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老妇by兮知
兮知  发于:2024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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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冷,替儿?子掖实小被子,他往床边去:“我还以为羊羊脚上?穿的是厚棉袜原来是鞋子。”
“奶奶送了羊羊一个长命锁,拿手里沉甸甸的,你看,多漂亮。”金春兰从枕头底下摸出长命锁递到丈夫跟前。
从媳妇手里接过长命锁仅一眼顾阳鸿便笑乐了,说话时声音都?含着浓浓笑意:“和我小时候的很像,刻着长命富贵,背后是八卦图。”他用手拨弄着锁下悬挂的三只小羊:“奶奶当年给我的长命锁,锁下挂的是小银铃,拿在手里轻轻一晃叮咚叮咚。”他说话时下意识的摇晃手里的长命锁,细细的叮铃声自长命锁里飘出,打断了他的话。
“也有呢!”金春兰从丈夫手里拿过长命锁,放耳边轻轻晃了下:“是小羊,三只小羊形状的银铃,做得可真精致。”
“奶奶费心了。”顾阳鸿朝着正屋方向低声呢喃,对媳妇说:“待羊羊满月戴上?,满周岁后就可以天天戴着满院子玩耍。”
金春兰拿手轻轻抚着手里的长命锁,这是奶奶送给羊羊的,光想着,心里就分外温暖柔软,她看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的收起:“奶奶可真好。”她想像着满周岁的羊羊戴着长命锁往正屋跑,奶声奶气喊太?奶奶的场景,不知怎地眼眶微热。
长命锁放枕头下,金春兰躺回了被窝里:“睡觉吧。”
点在外间的油灯没有熄,一点点光亮透进里间,方便夜里照顾羊羊。
次日吃过早饭,顾菲菲喊了四儿?元杰雇个牛车去宜和接哥哥和侄儿?来,不早些去,她担心哥哥会自己过来。儿?媳们各有各的忙,孙辈们在后院学针绣裁缝,屋里只有她,在竹榻里窝了会,过于安静的环境令她略有些不适。
果然是老了吗?
不,不行?。顾菲菲起身往里间去,不能过于依赖小辈们,重视应该出于自身,而不是奢望他人?,哪怕是亲近的儿?子儿?媳也不行?,都?会有自己的生活,她得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适应独处享受个人?的惬意安静。
人?呐,情绪由他人?左右,思维也会渐渐有偏向,家里好不容易上?下和睦,不允许被破坏。
进了里间的顾菲菲坐在书桌前琢磨了下,倒了点水放砚台,拿起墨条慢慢细磨,她决定写?日记,写?上?辈子的琐碎,记起什么?就写?什么?。不知是不是灵魂与老太?太?的身体日渐融洽,老太?太?的记忆愈发清晰明了,关于上?辈子,有了些许模糊感,像是很遥远的事,可她来到古代,满打满算都?不足一年光景。
怎么?会这样?呢?她想了许久可能是脑子的储存有限,两个人?的记忆太?多,而她生活在顾家,会时不时的摸索老太?太?的记忆,脑子会误以为她需要的是老太?太?的记忆,所以一个日渐清晰一个日渐模糊。
之前她觉得是练了五禽戏的原因,头脑清明精神一日好过一日,思考事情时不会如之前般力不从心,现在看来兴许和这方面有关……
老太?太?的记忆她要留住,关于上?辈子她也要记得!
张婉桃撩起厚重的门帘进了屋,外间没人?,她往里走看见坐在书桌旁的娘,没有说话,安静的退回外间坐桌边烤火,身上?暖和些了,她从针线笸箩里拿出做了小半的衣裳,慢慢悠悠的引针走线。
顾菲菲知道有人?进了屋,她想了会事起身往外间去,看见坐桌边做着针线活的四儿媳,笑着往桌边去。
做着针线活的张婉桃见娘出来,慢慢悠悠的说:“我刚过来时看见庭院下雪了呢,去花厅吃早饭那会还没,这雪啊,说下就下。”她说话向来哆嗦,多是日常琐碎没什么?重点,偏她嗓子生的细软,说出的话温温柔柔,听着很是舒服:“我瞧着这雪似乎比前几日要大些,不是小雪花,片儿?大着呢,明儿?就是大雪,大雪过后冬至,圣人莫不是天上下来的神仙?一年的节气理的清清楚楚,偏老天爷还就随着编出来的节气走,早几天或晚几日。”
“说不定真是神仙下凡来。”顾菲菲笑笑,顺着儿?媳的话接了句。
“下雪好,瑞雪兆丰年呢,今年雪大来年庄稼长得更好。”张婉桃放了手里的针线活,喜滋滋的说:“娘咱们去东厢看看羊羊?我刚过来时听见他哭呢,才哭了两声就没影了,估摸是阳鸿媳妇哄住了,说羊羊特别能吃,隔一会就要喂,喂完了不是尿尿就是拉屎,一天到晚热闹的很,幸好有大嫂在旁边搭把手,光靠她一人还真忙不过来。”
“今儿?还没去东厢看阳鸿媳妇母子俩呢,去看看也好。”想起刚出生的小重孙,顾菲菲也是满心柔软。
婆媳俩出了正屋往东厢去,刚进外间就听见从里间飘来的声音。
“我说怎么?哼哼唧唧,这孩子又尿了,阳鸿媳妇拿个尿布来。哎哟,小屁股红的很哩,拿了麻油来我帮着抹一抹,天不好没出太?阳,洗的衣裳尿布只能搁屋里烘干,可不得红屁股,冬天生孩子坐月子是舒服了,就是这衣物?啊,得一天到晚的烘着,行?了,你也别站着回床上?躺着去,奶奶的小乖孙嗳,瞧瞧,换了干净的尿布他就不哼了,多乖啊这孩子可真聪明,这小聪明劲儿?随他爷爷……”
刚坐回床边的金春兰见门帘被撩起,想着会是谁过来,瞧见进来的老人?,她笑着起身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奶奶,外面下着雪呢你怎么?过来了。”说着话,她又喊了声四婶,拉着奶奶的手往桌边去:“羊羊快来看谁来啦。”
儿?媳说话时刘娇杏就抱了羊羊往桌边去,待娘坐下她往娘身边坐,羊羊往娘跟前递:“娘你看这孩子,抓着我的手指还挺有力气,小手软的哟,娘你握一握,您握他的手,他就会抓住您的手指,特别有意思。”
顾菲菲抱着小重孙,听着大儿?媳的话,试着将食指往小重孙手里放,羊羊果然一把就攥紧了食指,感觉着重孙小手的力道,一颗心柔软的没法形容,眉角眼梢的笑温暖又慈祥。
“奶奶,羊羊很喜欢您呢,定是知道是您。”老人?抱着刚出生的婴儿?,其画面看在眼里心里满满胀胀,金春兰又想起了昨夜的长命锁,小声儿?说道:“明年这个时候,羊羊说不定会走路,顺着东厢的走廊往正房去,远远的就喊太?奶奶。”
顺着儿?媳的话想了想,刘娇杏顿时就乐了,凑着趣儿?的说:“我们羊羊这么?厉害啊,正好交给他一个事,每天早上?喊太?奶奶起床,娘,小重孙喊您起床,您可不能赖床哟。”
“羊羊来喊太?奶奶,太?奶奶自然会早早的起床。”顾菲菲低头看着在怀里熟睡的婴儿?,没忍住,伸手轻点了下他的鼻子,只觉得自家羊羊怎么?看怎么?好看,是这世间最最好看的宝贝了。
临近中午顾元杰接着舅舅和表哥回到了顾家,雪越下越大,一眼望去白茫茫的,灰暗的天光映着白雪,整个天地都?见了几分亮堂。
沈有后端着热茶小口喝着:“幸好元杰来的早,晚上?一点,雪这么?大路不好走,不知道会被困在哪个地方。”
“都?说这两天会下雪,我寻思着让元杰早些接了你们心里也踏实。”顾菲菲看向娘家侄儿?:“你媳妇可还好?前几日听大嫂说你媳妇怀孕了?天寒地冻出门要当心。”说着,又有些担心:“不知道会下这么?大的雪,家里就大嫂和侄媳两个,明哥儿?太?小也撑不住事,该接着他们一道过来才是呢。”
沈宝方回答说:“日子浅着,还没请大夫看,不过孩他娘觉得没哪儿?不舒服,吃得好睡得好说是比怀明哥儿?时省心多了。”
“无碍的,元杰做事细心又周全,走前便去了趟里正家,又去相邻的两户拜访了,我们还没走,她们结伴三三两两就来了家里,你大嫂笑的特别高兴,屋里热闹的很。”沈有后话里带着赞赏。
顾菲菲听着直点头:“怀相好啊,肚里的孩子也跟着享福。”又说:“元杰做事最是稳妥了。”
三人?坐外间唠了会家常,喝完一杯热茶的沈有后放下茶杯:“杏丫,火炕要砌在哪个屋?我和宝方琢磨了几天,已经?琢
磨的很通透了。”
“我原想着先在店里砌个大炕,就是不知能不能行?,后宅可能不太?好弄,工程太?大了,而且阳鸿媳妇还在月子里,羊羊小了些,老四媳妇也怀着孩子呢,要不然,咱们先去前院看看?”只是砌火炕不连着灶口会容易很多,就是这样?一来,柴木不知道要烧多少,顾菲菲寻思着今年冬日里的炭火已经?买足,砌炕的事可以推一推,屋里暖和也不是特别急,就是店里一楼二楼各砌个大炕,生意应该能再造新高。
沈有后听着起身说:“行?,咱们去前面看看,能不能砌大炕,要砌多少的炕,都?得见了地方才能说具体。”
哥哥可真是急性子顾菲菲笑了没说什么?,起身往门口去领着父子俩朝前面店里去。
人?在过道和前院还隔一墙,就听见穿墙而来的喧嚣。
“店里非常热闹,哥哥心里得有点准备。”顾菲菲提醒着,过于吵闹嘈杂她可经?不住,想着送了哥哥侄儿?过去看两眼就回内宅。

第105章
周晨起带着徒弟周良芝整日的窝屋里制麻将,顾晓晨顾晓方兄弟俩边学边帮着搭下?手,如今店里已经有六桌麻将。便是如此依旧供不应求,每桌麻将旁边挤满了人拿着号等座位。
经常有数不清的人因为抢座位而打起来,顾元正顾元杰兄弟俩很是发愁,顾菲菲知道后店里便有了拿号服务。想上桌打几圈麻将,到柜台旁的小桌前拿号排队,几桌几号清清楚楚,顺便交五十文押金,没有犯任何一条店规,离店前可?以拿走押金,若犯了店规则会扣除相应的罚款再退押金。
伙计在店里来回巡逻时?不时?的吆喝店里的吃食,同?时?还会提醒打麻将的诸位五十文押金,除了个别脾气暴躁,控制不住自身情?绪的人,剩下?的都很老实?,店里的氛围近来是一日比一日好。
“你会不会打牌眼瞎啊眼瞎啊,六筒场上都出了三个你还吊着不放?你这脑子咋想的,真是活该你输钱!”
“老哥话不是这么说,吊个六筒好歹还有胡的机会,不吊就什么都没有。”
“呸!刚得了一个二筒你不留非要打,转眼又来了个三筒也不留非要打,就非得往死?胡同?里钻,小伙子我看你不行?,赶紧下?来让我来,你也太不会打牌了,一根筋打个屁的牌,打麻将就得活,见机行?事?你懂不懂?看你也没读过什么书,走走走,下?来我来打。”
“不下?来,我才输了一百六十,还有四十文可?以输,你行?,就你行?,你行?也得给我老实?等着,看我打,我的牌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老叔你站远点,我昨儿打牌顺的很,今天就要什么不来什么,打什么又来什么,肯定是你太晦气,你站远点,有人离桌我会喊你,知道下?个就是你,急什么,急也没用?,等着吧。”
“嘿个小兔崽子嘴里尽喷粪,出门的时?候掉粪坑了,一身晦气嘴里臭的不行?,自己不行?摸不着好牌倒是嫌起我来,小兔子崽你等着瞧,等会看老叔手气,你输的钱我一准儿全赢回来,你就等着瞧吧你!”
两方斗嘴很是火气十足,眼看着越吵越激烈像是要打起来的架势,店里的伙计过来一声吆喝连喊三遍押金五十文,顺便麻溜儿的背了一遍店规,坐牌桌上的小年轻闭了嘴,站旁边的老叔骂骂咧咧点了份辣口酱饼。
坐柜台旁的顾菲菲瞧着这一幕觉得挺搞笑,像是看了个喜剧似的,就是吵了些?,没事?的时?候可?以来店里转转,处处都是搞笑的生活剧,打发时?间正好,可?惜太过喧嚣了。
沈有后父子俩随着外甥元正在一楼转悠,众顾客好奇的瞄了眼,很快目光又落到了各牌桌上。看完一楼看二楼,二楼相对的安静一点,各种?棋桌,下?棋就得安静,太闹了不好。
比较奇怪的是,一楼人声鼎沸二楼的棋桌生意还不错,隔间里坐满了人,大厅只有两个棋桌是空着的,两旁摆着长?方桌,凳上坐满了人,吃着美味有说有笑的谈论着。
二楼仔细转了圈,几人回了柜台。
店里声音大不好说话,便往内宅正屋去,顾元正顾元杰随着一道听听。前店有几个伙计,离开一时?半会没问题。
沈有后问妹妹:“你想砌多大的炕?”
“可?共十几人歇息的大炕,足够摆上几个小炕桌。”
“一楼二楼宽敞倒也可?以砌出来,就是时?间有点久,没个一旬功夫砌不成。”沈有后琢磨了下?:“可?能会妨碍店里的生意。”
要这么久?顾菲菲想了下?问哥哥:“关了店门让店里的伙计还有元正元杰帮忙搭把手需要多久?”
“三五日就成。”
“就五日。”顾菲菲看向?二儿四儿:“一会把这事?跟店里的顾客说声,写个通知贴门上,店里重新布置需要五天时?间才能重新开店,留下?具体日期。”
顾元杰点点头:“这事?我去。”
“明天关店动工,都需要张罗些?什么哥和你元正说,你们细细商量着来。”顾菲菲进里间打开箱子拿了十两银交到了二儿手里:“不够再跟我说。”
一场雪扬扬洒洒到次日中午,庭院积了厚厚一层,踩一脚积雪到了小腿脖。前面店里沈有后父子俩领着两个外甥四个伙计忙的热火朝天,雇了在前院灶间帮忙的媳妇子,前店没开业她无事?可?做,便到了后宅帮忙,眼里有活手脚特别利索,拿了个大扫帚清着庭院积雪。
不仅仅是庭院积雪,屋檐瓦上的积雪也得清一清,顾晓晨顾晓方放下?手里的事?,踩着长?木梯子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屋顶,挨个的清着屋檐瓦上的积雪。
又一日出了太阳,檐角瓦缝里的残雪被太阳一照化成了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滴滴嗒嗒往下?落着。
融雪远比下?雪冷,老话说的不错,今儿阳光看着很亮,有些?刺眼,晒在身上却不见暖和,微微吹拂的风里裹着冻骨头的寒,不能搁外头晒太阳,难得的晴天,房门窗户却是要敞开透透气。
金春兰还在坐月子,窗户不能开,却可?以敞开外间的房门,里间的帘子略略掀起一个角,里外空气流通。是顾菲菲吩咐着,孙媳母子俩别吹着风就成,通通屋里的空气还是很有必有。
程掌柜见侧门敞开,走了进去,站在影壁旁朝着内宅说话:“顾老夫人安好,今儿天好程侄上门拜访。”
隔着条道在前面店里做事的顾元正放下手里的活,顺着夹道往侧门去:“程兄。”
“二东家忙着呢?”程掌柜笑着指了指手里的盒子:“上回老夫人在店里订了些?面脂,下?着大雪在府城困留了两日,今儿上午到家稍有收拾就过来见老夫人。”说着,双手抱拳恭贺着:“听说大东家刚得一金孙,恭喜恭喜。”
顾元正迎着程掌柜往庭院走,几句寒暄便到了正屋,他没坐,和娘说了两句就回了前面店里。
刚从?府城归来,程掌柜身上堆了不少事?,小坐片刻就起身告辞,得知满月酒在腊月初二,到时?他定是要携礼来喝一杯。
留下的盒子里不仅有当日订的面脂,还有两样赠品,一是府城新出的益母草泽面方,也就是现代的洗面奶差不多的效果,还有一小盒药澡豆,和现代的沐浴露差不多,都是府城才有的新鲜玩意儿,镇里少有进货也卖不出去,程掌柜的意思是,若老夫人喜欢下次去府城他可以帮着拿货。
还挺会做生意。顾菲菲笑着将面脂分配好,益母草泽面方并不多,小小的一盒,药澡豆也是,不太好分,她索性就留了自己用?,若是好用?便让程掌柜再拿些?货,到时?分给几个儿媳们。
得了新面脂的几个儿媳喜上眉梢,到了夜里回了屋,纷纷坐梳妆镜前很是珍贵的打开了面脂,贵有贵的道理啊,面脂的香味闻着就比便宜的要更香更为清冽芬芳,手指沾一点往脸上抹,特别润,不腻不闷很是轻薄,抹完脸鼻间仍萦绕着淡淡的脂香,越闻越好闻。
小小的盒近二两银,可?得小心些?用?,谨
慎再谨慎。

第106章
连着晴了两日,雪融了个干净,阳光晒在身?上有股热乎劲儿,连迎面吹来的风都透着微微暖意。
正午的阳光最是温暖,清闲的顾家女眷搬了凳子往后院晒太阳。
老太太垫了棉褥的躺椅,羊羊柔软舒服的摇篮,一个桌子并?好几张凳子。顾家孙辈在屋里跟着苗师傅学针绣裁缝,顾菲菲领着几个儿媳及月子里的孙媳还有小重孙羊羊窝后院的避风处晒太阳。
今儿是最后一天前面铺子里的大炕盘得差不多,正忙着收尾,估摸着得忙到晚间?,明儿要开店,店里必须收拾得干干净净。盘好大炕后刘娇杏她们几个会?进?前铺帮忙清扫,这会?儿还不需要她们,就拿了针线活在后院陪娘晒太阳说说家常。
刘娇杏摸着小孙儿的小脚脚,热乎乎的,她放心的松开了手。阳光好,正好晒着羊羊的下半身?,娘说可以脱了厚棉鞋,穿个袜子就行了:“娘别看羊羊才这么点儿大,也知道只穿一双袜子舒服,小脚儿蹬来蹬去可欢喜了。”
窝在躺椅里昏昏欲睡的顾菲菲撩了撩眼?皮,阳光温热落在身?上真是舒服极了,她迷迷糊糊的嘀咕:“我睡会?。”
“大嫂要不要松一松襁褓?晒了会?我都觉得有点热。”朱凤喜抹了把额头的细汗:“我得松松衣裳,刚坐院里还觉得凉快,才多久啊就热的冒汗。”娘说冬日里的阳光晒一晒去去寒湿,点出汗是好事,行吧,就晒太阳呗,近来确实?有点咳嗽。
张婉桃觉得不热,她看着二嫂解衣扣,轻声?软语的开口:“二嫂出点汗是好事,等会?洗个澡,别松衣裳了吧,本?来就有点寒气?。实?在是热就挪挪凳子往墙根靠只晒腿脚。”
“四嫂说得对,二嫂你可别松衣裳,老说嗓子眼?痒痒,给你炖了润肺的汤水也不见?效,今儿日头足,晒一晒洗个澡兴许能有些用。要不然,娘一准儿喊了吴大夫来给你把脉开药,最少要喝三天的药。”柳春香随着四嫂说话提醒着。
只有刘娇杏听了二妯娌的话,挺认真的将手往小孙孙的襁褓里伸,摸了摸后背及脖子:“好暖和,干爽的很,不需要松襁褓吧。”显然她也听到了四妯娌六妯娌的话,又看了眼?一旁的儿媳。
金春兰想?洗个头发,得了奶奶的同意,二婶打好水,搬来了奶奶洗头用的凳子,她躺太阳底下娘帮她飞快的洗了个头发,这会?正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呢,是有点热,她拿着梳子一遍一遍的梳头发,头发快点干她好躲墙角去:“娘我说话作不得数,我这会?儿太阳底下坐着呢,是有点微微热,羊羊上半身?在墙荫里,脚上又只穿了薄棉袜,兴许是不热的呢。”
朱凤喜将解开的衣扣重新扣上:“大嫂我往墙荫里挪一挪。”话里带着浓浓的笑意,颇有几分忍俊不禁。
“呸,笑个屁,枉我最是信任你。”刘娇杏对着二妯娌瞪了眼?。
挪到了墙荫里的朱凤喜更觉乐呵,朝着四妯娌六妯娌说:“完了完了,我把咱们大嫂给得罪了,怎么办?”只听见?她哎哟一声?怪叫,起着身?走到大嫂身?边:“好嫂嫂我错了,真错了。”一下一下的抚着大嫂的后背,哄得有模有样。
大嫂哄羊羊可不就是这么个哄法,张婉桃柳春香看着二嫂搞怪,被逗得哈哈直乐,顾及着娘还在睡觉,笑得颇为隐忍,眉眼?弯弯像极了月满后的半月芽。
金春兰一个小辈最是辛苦,想?笑不敢笑,低着头憋得肩膀一抖一抖。
刘娇杏扭着身?子扒下了后背的手,人往墙荫里坐,对着二妯娌说:“这么想?当奶奶,喏,羊羊今儿下午就交给二奶奶了,二奶奶可得哄好他,我是不管的啊。”
“成,大嫂今儿下午好好歇歇,我来管着羊羊,一准儿哄得妥妥当当。”朱凤喜拍着胸脯保证,弯腰搬了凳子往摇篮旁放:“二奶奶的小乖孙孙,睡得可真香,跟他太奶奶一样,一老一少享福着呢。”
说是交给二妯娌,才听了二妯娌说了两句话,刘娇杏便坐不住了,搬了个凳子往小孙孙另一边坐着,喜滋滋地嘀咕:“我总觉得羊羊瞧着有点儿像他爷爷,后来仔细看着,该是像娘才对呢,眉眼?随了阳鸿媳妇,整个看上去又依稀有点他太奶奶的模样,怪道越长越俊越长越好看,这孩子聪明的很,把好的全拢自个身?上了,也盼着他往后啊,能像他太奶奶似的聪明。”若羊羊能随了娘的性子,大房往后就不愁了。
柳春香起身往摇篮旁去:“我昨儿还和元良说,羊羊怎么瞧着有点像娘,他还说没这么回事,羊羊一看就像大哥……”
刘娇杏笑着插了句:“我和他爷爷嘀咕,说羊羊长得有点儿随他太奶奶,他爷爷可高兴了,乐得原地蹦了两下。”
“我看看。”张婉桃好奇的凑了过来。
年轻的媳妇子从夹道过?来,停在三步外:“各位夫人,侧门?外来了位女客,说是六夫人的二嫂,我引着她在庭院里候着。”
她是顾家从村里雇来的在前面铺子的灶间做事的媳妇子,夫家姓顾名满粮,便称她为满粮家的,算是顾家拐了好几个弯的沾亲。
二嫂?柳春香寻思着会?是什么事,笑着和几个妯娌说:“我去前面看看。”
柳家二嫂见?小姑子从后院过?来松了口气?,愿意见?她就行:“一些日子不见?,你瞧着倒是愈发年轻了。”
娘买回来的面脂很不便宜,效果自然是极好。柳春香默默想?着,脸上没有笑,淡淡的道:“有什么事进?花厅说吧。”
姑嫂两个进?了花厅。
柳家二嫂知道小姑子不待见?她,便开门?见?山的说:“昨儿柳家请了里正,”她目光直视小姑子:“分了家。”
“与我何干?”柳春香面无表情?的问,心里是有些着急,柳家分了家,娘跟大房?娘手里什么都没有,性子懦弱温顺,大房最是看重利益待娘能有几分上心?
“是我撺掇你二哥闹的分家,大房原不想?分,我抖出了三房赌钱的事,你三哥前些日子手气?颇顺在陈记赌坊总是赢钱,丰年回家后,他再去赌钱便总是输,把三房输得一个子都不剩,倒欠了郁家六十两银子,郁家找上门?来,你三哥拿不出钱被关在屋里毒打了一顿。”
柳家二嫂是故意提起丰年,若靠她定是劝不动丈夫闹分家,她拿出顾家说事,定是顾家知道三房和郁家勾结,丰年才会?不明不白的回家呆着,要不然顾记食馆生意红火,怎会?在这节骨眼?上让丰年回家?这是在无声?的警告三房,果然,三房再去赌钱就没了手气?总是输,三房为什么赢不了钱,就是因为顾老太太带着几个儿媳去了陈记赌坊,这事儿全镇子都知道!不分家,等着顾家把整个柳家连根拔起?
大房是最容易说动的,只消拿三房赌钱来说,就是个无底洞,再不分家,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她今天来顾家,不仅仅是为了说分家的事,她还要和小姑子谈个事情?,这也是她在小姑子面前提起丰年回家的重要原因。
“我问过?娘,愿意跟大房还是跟二房,是分完家后问的,家里的祖业大半归大房,其余各房只得了小半。”柳家二嫂坦荡的看着小姑子:“你若是愿意让娘跟着二房,我自会?好好待娘,不说多上心总归不会?少了她吃穿,温饱总会?有的,她想?干活我不拦着,不想?干活我也不念叨。你知道的,我最是疼两个闺女,也是柳家最看重名声?的人,说出的话便不会?反悔。”
“你想?要什么?”柳春香冷冷的问,觉得二嫂是在要挟她,偏偏又毫无办法,哥嫂对她没什么感情?,可爹娘待她却很好,尤其是爹虽可惜她是个姑娘家,仍尽心尽力的养育她,她娘……上次她在柳家差点病死,却也恨不起娘,只觉得娘可怜,一辈子依附旁人而活,说话做事看人眼?色小心翼翼,爹在世时娘只需依着丈夫还算舒坦……娘大概也没想?过?爹会?走在前面吧。
柳家二嫂笑着说:“让有为跟在妹夫身?边学手艺,不需要掌勺,学几样能出摊的小食就行,我也不盼着他将来能多有出息,有能力顾好自己顾好小家就行,有为成亲后吃穿不愁,我和你二哥省了心,娘在家里的日子自然能越过?越舒心。”
到了嘴边的学几样正要说出口时,满粮媳妇端了热茶进?来,柳春香忽而醒神,改了话:“这事我做不得主得问问元良。”
“可以,过?两日我会?来镇上,到时候给我准话就行。”说完话柳家二嫂站起身?:“茶就不喝了,家里事多先走了。”缓缓走了几步,她回头看向仍坐着的小姑子:“娘,暂且委屈她两天先在大房呆着,待过?两日我去接她,你中秋没回去,她其实?想?的很,一个人坐床边默默落泪,觉得你病重都是她的原因,喝了小半月的药,近些日子才略有点精神。对了,娘给明月做了双冬鞋吧,给文觉也做了双,中秋你们没回去,那鞋,被三房的拿去穿了,有些大,还嚷嚷着要娘做了双厚鞋垫。”
没成想?她那强势到连几个哥哥都不放在眼?里的小姑子,竟也……变得和一般妇人没什么两样。
夜里,熄了灯,躺被窝里的柳春香辗转反侧。
“媳妇你想?什么?翻来覆去跟烙饼子似的,被窝里好不容易有了点热乎劲一下全没了。”顾元良不满的嘀咕着,一把将媳妇往怀里搂:“别翻了别翻了,一会?要冻着了。”
被丈夫抱在怀里柳春香呆了会?便觉得热,也不是热,就是烦,心里烦,她又忍不住想?翻身?,丈夫抱得太紧,动不得,她就踢着脚蹬蹬腿总之就是闲不住,烦的不行。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行行好,安静点行不行,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有事你直接说。”顾元良说着话麻溜儿的抬腿压住媳妇的脚:“有事你说,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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