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烦失笑,“这种话别经常说。小孩分不出好赖话,哪天被人拐走也有可能认为你们不要她。”
李明月:“除了靓靓胡说八道谁说这些啊。不过今天怎么回事?”
耿致晔从放学说起,一直说到他和小孩进门,中间细节被他略过,“估计那些孩子在家听父母说了什么,又在她面前说过她没爸爸,所以她一听同学提‘爸爸’就很紧张。”
李明月叹气:“这些家长!你大哥快退休了,回头叫他接送。我不信那些小崽子敢当着叶紧的面胡说八道。”
叶烦不禁说:“我以为这边人素质高会好很多。”
“这大院里的人才事儿呢。”李明月摇头,“尤其那些七零年前后出生的。他们的孩子正好跟小丫头年龄相仿,一个比一个崇洋媚外目下无尘!”
叶烦被口水呛了一下。
耿致晔小声说:“您外甥外甥女也是七零年前后出生的。”
“大宝和二宝能跟他们一样?”李明月瞪耿致晔。
耿致晔不敢跟她犟,无奈地点头。
饭后,耿致晔不想听丈母娘唠叨就说得去商店给他两个舅妈买东西。
翌日上午,耿致晔和叶烦到舅妈家,他大舅妈一开口就说:“你俩咋来了?快走!”
耿致晔不明所以,转向叶烦,我不在家这些日子你干嘛了。
叶烦啥也没干:“舅妈,有什么话咱们进去说。”
耿致晔绕过他舅妈进屋。大舅妈见状只能放叶烦进去。没等他俩坐下,她就说:“我家那几个不懂事的这几天总问烦烦什么时候来,肯定觉着烦烦生意做得大,叫烦烦给他们什么亲戚安排工作。”
叶烦很意外:“找我安排工作?”
小舅妈边倒水边说:“他们啥也不缺,以前也没提过你,突然念叨你,能有好事?”
耿致晔慌忙起身:“说了不渴。”
渴不渴是外甥的事,倒不倒是长辈的事。小舅妈放下茶壶,扶着椅子坐下:“我和大嫂也没敢问找你干嘛,担心他们叫我俩出面跟你说。”
叶烦问:“今儿是工作日啊。”
“老大两口子退休了。”大舅妈又朝弟妹看去,“她家老大也退休了。”忽然想起耿致晔看起来不到五十,其实不小了,“老三,你也快了吧?”
“快了!”以前部队允许经商,今年七月起不许经商,上面就让各部自查,到阳历年全面禁止。耿致晔不去打听也知道其他部队经不起查,年底会有大变动。耿致晔届时打申请,上面管不过来肯定叫他退休,省得费心布局。
大舅妈想说退了也好,忙了这么多年好好歇歇。刚想张口,院门被推开,大舅妈的白眼要翻上天。
叶烦想笑,耿致晔握住她的手,提醒她憋回去。
两对六十左右的男女进来停顿一下,看清屋里的人就说:“老三也来了?”
耿致晔没好气地说:“不欢迎?”
他大表哥刚刚露出的笑意凝固,想发火可能因为想到什么又憋回去,以至于整张脸是扭曲的。
叶烦见状又想笑。
大舅妈问:“老三不能来?”
她儿媳妇笑着打圆场:“妈说什么呢。能来,当然能来,这是他舅舅家,不来咱家来谁家啊。”
大舅妈不吃这套:“又来干嘛?”
“来看看您二老啊。”儿媳妇不禁说,“您说您,搬过去跟我们住,我们用得着经常来烦您吗。”
大舅妈一副你说什么鬼话的样子,“跟你们住不得天天被你们烦?”
她儿媳妇噎住,这老太太,听不出好赖话吧。
叶烦心说,不会说话就闭嘴。
小舅妈开口:“我们早上没买菜,想吃什么自己买去。”
她儿媳妇立刻表示她去买,然后和丈夫出去,同时不忘给大堂哥和堂嫂使个眼色,你俩说啊。
耿致晔的大表哥和表嫂在他对面坐下。大表哥开口问耿致晔最近怎么样。耿致晔不冷不淡地说就那样。
他大表哥也不想搭理他,改问叶烦最近怎么样。
叶烦道:“研发电脑不比别的,快不了,还跟去年一样。”
大表嫂扯一下嘴唇,心说谁不知道你的电脑都是买人家的东西回来组装,还研发呢。说得那么高大上,哄谁不懂啊。
大表哥问:“那家里呢?你婆婆身体还好吧。”
大舅妈忍不住开口:“人家今年才七十四,比我小十几岁,能有啥事?”
大表哥皱眉:“又没问你。再说了,您老见过人家?”
“怎么没见过?清明那天就在墓地见过。”大舅妈想起什么,“忘了,你没去给你姨夫烧纸,不怪你不知道。”
叶烦又想笑,大舅妈可比她会阴阳怪气啊。
耿致晔起身端茶杯,趁机扭头瞪一眼叶烦,不许笑!
叶烦接过茶杯挡住嘴。
大表哥装没听见,问:“最近不少地方修地铁拓宽马路重新规划搞拆迁,你那边呢?我记得你家也是老房子。”
耿致晔:“我那边住的人不一般,许多大学教授,桃李满天下,学生不敢跟他们谈拆迁,短时间之内拆不了。”
大表嫂问:“老宅那边也是?”
“那边不是。”耿致晔的父亲在首都没房,耿家老宅是耿父攒钱买的,所以周围什么人都有,还有大杂院,“补贴快下来了。”
大表嫂很意外:“选补贴不要房?你又不差钱,干嘛不要房子?”
叶烦被问住,她说的补贴是泛指啊。
事实上叶烦家几套房子都是要房不要钱。像于文桃过户到叶烦名下的那套房子,当初过户的时候叶烦跟婆婆说代管,现在人家要给四套大平层,叶烦知道她婆婆的心思,要八套实际面积六十平的,签字时直接到于文桃名下。
于文桃拿到房就说几个孙子孙女和外孙女一人一套,她自己留一套。叶烦劝她这事以后再说。
想起她婆婆要分房,叶烦大概明白这几位怎么那么勤快,怕大舅妈和小舅妈把耿致晔兄弟俩算进去啊。
要说这事不是没有可能,他们家就俩外甥,而且耿致晔还是在两个舅妈跟前长大的,跟亲儿子没两样。
叶烦道:“老宅我婆婆说了算。不过现在还可以改。兴许过几天她又反悔了。”
大舅妈道:“不如一半房子一半钱。她手里有钱,生病住院也不用你出钱。我和你小舅妈就是这样想的。”
叶烦想说她有钱,忽然想到叫几个表兄弟拿几十万给两位老人看病,他们肯定认为不如不治。虽然年龄大了上手术台很危险,遭罪不如不治,可谁不想试试呢。
叶烦可以理解两位舅妈,“您说得对。我婆婆要补贴款可能也是这样想的。”
大表哥和表嫂互相看了看,看来她是指望不上了。
可大表嫂一想到同事邻居都说房子还会涨,就想再试试:“房价一年比一年高,需要钱的时候再卖啊。”
叶烦好笑:“找银行买的金条都没法说卖就卖,一二十万的房子哪有那么容易出手。房子卖掉人都变成一把骨灰了。”
大舅妈终于听出来:“你们两口子天天问烦烦来不来,是叫烦烦劝我不要钱要房啊?想都别想!”
大表哥一看被老太太看出来也不兜圈子:“妈,我算过,你和婶都要房,那不光孙子辈,外孙外孙女也能分一套。”
大舅妈道:“我当初买房的时候你姐妹婆家可没少说我老糊涂。现在想要我的房?没门!”
他儿子:“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俩的房子给了孙子孙女,我妹不得有意见?你们老了,不用她伺候?”
叶烦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大表嫂朝叶烦看去,很是疑惑:“笑什么?”
叶烦:“甭说把房子分出去几套,小舅妈和大舅妈俩人拿出一套给别人,我相信那人能把她俩当活祖宗一样供着。两位舅妈老了,人家还不介意披麻戴孝抗幡摔盆!”
“可是那不是外人吗。”
叶烦点头:“是呀,儿女还不如外人。辛辛苦苦把他们养这么大,又给他们安排工作,结果就因为没弄到房子就不愿意赡养老人。威胁谁呢?不是我说,就你和表嫂这把岁数,过几年指不定谁伺候谁!”
大表哥脸色通红:“我说过不伺候老人吗?”
“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你妹有意见,不想伺候老人。不是你说的,是我理解错了?”
大表哥:“我没这样说!”
叶烦点头:“原话不是这样。我理解错了。大舅妈,您也觉着我想多了?”
“甭理他!”大舅妈对儿媳妇道,“我谁也不给!谁经常来看看我我给谁!”
大表嫂无法理解:“您是说房子都在您名下?”
小舅妈点头:“买房的时候没叫你们出一分钱,房子分下来不在我们名下,直接写你们的名?”
叶烦再加一句:“大舅妈,小舅妈,我家小保姆的亲戚也想当保姆,回头我给你们挑一个,一人出四百块钱,您看行吗?”
大表嫂:“一个月八百?哪有这么贵的保姆?人家白领一个月都没这么多。”
叶烦:“伺候两位老人呢。洗洗刷刷,一天忙到晚,还要做饭买菜,八百不多。”
大舅妈道:“你天天早上过来晚上回去,我俩一人给你四百!”
她儿媳妇问:“你退休金才多少?”
叶烦:“退休金不多,请了保姆就没钱了。可现在不是有拆迁款吗。”
两位老人一起点头。
耿致晔的表嫂险些气晕。
胡同口就有卖菜的,这么一会儿小舅妈的儿子和儿媳妇就回来了。叶烦把俩老人的计划告诉他们两口子,问他们介不介意搬过来伺候老人,一个月八百块。
伺候好了还有可能有房。
这两口子心动,说回去商量商量。
大表哥两口子急了,提醒他们来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叶烦起身。大舅妈忙问:“你回去啊?”
耿致晔:“周六周日二宝休息,我们再来。”
大舅妈很喜欢二宝。平时没少跟人显摆她家老三的女儿在外交部门。闻言大舅妈立刻放他俩回去。
周六清晨叶烦和耿致晔买一堆吃的,早饭后带着一些工具,夫妻俩载着二宝过来。
耿致晔进门休息片刻就挨个房间查看,看看哪里漏水。叶烦和二宝把两位老人的东西搬到院中,该扔的扔该洗的洗。
东边邻居听到这边动静很大,就进来问:“老秦,忙啥呢?”
大舅妈扶着墙壁说:“屋顶上那个是我小外甥,这是我外甥媳妇和外孙女。帮我们收拾屋子好过冬啊。”
邻居大妈张嘴想问,你儿子呢。觉着不合适,就说:“你外甥真孝顺。”
叶烦发现插线板上的线有点裂开,就把钥匙给二宝,让她开车买几个新的。
二宝买回来,耿致晔从房顶上下来,把电闸关了,重新排线。
幸好两位舅妈的房子不大,耿致晔十一点多就收拾妥当。
小舅妈问叶烦吃什么,她做饭。
叶烦叫二宝蒸米饭,她用土豆茄子炖小鸡,又做个鱼肉豆腐汤。她们一家三口吃肉,两位老人牙口不好,可以吃菜喝汤。
下午,叶烦把买的菜和肉切碎,包上百个饺子,剩下的包包子,然后把冰箱冷冻层塞满。
大舅妈道:“你歇着吧。我们想吃可以下饭店。”
叶烦:“又不是天天干,一年一次,没事的。对了,几个表哥表姐商量好谁伺候你俩了吗?”
小舅妈咯咯笑。
叶烦:“都抢着伺候你们啊?”
大舅妈想起儿女的德行躁得慌:“他们跟老三小时候一样,怎么现在变成这样啊。”
“有人照顾你们就行。”叶烦道,“以后不管他们说什么都别签字按手印,他们就是孙悟空,也翻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
大舅妈感叹道:“以前真没想过能这样。我都觉着八百给多了。”
叶烦:“不多。家里别放钱,月月去银行,就当出去遛弯。你这儿女多,没法一碗水端平只能这么做。不然天天到你跟前闹哪受得了。”
二宝趁机问:“妈妈,一儿一女好吧?”
叶烦白了她一眼。
小舅妈笑着说:“我们你就别操心了。忙你的吧。我听邻居说,你公司可忙了。”
叶烦奇怪:“东边邻居?上午来的那位?她怎么知道?”
小舅妈小声说:“她孙子学的是电脑,说想去你公司上班,可你公司都是去学校招人,又没去过他学校。”
叶烦:“肯定不是重点大学?”
“不是。”小舅妈摇头。
叶烦道:“可以去其他公司试试啊。”
“就是在其他公司。”小舅妈说,“她们家说你公司待遇好。我们之前担心那几个不懂事的找你安排工作,就是听他们说的。”
叶烦 :“不用担心。我公司前台都要中专学历。”
大舅妈惊呼:“你公司这么厉害?”
叶烦道:“以前不厉害。这二年有钱请人当然要请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那些不成器的亲戚进不去。”
叶烦不介意员工把亲戚弄进来,但至少是大专以上学历。研发部最低重本。据她所知,耿致晔表兄弟姐妹家亲戚有两个考上重本。但人瞧不上叶烦,毕业后都进了国企。
叶烦:“您就别操心了。我婆婆就不管这些,人家都不知道我公司大门朝哪儿。”
大舅妈和小舅妈前些天因为房子的事闹心,叶烦掺和一脚把事解决了,两位老人笑着表示不管,以后不管那么多。
下午回去经过一家手机店,叶烦停车。二宝朝外看去:“妈妈又给我买手机啊?”
叶烦:“行啊。你的给我!”
“那算了。”二宝的手机是几个月前她过生日那天叶烦送的。今年最新款。叶烦就是买新的也跟她用的一模一样。
叶烦问耿致晔兜里有多少钱。
耿致晔打开她的包:“现金不够了。给我买?”
“你不是有部队配的?”
耿致晔:“给你妈买啊?”
叶烦看一下时间,还来得及去,于是先去银行取一沓钱,买两部手机。一部扔她包里,一部扔给二宝:“知道到家怎么做吗?”
第236章 想退休
叶烦停稳车, 二宝跳下去就喊“奶奶”。于文桃赶紧从主院出来:“怎么了?你妈要打你?”
叶烦脚步一顿,没好气地看耿致晔, 听听你后娘说的叫什么话!
耿致晔笑着拉着她的手进院,二宝已经到主院门口,一手拽着她奶一手显摆手里的盒子:“猜猜这是什么。”
“你妈给你买的?”于文桃一见她没挨揍就随二宝进去。
二宝:“对啊。”
“什么东西?”于文桃好奇地问。
二宝想拆,可她一想自己的礼物自己拆才有意思:“你猜!”
“你妈三天两头往家买东西,我上哪儿猜去。”
院里有小马扎,二宝拉着她坐下,让她拆开看看。于文桃拒绝:“自己拆。”
“拆啊。”二宝拉着她的手臂撒娇。
于文桃受不了她,多大了还当自己是个宝宝:“我拆我拆。”拆开愣住, “手机?你的手机不是才买没多久?又买手机?”
哪能这么惯孩子!于文桃很不高兴,手机又不是金银手镯, 除了戴还有可能增值。
这玩意跟车一样到手就降价。
叶烦可算有钱了,不拿钱当回事!
普通工人一年到头节衣缩食也买不起一个手机。
二宝见状想笑:“这个不一样啊。您看, 翻盖掌中宝。”
“我看跟之前那个没区别!”
二宝:“那没啥区别, 这个送你了?”
于文桃愣住, 一脸这孩子说啥呢的样子。
耿森森从后院过来:“我看看?嗳, 这不跟你我的一样吗?今年最新款?”
于文桃回过神:“我就说一样。你妈呢?”
二宝道:“跟我爸在外面。”
“去把你妈叫过来。钱不是她辛苦赚的?”于文桃可能潜意识里认为二宝指望不上, 说完就起来找叶烦。
二宝顿时不敢胡扯, 道:“其实是给你买的!”
于文桃愣住。
“真的。”二宝拉着她坐下,“奶奶,我把我的号码和我哥的先存上。”
于文桃懵了:“不对, 怎么成了给我买的?”
“就是给你买的啊。”二宝把自己的号码输进去,“奶奶, 这个是我——”
于文桃抓住她的手:“你等等, 不是给你买的?这手机到底谁买的?”
二宝扭头朝外喊:“妈,爸, 磨蹭什么呢?
叶烦和耿致晔慢慢悠悠进来。于文桃张张口,用无法相信的语气问:“其实是给我买的?”
叶烦:“以前不是说了,手机变小变轻就给您买一个。再说了,除了他,”说的是耿致晔,“咱家人人有手机,不给您给谁啊?”
于文桃下意识问:“怎么不给老三买一个?
叶烦:“他有专门的手机。”
耿致晔无奈地笑笑表示“是这样”。
于文桃转向二宝,一脸“这次没骗奶奶吧”的样子。
二宝意识到玩笑开大了,赶忙点头,“逗你玩呢。”没想到这么不禁逗。
于文桃哪是不禁逗,在她看来手机是年轻人的东西。这一排胡同十来个老头老太太,连大学教授都没手机,她哪衬手机啊。所以偶尔想到叶烦以前答应给她买个手提电话,她也当叶烦随口一说。
没想到,这,就来了。
于文桃感动的想哭又高兴的想笑,以至于纠结的不知如何是好:“那,我以后可以在街上在菜市场,随便在哪儿都能打电话?”
叶烦:“现在还不行。明儿让二宝带你选个号。二宝,给奶奶选个好记的号码。”
于文桃想起什么,瞬间冷静下来:“要钱吧?那算了,我用不着。”
二宝想笑又想叹气:“没钱不会找我妈啊。再说了,还能让你交话费?我妈月月交的时候顺手就帮您交了。”
叶烦点头:“你是懂顺手的。”
二宝自打买了手机就没交过话费,可不是比谁都懂吗。
于文桃想起叶烦有一次念叨,每月话费好几百,意识到不止二宝,大宝也要她交话费。再看到二宝一副没听见的样子,道:“天天惦记你爸妈的钱。”
二宝摇头:“我不惦记爸的。他工资都不够自个用的。”
正好耿致晔从她旁边过,抬手给她一记爆栗,“明天别忘了。”
“人家上班吗?”
耿致晔:“有人值班。”
“那奶奶,我先教你怎么用。”二宝塞她奶手里,于文桃吓一跳,“你你,轻点,几千块钱呢。别摔着!”
二宝叹气:“摔不坏。又不是你的手镯,随便一磕就坏。这手机能当砖头使。奶奶,要是遇到抢手机的,就用这砸他。”
于文桃不信她,扭头找耿森森。
耿森森道:“我之前的手机都可以砸核桃。”
“你怎么知道?你试过?败家子——”
耿森森:“挺好用!”
于文桃抡起小马扎收拾他,耿森森笑嘻嘻亮出自己的手机,于文桃慌忙停下。
叶烦和耿致晔见状笑着回屋。
翌日早上,耿森森开车载着二宝和他奶奶去选号。
保姆小王这两天休息,没人洗衣服,叶烦和耿致晔把这两天的脏衣服全洗了,然后又把正房收拾一遍。
干干净净的,夫妻俩也累得腰疼。耿致晔瘫在沙发上,脚翘茶几上:“比负重五公里还累。”
“你不擅长。小王就觉着干家务最轻松。”叶烦道。
耿致晔:“以后有了孩子还在咱家做?”
“当然了。她也是职业女性。你不要搞职业歧视。”
“你少上纲上线。”
耿致晔起身拿瓶可乐,问她要不要。
叶烦:“可乐里头有咖啡因。你悠着点!”
耿致晔拿两个杯子,一人一半,递给叶烦:“干杯!”
叶烦接过去:“干杯!”看着杯中之物又想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喝红酒。”
“少了牛排啊。”耿致晔看一下腕表,把叶烦的杯子夺走。叶烦不明所以:“发什么神经?”
耿致晔拽她起来:“出去吃。”
“不,这个时候?”
耿致晔:“还没到十二点。这个时候出发到西餐店刚好。走了,走了。对了,换衣服。”
叶烦:“认真的?”
“必须的。可乐有啥好喝的。”耿致晔拽着她去卧室。
俩人穿上外套,拖鞋换成单鞋,意识到一件事,车被耿森森开走。耿致晔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二宝的。”
叶烦拎着包跟上。
俩人到胡同口,叶烦的车回来,耿致晔摆摆手叫侄子停下换车。二宝好奇:“爸妈干嘛去?”
耿森森无奈地瞥一眼忙着倒车的叔叔:“还不明白?人家俩约会去!”摇摇头到二宝车上,把车倒进去。
二宝问:“这个时候去,中午还回来吗?”
于文桃看着傻丫头:“晚上都不一定回来!”
耿森森笑呵呵道:“放心,我叔不敢在外留宿。这要被临检的公安碰到,那可是孩儿他妈失踪——丢大人了!”
二宝想象那种画面,一言难尽:“两人加一起一百多岁,不能有点老人样儿吗?”
“二宝,你也到了已婚年龄,怎么还不找对象?”耿森森问。
二宝脱口而出:“你管我啊?”
“那你管他们干嘛?”
二宝噎住。
耿森森下车:“少管你爸妈。人家俩好好的不比什么都好?你看你哥,啥也不管。”
“他倒是想管。有时间吗?”二宝快半年没见过她哥。照理说她哥没毕业几年,称不上专家教授,不应该这么忙。估计在外地出差没信号,不方便联系。
耿致晔才不管女儿多不满,到马路上就问叶烦:“还去经常去的那家?”
都说有些店喜欢宰熟客,叶烦和耿致晔之前去的西餐厅,就是遇见叶烦老同学的那家,后来又去几次,人家一次比一次客气,知道耿致晔食量大,给的意面和甜点都比别人多。
偶尔还请叶烦和耿致晔品尝新品。
虽说叶烦也不差这点东西,可谁不喜欢被特殊照顾呢。
叶烦:“不想吃牛排的话我们可以吃别的。”
“别的在家就能吃。再说了,在部队也没少吃。”耿致晔也只有休假期间有机会进西餐厅。
叶烦指着路边:“日料?”
耿致晔冷笑一声:“茹毛饮血!”
叶烦失笑。
耿致晔又说:“以前在岛上生猛海鲜还没吃够?别的东西甭说小鬼子吃,他们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
叶烦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些事。
说起来也怪常光荣——跟圈子里的小辈聚餐聊赚钱时没收住,显摆他和叶烦的原始资本非常干净。
圈中小辈不太信,那年代当倒爷,家里又有门路的,有几个不“走后门”、“批条子”啊。常光荣见状表示他没干过这种事。人家就问他以前倒腾什么货物。常光荣坦白,叶烦亲自到羊城选货。走国际线时挑库存,成本价上车,转手卖给当地贸易公司,轻轻松松赚四五倍。
这几年房价虽然不曾暴涨,但因为暴涨过,常光荣就说托她的福,早早买了几处房子几处店面。末了还显摆叶烦的亲戚朋友但凡听她的,现在就没穷的。
小辈们不敢相信叶烦人这么好。
常光荣坦白,叶烦不会逼亲戚听她的,该说的她说了,听不听随意。
圈中小辈寻思着常光荣身家过亿,没必要糊弄他们,所以弄到好东西就给叶烦送去。叶烦非公职人员可以收。碍于耿致晔还没退休,叶烦就掏钱买下来。
小辈不要钱,叶烦问他们需要什么。
有人手里有一笔钱,不知道买股票还是干别的。叶烦就说自己至今没碰过股票。买也可以,买一二十年内不可能破产的公司,但收益顶多比在银行好点。
也可以投资互联网公司。叶烦楼上楼下有不少,她可以牵线。
总的来算等价交换。
最近叶烦公司估值八十亿的消息传出来,圈中小辈震惊。八月十五中午叶烦家来了十多人,他们很清楚金银玉石古董字画送不出去,就带一些用得着的上门。
其中一个就弄一袋米,说他家老爷子吃了不错,送给于奶奶尝尝。
有一位送来一篓子大闸蟹。
一个个放下东西就离开。
叶烦叫住他们,给饭店打个电话加订一桌。
到饭店包间,叶烦问他们想干嘛。
都清楚叶烦喜欢爽快人,便直言想跟着她喝口肉汤。
叶烦叫耿森森拿本子记下,谁谁擅长什么,有多少资金。耿森森写好,叶烦挑几个想干点实事又怕给父辈惹麻烦又想赚钱的,建议他们去南方买几间店铺干服饰,或者盖个厂房买几台塑料机。
此言一出,众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叶烦见状让耿森森给常光荣去个电话。常光荣刚从厂里出来,准备回家吃饭。接到电话他干脆给家里去个电话直奔饭店。叶烦让常光荣坦白两年前奥运年一年营业额。
常光荣不明所以:“说这个干嘛!”
“说!”
常光荣犹豫片刻,伸出四根手指。
耿森森下意识说:“四千万?”
叶烦无奈地瞥一眼侄子。
耿森森不敢信:“四个亿?我天!不是,你的衣服镶了——”
“还有鞋和帽子。”常光荣补充。
耿森森张口结舌:“那那也太多了吧?成本多少?去掉税净利润也有七八千万吧?”
其实常光荣说少了,算上他旗下专卖店,五个亿多,净利润一个亿,还是在当年签了许多运动员代言的情况下。
常光荣仗着除了叶烦没人清楚,道:“没那么多。六千万!”
只知道盯着新兴产业的年轻人沉默了。
叶烦道:“我一个朋友的老婆快五十岁,以前是家庭主妇,这二年才出来,在杭城开服装店,头一年就赚了五十万。所以不要小瞧任何行业。我老同学以前早上卖早餐,下午卖卤菜,几年下来就在首都买了一套房。我知道这种生意你们瞧不上。又想稳又想赚钱,就不能光听别人说,需要下功夫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