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梵也没有机会他解释,自己已经写信告诉外公了,就被他不由分说地被拉着偏离了饭馆的方向,走进了一条小巷子,敲响了第二道门。
门打开一条缝,一张胖嘟嘟的少年脸露了出来,见是洪表叔,把门打开,说道:“洪叔,快进来,菜就要做好了。”
少年看了庄清梵和姜棉两眼,悄悄说道:“洪叔,这就是你说的那两位朋友吗?女的也能当货车司机吗?这么年轻?不过长得真好看。”
洪表叔哈哈一笑,道:“不是之前说的那两个,他们今天调班了,来不了。不过能请来这两个更好。这位是我表侄,另外一个是他对象。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表侄处对象了,我这表叔身上也没带什么见面礼,就带他们过来吃顿饭。”
少年了然地点点头,看了庄清梵他们两眼,说道:“我去看看爷爷那里怎么样了。”
说完话人就走了。
洪表叔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熟练地招呼庄清梵和姜棉坐下,便跟他们介绍这间屋子的主人来。
这家主人姓邱,刚才那个少年是他的孙子,他的儿子跟洪表叔是同事,跟洪表叔一样,也是一位货车司机。
邱大爷以前是在机关单位当厨师的,那场运动开始的时候,他有一位同事就被打伤了。虽然他们家的成分没问题,但儿子怕他年纪大了,万一不小心被人误伤,就让他回家来了。之后也没有再去上班,顺着就办了退休手续,把工作岗位给了到了年龄下乡的外孙。
不过干了一辈子的厨师,一下子闲下来不习惯,所以就时不时地接一些来料加工的订单,都是特别熟悉的人才知道的。
这样邱大爷也不累,又能熟悉手艺,不至于日久生疏。
洪表叔定做这桌菜原来是为了答谢两位同行的,听说是在路上洪表叔遇到难事他们帮了忙,不料碰巧他们临时调班,没能吃到,倒是庄清梵和姜棉有口福,一出来就碰上了。
三个人,做了四菜一汤,其中的红烧肘子是姜棉来了铃木生产队之后没有做过的。
姜棉上辈子做红烧肘子的次数也不多,技术掌握得还不是很到家。
突然在这里吃到这么正宗的味道,不得不说是意外之喜。
庄清梵吃得很用心,每一口都很认真地品尝的模样,以为她想记住了以后自己做,就记在心里,准备饭后问她是否需要给她准备一两个肘子。
吃过饭后,洪表叔还有事,就告辞了。
姜棉和庄清梵没花钱就吃了一顿比意料之中还好的午餐,两个人也没什么事了,就准备回去。
出了主街,庄清梵没骑自行车,两个人慢慢地走着消食。
庄清梵问道:“看你吃红烧肘子的时候很认真地品菜,是不是想自己试试?要不要我找找猪肘子?”
姜棉摆摆手,“别,我刚才的确有在品菜,但也只是觉得它好吃而已。并不想自己做。”
她做菜凭兴趣,有时候就算东西好吃她也不一定就想练熟它的做法。
红烧肘子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不想做也好。免得累到自己。庄清梵默默地想。
刚开始的搭伙的时候觉得有人做好饭给自己吃,觉得这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事,对她上心之后,既要尽量满足她的爱好需要,又不希望她劳累。
姜棉不知道庄清梵心里的弯弯绕绕,她吃好喝好了,不免对请客的人产生了一丝好奇,联想到庄清梵帮她牵的第二条线,便问道:“这洪表叔什么来历?第二条线是不是跟他有关系啊?”
庄清梵看她一眼,这么敏锐的么?
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是有一点关系,第二条线的货,有一部分就是通过他们货车司机销出去的。”
只不过他们只供货给那些司机的上一级,没有和司机直接联系。但这条线也算是这位表叔牵的。
庄清梵开始慢慢给她讲述洪表叔跟他们家的关系。
洪表叔是他外婆那边的亲戚,这关系还有点远,由于外婆那边的亲戚本来就不多,外婆在的时候,也会偶尔走动,当初洪表叔找工作的时候,他们家出了一些力,洪表叔一直记得这份恩情。
在上一世,他们家遭难之后,很多亲戚都迫不及待地跟他们家划清了界限,在远隔千里的表叔不知道在谁哪里听说了这件事,还特意跟人换了出车的路线,跑去京市看望他们。
庄清梵原本也不知道他在这里,也是到了这里之后,偶尔碰上的。
姜棉听完了,感叹道:“这也太巧了,这样都能让你们碰上。”
庄清梵很想说,你我这样的都能碰上,他那种算得了什么。但他怕姜棉误会他在花言巧语,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
等他们回到生产队的时候,谢东和跟楚婴已经坐在姜棉的厨房那里了。
楚婴一见到她,就靠近去说道:“听说队的小学,有位女老师快要生孩子了,要找代课老师。”
姜棉“嗯”了一下,表示这事她知道。
楚婴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得这样快啊。我也是刚才去知青院听到他们议论才知道的。”
姜棉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很多人想去吗?”
楚婴道:“那当然了。去了代课就不用出工,躲开了风吹日晒。虽然钱没有正式的多,但还是有很多人想去的。”
姜棉看她说得起劲,便问她:“那你想去吗?”
楚婴扭头看向她,问道:“你看我像是当老师的样子吗?”
姜棉笑了笑,说道:“或者可以试一试。”
庄清梵就是这样跟她说的。
楚婴猛地摇头,“不要,那些小屁孩,我可搞不定。”
姜棉也不勉强,说道:“那你不去就算了。去问问谢东和想不想去。李队长想把名额给我们。”
楚婴想说谢东和也不去,但她只是他的对象,不是他本人,不能替他决定,就拉着姜棉去找谢东和。
谢东和听了也摇头,“我自己现在还得梵哥教我呢,哪里敢去教别人?别开玩笑。”
既然都不去,那就得早点回复李国强。
姜棉说道:“那我就去回复李队长了?”
两个人都摆手,“去吧。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最新评论:
都不想教小屁孩
[ 姜棉到队部的时候,李国强正好在那里,姜棉就把他们几个都无意去代]
姜棉到队部的时候,李国强正好在那里,姜棉就把他们几个都无意去代课的事情讲了。
李国强听了一点都不意外。
虽然他们自己不知道,但在别人眼里,他们几个已经是奇葩了。
不爱出风头,做了好事不肯见报。
介绍对象的时候,男的城里的工人不要,女的司机不要,部队的军官见都不见。最后偏偏找的都是跟自己一样在地里刨食的知青。
连公社书记的相请都说拒绝就拒绝了,这个小小的代课老师又算得了什么。
但人家挣的工分,不但是知青里最多的,就连在整个生产队都是排在前面的,就连很多本地的青壮年,也比不上他们。
不但养鸡养鸭,还养了好几头大肥猪。
他们好像除了对当农民们感兴趣,对其他的都不感兴趣。
姜棉看着李国强一副出神的模样,根本不知人家的内心正在分析他们。
李国强被姜棉的视线唤醒了,马上回过神来。
姜棉既然把事情讲清楚了,就准备回去。
脚刚踏出门,看到几个知青正脸色不渝地走过来。
看见带着这种表情的,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姜棉不想被殃及池鱼,抬脚就准备走。
但有人不准她走。两位女知青一左一右拦住了她的去路。
其中一个嘴里还说着:“不用怕她。我们有理,如果她敢无故打人,我们就找人说理去!”
姜棉一脸懵,不过也没跟她们拉扯,就安静地站着。
外面的动静李国强一开始就察觉了,他走到门外,其他人就过去围住他,问道:“李队长,队里要找代课老师,为什么不公开招人,而是直接就给姜棉?你是不是收了她的好处了?”
“对啊,这么多知青,为什么偏偏就选她?”
姜棉听了这些话就想笑,她知道了原因,更加不想动了,就等李国强处理。
铃木生产队以前是没有小学的,队里的小孩上学都要到杨垌大队去。
高年级的还好,像一二年级的小孩,那么早就起来走几公里的路去上学。
大人们不放心,但也不可能天天送。只能推迟孩子上学的年龄。
这样一来,很多铃木生产队出去的小孩就成了班里年纪最大的那个,感觉到自己跟别人的不同,有些小孩上着上着就不想去了。
李国强当了生产队长以后,才提议由队里出资,牵头办起了起这所小学。
学生不多,老师也少,每个班就配一个老师,大家都身兼数职。至于像校长这样的管理人员是没有的,教学方面的事老师们自己商量着解决,其他事情解决不了的就找李国强。
本来像这种找代课老师的事,那位要休假的老师可以自己推荐人来,但她是本地的,嫁得又近,娘家有两个妹妹,婆家有一个小姑子,三个人的学历一样,年龄也差不多,这代课老师的位置只有一个,给谁都不好,于是干脆就谁都不给,留给李国强这个生产队长去找人。
别是临时的,还是代课老师,就算是长期的,李国强要安排人进去,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只是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惦记。
李国强听了那些知青的话倒也没有发火,他也想笑。
别说要姜棉送礼给他,就是倒过来,他给姜棉送礼,人家还不一定稀罕来当这个代课老师。
不过这些事就不必跟他们解释了。
他也没有否认他最初的打算,“我开始的确是想找姜知青他们当中的一个来代课。但他们都拒绝了,说自己才疏学浅,而且没有教书的经验,怕误人子弟。”
这番话一出,很多知青都低下了头。
李国强看了一眼那些知青,继续说道:“至于问什么找他们而不是其他人,我认为他们最够格。
从学历来讲,他们都说高中生,学历就算不比你们高也不会比你们低。
从思想来讲,他们看到有人落水会毫不犹豫地下水救人,得了好种子也没有捂着为自己谋利益,而是拿出来跟生产队一对一地兑换。单凭这一点,就可以成为学生们的楷模。
从行为来讲,他们积极出工,干活不偷懒,挣的工分不但是你们知青之中最高的,甚至在整个生产队里也能排在前面。
这说明什么?这就不用我再讲了吧。你们自己说说,你们中间有谁可以做像他们那样的?”
一席话把一群人弄得哑口无言。
附近的每个生产队都有知青,不同生产队的知青之间也会有联系,不同地方的知青凑一起的时候,免不了交流一些各自的信息。跟其他生产队的相比起来,铃木生产队的知青算是过得比较好的。
最大的原因,就是李国强这个生产队长。
他办事虽然认真严谨,却从来不以权势压人,以前虽然不喜欢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娇气知青,但也能做到不偏不倚,不加刁难。
也许是李国强对他们态度一向比较温和,所以他们也就大胆起来。
其实,学校是铃木生产队建起来的,人家找老师也没必要问过你们知青啊。
不过原本属意的人请不来,那就公开招人吧,这些知青闹起来也是很烦人的。
“既然现在有那么多人想要这个位置,那就公平竞争。我一会儿就出告示。不管是知青还是本地的社员,都可以报名,到时候一起考试,择优录取。”
姜棉看事情得到解决了,那些人也不敢再拦她的路,就回去了。
其他小伙伴刚才在自留地干活,就没和姜棉一些起去,等听姜棉讲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个个都摇头。
那些人真是太能折腾了,就几个月的代课老师,也值得去挣?
幸好他们都没有兴趣,否则会被烦死。
不管那些人怎么去争当这个代课老师,几个小伙伴除了上工,回来就进厨房给姜棉当徒弟。
庄清梵很有研究精神,学什么都比较快,之前做饭不好处是因为没有人指点,找不到诀窍,现在有姜棉亲自指导,那水平是“噌噌”上升。
虽然还不能跟姜棉比,但是一般比较简单的家常菜,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
自己的男朋友这么有悟性,姜棉是很高兴。但到了闺蜜这里,就有点头疼了。
煮个粥,煮个饭,甚至蒸一条鱼,她都可以,但只要一拿到锅铲的,她就抓瞎。
最后姜棉实在是教不动了,只能放弃。转而打起谢东和的主意来。
谢东和也不爱进厨房。之前迫于陆二舅的威压,才被抓住学了两天,现在自己的兄弟和对象都跟着学,他也不好缺席,但心态并不积极。
直到姜棉说了这么一番话。
“楚婴同志样样优秀,唯一的短板就是不会做饭。如果你不把这个短板补上,万一哪一天你们俩闹别扭了,她又遇到一个很会做饭的男士。到那时候人家拿他的长处来攻你的短处。你说楚婴同志会不会被勾走?”
谢东和的态度瞬间变得积极起来。
之后姜棉一进厨房,他就紧跟其后,三个人一起看姜棉炒菜的时候,他也一定要站在最前面。
其他两位小伙伴在姜棉的示意下也都让着他,次次让他抢先。之前是三个人轮流试做的,现在姜棉也不叫他们轮流了,每次都是让他来。
等谢东和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有点喜欢上做饭了。
但他还有想找自己的兄弟发发牢骚,“梵哥,你媳妇坑我,我怎么也不提醒一下?”
庄清梵敲他:“别乱说,现在还不是媳妇。”
谢东和摸摸头:“迟早的事嘛。”
庄清梵瞥了他一眼,谢东和马上不敢说了。
谢东和嘀咕道:“重色轻友。”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庄清梵还是听见了,“她坑你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坑我学做饭啊。我对象就算了,我学会了她受益。你也不提醒我一下,让我学得那么积极。”
庄清梵忍住笑,虽然姜棉后来有跟他提过,但姜棉和谢东和说那番话的时候他并不在场,他便装着不知道,“你不是看见楚婴学不会,自己主动学的吗?”
谢东和不敢说不是为了楚婴学的,说到底,也是为楚婴学的。
当是不一样啊。
他不好意思是自己中了姜棉的激将法,只得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兄弟。
庄清梵最终是憋不住笑了出来,怕兄弟翻脸,马上又收住了,哄他道:“她也是为了你好。坑你对她又没有好处。你学会的手艺在你自己身上,受益的又不是她。你看,为了教会你,我这个对象的练习机会都被剥夺了,这是在牺牲她自己的利益来成就你。”
哄人的话,不管真假,说开了就会越说越溜,“你想,楚婴会蒸和煮,你学会了煎炒炸,一配合,不是刚好。还有,以后要是你们吵架了,你会炒菜,楚婴不会,你们之间,是不是就多了一道和好的台阶?如果你想哄她,是不是又多了一种方式?”
谢东和已经被他成功洗脑,转而对姜棉心存感激,问道:“如果你们吵架了,那你怎么哄她?”
庄清梵:“我们不会吵架。”
谢东和:“万一呢?”
庄清梵:“没有万一。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从来不吵架。”
谢东和瞬间觉得自己被暴击。
他和楚婴就经常吵架,虽然很快就和好,也不会因为吵架而影响感情,但三天不吵心里就觉得少点什么。
这让他在兄弟面前情何以堪。
◎最新评论:
其实吵架也是一种沟通方式,不翻旧账不涉及两方家人就好,我们也经常吵,开始谈恋爱一直吵到结婚后才少了点。
第78章 庄爷爷平反 · ?
[ 各人的性格不同,每一对伴侣都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像庄清梵和姜棉,]
各人的性格不同,每一对伴侣都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像庄清梵和姜棉,两个人的话都不多,姜棉也不是那种会作的女孩,而且两个人的经历特殊,内心自然比其他人成熟,心灵的默契更深一些,很多时候就算没有语言交流,也能明白对方所想,拿什么吵架呀?
谢东和跟楚婴则相反,两个都是爱说话的,心里想点什么,嘴上马上就说出来了,你一句我一句,之前没在一起的时候就爱斗嘴,就算吵架也像说相声。
成了恋人以后,心里对对方多了一些包容,就算吵架,也不会出语伤人,越吵感情反而越好,对于他们来说吵架不是坏事。
谢东和还年轻,有些事情还不懂,不过他也知道兄弟的这种沉稳自己是学不来的,他也不想学,他和楚婴两口子依然这一刻吵下一刻就又好得跟一个人一样。
其实姜棉跟庄清梵也挺羡慕他们的,换成他们俩,吵一架非得损肝伤肺不可,哪能那么快就恢复。
不过他们很快就忙了起来,没有时间去想东想西。
每次生产队的农忙开始前,姜棉都会先把自家的自留地安排好,能种的都种了,还没到时候的就做好准备。等他们一忙完自己的,生产队的春耕就开始了。
忙完春耕,姜棉和楚婴倒是有点空了,不过两位男同志就被请走了。
去年铃木生产队弄了几个沼气池,李国强是个心里有沟壑的,那几个沼气池出的沼液和沼渣不能完全覆盖整个生产队的田地,他就每一种农作物都划分出一片来,专门施沼气肥,跟其他的区别开来,对比效果。
最后得出的结果很喜人。这些信息生产队的很多社员都知道,一传十,十传百,加上亲戚之间的交流,其他生产队的人自然就知道了。
当了这么久的生产队长,李国强的精明也是名声在外了。
于是得到消息的生产队都找了过来,得到李国强的证实后,有门路的就开始活动起来了,四处找材料,等材料买回来,就过来铃木生产队请人。
庄清梵和谢东和这些人不但是第一批就开始参与建造的熟练工,还是手握图纸的技术工,是必须请到的人员。
当然,工钱也是相当可观的。
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些手艺人,他们不参加生产队的日常劳动,而是每个月交给生产队30块,当作买工分的钱,然后自己出去找活干。是亏还是赚,得看他接了多少活。
现在这里的行情是这样,一个技术成熟的泥水匠师傅,日薪是三块。
像庄清梵这些手里握着独门技术的,工资还会翻倍。
庄清梵这次出去干活不累,就是比较费脑子一些。
他除了做设计,还要监督工程的进度和质量。
谢东和的工资比他的差一点,但是比泥水匠的要好一些。
两个人早出晚归,在外面奔波了近两个月,才慢慢有一些空闲。
姜棉之前一直想要一个土制烤炉,但总是被种种原因耽搁了。
庄清梵一直记得这事儿,眼下得了空闲,拉住谢东和就准备动工。
谢东和是个吃货,听说要建烤炉,两眼放光,心中雀跃道:“这是不是说以后又有新的好吃的了?”
楚婴一听就敲他,“炉都没做就想着吃。你不是跟我说你的厨艺快要出师了吗?正好,做好了烤炉给你一个露脸的机会,做一个来尝尝。”
谢东和不敢再多话了,乖乖去搬砖。
等烤炉做好,姜棉试着烤了好几样吃食,像烤面包,烤鱼,烤鸡,等等,每一样尝试都很成功。
谢东和还想做烤鸭,姜棉没满足他,因为她没怎么做过。她以前要吃的时候都是在外面买的,自己家没有那种专业的烤炉,而且离她住的地方不远就有一家烤鸭店,味道还很不错,她的空间里还囤有那家店的货呢。
虽然这种烤炉也能做,但她就是不想做,觉得不正宗。
谢东和遭了拒绝也不失望,反正能烤的又不只是鸭子。依然兴致盎然地练习新技法。
那天烤了一盘排骨后,吃完了晚饭,谢东和心满意足地拉着楚婴先离开了。
庄清梵没走,在门口坐了一会儿,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沓钱交给姜棉。
姜棉有点讶异,问道:“哪来的,这么多钱?”
庄清梵帮她压了压头顶上的几根乱毛,说道:“建沼气池挣的。本来前几天就要拿给你的,有两个生产队的工钱昨天才给,就迟了一点。”
姜棉觉得她和庄清梵还没结婚就提前体验了婚姻生活的日常,就好比现在,家里出去挣钱的那一位,钱一到手就上交了。
她把钱数了数,两百多块,有点惊讶,“这么多?”
庄清梵,说道:“一个泥水匠大工一天就要三块钱。这个不干,还可以找另一个。像我这种的,我不给他干,也就没人能干了。还不允许我多拿两块?”
是这么个道理。但姜棉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你是不是要收徒弟了?”
沼气池不是茅坑,它有一定的危险性。
不但建造过程需要专业知识,使用过程要注意,维护起来也要具备专业的知识。
再过一年多,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就要离开了,总不能到时候自己走了,留一个危险隐患给人家,那不是他们做的事。
庄清梵:“这件事我前一阵子就已经跟李队长说过了,应该差不多这几天会有人来学习了。不过我没说是收徒弟,就是来学一下这个沼气池的维护的。”
现在的师徒关系还是太过于正式了,庄清梵也没打算收什么徒弟。
他之前就有这方面的理论知识,姜棉那里还有很多资料。但沼气池的第一个份图纸是陆二舅画的,这事儿还是有人知道的。
他们的底细别人不了解,如果误以为看一下图纸就能学会,或者认为这个特别容易学,以后都是麻烦。
他的目的是带出几个以后能维护的就好,至于更深一步的,能学到那就是他们自己的本事。
没过几天,李国强就把人选出来了。
包括一开始就跟着他们一起干活的泥水匠,一共是四个人。
那两个泥水匠可以说是半个熟练工了。李国强当初选他们也是有让他们跟着庄清梵学习的考虑,他们的年纪也不算太大,还没到30岁,性格比较憨厚,但是脑子灵活,会转弯,否则也不会没到30岁就能当泥水匠的大工。
另外两位年轻一些,十七八岁的样子,听说都是初中生。也许是家里人看着庄清梵干这个能挣钱,所以才让他来学。
学这个的人确实需要一定的文化水平,否则连图都不会看。
闲的时候庄清梵就教一些理论,工程来了就带他们去实践。
两位男同志时不时地出去,姜棉楚婴这边突然也忙了起来。
先是李国强找她们,说生产队的那些饲养员的饲料配不好,猪要么不爱吃,要么吃了也不长,让姜棉和楚婴两个去教一教。
姜棉也没推辞,生产队的猪养好了,他们也有好处,而且李国强还跟她们许诺了一人一条猪腿的奖xvzl励。
两个人刚把铃木生产队的人教会,其他生产队的人也来请。
但猪的饲料配方是要随着体重的增长而改变的。
如果姜棉她们自己不想停下来的话,她们可以一直这样忙到年底。
但姜棉和楚婴都嫌烦,老是往外跑人也累,虽然人家请她去都不是白去的。
她们最后想了想,决定以后就不再出去了,就在铃木生产队的集体养猪场那里,每次配饲料之前就让李国强通知想要来学习的人过来,□□。
1976年,在姜棉从后世的历史书上看到的所发生的事件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年份,很多载入史册的事情都在这一年发生。
但对于他们这些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机,没有网络,窝在这个小村庄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来说,时间在忙碌中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快到年底的时候,大家都开始有余粮,也正是送礼的好时候。
这一年里,不管是男同志那边,还是女同志那边,来送礼的人都不少。
大家都知道他们几个合伙开饭的事儿,不管是送给他们四个当中的谁的,所有的礼都被送到姜棉这边来。
很多礼不是想不收就能不收的,比如送给庄清梵的,那肯定是他所带的那几个人的家属送的。不收别人还担心你以后教导不尽心。
当然,收了别人的,姜棉他们也会回礼。
东西收得多,大部分都是吃的。一时之间吃不了,就要想办法保存。
姜棉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意因为收礼而忙碌。
那天姜棉正在晒豆干,庄清梵手里拿着一封信过来,眉里眼里都含着笑,他走到姜棉身边,高兴地说:“我爷爷平反了。”
姜棉听了手里的豆干差点甩掉,心里不由自主地“砰砰”跳,虽然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但还是控制不住地激动,“什么时候的事?爷爷回京了吗?”
庄清梵把手中的信递给她,“已经回去了。家里的房子也还回来了。”
两个人都很高兴,决定晚上好好庆祝一番。
◎最新评论:
时间过的很快,已经76年了,马上要恢复高考了
第79章 又一年 · ?
[ 庄爷爷的信里没有提及陆小舅的老师回城的事,说明庄爷爷回城的时候,陆小舅的老师还是在农场的。
庄爷爷的信里没有提及陆小舅的老师回城的事,说明庄爷爷回城的时候,陆小舅的老师还是在农场的。
不过既然政策已经下来了,像陆小舅的老师这样的必定也是会回城的,只是早一点或迟一点而已。
姜棉虽然了解历史的走向,但还是有点担心还没能回去的陆小舅,正想着要不要写一封信去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