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琅华不再懿症by熹匣君
熹匣君  发于:2024年10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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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华点点头“本来青樱可以凭着皇上的怜惜好好地为自已打算,奈何她被迷了眼,只一味地为家人报冤,攀扯魏府。”
嬿婉满脸感激“臣妾永远感谢娘娘的救命之恩,让臣妾的额娘和弟弟能够远离是非,平安生活。”
琅华摆摆手“咱们之间哪里用说这个,帮你就是在帮本宫自已。”
嬿婉咬咬牙根“只是这次不能把娴妃一起解决掉,臣妾心中恨极了她和凌云彻,简直卑鄙。”
琅华看向窗外刚开的桃花“为君熏衣裳,君闻兰麝不馨香。 为君盛容饰,君看金翠无颜色。青樱和皇上的情分,也不多了,只靠这腹中的孩子撑着,且等着吧嬿婉。”
琅华眼里又恢复了刚才的清明“现在娴妃咱们动不了,被皇上施以宫刑的罪奴,在四执库学半年规矩,就要进宫里服役了,等青樱生产完,送给她一份大礼吧。”
嬿婉看向眼前的娘娘,心中微动,娘娘还是守了本心的良善,让青樱平安度过这孕期。

三月,清廷消灭达瓦齐势力后,端淑长公主也被迎回了京城。
皇上命工部在京城敕造端淑长公主府,供长公主居住,没想到长公主接连请旨,因自已之事,让朝廷和准格尔大动干戈,她心怀愧疚,只愿能在京郊甘露寺带发修行,以赎罪过。
太后和皇上接连劝阻,最后还是同意了她的决定。
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皇上决定“将卫拉特分封四汗,赏功策勋,用奖劳绩”。封车凌为杜尔伯特汗,阿睦尔撒纳为辉特汗,班珠尔为和硕特汗,噶勒藏多尔济为绰罗斯汗,并晋封阿睦尔撒纳为双亲王,食亲王双俸。
但阿睦尔撒纳却并不满足,他本来就想借清廷的力量,把自已最大的对手达瓦齐势力消灭,统治四卫拉特。
于是他带头,不用清纛,不穿官服,不戴清廷所授黄带孔雀翎,不用清朝所颁官印,拥兵自重,希望清廷封其为厄鲁特四部总汗。
皇上收到前线军报龙颜大怒,好一个反复无常,藐视君威的逆贼。
傅恒匆匆赶来,建议皇上先稳住他,然后将其引诱到京城,皇上下令,命兆惠劝说其来京行饮至礼,到时候皇上将安排他,告庙、舍爵、策勋、赏赐、饮酒、观乐,
可阿睦尔撒纳狡猾,竟借口在来京途中逃窜了,皇上决心全歼阿睦尔撒纳。
命成衮扎布为定边将军,兆惠为定边右副将军,车布登扎布为定边左副将军,调集满洲、索伦、蒙古、察哈尔、吉林等地兵马,兵分两路,再次征伐准格尔。
前线军情紧急,原本皇上巡视江南的计划只能搁置,于是在五月,奉皇太后回慈宁宫,皇上及后妃也赶回了紫禁城。
慈宁宫中,琅华带着永琮和永琰来给太后请安,正值太后召了端淑长公主,也就是现在带发修行的观心娘子入宫相叙。
“姮娖妹妹能回京城,咱们一家子团聚真是莫大的喜事,只是在甘露寺到底太苦了,妹妹还是住回公主府吧。”
琅华看着面前一别十几年,满眼沧桑的的姮娖,诚恳地请她回京居住。
姮娖坐在太后下首,一身灰色修行长袍,面色柔和。
“姮娖知道皇额娘和皇嫂的一片苦心,但姮娖阔别皇亲宗族已久,准格尔战事未平,姮娖怎能安心住在华丽的公主府呢,就让姮娖在甘露寺吧,皇额娘和皇嫂可以常来看我。”
太后也不强求,只要女儿能安全回京,就够了,她前面过了这么久异乡孤苦的日子,甘露寺是个能让人心静的地方,就让她自在自在吧。
琅华也不再强劝,只让太后看看永琮和永琰,两个孩子都玉雪可爱,太后喜欢的紧,把曾经先帝赏下来的两个赤金如意锁送给了两个孩子。
端淑长公主带着两个孩子去院中玩耍,屋里只有太后和琅华。
太后看向琅华“哀家没想到,娴妃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孕,倒是保了她一次。你倒是大度,竟真的能看着她诞育龙嗣,你不怕她有不该有的念头吗。”
琅华并不慌张“皇额娘,就算青樱有不该有的心思,前朝的大臣,和咱们的皇上,也不会允许的,况且永琏很好,后宫不得干政,儿臣只要保证后宫的安宁就好了。”
太后点点头“那你知不知道娴妃在打探舒嫔这一胎是男是女,她们两个几乎同时怀孕,必定相争。”
“皇额娘,你我都知道,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皇家血脉,皇上都会一视同仁,但在局中的人是不会清楚这一点的,儿臣知道皇额娘担心舒嫔被害,儿臣已经让豫嫔搬去和舒嫔同住,两人在圆明园一起住了小半年,交情已经不浅,豫嫔虽然性格直爽,但心细也有原则,儿臣放心她。”
琅华说出自已的安排,太后也不禁点点头,两个性格如此天差地别的人,竟然也能有如此情意,可见人与人的交往,不在心性如何,而在处事为人。
琅华告别太后,将永琮和永琰留在慈宁宫陪太后几日,自已先带人回了长春宫。
长春宫里,绿筠和海兰正在教着璟瑟插花,
璟瑟选了一天青色玉壶春瓶,以山茶花为主,佐以桃花和辛夷,又用流苏作衬,浓淡相宜。
琅华走上前,绿筠和海兰夸赞着璟瑟“公主蕙质兰心,甚是好看。”
璟瑟看几位长辈似乎有话要说,主动开口“儿臣把这插花送到乾清宫给皇阿玛,再把前几日西洋进贡来的珍珠胭脂盒要过来,儿臣先去啦。”
说着行完礼,就带人出去了。
绿筠和海兰见璟瑟走了才开口讲起来延禧宫最近发生的事儿。
原来这青樱回宫之后,只觉腹背受敌,宫里人人都想害自已这一胎,因此百般谨慎。
“娘娘,您别愁了,您腹中的孩子可是尊贵着呢,有您与皇上的情分,这孩子生下来恐怕皇上要比七阿哥出生还高兴呢。”颖答应看着青樱的肚子,面色喜悦。
娴妃娘娘就是娴妃娘娘,即使那些人百般陷害,娘娘还是有了身孕,这腹中的孩子就是她翻身的指望,只要她跟紧娘娘,巴林部重新立部也就有希望了。
青樱抚着自已日益隆起的肚子,最近她胖的特别快,双下巴都出来了,想来腹中的孩子长得一定也很好。
“江与彬说,本宫怀的是个男胎,这宫里啊,怀阿哥是最危险的,多少人虎视眈眈呢,本宫在想,还是不要那么快让别人知道了。”|
青樱看向外面站着的菱枝和芸枝,心里想着,能不能借这一胎,让皇上把容珮从木兰围场叫回来,没有个可心得力的人,太难了。
“娘娘,臣妾听说酸儿辣女,您若是不想让人知道您怀的是个阿哥,不如就多吃点辣的。”颖答应认为自已想出来个妙计。
青樱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菱枝,告诉小厨房,从今天开始,多上一些鲜香刮辣的菜,本宫最近爱吃辣。”
门外的菱枝一脸疑惑,什么叫鲜香刮辣?是鲜还是香还是辣?刮辣又是什么啊?
菱枝只能开口问“娘娘,鲜香刮辣是什么味儿啊?”
青樱心里想,这菱枝果然愚钝,必须要把容珮给弄回来。
“鲜香刮辣就是辣的,越辣越好。”青樱高喊。
菱枝领命去了小厨房,青樱觉得,事不宜迟,这就去求皇上。
“芸枝,把白玉霜方糕带上,陪本宫去一趟乾清宫。”
两人来到乾清宫外,李玉和进忠见状赶紧过来。
“李玉,向皇上通传,本宫要见皇上。”青樱扶着芸枝的手,后面跟着三宝。
“娘娘,皇上宣了令妃娘娘在此伴驾,奴才去向皇上通传,请娘娘稍等片刻。”李玉依旧低眉顺眼,牢记一个奴才的本分。
进忠还在回味着刚才令妃娘娘在殿里冲他笑的样子,一脸微笑。
乾清宫内,皇上在教嬿婉模仿赵孟頫的《二羊图》,自创了个《三羊开泰》。
嬿婉看着这胖乎乎的羊,不禁回味起了木兰秋狝时吃到的烤羊腿。
李玉进来通传,皇上并未抬头,只让娴妃进来了。
青樱进来时,就看到皇上握着魏嬿婉的手,两人紧挨着,皇上还时不时的看魏嬿婉得侧脸。
她心中暗气,扶着芸枝轻轻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抬头,令妃也从皇上怀里出来,福了福身子“娴妃姐姐安。”
青樱不搭理嬿婉,只看向皇上。
皇上摸了摸下巴,看着青樱,“青樱,你怎么胖了这么许多,倒像,像朕画的这只羊。”
嬿婉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但还是看向皇上“皇上,女子怀孕,相当于一个人要吃两个人的饭,丰腴一些是正常的,皇上忘了臣妾怀永琰的时候,脸上的肉都要溢出来了呢。”
皇上笑着说“你年轻,这身材恢复的也快,生了孩子后,也不减风韵。”
青樱气的牙根痒痒,皇上命李玉搬来软凳让青樱做了。
青樱让芸枝把白玉霜方糕摆上来,请皇上享用。
“青樱啊,你现在过来,可有什么事儿?”皇上坐下,嬿婉自然地站在了皇上身后。
青樱清了清嗓子“皇上,臣妾现在有孕,身边的人手不够,也不贴心,臣妾想着,容珮受了刑,在木兰围场也一年多了,臣妾想把容珮接回来。”
皇上一脸疑惑“这菱枝和芸枝伺候你十几年,容珮满打满算伺候你不到三年,她就这么好?”
一旁的芸枝也面露尴尬,一直低着头。
“皇上,情意不在相处的多久,在于知不知心,臣妾身边需要一个可心的人。”青樱扶着肚子哀求。
皇上叹气“罢了,你执意要,就让她回来,只是她不能再当掌事宫女了,就当延禧宫里的粗使嬷嬷吧,你要严加约束她。”
青樱替容珮委屈,心里想着,面上是粗使嬷嬷,但她一定会让容珮替她管事的?
后面的芸枝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怎么又把容珮要回来了。
嬿婉听完二人说话,轻轻插了一嘴“臣妾觉得刚刚娴妃姐姐说的话甚是有理,情意不在相识多久,更在朝朝暮暮的知心相处,臣妾觉得,和皇上就是心有灵犀之人呢,娴妃姐姐想必也有知心人吧。”
青樱看向嬿婉,带了怒色“皇上就是本宫的少年郎,本宫和皇上是十几年的感情。”
皇上握住嬿婉的手“朕也觉得,你和皇后一样,都是朕的知心之人,青樱啊,也是朕年少的情分。”
嬿婉羞涩一笑,不再说话。
琅华听完绿筠和海兰的讲述,手里又插完了牡丹芍药同庆瓶,她戴上刚刚摘下来的护甲。
“当日那容珮受了廷杖,没有好好医治,已经瘸了一条腿,回来也不中用了,青樱要她回来,也翻不起什么波浪。”
绿筠和海兰连连称是“是啊,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琅华轻轻一笑“倒是玫嫔,被这容珮打的巴掌,那气还没出呢。”

承乾宫里,舒嫔意欢仍旧抄着皇上的御诗,一笔一划,极其认真。
对面的豫嫔厄音珠手里把玩着从家乡带来的一颗马骨头做的圆润小珠子,另一只手捧着脑袋看着意欢。
“你整天抄啊抄,也不怕抄坏了眼,还怀着孩子呢,孩子天天看这玩意儿,生下来直接会写诗不成?”豫嫔吐槽道。
自从两人从圆明园住在一起,那是经历了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黑暗时刻。
前期每次都以意欢哭哭唧唧跑回屋里结束,后来意欢愈挫愈勇,知道豫嫔读书少,便用典故讽刺她。
豫嫔说她整天就知道读书抄诗,她就说她“井蛙语海,夏虫语冰。”
豫嫔和她抢圆明园皇上赏下来的荔枝,她就说“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吵不过豫嫔,她就会摇摇头“痛哉言乎,人头畜鸣。”
豫嫔虽然对这些典故不清楚,但结合意欢窃喜的表情,她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知道意欢闻不惯烤肉味儿,她便在杏花春馆里支起了烤肉炉,熏的意欢头昏脑胀,最终受不了,前来告饶了。
豫嫔拿起一串牛胸口“要和解也可以,你告诉我你那些文绉绉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欢绞着帕子“左右不是些什么好话,你说我抄诗没用,我就想着用诗句教训教训你。”
“切,我最不喜欢你这酸不溜的样子,姐姐有话就直说,别在这拐弯抹角的,妹妹不喜欢。”豫嫔让苏禄递给意欢一串肉。
意欢连连摇头“这样直接吃,太粗俗了。”
豫嫔看向苏禄“给舒嫔姐姐撸下来摆个盘,再配颗梅子解解腻。”
意欢能感觉到,眼前这个蒙古的嫔妃,虽然心直口快,但对她没有什么算计。
在宫里,没人愿搭理意欢,没人敢招惹厄音珠,于是两个人诡异地和谐相处下来,竟然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
时间一长,厄音珠发现,意欢只要不见到皇上,还是蛮正常的一个嫔妃。
意欢自从知道对不住阿玛以后,便很少再给家里写信,即使在圆明园,两人时时遇到,意欢也不好意思地躲着阿玛走。
那日在藕香榭,她和豫嫔给皇后请安回来,阿玛就站在藕香榭外等着皇上出来,她看着阿玛眼含泪光。
厄音珠轻轻推她一下“意欢姐姐,我不知道你和你阿玛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常见你写‘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我就知道你是感念永寿大人恩情的,你和永寿大人好好认个错,他会原谅你的。”
意欢流着泪“阿玛不会原谅我的,他不会的。”
厄音珠声音提高一点,拉着舒嫔就走“你能相信别人,怎么就不能相信自已阿玛对你的感情呢,走,回去写信。”
永寿大人收到信,三天后,托人给意欢送进来了她小时候用的狼毫笔,这只狼毫笔,是阿玛亲自打猎,用上好的黄鼬尾毛制成,阿玛把笔送进来,意思是说,以后可以多写信。
收到笔的意欢抱着厄音珠哭的泣不成声。
后来意欢有孕,豫嫔也就顺理成章的搬过来和意欢同住了。
豫嫔拉起来意欢“别写了,姐姐,和我一同出去走走,你看看娴妃怀孕,这里跑那里跑,你倒是好,整天在这儿抄皇上的诗。”
意欢无奈地放下笔,揉揉酸痛的手腕“这些年,抄皇上的诗已经成为习惯了。”
豫嫔走上前也给意欢揉着“那就改掉这个习惯,走,我带你去御花园转转,咱们听曲儿,看戏,或者去婉嫔那儿看小阿哥们玩去,哪个不比抄书有意思。”
意欢皱皱眉头“婉嫔和纯贵妃娘娘她们,只怕也不喜欢我,我以前跟着娴妃姐姐,做过一些不好的事。”
豫嫔看着眼前的意欢“但姐姐现在很好,姐姐只要一直都是现在的心性,宫里的娘娘们就算不喜欢你,也不会讨厌你。”
延禧宫外,芸枝和菱枝都又惶恐又紧张,今儿是那容珮重新回宫的日子,娴妃娘娘一早就让她俩在宫门口候着。
远处,一瘸一拐的容珮由两个太监押送着向延禧宫走来,容珮腿瘸了以后仿佛矮了一截,一是因为断腿,二是因为终日劳作背弯曲了,只有那脑袋一直挺立,近处看来,一脸黢黑,嘴角却不服输地抿着。
两位太监见容珮到了,转头便走了。
容珮看到菱枝和芸枝,将背上的包袱拿下来“你们两个,把这包袱拿进去。”
菱枝和芸枝对视一眼,芸枝主动过去接了过来。
容珮清清嗓子“主子一切可好?你们两个照顾的用不用心。”
“容嬷嬷,先进去吧,主子有孕身体不舒服,还等着您呢。”菱枝不愿和她多说话,请着容珮进去了。
“主子,主子,您受苦了,奴婢都知道了,您的家人都被人所害,您不要难过,还有奴婢呢。”容珮跪倒在地。
青樱热泪盈眶,扶起来容珮“容珮,你回来就好,你回来我就安心了。”
三宝想,好一副主仆情深,合着他和菱枝芸枝在这儿,主子不安心啊。
“你们退下吧,我和容珮有话要说。”青樱吩咐众人退下。
等屋里安静了,青樱拉着容珮的手“容珮,你可有凌云彻的消息,本宫和外面已经无法通信了,只听说凌云彻不在宫里当侍卫了。”
容珮老泪纵横“娘娘,奴婢会替您打听的,奴婢听说您有孕了,可知道是阿哥还是公主吗?”
青樱放低声音,声音嘶哑又带着一丝骄傲“江与彬说,本宫会心想事成哒,一定是个阿哥。”
容珮点点头“娘娘,有了这个孩子,您就可以和皇后娘娘搏一搏了。”
青樱抚着肚子“我只盼他做个尊贵的王爷,不过是个阿哥,我们要好好打算,不能让人不高兴地太早了,颖答应说酸儿辣女,本宫确实想吃酸哒,你给本宫找些酸杏来,现在本宫天天吃这些辣菜,都上火了。”
容珮这才仔仔细细把主子看了一遍,主子身材丰腴,确实有点上火的样子。
“娘娘放心,奴婢就会做酸杏干,您要是想吃,晚上把人支开,咱们吃个过瘾。”
外面的菱枝和芸枝听了,差点想翻白眼,吃个酸杏,躲起来吃干嘛啊,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来打听过娴妃娘娘这一胎的胎相呢。
长春宫内,琅华看着江与彬给自已请了平安脉,不禁开口劝了两句。
“江与彬,青樱胖了许多,你的气也出了,把益气补血的药停了吧,稚子无辜,别伤了她腹中的孩子,等她生产完,再清算吧。”
江与彬低下头“微臣遵旨,娴妃娘娘年纪已大,生完孩子再想恢复身形,怕是难了。微臣这益气补身的药加在坐胎药里,本就无害,不会伤到皇嗣的。”
琅华点点头,又问起了意欢的胎“舒嫔多思多虑,她的胎由包太医照顾,可有问题吗?”
“娘娘放心,舒嫔娘娘虽然前两年久病伤了身子,但这一胎脉象颇稳,只要不受刺激,定然会平安生产的。”
琅华想着,看来让豫嫔和意欢同住是对的,有豫嫔在,至少牛鬼蛇神近不了身。

延禧宫内,青樱总算放下心来,容珮在她身边了。
夜色空明,华灯明昼,伺候了一天的菱枝和芸枝已经在庑房沉沉入睡,在另一间庑房的容珮,却捧着一盘子东西偷偷出来,她腿脚不便利,从大通铺上下来,吵醒了不少人。
从菱枝和芸枝屋里过去的时候,还一瘸一拐地绊了一跤。
菱枝和芸枝被吵醒了“芸枝,你听见了吗,这容珮又去了。”
芸枝烦的踹了踹被子“每天折腾就算了,就不能小点声,她倒是整天拿着这酸杏什么都不用干,咱们还要当值呢。”
菱枝拍拍芸枝的被子“睡吧,睡吧,想来今晚她就在外面伺候主子了。”
青樱寝殿里,容珮一扭一扭地把殿里的灯吹灭了,只手里拿着一盏烛台,此刻,青樱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一脸期待地等着她。
容珮端来一盘酸杏干“娘娘,快吃吧,这是奴婢亲手晒得。”
青樱用叉子叉起一颗酸杏,嚼了两口“还是不够酸。”
容珮抬起头“那您多吃点,一口吃两个,奴婢看您怀了皇子,还要使劲儿藏着,真是辛苦。”
青樱咽下一口杏干,掩着口说“在这宫里边,一旦怀了孕,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本宫自然得小心点。”
容珮点点头“主子聪慧,主子再多吃点。”
第二日,长春宫内,众人照例给皇后娘娘请安。
青樱没带菱枝和芸枝两个大宫女,反而带了残废的容珮,让她跟在步辇后走了一路。
琅华夸奖意欢“舒嫔怀了孩子后,反而气色更好了,原来只是白,现在白里透红,一脸福气。”
意欢羞涩地笑笑“都是豫嫔妹妹的功劳,她让臣妾多吃肉,日日领着臣妾去御花园转转,让臣妾强身健体呢。”
琅华看着两人,这舒嫔说话倒是没有那么酸溜溜的了,琅华点点头“你们两个这样很好。”
对面的玫嫔心内凄然,宫里的孩子越来越多,只怕从来都没有人记得,她也有过一个孩子。
但她面上仍强撑着,众人高兴的时候,她也不愿意扫兴。
众人在说着,只见青樱带着容珮又来迟了,她有孕在身,行礼敷衍,琅华也不追究,让她坐在了海兰身边。
看见她身后那惹眼的容珮,琅华心内腹诽,把容珮要回来就算了,一个粗使嬷嬷带着出入宫闱,当真是藐视皇上了。
白蕊姬抬头见到那容珮,心里气愤,首先发难“你这个贱婢,怎么还有脸回宫来,还敢来长春宫脏了主子们的眼。”
容珮目光炯炯,挺直着身子“奴婢是皇上召回来伺候娴妃娘娘的,玫嫔有意见,尽管去问皇上。”
青樱也淡淡地说“让容珮回来,是皇上的仁慈,玫嫔不会在皇上的仁慈之外,还要苛责容珮吧。”
白蕊姬还想说话,舒嫔轻轻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先停口,皇后娘娘有话要说。
琅华看着青樱“娴妃,皇上的旨意是让容珮回来当差遣的粗使宫人,这跟着嫔妃出入的掌事宫女都是有品级的,你宫里是菱枝和芸枝两位,怎么私自将这容珮也提拔了,这可是违反了宫规。”
青樱看着琅华“皇后娘娘,容珮在臣妾身边伺候惯了,是个忠仆,臣妾出来她不放心,自然要跟着,臣妾不好拒绝的。”
琅华看向容珮“你的意思是说,是这容珮私自跟了你出来,违反宫规的是她?”
青樱后面的容珮面色变得青黄,在木兰围场受罚之后的日子,实在是太不体面了,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皇后娘娘,奴婢是一心为了娴妃娘娘,娴妃娘娘也愿意奴婢跟着。”容珮慌忙解释,依旧瞪着眼睛。
琅华看向素练,素练急忙出口训斥“跪下,皇后娘娘和娴妃娘娘说着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容珮跪倒在青樱的身边,她相信,娘娘定会保她的。
琅华又看着青樱,期待她的回答。
青樱眼睛一转,话已经说出了口“皇后娘娘,臣妾回去会好好教导容珮,让她恪守宫规,她刚回来,请娘娘高抬贵手,饶了她这次吧。”
青樱肯定不会承认是她的错误,她这么多年,从没向任何人认过错,况且她与世无争,就算有争执,也是别人为难她。
琅华看向容珮“你的主子知道你做错了,为你求情,本宫给娴妃面子,但你实在可恶,本宫罚你两个月的月银,以后在延禧宫恪守规矩做粗活,不得进入内殿。”
容珮低声应了,但面上仍是不服。
众人出长春宫后,玫嫔看见面前走过跟在娴妃后面的容珮,用尽力气,使劲将她踹倒,犹自觉得不过瘾,冲着容珮撅起来的臀,又来了一脚。
青樱在轿辇上惊呼“玫嫔,你只是个嫔位,你这是对本宫不敬。”
玫嫔冷冷地看着她“这妃位,本在人心,娘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说完,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青樱看着地上自已爬起来的容珮“容珮,你受苦了,你且等着,本宫会为你报仇的。”
容珮恨恨地看着玫嫔远去的身影“奴婢相信娘娘,奴婢受委屈不要紧,她们不能害了娘娘。”
青樱看着地上的容珮,轻声说“容珮,本宫相信你,你去承乾宫慎贵人那儿看看,顺便去打听打听,舒嫔的产期是什么时候。”
容珮拍拍身上的尘土,接受指令,一瘸一拐地往承乾宫走去,目光坚毅,里面有娴妃娘娘身边亲信才有的自信。
众人走后,长春宫里只剩下了琅华和晞月两位娘娘,晞月这一年365天,得有300天在长春宫长待着,大家都习惯了,可今日的晞月却心不在焉。
琅华用手在晞月面前晃了晃,晞月没有反应,琅华才轻轻一拍“晞月,怎么了,今日一言不发的,这可不像你。”
晞月轻叹一口气,往椅子上一倒,面有纠结“娘娘,永璜有心上人了,臣妾为他高兴,但是臣妾还没做好永璜成家的准备,怎么和他未来的福晋相处啊。”
琅华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迅速抓住了重点,永璜有喜欢的人了。
“停!晞月,你先清醒一下,永璜的心上人是哪家的格格?人家格格会喜欢他吗?就算两人彼此钟情,皇上会不会同意二人的婚事,这些都不一定呢,你怎么先就想起来和他福晋相处了。”
琅华接连几问,让晞月头更大了。
“娘娘,永璜看中的是文华殿大学土兼翰林院掌院学土尹继善的女儿章佳氏,臣妾托哥哥在宫外问了,是个端庄知礼的好孩子。”
琅华拍拍晞月的手背“晞月,这是好事,尹继善大人历任川陕、两江、陕甘等地总督,为官爱民敦厚,他的女儿跟随他任职多地,也是个有见识的,和永璜这跳脱的性子正好合上了。”
琅华又说“何况你担心什么和她相处呢,和她过日子的是永璜,咱们只要不插手孩子们的事儿,他们还能平白的厌恶咱们?”
晞月也面露笑意“这位格格能看上永璜,是永璜的福气,等再过了年,这位格格满了十五,臣妾就向皇上请旨,为他二人赐婚。”
两人聊完永璜的事情,琅华又发愁起了永琏,永璜比永琏大一岁,明年就可以请旨赐婚了,这永琏到现在,还没有信儿呢。
琅华知道皇上对永琏寄予厚望,想像先帝对他那样,将永琏留在宫里居住,但如今皇上正当壮年,让永琏在宫里带着福晋们一住好几十年吗?
琅华心内不愿,她当福晋的日子就是住在宫里,实在是太拘束了,上有皇上和后妃压着,下有全宫的人看着,哪有出去立府自在。
琅华决定,找个机会和皇上说,让永璜和永琏出去分府别住。
两人正聊着,豫嫔身边的苏禄往长春宫来,琅华一向对她们宽厚,便温柔地问“苏禄,你怎么又回来了,可是舒嫔那儿有什么事?”
苏禄行了个礼“娘娘,我们主儿在承乾宫发现娴妃娘娘身边那个瘸了腿的老嬷嬷在那儿鬼鬼祟祟地张望,就让人把她打了一顿赶出去了,特意来回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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