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有这个原因在,庄清梵看到这超出平时的工分值时,也就没多想。
现在他是明白了。
李国强那样的人,虽然不坑人,但想在他手下捡漏,也是不怎么可能的事。
再看一看田头的草面上放着的那副沾泥带水的手套。瞬间了悟。
看来不止那些经验老到的本地人了解其中的关窍,那位新来的女知青,也是个内行的。
至于为什么不是楚婴。问就是直觉。
这样一想,刚开始决定合作,那位女同志就提出先插这一块,原因原来在这儿。
“唉,都怪我。”谢东和自责起来。
任务既然领了,肯定要完成的。而且人家也不算骗你,固定的地搭固定的工分,谁来干都一个样,自己没那眼力怪不了别人。
不过这也不能怪谢东和,就算是本地的社员,也不可能人人都了解这些的。
不过谢东和一时兴起找来的合作伙伴,倒是挺不错的。
“这事不怪你,换了我也一样。”庄清梵的嘴角弯了弯,“你运气不错,找了两个好伙伴。”
刚合作就被带入坑里,不但不生气,还全力帮忙填坑,面对始作俑者,也没有直接出声埋怨,还用这种委婉的方式指出错误。
这新知青,心态不但平和,做事还老练。
想到自己,庄清梵的心里滑过一丝异样。
梵哥可不轻易夸人。谢东和也不蠢,再一想楚婴刚才离去时的神情,哪里还不明白这话所指啊。
“梵哥,你说这事她们知道?”
明白是明白了,但就是有点不敢相信。肯定是那位新来的姜同志,楚婴那家伙,神经有时候比他的还粗,不可能看得到这些。
庄清梵也不说话,示意他去看那双手套。
“还真是准备齐全呀。不过种这种地还真是费手套,回头我得还一副给她。”
谢东和还真的是有点佩服新同志了,这眼力,不是一般人会有的。
这是手套的事吗?庄清梵摇了摇头,不过谢东和要拿出一副手套还给人家,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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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小说挺好看的,为啥收藏这么少呢?
[ 两位正踩着田埂去挑秧的女同志却也正在谈论着水田的事。
“这地肯定是谢东和领的,庄同志应该没……]
两位正踩着田埂去挑秧的女同志却也正在谈论着水田的事。
“这地肯定是谢东和领的,庄同志应该没有那么缺心眼。”楚婴下乡也有将近两年时间了,但还没碰到过在这种田里插秧的事情。话语间就把责任推到跟她相对熟一些的谢东和身上。
这根本就不是水田,含沙量也太多了,就应该种红薯或花生,种什么水稻,这不是难为手指头吗?
“这地应该也不是固定的水稻田。其实除了有些沙子外,这地的肥力还是可以的。可能是今年的水比较多,就改种水稻了。如果不是恰巧碰上了,很多人都不会提前看出来会是这种情况的。”
姜棉也就是上辈子自家有这种地,否则也不会了解。
这种田比例也不多,大多是水田和旱地的交接处,而且有这么多的沙土含量的也不是处处都有的。估计在铃木生产队这样的地也是极个别的。
挑秧对于姜棉来说不算是太重的活。
楚婴看着高挑苗条,但也不是那种柔弱的人。两年的知青生活,在她自己的主动参与下,劳动已经把她的体格完全改造成一个合格的农民该有的模样。
两人起好了秧,挑起飞快地走了。丝毫不察身后那些复杂的目光。
等两人挑着秧回到了田边,两位男同志不约而同地直起腰,看向她俩。
“楚同志,姜同志,对不起了。我也没想到这块地会是这样子的。今天你们费了多少手套,我一会再赔给你们。”
谢东和向前一步,抢先道歉。
至于其他的,大家都不是蠢的,心照不宣了。
姜棉有点想笑。这谢知青还是挺可爱的,虽然话多,偶尔人还有点跳脱,但心还是挺正的。
“手套就不用赔了,也没费多少。这也不是你想的,只不过运气不好碰巧了。”
对于合伙人,姜棉还是挺宽容的。
“就是。谢东和,你是不是太背了点。下次再做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来蹭蹭我的运气再去。你看你,选了这么一块破地,把我的手指头都磨秃了。要不是姜棉带了手套,我就要找你算账了。”
楚婴看到谢东和,虽然知道这些也不能怪他,但还是免不了说上两句。
“知道你运气好。但我的运气不好也不是我想的。这剩下的田就我们来插好了。你们插了那么多,辛苦了。”
谢东和自己有点委屈。同时对楚婴的好运气羡慕得差点嫉妒了。
当初大家是一起来到铃木生产队的。当时开始大家都住在知青点。
楚婴不会做饭,跟同屋的知青关系也不好,有一次吵架了,放话一定要搬出去住。
但住处难找,能给她做饭的人就更不好找了。还没头痛几天,就被老知青周瑾主动收留。
周瑾是谁?其他的不重要。其中两点,就足以打脸所有想看她笑话的人。
第一,她借住的地方好,是砖瓦房,听说还刮了石灰墙,并且独住一间房。之前有几个知青想跟她合住,都被拒绝了。这下居然主动相请楚婴。
二嘛,所有老知青都说她的厨艺自己自叹不如。就算这厨艺放开来比,比不了别人。但楚婴一离开知青点,吃的比在知青点好就行了。
后来周瑾结婚,跟着当火车司机的丈夫进了城。
当初跟楚婴有过过节的人还暗地里欢喜,就想等着看她的笑话。不过不管人家怎么吃饭,人家照样活得好好的。
这还没过两个月,人家就找了个更厉害的了。
虽然他没尝过姜知青的手艺,但看这段时间里楚婴眉开眼笑的模样就知道了。
要是没吃美了,她那有心情跟你互怼,只会狠狠干活,然后那眼刀子刮你。
虽然说他这边有梵哥,但他和梵哥那是自小就处来的交情。楚婴这种随便遇到一个陌生人,就是这样的极品。他能不嫉妒吗?
不过就算嫉妒,也只能自己捂在心底暗暗消化。
梵哥刚才说的对,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任务,这拉人家女同志下水,人家不但不反脸,还一声不吭完成了绝大部分。很是厚道了。
“既然是合作伙伴,就不要计划那么多了。赶紧干活才是正经。再不弄完等一下就真的插针难下了。”
姜棉不想多说,既然以后都是合作伙伴,这点事不值得多计较。
“棉姐大气。”
谢东和突然来这么一句。其他人都被整得有点愣了。
楚婴首先发作:“谢东和,你真不要脸。”
“我这是尊重有能之士,怎么就不要脸了。”谢东和硬辩解道。
其实他就是一时嘴快,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了。
“别扯了。干活。”姜棉也有点意外,但从某种意义来说,自己不但可以当姐,叫老一点,叫姨都该,“他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放完话人就干活去了。两个本来要吵起来的人也识趣地偃旗息鼓。
而庄清梵则只再刚开始时直了下腰,后来一直都在不停地插秧。全程不参与他们的话题。在他看来,多干点活,比说什么都实在。
“庄同志,你跟谢知青还是继续去挑秧吧。”姜棉手下不停,头都不转一下,眼睛的余光瞥到离她最近的庄清梵手里的秧快没了,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地板结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庄清梵只沉默了不到两秒,就回到:“好。”
转头招呼谢东和挑秧去了。
通力合作了,几人还是在水田还没有完全硬化前把秧插完了。
虽然有了这小插曲,等几个人再把姜棉两人任务做完,时间比预料的还要提前一些。
三位老知青在心里比较一下之前和现在的工分和用时,都在心里默默下决心,要把这个伙伴拴牢了。
一直到忙完春耕,四个人都是在一起搭伙干活。
忙过春耕,地里的活没那么紧了,很多活也不需要再搭伙一起干。
不过相处了这么久,倒也熟悉了。就连平时不怎么爱讲话的姜棉和庄清梵就算两人独处也不要感到尴尬。
相熟之后,串门也就成了很自然的事了。
其实应该说是谢东和单方面来找楚婴。
在姜棉到来之前,谢东和和楚婴本来就不算陌生,两个都是话多的,遇到接几句话就熟悉了。不过两人在一起就像是冤家,有事没事嘴上总要斗上一斗。
庄清梵是个话少的,姜棉是个爱旁观看热闹的。一般这两人都不说话,由着他们两个不停“叭叭”地你来我往,两个的嘴皮子都挺利索,有点看相声的味道。
自从跟姜棉搭伙以后,除了上工跟睡觉,其实有时间楚婴都会呆待在姜棉这里。
这样一来,谢东和想找楚婴,前几次在楚婴那吃了闭门羹,下次找到了原因,直接就往姜棉这里跑。
忙过春耕,生产队里的活少,假期相对就多了一些。
前两天刚下过一场雨,地被泡软了,趁着放假,姜棉就想把菜地开大一点。
之前只是随意地挖了两垄土撒了一些应季易活的蔬菜种子,没那么多时间去弄。
铃木生产队跟姜棉知道的那些地方都不一样。
这个村子说偏僻不算假,位于岭山公社的最边缘处,没那么多人关注,平常一些运动只要不是闹得很厉害的,他们想敷衍了事也没什么人揪着不放。
关键是李国强这主事人给力。
这人是退伍军人,家里有一位现役军人,还有一位亲叔是烈士,听说在上面还认识有人。
谁也不会这么没眼色来这偏僻之地找一块硬骨头的麻烦。
这个地方,虽说偏僻,这是相比那些邻近岭山公社的生产队而言。要说出行,也还算方便。
出了村,过了田野外围的那条大河,走路只要半小时左右就到了另外一个比较大的良平公社的主街。
良平每逢五有大集。
铃木生产队的社员平常买东西一般都是等到这时候去赶集。
至于岭山公社,由于人少一些,集市也比较小,东西不多,本公社的人要买难得一点的东西不是去良平就是去另一个更远一些的大林公社。
可能是因为在公社的边缘,铃木生产队相对人均地要多一些,本村的宅基地也比较宽裕。所以每家每户的前后院都围得比较大。
五奶奶家的老宅在村中间,早于门前有一口村中公共的水井,井边还有几棵百年老树,能围成院子的地方不大,当年五奶奶夫妻俩当初分家的时候,对比了各个地方,最终选择出村,到这里来建房。
这里挨着小山坡边上,远离村庄,就是现在,离他们家最近的那户人家也有好几十米的距离。
当初建房子的时候还还费了不少功夫,才把小山坡的山脚边给弄平了。
不过弄好后好处就显出来了,不止前后院都大,边上也能开出不少的地来,土地的土质也好,小山坡下面还有两口小池塘,水源不缺,当初五奶奶一家在房子东边开了几块地出来,种了不少东西,不过后来因为政策变了,而且家里的劳动力一个接一个地走了,直到现在,五奶奶也只是在边上种了一点菜。其他的地方又开始慢慢长满了野草,跟荒地也没两样了。
姜棉在村里安顿下来之后就打算好了,四分面积的大小。是村里两个人的自留地的面积。
本地社员每人有两分的自留地,知青们没有自留地,如果想要,可以自己开荒。由于没有占队里的田地,面积上倒没有那么严格,不过也不能太过分,知青们也都是在门前屋后开一小块来种点菜,精力有限,就算想开也不了太多。
地的大小是姜棉量过的。四分地250平方米,除了一小部分种菜,其余的可以种些红薯,玉米或者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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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不用这么辛苦的,不过姜棉有自己的考虑。
她和楚婴的伙食肯定比队里的大部分人的都……]
本来不用这么辛苦的,不过姜棉有自己的考虑。
她和楚婴的伙食肯定比队里的大部分人的都好。就算不是同一个锅吃饭,他们也不可能时时上门开锅查看,但长期同住一村,饭菜的香味可没法控制,别人多少都会猜到一点的。
到时候就算别人知道,但凭他们两人挣的工分,还有开荒所得。证明他们不但有能力,而且勤奋,加上他们的背景,就算吃得好些,别人也就不会想太多。
而且,只有把地开出来,她空间里的种子才有机会偷渡出来。
两位女孩都很卖力。
四周的边界已经弄好,表面上的草也已经除过了。
谢东和过来的时候,两个女孩正在挥汗如雨地挖地。
“你们在干啥呢?”
“开荒。”楚婴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望了他一眼,嘴里嘣出两个字。
谢东和摸了一下鼻子,他也知道这是明摆着的事儿,但这不是顺口而出嘛。
他和庄清梵住的地方附近的地土质不太好,他们也从没想过要开一块地来种菜,他们有自知之明,没有那手艺。不过独住的男知青都很少自己种菜,一般是拿东西和村子里的人换,反正青菜也不贵。
一时就没想到嘛。
虽然犯了一点蠢,但是他脸皮厚度堪比城墙的拐角,别人不尴尬,他就更不会尴尬了,正事还是要说的。
“听说因为前天的那场雨,很多鱼塘里的鱼都跑出来了。昨天还有人在河边就抓了一条,都说现在河里的鱼可多了。我和梵哥打算去抓鱼,你们去不去?”
“你们准备去哪里?”
“当然是大河那边。今天放假,现在那小河沟里的人估计比鱼还多。”
来了这么久,姜棉对附近的地形地也貌有个粗略了解。
铃木生产队附近的农用水源,大部分取自两条河流。
一大一小。
小的那条听说是发源自西边山脚下的两个泉水口,流经了三四个生产队,最后从铃木生产队的水田中间贯穿而过。水流到了这里,速度减缓了很多,水位也只到成人的小腿肚。
河流两边长了不少水草。平时草丛里就有鱼,但个头都不大。
姜棉也听说了,前两天的那场雨过后,不少的鱼塘的水位上升,堤坝矮的,里面的鱼跑了不少,顺着水流来到下游的铃木生产队这里。
在姜棉看来,前两天那场雨,铃木生产队这里的降雨量并不大。不过也有可能是局部地区的情况不一样。
就隔了一条马路,左边大雨,右边烈阳的情况她上辈子又不是没见过。
今天一大早振兴就跑过去问姜棉要不要一起去抓鱼。她拒绝了。
她的想法跟谢东和说的差不多。那条小河里的人估计比鱼还多。她拒绝去凑这种热闹,还不如在家开荒呢。
至于大河。在田野的外围,接汇了上游三四处的河流。
还有最近的那座水库的出水口也是连接到这。
大河里的鱼比小河的大得多。
不是没人不想去大河,但没有渔网,去了也是望河轻叹。
而且,姜棉还有个疑问,大雨之后,水流水位难道没变化?这么想,也就问了出来。
“我们早上去看过了,水是比之前深了一些,不过水流并不急,梵哥说,抓鱼是可以的。”
行,既然庄清梵探过了,情况差不离。
“你们有渔网吧?”楚婴在旁边问道。
“那必须的。”谢东和扬起下巴。
“嗤,有张破渔网很了不起?”楚婴看不得他那得瑟样。
楚婴看向姜棉,“那我们也去?”
姜棉想了想,大河那边应该没什么人,点头道:“好,去抓两条鱼吃吃。”
“那我去告诉梵哥。”谢东和抬脚就跑。
姜棉收了锄头,回到西间打水准备清洗手脚。
谢东和突然又跑回来了。
姜棉抬头看着他:“怎么了?”
“我刚才忘记说了。”谢东和咧嘴笑了笑,“梵哥已经出发了。给大队的钱也交了,你们直接过去就行。地方就是靠近水稻田那边的那一段。”
“知道了。”
洗干净手脚,姜棉回屋翻了翻,找出渔网,绳子,网兜等等一些东西,一起放在水桶里。还用军用水壶灌了一壶开水,装进隔热用的布袋里再放进出门必背的布包里。
想想没什么漏的,上锁出门。
楚婴一直等在外面,看见姜棉出来了走过去准备把桶接过来,姜棉侧身避开了:“不用你,我能提。等一会抓了大鱼再给你提。”
楚婴也不强来,相处了这么久,对于小伙伴的力气还是有所了解的,只不过看到那张娇嫩的小脸,本能地就不想她劳累。
两人出了门,直走大河的方向。
走在水稻田边,两位男士正等在那里。庄清梵手里也提着一个桶。桶口处可见露出的渔网。
看到两人过来,谢东和迎了上去,伸手想把姜棉手里的东西接过去。
姜棉用另一只手拦住了:“不重。我提得动。快走吧。”
说完先他一步走了,两步走到庄清梵的身侧,问:“你交了四个人的钱?”
“嗯。”庄清梵哼出一个字就没下文了。
话真少。
“那等回去我们把钱给你。”相处了这么久,姜棉对这人也有了大概了解,并不见怪。
这典型就是个把沉默是金进行到底的人。
“不用。”回了两个字,人就大步走前面去了。
姜棉看了看他的背影,没再说话,只跟在后面走,一边听着更后面那两个人不停地斗嘴。
大河跟小河不一样的,里面的鱼个人不得私自打捞。
平时谁家小孩要是钓到一两条也不会有人说,要是拿网就不同,必须要交钱,一人一块,捕鱼的数量也有规定,人均不得超过五条。
小河里就没这规定。
这也是为什么姜棉猜测大河没人的原因。
无本生意人人想做,要付出代价的,都会考虑再考虑。
不过大河里的鱼都比较大,大部分都是几斤重一条,只要敢去的,一般不会亏本。
几个人来到河边。
水面平静,于是准备收拾下网。
姜棉手里拿了根棍子,探入河里,这里插一下,那里插一下。
“不用试了。这河我们之前下去探过,不算深,站下去水大概到腰这里的位置。”谢东和看见姜棉的动作,用手在腰处比划着说道。
姜棉看了他一眼,没吭声,手下的动作依然不停。
“你不信呀。真的探过了,梵哥下的河。这一段河的不同地方都探过了,都是差不多的深度。”谢东和看她好像不信,继续解释。
也不是不信。
谢东和平常话多,偶尔有点人来疯,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可靠的。
姜棉也只是想亲自确认一下。现在听他说是庄清梵亲自试的,也就不想费事,放下棍子拍拍手,走了回来。
“我这么不靠谱吗?”谢东和看到他一说是庄清梵探过的姜棉就放下了棍子,语气有点沮丧。
“不是。靠岸的地方我试了几下,更远的地方我现在不想下去弄湿衣服。”
听到这样的解释,谢东和的心里好受了些,脸上又有了点笑容。
回头看到庄清梵在整理渔网,就跑过来帮忙。
下网的地方确定好,两张网也都抖开了,几人合力,一把撒入河里。
网没那么快能收,大家齐齐站在河边显得有点傻,也挺无聊。
姜棉不想就这么傻站着,看了其他人一眼,抬脚朝水田中间的田埂走去。
刚才来的时候她朝那边望了两眼,看到不远处的沟渠边上有野生的水蕹,就是水生的通心菜。
上辈子父亲是个不怎么科学的养生者。很多东西都是不吃的。通心菜就其中一种,他说这东西“散”,吃了会抽筋。
不管科不科学,反正不只一个人这么说,人上了年纪,也没必要去跟他较真,他不喜欢的东西,不吃就是了。她对这东西也没有多喜欢,反正蔬菜种类这么多,换一样就是了。以至于姜棉多年不吃这东西,刚来的时候也没想起来种。
不过现在的蔬菜也没那么多选择,而且多年没吃过了,偶尔尝一下也可以。
姜棉走近一看。这片通心菜出乎意料的好,可能是近段时间多雨的原因。
刚蹲下没摘几根,身后楚婴的声音就跟着走近:“姜棉,你在弄什么呢?捡田螺吗?”
“这田螺不好吃,太腥了,还有壳。”谢东和也跟来了。
“那不是壳,是小田螺吧。”
四月应该是田螺产子的季节,就连当地人都不捡了,这个下乡了两年的憨憨,居然捡来吃。
姜棉不爱吃田螺,后世那么火爆的夜市从来没赚过她的钱。
但她上学的时候有同学住在那种四处是小山的地方,他们那里山涧水田都有这些东西。
她曾经在清明节过后跟同学回过家,在那泉水叮咚的地方抓过鱼,期间碰到田螺,同学的弟弟捡了不少,被同学教育了一顿,她也跟着增长了这方面的知识。
“不是捡田螺呀。噢……摘蕹菜呀。这东西我们是没有种。那就摘一点。”走近了,楚婴也看清楚了,也蹲下一块摘。
两个人没能吃多少,只挑着嫩的摘,不一会儿也摘了一大把。姜棉看到差不多了,就叫停了还意犹未尽的楚婴。
楚婴把通心菜拿回到河边,找根草绑了,放进网兜里。
姜棉在田间绕来绕去地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新鲜的东西。
等她回到河边的时候,楚婴和谢东和又跑到另一边去了,两人正弯着腰不知道在找什么。只有庄清梵依然老神在在地坐在河边树下的那块大石头上,目光始终关注着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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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棉看了看手表,还有一会就该收网,就在另一块石头上坐下。
两个不说话干坐着的年轻人……]
姜棉看了看手表,还有一会就该收网,就在另一块石头上坐下。
两个不说话干坐着的年轻人也不觉得尴尬,就静坐着双双望着河面。
等跑远的两个人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模样。互相对望了一眼,也没敢吐槽,只暗暗地摇了摇头。默默找了个地方待着。
庄清梵抬腕看了看时间,站了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收网吧。”
两张网是分开撒的,先收的是庄清梵带来的那张。
“梵哥,你说,会不会有鱼?”谢东和一边拉网一边问。
“拉上来就知道了。”庄清梵淡淡地回道。
“嗤,真怀疑你是麻雀托生的。嘴就不能消停一会?有那功夫问,再多使点劲网早就拉上来了。”楚婴忍不住刺他一句。
“别说话了,用力拉起来。”姜棉看着两人又要掐起来,赶紧出声打断。
这一下两个又准备斗起来的人齐齐噤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俩人都比姜棉小,但就是不敢惹她。
大家齐心力往一处使,整张网一下就被拉出水面。点点银光跳动着闪烁其中。
“有鱼!有鱼!”
“哇,真的有鱼。这是我第一次亲手抓到鱼呢!”
两人再也不掐了,齐齐地欢呼起来。
“快去拿桶。”
“拿桶过来。”
看着两个快要玩疯的人,另两位“家长”不得不找到事给他们转移一下注意力。几乎是异口同声地,两道声音一响起,“熊孩子”瞬间就安静下来,乖乖地拿桶去了。
摘完一张又拉另一张,收获同样满满。
大伙都忙着摘鱼,谢东和突然手一滑,一条大鱼就掉到地上,正左蹦右跳地想跃进水里。
谢东和哪有那么容易就放它逃跑,张手就去抓。
追着鱼跑到河边,不经意一抬头。
只见河上游的水面翻滚着直涌下来,原来平缓的水流不知道怎么就急了起来。更吓人的是,随着河水漂流而下的,好像有好些个人的脑袋。
“你们快来看!是不是有人掉河里了?”谢东和舌头都有点哆嗦了。
至于鱼,抓住机会瞬间逃出生天。
这下大家都顾不上鱼了,纷纷跑到河边。好些个黑黑圆圆的东西随着河水漂来,随着一起晃动的明显是人的皮肤。
“快拦河救人!”
“快去拉网!”
姜棉和庄清梵马上反应过来。齐齐去拉网。
刚才两张网都是拉开了的,庄清梵很快把其中一张拉到另一张的旁边。姜棉迅速把两张网的边缘叠到一起,用一根原来捆网的绳子穿过网眼然后打上结。
“楚婴,你会不会游泳?”
庄清梵看了一眼忙着打结的姜棉,他之前听她说过她会水。至于谢东和,小时候因为这个短板曾让他被小伙伴笑话了好久。而且他留在岸上比下水有用。
“我会。”楚婴答道。
“那谢东和跟楚婴你俩就在这边负责系网,一头系在那棵树的树干上,另一头系在水面下的树根上。楚婴你会水,水下由你来系。有没有问题?”庄清梵一改平时的少言寡语,开始分工。
“没问题。我的水性很好的。游过江都没问题。”楚婴很淡定地说。
“那好。千万注意自己的安全。把那根绳子拴身上再下水。”庄清梵再转向谢东和,“你不会游泳,就不要逞强。看好楚婴,拉紧网就是你的任务,等人捞上来有你忙的。”
谢东和点点头。
姜棉那边已经把网弄好了。
大家就合力把网弄到那棵半倒在水边的大树下。
效率可以说是奇高,没有浪费一点时间。
因为一开始庄清梵的想法就跟姜棉不谋而合。
两张网合一起,拉开之后长度足够横过河面。只有把溺水者都拦下来,全部救起来的概率才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