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上了热搜之后,底下不少评论渐渐从专业人士的惊叹佩服与分析讨论到路人网友的歪楼舔颜。
【好年轻的总裁,这么厉害也就算了,还这么帅呜呜呜呜。】
【这家被收购,本来有点意外,看见州越的名字后就不意外了。】
【这两年州越真的发展得好快,给它时间,它还能给我们更多惊喜。只是没想到它背后的掌权人会这么年轻……还这么帅嘿嘿嘿嘿嘿】
【[举手]有没有知道他的婚姻状况!他还单身吗!!】
【州越NB!!中国NB!!!州越还年轻,容总也还年轻,我等着他的未来!】
这一回,州越在国内的声名大噪。
将整场收购案的报道都看了一遍,舒清晚才将网页关掉。
难怪他会出差多时,这场仗不小,而且难度也不低。
能够成功收购,她知道这个分量,真的很厉害。
几年前他在这个行业就已经很厉害。几年过去,他没有不进而退,相反,他现在在业内已经坐稳地位。
现在国内国外全都围满想对他进行采访的媒体。
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淡然。
不过舒清晚知道他几乎不接受这些,也不喜在公众面前露面。
随珩做完出行计划,给她发了过来。从意大利那边开始玩几天,之后出行前往另一种文化的汇集地。
没问题的话,他们这两天就可以动身。
他跟她确认时间,他那边订机票。
舒清晚忙完工作后看了一眼。这几天她也在做攻略,在对几个国家进行了解时,她确实有冒出了不少新的想法。
这次出行,她不止是为了放松,还想捕捉对于另一种文化的灵感,最好还能收集一些资料。
苏绣系列是她在国内的首战,但又不会是她的最后一战。
如果确定要做这个系列的话,之后她和公司的人可能还要专门前往几次。
她跟随珩确认没有问题。
随珩很快回复:【好。我订机票。】
随珩看着屏幕,神色不复轻松,眉宇间有些认真。
他也有私心。
他感觉得到容隐的攻势,也担心她会动摇。
倒不如离开下北城,往外面走走。而且,旅途中只有他们两人,说不定在感情上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容隐这边很快就被媒体包围。
国内外信息传递得飞快,已经有不少家媒体赶到。
现在国内国外对他的关注都不低。
而他还在做着这边的收尾工作,准备尽快回国。原本半个月的行程已经被他缩短至十二天。
行色匆匆,仿佛有人在国内待他归家。
午后,容隐刚从大楼走出
,又被长枪短炮围堵而上。
媒体要拿的都是第一手消息,速度和采访能力都显得很重要。
针对网上不少好奇他感情状况的评论,一个话筒拼命怼到他面前:“想问下容总单身吗?好多网友都在好奇!容总!容总可以回答下吗?”
黑色车辆已经停在面前,容隐正准备上车。
以往,他对于这些媒体都是略过。
有时,就连网上放出了他的照片都会被人联系撤下。
可这一回,不知为何,容隐脚步停下。
周围很吵,各种问题交织在一起,让人很难听清。
而他回身,撩起眼径直扫向了刚才某个问题的声音来源。
在场拥堵着的诸多媒体一愣,周遭也静了一静。他们惊讶于他突然愿意停下脚步,却又不知引起他停留的原因。
容隐的声音落下,在人群拥挤间,掷地有声:“心有所属。”
他给予那个提问的记者轻一颔首,表示回应。
众人愕然。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回答的是什么问题。
而这一幕,直接掀起了更大的轰动,快门声不断,一时间,媒体人群之中也爆发出更加激烈的躁动。
话筒狂举,恨不得用麻袋将他逮住让他多回答几个问题!
卧槽了!
——心有所属!!!
问他是否单身,回答可以是“是”也可以是“否”,但没人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堂堂州越掌权人,身居高位。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所有人都以为他的感情状况应该也已经很成熟。
却没想到,会是一句“心有所属”!
容隐没再停留,回答完这句之后,他弯腰坐进车中。
保镖强而有力地隔绝开了疯狂激动的众多媒体。
他一身黑色西装,身形修长,绝对性地在攫取目光。这边拍下的照片疯狂往国内输送。
容隐对外面的喧嚣躁动不以为意,仿若他不是引起躁动的事件中心。
低眸看眼时间,他在计算,觉得还可以再缩短一天。
便吩咐了提前回国。
至于一些剩余的零散工作,交给手下人处理即可。
容隐点开手机,看着上面的各项消息。
光却忽凝。
——他看见一则消息,与她有关。
有人在谈论,随家和林家,好像在开始谈婚论嫁。
男人狭长的眼眸微冷。
他暂且镇定。
确认着这则消息的准确性。
——他不过离开十天,明天是第十一天。
等待答复时,他修长分明的长指在笔直整洁的裤腿上作着轻点。
很突兀,看起来也很不真实的事情。
可不知为何,他心口生出些许慌乱。
总觉得不至于这么快,也不可能。却不敢保证一句一定不会。
他的下颌微紧,侧颜线条凌厉锋锐。
很快,他收到了几条回答。
魏树还有几个圈里的人,都不敢隐瞒,他们确实听说,两家好像真有此意,消息来源挺靠谱的,大抵不会假。
狭长的眼眸极冷,他抿紧薄唇,按掉了手机。
心脏空了一瞬。
过了几秒,才回归现实状况。
——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不知。
车内安静着,一点动静都无。
她选随珩。
他在这边压缩时间想尽快赶回国,而他们在准备谈婚论嫁。
浅淡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破碎开来,斑驳照在他的腿上。
他周身气压很低,原本就很锋锐的气场,更加迫人。
容隐启唇吩咐:“留意下她那边的情况。”
杭助理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刚才明明还好好的,气氛一下子急转直下。他并不敢出声,直到听见这一声,立即应是。
他当然知道这个“她”是谁。
而且,现在容总也就只会为那一个人所影响了。
容隐没有再回酒店,直接吩咐他们启程回国。
所有人都知道她要结婚,就他不知。
这一幕多么熟悉。
有如当年,他还在外时,她惴惴不安地发来一句:【容隐,你要跟别人结婚了吗?】
喉间的艰难涩意,不断翻涌堵塞,远胜当年数倍。
身临其境,才知道原来是这样一种感受。
他本来以为,他还有时间。时日一长,总能让她回心转意。
却没想到,那始终是他一厢情
她根本没有准备给他时间。
这些时日,他所有的弯腰妥协,她应该只是冷静旁观,无动于衷。
男人阖了下眼。神情冷冽,眼底俨然毫无温度。
容隐原本打算给她发条信息。但他发现,他无法再像她当年一样单纯直接地询问。
当年她敢问,而今,他竟是不敢。
他狠一咬牙。
回想了一遍这段时间她所给出的所有回复。
字字句句,锥心刺骨。
——她早有回答,是他一直不听,也不肯接。
胸口是那股熟悉的偏执欲。他其实察觉得到危险性,也在尽力压制,可这一回,却是明显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叫嚣翻涌得太烈。
他闭了下眼。
容隐没有再逗留,直接回国。但落地机场后,时间已经很晚。
他让人查探着消息,也在关注她那边的情况。
而他这边,连时差都还没倒。
次日中午,他还没醒,便收到了消息——
她跟随珩,准备前往机场。
舒清晚对那边的一切浑然不觉。
她早上起来又将行李整理检查了一遍。因为这次要出行的距离有点远,要去的地方不少,所以注意要带的东西也多。
等到时间差不多后,她给随珩发了条信息便出了门。
在对游玩和文化做过一点了解后,她现在对这趟出行很是期待。如果时间充裕的话,可以对其中两个地方进行深度游玩。
路上比想象中的堵,花了一点她预留的时间,好在还算来得及。
偌大的机场,人来人往。
她低头给随珩发消息,准备会合,垂落的发丝轻扫过耳畔。
面前却突然出现一道身影。
身形高大,有如屹立。
不止他一人,还有杭助和两个保镖都在。
存在感极强。
——是舒清晚没有想过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一身墨色的衬衣,衬得他眉目寒凉如冷玉,冷得惊人。那一双凤眼里好像格外淡漠。她敏锐地觉察到了一点与以往不同的异样。
“容隐……”她有些错愕,“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低眸扫她,解读着她的反应。
或许,看见他在这里,她很意外。
容隐掀唇讥讽道:“回来得太早了么?”
今天唤醒他的就是这一则消息。看见的那一瞬,他倏然握紧手机。
难以描述那一刻胸腔里的情绪。
一下又一下,她仿佛在试探他的底线。
他的下颌紧绷着,垂眸看着眼前人。
舒清晚轻掐了掐指尖。
确实比她想象中的早,她以为他还在德国。
这场收购案备受瞩目,规模也很大,忙完这件事需要不少时间。就连收尾工作都很复杂庞大。
可她察觉得到他的语气不对。
容隐的目光从她行李上扫过,抬手覆上她放在行李杆上的手,嗓音凉薄:“要跟他走?”
这个“他”是谁,他们都清楚。
而他又是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看了他一眼,“我们要出去一趟。”
舒清晚心跳隐隐加剧。她感觉得到不对劲。
他的气势几乎是压倒性的。
容隐若有所思:“如果我不让呢?”
舒清晚抓着拉杆的指尖一点点收紧。
时间已经有点着急了,她得去办托运。
他的目光轻扫过她,看得出,就算他不让,也不影响她要去。
容隐唇角轻动。是意料之中,却依旧会被气到。
随珩根据她发的消息正好找过来,声音轻扬,“清晚。”
容隐回身,淡淡扫向对方。四目相对,他们彼此都很清楚彼此的敌意。
随珩的笑意淡去。他也没有想到,容隐会赶到这里。
明明人在他国,消息却能这样灵敏,也能出现得这样及时。
他原本想借着容隐不在跟她单独相处。
他们也已经抵达机场,马上就要登机。
随珩神色微敛,还是生出了会被搅局的预感。
他们谁都没让,氛围称不上和谐。
眼看登机时间将近,随珩看向舒清晚,“我们过去吧。”
容隐垂眸,轻勾唇。
他挡着路,却没有准备让路的意思。
“不跟我回去吗?”
他将她的手罩在掌中,微微收紧。
容隐冷声道:“如果我说,你和他一旦离开,不出两日,我一定会让你们自己回来?”
话中的压迫与威胁感近乎满溢。
淡淡落地,带着上位者轻一动手便操纵全局的高傲。
他们会自己回来——那必然是北城这边出了什么事。
舒清晚倏然抬眸,而他眸色定定,带着不容置喙。
她心头震动。
“容隐,你不要欺人太甚。”
“是谁欺人太甚?”他掀唇反问。
气势丝毫不退。
面对他的威胁,随珩回应:“你可以随意。”
容隐随意挑唇:“随少好魄力。”
看着是夸,可内里,是陷阱。
他不介意随珩试试。
舒清晚一下下地心惊。她不知道他的方向是哪里,可能是Night,可能是随珩实验室,可能是随氏。但无论是哪一场,都注定惊动。
她并不想沸腾满整个圈子。
她的目光与他交织着,可他不为所动,一副坦然。
她咬牙,有种感觉,他们
前脚一走,后脚他便会立即动手。
不管是什么手段,总之不会太轻。
明明他们只是要一道出行,却也能将他逼到这个程度。
握着拉杆的手,僵硬得无法移动。
而他静看着她,等她选择。
舒清晚沉默下来。她很轻声:“你想做什么?”
“今天,跟我走。”
他的嗓音极冷。
即便是当面抢人,也并不见他有任何心虚之色。
随珩声音微厉,他也不让步,“你这是抢人。”
容隐撩眼扫他,语气张狂得毫无顾忌,“抢了,又如何?”
他们之间的气氛,已然剑拔弩张。
随珩被气笑。他回身叫住舒清晚,“快登机了。”
舒清晚心里仿佛在打着两方战鼓。
容隐凝视着她。
而随珩不想让她受他威胁的影响。那些威胁,自己并不恐惧。
本来也只是一场普通的旅游。可今天这场出行,却变得非进行不可。
机场这么多人来往,愣是给他们空出一块场地来。不少人经过这边,都不自觉放慢脚步,有些好奇地想张望、却又不敢盯着看。
容隐仿佛一头野兽,之前拥有无尽的耐心,而现在,耐心告罄,不再与猎物多言。
“舒清晚,我之前说过,让你试试。”
“你别逼我。”
男人下颌冷硬,周身的气场迫人。
舒清晚咬紧牙。她本来不想受他影响,可他强硬的威胁摆在这里。
她没想到他能这么做。
多日不见,他和以往一点也不同——看起来很难相处,也很难说话。
而且,他身后带着的人,给她一种感觉:即便她仍然选择登机,他也会让他们强行将她带走。
表面上看着,是给她选择。
实际上,他只给了她一种答案。
舒清晚与他的视线纠缠着,登机要来不及了。
时间倒计时地逼紧,她的心跳随之被逼急。
舒清晚给他答案。
她垂下眼,回头安抚着随珩:“你先去……这次,我先不跟你同行。”
他得逞。
容隐看着他们对话
,眸光凉薄清冷。
随珩皱眉,他想去拉她,“清晚。”
容隐却先一步抬手牵过她的手腕,强行阻断。他的目光,也狠厉刮向随珩。
杭助理先带她上车。
随珩的脸上再不见任何温和,“容隐。”
这一次,他直呼其名。
再没有任何表面上的客套。
容隐沉声道:“我与她的这一程是难,但我也不会让她另嫁他人。”
嗓音定定,仿佛一块块重石滚过。
他们较着劲,今天的冲突最为激烈。
容隐没有再停留,抬步离开。
他们这一程,百般坎坷,始终不见终点。
他随后上了车。
车子直接启动,行驶的方向未知。
但舒清晚觉得,不会是她的住处。
她握紧手中的手机,随时都会打出去电话。
她离他太远,容隐将她带了过来。他的虎口掐住她的下巴抬起,撬开她的牙关。
动作突然又强硬。
她偏开头要躲,却被他的虎口狠狠遏制。
数日不见,而他们再次见面的氛围却这样恶劣。
从刚才到现在,一句正经的话都没有好好说过。
“舒清晚,你很好,所有人都听闻你的婚讯,就我不知。”
舒清晚眸光微顿,对上他薄凉的眼眸。
这句话仿佛带她回到当年。
只是不解——婚讯的主角怎么变成了她?
她的眼眸清澈透亮,还有些许无辜,眉心亦是轻蹙。
“要嫁他?”
他嗓音寡淡,“从他母亲那边听说,你们已经好事将近?我再晚一步回来,是不是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的动作也在加重。她的腕间已经被握出红痕。
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长裙,露出漂亮的锁骨,肩胛处是带子的设计,也是一片白皙。头发挽起时,白皙晃目。她吸睛能力向来很强。
——要跟随珩出行,她确实打扮得漂亮。
他眸光更黯。
舒清晚根本挣脱不出手腕。从他的话里,勉强捕捉到一点线索。细细思忖,倏然明白缘由。
应该是随
妈妈在抖音上的什么回答,惹起了别人的误会,以为她儿子就要结婚。
如果其中有圈里的熟人的话,很容易就能将她和随珩联想到一起。
很快,她心中已然清明。
舒清晚抬睫看着他的眼睛。他今天,冷色尤甚。这双眼中,毫无温度。
这件事解释起来很容易。
……可她唇角动了动,却没有着急出声。
指尖轻掐进手心。
她的眼前,就是他清晰锋锐的喉结。
他懒倦地闭上眼,吻着她。
她完全被桎梏在他怀里。
退无可退。
他抵开她的唇间。
看起来,他们一切顺遂。
他才是那个打扰者。
容隐心里发狠,手上的力道也没有收,看得出他的怒意。
舒清晚的心悬着。她仿佛在走钢丝。
知道了原因,可她没有解释。
因为……
她想要看看、她还能将他逼到一个什么地步?
他与她之间,她总觉得自己是输过一筹。
总是迈不过去。
前方司机不得已来打扰了下他们,询问要开去哪里。
容隐敛眸,隐去眸中晦色。
他握着她手腕的温度,有些滚烫在加深。
倏忽启唇道:“你不是问我,还要追到什么时候?”
容隐仿佛咽下一口血。
舒清晚偏开头,在轻喘着。手腕尝试动了动,却纹丝不动。
“舒清晚,答应我一个要求,我放你。”
她倏然看向他。
而他看着她的眼睛,在与她确定,她理解得没有错。
她开口时,才发现声音很哑。
“什么?”
她的眼尾被激得很红。
他问:“应么?”
她心跳如擂鼓,“是什么事?有没有……”
容隐打断,不屑道:“做这么多的预防备注,还有赌的必要?”
就看她敢不敢玩。
他今天真的很难说话。
舒清晚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刻薄的人。
她还真慎重地考虑了下。明明跟他认识已久,也算得上熟识,却根本猜不到他想做什
么,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的空。
他赌她的勇气和胆量。
而她面对的是一片未知的空白。
心跳雷雷,过了半晌,舒清晚才抬眸道:“好,我答应。”
他冷淡掀唇道:“你先给他们打个报备,说暂时联系不上也不必担心。”
只一句,就不简单。
往前一步,似乎就是危险的雷区。
舒清晚忍不住道,“容隐,你会犯法吗?”
容隐扫她一眼,“有什么值得我放下今日一切,接受法律的制裁?”
他说的是。
他并不是一无所有,光脚不怕穿鞋的。相反,他拥有的很多,多到不可能让任何人放弃。
她的指尖迟疑之后,才按照他所说的去做。
恍惚间觉得,她在做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心跳都跳得飞快。
容隐扯松了下领口。
却摁不下翻涌的情绪。
他吩咐了司机一个地址。那个地方,司机很清楚怎么开。
舒清晚感觉车开了很久很久,久到她都怀疑还在不在这座城市。
后面更是开上了山,好像不再在城里。
车厢里已经逐渐冷静下来。
她与他各坐一隅……是她自己挪过来的。
她忍不住迟疑地去看他,对于他想做什么,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她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一时间无法比较是上次和黑车司机硬刚比较大胆,还是这次和他下赌比较大胆。
可他一派坦然。按着手机,在给底下人做吩咐。
——他准备,空出一段时间。
手头的诸多事务,也不打算打理,有一部分交给了容衍和宋棠音。
在数小时的行驶之后,车子终于停下。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
舒清晚往车窗外看了一眼,不由微怔。
一座处于深山之中的别墅赫然矗立于她的眼前。
因为天黑,以至于在视觉上的感觉更加直接,这周围,只有这里灯火通明,显得过分清幽。
心下犹疑不定,眉心始终轻蹙。
之前与他相处的几次,她都有情不自禁地冒出过危险的猜测。只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她多想。
而这一次,危险的预感也很强烈。
她想过他的“要求”。
却在此时,冒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猜测。
舒清晚咬住唇瓣。
他也下了车,走到她身边。身形挺括,带着一定的力量感,侧颜在光下的轮廓深邃。
他看上去,也没有她这么紧张。
容隐垂眸扫过她。舒清晚感觉,某个猜测在脑海中狂跳。
“我们要在这吗?”
“嗯。”他嗓音淡淡,“只有我们俩。”
登的一声。
猜测印证。
“你疯了?”
舒清晚失声道。连声线都在轻颤。
她试图提醒他,“容隐,囚禁非法!”
没有交通工具的话,这边很难通行。
听见她的问题,他眉梢轻挑。随后淡声回答:“我跟你一起囚禁。”
舒清晚:“……”
这是囚禁不囚禁的问题,貌似不是囚禁几个的问题?
他以身入局,好像无可指摘。
她也哑然。
但面对未知的空荡,还是会让人心慌。
她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半山腰上也有其它的别墅,只不过相隔甚远,互不打扰。
她面对的仿佛不是普通难度。
容隐淡淡掀唇道:“我以为你知道,要我答应放,本就不会是易事。”
……好像是的。
如果这只是一个简单的要求,反而显得不可思议,恐怕她还要想想里面具体的弯绕与陷阱。
司机一走,这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他们两人。即便是别墅里,好像也没有人。
舒清晚只能跟着他进去。
刚才已经做出选择,现在她好像没有退路。
而前面仿佛是潘多拉盲盒,她不知道她会拆出什么来。
里面采用了很多智能装置,安排了很多自动化。他们一走进去,身后的大门自动关上。
声音轻轻响起,仿佛是锁扣合上。
舒清晚下意识回身去望,蝶翼般的乌睫轻轻煽动。
心中颤颤,她仿佛在与虎谋皮。
但又想看看,自己谋到的是多大的一块。
她不自觉握拳。
院中放置在花园里的秋千很眼熟。多看了几眼,舒清晚发现,是她那天挑的那个。
速度很快,已经安装到位。
原来他要装修的就是这里。
她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跟着他走进去,里面的装修没有选择一味地奢华,相反,充满生活气息。
她还是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去年建造完工,后面又忙了一整年的装修,这是他第一次拉开帷幕,让它在她面前展开。
完工之后,容隐没有让人来暖房,也没有亲朋来过这里。这个地址,除了他手下的人外,无人知晓。
晚一无所知,她只是寻常地在参观。
大厅里铺了一块很大的地毯,也是她那天选中的那块。
而这里面也果真没有人。
她问他:“只有我们俩在这吗?”
他的眸色微深,仿佛染着浓墨。语调极淡地开口:
“要求就是,与我在这一起生活。由我照顾你的衣食住行。”
他终于纡尊降贵地开口告知,却也是她意想不到。
舒清晚先是疑惑,为什么他对她的要求,却会是他来照顾她?
但又慢慢品味过来他后面那句话。
——她要接受他的照顾。
应该不是件易事。
她现在尚且不知是怎样的照顾。况且,容二公子自小出身煊赫,便是连出席饭局都会被全桌的人照顾妥帖,舒清晚也想象不出,他怎么会照顾人。
听起来很简单,但应该也只是听起来。
舒清晚若有所思,不敢掉以轻心。
游戏已经开始,结束时间未知。
她看了眼这里面的风格。其实与她的喜好还有些相似。
一整栋别墅,五脏俱全,影音室、花园、健身房、露天泳池……即便不出门,也不会缺少娱乐活动。
舒清晚什么都没带。也是想拿东西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司机连行李箱都没有给她留下。
天色已晚,她还没有吃饭。去厨房看了看,好在里面的东西很多。
容隐只是去洗了个澡,放她自己活动一会儿。
再出来时,他倚在厨房门边看了半晌,淡淡开口:“舒清晚,你是打算毒死自己么?”
她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下。
跟他解释:“这是黑胡椒汁。”
容隐不予理会。他怎么能知道这个一团黑的东西是不是她想毒死他?
这里现在已经与外界隔绝,补充物资的人一周会来一回。
他们如果一起被毒,可能都等不及被发现。
他换了一件白衬衫,领口敞着,卷起袖子走上前。
这种专门定制的衬衫穿在他身上格外合适熨帖。
他身上那股不好说话的感觉还没消失。今天格外寡言。
舒清晚去外面等了一会儿。
本来想给随珩发条消
息,可她发现没有信号。没有信号的话,手机就变成了板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