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被当众表扬这么个事，大宝小宝哪怕累，也要坚持和林向南分享今天的遭遇。
但林向西的笑容，却没那么灿烂。
“我们把小桃子送回家去了。小桃子的妈妈很激动，一连串的说谢谢，小桃子的爸爸表情就很冷静了，她家就小桃子一个女儿……”
话说到这里，剩下的就不用再说了。
计划生育的政策，都开展好几年了。从最开始的鼓励三个孩子、两个孩子，到现在，很多地方已经强制要求只生一个。
无论生男生女，都只能有一个孩子。
城里的工人要是敢生第二个，铁饭碗的工作会受到影响。乡下的农民敢生第二个，不仅会面临巨额的罚款，可能连家里的房子也会不保。具体的后果，得看当地的领导怎么处理。
对这些政策的影响，林向东的感受最深。
无论前几年的知青下乡，计划生育，还是这两年的高考、公派留学，好的坏的，他都全程参与。后两项政策，让他事业前途光明，前两项政策，让他到现在都还是一个人。
听到胡美丽骂小桃子的爸爸丧良心，想丢孩子的时候。林向东的表情却有些沉默。
自家大哥不算是个纯白的人，但也算得上是个好人。
家里人都在骂，林向东的安静，让林向南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身边没其他人的时候，林向南就好奇的扒拉他，“大哥你咋啦？”
“孙小蝶生的是个女儿。”林向东声音低沉的说道。虽然他和孙小蝶没联系了，但他和其他知青朋友还有联系，不用费劲打听，就能知道孙小蝶的近况。
林向南的表情惊恐，小心试探的问道：“难道……这个女儿，是你的？”
这下轮到林向东无语了，“不是！你又想到哪里去了。你能不能少看点那些狗血的八卦小报。”
林向南被批评，但一点反省的意思的都没有，反而吐槽上自家大哥。
“你那日子过得本来就挺狗血的。我跟小弟两个人加起来的感情经历，都没你的丰富。”
“下乡的时候有一个吧。在钢厂的时候又有一个吧。你出国留学，八成也谈过一个。”
“很好。你眼神闪躲，还不敢反驳。你留学的时候还真有。”
林向东表情无奈，“你诈我呢。有是有，但已经分开了，人生道路不同，没办法走到一起。她是华裔，没回国的打算。”
“我说的我的日子怎么过得没滋没味的。原来老祖宗撒的桃花，全落你一个人身上了。”林向南眼神幽怨。
“别闹。你家顾振华一个顶俩。你的运气比我好。”林向东很实在的表示，“到法定结婚年纪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应该结婚了。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
想玩的人，没那个机会了。不想玩的人呢，反倒安定不下来。
林向南打量他一眼，怀疑的问道：“现在形势不一样了。你又涨工资了。你该不会是想和孙小蝶再续前缘吧？当初她跟妈两个，可是针尖对麦芒啊！再见面，她俩说不定会打起来。”
“没有没有。”林向东的头都大了，“这么多年，事情早就过去了。你就别瞎想了行不行。”
“是你先提她的。”林向南义正言辞说道：“我这不过是合理怀疑。”
说老实话，林向东的姻缘，林向南还真拿不准。前两个对象，最开始的时候，林向南觉得肯定就是这个了，她还挺上心，现在吧，她心凉了……
这年代，大家处对象的时候，基本都奔着结婚去的。
她跟顾振华看对眼，了解一段时间过后，订完亲，婚事就直接定下来了。哪怕两人订完亲就分开，也没什么影响。主要也是顾振华在部队，接触不到什么姑娘，不像后世网络发达有手机，见不到面也能网恋，现在的兵哥都老实着呢。
相比起来，林向东这种有过几段正经感情经历的，就显得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哥，你确定没什么事吧？是清白的吧？”林向南说道：“我还想把你推荐给我的同学朋友呢。你要真有事，你就吱一声，我保证不多管。”
林向东咬牙切齿，“你能不能对我多一点信任。”
在林向南怀疑的眼神里，林向东解释道：“我只是有点奇怪。我下乡的地方，生二胎只会罚款，这钱孙小蝶有，但她好像没拿出来。听说她好像不喜欢这个女儿，我就担心这个小孩。”
政策要求是生一个，但各地政策的宽松程度不一样。孙小蝶那边的情况就是，一胎闺女，可以偷摸生二胎，但是得罚款，三百。
普通的工人家庭，除去生活开支和养孩子的费用，想攒三百，都得花好长一段时间。乡下就更别说了，至少得攒个四五年，这还是家里劳力多的情况。
在乡下相处那么多年，林向东知道，孙小蝶是有那么一点狠劲和果断在身上的。
林向西捡到个被故意弄丢的孩子，让林向东不由自主的担心上了那个孩子的命运。
他没和家里说的是，他之前偷偷打听过好多次孙小蝶的情况，连孙小蝶生孩子的日期，他都反复确认过。
“那个孩子，跟大宝小宝他们是一个月生的，听说长得像她爸爸，不像孙小蝶……”
虽然知道那个孩子不是自已的，可因为曾经关心过，听到小桃子的遭遇，他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孩子。
“你也别担心别人家的孩子了。你还是赶紧结婚，自已生一个吧。”林向南吐槽。
催婚和催生的话题一出，林向东瞬间老实，也不提孩子了，默默拿起笔记本，假装自已很忙的样子。
“不说了。我备课了。你忙你的去吧。你出去的时候，把大宝小宝叫过来，我先试一下课。”
现在出国的热度很高，林向东接了个夜校上课的兼职，教英语。有出国留学的履历，做外语培训老师，专业非常对口。
林向东的以后的职业规划是老师，但他以前跟没有上课的经验，所以他就把大宝小宝抓来做壮丁，当他的学生。
他还想教胡美丽来着。
但他提出要求的时候，胡美丽白了他一眼，无情拒绝。
还是大宝小宝好，积极、主动、热情，还学得快，教起来很有成就感。
在国外那两年，林向东狠狠练过自已的口语，口音非常纯正，把大宝小宝交给他，也不怕被教歪。
“大哥你教的时候，顺带把普通话也给他俩纠正一下。他俩那普通话，都被妈带歪了，时不时就冒出一句不在调上的话。”林向南不客气的提要求。
“这是个小问题。家里人多说普通话，俩宝很快就会改过来。”
家里有几个大学生，俩孩子是不缺老师的，有时候几个大人太闲，俩孩子还是抢手货。
但顾振华还是担心孩子的教育问题，哪怕在前线，也不忘记提醒林向南，让她监督孩子锻炼身体。
尤其是林向南，该起个带头作用，没事的时候就该带孩子跑跑步，练练拳，强身健体，老是坐着搞研究，对身体不好。
这内容，林向南当没看见。特意锻炼身体是不可能的，空的时候出去逛街，偶尔碰上个小蟊贼，和人过过招，锻炼的强度也够了，不用特意去练。
但遇上想看的内容的时候，林向南的眼神还是挺好的。
就比如，顾振华提醒，回老家的时候，别忘了揍大哥顾振国。
在外面没关系，但只要回家，就不能忘了家里那亲爱的老大哥，必须得见见。每年的固定项目不能少，免得顾家人不长记性。
看完信，林向南就笑出了声，“还真是相亲相爱一家人。在前线都还惦记着。看得我都感动了。”
这任务，老六顾振军也收到了，早早的就摩拳擦掌。
“嫂子你不用出面。我替你出手。我把你跟哥的那份，一起揍了。”
第374章 我要大胖闺女
如果只有林向南，她是不在意在哪儿过年的，可姥姥姥爷还在老家，胡美丽过年是必回的。
她回，林向南自然也要带着两个孩子跟上。
两个精力旺盛的崽崽，她一个人，有点对付不了。
回家刚收拾好，顾振军就自已去顾家拜年，一点不准备让林向南沾手顾家的事。
反正他们哥俩在老家的名声也不好，打了就打了。林向南还没到那地步，他得维护嫂子的羽毛。
看到他一个人来，顾振国还挺惊喜，“今年就你一个人回来？顾振华没回来啊？”
说话的时候，顾振国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心里那叫一个庆幸。
这么多年了，老三终于放过他了。
可老三今年放过他了，老六没有。
顾振军捏了捏拳头，活动了一下手脚，给大嫂徐小冬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二话不说，就把拳头朝顾振国身上招呼。
‘嗷~’的一声，顾振国躲都来不及，骂骂咧咧的说道：“你这老六怎么回事。我又没招你，你怎么突然动手。”
“往年都是三哥来找你讲道理。今年三哥不在家，只能我接班了。大哥，我这讲道理的水平，和三哥比起来怎么样？不差吧？”
说句实在话，顾振军心里对自已爸妈的怨气也不少。他还指望着爸妈来护着大哥拉架，这样，他也能偷偷下黑手。
但顾丑妮也就嘴上劝两句，根本就没上手拉人。
这让顾振军心里还有些失望，心里暗自嘀咕：难道大哥失宠了？
想到这个，顾振军觉得有些不妙，快速的踹了大哥两脚，就准备收工走人。
但顾丑妮见他想走，却一把拉住了他，关心的问道：“听说林向西已经分配工作了。你分到哪个单位啊？待遇怎么样？你这个年纪，明年就能结婚了，是不是该准备处对象了。”
“妈，我跟大哥吵架，你来掺和什么？”顾振军答非所问，顺手就把顾丑妮推开，大声说道：“看吧，让你躲远点，被误伤了吧。”
刚刚顾丑妮问的那些话，让他心里腻味得不行。
顾振军一点没忍，拿起手边的棍子，就往顾丑妮和顾福根那边乱挥。管他俩有没有拉架，想打就打了。
顾老大挨打的时候，顾福根没闹，棍子落到自已身上的时候，顾福根就大骂起了不孝子。
“你个挨千刀的，没人伦的玩意儿，敢对父母动手，我要去找你们领导评评理，看看有没有你这么做儿子的。”
“你们去啊。”顾振军和自家三哥学到了精髓，挺起胸膛说道：“你们要是去找我麻烦，我就回老家，天天找你们麻烦。我看谁怕谁。”
顾振国早就被打老实了，就顾福根还在叫嚣，“混蛋玩意儿！我要报公安，把你抓起来。我要告到中央去！把你枪毙！”
“有本事你就去。忘了告诉你们了，我不仅懂点拳脚，我还懂法！想把我抓起来，你们就做梦吧。”
顾振军脸上，露出一个不太正派的嚣张笑容。
当初选专业的时候，他也是特意挑过的。
把顾家几个人全都镇住，顾振军离开的时候，在院子外头，悄悄给俩侄女塞了钱。
“记得拿给你们妈妈保管，别乱花了。”
他这人还是恩怨分明的，大嫂和侄女对他好，他也愿意照顾着点。
以前他小的时候，顾振华也没少给他塞钱。这也是他们家的优良传统了。
在顾家的时候，他耀武扬威，跟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土霸王似的，一到林向南跟前，他立刻就回归小弟状态。
“嫂子！不对劲，很不对劲啊！我大哥，他失宠了！我爸妈好像惦记上我了！大过年的，真的很晦气啊。”
“你没动手揍人？”林向南惊讶的问道。
“动了。我看情况不对，特意下了重手。”顾振军苦着一张脸说道：“可我不是怕他们皮厚嘛。”
他是懂拳脚，还懂法。顾家人不要脸的话，他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可闹起来，他也会丢脸啊。
这个年纪，正是要面子的时候。
他建议道：“这次回来，收拾大哥一次就算了。后面我们还是躲着点他们，免得被我爸妈缠上。”
“放心。他们连你在哪儿读书都不知道。想闹都没地方给他们发挥。”
林向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他们不敢打我跟顾振华的主意，却敢打你的主意。证明你发挥还是不够，这样，过两天你再去顾家练练拳脚。顾振华用了十年才让你爸妈打心底里忌惮，你还年轻，就得多练！”
顾振军虚心接受建议，“行！等过两天，大哥伤好一点，我再去一趟。”
连着往顾家跑了两趟，顾家的事，他就知道得差不多了。
回来之后，他就跟林向南吐槽，“我妈非闹着把两个侄女送人，让大嫂再生个儿子。大嫂不愿意，大哥也不敢逼。上个月我妈还把大侄女的胳膊烫伤了，大嫂和我妈干了一架，两人闹得不可开交。家里没孙子，我妈就把我给惦记上了。”
“你妈怎么还对孩子下手？”林向南的眉头皱起。
“所以大嫂让我过两天还去家里玩。”
自从徐小冬支楞起来，顾振国的家庭地位就没起来过，上班的工资全交，在家也听徐小冬的安排，之前被娇惯出来的习惯，改了大半。
顾振国的本性没变，懒还是懒的，但徐小冬骂他几句，他也愿意动了。不像之前，跟个大爷似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完了还要骂老婆女儿几句。
生儿子这事吧，顾振国倒是想，但徐小冬不愿意，他也不敢有异议。因为他怕老丈人的锄头。要不是有徐小冬压着，他也很乐意把女儿送人的。
顾振国态度转变，对儿媳妇越来越好，又没生出大孙子，顾丑妮对他，自然没有了往日的溺爱。
想着顾丑妮那前后不一的嘴脸，顾振军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祈祷，“希望老天保佑。让我以后生个大胖闺女。”
第374章 给孩子改个姓
要说感同身受，也就只有他们这几个兄弟了，那些微妙的心情，其他人根本不会懂。
哪怕是大过年的，该在信里说点好事，顾振军也写信给两个哥哥吐槽了这件事。
大哥失宠，他们开心。但顾福根和顾丑妮的态度，就让人不放心。
顾老二倒是光棍，直接表示：“我下乡那么多年，和家里基本没联系。而且我在乡下的时候，想吃软饭，入赘了，孩子不姓顾。”
当初下乡，从顾家离开时候，顾老二就没想过再回来，他以前在乡下，又离得远的，根本不担心顾家人找过去。
不像顾振华有单位，有顾忌，还需要花心思在家里，铁拳镇压。
他倒是洒脱了，顾振华却有些气不过，凭什么兄弟几个，就他有儿子。这不是逼着顾丑妮惦记他吗？
转头顾振华就给林向南写信，“反正当初对外说的是入赘，就把大宝小宝改姓林。要改就早点改，免得入学了再改，他俩不适应。”
俩孩子年纪小，在家叫的都是小名，一天天的大宝小宝的叫着，他们对自已的名字还没多深的感情，改起来也方便。
在顾振华眼里，只要孩子是自已的，姓什么，根本无所谓。
他对顾家那群人，避之不及。要不是自已的档案早就定了，顾振华恨不得自已都改姓林。
“三哥他……他也做得太绝了吧！那我怎么办啊！”两个哥哥把路走绝了，顾振军现在就一个想法，“我不管。生儿子的话，我也让儿子跟妈妈姓！女儿的话，就跟我姓！”
顾家几兄弟的操作，把胡美丽几个都给搞无语了。
“你们这也太随意了。哪有随随便便就把小孩的名字改了的。”胡美丽忍不住吐槽。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林向南笑嘻嘻的说道：“姓林还挺好听的。林青山，林云川，挺顺口的啊。”
当初结婚的时候，顾振华该给的都给了，说的是入赘，但人家是按照娶媳妇的规格来的。而且顾振华年纪轻轻，就已经提干，未来的潜力巨大。
林向南默认孩子姓顾，一是因为现在风俗是这样，顾振华也做到了一个当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二是因为她想孩子能以后能继承顾振华未来的政治资本。
俩孩子是懒蛋的话，林向南乐意花钱养着，给他们躺平的资本，但孩子要是想往上爬，万一需要顾振华那边的托举呢？总不能因为一个姓氏，让双方有嫌隙吧。
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能得到什么。
现在连顾振华都不在意孩子的姓，林向南就更无所谓了。
倒是胡美丽，思想还有些保守，“孩子跟你姓，肯定会有人说闲话。你倒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但别人肯定会拉着我问东问西，到时候我可怎么说啊，顾家那一摊子烂事，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带孩子的主力是胡美丽，受到精神污染最多的，当然是她。
“说就说呗。你要觉得你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那就让孩子姓胡，行了吧？”林向南吊儿郎当的笑。
“越说越不靠谱！”胡美丽被整无语了，“算了算了，我也不掺合了，反正话也说不到一起去。你们两夫妻的事，只有你们自已知道。”
两个浑人凑一堆，倒显得她这个正常人格格不入。
顾振军没听出胡美丽的话外音，羡慕的说道：“我也觉得我哥跟嫂子是天生一对。多有默契啊，简直就是知已。”
“你跟小西应该也是知已。”胡美丽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两个狗腿成精了。”
顾振军嘿嘿一笑，都是家里的弟弟，谁都硬气不起来。
不需要征求大宝小宝的意见，林向南和顾振华商量好，就拿着单位开的证明，把俩孩子的名字给改了。
林向南的户籍，从她考上大学，就直接迁到京城来了，俩孩子的户口，也跟她落在一块。
大宝小宝觉得改名字还挺新奇，争着看户口本上的新名字，吓得胡美丽赶紧把户口本收了回来。
“别扯坏了。你俩又不识字，俩文盲，也不知道看的什么劲。回头读书认字了再看。”
拿着新出炉的户口本，胡美丽的表情还是有些古怪，小声嘀咕，“顾振华这孩子还真是不在意自已的名声……”
“这有什么。妈，时代变了。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林向南吐槽，“让你平时多看看新闻，你就是不看。”
“我怎么没看新闻了！我天天都看呢！花钱订的报纸，当然不能白白浪费了。”
“我就听你狡辩。”林向南问道：“个体工商户上新闻的那件事，你看了吗？”
“怎么啦？有人做小生意被逮了？”胡美丽露出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埋怨道：“这种事你也不提醒我。我正准备收拾收拾，重新出摊呢。”
“不是这个。是个体工商户的营业执照能办了。”林向东说道：“这个新闻是上个月的。我特意提醒了，让妈你去看，你没去看吗？”
“没。”胡美丽气势不由自主的变弱，“我待会儿把这期的报纸找来看看。”
家里人都有各自的事业，在报纸上看到了相关行业的信息，最多提醒一下。
卖茶叶蛋虽然挣钱，但说出去不太好听。胡美丽一般不在家里提自已生意上的事。
“我还以为是过年期间太忙，你没想到这茬。原来是你根本没看。”林向南催促，“看了之后，你回头也去搞个铺子，办个营业执照。”
看胡美丽犹犹豫豫那样，林向南出主意，“你要舍不得钱。我去买个铺子，租给你行不行？来回搬东西，太麻烦。”
她也不想胡美丽太累了。
“行。”这下胡美丽答应得干脆。
林向南无语，“贪小便宜吃大亏。你现在不买铺子，以后肯定后悔。”
这下，胡美丽又犹豫了，“那我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啊。我手里攒的钱，还想买个院子养老呢。买了铺子，院子咋办？”
林向南斩钉截铁，“买！都买！”
胡美丽手里已经攒了不少钱了，林向南之前就念叨过让她买房子。
但有时候，自家人说话，没外人说话管用。尤其是林向南不靠谱，她说的话，胡美丽听了就当没听见。
胡美丽现在想买院子的欲望，全是被花大娘勾引的。
机关大院分了房子，但花大娘偏偏不去住，非要买个院子，自已过潇洒的养老生活。
活生生的例子看在眼里，胡美丽也怦然心动。
心动归心动，但钱不凑手。
不用胡美丽提，林向东就主动把自已兼职得来的钱，全部上交。
“学校的补贴，还有夜校代课赚的钱。一共四百，妈你拿去用吧。”
林向南也跟着表态，“那我也给四百？差的钱，我替你垫上，你赚了再还我。”
“这钱算我借的。过几个月我就还。”胡美丽拿了钱，态度依旧硬气。
胡美丽心里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被两个孩子一怂恿，收了钱就回房间默默数钱去了，准备找准时机下手。
论起花钱的大方程度，胡美丽比不上林向南，算不上是一个豪爽的客户。
但黄小刚带她看房的时候，还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
“这铺子的位置好。林姐就很看好这一排的铺子。原先这几个铺子是属于房管局的，去年清退了出来，还给了房主，买这边的铺子，没那么麻烦……”
胡美丽点评，“好是好，就是有点贵。”
铺子贵，院子也贵。买了还得重新装修一下。胡美丽想想都心疼自已的钱包。
“哎哟，我的胡阿姨嘞。哪怕是解放前，民国打仗的时候，京城的房子也没便宜过啊。”
黄小刚建议，“您要是实在拿不定主意。你回去问问林姐，这方面，林姐绝对是个行家。”
“那我回去跟他们商量商量再说。”胡美丽挠头。
这两年，黄小刚也发展出了不少客户，但林向南始终是手笔最大的那个。
反正只要有合适的，林向南就会出手。
只靠工资奖金和津贴，林向南出手是不可能这么大方的。相处久了就知道，林向南还玩古董，她眼力好，前几年便宜的时候就收了很多好东西，这两年靠古董也挣了不少。
黄小刚没这个眼力见，但他偶尔也会帮忙牵线，让林向南帮忙掌掌眼，顺带做个古董中间商。
知青回城，待业青年越来越多，他们这钱，也是越来越难挣了，没点路子，连糊口的钱都挣不到。
之前很多街溜子还只是小偷小摸，现在连路边抢劫，都屡见不鲜。
林向东刚回家的时候，就被抢过行李。胡美丽摆地摊，偶尔也会遇到不长眼的地痞流氓，但这样的人少，毕竟林家是在公安那里挂了号的，只有捞过界，走错了地盘的街溜子，才会惹到胡美丽身上。
所以买铺子，胡美丽也没买太远的地方，怕被不认识的地痞找麻烦。
“新铺子在装修，乱得很，这两天接孩子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忙不过来。”
胡美丽安排得挺好的，她在铺子上帮忙，九婶在家做饭，林向南回家，顺路就把孩子接了。
买了院子和铺子，胡美丽手里的钱全部花光，急着开业挣钱。
林向南非常贴心的表示：“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大宝小宝现在从托儿所出来的时候，还闹着要去铺子上帮忙，被林向南直接无理镇压了。
“你们还太小，不能去。万一钉子把你们扎了，板子把你们打到了，你们小胳膊小腿的，扛不住。等装修好了再带你们去。”
“妈妈~想找姥姥~我想去帮姥姥干活~”
林向南一手摁住一个，“帮姥姥干活不行。但帮妈妈干活可以。”
“干什么？”大宝小宝的眼神亮晶晶。
林向南一脸郑重的说道：“帮我去教室占位置。”
俩孩子把这个当成了一件大事，认真的点头，下午就被魏栋梁领着，去教室排排坐去了。
“魏叔叔，为什么我们不坐第一排？”大宝真诚的发出疑惑，“妈妈说的，读书上课的时候，态度要积极！”
听到这话，魏栋梁抿嘴偷笑，林向南自已贪玩，但教孩子的时候，还是挑着优良品格教的嘛。
他解释道：“今天不是上课。是毕业答辩。前排坐的是老师。我们只能坐后面。”
“妈妈要毕业了吗？”小宝接着追问。
“没有，是别人提前毕业，我们来学习学习。”翻译过来就是看热闹。
魏栋梁有老师帮忙周转，帮忙写推荐信，他走的也是公费的路子，还有全额的奖学金。所以他能淡定的按照原定的时间毕业，轻轻松松的出国留学。
今天答辩的这位同学，则是自费留学，但申请下来的签证只有三个月，他又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学生，等年底毕业，他签证有效期就过了，没法去学校报到。
所以他就只能申请提前半年毕业，提前准备毕业答辩。
等林向南和丁有贵处理完实验室的数据，溜过来的时候，第一排的教授基本已经到齐了，教室后排的座位，也坐得满满当当。
林向南找准位置，走到魏栋梁旁边，伸手把小宝捞在怀里，然后就坐下准备看热闹。
丁有贵则熟练的抱起大宝，感慨道：“能把大教室坐满。至少得两三百人吧。”
“人是挺多的。”
这是学校的第一场毕业答辩，不止学生来围观，很多老师也跑来围观了。
魏栋梁跟林向南和丁有贵分享情报，“为了保证公平性。一共来了十个教授，五个本校的，还有五个是特别邀请的，其他学校的教授。”
回想了一下自已上辈子水到不行的本科毕业答辩，再看看现在台下一排教授的阵容，林向南差点都汗流浃背了。
“光是看着，我都感到害怕。”林向南拍了拍胸口，说出了学渣的心声，“毕个业怎么这么不容易。”
魏栋梁和丁有贵不约而同的看向她，眼神震惊。
“害怕？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