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靳恒问。
柳清舒环着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语气羞窘又不好意思:“有一点点不舒服。”
“哪不舒服?”他着急问。
柳清舒没说了,小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往他脖颈里蹭蹭,“不说了,走吧走吧,带我回家吧。”
这几天做了好多次,腿都要被他掰断了。
怕是都磨破了。
柳清舒这副样子,靳恒秒懂,情不自禁地轻笑了一声。
没生孩子前,他们很胡来,就算在老城区的出租屋,隔音不好,每天晚上他还是会缠着她,就喜欢把人折腾得脱虚,抑制不住叫出声。
他痴迷她。
到了自己都不能自控的地步。
后来,她上了大学,他就把房子租在她的学校旁边,没办法,开房太贵,他每天晚上都从他的学校过来,早上再提前两个小时起床坐车回去。
雷打不动。
“不许笑!”柳清舒脸蛋通红,在他怀里闹,闷声嘟囔,“笑什么呀?不给你睡了!”
罪魁祸首是谁?
还笑她。
“没笑。”靳恒否认,看着她在自己怀里骄纵的模样,走得很慢,俯身在她耳边认错,“跟你道歉,好不好?别生气。”
“好吧,原谅你了。”
柳清舒也不矫情,侧着头,继续趴在他肩膀上。
靳恒一时又有些失神,轻轻用下巴碰了碰她的头顶。
她很好哄啊。
可后来为什么两人还是形同陌路?
这条路,靳恒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他怀里的柳清舒已经昏昏欲睡。
“还没到吗?”她语气迷迷糊糊,抱着他的手收了收。
“快了。”
靳恒第一次这么讨厌明亮宽敞的街道,凌晨的街上虽然没什么人,但他想一直把她藏起来,只有他们。
柳清舒被靳恒放在车上,整个人才彻底清醒。
她慌张不解看着周围,又看了看上车的靳恒。
刚刚的小巷子里昏暗,柳清舒只知道是他,却看不清,而此时车里的灯亮起,柳清舒真正看清他的脸。
她的心跳急速加快起来,指着靳恒。
靳恒不光穿衣打扮成熟,穿了西装打了领带,还戴了看起来很贵的手表,那张脸还是那张脸,但眉眼变得锐利,眼眸深沉。
气场不一样,整个人沉稳,成长很多。
靳恒没错过她的神色,因为太了解,只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倾身过去,给她系安全带,轻声道:“十八岁的你,和二十八岁的我,其实才刚刚好。”
靳恒给她系好安全带,没有起身,而是抬手,覆上她莹玉洁白的脸颊,扯了扯嘴角道:“这样,你就不用陪我吃苦,我也正好有点经济能力。”
无论后来发生过什么,他从来都没有真正怪过她。
因为两人的日子,的确很苦。
“我....我在做梦吗?”柳清舒看了看车内,又昂头与他对视,还是有些没回神,怔怔道,“刚刚我给你打好电话,把手机还给回去时,我看了眼日期,好像也是2022年6月13号。”
和那个老奶奶说的一样。
但她不太确定,因为太玄乎。
十八岁的她,和二十八岁的靳恒?
这是什么梦?这么真实?
“嗯,2022年6月13号。”靳恒点头。
两人发生关系的十年后,她死后第三年。
她来找他了,是两人最相爱的时候。
“啊?”柳清舒笑了,她伸手捧起他的脸,立刻表忠心,“可是,我从来不觉得和你在一起是吃苦啊,我可开心了。”
她说完,噘了噘嘴,“如果,你能节制一点点就好了,有点累。”
不要弄那么多回。
梦里今天也不准弄她了,有痛感的!
靳恒听了,只觉得心尖泛酸。
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今晚回去不做了。”柳清舒嘟囔说,一双水光盈盈的眸子骨碌碌转。
“嗯。”靳恒看着活灵活现的她,幽深的黑眸里情绪涌动,他太想她了,忍不住朝她凑过去,想亲亲她。
他好久好久没亲她了。
柳清舒抬手,一下捂住他的嘴,摇着头:“我不给你亲,一会又要弄我。”
都疼了。
柳清舒因为太饿,忍不住吃了老奶奶给她的两个面包。
吃得还有点急,看得靳恒直皱眉,临时靠边停车,给她买了一瓶水和一个煎饼果子。
夜晚的城市霓虹灯绚烂,令柳清舒不断惊奇,她时不时回头看靳恒,心里有很多疑问,却在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安心踏实。
只要他在她身边,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黑色的宾利开入一个地下车库。
靳恒带柳清舒进入电梯,去了36层。
屋内的灯打开,露出一个大客厅,一整面都是落地窗,柳清舒刚刚觉得震撼的CBD尽收眼底,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象。
柳清舒慢慢往窗边走,看了再看,又回头望向靳恒:“这是——”
“我们新买的家。”靳恒走过来,从身后搂住她,将她圈在自己怀里,“刚买的。”
柳清舒在他怀里,眼底再次染上茫然:“现在是2022年?”
“嗯。”
柳清舒下意识认为不太可能。
但她看到成熟了不少的靳恒,否认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如果不是过去十年,他怎么会这么有钱?这么宽敞的房子,她只在电视上看过。
“我——”
靳恒打断她,笑着温声道:“想那么多做什么?时间这么晚了,你不困啊?洗澡睡觉了。”
只要他们还是他们,其他重要吗?
柳清舒被他带去浴室,他耐心给她一一讲解浴具的使用,她听得一知半解。
“要不一起洗?”靳恒话没说完,就被她红着脸推了出去。
他笑,将浴巾给她放在里面。
浴室门一关,靳恒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他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试图多找一点她存在的痕迹。
“嗡嗡嗡——”
电话不合时宜响起。
靳恒低头看了眼,快速走到窗边,接起了电话。
“靳先生,今晚您还回来吗?乐乐一直不睡,还在楼下等您。”李阿姨说完,又小声道,“他从幼儿园放学回来,心情好像就不是很好,我怎么问都不说,就在沙发等您下班,都等了几个小时了。”
乐乐是靳一洋的小名。
这个名字是柳清舒起的,她说,希望他们的孩子健康快乐,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不要像他们一样。
要不是乐乐一直不肯睡觉,都凌晨了还固执坐在沙发上等,李阿姨不敢给靳恒打电话。
靳恒:“把电话给他。”
李阿姨走过去,笑着哄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乐乐,靳先生让你接电话。”
坐在沙发上的小男孩抬头,脸上有了点表情。
他长得和靳恒极其相似,小小的五官很立体,是个小帅哥,不过脸庞上带着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安静和懂事。
乐乐把电话接过来,放在耳边,小声出口唤了一句:“爸爸。”
去了幼儿园,他就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家庭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都有妈妈,但他没有。
幼儿园的小朋友说,没有妈妈的孩子,就是一根草,才不会有人疼。
每个人都有妈妈来接,只有他没有,所以大家都说他是没有妈妈的小朋友,是个可怜虫,没有人疼。
他们根本就是胡说,他有爸爸疼!
“乐乐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靳恒面对儿子,语气一再放软,“能和爸爸说妈?”
乐乐抱着手机摇头。
“那等爸爸回来,你再告诉爸爸好吗?”
“嗯。”乐乐点头。
实际上,他说不出口,因为李阿姨也不知道他的妈妈去了哪,只是让他不要问爸爸,爸爸会难过。
乐乐又对着手机里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爸爸在公司加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你要睡觉。”靳恒看向浴室,继续低声哄着儿子,作出很多承诺。
这几天,他不想任何人打扰他和柳清舒。
他想好好和她待着。
只有他们两个人。
小孩子还是好哄,靳恒哄了一会,乐乐就乖乖听话,跟着李阿姨回了房间,他上床前,还说道:“爸爸不要工作太晚,会生病的。”
“好,爸爸知道了,你乖乖睡觉。”
“晚安,乐乐马上就睡觉。”
......
柳清舒洗澡出来时,靳恒正好挂掉电话,将手机放在兜里,
她穿着浴袍,白皙的小脚丫裸露在外,头发还在往下滴水。
靳恒走过去,将拖鞋拿过来,柳清舒穿上后,他又把她带到一边,用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宾馆的空调不怎么冷,两人运动量太大,所以一天得洗几次澡,每次她都要洗头,不然受不了。
她瘫软得都不想坐着给靳恒吹头发,都是睡在床上,枕在他的腿上。
靳恒将吹风机拿过来,坐在床沿,柳清舒主动就靠过来了,睡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唇角向上翘起,修长的指尖穿梭在她柔软的发丝里,他很是熟练,毕竟做过千百次。吹完头发,他的指腹落在她的太阳穴,轻轻帮她按了按。
“好舒服。”柳清舒唇角上扬,笑着对他说,“你还学会了按摩。”
靳恒伸手覆上她的眼:“闭眼。”
其实是柳清舒开始学的,在大学的时候,靳恒就开始创业,压力大,睡不好,她每天都会给他按摩。
听人说用羊角梳刮刮头皮也能改善睡眠,她还买了好几把,每天都会给他刮一刮。
虽然手法不太好,但他享受其中。
柳清舒听话闭眼,思绪在神游,开口问他:“这十年,你过得好吗?”
靳恒说他二十八了 。
柳清舒原本有些不信,可看到靳恒沉稳冷淡的气场,她不得不信。
靳恒松开手,将她的碎发拨到一边,动作轻缓温柔,“有好有坏。”
好的居多。
譬如,和她结婚,生下乐乐,给他带来无限的幸福。
坏的也险些要了他的命。
让他如坠冰窖痛彻心扉。
“那我们呢?”柳清舒说着就要起身,这都十年后了,那他们呢?
靳恒都说她十八岁,他二十八,那就排除她失忆的可能,那她出去了之后呢?有没有回来?买到炒米粉和蒸饺了吗?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靳恒没让她起来,他也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柳清舒觉得不对:“可是——”
“舒舒,这十年没什么大不了,我陪你再走一遍。”靳恒打断她的话,深邃清冽的眸光望着她,里面都是柔软波光。
他的眉宇间都是温情,尾音噙着爱意。
二十八岁的靳恒变了很多,但这副样子,却又是柳清舒最熟悉的。
他还是他。
柳清舒不禁怀疑,她出去后,是消失了吗?
这些年,他都是一个人?
柳清舒想着,有些难过,她双手举起,靳恒扬起笑意,弯下腰去抱她,在她耳边道:“无论你是为什么来到我的身边,我都带着失而复得的欢喜,我还是那个我,不会变。”
至于其他的,靳恒认为都不重要。
靳恒的话,让柳清舒认为,她真的消失了对吗?
他身边没有她。
如此一想,柳清舒自己都觉得很难过,因为她每个星期都会固定给靳恒打电话的,这两年,她就忘记过一回,那个星期就打了一次,他就从R市赶回来了。
如果她消失了,他一定会很难过。
柳清舒脑子原本就乱糟糟,今天也浪费不少体力,睡前她晕乎乎对靳恒笑着说:“可能是一场梦,要是我醒了,我就告诉你,十年后的你,可有钱了。”
“买了车,买了大房子,我们有自己的家了!”
话语间,还有点得意洋洋和小窃喜。
靳恒亲了她的额头:“是梦也好,我希望晚点醒来。”
没一会,柳清舒的呼吸已经均匀。
屋内就开了一个小夜灯,靳恒都怕一个不小心,把这份美好化为泡沫。
靳恒不是第一次看见柳清舒,她刚出车祸消失的半年,他时常会在街上看到和她相似的身影,匆匆赶过去,最后都是空欢喜一场。
他也会常常梦见她,可能是最后那一年吵得太凶,他的梦里都是两人的针锋相对和她的指责,还有儿子嚎啕大哭的场面。
一想到此,靳恒的偏头痛就犯了,疼痛难忍。
银白色的月光倾洒入室内,照射在床上熟睡的人儿身上。
靳恒坐在床沿,伸手拉着柳清舒的手,弯腰贴在自己的脸上,企图获得一点能量。他语气有些哀求,像是在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自己:“这十年,我们再走一遍,好不好?”
对于柳清舒来说,这十年,她可能过得一点都不好。
高考毕业后,靳恒带柳清舒来到了R市,住在老破拥挤的出租屋,在繁华的国际大都市,一个月不到三百的租金,能住怎么样的房子?
她依旧尽心尽力,将小房子装饰
后来柳清舒成功报考上R大,他又在她学校旁边租了房子,这一次是民房,环境好了点,但依旧拥挤,每次都要穿过脏乱的城中村和一个菜市场。
这一住,就是她的大学四年。
在今天的靳恒看来,他们住的是贫民窟,悲惨得他一点都不想去回忆。他对她一点都不好,甚至创业前几年,日子很苦,他都没有时间好好照顾她。
好不容易赚了点钱,两人结婚生子,柳清舒生乐乐的时候大出血,丢了半条命。
身子亏空好久才养好一些。
以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靳恒再气,也只是气自己。
或许是他太忙了,或许他对她关心不到位,又或许,他做得不够好。
这十年,他一定一定表现得很糟糕,所以她才想走得那么决然,坦然对他没有了感情,要求离婚。
十八岁的柳清舒的出现,更让靳恒觉得,这十年,他对她一塌糊涂。
如果有机会,靳恒真的想好好再走一遍。
柳清舒做了个长长的梦。
十八岁的她,参加完高考和靳恒缠绵了几天,一转眼,她就到了十年后。
十年后的靳恒非常有钱,他西装革履,浑身都充满商务精英的稳健内敛,开着看起来很贵的豪车,住着大大的房子,站在窗边就能看到R市的CBD!
柳清舒在梦里想着,等她醒来一定要告诉靳恒:现在苦一点没什么,未来他过得很好,超棒超厉害。
悠悠转醒之际,柳清舒身后摸了摸身边,探索好久,发现被单凉透了。
她又摸了摸,没有摸到人,疑惑睁开眼。
房间内的窗帘被拉得严实,屋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床睡得很舒服,被子软绵,柳清舒抱着被子又翻了个身,软声唤了一句:“阿恒?”
他去哪啦?
她又提高了声调:“阿恒~~”
快点过来,她要跟他说个好消息!
屋内没人应,柳清舒蹙眉,懒懒翻了个身,软绵绵趴着,她的一只手垂落下来,碰到了悬浮床底下的感应灯。
床下的灯带随即亮起,柳清舒吓了一跳。
借着昏黄灯光,她看清了房间内的布局,困意倏然清醒,抱住被子看着快速环视。
这里哪是小宾馆。柳清舒此时正睡在一张一米八的奶油色真皮大床上,在她的前方,放着一张办公桌,侧边一整面墙都是窗,帘子拉得严严实实。
另一面则是一个小房间,能看到一排排柜子,好像是衣帽间,依稀能看到一张白色的化妆台和一张毛茸茸的椅子。
整间房子的装修风格温馨且奢华有质感,面积都比宾馆大了两倍不止。
“睡醒了?”靳恒推门进来。
他换上一身白色的休闲套装,看起来清朗谦和,发型也没梳成之前的一丝不苟,而是任由蓬松着,多了些随性感。
最起码在靳恒看来,年轻了几岁。
但柳清舒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是二十八岁的靳恒。
见她有些游神,靳恒走过去温声问:“是不是睡迷糊了?”
他昨天守了柳清舒一夜,压根不敢睡,生怕他一闭眼,她就走了,后来实在撑不住,都是握着她的手小眯一会。
柳清舒摇头:“我以为我回去了,要把好消息带回去给十八岁的你。”
她是睡一觉穿过来,或许睡一觉,就回去了。
靳恒扯了扯唇角,转移话题:“中午了,起床吃点东西。”
十八岁的他,要是真知道他们走到这一步,是不能接受的。
靳恒把拖鞋放在脚边,柳清舒穿上之后,他跟着她来到浴室,替她挤好牙膏,然后把一套衣服放在架子上:“新衣服洗过了,一会你换上。”
“嗯。”柳清舒刷着牙点头。
靳恒一直没走,正目光专注看着她。
柳清舒回头看到,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将他推了出去,顺便关上门:“看什么呀?我要换衣服了。”
柳清舒洗漱完后,将新衣服拿过来,里面还有贴身衣服。
尺码都是对的。
她昨天穿的衣服,已经被人洗了晾晒到一边,想都不想用就知道是谁干的。
柳清舒脸上染上一层绯色,但很快就消散了。
因为靳恒不是第一次帮她做这种事情,在她的认知里,两人前几天才一直缠缠绵绵。他恨不得把所有的姿势都解锁,拉着她一边又一边做着羞耻的高难度动作。
衣服都不知道被他脱了几遍,最后几次她太累了,澡都是他帮她洗的,然后给她穿上衣服。
她觉得自己的羞耻感都被他睡低了。
柳清舒换好衣服走出来,发现客厅的窗帘也被拉着,只在厨房开了一个小夜灯,她疑惑看向靳恒:“为什么不拉开窗帘呀?”
现在是白天,还黑漆漆的。
靳恒将炖好的番茄牛腩盛出来:“你刚起床,太阳太晒了,怕刺激你的眼睛,会不舒服。”
实际上,是他不接受明亮的阳光。
任何东西暴露在阳光下,都会原形毕露。
这样就挺好的,他深陷其中,心甘情愿。
柳清舒点了点头,相信了:“这样也挺好的,很有氛围。”她说完,看着他端过来的菜品,眼底亮了亮。
看着很可口。
“番茄牛腩。”靳恒先给她夹了一口,“尝尝。”
柳清舒张口吃下去,炖得软烂的牛腩裹着浓郁酸甜的汤汁,让她瞬间有了食欲:“好吃!”
靳恒眼底噙了一丝笑意,又给她喂了一块。
除了炖牛腩,靳恒还煎了牛排,炒了个青菜配一个菌菇海带虾滑汤。
牛排是特意给柳清舒煎的,靳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她面前:“尝尝好不好吃。”
柳清舒吃之前,还看了两眼,然后把第一块先喂给他,嘴上还说道:“味道肯定是不错的。”
“嗯?”靳恒握着她的手,张口咬下,“你没吃就知道了?”
柳清舒:“你都这么有钱了,给我吃的肯定不会合成牛排!肯定很贵吧?”
靳恒眉眼上挑,低低笑出声。
她一直都很聪明,牛排的确是刚空运过来的。
十八岁的他们,无父无母没有依靠,填饱肚子都成问题,柳清舒心心念要去吃一顿牛排,据说打折只需要二十九块九。她说等她上了大学,也去兼职,就可以请他吃了,到时候希望那家店不要倒闭。
靳恒告诉她,那么便宜都是合成肉,吃了对身体不好,柳清舒听完蔫了好一会。
这一次吃到了牛排,柳清舒心情变得很不错,脸上都绽开笑容,仔细品尝着,又高兴将一块喂到靳恒嘴边:“给你一块。”
牛肉嫩滑多汁,口感丰富。
可好吃了。
靳恒刚想说让她多吃,但看到她喂到嘴边的食物,还是没忍住张开口,又给她盛了一碗汤。
柳清舒吃着吃着就笑了。
“笑什么?”靳恒问。
柳清舒垂眸继续笑:“十八岁的你,肯定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牛排。”
“那确实。”靳恒不否认。
可能还在啃着打折的干面包。
柳清舒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有一点点忧伤。
她看着面前的牛排,想着如果能带回去给十八岁的靳恒也尝尝好了。
靳恒又道:“但我这么些年好东西都吃腻了。”
柳清舒倏然抬头,将明亮分明的眸子睁大,脸上还带了些气鼓鼓,每一个表情都在控诉他这些年,背着她吃了那么多好东西!
他看着她,扬着眉眼轻笑。
柳清舒将两块牛排都塞到自己嘴里,忧伤的气氛不复存在。
靳恒将碗筷餐具都丢到了洗碗机里。
柳清舒跑到窗边,想要拉开帘子,瞅一瞅外面的景色,下一秒就被靳恒拦腰抱起来,往卧室走。
“不做不做,这几天都不想做。”柳清舒下意识挣扎,埋头就去咬他的肩膀,“我都痛啦。”
靳恒吃饱喝足,就要睡她。
顿顿不落。
他这几天都流氓死了。
“不睡你。”靳恒将她放在床上。
柳清舒还在咬他,慢慢松开她的小牙齿:“别骗人!”
“那就睡。”靳恒说着,作势要去脱她衣服。
柳清舒尖叫了声,伸手去拦他,在他怀里扑腾扑腾跟条被丢上岸的鱼似的,但这种三脚猫功夫,靳恒单手就能握住她的两只手,摁在头顶。
绝对力量压制。
柳清舒想起高考完那一晚也是这样,他一摁住,她就动弹不得了,疼得眼泪直流,她一脸委屈:“你又这样!”
饶是过了十年,那晚的场景,对于靳恒来说,还是记忆犹新。
他无声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继而俯身封住她的唇。
温热娇软的触感,真真实实存在的她。
靳恒吻得沉迷痴缠,双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精准熟练撬开她的唇瓣,一寸寸吮吸辗转厮磨。
“唔——”
柳清舒紧张得只顾搂住他,慢慢被掠夺口中的每一分空气,在她呼吸变得急促时,靳恒微微松开她,薄唇继而落在她的眉眼上。
等她刚缓过来,他又把她搂住,低头勾着她小巧的舌尖,接着加深这个吻。
靳恒吻得并不急切霸道,但没有半分退让,恨不得和她抵死交缠。
柳清舒的呼吸逐渐加快,浑身开始冒汗,靳恒的手在她身上游离,带起一道道电流,酥酥麻麻如同触电般。
她的身子瘫软如泥,忍不住夹紧双腿,欲哭无泪。
靳恒看着身下满脸赤红的她,眸光温柔缱绻解释:“我要是不稳住你,让你乱动的话,会更疼的。”
他回应的是那晚的事情。
柳清舒委屈巴巴。
“后来是不是没那么疼了?”
靳恒还没说完,柳清舒那张脸更红了,想到自己主动或者半主动迎合的画面,她一下松开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你不要说话了!”
他伸手轻轻拉开柳清舒的手,但没说话,而是把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脖颈,然后俯身,对准她的唇,继续亲下去。
靳恒的动作太温柔,柳清舒分明知道这样不行,但她身子一下就酥了,任由他索取。
就像那几天一样,她每次都那么轻而易举、毫无反抗、被他睡了一次又一次。
晚饭还是靳恒做的。
他掌厨,柳清舒打下手,不过也没什么好帮忙的,她就在厨房内转悠,然后去洗水果。
洗好之后,柳清舒吃了一颗葡萄,发出惊喜:“好甜好脆的葡萄啊!”她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拿着一颗葡萄就走过来,要往靳恒嘴里塞,“你也吃一个。”
靳恒正在炒菜,他正转身,要往里加配菜,还不忘先扭头把葡萄吃了,顺便道:“太甜了,一会饭后再吃,不然你吃不下饭了。”
柳清舒没应。
她慢慢挪步到吧台边,伸手又要去摘一个葡萄。
刚摘下,手就被人抓住,靳恒抬起她的手,直接把葡萄喂到自己嘴里,顺便就把那一盘水果端走。
他走到冰箱旁,打开冰箱放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当然,对于偷吃落空的柳清舒,靳恒也有应对办法,他夹了一块刚闷好的肉末豆腐,吹了两下,喂到她嘴边。
柳清舒紧拧的眉头倏然松开,眸光里染上一丝笑意,低头尝了这块豆腐。毫无疑问,她对他又是一阵夸:“好嫩好入味啊,你的厨艺进步这么大了。”
吃完之后,柳清舒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想要再尝一块。
等到饭后,柳清舒跟过去打开冰箱,她看到下面的一个格子好像有什么在动,吓了她一大跳。
“里面是鱼。”靳恒说。
“鱼?可是它在动。”
冰箱里的鱼怎么会动?
靳恒走过去,打开那个格子,里面的三条活鲫鱼正在甩着尾巴游动。
她瞳孔震惊看向靳恒。
能养鱼的冰箱?!
这对于从2012年来的柳清舒来说,足以让她惊掉下巴。
“它为什么能在冰箱里存活?它不会死吗?”柳清舒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跟在靳恒身后一直追问,顿时变为好奇宝宝。
不仅冰箱让她感到新奇,房间内隐藏式不断下降的投影仪帘幕,也让她盯着瞅了好久。
柳清舒倚靠在床上,侧边就是一大面落地窗,此时华灯初上,露出了外面霓虹灯璀璨的一栋栋高楼,她可以把这个景色尽收眼底。
灯一关,前方是一块帘幕,可以选择最新上映的电影,活脱脱就是把一个小型电影院搬回家。
靳恒在给柳清舒选电影,她则抱着水果盘,咬下一个清脆多汁的葡萄后,她含糊不清道:“你过得实在太奢靡了!”
简直是,无法想象!
“我都这么有钱了,存着不花?”靳恒打开一部喜剧片,将遥控器放下,坐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