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许燕乐意在培训学校混呢。学校的英语老师，全是名校生，毕业就分配好单位，在学校里经常见着，混点情分出来，以后办事也好求人啊。
她上了好几个夜校和培训班，就必胜英语培训班的人脉最高端。
花大娘拍了拍许燕的肩膀，“收了你那么多补课费。英语没给你教好，这点小事还是能帮你办的。”
又不违法，帮忙说句话的事。花大娘和林向南都乐意帮这个忙。
担心黄小刚被关起来吃苦，许燕得了机会，就赶紧去探监。
黄小刚见着许燕，看她哭得狼狈，也没怪她，还安慰道：“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当年跟兄弟们乱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要遭，就是耽误了你。咱俩好一场，我给你留了套房子做补偿。我要是死了，你就改嫁吧……”
许燕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你不许乱说。你要死了，我跟你一起死。”
林向南和花大娘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对爱情世界的迷茫。
“反正顾振华不可能为我寻死觅活。”林向南小声补充，“当然，我也不会。”
“可别提这茬。我男人都死好多年了，我还活得好好的呢。”一起死什么的，花大娘别说做了，连想都没想过。
作为一个越活越滋润的老寡妇，花大娘辣评，“年轻人，就是啥话都敢说。等结婚了，就老实了。”

黄小刚现在身上的罪名，有流氓罪，还有拐骗妇女罪。
“你爸这是想让黄小刚死啊。”林向南小声对许燕问道：“你夹在中间，怎么办？”
“我没夹在中间啊。我一直站在小刚这边的。”许燕理直气壮的说道：“要不是我爸藏户口本。我早跟小刚结婚了。”
许父就是想跟厂里领导结亲，这样，他以后也能在厂里横着走，小儿子的工作亲家也帮忙安排。
他都打算好了，黄小刚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来搅局的，靠着花言巧语，还有糖衣炮弹，把自家女儿给骗了。
就现在严打的这阵仗，黄小刚一看就是秋后的蚂蚱，女儿嫁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跟着遭殃。为了不耽搁自已女儿，许父就直接把人送进去了。
报警的时候，许父不仅痛骂黄小刚耍流氓，还骂黄小刚诱骗无知少女，要把他女儿骗去卖了。
刚好，公安在黄小刚家里找到了许燕，这罪名就莫名其妙的成立了。
拐骗儿童，家长报警是正常的。可许燕都已经成年了，她自愿的，哪有什么拐卖说法。
许燕对公安解释道：“我跟黄小刚是自由恋爱。我爸不同意，娘家这边就没摆酒，但男方那边是摆酒了，还请了好几桌，虽然没领证，但我们是结婚了的。”
她不太自信的说道：“我跟人打听过，我这种叫事实婚姻，小刚不算犯法。”
黄小刚的事，不缺证据，缺的是说话的机会。许燕这个中心人物表明态度，黄小刚这事，马上就能迎来转机。
回到培训学校的时候，许燕脸上就出现了笑模样，轻松的和她大嫂一起回家。
她大嫂小声提醒，“都说了是去小诊所打胎的。你要不要装得虚弱一点，别笑这么开心。”
“待会儿我爸回来，你就出门买东西。别管我。”许燕叮嘱。
大嫂点了点头，没说话。家里最近不太平，她都是躲着的。
等许燕她爸回来，许燕就闹上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小刚也要被枪毙了，我也不想活了，死之前，我就去举报你卖女儿，包办婚姻……”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就贪图黄小刚那点小钱，你也不怕他有命挣没命花。”
“啊啊啊啊！！！！不听不听我不听！！！一起死了算了！！！”
许燕当场发疯，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火柴盒，摩擦，点火，丟~，摩擦，点火，丟~
这副要点房子的架势，吓得许父脸都白了，“你在干啥！你在干啥！”
踩熄地上的小火苗，抢过许燕手里的火柴盒，他骂道：“你不要命了啊！”
“都说了一起死了。”许燕十分硬气，瞄了一眼被抢的火柴盒，说道：“有本事你晚上也盯着我玩火！”
这是养大自已的亲爹，许燕虽然恨他气他，但还没狠到让他去死。可不闹的话，她和黄小刚以后指不定还会被坑。
林校长说得好，只要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绑架。
她有打火机，却用火柴点火，已经很克制了。而且就算房子被烧，也没啥，她又不是赔不起。
许燕跟着黄小刚混之后，倒是阔气了，许家还是普通工人家庭呢，房子依旧是命根子。
“再闹我揍你了啊！”这话许父说得艰难，女儿从小就长得好看，他也指望着女儿攀高枝，都没下过重手。
谁知道有高枝许燕不攀，非要跟一个街溜子在一起。他这么多年的培养，也算是白费了。
“你打我就打我。过两天小刚出来了，你看他打不打你！”
“他出不来了。”
“哼。那咱们走着瞧。”许燕觉爱抬起下巴，“我就等着小刚来接我回家。”
因为严打闹的，一出出的家庭伦理大戏，林向南差点都看不过来了。
回家，有胡美丽给她分享新瓜，出门上班，研究所、学校、培训班的同事，一个个也是小瓜不断。
林向南每天都能发出一些震惊的声音，‘啊？真的吗？’‘不会吧？’‘这也太离谱了吧？’‘枪毙了吗？’，大家不仅分享瓜，还分享后续，包完结的。
在检察院上班的顾振军，更是个瓜田，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他这里能一次性大放送。他放假回家里吃饭的时候，一家人搬着凳子坐在顾振军旁边听。
大家不仅能吃瓜，还能听顾振军普法。
“光是这个月，全国被枪毙的罪犯，就有一千多人。以前正常的诉讼流程，得10天，现在3天就能把人送走。好多地痞流氓都被吓破了胆，主动自首，破了很多以前的疑难案件，其实凭现在的侦查手段，有些作案手法，是查不出来的……”
主动自首，算认错态度良好，能减刑。这波纯粹就是心理战术了。公安天天都在抓人，隔几天就枪毙一波犯人，心里有鬼的人还真扛不住。
偷抢打砸的小团伙们，都被抓进去了，没被抓的，也老实的蹲着不敢出来犯事，走路上也不用担心包被抢了，整个社会风气都为之一清。
“昨天公审，我看到之前抢我手表的那个男的，被枪毙了。他大爷的，这狗东西居然靠抢东西在乡下搞出了一套房，还是两层的小洋楼。”
“抢劫这么赚？”
“废话。我那手表是国外出差买的高档货。转手至少也能卖一百。”
被那些八卦新闻搞的，所里研究员的工作状态，都有些下滑，看得王教授忍不住挨个敲打。
“你上次交上来的报告，小问题有些多。你不该出现这样的问题的。”对老研究员，王教授说话比较客气。
听话听音，被点了的研究员，也老实认错，“我马上就改。”
对林向南，王教授说话就比较直白了，“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吗？你就走。我都还没走呢。”
响鼓不用重锤，林向南明显不是响鼓，不说明白，林向南就能装听不懂。
这次林向南听懂了，但她眼神都没变一下，一脸正经的说道：“我今天工作做完了。”
因为她从源头上解决问题，这两天就没给自已安排多少工作。

王教授提前给大家紧紧皮，也是因为上头的领导下任务了。
开会的时候，林向南跟王教授一起去的。会议上，大领导全程打鸡血，听前面几句励志语录的时候，林向南还一脸正经。
叫她名字，她就说‘到’，问她准备好没有，她就说‘准备好了’，问她能做到吗，她就说‘能’……
毕竟氛围在那儿，一时热血上头，很容易就跟着领导的节奏走。
但到了后半程，理智回归，林向南莫名其妙的就低头偷笑了起来。
尤其是看到王教授眼神坚定的下军令状的时候，林向南那嘴角上扬的弧度，根本压不住。
她的表情憋笑到扭曲，王教授看了，也严肃不起来了，小声提醒，“笑什么呢你。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我刚刚有点傻。”林向南自我点评。
该她们干的工作，一直都是那么多，不会因为她们的态度，就会有所改变。情绪只是一时的，不用等回到研究所，可能出了这个会议室，热情就消失了。
有林向南这么一个搅局的，王教授的热血情绪，刚酝酿好，就消散了，现在也忍不住想笑……
会议的后半程，师徒两个都默默低头，不好意思让人看到自已的表情，企图让自已变得隐形。
因为这个时候，别人都激情四射，她俩搁那儿憋笑，就像是一堆狂教徒里，混进两个异端。
王教授以前可从没在动员大会上干过这种鬼鬼祟祟的事，会议结束，和林向南一起离开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恼羞成怒，在林向南的后背上拍了好几下。
“又瞎搞，又瞎搞！下次再影响我，就不许挨着我坐。自已去后边找位置去。”
她自已当老师的时候，会把优生和差生隔开，怕差生捣乱，影响优生学习。结果轮到自已的时候，她反倒失策了，挨着林向南坐一块。
“嘿嘿~”林向南憨笑一声，心虚的任由王教授捶她出气，委屈巴巴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忍住。”
王教授板着一张脸，“你还好意思说！下次要是没忍住，就偷偷笑去，别招惹我。”
“我的错，我的错……”
林向南嬉皮笑脸，正准备哄人呢，不远处的秦教授就来和稀泥了。
“干嘛呢这是。小林这孩子多好啊，王教授你怎么能跟她动手呢。”秦教授一出场，就立场鲜明的站在了林向南这边。
因为秦教授也是一位鼎鼎有名的激进派专家。他觉得林向南的性格，特别合他的胃口。
王教授看了秦教授一眼，又看了林向南一眼，强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闹着玩而已，又没真打她。”
“我就说，小林这么好的学生，你怎么会不喜欢她，你要是不喜欢，可以让给我的。”秦教授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自已的真心话。
“想啥好事呢你。这可是我的开山大弟子。”王教授这下是真忍不住翻白眼了。
秦教授撇撇嘴，转移话题，对林向南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个隐身的设计，有没有再深入研究，我觉得这个可行性很高啊……”
林向南表情专业，眼神正经，“我跟您的想法一样。但我实验过几次，数据不是特别理想。”
好歹是正经事，王教授没继续追究林向南会议上搞事的责任，主动和林向南他们讨论起来。
等和秦教授分道扬镳，各回各所的时候，王教授才继续之前的话题。
“下次有个什么会议，你去挨着秦教授坐，他喜欢你，你去祸祸他去。”
这建议林向南哪敢点头，真同意了，王教授不得吃醋啊。
林向南赶紧表忠心，“那可不行。我最喜欢老师了，我就喜欢挨着老师你。”
“就挨着老师你！”林向南强调。
王教授捂住额头，无声的崩溃了两秒，然后才叹了口气，提醒道：“这阵子，不仅是所里的研究员，学校的里的学生，状态也不好，你自已多盯着点，免得忙起来出差错。”
刚开始严打没多久，抓的人太多，隔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一次公审和枪毙犯人的活动。每公审一次，就代表有一串瓜浮出水面。
学校实验室那边，好几个人都去看了公审现场，然后回来叽叽喳喳，扰乱军心。
林向南也去凑过一次公审的热闹。
听王教授说起这事，林向南赶紧点头，“知道了。学弟学妹那边，我会说的。”
她也不需要和王教授一样，直白的当面提醒，林向南只需要比平时多努力一点点，师弟师妹们就不得不开足马力狂追。
忙起来了，没时间吃瓜了，状态自然就回来了。
“因为要赶时间，明天研究所这边的工作量，肯定会有所增加。今天我请客，先吃顿好的，算是提前犒劳你们。”
作为一个经常请客的大师姐，林向南请吃饭，大家没觉得有一点异样，开开心心的跟着林向南把饭吃了。
第二天真干起活来的时候，一群人忙得差点没把昨天的饭给吐出来。
“林师姐，你这节奏也太快，能不能慢一点啊。”师弟赵海亮手上的动作没停，嘴巴却忍不住求饶。
“你有没有想过，是咱们之前的状态太松散了，得改进。”林向南慢悠悠的说道：“俗话说得好，吾日三省吾身……”
这话林向南以前说过，不用思考，赵海亮就接话道：“吾日三省吾身，吾没错！我最喜欢师姐说这句话的态度了！”
“我也喜欢。特骄傲，特狂。这劲劲的态度，我超崇拜的。”师妹也加入了这个话题，“我要有师姐这精神状态，我毕业论文就不用愁了。”
林向南被噎住，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
她其实是想给师弟师妹们灌点正经鸡汤的，再讲点大道理，让大家意识到前段时间的松散，自觉提升工作状态的。
谁知道居然能起反效果。
画风都歪掉了，林向南也很难正经起来，忍不住夸道：“不愧是我的师弟师妹们。尽得我的真传。工作之后，肯定能随机气死一位领导。”

第408章 你也滚
众所周知，林向南是个随性洒脱的，她对自已没要求，也不可能严格要求其他人。
她只管给任务，到时间检验，至于过程，林向南从不多加干涉，给大家足够的自由。
每次，林向南都是等人先往前跑一段时间，才拿出自已那四十米的大刀开始砍人。
“都半天了，赵海亮你的模型呢，还没弄好？”
“王美琴，你的那个报告我批不了，回头再改一下，等你修改好了，我再跟学校打申请，预约设备的使用时间。”
对老师弟老师妹，还有小师弟小师妹，林向南都是一个态度，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呵护新人的心理健康什么的，根本不存在，都是成年人了，不至于这点打击就承受不了。
所以对刚进实验室的小师妹，林向南也直言不讳，“苏旺旺，你的实验记录都写得不合格，仪器规格型号，数据处理方法都没写，你也太马虎了吧，下次再这样，扣你奖金了啊……”
林向南申请的科研经费，没一分用在自已身上，但她对师弟师妹们都挺大方的，在实验室干活的人，每个月都有一笔补贴和奖金，差不多50块钱。
大学毕业去单位上班，也就50元的工资。
实验室给的补贴和奖金，加上学校每个月发的生活补助，再加上奖学金之类的，这群师弟师妹们都是妥妥的高薪人土。
进林向南的实验室，不仅有钱拿，做出成绩了，履历也好看，名额一直挺抢手的。
苏旺旺也是挤掉了两个同学，才成功上位，来实验室当助手的。
被林向南批评，苏旺旺赶紧认错，默默反省。
其他人都在忙，抽不出空来带新人，林向南只有自已上阵，拿笔给苏旺旺改，一边改，还一边给她指点。
“你这组实验，从开始就错了，中间毛病也不少……嗯？最后这结果，怎么……怎么感觉还挺靠谱？”
林向南的表情，从漫不经心到正经，大脑疯狂运转，算了半天发现，苏旺旺这结果，还真是对的。
她忍不住疑惑，对苏旺旺问道：“你是怎么精准的预判到，这组实验的反应时间是40分钟的？”
“没预判。”
面对林向南，师弟师妹们都不敢耍花招，苏旺旺老实的回答，“我就是看错了时间，然后将错就错，继续做了。然后我又补了两组实验，发现效果都不太好。”
发现自已乱搞的实验结果是正确的，苏旺旺自已都有点不太敢相信，表情心虚，眼神闪躲。
管她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这么多年了，林向南也发现了，运气跟实力一样重要。
有的人就是天生运气爆表。
林向南立刻拍板，“不扣钱了。这个月再给你加20的奖金。”
“真哒？”
“真的。现在手上的事，交给其他人收尾。师姐再给你安排个新任务……”
小师妹误打误撞搞出结果，一下子就给林向南节省了十来天的功夫，她对小师妹给予厚望，那可太正常了。
离开实验室的时候，林向南还特意给王美琴叮嘱，“小师妹有什么想法，咱们尽量支持啊，别觉得不靠谱就拦着，只要实验过程是安全的就行。”
“那大师姐你就走了？”
“今天的任务，小师妹都提前完成了，我可以走了呀。”林向南一脸认真，“我还有正经事要办。”
这个正经事，就是去庙里还愿。
去之前，她还特意去培训学校，准备把花大娘叫上。
“这两年，我年年许愿，想来个天才锦鲤，今年实验室终于来了个运气好点的了。我今天再去找老神仙们念叨念叨。”
“走的时候，把箱子里的那个淡粉琉璃盏带上，黄小刚跟许燕一起送过来的，我的是个莲花琉璃盏，都挺好看的。”
花大娘指着办公室角落里的两个小箱子，说道：“你自已打开看看吧。”
“哟~黄小刚出来的时候不是病了吗？病好了？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还这么客气。”
在牢房里蹲了两天，被严打搞怕了，研究所、家属院还有学校，黄小刚都不敢去了，只能把礼物送到培训班来。
“黄小刚还送了请柬过来，他和许燕要正式摆酒结婚了。”
“结个婚也是不容易，差点把小命搭上。”林向南说道：“自从严打开始，我就没遇到过路上搭讪的了，看来大家是真老实了。”
这年头，做生意的人，九成九都是没工作的待业青年，别看他们现在是有点小钱，但以前为了填饱肚子干的事，还有后来发家的过程，很多都禁不起深究。
别说黄小刚老实了，林向西也老实了，暑假就把老家小作坊的生意抛下，到京城来找林向南玩来了。
林向南对他是热烈欢迎，胡美丽却摆出了一副后妈的姿态，叉腰质问，“你来干嘛？你老家那作坊，不开门做生意啦？不挣钱啦？”
“生意不好。一半的客户都被抓进去了。我让表哥帮我看着作坊，我就来找你们了。”林向西乐呵呵的说道：“大嫂不是要生孩子了吗？我赶着来看小孩。”
结婚两年才要孩子，林向东他们两口子的速度算是慢的了。
林向西那个作坊，最核心的是技术，也就是林向南的脑子，所以林向西跑得无所顾忌。
姐在江山在，林向西往哪儿跑心里都有底。
面对胡美丽的质问，林向南果断站在自家小弟这边，说道：“做生意挣钱，是为了财务自由，解放自已，可不是为了把自已绑住。妈你天天守那个包子铺，去哪儿都不方便，完全是本末倒置了，挣够了钱，你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钱还有挣够的一天？”胡美丽觉得，这天简直是聊不下去了。
偏偏两个孩子学历高有文化，嘴巴又利索，讲道理又讲不过，胡美丽不耐烦的赶人，“行了行了，来都来了，玩几天再走吧。大宝小宝都在喊小舅舅了，你赶紧滚吧。”
“哎！”林向西欢快的走人。
林向南苦口婆心，“妈，你看你，小弟也是想你了才来的，你不能因为那点钱……”
“你也滚。”
“哦。”

“我这是什么命啊。怎么家里三个孩子都缺心眼。”
她苦日子过习惯了，一毛钱都舍不得浪费，结果养出三个大手大脚的孩子。
林向东现在也不在培训学校兼职上课了，他只负责出教材和各类试卷，拿分红的钱，不拿课时费。因为叶听雪怀孕，他忙不过来，要照顾家里。
看他这个样子，胡美丽就给他算了一笔经济账。
“请个保姆来家里帮忙才多少钱，你上课能挣多少钱，哪个划算，你算不出来啊。这个保姆，我帮你找，钱我也帮你出！我忙着铺子的事，没时间照顾儿媳的月子，只能给钱意思意思。”
她都替林向南带孩子了，对另外两个儿子，胡美丽也是一视同仁，出不了力，她就出钱。免得被亲家说闲话。
但林向东没被说动。
“保姆要请，我的假也要请。听雪的工作忙，我就得多盯着点家里。妈你只用帮我找人就行，钱我给，我有钱。”
反正搞兼职挣钱，没自已的老婆孩子重要。
老实说，把家里装修了一遍，家具家电都装备齐全之后，林向东真找不到花钱的地方了。
他跟林向南不一样，没有烧钱的各种爱好，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买书买报又花不了多少钱。叶听雪也一样，天天在医院上班，对买衣服买首饰，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培训学校给的分红，林向东都存银行里没动。剩下的一些钱，他就和叶听雪商量着，资助了一部分家庭困难的学生，还有一些农村来的，交不起医药费的小患者。
劝了大儿子好几回，发现大儿子劝不动，胡美丽也放弃了。
结果小儿子也这样，视金钱如粪土，老家有钱不赚，跑京城来潇洒来了。
不用试，小儿子肯定也是个劝不动的。
想着家里的三个孩子，胡美丽直接给气笑了。
“这个家里，靠谱的果然只有我一个！谁都靠不住！”
林向西在胡美丽面前嬉皮笑脸，主要也是怕她担心，搁林向南这儿，他就说实话了。
“主要是原材料那边卡住了。产量上不去，等风头过了，我回去再重新找路子。”
林向西解释道：“钢厂那边有个领导被枪毙了。这两个月，估计没人敢顶风作案，搞材料出来卖。”
想生产钉子、螺丝、齿轮这些小配件，原材料必须到位。
之前林向西是搁钢厂领导亲戚那儿买的，他对来源心里有数，面上却装作不知道，只按照正常流程来买卖。
所以林向西是正经生意人，没受到影响，但钢厂那边的领导却吃了枪子。
就现在这情况，不走歪路子，也搞不到原材料，因为现在还是计划经济。原料从矿山出来，到厂里冶炼，然后再分配到其他单位，都是规划好了的，没他们私人企业的份额。
林向西吐槽道：“我们这个小作坊里的设备，虽然是国外淘汰的二手的，但相对来说，比市里另外几家配件厂的设备好，服务和售后态度也好。我们作坊，其实抢走了很多生意，配件厂那边的货都积压在仓库，卖不出去……但卖不出去，他们也不想办法，就等着，等着上头拨钱发工资……浪费资源，还不如把原料给我们呢……”
“这些厂子前面几十年，都被上头安排得好好的。短时间内肯定改不过来。”
林向南和这类厂子接触得还挺多的，说道：“其实厂长还有副厂长那群人，也有在想办法努力工作的。”
“努力工作？努力在哪里？厂子都销量都垮成这样子了。就咱们老家那边，乡镇上的那些罐头小作坊、制衣小作坊的工人，都比大厂的厂长更努力。”
“他们真努力工作了，只是你没看到而已。”
在林向西询问的目光中，林向南轻咳一声，说道：“他们在努力的做上头领导的思想工作。让领导拨更多的钱。”
努力是努力了，但努力的方向没对。
以前各厂的领导都是这么干的，习惯了。
林向西伸出大拇指，无语到服气。
“好得很。我们自已找设备，自已找原料，自已找销路。我们小作坊刚开工那个礼拜，我带着俩兄弟，挨个去找人问，鞋底都磨坏了。这些厂子倒好，有事找领导。”
“因为有些事，领导一句话就能解决。”林向南慢悠悠的说道：“之前有个厂子都快发不起工资了，上头批了他们引进彩电生产线的申请，彩电一出来，生意就又爆满了。”
林向西捂住胸口，“嫉妒使我的心脏变形。”
“得了，别酸了，幸运儿就那么几个。”
地方财政上也没多少钱，救不了几个心肝肉，剩下的大部分单位，最后都得自寻出路。
林向西：“还是嫉妒。”
“不就是事业上遇到了一点小挫折嘛，赶紧收起你那个嫉妒的嘴脸，积极阳光向上一点，别把大宝小宝给带歪了。”
听到这话，林向西立刻露出上下八颗牙齿，“嘻嘻~”
“这表情对了。”
林向西笑嘻嘻的出门陪大宝小宝遛弯，出门的时候，笑容还略显僵硬，回来的时候，笑容格外的真诚。
“我就说小孩子有治愈人心的力量。”林向南骄傲自豪。
林向西也不反驳，笑嘻嘻的赞同，“啊对对对。”
等回到自已的房间，林向南就发现梳妆台上，摆着两个罐子，一个罐子是夏蝉开会，嗡嗡嗡的闹人，一个罐子是甲虫乱爬，正在展开大乱斗……
“怪不得小弟刚刚的表情不对劲呢。都这么大了，还拿这个吓我，幼稚。”林向南无语，拿起罐子就出门准备丢掉。
“别丟。”顾振华解释：“这是刚刚大宝小宝放进来的，说是给你的惊喜。”
“惊喜？”
“你说的不能扫孩子兴嘛。我就开心的替你接了。但如果是你要扔的话，他们明天应该也不会生气……”顾振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嗯，你做得对，但快乐是要分享的。我现在就去把快乐分享给他们小舅舅。”

第410章 这就叫天赋
第二天一早，一大家子起床吃早饭的时候，林向西眼神还迷蒙着呢，就凑到林向南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