？”林向南义愤填膺的说道：“我就是为了出那口气啊！！”
“但他们人多，你打不过。”
“别劝我。我打得过。”林向南对自已的实力非常有自信。
花大娘作证，“小南实力确实强。一打十，轻轻松松。”
林向东依旧扯住人，不放手，“不是。可以让花大娘先上……”
“我哪打得过啊。”花大娘震惊的看着林向东。她都一把老骨头了喂。
“我的意思是，花大娘先把人安排好，小南再上！让公安直接把找麻烦的人全抓了。”林向东看向花大娘，“这事，许大哥应该能安排吧？”
“能！”花大娘兴奋点头。
听到这么个损主意，林向南立刻冷静下来，“这主意好！钓鱼执法！要不说咱们是亲兄妹呢，真能坏到一起去啊！”

第401章 钓鱼执法中
林向南的夸奖太有特色，林向东扛不住，默默转移话题，“别夸我了。赶紧回去吧，明天再来办事。”
“那就回吧。回去商量个章程，我好安排我儿子。”花大娘也跟着催促。
满满的一大叠传单，怎么拿出去的，又怎么拿回去。
回到培训学校的办公室，林向东就给林向南和花大娘倒水，说道：“明天上午我没课，发传单的事情，我来就好，小南你忙你的吧。”
“大哥你这是什么糖水啊？”林向南觉得有点甜了，一口闷完，又重新给自已换了一杯白开水，她一边喝一边说道：“我明天上午也能抽出空来，一起。”
“红糖水，特意给你嫂子准备的，她待会来的时候喝。”
林向东跟叶听雪的感情不错，跟叶家那边相处得也不错，知道林向东他们要搞事情，叶听雪的两个弟弟，立马就跑来助阵了。
人一多，发传单挑事的这个角色，忽然就变得抢手起来。
“姐夫你一个文弱书生，要是挨一拳，你得痛好多天，你往后退，让我来。”
“南姐你也一样，就站这儿看着吧，事情交给我，你放心。”
叶听涛年纪最小，却想冲在最前面。
“虽然很欣慰你有担当，但我还是想去。”林向南直接伸手，把传单抢回一半，“你把我的活全干了，我就没参与感了呀。”
也不需要再商量了，看到培训班有学生下课，林向南‘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必胜外语培训学校，了解一下。有一对一教学，小班制教学，精准送人出国。这是上个月，培训学校的老师去美国，对以前学生的采访，你看一下……”
“出国不一定仅限于英美，法语、俄语相关的外语老师，我们学校也有。走小众赛道，出国移民更加容易……”
相比林向南的巧舌如簧，叶听涛就有些词穷了，只能干巴巴的说道：“你看一眼嘛。你倒是把传单收下啊。”
同样是发广告单，林向南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敌军的火力。
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有几个人从培训学校出来，围住林向南，让她赶紧滚。
“不滚，不滚，就不滚。我站在马路边上发传单，又不是站在你家里发，关你什么事？你管这么宽，你是太平洋警察啊？”林向南叉腰怒怼。
“什么大屁羊，小绵羊，我让你走，你就得走。”
“哎哟喂，你要笑死我，连太平洋都不知道，你们还教英语，还带学生走向国际呢，怕不是把人带进阴沟里去吧。”
林向南大声嘲笑，嚣张的说道：“我今天就站在这里，我看谁敢动我。这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没有王法了！”
没人搭理叶听涛，他默默的挪到林向南身旁，“对！你要是敢跟我们动手，我们就去公安局报案，把你们抓起来，让你们吃花生米！”
听到这个威胁，领头的人不屑的笑了一声，“动手，兄弟们，给他们一点教训尝尝。”
“卧槽！跑啊，南姐！”
对方人多势众，叶听涛拉着林向南的胳膊，就想把人带走。
埋伏的友军马上就会出来，缓个一两分钟，事情就算完了，这时候挨打，就是白挨。
林向南本来想动手的，但看叶听涛怕挨打的样子，也没强求他留下来混战，只伸手摁住他的肩膀，借了个力，双腿腾空，一脚踹飞一个追兵。
被她踹飞的人，低空飞行半米之后，才屁股摩擦落地，看得叶听涛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