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已完结,番外不定时隔日更】
我,二十六岁,社畜,正努力攒钱筹备创业开店中,目前单身。
前男友在热恋期后暴露嘴脸,要我下半辈子给他当洗衣做饭奶孩子的保姆,我冷笑一声,把他踹了。
我的传统家人恨铁不成钢,说我老大不小也该结婚生子了,我还挑三拣四的。我再次冷笑一声,把我妈我爸都拉黑了。
PUA我你是心高气傲,要我奶孩子你是生死难料。然而一转头,我就捡到了一个小孩——准确地说,是被小孩找上门了。
小家伙一身黑色小西装,拿着一张申请信来应聘当我员工。
而且是应聘保镖。
我没当一回事,直到我前男友那神经病找人来骚扰我,让我成日不得安宁。
我本想和他斗一斗,不料无聊之中神使鬼差拨通了小孩的电话,后者还真的上门工作了。
还带枪了。
还真的打跑了渣男找来的流氓。
我预备智斗人渣的计划一条都没用上。
我:……
我:你到底是何人
小孩:我是个杀手
我:薪资期待多少
小孩:包吃住
我:很好,你被录用了,带上你所有家当搬过来,现在开始上班
不是催着要孩子吗?我就要这种的。
但没人和我说他长大得那么快啊?
1、反穿
2、长大速度很快,恋爱部分从成人状态开始
3、小甜文,没啥深度
【排雷:有综一部日腐,一对bl作为主角的同事之二,戏份不多,主要作用是推剧情】
内容标签: 综漫 家教 甜文 日久生情
搜索关键词:主角:友寄新奈,里包恩(Reborn)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真不是炼铜劈
立意: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作为一名社畜,我的命运就是一身死气地回到出租屋后,还不得不顶着怨气加班整理文件。今晚依然如此。我抱着热气腾腾的泡面,一屁股窝进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窄道里,笔记本电脑被我用了好几年,只是多开了几个窗口便嗡嗡散热,斜斜地摆在一旁,四四方方的屏幕闪烁着疲惫的荧光。
我开了电视,它正兴高采烈地放着综艺节目。正嗦着两口面,隔壁还吵起架来,不一会儿又是锅碗瓢盆被打翻的声响。
其实我攒的钱已经够我搬个更好的地方,或者每天吃点好的了,但是我物欲很低,也不介意住所的环境如何,能住、干净就够了,还能攒更多的钱,因此已经在这个小出租屋住了很长时间。
唯一的上进心是以后想要开一家店。所以我也相当于在攒创业资金。
我喝完汤,把杯桶推到一边,着手处理领导发来的文件。这一天本该就这样平平无奇地过去,但就在工作结束后,我发现我的工作邮箱里多了一封未读邮件。
你大爷的,又是啥杂活?
我一边诅咒领导,一边点开邮件,映入眼帘的标题赫然却是“应聘信”。
发信人名叫里包恩,是个外国名字,措辞恳切,礼貌又专业地说明他需要工作,来应聘我的保镖这个职位,同时十分自信地向我保证他的实力。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点点鼠标,把这封邮件丢进回收箱。
一看就是垃圾广告。
但起码不是工作,我的心情还不错,喝完水起身洗澡睡觉,睡前刷了刷手机,顺手拉黑了我前男友竹田京助又注册来加我的小号。
多亏了他,我的黑名单现在非常热闹。短短一周内,不仅划入他的大号,六个小号,还有我的便宜双亲,以及一些烦人的亲戚。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放到网上都不算什么瓜:我大学刚毕业时认识的竹田京助,他是富二代,有钱有闲,我那会儿正四处找工作,到处打工,正好每次打工都能碰见他。孽缘也确实是缘。我只要不打扮,原生长相就是乖乖女那一挂,竹田京助这吊毛好死不死喜欢这个类型,没过一阵就对我死缠烂打。
他很会装,演得非常真诚,直接追了我两年,我也是识人不清,被他打动了。结果在一起没几个月,他就开始本性暴露,要我辞职,搬到他家,让他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同时控制欲越来越放肆,动不动尾随我,我一和男同事有接触他就对我发癫,最后一次吃飞醋甚至上手掐我。我一看势头不对,前不久便立刻跟他分了手。
这一分,竹田京助就毫不掩饰他是条疯狗的事实,追着我咬,使用各种话术试图联络我求复合。我家人则是传统观念重,而且还不识大体,不论我说什么,都反驳抛开事实不谈我也年龄大了该结婚生子了,人家家里有钱条件多好啥啥的,男人管你是喜欢你啥啥的。
我一个个都拉黑了。
毕竟我从来都是懒得废话的人,惹到我你算是惹到钢铁闷葫芦了。
今日份的拉黑完成,世界清净,我美美入睡。什么前男友,什么东亚原生家庭,什么垃圾广告邮件,都被我抛之脑后。
然而,到了隔天——
我穿着背心短裤,咬着牙刷,嘴里都是牙膏泡沫,一头鸡窝毛,沉默地盯着站在我家门前的小婴儿。
没错,婴儿,二头身,一脸萌萌的婴儿肥。但鉴于他看上去比婴儿成熟,还是算小孩吧。
至于为什么成熟,因为他还穿着规规整整的黑色西装三件套,戴着圆顶帽,帽檐趴着一只眯着眼睛的绿蜥蜴,活像个西洋绅士。仔细一看,小孩哥还留着蜷曲的鬓角发,怪有品味的。
见我没反应,小孩自己破冰,从他的小衣服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一面递给我,一面熟练地说:“ciao,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作里包恩,正是为了寻找一份工作来到这里。”
我根本还没看够这个奇妙的画面,下意识接过纸,但仍颇为震惊地沉默着。自称里包恩的小孩也不在意我的失礼,抬手压了压帽檐,相当正式地接着毛遂自荐。
“我了解到你正筹备创业的事宜,想要应聘保镖的职位。你可以放心信任我的实力,友寄女士。”
他咋知道我的事和我的名字?不过我确实瞒着现在的公司在网上运营工作号,为以后的创业打基础。没准这看着就鬼机灵的小子正好看见了。
平心而论,里包恩说话还挺萌的,看似一板一眼,实际上不忘带点语气词。毕竟是小孩吧……但是我对小孩也无感。
我算是回过神,展开手里的纸一看,竟然是自制简历。简介的说辞和电子邮件里一模一样,只是附加了他的履历:世界第一杀手、黑手党继承人家庭教师之类的。
这会儿,临时放在裤兜里(我本来边看手机边刷牙,有人敲门就先揣进了兜里)的手机闹钟也响了,提醒我要去上班。看来就算我有兴趣和小孩子玩玩过家家,现实也不允许,于是我摁掉闹钟,把简历纸递还给里包恩,拿下牙刷含含糊糊回应道:“好吧,但我不收童工,而且马上要出门了,小朋友,你也先回家吧。”
小孩仰着脸,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静静望着我,“小看我的话会吃亏哦。”
我倒是有闲情搭腔:“年龄小,求职被小看是必然要承受的事。”
里包恩又说:“所以我提醒你,会吃亏的。”
我问:“哪方面的亏?”
里包恩道:“雇佣保镖对现在的你而言好处不少吧?”
我继续含着牙刷,边刷牙边盯着他。这小鬼的话术也很老练,说实话,我不太相信他是真的小孩,也许是侏儒症,但是在交流中,他却没有否定自己年龄小。
哦,也没有肯定就是了。
不过这些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即使他说得不错,竹田京助那人渣之后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有个保镖对我来说利大于弊,可我并不想雇一个宝贝保镖,也没时间多聊了。
“你在告诉我你知道得不少,是你自己打听的,还是别人透露给你的?”我总结,“你不用回答,因为我不想知道。既然你不希望我小看你,那我就如对待普通的求职失败的人一样,可以请你离开了,我要上班,里包恩先生。”
我说着,伸手关门。就在大门即将合上的一刻,西装小孩不知从哪里变来一支手杖,竟然生生卡住了门脚。
“如果你改变心意了,我随时等待你的来电。再见。”
一张小小的名片被他体面地放在地上,塞进门缝里。紧接着,手杖抽离,他还替我直接关上了门。
我捡起名片,上面手写着他的名字和一串电话号码。名字还是意大利花体。
……搞不好这小孩还挺闷骚的?
五分钟后再次震动的手机闹铃打断了我的内心吐槽。我立马把这桩奇事当作浮云,随手把名片往茶几上一放,便加快速度回卫生间洗漱。想到要上班,又在心里暗骂领导和同事别来找麻烦。
要我当牛做马还不如让我和天杀的烦人前男友决斗!
要我和疯狗前任浪费时间,那还不如让我加班呢。
我看着眼前三两个堵着前路的地痞,包里还装着笔记本电脑,沉甸甸地挂着肩,本来刚下班就累,这下身心都无比疲倦。
这里是公司楼后设的停车场,稀稀拉拉就剩几辆疑似闲置的电瓶车。我算是最晚走的一批人。顺带一提,我是没骑车的,只不过是从停车场出去能抄近路,我才习惯从后门走。
果然人就该准点下班……
“你们想怎样?”我叹了口气,道。
二流子们对视一眼,可能是见我配合,为首的人抬了抬下巴跟我说人话:“我们金主要你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并且好好和他沟通。”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一顿按,接着把屏幕给他们看。
“这样可以吗?”
“啊?老大,这么简单啊。”
其中一个小弟抻着脖子睁大了眼,随后就被他老大踹了一脚,“滚,不嫌丢人。”
头目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检查了一番,确定我没骗人也没录音,才阴森森地看向我。我从他手里拿回手机,心想赶紧解决,于是假意示弱地别开视线。
他见状,得意地冷笑一声,逼近两步,低下头几乎贴着我威胁道:
“别耍小花招,要是我们交不了差,有你好看的。”
我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差,因为他口臭十分浓烈。
地痞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崩人设地朝地上狠狠吐了口痰,走了。我顿时感到空气清新,人生广阔,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机便在掌心里不知疲乏地振动起来。
该死,是我前男友。
【竹田:你终于肯放我出来了,阿新】
【竹田:我就知道你还爱我的】
【竹田:我们找个时间见面好吗?我很想你,明天你有空吗?】
【竹田:明晚七点老地方见】
【竹田:哦对,我来接你下班吧】
他一连轰炸我好几条消息,我索性把手机静音了。
回家路上,我忍不住四处警惕有没有人跟踪,或者有没有监视的痕迹,但或许是我反侦察能力一般,天也差不多黑了,一路上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要这么每天警戒属实容易叫人殚精竭虑的,所以一平安到家放下包,我便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种死狗般的累意内化于心外化于行。
虽然动也不想动,但我还是忍着不适打开手机。
消息轰炸的小红点都快爆了。
“有人管管吗。”我又忍不住吐槽。
都没胃口吃饭了,我就直接截了图,掏出兜里以防万一准备好的录音笔,回放确认了流氓的威胁都有录清楚,证据确凿,当即就考虑报警。然而我也知道竹田京助这种有钱又脑子有病的人什么都做得出来,特地关了灯,假装要出门,实际上则偷偷摸摸从窗角瞄出去,果不其然瞥到两个人影从隐蔽处小跑出来,堵到了必经的楼道口旁。
我拉起窗帘。手机锁屏的消息弹窗不断地跳动:【阿新,求你理理我】
夜色如水般融入室内,有点凉,令人指尖仿佛都微微泛着冷。我在熄灯的黑暗中握着手机,这唯一的光源影影绰绰地闪烁,晃得我眼睛也有点酸。我没发出一点声音,今晚隔壁也没吵架,于是整个房区似乎都缄默不言,一阵熬人的寂静里,我只能听到老式挂钟走秒的咔哒声。
【理理我。理理我。】讯息乐此不疲地跳到我眼前,【阿新,你要是不理我,你也别想离开】
【回到我身边吧】
【乖一点,好不好】
【求求你】
【求求你】
咚咚、咚咚。我的心跳比秒钟还要快一些,但不妨碍我飞速地思考对策。
首先,竹田京助开始找人骚扰我,如果我不满足他的需求,可能连楼都不让我出,非要我回消息才放人;而我是不可能妥协的,和疯子纠缠越久,他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越难摆脱,我需要一个尽快能回归正常生活的方法,可以对线周旋,但不能太久。
那么,其实报警的办法并非是最有效率的一条,先不说他这架势一看就会想方设法阻挠我,其次我也怀疑他的财力足够买通相关人员,而且这个辖区的警力效率挺低的,隔壁小两口丢了东西到现在也没找回来。报警在这个情况可以作为兜底方案,实在不行了,起码法律程序上还能慢慢走。
我的目光落到装着笔记本电脑的包上。
竹田京助是富二代,他老爹好歹是公众人物,我恰好认识几个颇具新闻人素养的营销号,即使之后热度被压下去,我也能利用舆论搞他一下,他爹估计也会管住他免得丢人。如果造成的社会影响够了,不用我另寻它法,都会有人治他。
不过写通稿也要时间,我得先请两天假。所幸家里还有泡面,目前就不出门了,看到傻鸟前任派来的人就烦。
当然,不排除他们会直接上门骚扰。但是连放高利贷的讨债都不至于那么快就私闯民宅,竹田也有时间和我耗,我倒是不担心短时间内会上升到入室威胁这种地步。
会也无所谓了,老娘烂命一条就是干。
“先这样吧,”我做好决定,便觉得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准备先休息一晚,明天再找通稿,“反正现在着急也没用。”
毕竟我只是普通上班族,没什么运动的时间和习惯,武力不足,更不可能单枪匹马杀出去。认识的人里面也没有能提供保驾护航的能力……
神使鬼差地,我想起今早随手放在茶几上的名片。
小小的一张,白色的,由于惯性滑到了我放得乱七八糟的纸质文件下面。我特意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它。由于不想多生麻烦,我没有开灯,只是借着手机的光再看了一眼名片上的花体字,一股诡异的、缘分般的直觉倏地如电光火石擦过脑海。
我察觉到心中的某种玩笑心、好奇、万一有用的侥幸与平白无故的信任感,又想起小孩从帽檐下抬起来看我的黑色的眼睛,点开了拨号界面。
要是能解决,搞不好还能省了很多事。
可如果是真的小孩玩过家家,岂不是害了人家吗?
……不对。正如他本人所说,小看他的话会吃亏的。既然如此,我高看一下会发生什么呢?
“ciao。”
我眨眨眼。反应过来时,电话竟然真的拨通了。清脆的童声礼貌地与我打了个招呼,我却有点不真实感,话忽然说不出口。也许我在侥幸的同时依旧认为这是个恶作剧,这样才能放低期待,以免真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奇怪的人身上。
电话那头的人也还是不介意我的沉默。他反而像是手握剧本,早已预判我会打过来似的,口吻平静又可爱,一字一句说:“你改变心意了,友寄女士。”
手机放在耳边,我扭头望了一眼被窗帘遮挡的窗户。
“嗯,如你所见。”我小声道,“现在有一次试用期,你方便上工么?”
对方似乎哼笑了一下。
“一分钟。”
纵使我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了,这大放厥词仍然令我有些傻眼。但没等我怀疑他在死装,未挂断的听筒里就猛地响起几声迅速的闷响,听着竟是像消音后的枪声,隐约伴随着重物倒地的声音,然后,便是好几秒钟的死寂。
我:“……”
我开口:“里包恩?”
“已经解决了,女士。”那萌萌的声音又语气随性地响起,“你可以开门了。”
我震惊之中半信半疑,先是撩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什么情况也没有。真的解决了?怎么解决的?该不会真把人做掉了吧?那我也会犯罪啊?
不论如何,强烈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我走到门前,满脸凝重地拧开把手。
门外正站着一位二头身小婴儿。黑西装,戴礼帽,卷鬓发,一手插着兜,一手垂在身侧,握着一把绿色小手枪。他抬起头,目光从帽檐下望出来,忽地让我心生一种荒唐感。
与我对视之间,他勾了勾唇角,像个大人一样微笑。
“ciao。”又是这声招呼。
我飞快挠了挠头。“忘了问了,你是意大利人吗?”
“没错。”
“你日语说得真好。”我自己一打岔,总算舒了口气,侧身让了一条路来,“总之,谢谢你,先进来谈吧。”
小孩走进来时,我还狐疑地望了一眼外面走廊楼道。只不过什么动静也没有,反而身后还传来里包恩的声音:
“我说过了吧,你可以放心信任我的实力。”
“说是这么说,你也不能强求我一开始就无脑信你能……喂。”
我一回头无语凝噎。因为这臭小鬼居然轻车熟路地开了灯、烧了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副茶具,摆在我茶几上,我的文件都被放到了一边,他自己又搬出一个小板凳坐在主位,还吃着我昨天刚买的豆糕!短短几秒间把出租屋当作自己家似的享受起来了!
“别把这里当你家啊!你交房租吗!”我猛地关上门吐槽。
“你不是已经打算雇佣我了么。嚼嚼。”
“我还没和你谈具体的事宜好吗!”我说,“还有那个咀嚼拟声词是在卖萌吗。”
水正好烧开,里包恩开始有模有样地泡茶了。“你想知道什么?”他问。
好任性的家伙!但说实话,反而挺好沟通的。我见他这态度,也懒得多废话了,嘴上说着请你让开一下这是我的座位,一边走上前,伸出手,准备把他从主位上抱开,但下一秒,手背却炸起一种火辣辣的疼——他的枪又变形成教鞭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然而我本来没吃饭就烦,身处被骚扰中的麻烦里更烦,非但不缩手,我还要强制把他拎走。
“你是雇主还是我是雇主?”
我盯着他。里包恩虽说行事脱离常理,实力深不可测,但他似乎也非常会察言观色,识时务,知道该怎么和我做交易,于是给了我一个面子。
我的手成功托到小孩的腋下,把他抱了起来。里包恩微微抿着嘴,不过表情倒很是平常,睁着他黑溜溜的大眼睛看我。我把他自带的小板凳放到茶几对面,将他安置其上,自己就舒舒服服地重新窝到我的专座(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缝)里。
坐回主位,我也有心情代替他沏茶了。在此期间我才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不是小孩吧?”
“我是个杀手。”里包恩说。
我点头。“你刚才杀人了吗?”
“只用了两发昏迷弹。”
“没杀人啊,那就好。”昏迷弹是啥?算了,字面意思上看应该就是让人昏迷的子弹吧。
我给他倒了杯茶水。穿西装的小绅士礼貌地接过茶杯,轻嗅了嗅,啜饮一口。
“请我杀人很贵的哦。”他说得很认真,只是一把童音又亮又软,“而且我现在不干雇佣杀人这行了,直属于彭格列家族,非必要不动真格。”
彭格列也是我没听过的词。我沉下心思索。其实从短暂的打交道之中,可以发现里包恩没说过一句假话,只因为他过于有欺骗性的外表让他显得像在搞笑而已。
而且我估计他本人也知道自己这样挺搞笑的,容易让人掉以轻心,所以很喜欢利用这一点搞事情。
既然都到这一步了,我也顺势接受这个设定,挑出重点来问。
“你已经有单位了?为什么还来我这里应聘?”
里包恩答:“因为暂时回不去,现在相当于失业。”
“什么时候会回?”
“不知道。”
“我的需求是别让闲杂人等打搅我的生活,我会视情况要求你接送我上下班,最好在我上班时也在附近待机,工作内容也根据具体情况变动,但主要是贴身保护,不杀人,没问题吧?”
“当然。”
“你的薪资期待多少。”
“包吃住。”
“很好,你被录用了,带上你所有家当搬过来,现在开始上班。”
“我已经带过来了。”
西装小朋友往我家角落一指,电视柜旁赫然呆着一个黑色的小行李箱。
不是,你啥时候带进来的。
但我都懒得吐槽了,说真的,这可实在是……天上掉馅饼啊!
我琢磨着,确实没有比雇佣里包恩更有性价比的方案了:既然竹田有时间跟我耗,我也会有实力跟他耗,而且除了竹田以外的意外安全事件也会有保障。更何况,这位神秘的保镖要害我的话早就害了,我不用担心他本身的威胁,尤其是他相当坦诚地表示出他只需要一个安身之处的条件,同时这点要求我也养得起。
“我还有一个条件,”我给他续了一杯茶,思忖道,“如果你突然被召回原单位,要提前知会我。”
里包恩顿了顿。
“我不清楚会如何回去。”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才回答,“不过,只要可以,我会先跟你说好。”
我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只包吃住,但我的志向是当一个好老板,这个家的东西不弄坏、不弄丢就可以随便用。你可能不需要,但我每个月会给你一点工资,只是由于我本身可支配的资金也不多,你就当零用吧。”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即将上工的宝贝保镖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一切谈妥!
我的心情一扫阴霾,感到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都放松得多,于是没吃晚饭的肚子应景地叫了起来。我揉了揉肚子,一边拿起手机,一边问:“你吃饭了吗?”
里包恩跷着二郎腿,很是优雅地喝完了茶,“没有。”
“那我们点外卖吧!”我嘿嘿一笑,这大概是我近几周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我虽然会做点简单的饭菜,但家里没食材了,我也懒得下去买。外卖还比我做得好吃呢。今晚奢侈一回,祝贺你开工大吉。”
“好啊,我要吃寿司。”
“你还真是熟练地狮子大开口啊。不过我也想吃了!”
我低头看向手机,竹田已经没再给我发消息了,我估计他手也累。只是那么多未读消息看着也够壮观。我皱了皱眉,动动手指再次把他所有号都拉进黑名单。
小样,我手里有兵了,有本事就来会会你姑奶奶。
在等外卖的闲暇时间里,我还处理了一下工作。没办法,就算被渣男骚扰,日子还是要过的,更何况现在除了积累创业经费外,还要养个小保镖;加完班,我接着拿电脑拟了一张雇佣合同,内容和详谈时大差不差。我把合同打印出来,交给了里包恩看。
他喝完茶,在我工作时就翘着脚看报纸了。我觉得他活得真的很像个中年男人。
彼时他折起报纸来看我的合同,阅读得还颇为认真。我收拾我的纸质文件,目不斜视道:“虽然你这样子就算上法庭估计很难判定有民事行为能力,合同应该没效力,但起码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吧?”
从这家伙又发电子邮件又登门拿信应聘这点,就可以看出里包恩很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他捋了捋蜷曲的鬓发,嘴角轻快地上扬了一下。
“我喜欢和聪明人做生意。”他拐着弯夸了我一句。我相当受用,递给他一支笔。
小绅士干脆利落地在乙方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说起来,”我咽下一口寿司饭,问道,“你是怎么找上我的?”
我家窄窄方方的小茶几桌上摆满了奢侈消费下买来的寿司外送,灯开得敞亮,电视放着当红明星演的电视剧。我还买了几瓶汽水和啤酒,里包恩不喝,所以另外买了咖啡豆,他表示以后他会经常泡咖啡。
这是我几个小时前从未料到的场景。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大概连灯都懒得开。
“明明会有更多条件好的人能给你提供工作,总不能是随便找的吧,认真筛选的话至少还能节约试错成本。”我补充。
里包恩吃东西很快,不过也就前几口塞得多,后面就和我一样吃得慢条斯理的了。他坐在垫高了点的小板凳上,眼睛一眨不眨,纯真地(毕竟没什么比小婴儿的外表还要纯真了)看着我,回答:“确实是筛选过的。”
我嘬了口可乐,等待下文。
“年轻的女士、忙碌的上班族、物欲低、没太多上进心,”里包恩点评道,“说明你接受能力比较高,积累的财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还不生事,不会主动惹麻烦,如果喜欢可爱的小孩的话是最好,但并不是,这一点很可惜。”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吐槽,“你刚才是自夸了一下可爱吗?”
“和家里人关系不好,独居,人际关系简单,也意味着我会少很多麻烦。”
“你怎么连我家庭情况都知道?”
里包恩优哉游哉地喝着味噌汤。
“这种事笨蛋都能查到。”
我:“……”我觉得他在唬我。
“最重要的是,你有坚定的反抗的意志,以及用人的决断力。”他说着,这有点中二的措辞令我有点不好意思,但这家伙说得挺顺嘴的,小孩柔软而平常的表情也没有变化,“我应聘保镖会非常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