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她年纪大,不得宠吗?/大龄侍妾的复宠日常by我是星星大
我是星星大  发于:2024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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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好友,是吧,叶小姐。你只要替我作证,告诉这两位侍卫大哥,我不是要偷偷混进宫就行。”
叶舒妤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心知定是有人刻意派这男子来栽赃自己,且现在的局面对自己很是不利。
自己要是替他作证,不就相当于承认他们关系匪浅吗?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摸不准他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什么。
叶舒妤只能装聋作哑,“我还要赶着去给皇后娘娘侍疾,这男子我并不认识,就交给二位侍卫大哥处置了。”
“妤儿,你竟当真不管我的死活?”男子像是心灰意冷般念叨,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这可是你亲手绣的。”
“我当真不认识他。”叶舒妤看见帕子有些熟悉,但还是强装镇定,“还请二位侍卫大哥将他押下去,严加审问。”
一个是皇后的侄女,一个是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男人,侍卫自然选择帮前者。
但男人却像是发了疯似的挣扎。
两个侍卫合力才勉强控制住他。
叶舒妤不敢贸然下马车和男子当面对峙,若是叫人看见她和男子待在一处,才真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清了。
“还不快走!”侍卫逐渐开始变得不耐烦,强行拉着男子就要离开。
男子挣扎间撞到侍卫的刀锋上,顿时血流如注。
此等惨状一出,侍卫抓住男子的手也稍稍卸了力气。
这边苏棠正探望完皇后要走,却见一个小太监进来在荷露耳边低语了几句。
荷露眉头越皱越紧,频频看向皇后睡着的地方,面色十分犹豫。
苏棠不好过问,准备当没看见提步离开。
荷露却突然走到她面前福身,“有一事,奴婢恳请德妃娘娘帮忙。”
“荷露姑姑请讲。”
皇后刚刚昏睡过去,荷露铤而走险告诉自己,大概也是事情太过紧急,她实在没办法了。
苏棠只得停下听她一言。
知晓叶舒妤在宫门口的遭遇后,苏棠猜到多半是有人故意陷害。
毕竟马车失控和接下来的一系列事情都太过巧合。
想在宫里取叶舒妤的性命不是易事,但只要毁了她的清白让她没机会嫁给皇帝就一劳永逸了。
“现在把那男子赶走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他出去还是得张着嘴胡说八道。
而且宫门前看见这一幕的人不少,就算把那男子灭口也来不及了。
事到如今……只能对簿公堂,昭示百姓。”
“这……”荷露眉宇间全是担忧,“虽说侄小姐定然是清白的,但就怕那男子实在诡计多端。”
苏棠略一思索道:“将那男子打晕也好,绑起来也罢,别让他再在宫门前闹腾了。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尽快查到他的身份。
此外,让你家侄小姐来见本宫。”
荷露听了苏棠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应下,“是。”
没一会儿,苏棠便再次见到了上回匆匆一瞥的叶舒妤小姐。
叶舒妤看见她又是一愣,“民女参见德妃娘娘。”
苏棠抬手示意她起身,随后直入主题,“那名男子叶小姐可曾见过?”
叶舒妤如临大敌,一双灵动的美目瞪圆,“德妃娘娘什么意思?”
苏棠不想耽误时间,索性冷下脸,“本宫若是想害你,不会花时间在这儿和你废话。
叶小姐贴身照顾皇后娘娘多日,皇后娘娘什么状况,你比本宫清楚。若非如此,本宫也不想多管闲事。”
叶舒妤半抬眸看向眼前的女人。
听宫里的人说她已经过了三十,但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一张脸柔顺和婉,偏是如此才更让人以为她不安好心。
但此刻听她说话又不禁让人觉得信服。
“回娘娘的话,民女的确不曾见过他。”
“叶小姐再仔细想想。或是你家的仆人,或是你在外偶遇过。”
“那男子的长相还算出挑,放在寻常家丁侍卫里面,民女应该多少会注意到。至于在外……民女家规森严,本就少有出门,更别提见陌生男子。”
叶舒妤像是想向苏棠证明似的,又问了她身旁的侍女,“紫檀,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可曾见过他?”
侍女亦是摇头。
“你既然肯定自己没见过他,他也不该见过你,不过还得再确认一番才行。他躲在马车的什么位置?”
“应当是座板底下。冬日用来放炭火炉子,底下又宽又深,完全容得下一个人。”

叶舒妤一头雾水,将信将疑地看着苏棠。
苏棠无奈再次警告她,“具体怎么做我会解释给叶小姐听。叶小姐心有疑虑实属常事,但叶小姐最好不要对本宫阳奉阴违,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
叶舒妤抿唇应下。
恰巧处置完那男子的荷露从外面进来,“奴婢已经按娘娘的吩咐将那男子暂且扣下。”
她说到此处,犹豫地看了一眼叶舒妤,“但事情已经传开了,没能压下来。”
叶舒妤脸色一白,“宫门口就那几个侍卫,怎么可能传得这么快?”
“有人推波助澜,意料之中的事。不过也不打紧,这会子闹得越大,将来要还你清白时,也会有越多人关注。”
苏棠安抚完叶舒妤,跟她细说了自己的计划,又紧赶着去找了萧景榕一趟。
那男子到底是外男,不能拖进后宫来审问。
而且只有当着百姓的面公开对峙,才能彻底打破谣言。
苏棠去时萧景榕还坐在榻上,眼尾有些许水色,像是才醒的样子。
“何事?”萧景榕边问边给了伺候的人一个眼神。
李培顺领着众人退下去。
“皇上应当已经听人禀报了吧,叶小姐的事。”
“你近日倒爱管闲事。”
“皇上若不希望臣妾管,臣妾不管就是了。”
苏棠表示她也没有很想管。
人家小姑娘还看她不爽呢。
“脾气渐长。”萧景榕听着苏棠摆烂的语气,无奈将她往自己身边一拉。
苏棠顺着他的力道坐在榻边。
她还没躺过萧景榕殿中的软榻。
是比她宫里的还要舒服。
一股子若有似无的檀香,约莫是小叶紫檀做的床架。
“瞧什么呢?”
“皇上的榻挺软乎。”
“胡言乱语。”萧景榕捏捏她的手腕,以示警告。
苏棠露出坏笑,“臣妾实话实说,怎么就成胡言乱语了?怕是皇上思虑过多。”
萧景榕眸光一凝,像是要将人就地正法。
苏棠赶忙把话题扯回正事上,给他讲了自己的计划,“皇上以为如何?”
“那便交给大理寺吧。”
“大理寺?”因为弟弟苏成和大理寺的渊源,苏棠对大理寺实在没什么好印象。
“朕打算派大理寺司直陈文济审理此案。”
苏棠颔首,只要不是姓柳的就行。
“上回杏林宴你不是举荐了一人吗?便让他从旁协理。”
“韩禧?皇上竟还记得他。”苏棠有些惊讶,“不过……皇上为何想起他来了?”
“上回你提起,朕便留意过他,虽无经世之才,但胜在人品端正,也懂变通。再加之他非官宦世家出身,少了利害牵绊,去大理寺最合适不过。”
“皇上是想让他留在大理寺?”
“陈文济是忠直之士,断案只讲公理事实,但他年纪大了,身体经不住东奔西走查案。
至于大理寺丞柳敬想来你早已有所耳闻,近两年他越发猖獗,只是碍于还有几桩大案还握在他手里,朕暂且不好动他。
陈文济再一退,更是无人可与之制衡。”
“所以皇上是想栽培韩禧?”苏棠有些不放心,“但韩禧毕竟年轻,又才刚刚中举,皇上何不等他殿试结束?”
“难得的机会,何必白白浪费?”
苏棠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韩禧考中举人便已经是在末位,殿试想得前三名只怕是难上加难。
不如趁这次在百姓面前露露脸,还能给叶家留个好印象。
她不忘拍拍萧景榕的马屁,“皇上思虑周全,臣妾拜服。”
“适才是谁道朕思虑过多?”
苏棠眼神飘忽,死男人怎么还记仇啊。
萧景榕察觉到苏棠的小表情直想在她脸上掐一把。
自汤泉行宫之后,愈发能瞧见她这样生动的神色。从前虽也有,但都被她刻意藏起来了。
萧景榕捻捻手指勉强忍住,若是真动手,怕就收不住了。
他只得正色道:“此事朕会安排下去,你无需担忧。”
苏棠这才注意到萧景榕眼底这两日就没消下去的乌青,“时辰还早,皇上不若再歇会儿。”
萧景榕直起身子,“不必,还有好些折子要批。”
“那臣妾替皇上研墨。”
“苏成,苏成,你简直是我的福星。”韩禧知道自己能进大理寺,直接抓住苏成的肩膀猛猛摇晃。
苏成感觉自己快被摇晕后无奈道:“你的福星快被你晃回天上去了。”
韩禧这才停下来,替他理了理衣服,“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激动就闲不住手。”
苏成轻叹一口气,“你进大理寺,首先就得把这改了。虽说还只是个无名小吏,但你的一言一行皆代表大理寺的颜面。”
“我知道,我知道,我绝不会丢你和苏姐姐的脸。”
“我先跟你讲讲陈文济此人吧。”苏成拽着韩禧坐下,“依我能查到的消息来看,陈文济是难得的清官,吃喝嫖赌一样不沾。”
“难怪姐夫让我跟着他。”
“别瞎说。”苏成卷起书敲韩禧的头,“只有皇后的弟弟是国舅,你喊哪门子的姐夫。”
“开个玩笑嘛。”
苏成白了他一眼,继续道:“陈司直为人严谨,不苟言笑。是以你跟他相处,定要收收你的性子,莫要惹他不快。他查案讲证据,你的直觉再准,也别在他跟前显摆。”
“明白了。”
“他经验丰富,你从他身上应该能学到不少东西。不过光靠讨好怕是很难打动他,要如何与他相处,你得慢慢琢磨,别心急。”
韩禧连连点头,随后一脸委屈,“知道了,我就那么不让你放心吗?”
“官场凶险,莫大之祸,起于须臾之不忍,不可不谨。
偏偏你又是个急性子,怎能叫人放心得下。
况且大理寺牵涉颇广,不乏皇亲国戚,你定要要慎之再慎。”
韩禧双手合十求饶,“我一会儿还得去听我表哥的训呢。”

韩禧到了大理寺当值才明白自家好友有多了解自己。
若不是他传授的“忍”字诀,自己早就暴跳如雷了。
原来这世上竟有比迟柳先生更刁钻的老头。
原本已是天不亮就得到大理寺点卯,那陈司直竟还要他早两刻钟。
若是有什么要事也就罢了,岂料只是要他一遍遍背条例。
韩禧想起苏成的话,是一点儿不耐烦都不敢表露出来。
想自己在韩家也算是被宠着长大,谁知还没正式当上官,就有受不完的气。
好在今日到了开堂审案的时候,总算能找着点有意思的事。
陈司直坐在高堂之上,沉声质问下面的男子。
“堂下何人?”
“草民冯天佑。”
“家住何处?”
“家住城西,锦月门附近。”
韩禧一边观察男子的神色,判断他是否说谎,一边对照大理寺查到的情况核实。
“你是做什么营生的?”
“草民是玉华寺的庙祝。”
冯天佑说到此处挺直腰板,“大人想必听过玉华寺,草民与叶小姐便是在玉华寺相识。”
“你何时与叶家小姐相识?”
“六月前,叶家小姐来寺里上香,说是叶家老夫人寿辰在即,想替她求一尊开过光的观音,再供几盏灯。
叶小姐为表虔诚,月月都来,一来二去,咱们便相识成为知交。
是以草民绝非想潜入宫门,只是受叶小姐所邀,送她到宫门前而已。”
此话一出,在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里激起轩然大波。
庙祝虽在庙里,却并非都是和尚。
例如眼前的郎君一看就是俗家人,长得也俊俏,能勾搭上深闺寂寞的夫人小姐半点不稀奇。
韩禧闻言附在陈司直耳边道:“既如此,大人不如让他和叶小姐对峙一番。”
陈司直瞥了韩禧一眼,似是在怪他多话。
但嘴上却如他所愿传了叶家小姐上堂。
叶家小姐一双美目瞪圆,“大人,此人满嘴瞎话,万不可信他胡言。”
“妤儿,为了你的清誉,我本不打算说出来。”冯天佑一脸悲伤,“是你!是你太过绝情,竟想潜入牢中将我灭口,就别怪我不顾往日情谊了。”
“谁跟你有什么劳什子情谊?”叶家小姐看向高堂之上,“大人,我根本就不认得此人。”
陈司直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惊堂一拍,叫二人安静下来。
“叶家小姐,本官且问你,你六月前是否去过玉华寺?”
叶家小姐咬着下唇,不情不愿道:“是。”
“你是否近六月,月月都去?”
“是。”
“那你为何说没见过这位庙祝?”
“民女到玉华寺向来都是直接找老主持,从未见过他。”
冯天佑底气十足,“若真是如此,我又怎会有你亲自送给我的罗帕?”
叶家小姐急出哭腔,“谁知道你这小贼从何处偷来的?”
“你一个官家小姐的贴身之物,我岂有本事偷得?”
外面的百姓越听越觉得冯天佑的话有道理。
“是啊,哪个官宦人家不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罗帕这等不离身的私物,他一个庙祝从何处偷得?”
“我看啊就是这叶家小姐顾及颜面,翻脸不认人了。”
冯天佑听到百姓的议论声之后更是嚣张,“此事证据确凿,还望大人明断。”
眼见冯天佑占了上风,韩禧在一旁插嘴,“冯公子,你确定你与叶家小姐早便相识,还曾多次见面?”
“那是自然,还要我重复几次?难不成因为叶家在朝为官,错处就全在我吗?”
冯天佑一番话说得义愤填膺,甚至连自称都变成了“我”。
韩禧附在陈司直耳边低语两句,成功收获对方一个“恼怒”的眼神。
好在陈司直到底是以大局为重的人,当即厉声宣判,“错处自然在你。”
冯天佑先是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不可置信道:“陈大人,你……怎能如此断案?”
陈司直眉毛倒竖,“本官如何断案,还轮不到你置喙!你口口声声说与叶家小姐多次相会,却连人都认错,简直荒唐至极!”
底下的百姓也有人反应了过来,“我说怎么看着眼熟,这好像是是千灵艺坊的嫣嫣姑娘啊。”
“你小子还去过千灵艺坊?你去得起吗?”
“我去千灵艺坊修过房顶不行啊?”
冯天佑刚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我,我不是,我只是没仔细瞧而已。”
“你都拿人家帕子了,按理在旁边闻个味都该知道是不是了吧?”
案件已经分明,陈司直自是不会给冯天佑狡辩的机会,“犯人冯天佑,意欲擅闯宫门,图谋不轨,又出言栽赃他人,现移交至刑部定罪。”
结束之后,韩禧忙跟在陈司直身后连连赔罪。
“之所以不告诉大人,是怕大人不同意以此乍供之法断案,并非有意欺瞒大人。”
韩禧以为自己会迎来劈头盖脸一顿骂,岂料对方只是冷哼一声,“你真把本官当老顽固了不成?事急从权的道理本官岂会不懂,更何况这是皇上的授意。”
韩禧一惊,“大人你竟……”
“皇上刚把此案交给本官,便派了你这个毛头小子过来,总不能是巧合。
但你也别想仗着有皇上撑腰,就敢在本官面前胡作非为。”
韩禧恭敬俯身,“下官是真心向大人讨教。”
“破案不是光靠动动嘴皮子就成的。”
苏棠和叶舒妤坐在皇后跟前听着查案结果出来,也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叶舒妤在皇后的眼神示意下起身对苏棠福身、
“多谢德妃娘娘出手相助。原来德妃娘娘叫人扮作民女去见那不轨之人,是为了试探他是否认识民女?”
“叶小姐不必多礼。不光是这样,本宫担心他万一真瞥到过你的样貌,让人去给他加一层心里暗示罢了。
有人扮作你带着侍女去将他灭口,他又在宫门口听过你侍女的声音,他自然会觉得站在你侍女旁边的人就是你。”
叶舒妤大概明白了苏棠的意思,只是没听过“心理暗示”这样的东西。
她也不好意思问,只觉得德妃果然有些能耐,心肠……倒也不坏。
叶舒妤抿了抿嘴唇,不肯坐下,似是还想说什么。
皇后开口替她解释道:“这丫头是想向你致歉,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小姑娘脸皮薄,可以理解嘛。
苏棠不想逼人家,“叶小姐礼数周全,何错之有?皇后娘娘对她太严苛了些。”
叶舒妤闻言实打实给苏棠行了个大礼,“德妃娘娘的恩情民女记下了,将来若有机会,必定报答娘娘。”
苏棠微笑着应付过去便起身向皇后请辞。
皇后现下虽然精神状态比前两日好些,但明日楚禾就要给她用药施针。
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未央宫一连封了月余,除太医和伺候的人,闲杂人等一概不许靠近。
待到墙头的杨树抽新芽,方才传出皇后已经大好的消息。
其间凶险不足为外人道,好在结果还算圆满。
这阵子去探望皇后的嫔妃不在少数,苏棠倒不着急了。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皇后总不会因此怪罪。
时鸢掀帘进来,“娘娘,楚姑娘在外求见。”
“楚禾?”苏棠略一思忖,“让她进来吧。”
楚禾款款而入,脸上难掩疲态,但精神头还不错。
想来这段日子她为了医治皇后也没少熬。
“民女参见德妃娘娘。”
“楚姑娘请起。”
苏棠用眼神示意她有话就说。
“民女特来拜谢娘娘将民女引荐给皇上。”
苏棠不紧不慢道:“本宫原不是为了帮楚姑娘。再说楚姑娘医术精湛,勇气可嘉,用九族做赌注,能得御赐的牌匾是你自己的本事。”
楚禾治好皇后,萧景榕给她的医馆赐了块御笔亲书的牌匾以示嘉奖。
此事过后,她的名望必定更上一个台阶。
“日后娘娘若有用得上民女的地方,可传民女进宫。民女虽别无所长,但一身医术还算过得去。”
苏棠挑眉,“本宫可不希望有用得上楚姑娘的时候。”
楚禾一噎,不知该如何接话。
“你若真想谢本宫,便回答本宫一个问题。”苏棠的语气忽而变得凌厉,“时鸢和杜莫的谣言是否是出自你的手笔?”
楚禾闻言先是露出几分惊讶之色,随后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最后还是咬咬牙承认了,“民女的确见过时鸢姑娘和杜莫公公私下见面。”
“且不说在这宫里宫女和太监交好并不奇怪,更何况时鸢和杜莫本是亲戚,此事楚姑娘不难打听到,绝非姑娘以为的腌臜关系。楚姑娘妄自揣测,毁人清誉,可实在有违你的医者仁心。”
楚禾看向一边静立的时鸢,在对方淡然的眼神下感到羞惭。
“是民女太过武断,民女向时鸢姑娘道歉。”
苏棠趁她愧疚之时继续发问,“本宫相信宫中传闻并非楚姑娘有意散播。”
楚禾当时定然对时鸢存了坏心,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苏棠为了套她的话只好装模作样一番。
“楚姑娘曾将此事告诉过谁?”
“……”
苏棠见她不答,直接戳破,“是一个叫桑楹的宫女对吧?”
楚禾蹙眉抬眼,“娘娘怎知?”
“本宫还知道楚姑娘奉命进宫医治皇后娘娘那夜也去见过她。”
楚禾听到苏棠的话,瞬间想起了桑楹那夜的敷衍。
人命关天的事,她却冷漠处之,甚至不如看似狠毒的德妃。
“本宫只想知道楚姑娘与她是何时何地,因何相识?这点不算为难楚姑娘吧?”
楚禾想想觉得并非不可告人,遂对着苏棠和盘托出。
“如此说来,她倒像是想帮你。”
苏棠闻言更肯定桑楹一定知道剧情,而且比自己知道得更详细。
但她帮楚禾似乎也没有明确的目的。
一直沉默的时鸢忽而道:“其实不论当初楚禾姑娘有没有成功留在宫里为皇后娘娘调理身体……
现下皇上为给皇后娘娘治病张贴皇榜广召名医,楚姑娘无论如何都能凭借卓然的医术崭露头角。”
苏棠明白时鸢是想趁机瓦解楚禾和桑楹的联盟。
让楚禾不再觉得自己是依靠桑楹的帮助才有今日。
但此话也给苏棠提供了一个新思路,楚禾的成名的确像是命中注定。
不管她有没有嫁给何长意,最后竟殊途同归了。
楚禾闻言反倒再次给时鸢道歉,“过去之事,是我对不起时鸢姑娘。”
前面那句道歉是对着苏棠,这句却是对着时鸢。
“我随何太医到京城之后,明知时鸢姑娘和何太医有旧,却不曾避嫌。”
苏棠没想到楚禾会直接承认。
时鸢也愣了一瞬,“男未婚,女未嫁,谈不上是楚姑娘的过错。情意若当真坚不可摧,便不会受外物影响。”
楚禾抿唇,轻轻颔首。
“时候不早了,楚姑娘抓紧时间出宫门吧。”
苏棠见该问的问的差不多,也让楚禾当面给时鸢道了歉,便打发她离开。
沉鹭捧着一套衣裙从外面进来,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适才有太监来传信,皇上今夜会过来,奴婢重新替娘娘梳洗打扮一番吧。”
苏棠轻笑,“本宫现在这身不是挺好的吗?”
“举宫上下为皇后娘娘斋戒祈福了这么些时日,皇上一次都不曾踏足后宫,娘娘自然要好生装扮。”
苏棠闻言不禁打趣道:“你如今当真是学坏了。”
时鸢顺着苏棠的话说:“可不是吗?该是嫁人的年纪了。”
沉鹭双颊浮上一抹薄红,“才没那回事呢。”
小姑娘有心给她打扮,苏棠也没拦着。
反正皇后有所好转,不犯什么忌讳。
不过萧景榕来得晚,宫人点上烛火之后才踏进乾祥宫。
苏棠一身打扮在他面前维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尽数褪去。
萧景榕抱着她,呼吸热得灼人,手上的动作却柔得像水。
苏棠甚至觉得痒。
与其说是调情,不如说像在撸猫。
她觉得面前的人好像急,又好像不急。
苏棠大着胆子捧起他的脸,随后轻轻往左右捏,“皇上怎么了?”
萧景榕张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总是很好,不管是当年吉羊生病时,亦或是现在。
每一次都在他痛苦无措时,都有她在身旁。
萧景榕掐住苏棠的腰,压抑着不受控制的心绪。
表面没用多少力气,实则手臂上的肌肉都已膨起。
苏棠见自己如此放肆都没被训斥,更是得寸进尺起来,用上些力气蹂躏萧景榕的脸。
明明都是人,这人脸上怎么就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又紧又弹。
果然是因为体脂率的关系吗?
两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但出奇的和谐。
苏棠因为做了自己一直不敢做的事越捏越来劲。
直到后腰往下挨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才安分下来。
“愈发没规矩。”萧景榕出言教训她,声音却听不出一丝怒意。
苏棠也觉得自己一把年纪,反而越来越幼稚,后知后觉感到了羞耻。
萧景榕见苏棠羞窘的样子,心里软成一团。
自己亦觉得掌心和耳根都在发热。
他哪能想到自己少年时不曾情动逾矩,现下反而屡屡做些有违君子之礼的事。
私下里她再怎么胡闹,他也生不起气来了。
只能把人更往身前带了带。
适才的隐忍如急待喷发的岩浆,灼得二人大汗淋漓。

叶舒妤放心不下刚从鬼门关出来的皇后,仍坚持再照顾她一段时日。
皇后服完药,一眼瞧出她心不在焉,“这是怎么了?”
叶舒妤看着皇后,在她探寻的目光下犹豫着开口,“堂姑,听说皇上去德妃那儿了。”
“本宫虽好些,却也不能侍寝,皇上总归是得宠幸妃嫔的。”
“妤儿不明白,德妃或许不坏,但堂姑怎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偏爱他人。”
皇后知道小姑娘没有存心刺激自己的意思。
只是到了待嫁的年纪,心里难免生出好奇和忧虑。
“天下不是没有伉俪情深的夫妻,但皇家鲜有。从前世人只会称本宫为昭南王世子妃,如今也只会称本宫为皇后,而非萧夫人。
因此本宫与皇上注定权势在前,情义在后。一旦生出妒忌之心,人就会变得不清醒,不清醒就会犯错。这个位置偏偏容不得本宫有半分差错。
所以不是皇上无情,是本宫被自己的身子和身份所困。”
“动心也是可以控制的吗?”
“你想想你会因为哪个兄弟生得俊俏,能力出众,而爱慕他吗?”
叶舒妤吓得直摇头,“此事有违伦常,自然不会。”
“所以啊,看似不可控,实则也可控。感情之事太过复杂,是说不清的。”
叶舒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如此嫁人还有什么意义呢?”
“若拿本宫来说,自然是助皇上安定大雍,亦是保护叶家。
虽说女子不得不嫁人,难求功名社稷,但本宫以为女子嫁人并非只为相夫教子。执掌中馈,稳定后宅,其功绩未尝不如男子。”
“是妤儿太过狭隘。”
皇后轻笑着拉她下,“若能有两情相悦之人自然最好,若是没有也不必自怨自艾,将自己活脱脱逼成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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