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需要把网固定在河岸的两边。固定点容易找,河岸两边都有树木。关键是把网拉到对面去。这里只有他们四个。无论是力气和水性,还是过强的心理素质,少一样都不行。
谢东和不用想,旱鸭子一个。他自己一个人过去的话有点勉强。剩下两位女同志。
楚婴不管会不会游泳,力气都差了一点。
只剩下姜棉了。
姜棉是完全可以的。这判断基于他这段时间对她的观察。
姜棉的考虑则直接很多。
过河有危险。要带网,她一个人怕力气不足,两个人有照应。这种情况下,当然是选一个人最强的才安全。
至于为什么不放弃不救,这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两个人都是有主见的,这会意见完全相合。
等庄清梵把网在腰间绑好,两人就拉着手下了水。
刚一下水,两个人的手还拉着。游过了一小段,探知了河道的深浅,两人开始放开手,全力渡河。但双方之间依然保持着一伸手就能拉住对方的距离。
河里的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好一些。水位刚刚淹没胸部,并没有太深。水流的阻力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
两人很顺利地到达对岸。没敢多耽搁,一人扑向一处,把网拉紧绑好。
从决定拉网拦河到把网带到对岸绑好,整个过程,用时不过几分钟。
这时,溺水者也随着水流来到了渔网附近。
两人也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转头就又扑进河里。
在那边河岸的楚婴,一直注意着河面的情况,几乎同一时间,也跳进河中。
姜棉把第一个被救者拎上岸。
是个半大的男孩,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裤,没有上衣。看起来不像是失足掉进河的。
其他还在河里的几乎都光着上身。
谢东和早已等在岸边,姜棉一靠近,手里的人立马就转到他的手里。
“谢东和,你是知道怎么急救的吧?”姜棉一边把人转给他,一边问。
“知道。”谢东和干脆答道。
这时候他是无比感谢他那冷脸小姨和姨夫,还有大姑跟姑父。如果不是他们曾经的严厉,在他小小年纪时就把他当军校的医学生般训练,这事过后他谢东和身上恐怕又要多一块被那帮孙子嘲笑的废料。
“他还有心跳。你先帮他清理口鼻。”姜棉把人移交过去,转身游向下一个目标。
谢东和接过人,连忙找个平坦的地方把他放下,赶紧检查。
的确如姜棉所说男孩还没完全昏迷,心跳明显。
谢东和捏开他的嘴巴,从里面扯出几根草茎。
鼻子是关键。
看着这张稚气的脸,谢东和不再犹豫,双手扶正对着鼻子就是一通吸。
果不其然,鼻子里吸进了不少的水和泥沙。
至于脏不脏的问题,他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也来不及想。手上这个还没弄好,庄清梵也救了一个上来,楚婴紧跟其后。
到底是熊成什么样的一群孩子啊。溺水都成群结队。下饺子似的。
姜棉没顾得上数自己到底救了几个人。
等把河里最后一个小孩救上来后,他们几个也累得想躺下了。
幸好有网拦着,否则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孩子全都能被救起来。有了网,让他们不用浪费力气去追目标,这样他们不但节省了很多时间,也节省了大部分的体力,才能支撑到把人全部都救起来。
因为救得及时,出水面时有好几个小孩还是有意识的。
不过现在还不能松懈,地上有两个还等着做急救呢。
等把最后一个孩子的口鼻清理完。谢东和走到一旁连连吐口水。
姜棉默默过去把一个竹杯递到他的面前。
虽然因为庄清梵和姜棉的动作够快,谢东和一个人做急救的速度赶不上他们捞的速度,楚婴在救上了一个人后就留在岸上给他帮忙。但帮孩子们清理鼻腔这一块,基本都是他做的。
真是够呛。
但姜棉希望这个开朗的大男孩不要留下什么心里阴影才好。吸了近十个小孩子的鼻子啊。
一起干了那么多的活,谢东和是个爱说,加上有楚婴这个搭台的,姜棉对他的家庭背景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出身高,家庭情况有些复杂,听说自小就在不同的亲戚家里辗转借住长大。但从表面上看起来,这应该是在一个充满温馨的富裕家庭长大的孩子。
他说他有好几个亲戚都是医生,从小,他就被有意识地往这方面引导,如果不是后来取消了高考,他很可能也会成为一名医生。
但理论认识到实践,隔着的不只是一个动作那么简单。希望他的心里是早就住着一个医生的灵魂。否则这后遗症可大可小。
谢东和抬眼看了姜棉一下。想说什么来着,最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接过水杯漱口去了。
大概是累狠了,没力气说话了。
姜棉大约能猜出他那一眼的意思。不就是你的布兜里到底是有什么没有的吗?
再过个几十年他就会听说了,渣男的语录之一是多喝热水。
她没有给渣男机会,她自己常备热水随身带着。
灵魂穿越了,这习惯也随着带来了。
所有被救的孩子现在看来都没有了生命危险。最先救上来的几个意识已经清醒,最后面上岸的三个情况差点,脸色苍白,但拍他的脸叫他名字的时候,还是有回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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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己刚才出力比较少,就准备起来回村去叫人。
刚才救了第一个人上岸以后,她就跟着谢东和做急救,谢东和清理口鼻,她就帮忙控水。
等全部弄完了,她点了点人数。整整9个啊,这群倒霉孩子。
这些熊孩子得交给家长,还有这事也得让李国强这生产队长知道。
谁料刚站起来,眼前一黑,差点摔跤。赶紧就地坐下去。
没等她再试一次。抬头就看见一大帮人踩着田埂跑过来。
人影涌动,急吼吼的,其中混着妇女们哭天喊地的惨叫声。
楚婴便坐着不动了。
其他三个伙伴也发现了冲过来的人群,不过都没有站起来。
都累瘫了,管他呢。
人群一靠近,家长们都急着去找自己的孩子,李国强也跟着逐个查看。
姜棉发现,符医生也被叫来了,正在一个个地查看落水者。
李国强把所以说落水孩子看过一遍,清点了他们的人数之后,拉起站在人群边上的两个小孩的手,把他们牵过来,让他们一个个地认落过水的小孩子。
过了一会,问道:“记不记得一共有几个人下河了?看一看还有没有哪个不在这里的?不用怕,说实话,你爹娘不会骂你,也不会打你,我跟你们保证。”
其中一个小孩一直看着李国强的眼睛,得到他保证地点点头,终于开口道:“没有少的,都在这里了。”
李国强的目光转向另一个小孩儿,小孩也点点头说:“没有少人,我们我们平常玩的时候一共就11个人,有时候做游戏分不平,就一边五个人,一个留下当判官。”
“你傻不傻?那不叫判官,那叫裁判。”其中一个被救上岸时状况比较轻的小孩子,这会儿缓过来了,听到小伙伴的话,马上反驳。
被怼的小孩马上回击道:“你才傻呢。我说不能下河,你不听,偏要下去。幸好有人救你,要不你就得长这么大了。”
小孩子的娘马上过来去捂儿子的嘴。
李国强认真说道:“国良家的小子说的对。不要嫌真话难听。如果没有这几位知青同志在,这九个小子,你们可以想想他们会是什么后果。这件事情必须要严肃对待。回头要开大会给大家敲一敲警钟。要不个三长两短,你们哭都没地哭。
孩子们能全头全尾地站在这,无论是我们队里还是你们这些家长,都要好好地感谢这几位知青同志。
现在孩子们都在这里了,但事情还没完。这水流突然变急,水位加高,可能是上面的水库出了问题。
你们先把孩子带回去,有必要的就带去医院检查检查。
几位知青同志,你们也先回去换身衣服吧。
我先到上面的水库去看看,其他事情回头再说。”
李国强带着几个人顺着河水向上游走了。
被救孩子的父母们,对着他们几位知青,自然是千恩万谢。
但几个知青都不习惯应付这种场面,他们借口要换衣服,趁机溜了。
姜棉原本还想问问这么多孩子怎么到了河里的,会下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等进了村到了五奶奶的家门口才突然想起,他们今天去河边的最初原因是网鱼。
结果让这帮人一折腾,只顾着脱身走人,竟然没一个人记得鱼和网的事。
既然都回到这了,那就先别管了,换过衣服再说,想来也没人敢贪了他们的网。
在五奶奶的家门口,大家就散了。
姜棉回到西间,进了厨房,打开尾灶上的锅盖,用手试了试锅里的水温,水还是暖的。
打了水出来把头洗了擦干,再回屋拿衣服洗澡。水和汗混一起黏在头发上的感觉,让她有点受不了。
等她打理好自己,换了衣服从洗澡间出来,一拉开门就看见一个好像有点面熟,但不知道名字的男青年走进了院门。
姜棉认得他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见了她,那人腼腆一笑,“姜知青,这鱼是你们网上来的吧。不过只剩下这几条了。这只桶上面的都跳走了,另一只桶打翻了,鱼全部跑没了。网还没有解下来,另一头得兜路到对面岸去。我先把鱼给你提回来了。等一下他们把网解下来了,再给你送回来。”
姜棉连忙跟他道谢。
那人摆摆手,见到姜棉两手都提着水桶,直接把鱼桶提到姜棉平常洗手洗脚的地方放下。
姜棉在墙上扯了一根草绳,准备给男人抓一条带回去。
还没上手呢,就被拦住了。
“别,别,江知青,你千万别。”大小伙子急得脸都红了,“为了救人,你们的鱼都快跑光了。我还没谢谢你们呢,我大伯就那么一个儿子,今天他偏又不在家,如果出点啥事儿,我们一家都不知道咋办呢。幸亏有你们,真的是太感谢了。”
好吧,又是一个来道谢的。姜棉有一点想赶人。实在是她不太习惯面对这种场面,无端的就是觉得尴尬。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但对着这张憨厚的脸。她只能按耐住自己,继续说些场面话,“举手之劳,不算什么大事。这几条鱼都挺大的,够我们几个吃的了。你们不用放在心上。谁碰上了这事,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小的孩子就这样被冲走。我们也是刚好碰上了。”
大小伙子也不是个会应付人的,特别现在面对的还是姜棉这样的女知青,匆匆放下一句“姜知青,你们以后想吃鱼了,可以来找我们,我们帮你们抓。”
话留下,人逃似地跑了。
姜棉数了数桶里的鱼,一共还剩下五条,一人至少还能分到一条。不错不错。
去的时候只想着抓鱼,没想过鱼抓多了怎么办。
她在屋里屋外转了一遍,最后从厨房里挪出一个泥缸,放在屋檐靠墙角的地方。
这是之前和外面的大水缸一起买的,大概能装两三担水的样子。当时买了也是没有具体的用处,就一直在厨房放着,现在刚好能用上。
把缸洗过两遍,往里面倒了大半缸的水,然后将鱼全部倒进去。
等里面的动静小了,姜棉往缸里看了看。
这些鱼的生命力还挺强,没有一条翻白肚的,都还活着。
为了防止鱼一会儿跳出来弄得一团糟,姜棉找了一块短厚的木板横搭在缸口。
木板的大小看着很合适,搁中间,两边恰好各留出两三指的缺口。这样鱼就不怕被闷死。
再往厚木板的上面搁一块石头,姜棉就出了门。
她得去看看渔网,不能就这么在家坐等着别人送回来。
一出门,就看见楚婴换了一身衣服,也往这边走。
姜棉停下了脚步,等着。
楚婴走了过来,姜棉把刚才的事情跟她说了。
楚婴听完了,说:“我还以为鱼都跑光了呢。看来运气不错,还给我们留了几条。那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在这方面,他们的想法是完全一致的。
姜棉,笑了笑,说:“好。我正要过去呢。”
两人还没走出几步路,就听到谢东河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两位女同志,别走那么快,等一等我们啊。”
两位女同志就停了下来,等两位男同志过来了。
谢东和一走近就问:“你们吃午饭了没吗?”
楚婴回道:“没呢。洗头换衣服就过来了。哪有时间做饭。”
姜棉突然想起,她的锅里有吃的,不过她忘了。
“好想吃鱼。不知道鱼跑光了没。”
于是楚婴把有人给他们送鱼的事说了。
四个人决定一起去收网。
还没等他们走到半路,就碰上了给他们送网回来的人了。
两波半路相逢的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就听到一阵敲锣声,然后是李国强的大嗓门:“崩堤了!崩堤了!大家快点去晒谷场集合!”
听到这话的本地村民反应非常迅速,全部迈腿跑了起来。姜棉几个也被他们的紧张所感染,提着网也跟着跑。
到了晒谷场,有很多人已经到了。
李国强站在人群中央,脚下应该垫着什么东西,身高比他周边围成一大圈的人高了一截。
姜棉几个也随着人群围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估计着人应该来的差不多了。李国强“咚”地敲了一下手里的铜锣。
原本还在交谈的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
李国强洪亮的声音开始响起:“大家安静!现在就说一件事儿!青台山那边的水库崩堤了!大致原因是临平公社的大水库开闸泄洪,但他们事先并没有通知我们!”
但是底下有人开始喊:“那要找他们算账!”
李国强又敲了一下锣,“算账的事不用你说!自然有人去做!我们大家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青台山水库的堤赶快修好!
趁着现在地里的活不多,地是湿的,土软好挖。抓紧时间修好。
全队成年的青壮社员,包括知青,都要出工!
现在吃了午饭的,去领工具干活。没吃饭的,赶快回去吃,吃完赶紧过来。
现在去的和一会去的,工分不一样。谁要是敢偷奸耍滑,不但没工分,还要倒扣十个!”
李国强说完这段话,严肃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过了一会,才又大喝一声,“解散!”
◎作者有话说:
感觉要卡文的节奏。
◎最新评论:
一边5个的话,不是有10个吗?
问我爱你有多深,营养液代表我的心~
我去,一溜的9个孩子,要是没有女主他们,全溺水了,这得震惊全国了
约好了一会儿一起过去,几个人就分开回家吃饭了。
回了住处,姜棉先把锅洗了,续上水。楚婴自觉坐下烧火。
姜棉打开尾灶的锅盖,往锅里续上水,把早上剩下的包子放进去,盖上锅盖。然后打开橱柜拿了一包挂面、两个鸡蛋出来,还洗了一把青菜。
楚婴一边烧火,一边看着姜棉下面条,“阿棉,我们的挂面还能吃几次啊?”
“大概三四次吧。怎么啦?”
姜棉手里搅动着面条,扭头看了楚婴一眼,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关心起粮食来了。
自从两人搭伙以来,做什么她吃什么,而且每顿都吃的很欢。彩虹屁层出不穷。
除了出钱出粮食,其他的一律不问。
刚开始每周总结跟她说消耗跟结余,她也总是不在意地摆摆手。一副我完全相信你,我只负责出钱和吃饭,其他的你自己做主就好的样子。
“我就是在想,如果想天天吃挂面,要花多少钱?”
挂面是花了高价买来应急的,并不是日常的必备粮食。
她们两个的伙食,不管是在知青里,还是跟当地的社员相比,应该都算是好的了。
日常必备的粮食,大多是大米,面粉,玉米面这些。红薯也有,不过红薯吃多了烧心,当主食的时候不是配白粥就是配面汤。而且照他们的伙食水准,也完全不用单吃这个,也就是吃个花样。
按预算,姜棉基本保证每天都会有蛋白质,蔬菜,碳水化合物三者结合。
青菜可以自己种,万一偶尔接不上的,用东西换也很便宜。
基本上每人每天一个鸡蛋,如果当天有肉就免鸡蛋。
隔壁生产队开了豆腐坊,每隔两三天就有人会挑着豆腐来队里叫卖。因为是以集体的名义开的,可以拿钱买,也可以拿豆子换。
姜棉常常买上两块,换着花样做。
而且,她俩吃的每个菜,都能见到油的。
姜棉自问在伙食方面她有花了心思的。
这家伙,居然还这么馋。
“挂面就这么好吃?”
“对啊,特别好吃。滑溜滑溜的。我以为今天早上吃了包子,中午不是玉米糊糊配红薯就是杂面汤。”
原来这家伙心里还是有数的。不过她好像不知道锅里还有包子?
“不给你吃好点,一会哪有力气干活呀?”姜棉逗她。
“嗯。一会我一定好好干活。”
在李国强同志的监管下,谁敢不好好干活啊?
姜棉没再说话,把面条盛出来端到桌子上。
楚婴端过面碗埋头就吸。
吃完饭,姜棉递给楚婴一个干净的布袋。
“把尾灶里的包子带上吧。”
“包子早上没吃完?”
“没有。还有四个呢。”
楚婴接了布袋,姜棉去拿军用水壶装开水。
“我都装了啊。”
“都装了吧。”
包子是早上做的,做了八个,早上一人吃了两个,还剩四个。
要是按他们俩的饭量,中间加餐,每人再吃一个包子就够了。
但今天,她们不能撇开那两位男同志吃独食。
收拾停当后,两人就出了村路等着。
没等一会儿,两位男同志就到了。
相互打了招呼,一起走去队部领工具。
等他们到了水库,挖土的,装土的,运土的,打桩的,每个环节都有序地进行着。
堤坝上上下下,人来人往,你递我接。虽然热闹,但并不混乱。
不得不说,李国强的领导组织能力还是可以的。
姜棉几个正想着从哪里下手,就看见李国强推着一架独轮车走了过来。
李国强把车子推到他们面前放下停稳,抬手擦了擦汗,问道:“你们几个都是吃了午饭过来的吧?”
大家都点头说是。
李国强再问:“都歇过乏了吧?”
这话开始几个人听了有点愣,面面相觑,马上又反应过来,点点头。
姜棉看他们几个都没有说话的意思,便说道:“李队长放心。我们现在还是能干活的,等一下如果没力气了,我们就退下来。”
李国强给他们指了个方向,“你们就先去那边帮忙挖土装袋。”
几个人领了任务,顺着指引干活去了。
正在干活的人们看见几位知青过来了,不少人都抬起头来跟他们打招呼。
楚婴悄悄跟姜棉嘀咕道:“下乡了这么久,我才知道自己原来人缘可以这么好。”
姜棉回道:“以后你会发现,其实还可以更好一点。”
他们左右看了看,正准备找个位置干活。
那头有人喊话了:“庄知青,你们来这边吧。这边宽敞得很。”
几个人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可让他们下锄头的地方,就过去了。
那人指了指旁边的地,说:“这里的地松软些。你们就在这里挖吧。”
说完跟其他几个人转到另一边去了。
楚婴拉着姜棉道:“你说的对,我们的人缘还可以更好。”
不过位置人家已经让出来了,也不好再推迟。拉开距离就地干了起来。
两位男同志挥起锄头挖土,女同志一个提着麻袋站旁边,一个用铲把掘起来的土装进麻袋里。等运土的过来,捆好麻袋口再帮忙抬到独轮车上去。
开始还好,挖着挖着,谢东和的速度就赶不上了。哪怕姜棉铲土的速度放慢了不少,供土的速度依然有些吃力。
三个同伴都察觉到了。
庄清梵抬头看了一下他的脸色,除了额头有些出汗,其他没什么异样,便让他慢慢来,别着急。
楚婴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其实谢东和也不想着急。但是几个人相互配合的节奏已经走下来了,这会他的速度一旦变慢,就打乱了大家的节奏。再加上周围整个环境的气氛,让人不得不紧张。
姜棉看了看他那不断滴汗的脑门,“嗖”一下把手中的铲插到泥堆里,“谢东和,我们换换。”
谢东和听话地停了下来,擦了一把汗,也不推辞,把锄头递给姜棉,“姜同志,等一会我再跟你换。”
姜棉说:“好。”
楚婴也放开了麻袋,握上了铲,“你就先歇一歇,不能逞强。”
谢东和乖乖去扶起了麻袋的沿口。
他也不能说这会他就是饿的。
虽然说救人那会儿没来得及想那么多,情急之下就本能地去做了。
事情过后,回想起来还是有点恶心,以至于中午饭他都没怎么吃。
相互换了一下之后,之前的节奏不但找了回来,还有闲暇去聊天。
楚婴往麻袋里倒了一铲土,谢东和拎起麻袋口抖了抖,再看了一下,说:““可以了,绑起来吧。”
楚婴放下铲去拿麻绳,手上扎着口袋,嘴巴也不闲着,“谢东和,那群孩子怎么会去大河那边,你有听说没?”
“你扎麻袋,别朝我手上扎啊,”谢东和抓住麻袋的双手麻溜向上缩了缩,嘴上也不停,“具体的没来得及去打听,刚才在路上听了几句,说是两派小孩子之间比吹牛。这个说我吃过的鸡蛋比你吃过的大,那个说我吃过的鸭腿大,后来比谁抓过的鱼大,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一个说现在就去抓来比。吵着吵着就下河去了,刚好碰上水库泄下来的波头。其中两个谨慎点的就没下去,站岸上一眨眼河里的小伙伴都不见了,这才跑回去找大人。”
楚婴绑紧一个袋口,谢东和接着把它挪到一边。楚樱拿起了另一个麻袋,打开袋口,往下卷了卷,然后扔给谢东和,拿起铁铲继续铲土,一边还不忘幸灾乐祸。
“真是一群熊孩子,这下好了,明天又可以去比一比谁吃的竹笋炒肉比较多,过些日子还可以再比比谁身上的鞭子痕留的比较久。”
大家听到这话,都有点想笑,连庄清梵都有点忍不住了。
谢东和拉起麻袋向上抻了抻,附和道:“熊孩子就该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给一点教训,下次还能闯更多的祸。”
那利落的语气,引得庄清梵转头看了他一眼,又再看一眼。转过头时,最终忍不住裂嘴笑了。
姜棉直起腰歇息,刚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含着笑问谢东和:“这话听着别有含义啊。我怎么听着像是以前听长辈教训得多了,现在本能复刻呢。”
庄清梵“哈”一下笑出来。
这就是活脱脱的旁证啊。
大家就都意会地笑开了。
谢东和被笑得有点不自在,勉力挽尊道:“这有什么好笑的?我不相信你们小时候就没被揍过。”
姜棉摇了摇头,她两辈子里都没有这种记忆和体验。
楚婴则有点心虚,“就算我们被打,肯定也没你那么多。”
姜棉则想到了另一个层面,“谢东和,不管你以前是怎么被教训的,如果这次碰巧看见有人因这事教训孩子,你千万不能瞎出主意或者是煽风点火。”
这家伙偶尔抽风,就怕他一时兴起,凑了热闹,到时候真出点什么事情的话就不好说了。
庄清梵想了想说:“姜同志说的对。我们是外来者,别人家的家务事最好别管。”
谢东和有点受伤,“梵哥,我就这么不靠谱吗?”
庄清梵笑了笑道:“大多数时候是可以的,不过偶尔会有不带脑子出门的时候。”
谢东和听了倒也不恼:“梵哥也学会说笑了,难得难得。”
等他转头,又看见姜棉拄着锄头柄在东张西望。以为她是累了,便道:“姜同志。咱们换回来吧。”
姜棉也看够了,拒绝道:“不用,等会吧。累了我会主动找你的。或者你可以问问庄同志要不要跟你换。”
庄清梵听到了马上回道:“不用。”
楚婴在一旁看了想笑,“那你跟我换换吧。”
姜棉保住了锄头的使用权,转身掘土去了。
◎最新评论:
[ 旁边的谢东和跟楚婴又在习惯性地斗嘴,姜棉悄悄地向旁边挪了挪,干]
旁边的谢东和跟楚婴又在习惯性地斗嘴,姜棉悄悄地向旁边挪了挪,干脆放耳去听不远处那几个社员聊天。
一人呵呵笑了一通道:“振海刚才一到家就想揍儿子,他老娘就赶紧去拦,但没拦住。儿子被他抓了一把竹篾狠揍了几下,叫得跟杀猪似的。最后还是他家婆娘厉害,出来一脚就把他踹到院角去了。”
另一个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岳父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张一脚,养出的女儿听说个个都不差。其他的我没见过,但张文英当年踹刘老赖的那一脚,我是亲眼看见的。那才真正的叫一脚踢飞啊。飞了起码有十来米呢。自那以后,刘老赖远远见了她就躲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