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雌竞,后宫和谐,亲如一家!但是不原谅金玉妍,会在番外里解释她的前因后果。
ps:为什么把琅嬅写成琅华,是因为我对琅嬛福地,女中光华的理解中,华是光彩,光辉,而嬅的意思只是美丽,我认为琅华应该是有着自己光芒的女子,所以选了华。
富察琅嬅重生,不爱弘历,不得懿症,只想好好过日子。
琅嬛福地,女中光华,上一世,我辜负了父亲对我的期望,心思全被那愚蠢的青樱,狠心的皇上牵累,最终两儿枉死,独女远嫁,我也香消玉殒在南巡的游船上,只剩一缕孤魂,看见那口是心非的蠢女人登上我的位置,欺负我的孤女璟瑟,重活一世,我放下内心的负累,惟愿护我儿女平安长大,不再做那心惊胆战的替死鬼!
没想到渣男皇帝,却觉得我温婉大方,对他用情超过青梅竹马的如懿,既然如此,那便受死吧!狗男女!
第1章 锲子
“莲心,救救本宫!”琅华在水中浮沉着,恍惚间她看见莲心正在船板后面捂着嘴。水渐渐淹没了她的嘴巴,鼻子。
又做梦了,她想。自从落水死后,她变成了一抹游魂,她看见莲心的见死不救,也看见了她一心殉主,她这一生,唯一对不起的便是莲心。
后来,她看见远嫁的女儿在蒙古颇受冷落,内心火急如焚,这是她唯一的孩子了,她又看见那个曾经她最害怕取代自已的女人终于登上了后位,却落得了比自已还要悲惨的结局,害死了她的永琏的珂里叶特氏,也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她不禁想到了玫嫔的那句,一报还一报啊。
沉水香聘聘袅袅,萦绕着早已寂静的重华宫,这是她曾与弘历大婚的地方,也是她和永琏,璟瑟度过快乐的潜邸生活的地方。
“额娘,你这辈子不值得啊”璟瑟甚少穿的这么素净,只有琅华知道,她的璟瑟,受了太多委屈,只有将这华贵的衣服一层层穿在身上,她才觉得有依靠。
琅华落下一滴泪来,如果可以重来,她一定再多爱璟瑟一点,她离世以后,唯有璟瑟时时不忘她的额娘。
“额娘,乌拉那拉氏自戕了,女儿觉得,这是她的报应。”璟瑟伏在琅华常常斜倚着的躺椅上。“我好想你啊,额娘。”
琅华知道,璟瑟为了这一天做了太多,准备了太久,她的女儿,之前何曾懂得这些啊。
“额娘,如果可以,女儿想再趴在您的膝盖上,好好的睡一觉。”璟瑟闭上眼睛“女儿好累,好累。”
琅华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住,她伸出手想去摸摸璟瑟,却如溺水一般,意识逐渐模糊。
“不能在世上游荡了吗”她想,“那也好,就祝我的璟瑟,岁岁无忧。”
璟瑟的泪水打湿了躺椅上的团龙祥云纹路,无人晓得,在蒙古的这些年,也熬坏了她的身子,她才二十六岁,身体却早已似干枯之木,色布腾巴勒珠尔的妾室趁她生产之际给她下药,让她有了淋漓之症,为了保护儿子,她不得不撑起精神来和那些人斗,渐渐的,她也明白了额娘当年的不易。
回京以后,她终于能松一口气。
却没想到,宫里早已不是当年她在的景象,乌拉那拉氏当了皇后,宫里原来额娘立下的规矩已经烟消云散,就连皇阿玛,也站在她那边,丝毫不记得额娘的兢兢业业,一片慈心。
凭什么,她想。
谁都可以忘了额娘,她不可以。额娘明明临去之前,力主纯贵妃继位中宫,为何皇阿玛偏偏要立额娘最不喜欢的乌拉那拉氏。
璟瑟记得,当年她不得不远嫁蒙古,乌拉那拉氏那丑恶的嘴脸,如果说宫里到处都是伪善,那乌拉那拉氏便是连伪善都装不出来。
于是她和令皇贵妃联手,一步步将如懿与皇阿玛离心。
最后乌拉那拉氏的反击,也丝毫没有伤到她,她赢了,为了额娘,也为了她自已。
可是璟瑟高兴不起来,她依旧是一个人,没了乌拉那拉氏,还会有别人,别人不幸福了,也弥补不了额娘的幸福。
如果可以,她愿意减寿十年,换额娘一世平安喜乐,璟瑟来重华宫前在佛前祷告。
第2章 又见海兰
“福晋,这儿凉,您请进屋睡吧”琅华感觉一双手为自已披上披风,她忙不迭地抓住。
“璟瑟,璟瑟别哭,额娘在。”她满脸泪痕地抬头,梦中,她的璟瑟在重华宫哭的泣不成声。
“福晋,瞧您,小格格只不过去富察家小住几日,您便这样挂念。”抬头是莲心盈盈的笑脸。
莲心,怎么会是莲心,她还留着在潜邸普通下人的打扮,这究竟是什么时候了,难道是做了一场梦吗?
“莲心,这是什么时候了?”琅华失神地问。
“福晋,已经申正了,用过晚膳您说要小憩片刻呢。”莲心扶起琅华。
“我是说,璟瑟如今几岁了?”琅华随着莲心往屋里走去。
“福晋这是睡糊涂啦?小格格四岁,小主子五岁了”莲心只当琅华被凉风吹得出了神。
“我近来总是会梦到璟玟,一时间恍惚了。”琅华连忙用早逝的大女儿掩饰。
“福晋,您别难过了,您瞧小主子和小格格多么聪慧可人呢”莲心奉上一盏清炖燕窝“连宫里的贵妃娘娘和皇上,都对小主子爱不释手呢。”
琅华轻啜了一口燕窝,丝滑入腹,她才真实的感觉到,自已又重活了一世。
窗外穿花拂叶,一道身影从月牙门处风风火火的进来。
若说她对莲心心怀愧疚,对素练她却百感交集。
素练是她的陪嫁丫鬟,一心为了她,却也说的太多,做的太多,最重要的是瞒着她太多,他日找机会,她必定要将素练与母亲这个隐患解开。
“福晋,奴婢有事禀报。”素练垂首立于莲心身侧。
琅华放下燕窝,抬头看着素练“何事?”
“昨日合宫夜宴,王爷饮酒后,宠幸了秀房的绣娘珂里叶特氏。”素练小心翼翼看着琅华的脸色。
前世她计较得失,也暗中和乌拉那拉氏较着劲,所以对于被宠幸了的珂里叶特氏,她撒手不管,也未曾给她个名分,没想到乌拉那拉氏一个顺水人情,却让海兰成了她最大的助力。
海兰这种人,没有是非观念,像只乱咬人的疯狗,只会误事,况且她死后也曾知晓,前世永琏的死,也和她有关,这一世,她绝不会给乌拉那拉氏和珂里叶特氏机会。
“素练,你去拿五十两银子,到绣房里去一趟,她是愿意做和苏格格一屋子的侍妾格格,还是愿意拿了钱回家去过日子,随她选。”琅华心里盘算,她倒要看看海兰会怎么选择。
素练很快带着五十两银子和海兰回来了,海兰最终选择做王府侍妾。
“不后悔?”琅华抬头,波澜不惊地盯着海兰。
海兰低眉顺眼,看着瑟瑟发抖。
“奴家没有去处,奴已经被王爷………”
“好了,不必多说,我与王爷夫妻同心,王爷喜欢你,我也不会亏待你,你便搬过去和苏格格同住吧,正好她刚刚生育,你也可以沾些恩宠。”琅华仿佛看穿了海兰,这一世,她必不会让珂里叶特氏成为如懿的一条狗。
莲心看她处置得当,不禁暗暗欣慰,福晋毓出名门,她早觉得不必和府中妾室计较,只是素练姐姐一心想让福晋两全,她能看出来,福晋在这府中处处不开心,如今豁达明朗,方是长久福气。
莲心让熹贵妃赏下来的四个大丫鬟之首,跟了福晋主子,茉心跟了晞月福晋,惢心跟了青樱福晋,丽心跟了玉妍格格。
她一直觉得,她跟的福晋主子是最最体恤下人的,不光是下人,福晋心里总是想着别人,所以让自已总是疲于应对,和王爷的感情也总是拧拧巴巴。
让她看来,什么青樱福晋,晞月福晋,都不如她的主子好。
第3章 弘历的关怀
海兰退下后,琅华愣了好一会儿,不知她一丝游魂孤鬼,怎么会回到这一世一切都还美满的时候。
前世的这时候,她儿女双全,却对青樱耿耿于怀,利用高晞月和青樱斗,和弘历较真,逼着永琏日夜苦读,忽略了他的喘症,冷着璟瑟不注重她的感受。
想来真是唏嘘,最终她心爱的人,一个都没有护住。
现在是雍正十二年,弘历还没登基,璟瑟永琏还是可爱的小孩儿,一切都来得及。
“福晋,王爷从宫里回来了,传话一会儿要来咱们屋里”素练安置好海兰,回来回话。
“昨晚王爷喝的胃里难受,让伙房做两碗山药芙蓉羹来,另一碗端到东厢房给永琏,和他说,早点安置,别熬坏了身子,明天我接回璟瑟,去看他。”琅华嘱咐着,起身让莲心伺候着卸了妆面,换上一身月白色寝衣,随手拿起一本弘历留下的《太白集》读着。
月色胧胧,琅华长发慵散。
“你甚少读太白,我当你只读《闺训》、《闺诫》”弘历未让莲心通传,踱步到了房中。
“妾年幼时,是和兄长傅清一起读书的,妾只记得兄长最爱那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琅华合上书卷,仰起细长的脖颈。
此时距皇上去世,弘历登基只一年多,弘历已经参与政事,想来也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心境。
“甚好,不愧是富察氏的女儿。你的兄长傅清,皇阿玛封他为御前一等侍卫,赐军机处行走,当真是挂云帆了。”弘历面上的欣赏溢于言表,他的岳丈一家名门,就连福晋的幼弟傅恒,也是少年奇才。
他虽然喜爱青樱,但对福晋,也是爱重的。
莲心端上山药芙蓉羹,并一碟牛乳酪条。
“王爷在宫中辅佐政事,用些吃食熨帖熨帖吧。”琅华携着弘历坐在桌边。
“昨夜,听说王爷幸了绣房的珂里叶特氏。”琅华抬起眸子,未等弘历回话,便紧接着说。
“珂里叶特氏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正儿八经蒙古镶蓝旗,人也温顺,妾想着,就让她和绿筠做个伴吧。”琅华又为弘历添了一碗羹。
“琅华,昨晚是我失仪了,你处理的很好,我有你这一位贤内助,是我的福气。”弘历放下碗,将琅华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背。
琅华内心只觉一阵恶心。
如若不是他处处留情,管不住自已,怎么会留下海兰这个隐患。
包括后来的玫嫔,嘉贵妃的娇纵,慎嫔的背叛,哪一个不是他的手笔。
她压下心中的阵阵翻涌,只用温婉的语气说“王爷的心事就是妾的心事,说起来妾的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璟瑟在富察家已经小住了半月,明儿妾想把她接回来,免得她被她舅舅们娇宠坏了。”
“好,我也想璟瑟了,府里有三个阿哥,却只有璟瑟一个女儿,我也疼她疼的紧。”弘历拥着琅华往床上去。
帘纱之下,两情缱绻。
弘历已沉沉睡去,琅华望着弘历的侧脸。
前世出嫁前,她也曾心存倾慕,可是选秀时弘历对青樱的偏爱,进府时弘历对她的冷落,让她的骄傲荡然无存。
现在想来,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有什么重要呢?
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可爱的儿女,得力的兄弟,无比尊贵的地位,至于宠爱,凭她已经有的这些,弘历便不敢不宠爱她。
弘历啊弘历,这一世,我便亲眼看着你与你的青樱相看两厌。
明日她要回富察家接璟瑟,正好她也有些话要嘱咐额娘,她知道额娘担心她在王府被欺负,所以让素练暗中做了许多,前世这些让她吃了许多苦头,应接不暇。
这一世,她必须要告诉额娘,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莲花,额娘不必再插手她府中的事情,若有什么计划,必定要让她知晓,她不想再面对被动的局面。
第4章 褚瑛祭日(一)
挂着宝亲王府牌子的马车停在了富察府前,额娘已经领着璟瑟和幼弟傅恒在门口迎接。
琅华在素练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在瞥见璟瑟那幼小的身影时,早已眼含热泪。
“富察氏携内眷拜见福晋。”富察夫人率先行礼,
“额娘,快起来。”琅华扶起富察夫人。
一别隔世,她也极为想念额娘,不禁扑入额娘怀里。
“好孩子,别在外面失了礼仪,咱们进去说话。”富察夫人抚着琅华的肩膀,一手拉着琅华,一手牵着璟瑟,进了府。
十二岁的傅恒跟在长姐身后,长姐出嫁时他年方六岁,记忆中的长姐端庄明媚,总是大方温柔的笑着,不知道何时起,好像是从那场选秀开始,长姐的眉眼间便总是愁容,再没有对阿玛额娘的娇俏。
可是今日长姐虽然泪眼朦胧,却眉眼舒展,和额娘亲厚有加,他只盼着来年兄长能带他参军,他要为自已争一份前程,为阿玛额娘争光,也为长姐更有底气。
琅华看着府中熟悉的摆设,璟瑟早已挣脱她的手,转头和小舅舅玩闹起来。
富察夫人引着琅华坐在堂室正座上,两手牵着琅华的右手。
“琅华,和额娘说说,可是王爷和府中的侧福晋给你委屈受了?”富察夫人满脸心疼。
“并没有,额娘,女儿是王府主母,王爷又不是那昏庸无能的,谁敢欺负我?”琅华看着母亲保养精致却爬上细纹的双手,那样温暖,那样柔软。
琅华回头看了身后站着的素练,心里暗下决心。
“额娘,女儿有一件事想问您。”
“何事?”
琅华抽出右手,面色庄重。
“额娘可曾瞒着我,往我嫁妆里的镯子中,放了什么东西?”
身后的素练顿时慌张起来,富察夫人也面露惊讶。
前世她忌惮青樱,担心青樱凭着宠爱早她一步诞下嫡子,日日喝坐胎药,连生三胎。青樱和晞月却迟迟没有身孕,等到后来青樱进了冷宫,额娘才告诉她金镯子的蹊跷,她又惊又怕,日夜惶恐。
琅华眉心微动,素练已经害怕的跪倒在地。
“额娘,你瞒着我和素练谋划,让府中妾室无孕,你这是在害我啊!”
富察夫人听到此话,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怎么是在害你呢,额娘是怕她们威胁到你的地位啊,尤其是那个…”
“哪个?她们是什么身份。任凭她们生十个八个,难道能越过我去?”琅华忍住怒气,又伸出手安抚额娘。“我是弘历的正妻,有一儿一女,有出息的弟兄,治理王府从没有什么过错,难道王爷会平白厌弃了我?府中的侧福晋格格们,哪个生的孩子,不得喊我一声母亲?”
富察氏听着这些话,不禁汗颜,自已的心胸还比不过将将二十多的女儿。
“额娘,况且府中两位侧福晋一直无出,他人难道猜不出来是我这儿动了手脚或是治家不严,女儿有容人之量,您却让女儿失了大度之名啊。”琅华知道额娘并不是蠢笨无知的妇人,自已一点,额娘便会比自已明白的更彻底。
她转身扶起素练,用帕子擦着素练的泪。
“素练,你是陪着我长大的。”琅华对素练,终是不忍苛责“你看着我,从不谙世事的格格到掌管王府的主母,若没有你,我在王府那才叫手足无措。可是,你不该忘了,王府主事的,终究是我。”
“素练,素练对不起您,但素练只是想保福晋的地位万无一失,素练没有私心呐。”素练怕主子就此厌弃了她,急忙解释。
“我怎么会不知道?论亲近,你我有从小的情分,论得用,我在王府里最信任的还是你,莲心也越不过你去。你在外怎么做,旁人都会猜是我的心意。过去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只是以后你务必事事要先过问了我,你我主仆一心,便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琅华握住素练的手,给她吃了一粒定心丸。
“素练明白了。”
“你去璟瑟屋里,把她的东西收拾一下,咱接着璟瑟回府。”琅华笑着交代素练。
抄手游廊里,璟瑟缠着让傅恒背着她,两人追逐笑闹,岁月安好。
“琅华,你现在处事越来越有福晋的风范了,额娘知道你长大了,心里只有放心,你放心,额娘以后一定事事和你商量,再不插手你府里的事了。”富察夫人看着女儿对素练恩威并加,才恍然大悟,女儿成亲都已七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额娘了,自已也该放手了。
马车里,璟瑟熟睡在琅华的膝头,红嫩的脸蛋随着呼吸软软地起伏着。琅华心里那块柔软触动,璟瑟,额娘这辈子一定让你肆意快乐。
马车并没有停在乐善堂的正门,而是去了南三所,此时正是永琏早课结束的时候,琅华今儿特意嘱咐,由她亲自来接永琏下学,
弘历封为宝亲王后,圣上亲赐毓庆宫,赐名乐善堂居住,以便时时督促他,府中的永璜永琏也每日要来上书房听训。
琅华搂着璟瑟,看着远处年仅五岁却稳重如小大人的永琏,永琏看到额娘和妹妹,也加快了脚步。
“额娘,您怎么亲自来啦?”永琏跑过来,小小的额头上沁满了汗珠。
琅华拿着帕子细细为他擦拭“额娘想着你读书辛苦,下了课肯定最想见着额娘和妹妹,便来接你了”
璟瑟早已抱着哥哥不撒手了,兄妹两个一见面便腻在一起。
素练和小厮接过永琏手中的书箱,扶着琅华要上马车。
“永璜请母亲安,二弟,三妹好。”琅华才注意到,弘历的长子永璜不知何时早已在后面垂膝请安。
琅华记得前世,永璜听信金玉妍的话,以为是她害死了永璜的额娘褚瑛,永璜一直对自已怀恨在心,最终他也郁郁而终。
琅华想着,永璜终究也是个可怜的没娘的孩子,没有伤害过我,我又何必吝啬给他一个安稳的生活呢。
“快起来,永璜,你和永琏一道在上书房读书,都是你阿玛的好孩子。”
永璜虽然比永琏长一岁,却极其清瘦,琅华想着前世永璜受到的苛待,谁在那样的境遇下,都会生出怨气。
她回头瞥了一眼素练,素练连忙扶起来永璜。
“儿子谢母亲夸赞,先生让儿子继续去庑房练字,儿子先退下了。”永璜转身而去,清俊的身影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老成,如果说永琏的稳重是她从小的嘱托刻意为之,永璜的独立老成却是让人心酸,陪读的小厮竟然让永璜一个人从上书房到庑房。
“素练,明儿让莲心带着永璜去绥化殿给褚瑛上柱香吧,再拿一百两银子,送给褚瑛的阿玛,她毕竟对王爷的子嗣有功,也算同为富察氏的一点情分了。”琅华嘱咐素练说道。
明儿是褚瑛三周年的祭日,三年前,褚瑛难产而死,她当时忙着照顾璟瑟,对褚瑛,她疏于照顾,本以为是她没有福分,前世弥留之际,才知道是金玉妍搞的鬼。
回到乐善堂,永琏教璟瑟写小楷,琅华在廊下看着一双儿女。
“莲心,去晞月福晋,青樱福晋,苏格格,金格格,陈格格屋里知会一声,明儿是褚瑛格格的祭,让各位格格们抄写一份佛经,明儿请安时带过来,我一并送到瑞华宫,就当姐妹间的情分了。”莲心答应着,先往晞月院里去了。
晞月虽有不满,但知道是琅华的吩咐,到底是应下了,苏绿筠和陈婉茵是老好人自然不会说什么,倒是金玉妍心内纳罕。
“贞淑,往日咱们这位福晋,最是忌讳庶长子生母,怎么今日如此大度了。”金玉妍拈起一片香瓜,小口咬着。
“不过是为了博个贤良的名声罢了,她若是真大度,怎么不把永璜阿哥接过去养着。”贞淑给金玉妍扇着蒲扇。
“也是,罢了,我便全了她的心思,谁让她是主子呢。”
莲心最后一个往青樱院子里去,只因当初入府时,青樱放着其他宽敞的宫室不住,偏偏挑了西北角门上的流光阁,离琅华的长青院甚远。
莲心进门时,青樱正带着阿箬扑蝴蝶,惢心在一旁伺候着,瞥见莲心来了,阿箬放下手中的扇子,掐起腰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福晋身边的红人莲心姐姐啊,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怎么这长青院容不下您了,来我们流光阁找痛快?”
莲心素来知道阿箬刻薄,只看着惢心向她点头示意,青樱却不制止阿箬,任凭她说了一长串挑事儿的话,莲心想着这流光阁真是没规矩的紧,不知道王爷喜欢这什么。
“见过青樱福晋,奴婢传福晋的话,明儿是褚瑛格格的祭日,福晋想各位福晋格格抄写一份佛经,明儿一起带过去,也算是姐妹一场了。”莲心行礼传话。
“好哇,福晋想的周到。”青樱倒是答应的爽快。
莲心福了福身子,退下了。
刚出流光阁,就听到阿箬大声的抱怨“偏她贤能,褚瑛格格不过是个侍妾格格,哪里能让我们侧福晋给她抄写佛经,她也配?让我们侧福晋辛苦一场,成全了她的好名声。”
“阿箬,不准多嘴!”青樱一句不痛不痒的呵斥。
莲心加快脚步走去,青樱福晋也是大族出身,怎么身边的人如此野蛮无礼。
福晋就从不许她们议论各位主子,也从不在王爷面前搬弄是非,七年了,她没见福晋对下人发过火,却能把王府管理的铁桶一般,真是叫人服气。
莲心回到长青院正是主子们用晚膳的时节,王爷知道璟瑟回府,特意来陪琅华母子用晚膳。
莲心回了素练各院的情况,素练听得阿箬的那些话,眉头直蹙。
“璟瑟在富察府上是玩开心了,都乐不思蜀了,可知道阿玛想你想得紧啊。”弘历将璟瑟抱在膝上,拿着一块糕点逗璟瑟。
“璟瑟也想阿玛和额娘!嗯……还想念哥哥~想哥哥带我去玩”璟瑟小脑袋瓜看向永琏“不过小舅舅也会带我玩,但是我还是最爱哥哥啦!”
“哈哈哈哈哈”弘历,琅华和永琏都被璟瑟的童言童语逗笑了。
琅华接过璟瑟,弘历也关心起永琏的学业。
“回禀阿玛,先生讲到了《春秋谷梁传》,儿子初时觉得难,但是看大哥每日把先生讲的一字不落的记下来,儿子便也效仿,果然大有助益。”永琏如实回答,对于大哥永璜,他看大哥不争不抢,他不介意让阿玛看见大哥的优点,这也是今日额娘告诉他的,有时,让别人发光,也能照亮自已。
“你与永璜兄弟和睦,一起进益,阿玛很欣慰。”弘历说着,夹了一片八宝鸭子给永琏。
“王爷,妾身有件事想求你,琅华伺机开口。
“琅华,但说无妨。”弘历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已这个福晋,她这两天倒是忙的很,收了海兰,接了璟瑟,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儿。
“明儿,是褚瑛的祭日,王爷还记得吗?”
弘历身形一顿,褚瑛,怎么会不记得,那个小心谨慎,恭顺谦良的女子。
“原来褚瑛,已经走了三年了。”弘历摩挲着腰间的玉带。“福晋想说什么?”
“妾已经安排了各位姐妹为褚瑛抄写佛经,明儿也会让素练带永璜去上一柱香,妾是想请王爷,明天若是有空,陪永璜用个晚膳吧。”琅华起身,将璟瑟交给素练。
“我知道了,我也很久没陪过永璜了,福晋心细,府里交给你,我很放心。”弘历知道琅华大家闺秀的品格,即使当初他心属青樱,但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他也感受到了琅华的好,大方得体,有分寸,永远会为他处理好府中事务,又不像其他女子一般善妒,连两个儿女也是玉雪可爱,聪明懂事。
琅嬛福地,女中光华。额娘的眼光,果然毒辣。
琅华并未挽留弘历留宿,昨日刚刚在这歇下,他今日要去青樱屋里。
琅华乐得清净,只揽着璟瑟在榻上剥橘子。
素练低声将今天莲心的所见所闻回了琅华,琅华低声轻笑。
乌拉那拉氏房里有阿箬这个蠢东西,还能落什么好,身为主子,不能约束下人,简直无能至极。
“莲心,我让你去找人盯着永璜屋里的李嬷嬷,可找人去办了?”琅华问帘外伺候的莲心。
“已经办妥了,李嬷嬷近来每日都回自已家去,奴婢已经让角门上的跟着她了。”莲心答应着。
“辛苦你了,莲心,你办事总是这么妥帖。我想着你已经十八了,也到了嫁人的年龄了,你若是有中意的了,定要告诉我,我为你备一份厚厚的嫁妆。”琅华想起前世的糊涂,将莲心一个姑娘家,许配给王钦这样的腌臜东西,便觉得莲心的见死不救,故意拖延是可以谅解的。
莲心服侍的尽心尽力,定不能再亏待了她。
“福晋!奴婢不嫁!”莲心跺脚“奴婢要像素练姐姐一样,伺候您一辈子。“
“莲心,胡说,你和我怎么能一样?”素练正色说道“我小时候掉进了冰窟窿,冻坏了身子,这辈子不能有孩子了才不嫁的,你一个好好的,必定要子孙满堂的。”素练不介意提起自已的伤心事,琅华却只觉得心疼,回头拉住素练的手。
“璟瑟和永璜,也会待你好的,他们对你和对我一样亲厚。”
“奴婢怎敢攀小主子,伺候小主子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就是您的双手,永远跟着您。”
璟瑟听着额娘和素练的对话,早已经睡去。
第二日,四月十六,也是各位侧福晋格格向琅华请安的日子。
晞月照例来的最早,伺候琅华梳洗。
虽也进府七年,晞月的性子和容颜却丝毫未变,琅华一开始忌惮青樱,便有意亲近晞月,虽然存了算计,但几年下来,晞月对她恭恭敬敬,永远和她站在一起,她也生了几丝情份,尤其知道晞月前世死前还在怪着自已,她更是愧疚。
“晞月,你的镯子,看着不那么亮了。”琅华看着镜中细细为自已梳头的晞月说。
“姐姐说,这是我们一同入府的情分,嫔妾时刻不敢忘呢。”晞月绽出温暖的笑容。
晞月汉军旗包衣出身,父亲虽然在皇上和王爷面前得力,但是旗人注重血统,父亲在选秀前就告诉她,不求福晋之位,只求恩宠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