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田头,姜棉站在田埂上整理自己的行头。
为了上工,姜棉做了不少准备。旧衣服,袖套,都穿戴在身上。手套,扎裤脚的绑带,甚至防水袜都准备了,这些就放布包里。
农活她是知道的,辛苦她倒不怕,就怕水里有蚂蟥。那种玩意儿软溜溜的,专门吸血,黏上很麻烦,这头拉起来那头又粘皮肤上了,如果被吸出了血,那血是很难止住的。上辈子她还听了不少蚂蟥进入人体后的恐怖故事。
就算是再多活一辈子,蚂蟥仍然可以排在她最恐惧的生物前三。以前每次下水田,她都要带上一包火柴外加一撮父亲的烟丝。
防水袜就是专门防蚂蟥的。当然她也不敢这样明晃晃地穿在外面,而是用穿不了的裤管做了个套子。她要先看看,这田里会不会有这倒霉玩意儿。
楚婴先下了田,二话不说就干活。
姜棉看她的动作还是挺熟练的,不是那种只会磨洋工的只能靠家里补贴生活的娇小姐。
姜棉看了一会,没发现楚婴有畏惧的表现,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这边的田会不会有蚂蟥?”
“没有。你怕这个呀。不怕。这来了两年,没怎么见过这东西。放心下来吧。”
姜棉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于是也放心下了田。她看了看楚婴干活的节奏,也看了看附近的社员的,于是找准自己的,跟着动了起来。
新人干活,多少都会引起一些关注。路过的人和附近干活的,总会在不经意间多瞅她几眼。不过看她干的有模有样的,有些人就放了心似了,不再关注。有些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反而越来越关注。
不过这些,姜棉都不怎么理会,想看就看吧。
到了收工的时候,楚婴对着她就是一顿夸:“姜妹妹,哈,你真厉害,一点都不像生手。要不了几天,你肯定超过我了。
楚婴没说的是,刚开始看她迟迟不下田,都以为下一秒她就要哭着要回家。
以前就有刚来的知青发生过这种事。
想不到这位看着又小又弱,干活却不含糊。
姜棉听到这人又叫自己“姜妹妹”,忍不住一头黑线,赶紧抓住机会纠正,“你别叫我姜妹妹,叫名字吧”。
“哈,好。第一眼看到你觉得很亲切,就好像你是我的妹妹一样,所以才这么叫的。不过你既然不喜欢,以后我就叫你姜棉吧。”
不能叫妹妹,楚婴的语气里还是带着点小遗憾,不过她还是会尊重对方的。
信你个鬼。
经历过后世那些花样百出的搭讪方式的姜棉,不管你是真是假,一律不信。
“叫名字就好。我以后也叫你楚婴。”
是个听得进人话的,和这样的人交往不累。
“嗯。行。随便你叫什么。我看你今天干活挺熟练的。”楚婴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我就是在农村长大的,干过农活。有什么稀奇。”姜棉淡淡地说道。
不说上辈子她本来就是个农村娃,还是长姐,小时候家里地里的活都没少干。有了空间好还回村里承包了几十亩的田地。虽然很多农活都是交给机器或者雇人干,但她也不是纯监工的。至于原身,的确也可以说是在农村长大的
“啊,你不是锦城的吗?”
这下轮到楚婴惊讶了。楚婴之前问过江姜棉的来处,知道那是一个大城市,可没有什么农田。不说那样的城市孩子,就连自己这个地主的后代,之前家里那么多地,来这里之前也是没干过什么农活的。
“我是锦城的不假,不过我外公外婆是农村的,而我是他们养大的。”
对于楚婴自来熟的亲近,姜棉虽然不接,但也能感觉到她并没有什么坏心思,也就耐心地解释一二。
“哦,我就说呢,原来你有经验呀。哈,我的眼光果然很好。那就好,那接下来的日子就不那么难熬了。”楚婴一副了然的样子,并没有追问其中的细节缘由。
“嗯,我也希望。”姜棉看了楚婴一眼,笑着回了一句。
一连几天,姜棉都在薅草。
经过这段时间的实练,她也掌握了一个熟练工会有的劳动节奏。要跟上这个节奏,对于姜棉来讲,不会很吃力,但是作为一个之前以读书为主的学生的身体来讲,也不算得很轻松。
只有等身体渐渐适应。
姜棉给自己定位的是低调,但绝对不能被人小瞧。经过了几天的熟悉,姜棉把自己的进度控制在比平时挣高工分的社员慢上一点,但又绝对跟得上楚婴。
楚婴人看着长得苗条,但做起事来干净利落,干活一点不磨蹭,她一年挣的工分比一些男知青还多。
薅完草,接着种花生。
当楚婴找上门来提出两人一起搭档的时候,姜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出乎两人意料的事,等真正干起活来,对方跟自己的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一人在前面开窝,一人跟在后面放种兼回土。
一段时间后互换一下。
每次两人都比其他知青早收工,但公分却比他们挣得多。
这样的结果得益于李国强的开明领导。
集体劳动最大的弊端就是全体社员爱磨洋工。
铃木生产队也不例外。不过李国强这个生产队长的脑子比较灵活,很多任务能计件的就计件。
比如种花生,这块地按质按量完成就能得多少公分,不管你是干一个上午还是一整天,都一样。
这样劳动量基本就跟工分挂钩,有点多劳多得的意思,这样就大大的减少了社员混水摸鱼的机会。效率相对于其他生产队来说提高不少,这样一来,社员的假期自然就多了。
姜棉和楚婴两个都是比较利索的,而且配合完美。有些想偷懒或是工艺生疏还在因为开窝不均或者回土不平被要求返工时,他们俩已经悠哉哉地收拾东西回家了。
当然,两人还是比较低调的,并没有比本地的社员早回多少,干完活之后还在田头歇一歇再走。
两人一起上工,一起放工,越走越近了。最终结果就是,楚婴把自己吃饭的家伙挪到了姜棉这边。
起因是一天中午放后,楚婴一回到住处,正准备热饭吃。一进厨房就发现她早上放在灶台上的饭,连同锅一起掉在地上。
早上匆忙出去的时候忘记关门了,不知道是谁家的猫还是狗跑进去了。
那只煮饭的陶锅早已碎成了渣渣,饭自然就没得吃了,她也没心情再煮一锅。
胡乱吃了一些点心,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姜棉这里。她心情不佳,也没想起这个时候正式是饭点,别人家可能正在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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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手女主避开这个,以前同桌第一次挽着我的手去上厕所的时候,我忍了,第二次我避开了,然后,然后她再也没跟我说过话。以前是真的不喜欢跟任何人有肢体接触,现在会忍着,大概是好朋友治好了我,那时候不管去哪我们都牵着手,直到朋友的追求者指出为什么我们去哪都要牵着手捻这么紧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跟一个人也能有这么亲密的时候。现在就比较没那么排斥了,当然只有女性可以。男的不行,记得才看见抠过脚的男同志为了证明自己手暖居然把那只有脚气的手贴我手背上,我直接喊破音让他不要用抠过脚的手碰我,还强调刚刚看见了。哈哈哈哈哈哈,好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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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搭伙
[ 平常姜棉能不动用就尽量不动用空间里的东西,一来是怕自己养成对空间的依赖,二来也是怕引……]
平常姜棉能不动用就尽量不动用空间里的东西,一来是怕自己养成对空间的依赖,二来也是怕引起不必的麻烦。
碰巧那天早上她起床迟了些,就随便烧了一点水,没有做饭,用空间里面的存货对付了一顿。在空间里找早餐的时候看到了以前弄的肉酱,于是当天中午就弄了份炸酱面吃。
楚婴过来的时候,一到门口,就看到姜棉捧着一大碗香喷喷的面条吸得正欢。
那一刹那,她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姜棉看她咋一进门就神色恹恹,突然又一副饿猫见到鱼的样子,但奈何她是人,不好出手来抢,那双眼睛,就差贴到碗上去了。
姜棉看不得一位平时干活利索,出手也大方的美女露出这副好像十几年没吃过饭的模样。一时心软就给她煮了一碗同款的面条。
谁知道一时的善心就惹来了一块再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姜棉,以后我来跟你搭伙吧。”楚婴把最后一根面条咽下去,餍足地打了一个嗝,开口到。
“呵,想什么呢你。不搭。”姜棉不想理她,别人是吃了这一顿想下一顿,她可倒好,竟然吃了还想着一直这样吃下去。
“别急着拒绝嘛。你想想,你一个人的饭是不是不好煮?两个人的饭放一起的话,就容易多了,而且两个人的东西合起来,能做的花样也会多一些啊。还有,我不白吃,除了粮食,我另交伙食费。一个月五块钱怎么样?”
楚婴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她自己做饭的手艺不好,以前跟别人搭伙的时候,她都是打打下手或干些其他的事情,现在没人跟她搭伙了,一个人开火才知道做饭的不易。以前没尝过姜棉的手艺是不知道,现在尝过了,就算是把自己变成个挂件,她也要挂在姜棉的身上。
姜棉心里想,我想的话,不做也有得吃,煮一锅也不会坏。表面上却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虽然我不会做饭,但我可以洗碗,洗菜,砍柴,还有挑水。”没得到回应,楚婴拼命加筹码。
“我这不用挑水。”姜棉看看那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哦,是的,我忘记你这出门就有水井了。但我会洗菜洗碗啊。你想,如果到了冬天,有人代替你把手放进冰冷的水面。那是多好的事啊。”楚婴看姜棉不为所动,继续加码。为了口腹之欲,冷水她也忍了。
“楚同志,这井水是冬暖夏凉的。我厨房的灶上有三个孔,有一个专门是用来热水的,只要开火,我这就不缺热水。”姜棉笑着说道。
那就更不能放过了。楚婴暗暗握了握拳。
想想自己,用水靠挑,做饭洗菜洗碗用得多,自己就要挑得多。那水夏天还好,冬天是太不方便了。她都想搬过来住了。但姜棉是不可能答应的。但饭她就算是赖,也要赖在这吃。
“要不我每个月交十块合伙学费,行不?我手上现有的粮食也全部搬过来。”
为了能跟姜棉搭伙,楚婴算是把自己的家底都掏了一大半。她每个月也就能收到那边寄来过的15块钱。
“搭伙可以,不过事先说好了,吃饭吃什么,怎么吃,得听我的。当然,你有什么想吃的或是有什么不能吃的也可以提出来。但做不做的决定权在我。咱们先试一个月,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拆伙,有什么话或者是不满的请当面说出来,我不喜欢背后被人嚼舌根。”
姜棉认真想了想,两人搭伙也可以,一个人的饭确实有点少,不好做。平常生活,她是尽量避免借用空间的便利。
而且相处了一段时间,楚婴的生活水平应该还是可以的。跟自己想显露在外的水平差不多,关键的是楚婴的嘴不碎,却消息灵通,队里的大事小事,她总是第一批知道的。自己是个宅的,而且住的地方又是个边边,再自我闭塞下去,日久月长,怕是会离集体越来越远。
“一个月暂时先交五块钱吧,粮食也先拿一个月的。至于伙食的水准,差不多一天一个鸡蛋,肉的话就尽量一个月吃两三回吧。粮食就按你拿过来的东西做,我会记好帐,细节到时候咱们再商量调整。不过说好,跟我搭伙要干的止是厨房的活。我们吃的菜我打算以后都靠自己种。”
楚婴听到姜棉答应了,高兴得差点越过桌子给她一个拥抱,奈何桌子有点高,只抓到一双手,激动的大叫:“太好了,姜棉。你不知道,自从周瑾姐结了婚以后,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以后我再也不用吃自己煮的猪食了!只要不让我吃自己做的猪食。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放心,我很能干活的。可以比上工时做得还好。”
姜棉简直无语。
见过埋汰别人的,没见过这样埋汰自己的。不过看她那死活要赖上自己的样子,厨艺应该堪忧。
姜棉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要说自己的厨艺有多好倒也不见得。
不过上辈子她也是个吃货。天南地北跑了不少地方,怎么可能放过当地的美食?吃到对口味的,不但打包了不少顺进空间,而且还喜欢琢磨菜品的做法,兴致好的时候就不断地尝试,知道做出想要的味道。天时地利,各种因素加起来,成就了她手里的那点东西。叫她自己打分,也就有个中上水平,正经的大厨肯定比不过,不过比起一般人应该会好不少。而且这年头,每个家庭几乎都缺荤少油,而她总是样样不缺,做出来的东西味道自然不会太差。
楚婴刚才吃的那一碗面里的油水,一般的知青可能一个星期也吃不到这么多。
至于东西如何拿出来,她会有办法的。
不过,打打预防针还是必要的:“你别光想好事,像刚才的那一顿,我一个月都吃不了两回,如果不是看你第一次在我这吃饭,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姜棉觉得自己也是手欠,看着楚婴眼巴巴地快要流口水的馋样,一时没忍住,不但给她弄了两大勺的肉酱,还用一个鸡蛋和青菜打了一碗汤。
“我知道。你是看我太久没吃过好东西了,才给我弄这么些来给我解馋的。以后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你说怎么吃就怎么吃。”
好不容易傍上一个会做饭的,可不能就这么让她溜走了,楚婴赶紧表态,然后不等姜棉反应就急急忙忙回去搬东西去了。
姜棉都不知道怎么说她。这人总会给自己搭好台阶。你自己不说,谁知道你以前吃什么呀。
自此两人开始搭伙,还好彼此都是不太计较的性格,基本没什么矛盾和摩擦。
对于楚婴来说,不但不用自己动手做饭,而且味道还贼好,心里不知道多美。心里高兴,手脚自然就勤快。
对于姜棉来说,做饭还是一样地做,只是增加了一点量而已,并没有费什么事,而且这个搭档非常好养,自己无论做什么她都觉得好吃。
饭前有人帮忙洗菜,饭后有人洗碗,这种日子其实也挺好的。
两人合一个锅里吃饭没多久,队里就准备插秧了。
插秧的任务分配仍然是按件计工分。
开始插秧的第一天,姜棉和楚婴去的迟了一点,等到他们的时候,可选择的不多了。随意领了一块水田,挑起工具就去挑秧。
铃木生产大队的起秧方式是用专门的秧铲连土带根一起铲起来,不拔秧。这样的方式虽然有点费力气,但不伤秧根,禾苗好活。在这种缺少化肥的时候,费点力气很是值得。
李国强是个比较看重生产的人,在他当生产队长以来,一直沿用这种方式。
姜棉和楚婴各挑了一担秧,下了田,摆开架势就开始分秧,插秧,忙了起来。
考虑到姜棉是新手,插完了两块,楚婴扭头朝姜棉那边看了一下。
这一看,差点惊得跳起来。
“姜棉,你老实交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呵。”
姜棉懒得搭理她,随口呵了她一声,手下的动作依然飞快,分秧,插秧,不一会儿,手中的秧又光了一块。
姜棉早有意料,看这手插秧的活儿,一露出来,肯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想当初,从她学插秧的第二年起,每到农耕时节,她永远是整个围田里最引人注目的崽。
“教教我呗,你这动作这么快,怎么做到的?鸡啄米也没你的手快。”
“天赋异禀,你没法学。”
“骄傲了啊。我就不信邪,我就比你差?动作没你快,那我耐力肯定比你好。”
“行,我就等着瞧你的耐力有多好。”姜棉一只手托着一块秧块,另一只手把光了的簸箕扔出田埂,“快点干活。你不动手,在那里说半天,田里的禾苗也不会多一窝。”
楚婴也不再说话,她这下算是见识到了。
这妹子看着白白净净,一副城市里养出来的娇小姐模样,谁会想到却是个农活老把式?
不过也是她赚到了,有这么一个搭档,不但干活轻松,工分赚的也多。低头想想,她觉得自己得在其他方面补回来。
占小妹妹的便宜不符合她做人的风格。
有了姜棉这个快手怪,本来打算干一天的活,半天就干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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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5块,10块的,这钱是不是太多了!我爸是六零后,因为穷他们那代人上学一到六年的学费就几块钱都交不起,还是出来干活后才把以前的几块钱的学费交了。一人的公分一年到尾分到手也才十几二十块就不错了。工人的工资在三十左右,所以那时候的人才会那么羡慕工人。
一个有空间经常吃独食的人还跟别人拼伙,这是生怕自己不泄密,过得太安逸,服了。
[ 下午的时候,两人领了新的任务。
这会,两人挑了秧刚下田,姜棉才插了几托秧就听到有人叫楚婴。……]
下午的时候,两人领了新的任务。
这会,两人挑了秧刚下田,姜棉才插了几托秧就听到有人叫楚婴。
“楚婴同志,越来越厉害了嘛。周瑾同志嫁人了,你这又找了个更厉害的伙伴了。”
“那是。你眼红?”
“我眼不红,我心倒是又热又红。我是个热情团结同志的好青年。那个,嗯……咱们俩组搭档怎么样?”
“嗤,净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搭档,是眼红我吧,想来沾光?以前怎么不见你来找我搭档?”
“互相帮助嘛,你们手脚快,我们有力气,搭档不就是完美配合吗?以前我可不敢找你,你身边那个捎带的护花使者,我靠过去,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还捎带的护花使者。这人嘴有点损。
楚婴撇了撇嘴。
不过细想一下,这话也没错。
自己刚来没多久,就有一个自动送上门的搭档,那搭档还谈了个对象。那搭档的对象经常来帮忙干活。但有一点,就是醋劲太多。凡是跟她们接触多一些的男同志,不管是不是找他对象的,都会被他怀疑是来撬他墙角的。
楚婴抿了抿嘴,到底没反驳。
姜棉把手里的那一片秧块插完,直起腰抬头就看见田埂上站着两个身姿挺拔的年轻小伙。
第一眼就引她注目的是较高一些的那位。
这人不但身量高,身材比例也很好。肩宽腰窄,四肢修长,从挽起的衣袖和裤管隐约可见被劳动打造过的优美的肌肉线条。跟前世那些在健身房里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脸的肤色不算白,没到小麦色,脸皮好像有点反光,不是油腻的光,是那种很健康的呈现。
阔额高鼻,剑眉龙眼。
脸型不是眼下年长一辈的人喜欢的国字正气脸,也不是时下怀春少女们喜欢的那种文气小白脸。长宽比例完美的脸型,流畅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双唇,沉稳中又给人一种距离感。但那副面容却又是真正的年轻。
沉稳,内敛,年轻,还带着点疏离和防备?茅盾的结合体。还是像自己一样嫩皮老芯?
姜棉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怎么会在那么一瞬间冒出那么多的感觉。
不过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只看了两眼,就转移了视线。
说话的是矮一点的那个。身高相比旁边那位矮了一点,不过要是放在后世,也是会很受欢迎的。
一张圆脸,白馒头般的肤色。好像这天上的太阳对他来说就是个挂饰。嘴角抿起的时候可见两个小酒窝。说话的时候表情灵动,天生一张笑脸,上翘的嘴角带着一丝憨厚。
第一眼就让人无端地觉得亲切,轻易就放下设防。
呵,这家伙,扮猪吃老虎的本钱老厚了。听他刚才的话就知道是个表里不一的。
“你说我们要不要跟他们搭一起?”楚婴手里还托着秧,靠近姜棉,在她耳边低声问了一句。
“你觉得呢?”第一次见面,姜棉并不了解来人的底细,听他们刚才的对话,楚婴应该对这两人有一定的了解。
“我觉得可以。你別看这两个家伙看着像小白脸,论干活知青里头没几个能跟他们比的。如果跟他们搭一起,我们的肩膀就可以解放了。”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楚婴没有讲,不过她也还没有十足十确定,就不说了。
“你决定。我都可以。”
姜棉自己的力气大,挑秧的压力不大,对她来说,搭不搭伙都无所谓,不过,为了楚婴的肩膀着想,就由楚婴来决定。
“那行。先合起来试试。又不是结婚,合不来不过是拆伙。”
楚婴微笑着开了个玩笑,然后目光转行那两位年轻小伙。
“和你们搭伙也不是不行。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合不来就拆伙,到时不准恶心人。”
“那不能够。我们不是那样的人。”
决定合伙,开始分工。
“你们女同志力气小一些,但手脚快,你们负责插秧。我和梵哥负责挑秧。如果我们能做到供过于求,我们也会来帮忙插秧。”说话的人还是那个娃娃脸同志。
没提要她们帮忙挑秧的事,不管是出于何种考虑,这合伙人的心不算差。
“行。那就那这样吧。”楚婴爽快答应了。
姜棉没多说,反正到时随时按情况调整就行。
“差点忘了介绍了,我叫谢东和。这位是庄清梵。合作愉快。”娃娃脸目光望向姜棉,笑咪咪的。
“姜棉。合作愉快。”
姜棉朝两人点了点头,目光在两块高低不等的田来回转动,想了想,在田里就着浑浊的水洗了洗手上的泥巴,走上田埂,一脚踩进对方领的那块田里,踩了几下,脚下的触感认证了她的猜想。
“先插这一块吧,这块地沙的比例太多,等一会沙沉淀下来就更插指难下了。”
真是憨憨,这种地也敢领。
这种土质的地姜棉是种过的。
上辈子家里的责任田里有将近五分多这样的地。本来是当坡地的,但因为近着水田,灌溉不难,父母就每年种一季水稻。
收成还算不错,唯一可怕的是插秧的时候。
插半天这样的田,指甲根都给你磨掉。
不过领都领了,先种了再说。不过等一会要换一下活计,让这两个憨憨尝尝味。
姜棉说完话,转身去找扁担,准备把秧先挪过去。
“我们来吧。”新加入的两位合伙人互看了一眼,很一致地开口并马上行动。在姜棉招呼楚婴前,先一步把盛秧的大簸箕挪了过去。
两位女同志也跟着换地盘,拿起秧忙活起来。
等地插过了三分之二,沙也开始沉下来了,捏秧的三个指头开始感到了被沙子揉搓的威力。
姜棉往身后望了望还没完成的空田,找了个水坑洗净手上的泥,上了田头,那里放着她带来的帆布袋。
从帆布袋里拿出一副手套,姜棉只戴了一只,然后招呼楚婴上岸。
楚婴早就感觉到这块水田的坑人之处,只是看到姜棉没动,不好意思说而已。这会摸挲着自己那几个又红又胀的指肚,有点想把谢东和按住揍一顿的冲动。
不过这会儿人不在,只得戴了手套,继续干活。
戴着手套干活,手没那么遭罪,但速度就要慢一些了。不过她俩都没在意,正好,始作俑者还没尝过自己的带来的苦果。
在水里泡了半天的皮肉跟沙子一摩擦,那种酸爽,姜棉准备让两个憨憨试试。
“楚婴,弯了半天腰,我的腰有点累了。要不,咱们换换。让两位男同志也歇歇肩。”
两位男同志刚挑了秧回来,姜棉突然站起来,说完话,对正疑惑地看着她的楚婴眨眨眼。
楚婴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泼水洗了手,还装模作样地捶了捶腰。
两位男同志也不疑有他,爽快答应了。
谢东和还体贴地说,“要不你们就上来歇一会,秧我们一会再去挑。”
“不用。早点干完早点歇。我们只是一直弯着腰才这样,换一换就好。”
楚婴跟姜棉相处久了,也有了默契,不用姜棉出声,也能猜到她的想法,抢先拒绝了谢东和的好意。
毕竟,大家都那么熟了,脸面总是要为对方留点的。
两位男同志什么都不知道,见女同志挑着空担走了,也拿起秧插了起来。
掰好秧,刚插下第一窝,两位男同志就感觉到了异样。不过也没多想,都以为是手生的问题。
毕竟离上次插秧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过了一会儿,感觉不但手中的秧苗越来越难插下去,就连脚底也感觉到田越来越硬了。
“梵哥,这地不对呀。怎么越来越硬了?”谢东和甩了甩手,脸上苦哈哈的。
“地本来就是这样的地。你不懂,被人误导了。”
任务是谢东和自己一个人去领的,当时有人说这块田小一点,不过离秧田也远一点,但工分多。
谢东和想着他们两个男同志,力气有,但手上功夫没那么快,就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