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上的美人by降噪丸子头
降噪丸子头  发于:2024年1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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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温柔的关怀声?,萧持点了点头,正想顺势埋在?她香馥馥的颈间腻一会儿, 先前扶住他的那两只柔软小手却突然反水, 推了他一把。
一阵推力袭来, 萧持微微踉跄两步后,下?意识站直了身子。
“刚刚还能一脚把你那好表弟踹去二里地?外,现在?只是半蹲了一会儿脚就麻了, 你打量着蒙我呢。”
此话一出, 萧持微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又恢复如常, 上前几步,去寻她的手。
她没有?抗拒。
萧持的心一下?子就落回了实处,他低声?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为我着急的样?子。”
这是什么毛病?
又听得他继续道:“看到你愿意担心我,我心里边儿就踏实多了。”
翁绿萼受不了他这黏糊劲儿,野蜂子开窍之后也染上了不好的习性,甜言蜜语随口就来。
她压下?想要忍不住上扬的唇角,半转过身去作势要走:“在?外边儿,你能不能注意着些?”
萧持从善如流:“好,有?什么话我们回屋说。”
翁绿萼瞪他,但?眼尾和唇角都翘起了笑的弧度,眸光盈盈,煞是动人。
下?一瞬,她就被人拥进怀里,轻轻的吻落在?她发间。
被人珍重的感觉那样?明显。
她顺从地?闭上了眼,萧持看着她眼睫微颤、双颊微红的动人模样?,忍了忍,暗自告诫自己老实些,待会儿惹她不高兴,那他今晚进屋侍寝这事儿就有?些悬了。
想起在?中衡院里翻来覆去、孤枕难眠的凄清滋味,萧持握紧她的手往外走:“我先送你回去。”
翁绿萼下?意识与他十指紧扣,掌心的贴近,让她感知?到他沉静外表下?仍旧翻涌不休的心绪。
她看出来了,他刚才明明已经动情,激动得不行。
但?既然他自己按下?不提,翁绿萼也不会厚着脸皮继续下?去,只顺着他的意思转移话题:“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想到瑾相?广先前的冒犯之语,翁绿萼下?意识皱了皱眉。
随即,有?一阵温热触上她眉心,捋了捋,翁绿萼顺势展眉,抬起一双漂亮的眼看他。
萧持忍住想在?她荔枝肉一般白嫩无?暇的脸颊上再拧一把的冲动,收回了手,道:“你放心,我必不会让他们好过。”
萧持声?音冷沉,对着她时的神情却能称得上柔和
翁绿萼心头一跳,握紧他手,迟疑道:“你不要做的太?过火,我担心……”
如今的世道风雨如晦,政以贿成,民?心惶惶不安,从前兴起的‘以孝治天下?’的儒道思想早已没落,但?萧持头上若顶了一个‘不孝’的名头,也会被他的敌人抓住大肆攻讦,言他私德有?亏,并非顺应天命之人。
她并不是担心萧持不能为她挣来天底下?女人都羡慕的那个位子,在?东莱城的那段日子,翁绿萼明了,萧持身上背负着的东西早已不是他个人的野望与志向那样?简单,那群誓死跟随他的将?士们,在?他心中同等重要。
她眼中的担忧那样?明显,萧持掌心紧了紧,安慰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她受了委屈,仍愿意为了大局考量。他们呢?
即便是他至亲之人,屡屡欺侮他的妻,萧持也不会轻易原谅。
翁绿萼看着他深邃双眸下?翻涌的怒意,只感觉到四个字,风雨欲来。
萧持将?翁绿萼送回芳菲苑之后,关上门又问她讨了一会儿方才意犹未尽的亲昵事,直到外边儿女使按着他之前的吩咐,过来禀了老夫人与表姑娘已回府的消息,他又轻轻吮了吮那两瓣柔润嫣红的唇,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
萧持望着翁绿萼那双水色迷蒙的眼睛,知?道她还未从先前的欢.愉中醒过神来,萦绕在?他心头的那股怜爱之意愈盛,他低下?头,鼻尖轻轻磨了磨她泛着靡丽红晕的面颊:“我先去了。”
翁绿萼下?意识点了点头,须臾,她又慢吞吞地?补充:“我等你回来一块儿用晚膳。”
等他回来。
萧持点头,道好。
出了门,被夹杂着萧瑟秋意的凉风一吹,萧持脸上的柔和之色顷刻间便不见了,他大步去到那片平时鲜有?人去的后山树林,见瑾相?广虽然面如金纸,气息奄奄,但?仍一息尚存,他嗤了一声?,单手拎起他的衣领,将?人拖着往万合堂走。
得了他的命令,郭管事让仆妇、小厮们都暂避开,省得让他们看见君侯清算娘家兄弟的可怖画面,将?来出去乱传。
万合堂内,瑾夫人正坐在玫瑰椅上生闷气,瑾玉屏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局促得很。她先前替突然离席的表嫂说话,被瑾夫人斥骂了几句,心里边儿正害怕,就听得一阵沉而重,仿佛挟裹着滔天怒意的脚步声?响起,却未见女使们请安、通传的声音。
见萧持沉着脸,如同黑面罗刹般出现在门口,瑾夫人吓了一跳,正想嗔问他几句,见他手里提着个什么东西,来不及等她细看,萧持一抬手,避开了厅内铺着的宝相花纹锦绣织毯,将?蜷成一团破抹布模样的瑾相广丢在了冰冷的地?砖上,发出‘砰’一声?闷响。
瑾夫人定睛一看,花容失色,瘫在地上如同死狗的人……可不就是她的表甥瑾相?广?
“奉谦!你这是做什么?相?广他可是你的兄弟啊。”瑾夫人站起身,痛心疾首地?质问他,随后又让一旁的刘嬷嬷赶紧去请大夫过来,说不定还能救一救。
萧持眼神冷凝,刘嬷嬷顿时被骇得顿在?原地?,不敢动作。
瑾玉屏急急走过去,跪在?瑾相?广旁边,看着他那副出气没有?进气多的样?子,忍不住流下?泪来。
君侯表哥虽然一看就不好惹,但?只从表嫂与他相?处的些许片段,瑾玉屏能猜出来,他并非暴戾之人。
阿兄这个样?子……必定是做了让君侯表哥感到极其?冒犯、不悦的事情。
瑾玉屏忽地?想起从前阿兄房里那几个妖妖娆娆的通房,后边儿被阿娘用扰乱主子念书的藉口打出去发卖了,阿
兄不得不老实了一段日子,这才又启程与她一块儿来了平州。
难道,今日之事与表嫂有?关?
瑾玉屏越想,心越凉。
“阿娘,不知?从前是否我太?好脾气,让您生出错觉,以至于您觉得可以插手我的事,令我妻不快。”萧持立着,神情阴沉,像是一座乌云绕顶、随时都有?可能降下?狂风骤雨的山,“自我十三投军那年起,我便暗自立誓,绝不会再任人左右。您以‘母子之情’做筏子,迫使我迁就您,从前并无?不可,我亦一一顺从了您。您于我有?着生养之恩,但?你对我妻又有?何恩德?您对她处处挑刺、句句不容,又可曾想过我夹在?其?中的感受?”
他一字一顿,俨然是怒极。
瑾夫人听了,却觉得委屈:“我怎么她了?今日郑夫人设宴,你没来之前,她就一直摆脸色,坐在?一旁话也不说,这不是公然打我的脸么?你来了之后,她又恃宠生娇,撺掇着你带着她提前离席,幸好郑夫人宽容,没有?计较,不然我——”
萧持忍无?可忍,打断了她的话:“是我,擅自登门,擅自要带她提前离席。阿娘为何不敢怪我,只将?气发在?她身上?”顿了顿,他又嗤了一声?,“时至今日,阿娘未必然仍以为,我们还如从前那般,要看那些自诩高贵的五姓七望之家的脸色么?您愿意听那些人的奉承之语找找乐子,我不置可否,但?绿萼是我的妻,看着她受人冷落,你不曾帮她不说,还出言奚落。阿娘,你这又是何居心?”
他话里的怪责之意太?重,瑾夫人气得心口不断起伏,她捂住心口,哀哀哭了起来,哭她命苦,哭儿女与她离心离德,哭她早逝的夫君。这些话萧持听了不知?多少遍,他没了耐心,上前又踹了一脚瑾相?广。
原本一脸灰败死相?的人又挣扎着起来吐了口血,倒是因祸得福,醒过来了。
瑾相?广睁开眼,看见妹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这是个不中用的,到如今都没有?攀上萧持的大腿,他又艰难地?挪开视线,看向瑾夫人,奄奄道:“表姑母……救我……”
瑾夫人恨恨地?看向那个给?了她无?限荣耀的儿子:“旁的先不说,你为何将?你表弟打成这副样?子?”
萧持唇角浮上冷笑,语气猖狂:“看他不顺眼,想打就打了。”
他不愿提瑾相?广做的那些腌臜事,倒不是为了替他遮掩什么,单纯是不想让翁绿萼与瑾相?广这等下?流货色扯上一点儿关系,哪怕是从萧持自己的口中说出,他也觉得会污了她。
瑾夫人被他的话噎了噎。
紧接着,萧持又看向她,目光里含着瑾夫人看不懂的疏冷:“从前与您好声?好气地?说,您不听。行,今日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后您让绿萼感到不快一次,我就卸掉你心爱的表甥的一条腿,或是一条胳膊。等他残了、死了,就让下?个瑾家男人顶上。”
瑾夫人的脸霎时间变得一片雪白,萧持慢条斯理地?又补充了一句:“这些年来,瑾家借着你的势,人丁可兴旺了不少。应该够杀上一阵子,阿娘,您说呢?”
瑾夫人回答不了。
她被气晕过去了。
萧持横了僵立在?一旁的刘嬷嬷,下?颌微扬:“照顾好老夫人。还有?,我怕老夫人贵人多忘事,方才我说的话,劳烦嬷嬷在?她面前多重复几遍,别让她忘了。”
说罢,他冷冷地?横了一眼地?上的瑾相?广,转身出了万合堂。
君侯身上骇人的气势极强,等他走了,刘嬷嬷扶住一旁的椅子,才能勉强撑住发软的腿脚。
她看着晕过去的瑾夫人,看着快要不行了的瑾相?广,还有?一旁默默垂泪的瑾玉屏,恨不得自己也两眼一翻晕死过去算了。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听到那阵刻意放缓的脚步声?时,翁绿萼心里一跳,看了看手里还未完成的靴子,下?意识把那堆东西往罗汉床里推了推,拿过几团绣线盖在?上面,等她忙活完这一通,再一抬头,萧持正倚在?柱前,一双深邃眼睛里含着缓缓漾开的笑意,就那样?专注地?看着她。
“饿了吗?我去让杏香她们摆膳。”
说着,翁绿萼就想起身,却被他掐住腰身,放在?了他腿上。
萧持埋首在?她香馥馥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先前萦绕了他一路的那些阴晦情绪顿时被荡涤一清。
他没有?说话,却隐隐流露出一种疲惫,这与体力上的乏累无?关,更?像是从心底释出的倦怠。
翁绿萼静静地?陪着他,迟疑了一会儿,抬起手落在?他宽阔的背上,轻轻抚动。
萧持身形一僵。
他背上那道被后来新?添的大小伤口盖住的陈年刀伤仿佛在?微微发热,浮起一阵像是被蚂蚁爬过的麻麻酥酥的感觉。
勾得他心痒。
“绿萼,我……”
萧持抬起头,干燥的唇瓣擦过她莹润的耳垂,他含住,用牙尖轻轻地?磨、咬,直到怀里的人气息逐渐变得不稳,身子也如一滩春水般软了下?来,他想要乘胜追击,从那截细长玉颈一路吻上去时,却被一只微凉的柔软小手捂住了嘴。
“先用膳。”
翁绿萼悄悄并了并腿心,克制住从身体深处像潮水般涌开来的润意,看向他那双欲求不满的眼,笑了,姿态呷昵地?拍了拍他的面颊:“乖。”
萧持脸色一沉。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恃宠生娇,胆大包天!
他拉住惹了火见势不对就想跑的人,捏了捏她细得可怜的小胳膊,将?人翻身压在?了罗汉床上,看着她明明惊慌又要骄傲挺起的娇媚小脸,低下?头去狠狠索要了一番她只惹火却不灭火的赔偿。
意乱情迷间,萧持还记挂着今晚侍寝的事儿,见好就收,放开了身子愈发绵软的翁绿萼,又扶着让她坐好,自己转身出去吩咐女使们摆膳。
翁绿萼坐在?罗汉床上缓了好一会儿,双手捧住发烫的面颊,这副样?子出去,杏香她们不就都知?道他们刚刚做了什么?
她强撑着有?些发软的腿脚走到梳妆镜前,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髻,见脸没有?那么红了,这才放心了些。
出去之后,萧持还是免不了捱了她几记眼刀。
萧持心里发虚,牵着她的手入座,又十分殷勤地?替她摆膳。
翁绿萼见他夹的都是她喜欢的菜,轻轻哼了声?,随他去。
杏香在?一旁十分幽怨:君侯抢的可都是她的活儿啊!
不过看到君侯这样?小意殷勤地?侍奉女君,杏香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好像不必通过生孩子,女君也熬出头了!
“好了,你吃自己的吧。”
任由萧持给?她夹菜的结果就是她的碗快堆成一座小山,翁绿萼头皮发麻,连忙叫停,又让丹榴去将?小灶上的补汤端来。
“给?你熬的,喝吧。”
说完,她低着头专心攻克起那座小山,却半晌没听见他发出的动静。
翁绿萼疑惑地?抬眼,却见萧持定定地?看着她,神情有?些古怪。
“是之前那晚,我没有?喝的那盅汤?”他记得,他临出门去寻阿姐前,她说要给?自己炖汤喝的。
但?后来稀里糊涂地?闹了一场,那盅汤也被当?时怒意上头的他忘了个精光。
听出他话里微颤的余音,翁绿萼瞪他:“怎么可能,自然是我今日新?熬的。”
汤是新?熬的,但?心意好像越酿越浓。
她们之间,从不是他在?唱独角戏。这样?的认知?,令他欣喜若狂。
萧持端过汤盅,喝了一大口,笑道:“好甜。”
翁绿萼怀疑他味觉出问题了。
她看他火气重,特地?放了更?多的莲子心,怎么会甜呢?
她疑惑地?问,萧持却坚持:“就是甜的。”
当?夜,萧持顺理成章地?留在?了芳菲苑,继续他今下?午时半途而废的侍寝大计。
翁绿萼虽烦他总是跟条狗似的,哪哪儿都要亲过、舔过,闹得本就如同羊脂美玉般的肌肤上泛起阵阵莹润的光泽,但?看着他如此兴奋的样?子,也就没作声?。
云收雨歇,翁绿萼舒舒服服地?靠在?他怀中。
天冷了,这个人形汤婆子在?一旁为她源源不断地?提供暖意,烘得她昏然欲睡。
萧持替她捋了捋面庞上粘着的发丝,他今年不过二十五,正年轻,憋了几日的欲潮一朝释放,他此时兴奋得不了,精神仍昂扬,忍不住就想亲亲她,和她说话。
萧持低下?头去,却见她双颊潮红,神情恬静,俨然是一副承.欢之后弱不胜衣的疲惫模样?。
外边儿又响起潇潇的夜雨声?。
他将?怀里的人又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感受着此刻心底不断洋溢着的充实感,也闭上了眼。
隔日清早,翁绿萼醒来时,萧持已经穿戴整齐,看着是要出门了。
“不再睡会儿?”萧持掀开帷幔,本想着再亲一亲她再走,见她醒了,坐到床边去探她的额头。
还好,没有?发烧,就是脸看着红了些。
翁绿萼摇了摇头,清了清嗓子:“夫君若有?正事儿,便去吧。我今日也得出门。”
从前她不会主动与他说今日有?些什么安排。
萧持脸上的神情因为这个改变而愈发柔和,他没有?问她要去哪里,只嗯了一声?,叮嘱道:“你外出记得吩咐张翼在?旁护卫,我也能安心些。”
萧珏还没有?抓到,虽然他有?他耶娘弟妹在?手,在?那座小院四周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但?不得不顾及到马失前蹄的可能。
翁绿萼乖乖点头应下?,说好。
萧持爱极了她这副刚睡醒还未完全清醒的懵然模样?,捧着她的脸亲了亲:“我走了。”
看着那道挺秀身影消失在?帷幔背后,翁绿萼懒懒舒展了一下?身子,拿过昨夜厮混间被丢在?床角的中衣穿上,扬声?让杏香和丹榴进来。
她下?意识摸了摸喉咙的位置,还好昨夜萧持喂了她好几盏蜜水,不然今早她的声?音定然哑得不能听了。
方才看见君侯一脸如沐春风地?走远,杏香和丹榴跟着喜气洋洋地?进门来,那样?欣慰而高兴的眼神看得翁绿萼都有?些不自在?了。
“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萧持狗啃的痕迹蔓延到颈间那些容易让人看见的地?方了?
翁绿萼连忙对着菱花镜里仔细查看起来。
“婢就是高兴!高兴女君和君侯恩爱,高兴君侯愿意为了女君和老夫人呛声?!”
呛声?这两个字着实委婉了些,杏香性子开朗活泼,和不少女使仆妇关系都不错,今日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听杏香说了万合堂昨夜灯火通明,许多大夫来来去去的事儿,翁绿萼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萧持已经替她表了态,如果她还为了那点儿虚伪的情意主动贴上去,不仅瑾夫人不会领她的好意,更?重要的是,萧持对她的一片心意也会被糟蹋。
孰轻孰重,翁绿萼分得清楚。
丹榴动作麻利地?替她绾好了髻,又簪上几支玉钗,并几朵绢花,菱花镜中映出的容颜犹如美玉不艳,脱尘出俗,翁绿萼自己看了也颇满意,夸丹榴的手越来越巧。
丹榴抿嘴笑,哪里是她手艺好呢,分明是女君美,袅袅娜娜,珠辉玉丽,像极了一朵吸满了玉露精华的芍药花。
自然了,这话她可不敢直说。女君虽与君侯和好了,且一日比一日黏糊,但?脸皮还是薄得紧,听不得她们说些揶揄的话。
翁绿萼心情颇好,用过早膳后,玛瑙来报,张羽林说马车与侍卫都已准备好了,只等女君随时启程。
翁绿萼又检查了一遍仪容和要带给?瑞叔他们的东西,带着杏香和丹榴出了门。
还不忘对着玛瑙道:“今日就要辛苦你们了。”
玛瑙的脸都红了,连忙摇头:“替女君做事,是婢的本分!”
女君会将?东西搬回中衡院这样?的事交给?她,说明是信任她!
玛瑙暗暗发誓,绝不能浪费了女君的信任。
翁绿萼笑着对她又点了点头,带着杏香她们出了门。
张翼一如既往的沉默,翁绿萼轻轻颔首,他便也更?加恭敬,直到看着那道婀娜丽影进了车厢,这才收回有?些酸涩的目光。
“走。”

翁绿萼先去驻云巷接了愫真, 马车这才又悠悠往郊外农庄的方向驶去。
徐愫真有些兴奋,虽然她随着母亲搬出来住,不用再忍受着被外祖母用隐含着可怜与叹息的慈爱目光看着, 是感觉轻松了许多。
但她的弟弟大半时间都?在书院住着,阿娘也不能时时陪着她, 今年不过十二岁的小娘子?难免感觉到了寂寞的滋味。
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翁绿萼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这回带你去认认路, 若你喜欢, 之?后我常带着你去玩儿, 可好?”
小舅母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 身上也香香的。
徐愫真很开心,但她懂事地摇了摇头, 表示舅舅难得在家, 她不能总是霸占着小舅母。
这样的话?,她给日?后的小表妹和小表弟准备的长命锁和金铃铛就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送出去了。
看着小娘子?纯真的眼, 翁绿萼又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
手感又软又滑,不像萧持,他的头发和他的性子?如出一辙, 又硬又扎手。
想到萧持, 翁绿萼又记起徐愫真刚刚无?意中?的话?, 心里?微微一沉,是啊,萧持不知什么时候就又要出征了。
聚少离多。
从前她乐得如此?, 但现在分别还未到来, 她就开始感到烦恼了。
好在农庄很快就到了,翁绿萼理了理情?绪, 笑着牵起徐愫真的手,带着她一块儿下了马车。
深秋的农庄不再有硕果累累、风吹麦浪的盛景,但这样平和朴实的风景亦有着让人心情?开阔的魔力。
有手巧的佃户为?她们献上了自己用秸秆编的花鸟虫蝶,个个栩栩如生,徐愫真很是喜欢,回头望了翁绿萼一眼,见她莞尔颔首,这才双手接过,还不忘打着手势对那个朴实的妇人道了谢谢。
农妇一愣,她脸上挂着的憨厚笑容却?未变,只看着那个稚嫩清秀的贵族女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怜惜。
这么标致的小娘子?,竟不能说话?,真是可惜了。
翁绿萼领着徐愫真沿着农庄旁的田野外的小路走了一圈,被佃农们收割打整得干干净净的田里?草垛子?被码得很是整齐,吹来的风里?亦带了些草木特有的干涩香气。
等她们散步散得尽兴了,一行?人这才又进了农庄大门,黄姑和瑞叔发现女君来了,忙上前迎她。
韦伯兰在庄子?上住了几?个月,原本面黄肌瘦的女郎被养得胖了些,面色红润,看见翁绿萼时,好像还有些别扭,低头唤了她女君之?后,就站在一旁看着黄姑对翁绿萼嘘寒问?暖。
翁绿萼轻轻推了推徐愫真,笑着道:
“你不是想学草编蝈蝈吗?伯兰手巧,有她教你,说不定你一会儿就能上手了。”
韦伯兰差点儿炸毛。
谁允许她用这么黏黏糊糊的语气叫她的名字了!
但触上翁绿萼那双温柔的眼睛,韦伯兰又软了下去,嘟囔道:“我可没自夸过我手巧。”
“是我听黄姑夸过你几?次,这才知道。”翁绿萼好脾气地笑,“待会儿就要麻烦你带一带愫真了。”
韦伯兰看着那一大一小,如出一辙的水灵大眼睛,点了头。
黄姑在一旁看得很是欣慰,现在她们娘俩有了去处,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着随时会被人卖去秦楼楚馆的日?子?,兰姐儿的性情?平和了不少,这都?是女君对她们的恩德。
黄姑说自己又缝了一床喜被,可惜还差几?针收尾,翁绿萼微窘,让黄姑不要那么劳累,年纪大了,还是该顾惜自个儿的眼睛。
再者,那日?萧持说的也对,依他那悍勇劲儿,其实有没有喜被加持,效果都?差不离。
黄姑是个停不下来的性子?,想起自己前些时候摘完果子?后酿的甜酱怕是好了,想着平州秋日?湿冷,待会儿要拿些给女君回去泡水喝,又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她们说话?
间,瑞叔笑呵呵地带着杏香她们烤红薯,还特地出去将烤好的红薯递给张翼和另外四个卫兵:“几?位小哥,吃点儿吧?”
张翼他们职责在身,不敢吃东西,就怕吃坏了肚子?。
再者,烤红薯这种食物,更容易产生一些不雅的气体,还是少食为?妙。
被婉拒了,瑞叔照样乐呵呵的,又回去捡了先前埋在火炉里?的栗子?,并着一碟白糖,端到翁绿萼面前,像她小时候那样哄着她:“女君这会儿不必担心要换牙,不敢多吃糖了。尝尝老奴烤的栗子?,还是不是那个味儿。”
翁绿萼莞尔,让瑞叔不要拘礼,快些坐下。
那日在街上遇到瑞叔他们时,时间匆忙,她还有好多话?没有问?出口,今日?时间充裕,翁绿萼又一连问了许多父兄的近况。
瑞叔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最后又喟叹着放了一个堪称石破天惊的大消息:
“可惜女君远嫁平州,大爷成婚的时候,您也没能回来观礼。主?君当日?可高兴了,独自喝了半坛酒,喝醉了又对着您阿娘的牌位絮叨了半夜。嗐,大爷成了亲,主?君心里?的那块儿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阿兄成婚了?
他给自己写?的家书里?怎么没提这一茬?
见女君眼睛瞪得微圆,俨然很是惊讶的样子?,瑞叔拍了拍自己漏风的嘴,他没想到,这样的事儿大公子?竟然没在书信里和女君提一提。
在翁绿萼的追问?下,瑞叔老老实实地将他知道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
即将要和翁临阳成婚的人并非出自哪家名门望族,而是他在北归雄州的路上偶然相救的一个农家女子?,生就一副花容月貌,性子?也很是平和温柔,府上的下人们就没有不夸她的。儿子?喜欢,经立剧变之?后,翁卓也没了往昔的心气儿,自然是随他去。
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翁绿萼听得自然高兴,但与此?同时也有些疑惑,听起来,阿兄是促成这桩婚事的人,但他为?何又不将这件喜事儿在信里?告诉她呢?
这个疑惑一直困扰着她,直到坐着马车回了君侯府也没想明白。
萧持回了府,熟门熟路地直奔芳菲苑,却?扑了个空,得知她搬回了中?衡院,他心里?得意,知道她心软,记着他之?前说过芳菲苑浴房太?小,不好施展这事儿,这才又搬了回去。
萧持满脸春风得意地回了中?衡院,在女使们的问?安声中?大步进了屋。
雕刻着双面鹊梅图连着盘长结纹样的黄杨木落地花罩垂下的珠帘将内室的景象遮得影影绰绰,萧持站在珠帘外,看见一抹丽影半卧在罗汉床上,他心里?柔情?更浓,掀了帘子?进去,看见她听到珠帘磕碰的琅越之?声懒懒回过头来,瞧着兴致不大高的样子?,他坐过去,顺势将她抱到自己腿上,问?她:“今日?出去逛得累了?怎么瞧着没什么精神。”
翁绿萼往他怀里?蹭了蹭,人慢慢放松下来,将兄长将要成婚,却?没有告诉她的事儿和萧持说了,末了她又疑惑道:“我阿兄也不是个会胡闹的人,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萧持很认同后半句话?。
夫妻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何其珍贵,偏生那翁临阳不识趣,要给她找不痛快。
萧持心里?嗤了一声,捏了捏她柔腻如羊脂玉的手,漫不经心道:“或许是你阿兄担心你介怀那女子?的出身不高,免得你不同意,这才先斩后奏。”
翁绿萼瞪他,微微支起身子?,手撑在他腿上,随着那抹柔嫩掌心的触碰,底下的肌肉迅速变得更为?坚硬。
她撤开手,刚刚想说的话?也因为?他涌上的浪荡劲儿而没了兴致,嫌弃地瞥了一眼他颇为?激动的某处,翁绿萼扭身就想从他身上下去,却?被萧持单手拢住了腰,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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