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军赶紧朝胡美丽露出一个笑脸，“不忙。我就是惦记着录取通知书的事。”
“估计得一月份去了。”林向南猜测。
“哎，有的等了。”顾振军叹气，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林向南和顾振军还有王淑华她们这群成绩好的，首选的学校都是京城的大学。
其他同学一看，这么多人都去首都读大学，他们也要去。
同学朋友都在那边，大家也能有个伴。
不拘哪个学校，一窝蜂的全都想往首都跑。
除了那几个考得一般，选择余地不大的学生，在林向南的建议下选了外省的大学，其他人都是先选首都。
首都的大学，除了赫赫有名的清大和京大，别的学校，王淑华她们都不太了解。
最后还是缠着林向南帮他们选的。
第一志愿全都是北京的工业学院，钢铁学院，航空学院……跟在后头的就是其他省的工业大学。
军工厂出来的子弟，对别的专业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林向西和林向东两兄弟，就没那么挑食了，农业类、医学类、师范类的学校，对他们来说都一样，他俩对自已的单位，都没那么的热爱。
为了兄弟姐妹们能凑一堆，林向西两兄弟填的志愿，全都是首都的。
志愿虽然填了，但林向西的心却还浮在半空中，一点也不踏实。
“要是我没等到录取通知书。二姐是会骂我，还是会安慰我？”
“你说呢？”林向东微笑着反问。
“应该……大概会安慰我吧。”这话说出来，林向西自已都不敢相信，哭丧着脸说道：“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考了个这么低的分啊。”
林向东安慰道：“每个省的分数线不一样。你不用跟小南她们比。你这分数还是有希望的。”
“就怕过年二姐回来，你们的通知书都到了，就我一个人的通知书没到。那我不就露馅了吗？”林向西愁眉苦脸。
他考试发挥失常，没考好，但又不敢告诉林向南和胡美丽，还拜托林向东帮忙一起糊弄。
过程能糊弄，结果是糊弄不了人的。
为了大学发通知书的时候，不把他落下，林向西回乡下吃酒的时候，还偷偷给老祖宗上坟烧纸，求保佑。
到了一月中旬，林向南的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花大娘就乐颠颠的来道喜了。
“小林你可真争气，考了咱们全省的第一，481分，比第二名多了整整四十分，妥妥的省状元啊，简直太长脸了。”
这次的高考成绩不会对外公布，但有人脉的人，费点功夫也能查到。花大娘在教育系统里有人，消息知道得比顾振华都快。
林向南自已估分估的就是480，对这个分数不太惊讶，她只是对名次有点惊喜。
“我给自已定得目标是前三名。没想到还成了断层第一。”林向南疑惑的说道：“那些天才呢？哪儿去了？”
花大娘给她胳膊一下，嫌弃的说道：“滚蛋。搁我面前还死装。可别背着我在被窝里偷笑。”
“怎么可能。就这次的考试，我轻轻松松就能拿捏了。”林向南看起来镇定极了。
林向南一脸淡定，但家里的其他人，可淡定不起来，全都笑得合不拢嘴。
顾振军去学校上班的时候，腰板都挺得比往常直了。
“不会真有人以为，我嫂子只会吃喝玩乐吧？她再年轻，也是隔壁军工厂的部门骨干，还是今年十拿九稳的省状元……”
第232章 提前跑路
顾振军和顾振华差不多，以前在老家的时候，都是街溜子，打架惹事是家常便饭，都是有了单位之后，才主动收敛的。
他在家里乖巧，在外面可不是只知道吃闷亏的。
因为估分的事情，他写了检讨，现在林向南的成绩出来了，他当然得找回场子。
“我的分，是我嫂子亲自帮我估算的，八九不离十。填志愿，也是我嫂子手把手教我弄的。我就坐等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我这人生，还真是易如反掌啊……”
顾振军那炫耀的样子，看得办公室的其他老师都不想说话。
太憋屈了。可事实又摆在那里，林向南的实力太强，确实比不过。
林向南在132厂，靠实力奠定了自已的地位，所以说话管用。
在其他单位，她的名头确实没什么威慑力。
很多人都听说过林向南，知道她厉害，但不知道她这么厉害。
省状元的名头落下来的时候，属实是把大家吓了一跳，这个时候，大家对林向南的水平，才有了一点切身的体会。
“那个，小顾老师，你今年的复习资料，能不能借我用用。反正你明年也要去上大学了，都用不上了。”同办公室的另一个老师试探的询问。
顾振军还记仇呢，小心眼的说道：“复习资料？我送别人了。”
他看了一眼对面刘老师的脸色，淡定的补充道：“不止是文科试卷的答案你们估得不准。理科试卷答案，你们那儿也有错的。”
之前顾振军说这话没人信，但现在谁敢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猜到大家想顺势问自已要正确答案，顾振军直接说道：“考试都已经考完了。志愿也已经填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今年要是没能考试，还是等明年再战吧。”
刘老师暗自咬牙，心里虽然还是不服气，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想等自已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再去和顾振军对线。
把憋在心里的气出了，顾振军神清气爽。
哪怕自已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没下来，他也呲着大牙傻乐了好几天。
林向南的通知书，是最先到的，录取的学校，还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京大。
通信员来的时候，家属院里很多人都跑来看了热闹。
来的第二封通知书是王淑华的，她上了清大。
这也是众所周知的好学校，王淑华拿到这个通知书的时候，直接哭成了一团。
“咱们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啊，好大的青烟。”王大爷一拍大腿，提议道：“这么大个喜事。咱们家必须得好好办一场！一定要请亲朋好友吃个饭。尤其是林老师，那可是大功臣……”
他们家几代人才出一个大学生，必须得好好显摆一下。
王家工人多，家里也没什么负担，条件不错。
拿到通知书当天，王淑华就亲自带着礼物来道谢，顺带预约谢师宴。
林向南想拒绝，但王淑华就拉着她的袖子哭。
这孩子已经兴奋到语无伦次了，“呜呜呜，这可是清大哎，没想到我真的考上了。要不是您劝我报这个志愿，我差点就错过了。我们一家人都特感激你，这次家里请客，老师你一定要来……”
被一个小姑娘娇滴滴的哭着求，林向南也只能无奈妥协。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吗？”
“我就知道林老师最好了。”王淑华眼巴巴的说道：“把胡阿姨还有顾振军他们叫上，都来啊。”
吴忠厚比她差了几分，没能抢得过她，但也上岸了首都的另一所大学，也是个好学校。
自家孩子这么争气，别家孩子有的，他们家孩子也得有。都是大学生，王家请客，那他们吴家也请。
吴忠厚这人，比王淑华还会缠，林向南被磨得没办法，也只能同意吴家的要求。
林向南忍不住叹气，她总不能厚此薄彼吧，去了王家不去吴家吧。
随着一封封通知书的到达，整个132厂都陷入了兴奋之中。
二十多个大学生啊！他们厂今年出了二十多个大学生！省状元和全省第三名，都出现在他们厂，那荣誉感就别提了。
厂里的领导，现在走路都带风。
就是苦了林向南。
家家都想请她吃饭，想跟她道谢，她就是长了两张嘴也吃不过来。
“你什么还是别请我了。我请你们？行不行？”
林向南吐槽道：“一天去一家，我也得花二十多天。这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哪有那么多时间。”
“哪能让林老师破费。这饭，就该是我们请。”
“这也好办。我们出去野餐，食材你们负责，我就只负责吃。这样可以了吧。”林向南劝道：“这样咱们也还能单独聚一聚。年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林向南这么一安排，大家都妥协了，开始热火朝天的准备起了出去野餐的事。
但这次她名声打太响，自已考了第一名不说，还拉拔出了那么多大学生，家属院的那群嫂子和大娘，都对她垂涎欲滴。
无论林向南在什么时间回家，都能碰上找她说话的人。
“林老师，你这本事可了不得。我家小苗，今年去乡下当了半年知青，刚从乡下回来。乡下条件不好，所以他今年没考上大学，但他底子不差的，高中毕业……”
这群人没别的意思，全都想给林向南送学生，让林向南去大学报到之前，再当一把老师。
他们也不觉得时间紧，这次高考，考前就一个多月的复习时间，林向南也只带大家突击了半个月，照样全员上岸。
在他们看来，把孩子送到林向南这儿教育半个月，大学就稳了。
来找林向南的人太多，林向南连年都不敢在家属院过，年前就带着顾振华提前跑路回老家。
“我现在听到‘林老师’三个字就烦。”林向南吐槽道：“这辈子再也不想当老师了。”
一大家子提前回家过年，林向西看到他们的时候都惊呆了。
林向南回来了，可他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没影呢。
他有点汗流浃背了。
姥姥姥爷，舅舅舅妈全都围着林向南夸。
“你这孩子，打小就是个聪明的，长大了也不一般。说考大学，嗖的一下就考上了，脑子怎么就这么好使呢。”
“你们这群兄弟姐妹，就你最争气，你可是咱们老胡家的希望。”
“你这孩子实诚，在外头还惦记家里的兄弟姐妹，但你几个表弟不争气，就福星考上了，其他的都不是那个料。白让你操心了。”
一群人围着林向南叽叽喳喳，林向西就默默的往后面躲，内心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但他可是胡美丽的亲儿子，谁能忘记他啊。
“都是我生的孩子，还能有差的？”胡美丽兴奋的在自家人面前说道：“我们家老大和老二的通知书都到了。等老三的通知书一到，我也要摆酒请客。”
说着，胡美丽开心的眼泪就落了了下来。
“熬了这么多年，我也算是熬出头了……当年我一个寡妇带三个孩子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给我白眼。现在我家三个孩子都出息了，我看谁还敢看不起我。”
林向西听着，脸就皱成了一团，心里自责得不行。
哪怕没有亲身经历过以前的那些苦日子，林向南听了心里也泛酸，有些不是滋味。
她正想安慰两句，胡美丽就已经换了个状态了。
胡美丽把眼泪一抹，就开始大笑，捧着林向东的脸猛夸，“妈的好大儿！好大儿！”
夸完林向东，胡美丽又去牵林向西的手，开心的说道：“妈的小儿子也争气。”
林向西都快碎掉了。
早知道他就再努力一点了，要是让家里人失望，他自已心里那关都过不去。
好在他的小表情，胡美丽没发现，夸完了两个儿子，她又弯腰去亲了大宝和小宝一口，“最乖的还是姥姥的两个小孙孙。你俩以后肯定比你们妈妈厉害！”
“还挺雨露均沾的。”林向南忍不住乐了。
俩小孩是胡美丽亲自带大的，被胡美丽一哄，都开始奶声奶气的放豪言，“我要读京大……我要当将军……”
“哎哟喂，姥姥的乖孙孙哟~~”
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说了好久的话，到了睡觉的时候，大家才散场。
晚上的时候，顾振军和林向西一个屋睡。
憋了半天，林向西实在憋不住了，躺床上了就问道：“顾老六，这通知书还没到的，是不是就是没考上？”
“有的学校，录取通知书就是来得晚。”顾振军安慰道：“你这个分数，读大学肯定没有问题。”
虽然被安慰了，林向西也没睡踏实。
晚上没休息好，白天还得上班，下班回家的时候，他的脸色看起来就不太好。
林向南看到他，就忍不住嫌弃嘀咕，“你这鬼鬼祟祟的，怎么看起来偷感这么重？你白天是去上班，还是做贼去了？背给我打直咯！”
林向西挺起胸膛，心虚，“姐你说什么呢。我当然是上班去了。”
“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去教育局打听一下……”
林向南话还没说完，林向西就招了，“姐我错了。”
“嗯？你错哪儿了？”林向南面色不变，心却莫名紧张了起来。
她今天去教育局，只是去打听发了通知书的学校。她并没有怀疑林向西的意思。
那是她亲弟弟，谁没事查自家人。
但现在林向西却不打自招了。
“我其实没考290，我就考了250。”林向西小声的说道。
幸好他们省的录取分数线是210，林向西是有希望上大学的，只是想上北京的学校有点悬。
“250？我看你才是个二百五。”林向南咬牙，“上次大哥打电话说他有个朋友，让我帮忙指导填志愿。原来这个朋友就是你啊。”
“我怕你跟妈担心，就没敢说……”林向西弱弱的解释。
大中华的传统了，报喜不报忧。
“就考个250。那我之前给你寄的学习资料算什么？啊？算废纸吗？”林向南说着，眼神就看向了墙角放着的长木棍。
长棍是林向西亲自捡回来的，溜直，他都舍不得烧，空闲的时候，还要拿起来耍一耍。
现在那棍子却要落到自已身上了。
林向西的神色一紧，转身就准备跑路。躲过这一阵，等林向南气消了，他再回来好好解释也是一样的。
真挨了棍子，回头林向南还得心疼呢，他可舍不得二姐心疼！
看小弟要跑，林向南也没去拦，直接朝楼上喊道：“顾振华，帮我守大门。”
顾振华那效率自然不用说，姿势非常矫健的就从二楼跳了下来，把门给堵住了。
“小舅子，对不住了。”顾振华站在门口，对林向西微笑。
林向西一个急刹，悲愤的哀嚎，“姐！我可是你亲弟弟啊！”
“我打的就是亲弟弟。”
林向南动手，都没人来拉架。
姥姥姥爷，舅舅舅妈他们就站在门口看热闹，然后笑嘻嘻的问林向西。
“你干啥又惹你姐了。”
“赶紧跟你姐认个错啊。”
林向南又不像胡美丽，没事就发脾气。再说了，林向南可是一省状元，未来的京大高材生。
她打人，自然有她的道理。
顾振军戳了戳胡美丽的肩膀，小声询问，“胡阿姨，你不去劝劝吗？”
“他们两姐弟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胡美丽摇头。那么长根棍子，万一误伤她了怎么办。
林向西‘嗷’的一声，被林向南撵得跳了起来，叫声凄惨。
“这……”顾振军去看胡美丽的脸色。
“看我干嘛？看他们两姐弟打架啊。看我又没用。”胡美丽淡定的问道：“大宝和小宝打架，你会帮哪个？”
“我哪个都不帮。”顾振军虽然没孩子，但他瞬间就明白了胡美丽此时的想法。
“这不就得了嘛。小西这孩子，从小就欠揍。今天小南不动手，我也是要动手揍他的。”胡美丽冷笑一声，无情的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林向西跟个兔子似的，被撵得满院子乱窜。
他也就是叫得凶，其实也没有特别痛，因为林向南也没下死手，只是想给他个教训。
他最痛的是心！
明明他都已经叫得那么惨了，结果一个来劝架的都没有。他算是看明白了，那群表弟表妹，平时跟他都是假玩！！！关键时刻，一个都不顶用。
“姐，我错了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林向西是个大大的俊杰，求饶的时候还陪笑脸。
“我真的有在好好复习。只是我比较倒霉，我考前特意复习的题，考试的时候都变了一下，把我一下子就搞不不会了……”
知识点没吃透，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最后就是这种效果。
他底子差，林向南是知道的，专科学校，林向南也能接受，但这个小子最大的错误是骗人啊。
“我可不是因为成绩打的你。”
林向南不让人做冤枉鬼，给他一棍子，就说一句原因。
“你自已不老实就算了，还撺掇大哥一起糊弄人。”
“我回来之前，我们打过那么多通电话，写过那么多封信，你一个字都不说。等实在藏不住了，你才老实交代。”
“你小小子还挺能藏事啊。”
把话骂出来了，林向南心里的气也消了，拿着棍子，指着林向西说道：“这次就先放过你。你自已给我回房间好好反省反省。”
“好好反省！听到没有！”胡美丽也站在阳台上，指指点点。
好戏散场，胡姥爷他们都笑嘻嘻的回自已房间。
只有林向西，委屈巴巴的捂住自已的屁股，瘪着嘴回自已的屋子。
他刚坐在床上，就忍不住嘶了一声。
林向东紧随其后，敲了敲他的房间门，“我来给你擦点红花油，帮你揉一揉。”
“我挨打的是屁股。”林向西脸红的说道。
“没关系，我是你亲大哥，你什么样子我没看过。”林向东关心的说道：“擦了药，伤口好得快。”
“赶紧的。我进来的时候，妈跟小南都看着呢。我现在要是出去，她们也不放心。”林向东催促道。
林向西扭捏了两下，还是把裤子拉了下来。
“妈跟二姐也真是。现在知道关心我了。晚了。”林向西傲娇的吐槽。
该打的时候打，打完的人道主义关怀也不会少。
顾振华站在不远处暗中观察了一会儿，就回房间给林向南汇报情况。
“小舅子挺老实的，在擦药了。”
“他骂我没有？”林向南淡定的说道：“他要是敢骂我。明天再揍他一顿。”
“没有。”顾振华好笑的说道：“这马上就快过年了，还是放过他吧。”
林向西是个正经的打工人，没有天大的事，是不会请假缺勤的。
第二天屁股虽然痛，但他还是照常去上班了。
他刚走没多久，送信的邮差就来了，“林向西在家吗？他的通知书到了。”
听到这消息，胡美丽差点蹦起来，三两下就蹿了出去，“通知书呢，给我看看。”
“您这是回家过年啊。好久都没见您了。”邮差负责这条街的通信都负责了几年了，这条街上的人，他基本都认识，“通知书我就给您了。您签个字吧。”
“好好好，多谢啊。”
胡美丽美滋滋的拿着通知书，回去就想撕开来看。
“别急。”林向南按住她的手，“这是小弟的通知书。等他回来，让他第一个看。”
胡美丽虽然不讲究这些仪式感，也不觉得自已先看有什么不对。可林向南都开了口，她也没唱反调。
“就等他下班回来再看。”胡美丽非常光棍的说道：“上哪个大学也无所谓。反正有大学上就行。”
林向南昨天揍了人，今天本来就想稍微补偿一下。
看到林向西的通知书后，她觉得补偿可以再加加码。
林向西回家，看着床上那套崭新的中山装，还有皮鞋，他立马笑开了花。
“姐，我这人皮糙肉厚，可抗揍了。你下次打我，我连跑都不带跑的。”林向西笑得十分狗腿。
他姐打人，虽然是真打，但有好东西也是真给啊。
“给你置办一身体面的行头。去大学读书的时候可以穿。”林向南贴心的说道。
“姐你不是都揍过我了吗？怎么还提学校的事。”林向西勉为其难的说道：“你要是心里还气不过。你就再打我一顿！我男子汉大丈夫，都不带吱声的。”
林向南瞄了他一眼，提醒道：“你没看见桌上的通知书吗？”
“通知书？”林向西惊呼一声，赶紧回房去找。
他回屋第一眼，就被衣服鞋子吸引了目光，然后就屁颠屁颠的来找林向南献殷勤。
通知书什么的，他看都没看一眼。
“啊啊啊！我考中了！”
看到桌上的通知书，林向西发出土拨鼠尖叫，癫狂的像范进中举。
然后他就委屈上了。
“这通知书要是早点来，我也不至于挨打啊。”
都怪他心虚，意志不坚定，林向南甚至都没诈他，只是随口一说，他就全招了。
现在他唯一的慰藉，就是林向南送他的新衣服了。
“我姐就是太着急了。”
林向西嘟囔着，就把通知书打开，想看看是哪个大学这么有慧眼，挑中了他。
看完之后，他刚挺直了的背，莫名其妙的又没那么直了。
“姐，是师范大学。”林向西先说了个好消息，然后大喘气道：“但是专科。”
“专科怎么了。不也是大学生吗？”胡美丽兴奋的说道：“咱们家这下是真的有三个大学生了。摆酒，一定要摆酒。”
林向东也很开心，“录取通知书到了，我们的心也算是落到肚子里了。”
可能是经历过没有期待的时刻，知道这个结果，林向南一点也不失望，反而还挺踏实。
“妈说得对，被录取了就不错了，这也挺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有学校要我就不错了。”林向西挠了挠头说道：“但这学校连我都录取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好学校。”
现在形势逆转，已经不是林向西求着学校录取的时候了。
录取通知书到家之前，林向西背地里求神告佛，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林向西还挑剔上了。
“不是京城的学校，也不是我喜欢的专业。”林向西嫌弃的说道：“想到以后我这样的人，去当数学老师，我都想笑。”
说到这个，林向南忍不住又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你还好意思说。帮大哥的朋友选学校，和帮你选学校，那能一样吗？”
“是是是。我的错。”林向西点头哈腰。
他当初就想要个录取通知书，免得挨揍，其他的根本就来不及考虑。
看他那怂样，林向南也不好意思苛责太多了，说道：“虽然咱们三兄妹不能在一起，但沿海城市以后的发展更快，机遇更多，你这学校也不错。”
一大家子都跑北边去了，就林向西一个人去南边。
偏偏他还是家里年纪最小，最让人操心的那个。
胡美丽只能自我安慰道：“好不容易考上的学校。管它是南边还是北边。你们大哥十六岁就下乡，小西这都十八了，是该一个人出去闯一闯了。”
反正家里三个大学生的名头落实了，胡美丽第二天就张罗着摆酒。
“你二姥爷家的年猪还没杀。我拿肉票和钱，跟你二姥爷换猪去，咱们搞一个杀猪宴。”
林向南想到自已去乡下待的那段时间，忍不住点评道：“二姥爷家的猪确实很讨厌。该杀。”
这酒席，是胡美丽张罗着要办的，她自已手里的私房钱也多，所以根本没让三个孩子操心。
在家请客也简单，桌椅碗筷靠借，主厨就请饭店的张大胖，两天的功夫，这酒席就定了下来。
不快不行，马上就快过年，正月大家都忙着呢。
家里大部分的亲戚朋友，都是胡美丽亲自去请的，但顾家这个烫手山芋，胡美丽直接扔给了林向南。
“你婆婆你去。”
“你亲家你去。”
林向南笑嘻嘻的说道：“开玩笑的。咱俩都不去。让顾振华去。。”
顾振军作战经验不太丰富。
对付顾家，还是顾振华最拿得出手。
他们家出了三个大学生，在周围几条街，名声都变得响亮起来。
顾家当然也知道林向南他们回来了，但知道林向南两口子不是好惹的，他们一直稳住不动，只是顾丑妮的心还是忍不住痒痒。
“听说除了林家那三个，老六也考上大学了。”顾丑妮试探着问道：“要不咱们也把他叫回来，请客摆酒。胡美丽这两天可威风得很。”
她都快羡慕死了。
当初胡美丽死男人的时候，离婚的时候，她都在背后看笑话。
谁知道一转眼，林家三个孩子都出息了，胡美丽的未来，那可是肉眼可见的光明。
现在谁不夸胡美丽聪明有成算，会教育孩子。
顾丑妮在这个大杂院里，平时都被人看不起，她也想学胡美丽，靠孩子出口气。
“老六跟着顾振华混，在林家住着呢。怎么可能回家。还办酒，家里有钱摆酒吗？”
顾振国气哼哼的说道：“你要真去找老六，提前跟我吱一声，我好出去借住一段时间。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这两年顾振华的家庭幸福，都不太爱揍他了，但顾丑妮要是找事，他那顿打，铁定跑不掉。
顾丑妮看着顾振国，期待的说道：“我生的几个儿子，都生得好，你肯定也不差。你也去给妈考个大学，让别人羡慕羡慕。”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顾家的长子！家里的顶梁柱。不就是个大学生吗？有什么好稀罕的。我都什么年纪了，还去考大学？你怎么不去呢……”
顾丑妮不讲道理，顾振国也是个无理取闹的，两人对线，顾丑妮完败。
正说着呢，院子里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都在家呢。我们来得巧啊。”
顾振华走在前面打头阵，林向南和顾振军站在他身后，像冷酷的左右护法。
“你们来啦，进来坐。”顾振国深吸一口气，忐忑的主动投诚，“我刚刚还在教训妈，让她没事别来给你添麻烦，你们也不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