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癸水本身,楚楚倒也没啥扭捏的,但是此时院中只有他们三人,而且除了她之外,其他两位都还是少年郎。
他们在她唯一一个小女娘面前谈及癸水这种小女娘的私密之事,终究还是让人有些难为情的。
更可气的是,孙策和周瑜似乎都没觉得提及这个有什么不对,脸不红心不跳,连点反应都没有。
孙策还疑惑的问:“咦,楚楚妹妹,你脸怎么这么红?”
楚楚摸了摸自己烫烫的脸,没好气道:“你看这天上毒辣的太阳,当然是因为热的,还能为什么脸红啊。”
然后孙策就给她倒了一杯茶,挑眉道:“那就多喝点水,降降火气。”
楚楚冷哼:“……才不需要。”
周瑜的目光此时也落在楚楚身上。
少女白皙的脸上两颊酡红,像是天边的晚霞,点到即止,又像是刚要准备成熟的果子,那白色的果皮上只露出的一抹红,引人注目。
他移开目光,给自己倒了杯茶细品,喉结滚动中,掩饰了眸中莫名的情绪。
而楚楚却感觉到危险般,突然浑身一震。
她扭头左看看右看看,也没有见到谁在盯着她啊,怎么有一股被野兽盯住的感觉。
难道是她感觉错了?
她挠挠后颈,或者大概应该,就是她感觉错了吧。
时间很快过去了四日,楚楚感觉到身上的癸水已经走干净了。
她沐浴过后,腿不酸了,肚子不痛了,感觉浑身轻松舒坦,简直就是脱胎换骨了一样。
美滋滋。
于是楚楚心血来潮便又点上熏香,拿出蓍草放在案几上,郑重的起了一卦。
烛火跳跃,少女脸庞却镇定自若。
她此卦,是准备看看孙坚的情况,有没有改变。
一刻后,楚楚看着眼前得出的凶卦,一时无言。
为什么还是凶?
沉默了一会儿,楚楚便倏地起身,叫来了蔺夕:“可否为我去唤一下阿策兄长?我有要事找他。”
蔺夕看了看高悬的明月,有些为难道:“这个点,怕是他们都睡下了。”
楚楚便道:“那可以唤来阿瑜兄长吗?”
蔺夕是周府的人,这倒是可以办到,便道:“女公子请稍等,奴婢去去就来。”
她也确实很快就叫来了周瑜。
夜虽已深,周瑜却因处理事情并还没有睡着,得知蔺夕说楚楚寻他,便从书房起身来到了楚楚的院落。
今日的他穿了一身月白色绸缎衣裳,上面用金丝绣了云纹,远看素雅,近看却能看见衣料在月色下流光溢彩,很是奢华。
周瑜站在门口片刻,便敲响了对方的房门。
很快门就被打开,从里面打开门的小女娘似沐浴没有多久,乌黑亮丽的头发刚被风干披散在肩上,风一吹,发丝飘逸灵动。
楚楚抓住他的胳膊,面上有一丝着急,直接问道:“阿瑜兄长,阿策兄长可否传信给孙伯父让他暂缓攻打荆州?”
周瑜看着这小女娘身高还没长到他的胸口,仰着脸,漆黑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便没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开口道:“别着急,阿策已经传信给了孙伯父。”
手下松软的头发很是顺滑,竟然让人有些爱不释手。
周瑜看着楚楚,心中微微叹息一口气,还没有长大成人呢。
他又道:“你寻我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楚楚完全没有在意周瑜的异样,她还在想着刚刚算上的那一卦。
她的卦一直很灵,这时候楚楚倒是希望自己的卦不是那么准了。
既然孙策已经传信给了孙坚,那可能是省了其他的变故,导致卦象为凶。
楚楚对着周瑜点点头,随后又摇头,说道:“阿瑜兄长,我们现在能不能去寻阿策兄长,然后一起带人去寻孙伯父,我总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见楚楚面容面上着急不是作假,他点点头:“好。”
孙坚那边确实出现了变故,他本是收到孙策的传信之后,便准备先回撤军回豫州,之后再做打算。
却在半道上遇到了黄祖的军队,于是双方大了一架,黄祖不是孙坚的对手,败逃,于是孙坚追了上去。
只是这黄祖狡猾得很,孙坚竟一时找不到人,只好先作罢,并打算看看情况,找个机会再战黄祖。
而此时,周瑜带着楚楚寻到了孙策。
这样的月夜下,少年们站在廊前,在小声商议着事情。
孙策俊美的面容在月色中更加的昳丽,得知了楚楚的担忧,他轻笑一声:“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要紧张?”
楚楚无语:“我这都为了报答你以前的救命之恩呀。”
孙策闻言,声音却倏地有些冷淡了,哼声道:“你这是非要和我算那么清楚?”
“啊?”楚楚不明白孙策为啥变脸了,她浑身一机灵,感觉似乎是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讨好卖乖道,“哪有,我都是在担忧阿策兄长的,这才大半夜来找你,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楚楚心理腹诽,她倒是宁愿与对方牵扯不清,有了人情往来,这才能让关系更为紧密,最好让对方把她当成好妹妹,如此以后只要有这么一条粗大腿在,就不用担心她以后舅父败落之后会被人欺负啦。
“这还差不多。”孙策见状双手揉了楚楚一把脸,又没好气的询问“这大半夜的,城门的落锁了,也不见什么鸽子鸟的飞你的院中,你从哪里得来的情报?”
楚楚抿嘴,心虚道:“刚躺在床上入睡没多久,就梦见了之前教我知识的老者,他梦中告诉我的,还把我给叫醒了,这才大半夜找的二位兄长。”
孙策无语:“又开始说胡话搪塞人?”
少女心虚的将目光移到一旁,双手背到身后,哼哼道:“没有说谎。”
既然孙策已经给孙坚写了信,历史到底有没有改变,楚楚其实已经不能确定了。
可刚刚却是是算卦算出了凶卦,到底是怎么回事,具体的也不清楚。
常言道,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她预感到不妙,自然是要告知孙策的。
孙策见小女娘的嘴严得很,便抬眸问周瑜道:“阿瑜,你怎么看?”
周瑜却低头看向楚楚,便道:“事关孙伯父的安危,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孙策闻言,点头道:“也是,我这就去点兵。”
楚楚立即道:“我……我也要去!”
孙策闻言,回头看她:“你可以?”
楚楚生怕两人不带着她,因此赶紧道:“既然两位兄长在我那有眼线,应该是知道的,这两年我不仅只是在田间侍弄麦田,我也有好好练习骑射的。”
说完,她忍不住瞥了一眼身侧的周瑜。
当初在崤山,楚楚在躲开追兵之后,却又倒霉的遇见了一群狼,被撵得在树上不敢下来,便是周瑜用精湛的箭术将她救了下来。
这件事对当时楚楚的冲击是很大的,她还忍不住想,若是当天她受伤拿的不是剑,而是把弓箭,当时就算狼群将她包围,是不是就可以用弓箭直接射杀狼群进行自救了。
因此回到寿春之后,楚楚便一直有练习骑射。
至于之前在崤山自救用箭射杀的人,是因此对方已经中了毒,站着不动,楚楚当初才能射中的。可即便这样她当时都没有能够直接射中敌人的要害……可见她当初的箭术有多烂。
孙策便与周瑜对视了一眼,见周瑜点头,便也跟着点点头:“行,那你就跟着一起去,记得凡事要先护好自己。”
楚楚笑眯眯地点头:“放心嘛,我什么时候拖后腿过啦。”
孙策轻笑:“一点都不自谦。”
他便去点兵去了,寂静的夜晚,便余下楚楚与周瑜两人在月色中站着。
夏夜最鲜明的特点,除了入夜之后就能看见的满天星辰之外,便是地上与之呼应的萤火虫了。
在灰蒙蒙的夜色中,仿佛是天地唯一的一抹亮色。
一只萤火虫飞到了周瑜的玉玦上,楚楚没忍住,用手指轻轻的碰了碰。
此举让玉玦轻轻发出了清脆的叮当的响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楚楚便感觉对方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楚楚尴尬一笑:“我就是想为阿瑜兄长拂去飞虫,没有别的意思。”
周瑜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又淡淡道:“我知道。”
楚楚见气氛有些古怪,便主动挑起话题:“阿瑜兄长,刚刚我还担心你们觉得此行危险,会不带我去,还想着怎么说服你们,但是没想到想好了的话,都用不上。”
周瑜目光落在少女的脸颊上,给她解惑,道:“你刚刚不是说了么,你这两年有好好练习骑射,既然有自保的能力,我与阿策,为何不让你跟着历练?”
这与楚楚认知有些不一样。
难不成是因为东汉时期当年邓太后还创立过女学的原因,加上后面有不少太后都跟着垂帘听政,因此其实东汉时期的女性地位其实并没有楚楚想象中的那般低?
除了刚刚穿越来的时候,楚楚有感觉到自己行动受到限制之外,后来即便是她要与孙策和周瑜出远门,袁夫人也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小女娘而对她过多干涉。甚至她来到了舒县,与她说一声,袁夫人也没有拘着她。
怎么感觉,她比古人都还要封建了?
想到这里,楚楚只好点点头,附和道:“也对。”
周瑜便低头看着面前的小小少女,见她低头无意间拨弄着他腰间的玉玦,眼中泄露出一抹笑意。
少女低垂着自己的小脑袋,乌黑的发丝在月色下反射出一抹银光,整个身板都是那般小小的一只,连肩膀看上去也很是单薄。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柔弱的,惹人怜惜的,让人忍不住好好呵护的。
她的外表具有非常大的迷惑性,若是不设防,露出的爪子,就能轻易要人命。
还真是迷人,又危险啊。
这时他主动开口:“你喜欢玉玦?”
楚楚闻言回神,才发现自己弹走飞虫之后,想事情的时候下意识的继续拨弄着对方腰间的玉玦,将玉玦拨弄得叮铃响。
她默默的收回作怪的手,呵呵笑了两声:“还好还好。”
若是孙策,她定然是要和人掰扯掰扯的,可这人一旦换到了周瑜身上,她嘴巴就变笨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
唔,阿策兄长,你怎么还不回来的。
楚楚脑子里胡思乱想,却见到周瑜将腰间的玉玦拿了下来,递到了她的面前:“你若是喜欢,便拿来玩吧。”
“这不太好吧,君子不夺人所爱……”她刚拒绝,便感觉到对方压迫且不容拒绝的眼神,少女深吸一口气,立即接过,“谢谢阿瑜兄长,我……我很喜欢。”
周瑜“嗯”了一声:“喜欢便好。”
此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咦,你喜欢什么?”是孙策。
楚楚扭头看他,拿着玉玦给对方看,整理好了凌乱的心情,面上乐滋滋道:“阿瑜兄长将他经常佩戴的玉玦送给我了。”
孙策扫了一眼,啧啧道:“确实是一块美玉,阿瑜竟然也舍得给你糟蹋,便宜你了。”
楚楚瞪大双眼,愤愤道:“阿策兄长,你要是不会说话,还是别说了,不爱听。”
孙策笑了笑,便抬头与周瑜道:“我已经点好人,现在正在收拾,半个时辰后就可以出发了。”
周瑜颔首。
他见到楚楚拿着玉玦正不知道放哪里,骨节分明的手拿过玉玦,自然的为其挂在腰间。
楚楚看着靠在咫尺的少年郎,那又黑又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好看得紧。
等她回神,周瑜为她挂好玉玦,并已经离开她有一步远的距离。
若不是腰间玉玦的坠感,她都怀疑刚刚都是她脑补的。
周瑜提醒道:“我们也先回去收拾一下。”
楚楚点点头:“好。”
等楚楚便回到自己住的小院之后,便默默将需要的东西都带上,甚至还怕自己漏带了什么,对着自己的小手在一件一件的数着。
因为这是关于孙坚的事情,孙策已经点了他的人,楚楚便没有带自己的带来的部曲去前去,只让他们留在舒县。
她将东西收拾好之后,听见了玉玦清脆的声响,便不由自主的握住玉玦,那玉玦温润的玉质手简直让人爱不释手,果真是块好玉。
楚楚想到周瑜或许也像她一样,握着揉搓玉玦,便感觉有些它有些烫手,赶紧放开了。
等到了凌晨的丑时,众人已经收拾好了,便准备启程前往豫州。
去豫州的路程依旧是坐船走水路。
临行前,孙权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抱着一袋的莲子递给了楚楚,颇为不好意思的道:“小桥阿姊,这是我这几天摘的莲蓬,将里面的莲子都剥出来了,给你在路上解馋。”
小孩眼神真挚,楚楚接过莲子,眼睛弯成月牙:“权儿弟弟,你可真是太好了,我怎么没有你这么贴心的弟弟呢。”
孙权心道才不要给你做弟弟呢,脸上却一本正经的道:“等小桥阿姊回来,我给你送多多的好吃的。”
楚楚笑着点头:“好好好。”
孙策看着自家弟弟殷勤的样子,莫名有些不爽,他轻咳两声:“好了,大半夜的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孙权看着自家兄长,又看看楚楚,眼睛一转,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点了点头:“好吧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这一路要注意安全。”
孙策点头:“去吧。”
舒县的城门原是落锁了的,守城的得知是孙策和周瑜要出城,便赶紧打开了城门。
因为诸侯们的相互攻伐,盗贼也就更多了,江面遇到的水匪也渐渐多了起来,因此一路上时常遇见不开眼的贼寇来劫船,但是都被孙策和周瑜迅速的清理掉。
而这时候,刘表知道袁术要让孙坚攻打他,便让府中的谋士想办法。
刘表言语忧愁:“孙文台武力勇猛,有开疆扩土之能。这两年,他先是斩了华雄,又大败吕布,逼得董卓逃去长安。如今他又奉袁术的命来攻伐荆州,诸位可有良计解了此祸?”
旗下的黄祖道:“主公,我曾与孙文台交过手,此人勇猛,而性急躁,因从底层出生,无甚底蕴,因此极为注重脸面。”
刘表“哦”了一声,便道:“那应该何解?”
黄祖道:“我可派人前去挑衅,他定会带兵前来讨伐,到时候我们便可先示弱假装不敌,佯装败逃,以此诱敌深入,在他力衰之时,再给他致命一击。”
刘表叹息道:“这样能成吗?”
黄祖道:“还请主公信我。”
刘表手下谋士也附和道:“若是那孙文台打来,以他之能,恐难以保住荆州,不如一试,破釜沉舟。”
于是,计策便这么定了下来。
经过不到半月的时间,等楚楚他们一行人到了豫州。
不过很不巧,因为黄祖的挑衅,孙坚已经十分气恼,即便是有孙策送来的信,他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带兵前去攻打荆州去了。
孙策得知父亲已经离开豫州,便问留守豫州的兵士,问出了他们到时,孙坚离开豫州已有六日。算算时间,或许能追赶得上孙坚的队伍,因此众人决定先在豫州修整半个时辰,便立即动身往荆州的方向追赶而去。
从豫州到荆州,便是要骑马出行。
楚楚想到之前的教训,于是往自己身上带了伤药毒药,还有毒药的解药,又在身上藏了小刀片,马上放了弓箭,后背还背了一把剑,浑身装备得满满当当的,很是谨慎。
在豫州修整的短短时间里,楚楚便一直往自己的坐骑塞东西,忙得飞起。
等她正要检查疏漏的地方,转头就撞到了一个人形桩子,她揉了揉脑袋,就听到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喝点水。”
抬头,少年正弯腰与她平视:“也不知道你在瞎忙活什么。”
楚楚不满道:“我才不是瞎忙活,我这是谨慎!谨慎!”
孙策点点头:“行行行,是是是,对对对。”
看着面前少年郎脸上的笑容在阳光下让人目眩,楚楚本是想要呛声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就是有这个本事,即便是好听的话还是不好听的话,都不会让人真正的生气,别人还反倒是想要多和他亲近亲近。
楚楚想了想,便道:“阿策兄长,恕我冒昧的问一句。”
孙策挑眉:“说吧,你要冒昧的问什么?”
话落,他又加了一句:“若是不好听的,我可就不会回答哦。”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楚楚歪着脑袋,拿出手指比划比划:“你是不是乙卯年,乙酉月,甲申日寅时出生的呀?”
孙策闻言无语道:“你什么时候打听来的,还打听我什么时辰出生,你要是有这个情报网,你还是不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不如直接问我还快一些。”
楚楚闻言惊讶:“还真是啊?”
孙策眯眼低头看她,没好气道:“是啊,既然知道了我的生辰,你没多久就要给我准备生辰礼了,要是不用心准备,我可就有意见了。”
楚楚啧啧两声,还真给她蒙对了。
她便道:“放心啦,肯定给你送生辰礼的,咱俩谁跟谁啊。”
说完,楚楚赶紧接过孙策手上的水壶,慢条斯理的啄了两口水润润嗓子。
“那我就等着而来。”孙策炙热的大手便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带着愉悦,“休息一下,等下就出城赶路。”
他又问:“你身体还扛得住吗?”
楚楚不服气道:“我身体可好了。”
众人修整之后,便又从豫州快马赶往荆州。
等到了荆州治下的邓县时,城已经破了,城中的百姓也早就跑光了,整个城池就好像是一座死城,空气中飘荡着作呕的血腥味。
街上有横街而死的尸体,在炎炎夏日中暴晒脱水。
残肢断臂,入眼即是。
有善仵作的部曲下马检查了尸体,随后前来禀报道:“公子,女公子,尸体死亡时间大概在两日左右。”
孙策点头,让其下去,并扭头看向周瑜道:“阿瑜,你怎么看。”
周瑜分析道:“黄祖在邓县迎战孙伯父,如今城以破,孙伯父定是围攻襄阳去了。”荆州牧刘表如今就在襄阳。
事实也确实如周瑜猜测那样,孙坚已经去围攻襄阳去了。
不过黄祖丢了邓县,本就是在跟孙坚示弱,得知孙坚去打襄阳,也是在计划之中的事情。
荆州牧刘表得知孙坚在城下,因此闭城并不迎战。
一日之后,黄祖手底下的兵士修整完毕,于是又前去襄阳城与孙坚对战,很快被孙坚打得败逃。
孙坚见刘表闭城不出,黄祖又跟个马蜂似的紧追不舍,一时之间只好先带兵去追黄祖了。
等追到岘山,便有落石滚落,又有箭雨从天而降,孙坚这才发现自己中计,竟然被黄祖手下所包围。
孙坚临危不惧,立即让手下兵士结阵对敌,两方人马便在岘山拼杀起来。
鏖战至夜幕降临,众人纷纷力竭,孙坚正带着亲兵突围,突然感觉到危险将至。
他避过一箭,却又有一箭飞来,直奔他要害而来。
孙坚叹息:“看来今日要折在此处了。”
就在这时,一声箭啸响起,一道利箭射来,射箭之人力度之大,直接将即直指孙坚要害的箭射飞。
孙坚回头看,便见着一个熟悉的少年郎君,身着青衣,手拿弓箭,一箭便射杀敌军一人,箭无须发,掩护着他们撤退。
他喝彩道:“好箭术!”
孙坚视线又移向少年郎君身侧,他的大儿子孙策身着玄衣,腰间系绯红腰带,正骑着马,指挥带来的部曲前来接应。
有了援军,他顿觉得压力骤然一轻,孙坚朗声一笑:“这小子倒是来得及时。”
说着,便带着仅剩的兵士冲出来包围。
黄祖看着对方前来的援兵,那两位少年郎勇猛至极,一人枪舞得出神入化,一人箭术超群卓越,他手下的兵士皆被斩得陨落。
他面上凝重,忍不住叹息道:“看样子这两个小辈,都是不输于孙文台的猛将啊。”
黄祖心道今日是杀不了孙坚了,不过经此孙坚元气大伤,想来暂时对荆州没了威胁,便赶紧吩咐众人撤退。
孙坚见敌人退兵,终于嘘了一口气。
随后他骑马到孙策面前,笑道:“来得及时,不然你老子我就要栽在黄祖这老小子手下了。”
他又问:“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岘山?”
孙策没回答,反问道:“父亲,你没收到我的传信?”
孙坚尴尬一笑:“啊,那个,是这样的,黄祖那小子三番两次派兵来挑衅我,我气不过,便带兵前来攻打他们。”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气了:“谁知道去打下邓县之时,那邓县十室九空,早就是座空城,我便想着先带兵去打襄阳,那刘表是个怂货不敢应战,加上黄祖又前来挑衅,阿父便想着先斩了这老小子,谁想这老小子是在给我使诈。”
啧啧,差点命都要没了。
孙策看着孙坚身上除了些小伤,并不大碍,心下稍安,便道:“你得感谢感谢楚楚,是她指了岘山的位置,我们才能及时赶来。”
“楚楚?”孙坚挑眉,“不就是那个发现蝗虫来历的小家伙?”当初在鲁阳的时候,他还给她送过一件浑身镶满宝石的匕首作为见面礼呢。
刚刚双方在交战,楚楚就躲在土坡上,还用落叶树叶盖在了身上。
在孙坚与孙策说话间,楚楚刚被周瑜从土坑中捞了出来。
她抖抖身上的落叶,拍拍衣摆又拍拍衣袖,便有灰尘飞开,看起来浑身都脏兮兮的了。
此时,楚楚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小跑到两人身旁道:“你们在叫我吗?”
孙坚看着出落得越加漂亮的小小少女,又看了一眼跟着楚楚走来的周瑜。
他甚觉周瑜浑身气度非凡,面容亦是沉稳英俊,难怪在江左年纪轻轻就享有盛名。
看完周瑜,他便又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这个天资卓越的大儿子身上,嗯,他儿子长得也是不差的。
年少的情谊最是真挚,楚楚这小女娘张开了些,竟又是生得如此的漂亮灵动,也不知道将来会演变出什么爱恨情仇来。
孙坚抱着看乐子的心态,突然就有些期待了。
孙策不知道自家父亲的想法,他斜睨了楚楚一眼,见她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染了尘土,像个小花猫一样,偏偏眼睛亮晶晶圆溜溜,让人又气又好笑。
他逗她:“你听错了,没人叫你。”
楚楚不满:“我都听到了。”
她回了孙策,便又转身对准孙坚,装得很有礼貌的给人见礼,关切道:“见过孙伯父,孙伯父你没受伤吧?”
孙坚道:“还好你们来得及时,身上有的也都是些皮肉伤,不碍事。”
见状,楚楚就放心了。
周瑜便也上前与孙坚问好,便提议先离开此地,找个地方扎营休整。
孙坚看着自己手下伤残的兵士,点头:“是这个理。”
于是众人便离开了岘山,寻了个有小溪的山林扎营。
深林之中有不少野味,孙策和周瑜派人去山里打猎,抓回来兔子山鸡什么的,生火烤来吃。
填饱肚子后,孙策与周瑜道:“黄祖使得此计想来鲜有人知,楚楚如何事先得知,还能知道黄祖具体会在岘山设伏?”
周瑜眉眼舒朗,笑道:“要不你去问问她。”
孙策冷哼一声:“我可不去,你也不是不了解她,她定然用算卦或者梦中老者来搪塞我。”
话落,他又感叹道:“我倒更宁愿相信真有什么老者,否则她知晓的事情未免太多了。”
周瑜不解看她:“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孙策颇为无语道:“她啊,甚至有闲心查到了我的生辰具体到何日何时,她这情报网,着实厉害。”
周瑜淡淡“嗯”了一声,拨弄着火堆里的火星,意味不明道:“确实很有闲心。”
孙策见没看见楚楚人影,不由问:“她跑去哪里了,要不去寻寻她?”
已经入夜,小溪中的水流变得冰冰凉凉的了。
楚楚见四下无人,便先用皂角洗了头发,将头发洗干净之后,便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跳进溪水中
她拿着皂角在手上搓出泡沫,然后给自己洗白白。
泡在冰凉的水中,少女舒坦的喟叹一声:“真舒服啊。”
这些日子赶路得匆忙,确实没有好好的沐浴,身上都有酸臭味了,如今楚楚才有时间好好洗洗身上的污渍。
哼哼,小女娘确实在外不算方便的。
就在她放松的时候,一条水蛇给了她脚丫子啃了一口,楚楚吃痛,来不及痛呼,水蛇就消失不见了。
楚楚只好自己一蹦一跳的上岸了,查看伤口。
她伸出脚丫子,看着脚上一排被蛇咬过的牙印,她抿了抿嘴,嘀咕道:“难不成是因为改变了孙坚必死的历史,自己才这么倒霉,连下水洗个澡都能被蛇咬?”
好在伤口是一排牙齿,这水蛇倒是没毒,楚楚便用清水冲了冲血渍。
夜色下,她浑身湿漉漉的,薄薄的衣裳贴在身上,勾露出少女特有的曲线。
其实楚楚坐在石板上,显得身量并不算高,可是她身材比例很好,腰细腿长,玲珑有致,那刚洗过的发丝湿润的贴在背后和脸颊,只有一个剪影,便也是十分的吸引人的。
楚楚将伤口冲洗过之后,便在随身携带的斜挎包里翻找出治疗外伤的药粉,默默给自己上药。
“嘶——痛痛痛——”她痛得抽气,又忍不住叹息道:“华佗给的伤药,洒在伤口上果真是要命。”
就在这时,楚楚听到了背后传来了两道熟悉的脚步声,她背后立即寒毛竖起,浑身都戒备起来。
啊啊啊啊!
此时她身上就着一件单衣,还湿透了,就算夜已深,但但但……