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都这么有钱了,多出点怎么了?”
“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我们饭都吃不饱了,哪里有钱做这些,有钱出钱,没钱出力呗。”
“整天想一出是一出,拿我们穷人寻开心。”
“我们都忙着嘞,谁有空陪他们瞎玩闹,饿肚子不是她,她到是啥话都说得容易。”
你一句我一句,听得王建树脸色漆黑。
一腔热血被一盆凉水泼了个透心凉,全他妈是些不识好歹的东西。
“都他娘的闭嘴。”
王建树几乎喊破音,下面闹哄哄的人群逐渐收声。
王建树咬牙怒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们都说了人承志媳妇有钱,不缺这三瓜两枣,要不是为了你们,让你们有钱挣,有饭吃,人家何苦搞这些?
吃力不讨好,真当人家闲的啊?
人有钱怎么了,欠你的啊,活该养你啊,你们算什么东西人家要给你们花钱?
还帮她干活,给谁干活没点逼数吗?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要点脸行吗?
这事我已经请示领导了,领导都大力支持,你们比领导还聪明能干是不是?
你们想一辈子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别人拦不住,但你们不能让别人跟着一起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别人家吃肉了,杀鸡了,你们知道眼红,钱放你们跟前了,你们怎么不知道挣?
害群之马,不知所谓。”
王建树一顿数落。
反对的声音还有,但小了很多。
主要是要要出钱,他们就不乐意。
严玉枝也在人群里,眸色阴沉,这事不能成,要不然毕家在村子里的威望增加,她更加夺不了运。
如今身上所剩运道不多,旁人的这点气运根本满足不了需求。
现在入不敷出,她都急上火了。
看了眼痴迷望着自己的万柱子,展颜一笑,低声道:“投资有风险,苏姨这样的身家倒是没关系,只是大家家底都不厚实,一旦失败,可能伤筋动骨,还是多想想才是,万同志觉得呢?”
“对,”万柱子毫不迟疑:“严知青说得对。”
转头大声道:“说得倒是容易,钱是我们的,亏了我们自己承担,毕家家大业大无所谓,我们呢?亏了吃土吗?
种地种得好好的,突然要我们办厂,谁知道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故意骗我们钱?
总之,这钱我们不会出,你们休息骗我们。”
“对,别想骗我们,有钱人心都黑,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多,我们可玩不过。
大家都想好啊,别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和万柱子一样被蛊惑的人,坚决反对。
王建树沉着脸,不说话。
但也有想得明白的,觉得这事可行。
投钱也没说规定投多少,按照各家能力来就是。
而且果子不要钱,就是费点力气,人苏怡都打包票说了可以卖出去,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毕家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就算骗,也不可能骗他们。
而且他们相信毕家人。
“大队长,我们家投十块钱行不行?”周家爷爷率先开口,倒是打破了沉默,王建树阴沉的脸也明媚了一分。
周家老两口挣得不多,他俩还常吃药,供周燕读书,十块钱,算得上是大半家底了。
这是出于对毕家的信任,才敢投这么多。
“可以,当然可以,多投多得,少投少得,投多少看个人意愿。
这样吧,不愿意投的也行,不分红就是。不过以后见别人领钱了,别眼红,别来找我闹。
那时候不管是想要分钱,还是想要加入,都不行。
愿意的,来我这签个协议。
那些不愿意投钱,又不愿意签协议的,可别怪我这个大队长不讲情面。”
“我我,我们也投,投二十。”阿花爸大声道。
“我们家投五十。”栓子爷爷。
三家一投,其他人都沸腾了。
万家人瘪嘴:“还真有不怕死的啊。”
旁边大娘撇了他们一眼:“有什么好怕的,人毕家牵头的事,就没亏本的。”
万家上次被毕家收拾过之后,在村子里的名声一落千丈。
一家子被扔茅坑,遭人嘲笑了好久。
万柱子被敲断腿了腿,现在还瘸着,对毕家恨之入骨。
所以即便没有严玉枝怂恿,万家也不会投。
听旁人维护毕家,万家人心里就不痛快。
“呵,蠢货,知人知面不知心,等着吧,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大娘翻了个白眼,离万家人远了些,大声喊着要投钱。
要投钱的人很多,王建树高兴得牙不见眼的,让人登记。
整个左岸大队,包括万家在内的五户人家没投外,其他人都投了。
最少的一块,做多的一百,一百是王建树家投的。
总共七百八十一块钱。
苏怡补足一千块,用作前期买糖,买用具,付工资等支出。
办工厂暂时还不行,但小作坊能办起来。
现在不用晾晒粮食,王建树将晒坝边的临时仓库给苏怡用。
苏怡让崽崽们去摘野果子,一斤半个工分,摘到了就来这里换。
崽子们高兴疯了,撒丫子往山上跑。
不过,要摘果子,还得靠团子。
所以团子如今的人气,空前的高。
家里哥哥们怕她出事,全程陪护。
苏怡又让大队长媳妇帮忙找两个手脚麻利干净的妇人来帮忙,可以算工分,也可以算工资。
再买些油纸玻璃瓶簸箕等各种用具。
野果一到位,小作坊正式投入生产。
但这些都是敌人的障眼法,啥也不是,只是为了钱,来扰乱视听的附近村民。
从他们嘴里有用的消息半点也没有。
“队长,人怎么办?”
放了太憋屈,带回去吧,来回又不方便,何况也不是他们国家的人,不能随便带走。
带在身边吧还得管吃管喝管安全。
怎么做都牙疼。
毕承志收回望远镜:“这些人都是周边居民?”
“对。”
“那些人既然会找他们来,他们又敢来,必定对这里很熟悉。
你去问他们这一带的地形情况,出入口,容易藏人的位置。
还有,他们必定很了解山里动植物的习性,让他们帮忙分析周围是否有人为痕迹。”
队友眼前一亮,领命离开。
这些人既然拿钱办事,那么就不存在保密的事。
毕承志让人许了重利,这些人很配合。
“队长,老乡说对面绝壁中间的洞里,很容易藏人。”
毕承志拿着望远镜看深渊对面陡峭的绝壁中间,那个四四方方的山洞。
他们离得远,看过去洞口很小。
但带路的老乡说那洞大的很,洞里面更是宽敞,装个四五十人不成问题,他们以前去过。
那里面不错,干燥干净,视野开阔,冬暖夏凉,还安全。
但知道的人不多,如毕承志他们这样的人,更是不会想到那里能进得去。
“进那里有密道?”
队友点头:“他们说那些洞本来就是以前躲战乱,人力挖掘的,祖祖辈辈,费了不少力,肯定有路。
只是随着时间和天灾人祸的破坏,许多路都被堵了,洞也塌了不少。
不过对面那个没坏,他们去年才去过,在里面住了好些天。”
毕承志又仔细看了看对面的洞,如果里面有人,怕是也正在观察他们。
那洞位置不算矮,从那边看过来,这边一览无遗。
如果那里是对方的监视点,他们的一举一动必定都在对方注视下,难怪这么长时间一无所获。
“你带上三个兄弟,再带一个领路的老乡,去将那处占领,别忘了带通讯设备,有事及时联系。
注意安全,如果不敌,迅速撤离。”
“是。”
队友离开,毕承志带着人往里面走了一段。
根据老乡口诉画出的简易地图,送了过来。
毕承志展开观察分析。
这片原始森林很大,老乡们所知道的范围也只是四分之一,这四分之一有人踏足,还算安全。
另外四分之三无人踏足,就连当地人都不敢随便进。
那些地方沼泽,毒瘴,猛兽,各种危险数不胜数,进去的,没人能活着出来。
画下的四分之一片区,被刚刚那条横穿的大深渊一分二。
这条深渊看起来惊险,难以跨越,但老乡说,有好几条通道可以来回横跨,只是很隐秘,不是当地人不知道。
而对面穿过林子,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沼泽地,有鳄鱼,蛇各种凶兽,没办法藏人。
沼泽过去,就是无人踏足区,危险更甚。
所以那些人最大的可能是都在这边。
这边几乎都是密不透风的高大古树,交缠的荆棘,难以跨越的山川河流。
虽然同样危险,但藏人很容易。
老乡们常进出的方向有三个,毕承志让队友分成三队,带着老乡,沿着三条道地毯式搜查。
毕承志带着人往里在,虽然里面无人踏足,很危险,那些人藏那里的可能性低,他也得去看看。
这些人可比亡命徒更疯,普通人觉得危险,他们不一定。
几队人分下来,跟在毕承志身边的就只有两人和一个老乡。
“老乡,这外围和内围,有明显的区域划分吗?”
老乡是个矮瘦的黑脸中年汉子,别看长得小,但身形很灵活,尤其是在密林里穿梭的时候,跟猴一样,毕承志手底下好些人都没人家能耐。
他会说会听我们的话,但发出的音有些别扭,好在不影响交流。
“有,往里走七八公里,就是一片乱石滩。
那些石头一人多高,绵延十多公里宽。
里面全是蛇,蝎子蜈蚣这些毒虫。
里面磁场也有问题,如同指南针手表这些东西拿进去,都会失灵。
进去的人很容易迷路。
我所知道的,至少有千人进去过,最后只有一个人出来。
我们知道的这些消息,都是出来那人说的,那人最后也没活下来,他在里面困了一个多月,没吃没喝还中了好些毒,出来不过三天就死了。”
“能绕过去吗?”毕承志问。
老乡摇头:“绕不过,我们曾经十来个人组队进来闯,绕了半个多月都没绕过,最后只能放弃。”
毕承志换了问题:“这一路过来,老乡可有看出其他人路过的痕迹?”
毕承志也会痕迹分析,但他从来不自大,比起这些常年在山里穿梭的人,自觉还有很多不足。
老乡同样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这一片有大型猛兽出没,各位多小心。”
毕承志三人精神绷紧了些。
“吼……”
说曹操曹操到,一声兽吼,震得四人同时心脏紧缩。
“是熊。”老乡低呼:“听声,离咱们这里三里地左右,是狩猎的声音。”
熊在狩猎。
“嘭……”
竟是枪声。
毕承志沉声问:“我们的人有去那边的吗?”
队友摇头:“没有。”
毕承志拧眉,不会是敌方的人,敌方的人不会轻易开枪暴露,问老乡:“你们的人有抢吗?”
老乡忙点头,又摇头:“我们的人有也是猎枪或是老式的火铳,声音不对,这个像手枪。”
毕承志知道,五九式,他们用的也是这种。
“这里还有其他人,过去看看。”
老乡不想去,一听就很危险,但毕承志他们要去,他收了钱,还算有些职业操守,只好跟着一起。
不过,他都是不远不近坠在后面,一旦有危险,肯定第一个跑。
毕承志不在意,朝着声音方向加速前进。
远远的就看到一头黑熊嘶吼着将一个女人甩了出去。
女人浑身脏污,鲜血淋漓。
被甩出去后砸在树上,闷哼一声,不省人事。
黑熊上前,毕承志果断开枪,打在黑熊后背上。
黑熊受了刺激,掉头朝着边跑。
老乡吓得一溜烟跑走。
毕承志三人呈三方态势合围过去。
毕承志打了两枪,这玩意皮糙肉厚,子弹对它造不成致命伤,只能激怒它。
索性收起枪支,拿出随身携带的短刀。
“你们俩帮我牵制。”
“好。”
队伍虽然是新组成的,但朝夕相处两个多月,队友之间的默契早就形成。
两人用枪和声音左右侵扰黑熊,给毕承志制造靠近的机会。
毕承志举着短刀,目的是黑熊的脖子和胸口。
黑熊很强悍,身上除了之前的枪伤,又被毕承志砍出无数刀伤,流了不知道多少血,仍旧精神抖擞。
吼声震天,刺得人耳膜疼。
毕承志三人都挂了彩。
好在都是专业强兵,半个小时后,用消耗战,磨死了黑熊。
“这里不能久留,带上人走。”毕承志给自己被抓伤的手臂简单缠了绷带。
两个队友没他伤得重,闻言背上女人快速离开。
对于被丢下的黑熊尸体,虽然可惜,却没人要求带走。
老乡也不知道从哪跑出来:“这边,走这边。”
三人没计较他临阵脱逃,这种不投后退的向导,他们还是很满意的。
跟着老乡一路跑,跑到了一条小溪边停下。
“都先把血腥味洗洗,再检查一下女同志情况。”
毕承志安排,两人行动。
老乡在旁边偶尔搭把手。
简单给女人擦了下脸,女人很瘦,但衣着不错,只是长时间没有换洗,看起来很脏。
枪是女人打的,被甩飞的时候,枪从女人手里脱落,大家都看到了。
“我觉得她有点眼熟。”
其中一个队友道。
毕承志扬了扬眉,他也觉得有点眼熟。
看向队友:“你认识她?”
队友道:“我要是没看错的话,她好像是严家家主严君茹。”
毕承志眉头拧紧,他知道严君茹,但没见过。
今天见了,怎么觉得和自己未来儿媳妇这么像呢?
人有相似,倒也不奇怪。
只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严君茹的话,也就是冯鹏飞的妻子,严玉枝的妈。
和这两人联系起来,毕承志莫名就有些不爽了。
“严君茹最近的动向,外界可有什么传闻?”
队友想了想道:“我隐约听闻,好像说严家主失踪了。但这事是真是假不清楚,毕竟她手里管着几百号人的生计,她一旦出事了,北城得乱许久,所以她的消息,除非百分百确定,否者不会向外透露。
冯鹏飞现在不是停职了吗?我之前听到有人在背后酸他,说不用再过刀口舔血的日子,老婆一死,大把家产都归他了,以后啥也不干也有吃有喝停职了也无所谓。”
冯鹏飞虽然把锅甩了出去,但失职的过失加上宋易安对他的怀疑,有意压制他,给了暂停职务,在家反省的处罚。
毕承志回来后没见过人,也没人敢在他面前八卦,这些事情还真不知道。
如果真如传言的话,眼前这个女人,说不定真是严君茹。
但她为什么在这,看样子也不像是被人弄来的。
“她身体什么情况?”
队友笑道:“她运气还挺好,只断了一根肋骨,其他都是皮外伤。
刚刚就是撞在树上,一口气没上来才晕的,一会就会醒。”
毕承志应了声,让大家原地休想会,等严君茹醒。
严君茹只昏睡了半个多小时,醒来的瞬间,记忆还停留在被黑熊甩飞时。
极速坐起身做出防御姿态,动作太大,扯到了伤,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神却格外凶狠。
毕承志挑眉,这个女人不简单啊,不像个商人。
“欸,你别动小心伤。”队友急忙出声安抚严君茹。
严君茹回神,环视一圈,对上毕承志时,紧绷的身体放松。
“毕同志?”
毕承志略感意外,他很确定,没见过严君茹。
严君茹知道毕承志的疑惑,但现在顾不上解释。
“毕同志,我有话跟你说,能单独聊两句吗?”
毕承志对上严君茹满含希冀的眼神,因为严玉枝的缘故,他下意识就要拒绝,但看着她那张和未来儿媳妇相似的脸,沉吟一瞬点头。
两个队友带着老乡走远了些。
毕承志没开口,严君茹道:“我是周燕的母亲,亲生母亲。”
毕承志瞳孔紧缩,审视严君茹。
没等他询问,严君茹又爆出个让他震惊的消息。
“周燕也是周必胜的亲生女儿。”
周必胜,目前是周燕名义上的养父,周爷周奶逝去的儿子。
但这也太巧合了。
饶是毕承志表情管理很到位,这时候也忍不住露出了惊讶和怀疑:“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严君茹凄苦一笑:“你不信对不对,我也不信,当知道事情的第一时间,我都是懵的。
可这是事实,这一切,都是冯鹏飞那个畜牲做的。”
周必胜是戍边战士,当初和严君茹私定终身后,接到紧急任务,一去不复返。
严君茹以为周必胜始乱终弃,抛弃了她,心灰意冷和被逼无奈下,和冯鹏飞做交易,嫁给他,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名义上的爹。
那时工作出了问题,她还没出月子就忙于工作,疏忽了对女儿的照顾,让冯鹏飞有机会桃代李僵,换上他和赵小兰的女儿。
而自己的女儿被冯鹏飞卖给了人贩子。
几经辗转,没想到会被亲生爷奶捡回去。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严玉枝觉得肯定是有人给她设局下套。
她反复调查确认,确定事情就是这么巧,都觉得不可思议,却又无比庆幸。
自己孩子还活着,活在亲爷奶的宠爱下。
只是,她以为负心的男人,却在十多年前就已经牺牲。
恨了这么多年,怨了这么多年,没想过是这样的结局。
心痛得恨不得死上一回,如果自己当初气性不那么大,仔仔细细调查男人的去向,是不是会是不同的结局?
至少不会让亲生女儿丢失十多年。
本想去左岸大队和女儿相认,但又得到其他消息,所以相认的事耽搁了下来。
她调查到,当初周必胜的死,竟然有冯鹏飞的手笔在里面。
冯鹏飞当初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她身边,就是一个阴谋,从她和周必胜在一起开时,就在策划的一个阴谋。
冯鹏飞害死了周必胜,几乎是踩着周必胜的尸骨,出现在大众视野的。
后来又接近她,和她做交易,借着她的势,步步高升。
“我调查到,冯鹏飞很有可能是奸细,当初必胜或许是知道了些什么,被冯鹏飞灭口。
冯鹏飞又借着必胜牺牲的事,给自己按上功劳,彻底洗清自己的嫌疑。
而且我还调查到,飞鹏曾经多次往来这里,这里很有可能是他们的老巢。
所以三个月前,我借着出差死遁,逃过冯鹏飞的监视,来到这里。
经过各种追查,发现了前面乱石滩的秘密。
那里面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据点,囤积了大量战略物资,还有人手。
只等一个时机,他们必然威胁我们的安全。”
当初两人一同参军,虽然走的路不同,但殊途同归。
当年听闻周必胜牺牲的消息,他足足三天没能走出来。
但他从未怀疑过,其中有阴谋,周必胜的死带着冤屈。
又是冯鹏飞吗?
原来那时候开始,他就在作恶了。
还以为他是被孤魂野鬼连带的,却原来,他本身就是恶鬼。
毕承志握紧了拳头,即便心里惊涛骇浪,面上仍旧冷静:“证据呢?这里危险重重,即便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没办法去乱石滩,你又是怎么在调查到对方情况后,全身而退的?”
严君茹不在意毕承志的质疑,冷静道:“身为严家家主,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暗杀和迫害,没点本事,我活不到现在。
我喜好探险,当初和必胜相识,就是在探险中。
丛林生存的本事虽然比不上各位,但自认自保没问题。
当然,这次能活着见到你们,我也确实运气好。
最近乱石滩进出很多人,大多数毒物害怕,都躲了起来,我也才能趁乱逃出来。
现在我身上,没有任何证据,但我藏了冯鹏飞身份存疑的证据,等回去我可以交给你们。
现在首要的,是瓦解敌人的阴谋,阻止他们的行动。我猜测,近期他们肯定有动作。”
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毕承志丝毫不显,道:“你说的我都知道了,我会向上面请示的。
你暂时和我们待在一起,等和其他队员汇合后,我会让人送你回去。”
严君茹知道自己的出现很可疑,她愿意接受质疑,只是提醒道:“他们反侦察能力很强,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留下痕迹,你们动作最好快点,否则对方可能会转移或是提前动手。
我大致估算过,对方人数不少于五百,有重武器。
那里形成了不小的规模,绝对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说不定早在十多年前,冯鹏飞对必胜动手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毕承志眯起眼睛,所以,必胜是发现了这里的秘密,而被灭口的吗?
他记得,当初周必胜确实是在这里牺牲的。
“我明白了,放心吧,绝对不会让敌人的阴谋得逞。
必胜的事如果真如你猜测那样,我也一定会让害他的人付出代价。”
严君茹想到周必胜,心口又揪着疼。
她没想到,那次分别,会成为永别。
“必胜的仇,我会自己报,我不会放过冯鹏飞的。”
毕承志看了她一眼,严君茹凹陷的眸子里,全是恨意。
“这几个月过得很艰难吧?”
在这里蛰伏三个月,毕承志是佩服的,别说一个娇生惯养的女人,就是他们经过特殊训练的人都很难做到。
严君茹回神,淡笑了两声:“还好,有吃的吗?”
毕承志把身上的压缩饼干递给严君茹:“将就吃点吧。”
“谢谢。”严君茹不挑食,小口将压缩饼干吃完,抽疼的胃才好受些。
毕承志道:“休息好了,我们就动身。”
严君茹起身:“好了,走吧。”
毕承志用特殊方式,和其他队伍取得联系。
先将严君茹送出去,再跟宋易安汇报情况,安排人手。
严君茹本不想离开,但她明白,自己留下是拖累,而且她现在还没得到信任。
眸色深邃看了眼毕承志,跟着人离开。
等支援需要时间,期间毕承志整合队伍,汇总消息,为后面的行动做准备。
北城,严家。
一众族老围住冯鹏飞,让他交出严家的掌控权,和严君茹名下的所有资产。
冯鹏飞算是入赘,在严家没什么地位,严家人看不上他,自然,他也没有严家东西的继承权,哪怕他和严君茹在名义上是夫妻。
所以这些严家人,理所应当逼上门。
这些是冯鹏飞没预料到的,至少他觉得严君茹的私产,他是有资格接收的。
至于公产,他只要稍稍动点手段,凭借严君茹的家主身份,也能手到擒来。
在他以为严君茹死了,他可以光明正大独吞严家一切的时候,严家人出乎意料打上了门,还这么理直气壮,毫无顾忌,完全不在意脸面和名声。
饶是他多算计,善诡计,被严家一群老东西围着,他还要装大度无所谓,维持等着娇妻回来,替守好门户的深情人设的情况下,也有些招架不住。
心里将这群老东西咒骂了无数遍,时不时瞟一眼严君茹的助力。
但助力就跟没了魂的木偶一样,整天就发呆,什么都不管。
冯鹏飞气得牙痒痒。
他以前就怀疑严君茹和这个助理不清不楚。
严君茹可没他这么龌龊。
不过,这就是严君茹为什么会放心死遁,不怕家底被人抢夺的原因。
她的东西,可不是谁都能抢走的,严家族人不行,冯鹏飞也不行。
严家主这个位置真这么好坐,也轮不到她严君茹了。
“各位叔伯,君茹现在下落不明,我作为丈夫,理应替她守好小家,各位有什么意见或是建议,还是等君茹回来再说吧。”
都是些老狐狸,虽然认定严君茹死了,却不会在别人下定论前,给严君茹下定论。
所以冯鹏飞说等严君茹回来的话,也没人反驳。
“国不能一日无主,这可是事关上百个家庭的生计大事,一天也耽误不得。
我们这些老骨头还能动,实在不行,也还有下面的小辈,偌大的严家,不能因为君茹不在而无所作为。
这不但让人笑话,还会影响上百个家庭生计,这绝对不是君茹愿意看到的。
在君茹回来之前,我们帮忙看着,理所当然。
你乡下长大,又没学过这些自然不懂,我们也不怪你,你只需要把东西交出来就是。
要是因为你的无知,害了几百号人,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冯鹏飞气得暗自磨牙,嘲讽他乡下小子,啥也不懂,一群老不死的又能懂什么。
野心勃勃,没脸没皮,不知所谓。
“工厂有副厂长,有各位主任经理看管,一切都照常进行,没有任何问题。
至于君茹的私产,虽然我不懂,但有金助理帮忙,也没问题。
所以谢谢各位叔伯的好意了,我们暂时不需要帮忙。”
有人耐心耗尽,大声咒骂:“没出息的废物东西,好言好语跟你说,是给你脸面,别给脸不要脸,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你就是条狗,我严家的狗。
让你干什么老老实实干就得了,哪来那么多废话,家主印赶紧交出来,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冯鹏飞眸色阴沉,一语不发,场面陷入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